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惜天下-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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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往六部插人，凤兮再满意不过。

对于今年的春闱开科，凤兮归朝不久，有急着应付眼前的事，迟迟腾不开手，和底下人一商量也这等计划安在来年。

殿试的时候，凤兮也去了，掩在明黄色的锦帐后，掀了一角看过去。各式的少年，有苦苦寻思，有张狂的挥笔一气喝成，也有因到了大殿上，天子眼皮底下小心畏惧的……小晨就在她身后，指了殿中央：“公主，那便是丞相的小儿子，萧邵。”

凤兮看过去，那少年面容白净，看着沉稳儒雅，与萧纵有几分相像，却不及萧纵那夺目的英俊和淡淡的凛冽之气，萧纵是一把出鞘的旷世名剑，萧邵则更是官家荣养的贵族子弟。

“小公子的文采极好，曾与皇子学，深得太傅赞誉。此次殿试，小公子多半能搏得头筹，光耀门楣了。”

“是么？”

“小公子心性很好，能力不弱，再得萧家打点，若是不猜错，萧家已是把筹码压在他身上。”小晨笑道，“萧家长子病逝，其他的庶子也无力与他相争。”

“小晨侍卫是提醒凤兮提防他么？”

小晨依旧是恭谨着：“也有陛下的意思，小晨哪里能自作主张。”

凤兮松手放下帐子：“我却觉得萧邵未必能成这状元郎……”

小晨微微一愣：“公主已有打算？”

“不，只是觉得今年春闱大有人在。”方才角落里容貌平平却目光锐利的中年男子恐怕能更胜一筹吧！

阅卷之日，主考官，圣上曾经的太傅——谢鸿运力争要点一位出身低微，毫无名气的考生为状元，其他考官自然不肯，一路争到康景帝跟前，两篇文章摆到案上，其一词藻华丽，篇幅教大，却略显浮华，有无病呻吟之嫌。而令一篇短小精炼，字迹却略微潦草，看似乎散漫。这也就叫人抓了错处，有藐视殿试，更进一步推断藐视天子，大逆不道。

康景帝御笔一挥：“常青，就是他吧！朕的太傅慧眼识人，识得了朕，自然也识得了他。再者，科考本就为广聚天下人才，官宦子弟理相让才事。”

此话一出，其他人也无话可说，再反对不就指太傅不会看人，陛下不是圣主了么。

忙应“皇上圣明。”各自退下了

凤惜天下　云都公主　第70章　投石问路

开皇榜之日，凤兮也没有多惊讶，只笑道：“寻人备份好礼，咱也去贺贺萧家的探花郎！容娘娘，您说是不是？”

“公主您可真是提醒我了，箐儿，你可听得了，也下去备份厚礼，稍后使人送到丞相府上，可不能落了人后。”容嫔掩着唇笑道，“还不说，这新出炉的状元郎也让人好奇得紧，公主若是哪一天得见了可一定要带上本宫啊！”

萧家早就得到了消息，最得意的儿子不过是探花，心头总有些懊恼，可总得打起笑脸去迎来道喜的宾客。

不过云都公主的轿子到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萧府的下人暗暗思量是不是来看笑话的，萧恒却先一步把凤兮迎进厅堂，看似熟络的招呼下人上茶，凤兮微笑，将一只锦盒摆到萧恒面前：“是送给公子。”

“还不快请公子过来，让公主等着么？”萧恒忙支了下人，便在一边坐下了，“公主大忙人来府里不只这么一件事吧！”

凤兮挑挑眉：“凤兮这些天不就是到处要债么，相府可没欠了国库一文银子，我来了府上自然也是闲来探访，顺便见见您府里那才气名满京都的萧邵了。”

就这么说话间，萧邵已经到了，也是高中，却是没有丝毫意气风发的味道。向丞相行一礼，又转身向凤兮拱拱手，头也未抬，淡淡一句：“公主。”

凤兮笑笑：“说起来，皇后也是您亲姐姐，若是跟着五公主，我也是得称你一句舅舅的。”

少年略显苍白的脸上浮了一抹红晕：“大姐要长萧邵很多，待萧邵极好。”

“光顾着说话了。”凤兮把那锦盒递到他手中，“不是什么稀罕玩意，还望公子不要嫌弃了。”

