系统快穿之达成成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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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倍晴明脸色瞬间转晴。但很快，他的神色又沉淀了下来，可他声音中却仍是带着笑的，温柔如春风般的笑意。
　　“有个人现在正在信太森林、我母亲的身边做客呢……身为主人之一，我必须去招待一番才行啊。”


第63章　六。平安时代。08
　　等到他们赶到信太森林他母亲的身边时；　那里并没有其他人。安倍晴明无视了葛叶诧异的目光；　视线在客栈里巡梭了一圈无果之后无意识地皱了皱眉。
　　“那个人呢？”
　　葛叶静静地看着他，忽然就笑了，边笑边不住的用揶揄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他，等到安倍晴明撑不住了面上终于显现出一丝羞恼的时候才止住了笑意，淡淡道：“他走了。”
　　“走了？”安倍晴明冷哼一声，“走了也好；　省的我亲自动手把他打跑。”
　　云梵只觉得这两个人在打哑谜；　但关系到别人的私事；　他也不好贸然过问，只好站在一边装作布景板。
　　葛叶却开口叫了他一声：“好孩子，过来让我看看你。”
　　云梵不解其意，走了过去；　被葛叶一把抓住了手仔仔细细查看抚摸起来。
　　安倍晴明视线不住往这边瞟过来，看葛叶实在没有放手的意思终于忍不住就想把云梵的手给抢回来：“你摸够了没有？他是男人，即使是我们的同族也是个男人；　这么动手动脚的成何体统。”
　　葛叶闻言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同族？他明明是个货真价实的人类，怎么会是我们的同族？”
　　安倍晴明怔了怔；　目光忽然溜到云梵身上，那其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困惑和不解的意味：“不可能的，他明明满身都是九尾狐的味道……”
　　葛叶叹了口气：“所以说我给你传承的时候你都在关注着些什么啊……传承上有说过的，我们狐族有一门独家秘术，凡是身中过我们秘术的人就会浑身妖气缠身，被所有人族怀疑驱逐；　同时又不被妖族所接收。看这位大人的情况明显就是被我族的秘术封印了，你怎么会把他当作妖族看呢？”
　　“……我从来不看这种听起来很邪恶的术法……”安倍晴明喃喃自语，他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口，很是怪异的看了云梵一眼，又撇过头去，“那他身上的秘术可以解除么？”
　　“除了找到那个对他施术的人之外，别无他法。”葛叶叹息般说道，有些不太忍心看云梵的表情，“其实从你第一日来到我这里的时候我就有所察觉了，我猜你就是为了所中的咒术才只身来到妖族驻地的，却没想到你从不曾主动开口过问过我。单凭这份心性和隐忍我就十分想要帮你，但可惜这种术法……我们真的无计可施。”
　　云梵：“……没关系的。”其实……他也是刚刚才知道他身上的封印原来是九尾狐族的秘术啊。
　　安倍晴明默然看了他半晌，忽然一言不发地拉起他就往外走。
　　两人一路向着森林深处前行，葱郁的树木把月光死死的阻挡在外面，越往深处越是黑暗，越是安静。
　　“你……为什么从不告诉我？”过了许久许久，安倍晴明闷闷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我们在一起那么久，我却从来没有听你提过哪怕一句。”
　　黑暗中，云梵看不清他的脸庞他的表情，但直觉感到他心情似乎很低落。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云梵听到自己的声音冷静而漠然地响起，“我从不曾期待过得到其他人的帮助。”
　　“……”安倍晴明无言地看了他一眼，开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一声轻笑堵了回去。
　　“没错，看来无忧道人很得我们妖族的真传啊。”
　　云梵和安倍晴明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惊了一下。