萧邵抬了头一眼瞧见凤兮那盈盈的笑容，更是倾城的美貌，不由心下暗自揣测，萧家与云都公主不和是满朝皆知的事情，也听得五公主说云都公主是极卑鄙险恶又肮脏的人，他是萧家老幺，萧恒老来得子，自是宠着，入了宫的萧柳也格外的疼爱。他也自然和五公主合得来，对她的话深信不疑问，对云都公主有种本能的排斥，可是今日得见，却挖煤去啊没不是相像中的模样。只觉得眼前的女子是从梦中走出来的，美得叫人糊涂。

萧恒看着自己儿子一脸呆愣愣的，暗叫糟糕，邵儿涉世未深，碰见这妖精一般的女人，决计不是好事，佯装一脸镇定：“邵儿，还不看看公主给的大礼。”

萧邵一回过神，也发觉自己失了礼数，脸上更是火辣辣的，慌忙开了锦盒，里头是一方好端砚，他自幼长在富贵之家上好的端砚也不少见，可是成色这般的却未曾见过，纹理绮丽，做工奢华精致。

“喜欢么？”

“喜欢。”萧邵爱不释手的一遍遍抚过砚身，“真是让公主破费了，这样的好砚，送了我还要不敢用呢！”

凤兮也是眼中含笑，这少年说起来还要长他一辈却是这般心性，真是保护得过好了，可是要是人这一身都能这样青涩天真就好了。

“真送我了？”

“真的。”

萧恒咳了一声：“礼也收了，回去书房吧。”

萧邵欢欢喜喜的下去了。

……

凤兮也没多留，不一会儿就告辞了。

玲珑靠过来：“唉，你没在那砚上下药吧！”

“我送的东西丞相必然经手，一不小心查出来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只是去探探这萧小公子是什么人物有了对策，以后也省得乱心。你那头怎么样？”

“那状元爷是个穷困潦倒的主儿，脾气差得很，一个人住那山角，也不大和人往来，就说是野人也不过分。我也问不出太多名堂，不过有一个老农和常给他赊粮食，说此人心性极高，自负才高，就是满朝权贵也难入他眼。虽是穷极，但一有余钱定是先还了赊欠。听来还是正直的。”

“你可有做什么？”

“人家现在是状元爷啦！巴结的人多的是，他是一脸不屑，我自然不能入那俗流，在他案上留了玉佩一枚。”

“你不是说不落俗流么？”

“切，那是他祖传的，他实在过不下日子的时候当了，我可是费了不小的劲赎出来的，还真别说那成色真不赖，不过，看那花色却像是前朝的，这么说来，他祖上定是相当显贵的……”

凤惜天下　云都公主　第71章　菩提拈花

刚踏进宫门，小晨已经等在那边了。

玲珑挑挑眉：“哎呀，这不是皇上跟前的大红人么？怎么？罚站啦！”

小晨行一礼，对着后头的凤兮道：“陛下在万佛寺，请公主过去。”

“嗯？本宫又不信那个，过去做什么？”

小晨顿了顿：“听说京城里来了一个得道高僧，不少权贵争相前探。皇上是微服出宫的。还有，皇后也在。听说，洛王也会去。”

玲珑偏过头，看了一眼凤兮，又看看小晨：“那又如何？和小凤并不相干，去寺里做什么？香火味都能熏死人了。”

“其他人说什么不足为信，可是，若是那等高僧说的，便是荒诞了些，也有人会信，公主但真不去么？”

“我去。”凤兮蹙着眉，总绝得会发生些什么，或者是阴谋，或者是其他。

万佛古刹，已经近千年了，就是那高墙上的红漆，乌瓦也斑驳开一道道痕迹，平日里应是少有人烟，籍籍无名，却因为所谓的得道之人，一夜间门庭若市，香火一下子旺了起来。

后院的一棵苍劲的菩提老树，一张不大的石桌，自是有康景帝那气度雍容的一行人，还有他。一个又老又瞎的和尚，佝偻着身子却吐字清晰，缓声讲经，一句一顿，仿佛千军万马也难以动摇。

康景帝瞧见了她，微微示意，凤兮放轻了脚步，走近，就算萧柳也白了她一眼才自顾听经。

可是，老和尚已经停了下来，空洞洞的眼窝“看”向凤兮的方向，手里的佛珠也停止了转动。

凤兮抿抿唇，轻声：“高僧，是小女打搅您了么？”

老和尚笑起来：“女施主，您的发间落了朵菩提花。”