　　浮影就在他们眼前从浓密的树冠上一跃而下，酒红色的发在身后舒张飘摇，然后垂于背后，散落于脚踝。那红色在漆黑的林中灼目而炽烈，那发的主人也如一个天生的发光体一般恣意随性，仿佛永远也不会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一样。
　　“我们就是这样，自己的事情从来不屑于去求助他人，即使自己去做再怎么困难，即使在其他人眼中只是举手之劳的小事，我们一族的骄傲也不允许我们去做出祈求的姿态。”
　　云梵碰了碰安倍晴明：“罪魁祸首出来了。你不是还没有向你师父复命么？他就是你要抓的人……哦不，妖。”
　　浮影闻言刷地扭过头狠狠瞪了云梵一眼：“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向他出卖我！”
　　“是吗，那真是抱歉。不过我记得还是你自己告诉的我……人类都是狡诈的呢。”
　　“……我第一次那么想要相信一个人……”浮影的语气中有一丝委屈的意味，“你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安倍晴明忽然强势地握住了云梵的胳膊：“我知道他的可爱就可以了，无关的人不需要知道这些。”
　　“你居然挑衅本座……来打架吗？”
　　“来就来，我一个阴阳师还会怕你这个小妖怪不成？”
　　云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一言不合就开始掐架，然后果断走路。
　　————————————
　　他回到葛叶的客栈时只看到她神色有些惊慌地把什么东西藏了起来，云梵对于她的秘密并没有什么探索的欲望，只是对她点了点头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不多时，安倍晴明便推门而入。
　　他身上尚有斗法后还没来得及收敛起来的暴虐气息，甚至还有些血液的甜腥气，明显是掐完架后连收拾都没就跑来这里了。
　　他坐在云梵榻前，低垂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
　　良久，他才极轻极轻地叹了口气：“阿梵，如果我不开口，你是不是永远不会询问我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是谁，也永远不会对我们之间的纠葛感兴趣？”
　　云梵没有说话。
　　安倍晴明并不在意云梵的冷淡，只是自顾自地往下说着：“那个男人……是我的父亲。”
　　云梵震惊之余翻身坐起，若有所思：“但那个人不是安倍保名吧。”
　　“他……”安倍晴明停顿了一下，眼神更加晦涩，“他来自盛世的大唐，在我母亲的记忆中是一位道行十分高深的道长。”
　　云梵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曾经生活在这个时期的唐朝，自然明白唐朝人对待妖怪的普遍做法。
　　在日本，人与妖魔的相处之道更多的是井水不犯河水的泾渭分明，妖活跃于夜晚，人类则多在日间活动。
　　而和日本不同，唐朝认为妖就是邪恶的，是不能与人类共存的，大多数人只要看到一个妖就会叫嚣着要赶尽杀绝。
　　而和道长在一起的葛叶曾经不知承受过多少不被爱人信任不被旁人认同的境遇。
　　“我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了。”安倍晴明深吸一口气，在云梵起身让出的床榻上躺了下去，双臂枕在脑后，眼神不知在盯着哪出出神，“很小的时候，我就因为暴露了母亲的身份害得她不得不离开那个道长带着我孤身来到这里避难，还找到一个好心人愿意给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虽然我那时记忆很模糊，但总归还是有那么一点印象的。”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云梵，眸中似有水晶般的光芒流过。他一字一句，郑重而认真地说道：“虽然我父亲是一个玩弄感情的人，虽然你和他同样都是道士，但我相信你不会是他那样的人。你不会去欺骗我，更不屑于去做这种事。”
　　云梵被安倍晴明类似于刨白自身的话和他所暴露出来的身世弄得没有一点睡意，索性披衣起身去外面看风景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大约是已近深夜了，他才慢慢踱步到了旅店外面。
　　面前的旅店整个都黑着灯，没有一丝声响。云梵早已习惯了这种寂静，准备绕过回廊回到房间里去休息。
　　但路过葛叶房间的时候，他却总有种很强烈的违和感。他犹豫了一瞬，想起了安倍晴明轻如飘絮的无望的声音，仿佛压抑了太多的悲伤和失意：“如果不是我开口，你会不会永远不会问我那个男人是谁？”
　　虽然不能随意探听别人的私事，可是……如果是朋友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云梵轻轻敲响了葛叶的门。
　　许久，不曾有人出来应声。
　　他感觉有些不妙，忍住破门而入的想法加重了敲门的力道。
　　同样没有声息。
　　云梵猛的拉开门，门里空无一人，只有桌边燃着的熏香袅袅向上升着烟，一室香雾缭绕不息。
　　云梵转身就走，只想尽快把葛叶失踪的消息带给安倍晴明。
　　然而他刚进了自己的房间就察觉到了某种不对劲的地方。
　　他对香薰无感，房中从不燃香，但今日却有似有若无的淡淡香气直往他鼻中钻去，那香气虽浅淡，但只是稍稍闻了一点就有种不受控制的感情升起，明显是带了催情类的药物。
　　而本该躺在他榻上的安倍晴明却蜷缩在房间的一角，眼眸紧紧闭着——似乎是听到了些许响动，银发血眸的妖化版晴明稍稍掀了掀眼皮，瞥了云梵一眼。
　　然后眸中就闪过一道难以名状的流光。
　　云梵第一感觉就是这里被小火说的那个什么“不知名的对主角会有危害”的势力偷袭了。
　　他看着安倍晴明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月光下的脸庞带着不正常的红晕，如同有微醺的酒意晕染上皮肤般艳绝绮丽，然后摇摇晃晃跌跌撞撞来到云梵身边，像是终于看到了可以让他安心的东西，松了口气一样扑倒在云梵怀里。
　　云梵刚要开口问他现在的情况以及他有没有哪里受了伤，就听到小火异常激动地边在他头顶上转圈圈边说道：“九尾狐族的发情期到了……梵梵男主现在是在发情啊！”
　　发情期……对啊，妖族的确是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小火仍旧十分激动：“九尾狐族经历了第一次发情之后就算成年了，所以第一次至关重要~梵梵不要大意地上吧~给他一个终生难忘的第一次呀（ω）”
　　云梵看了看面色艳艳如花的安倍晴明一眼，咬了咬牙，强迫自己硬下心肠：“我去把源博雅给他抓来。”
　　小火闻言呆呆地张大了嘴巴：“……啥？”
　　“毕竟他们才是……”云梵微微皱了眉，眼底带着某种纠结的意味。
　　但这他的这幅模样这种目光落到了安倍晴明眼中就被他认成了无言的拒绝，认成了云梵只是迫于道义才在这里守着无法离开的。
　　他闭了闭眼睛，胸口有一团郁气在阻塞，他只感觉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这边小火好不容易合上了差点被惊掉的下巴，不甘心地在云梵周围打圈圈：“梵梵这是你看着成长的男主啊！你把他推给别人不会心里不舒服吗？”
　　“……”男主明明自己就已经成长的很厉害了，他根本没有见证什么。
　　不过……想想还真的是有些不爽呢。
　　忽然有一只温度异常炽热的手捉住了云梵的肩膀，那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扳过云梵的身体，另一只手随即伸过来制住他的另一边臂膀，而后稍稍用力——
　　就把云梵按到在了榻上。
　　安倍晴明慢慢俯下身子，迟缓地眨了下眼：“阿梵？”
　　他似乎是确定了云梵的身份，缓缓绽放出一个放松信赖的笑容，又唤了一声：“阿梵。”
　　他的两臂就撑在云梵耳旁，呼出的气息炽热而急促。他带点喘息轻唤云梵名字时的表情说不出的魅惑迷人，他微微抖动的长睫垂下在脸上投下一圈浓密的影子。
　　安倍晴明垂下头，一瞬间化为月光颜色的长发从他肩头滑落，如纱帐般重重包围了云梵。他的整张脸都埋在发丝投射下的阴影里，唯一剔透晶亮的是他仿若摇曳了一湖星辰月色的眼眸，在他纤长轻颤的睫毛下闪动着细碎的粼粼的微光。
　　云梵不适地动了下身体，只觉得除了近在咫尺的安倍晴明的面容之外，他仿佛再也无法看到其他。
　　“阿梵，”他仍在轻唤，稍带着鼻息的声音暧昧中又带着不自觉的诱惑，“


第64章　六。平安时代。09
　　有湿热的气息扑在他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那种轻微酥麻瘙痒的触感久久不消。
　　云梵沉默了一会；　才慢慢开口：“你先忍耐一下，我找个人回来帮你。”
　　他停了停，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实在难受……我或许有办法先帮你缓解一阵子。”他指尖有寒光一闪，一根银针便被他夹在了食指与中指之间，“我虽然并不擅长阴阳术，但是对于医术还是颇为精通的。”