众人看过去，果真，一朵盛放的菩提花正好落着，只是方才看过去误以为是佩的绒花罢了。

礼佛的人都知道，菩提花乃圣花，心中皆是有了思量，只是，这老和尚不是瞎了么，怎么看得？莫不是串通好的？

“心静自是听得花开花落，眼虽不见，可心明。万物并非眼睛才看得清的。”

凤兮行一礼：“小女受教了。”

老和尚宽慰的点点头：“女施主天赋异禀，乃入世的得道中人，只可惜……”

拧起眉，满面沧桑，语中带了歉意：“女施主生来富贵却命运多舛，不是有长福之像啊！还望惜福，不要错过了眼前的福缘。”

凤兮敛了神色，眼中隐约有些伤痛，康景帝看着不忍，牵过了她：“高僧，这是我的女儿，我自是会护住他。”

“非也。”老和尚摇摇头，“不知祸从何处来啊！施主你固然是人上之人，可是女施主眼中戾气，一生杀戮，此劫乃天命……”

叹了口气，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亦缓步起身，摇摇摆摆的向厢房走去。

凤兮几步拦住了他，方才落入发间的那朵菩提花已取了下来，拈花一笑：“今日得高僧之言，如醍醐灌顶，方觉往日十载，尽是荒唐。可惜不曾有礼配得高僧之修得，不若借花献佛。不知日后是否有机会能听大师讲经？”说话间，已将那怒放的菩提花放入那满是沟壑的手心。

“施主谬赞了。女施主如此天赋，即入佛门，当在老僧之上。”

凤兮刚想回答，手后有一人扣住他的手腕，本以为是康景帝，一回身却是许久不见的洛王，清冥。

他清瘦了些，依旧是眉目俊朗，风华绝代，可是，看她的眼眸中却多了些许的脆弱和怒气。

就是不远处的康景帝也是神色复杂，无疑开口阻止。

凤惜天下　云都公主　第72章　何处囚牢

清冥握着她的手：“她不会去的，大师，她志不在此？”

老和尚微笑：“老僧不过好意，公子无需放在心上，但是，皈依佛门不是坏事。”说话间已轻轻合上了门。

“小九，和为父回去。”康景帝看了两人一眼，“若是公子有兴致，不若到舍下小聚。小女尚在闺中，如此拉拉扯扯于小女闺名不好。”

清冥松了手：“凤兮，在下冒犯了……”凤兮转过了身，也没说些什么便与他擦肩走过，经了那棵苍劲的菩提树下，仰头看了一眼，满树怒放的菩提花在风中摇曳，唇微微开合，道出一句话，只是离得远了，又被风吹散了，谁也没听清。只是看着那姣美的脸庞，上挑的眼角，落了薄薄的阳光，依稀的辨不清神色。

……

御书房

“陛下，今日，您带公主去万佛寺是何意？”

“不止朕和公主吧，也并非是特地要云都过去的，凑巧罢了。听得高僧是个传奇的人物，谁都会好奇，洛王不也去了。”

“我去……”是为了问一段情缘，为了知道这条路该不该走下去，清冥抿了抿唇，“我不过是得空凑个热闹。”

“朕不可能让小九去那等地方吃苦，这一点你尽可放心。”

“要陛下同意我和凤兮有什么条件？”

康景帝嗤笑，看着眼前恭敬的少年：“朕可不是在卖女儿，不过朕的要求不过分，第一，凤兮是自愿和你走的。第二，你若娶她，她必为你唯一的女人。你若觉得过分了，也就回成国吧！”

“陛下和清冥想的一样。我定不会负他，那么是否可以请陛下助我一臂之力？”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康景帝摇摇头，“朕不可能下什么旨，只不过不再阻拦而已。小九那个性子你是晓得的，朕若是有什么动作，她必定反着做。”

“谢陛下。”

……

清冥没有久留，康景帝一人翻了桌上的奏章，却没看进去多少。其实他今日要凤兮去佛寺是有意的，因为只有在这样的地方，一个人才不会说谎，他才会知道他能给凤兮什么。更何况，他知道清冥已经早到大宇，总归是要见一面。也是只有清冥那般的身份配得了凤兮吧！

只可惜啊！康景帝也没有算到，成国的后宫也是如狼似虎，若让凤兮真做王妃，也不过是从一个囚笼到一个更可怕的囚笼。

凤兮也回了浮云宫，一声不吭的回了内宫，除了玲珑所有的宫人都不得入内室，就连一像近身的叶儿也只等守在门外。

“那个，小凤，你可千万不要把那老和尚的话放在心上，你要去出家，哼，我就放或烧山烧寺！”