　　扎几针先让他不举的能力还是有的。
　　云梵抬起手欲推开安倍晴明阻挡他起身的手臂；　却被他捏住手腕加大力度死死地按在了原地。
　　“你要给我找别人？”他低低地重复了一遍；　虽然语气中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但云梵却总有种他在咬牙的错觉，“不必劳烦了，你就把我扔在这里任由我自生自灭好了。”
　　“……别闹。”
　　安倍晴明脑袋上的狐耳烦躁地动了动，露出一口尖牙照着云梵的手腕就咬上了一口。然后抬起头用他更显妖异的血色眸子盯着云梵；　舌尖缓慢地舔过染上鲜艳红色的嘴唇。
　　——危险而性感。
　　云梵本就被他握得手疼，又猝不及防被咬，忍了忍才没有把他一把甩出去：“虽然你可能现在很抗拒；　但我保证你会喜欢我给你找来的人。”
　　“不。”安倍晴明想也不想地一口否决，“我相信我不会喜欢。”
　　缩在上方飞来飞去的小火忽然下降到云梵眼前；　单方面挡住了他们互不退缩的相交的眼神：“其实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被梵梵你忽略了……”
　　它做出一幅沉痛的表情，但眼底却仍有些窃喜的意味残留：“你并不知道源博雅的样子，而语言的不通也注定了你不可能去询问别人，所以——”
　　完全忽略了自己交流障碍的云梵张了张嘴，忽然恼怒起来：“你是故意的吧？”
　　“不、不是啊QWQ我我我做的决定绝对是为了梵梵你着想的！梵梵你要相信我！TAT”
　　云梵沉默地盯了它一会，默不作声地移开视线；　然后就对上了安倍晴明有些浑噩却仍旧死撑着企图保持一点清明的眼眸。
　　他大概是相信小火的。云梵恍恍惚惚地想着，不然为什么当安倍晴明的唇压下来的时候……他没有拒绝呢？
　　……
　　第一抹晨光照射在云梵脸上的时候，他只是无意识的动了动身体，并没有醒过来。
　　直到一个柔软的东西贴在了他的嘴唇上并且为了堵住他的呼吸而不懈努力时，他才暴躁而不耐烦地睁开了眼睛。
　　天知道云梵多么想把这个打扰他休息的人打包打包丢出去，尤其那个人还是昨天晚上纠缠了他大半宿直到他觉得天都快亮了还不放他去睡觉的罪魁祸首。
　　但他却神奇的没有发火而是眼睛止不住地向安倍晴明头顶上瞄去。
　　那个毛茸茸的、白白的耳朵，看上去好像很萌、很好摸的样子，揉起来手感一定很好……
　　他这样想了，也就这样做了，却随即发现安倍晴明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是古怪。
　　……他不会一不小心碰了九尾狐族的弱点禁忌什么的吧。
　　这是云梵的第一想法。
　　而安倍晴明却微微动了动耳朵，忽然再一次压倒了他，有笑声在他耳边低低响起：“没想到阿梵刚刚起来就这么热情啊。”
　　云梵感到有一条毛茸茸的东西拨开他的衣物在他身体上暧昧摩擦，动作愈来愈大胆甚至想要挑开睡裤探进去……
　　云梵面无表情地伸手捉住那只明显有不良企图的雪白色大尾巴，然后用力一握——
　　就听得安倍晴明微闭了眼睛低吟了一声，似痛苦又似是欢愉，尾音勾人地转了几转，满满都是色气的意味。
　　再然后，云梵就又被按在榻上酱酱酿酿了一番。
　　在清理身上的黏腻时，安倍晴明忽然从后面抱住了云梵。他的声音含着不加掩饰的喜悦和亲昵，就这样突兀地响起——
　　“阿梵，看到你在我身边醒来，真是一件高兴的事情。”
　　他似乎是用鼻尖蹭了蹭云梵光裸的背，长长的睫毛搔在他身上，却好像那触感是落在了心底。
　　“你知道，我今天看到是你留下来的时候，有多么开心么？你一定不知道的。”
　　安倍晴明叹了口气，无奈而挫败，带着一股认命的意味：“因为……即使是我自己，现在也还惊讶于那一瞬间无法言表的巨大的波动和几乎快逼得我落下泪来的喜悦庆幸。”
　　“还有，”他忽然轻笑了一声，原本正经而低沉的声音忽而带上了些小小的得意：“昨天忘记告诉你了，没有拒绝九尾狐族发情时求欢的人，就会被认定为一生的伴侣，阿梵……你明白么？”
　　————————————
　　浮影过来找云梵的时候正赶上安倍晴明向避嫌回来的葛叶秀恩爱的场景。
　　而云梵任由他牵着手在和葛叶有意无意的炫耀，眼底有着浅浅的无奈，但更多的却是不明显的纵容。
　　夕阳给他低垂的侧脸度上一层暖暖的光，他看向那人的眼神看起来却比夕阳更加宁静而温柔。
　　浮影忽然觉得心头一股无名火起，却又不甚清楚究竟为何而怒，只是觉得胸口似乎堵着一口郁气，那口气令他烦闷暴躁，甚至无法调整好自己的呼吸。
　　最终，他原本正要踏出的脚步缓缓收了回来，又一步一步退后，直到身影在山岚野雾中隐约迷离看不真切，方才停住不动了。
　　那样子的喧嚣、那样子的微笑，那样不含愤怒和怨恨的眼神……他永远也不可能再看到了。
　　浮影忽觉有异样而浓烈的心悸与悲痛窜上心底，这种陌生的情绪使他恐慌异常却又不能制止，也无从制止。
　　——因为他根本就不曾明白。
　　——因为从不曾有人能够带给他这样的感觉，所以乍一遇到，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最后他只身回到了穆勒山。那个属于他的地方，那个阴冷而黑暗的地方。
　　他的世界，本就不该有光。
　　沐沉似乎察觉到了他心情的不虞，快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浮影却只是躺在潮湿的土地上直愣愣地望着天空，过了许久才轻轻说了一句话。
　　“我也不知道。”
　　他目光怔忪，脸颊之上血色全无，那句话轻得如同梦靥中的呓语，却还是被沐沉听到了。
　　沐沉找到明晗稍微了解了一下大致经过，然后在浮影身边坐了下来，用手拢了拢他散乱的发，微笑温和轻柔：“不用迷茫，您只是担心道家和阴阳僚的联合会对我们妖族不利罢了。”
　　他极专注地凝视着浮影俊美得似乎在发着光的面孔，嗓音忽然压得极低，带着醉人的引诱和蛊惑：“您的所有自己认为的烦闷暴躁，都是因为心中担忧妖族的发展与未来罢了。但其实您根本不必为了我们的敌人如此伤神，他们不可能撼动我们的根基。”
　　“敌……人？”浮影失神地喃喃自语。
　　“没错，敌人。”沐沉的笑容也仿佛带着钩子，此刻那钩子正散发着魔魅而迷离的光芒，试图把它勾住的人拖入深渊，万劫不复：“相信我，他只是敌人罢了，是我们的绊脚石。”
　　他妥协般闭上眼睛：“是啊，你说的没错，他只是……敌人。”
　　可如果只是敌人的话，他又为何会从心底涌出排山倒海的仿佛下一刻就会掐着他的脖子令他窒息般的悲伤。


第65章　六。平安时代。完
　　百鬼的暴动总是突如其来；　至少在平安京的大多数人看来是如此。
　　就在云梵和安倍晴明在信太森林以度假的心态滞留时；　平安京内已有阴阳师做出了近几日会出现百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百鬼夜行的预言。
　　安倍晴明接到了贺茂忠行的传讯时正以一种无法描述的眼神瞪着云梵背上封印的印记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闻言讶异地挑眉：“我前几日算的百鬼夜行日还在三个月之后。”
　　“需要回去么？”云梵没有在意时间上的差别，头也不回地问。
　　“不需要。有师父和师兄在，不会有问题的。”
　　彼时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把这次百鬼夜行放在心上，直到他们又接到了一个消息。
　　“朱雀天皇被村上天皇夺。权后与贺茂大人协同失踪，现村上天皇即位；　但天皇继位后下达的第一个指令居然是废除阴阳僚！”
　　初听到这个消息时；　安倍晴明皱了皱眉：“他疯了么？”
　　云梵刚刚以为他口中疯了的那个人是村上天皇；　安倍晴明就皱着眉说出了下一句话，声音中带着不认同。
　　“他怎么可以因为朱雀天皇而不去管平安京内那么多人？”
　　秒懂的云梵默默扭过脸去。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会被灭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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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碧辉煌的大殿上正中央的宝座上坐着双目无神的村上天皇。他身上穿着明黄色的正装，脊背挺得笔直，直愣愣地盯着前方的虚空；　很久没有眨动过一下眼睛。
　　云梵目光稍稍向后一转就看到了村上天皇的身后有一人双臂张开，虚合的掌心缭绕着一丝丝黑暗的烟云——那烟云正对着村上天皇的脑袋，丝丝缕缕的黑雾从他耳朵里进出交换；　他的眼眸愈发的空洞无物。
　　见他看过来，那人抬起头对他微微一笑；　朱红色的眼眸熠耀生辉流光溢彩。他眉眼舒展温柔，连声音中似乎也噙着轻笑，听起来极为柔和诡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