“小凤，你有在听吗？”

玲珑追在一边：“你就吱个声啊，哎呀，你到底……”

凤兮却忍不住笑出声来，转过了身，好心情的拧拧玲珑的脸：“和你玩呢？你以为我真是闲的慌啊！高僧说得再有道理，红尘中也总有很多值得我留恋的。更何况，就像清冥说的，我志不在此，出家是避世，是逃避，我何必呢？”

“那就好，我就是听那老和尚说得很是高深，好像很有道理我就怕你一不小心动了心，你又是这样一声不吭的，白叫我担心一场，干嘛不直接说。”

“我若是当真出家，你说谁最开心？”

“哦，萧家。可是这没什么必要啊！”

“因为我怎么做一件让萧家很是恼火的，稍稍让他们放个心。”

“你……”

“萧家也想拉拢新出炉的状元吧！加之，各个榜上有名的门生也该就位了。萧家的探花自然没有道理一下子越到状元之上，萧家此次也不会委屈了状元，定会给他也谋一个品级不低却没什么权职的位子，而萧家子则定是肥差。我倒是很想看看萧恒一心为萧邵谋划，却几近父子反目的场景。”

“我看萧邵却是极听他老爹的话，恐怕是有难度的吧！”

“朝中有曹万通周旋，再者，李宝顺也会给我这个面子。且不要去担心。”凤兮莞尔，“大不了废了这步棋，就算不成也不是怎么打紧的。对了，你可有见路桐？”

“有，她说沈如意那疯女儿的病好了许多，至少周围的人都能叫个遍了。沈如意也安分，日日守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打回了原形。定妃也还是稳定的，永哲成日和永彦混一块玩，方才叶儿还说他们两个来寻你了，她寻思你有事就给打发回去了。敏妃最近和皇后走得挺近的……”

“敏妃，不是和定妃一道的么？”

“还不是看定妃差不多死了心，就投了皇后那头。我最近也还看见过太子呢！那娃娃长高了不少，见了我张张嘴又不敢说什么，怪可怜的。若非是皇后的儿子，我也快心软了？”玲珑拧眉，“皇后为何连自己的儿子也不肯放过，何必那样拘着呢！得了不说那个了，你那头银子要得怎么样了？可还有缺的？”

“随时也能复旨，不过我想等几日，看看萧家的动静，也排跑底下的人，总要挑些能用的顶上去，江湖上的人多了可不行。”

“这个你自个儿费心思就好了……”

（小风计算机考完了，吼吼！不过这几天晚上都有课，但是我回尽量更的，求长评啊！至少让我知道你在看我的文，给我一点动力，就算批评也好，不要这样沉默着，这念头，沉默不是金啊！！）

凤惜天下　云都公主　第73章　屠夫之义

次日，未名山庄的信鹰挺在了窗柩上，一封短信，是青州那边来的，只说最近那边不大安分，问凤兮的主意。

“怕是会有大事发生。要不要我过去看看？”

“不了，你回信吧，让那边稳住就好，只要不涉及几山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插手。等事过去了七七八八，挑个好时机坐收渔翁之利。”

“我不这么觉得。”玲珑蹙起眉，“机会稍纵即逝，若是等到七七八八，都不知道是什么光景了。我们在京城对青州也不可能很了解，还不如许了谷雨、红雾便宜行事。再者，凤兮，你宁家还是要管的吧！”

“按你说的，但是，提醒一句，不要冒太大的风险。”

“嗯。”玲珑停了下笔，“要说青州有事，云家怕是脱不开身的。你怎么看？”

凤兮靠在精雕的月亮门边，垂头吹吹杯中的热气：“我现在一身懒劲，不想去想，让那边权衡一下，看用处大不大吧！”

“你若有意，这或许是吞并云家的好时机。只要拿下云家，那么整个山庄在青州的地位可就真正的坐实了。这一次狠一把对我们的好处可不小。”

“我并非不明白，只是等一个时机吧！若是落个忘恩负义就不划算了。”凤兮笑笑，“写好了么？好了的话我们过去看看永彦。”

……

说实话，虽然住得近，永彦和凤兮也不是常见的，即便永彦并不畏惧这个长姐，容嫔却是极注重其中的分寸。她很聪明，一点点的试探凤兮的喜好，把自己还有儿子控制在凤兮所喜见的范围之内，有意无意的讨好，而且又不透露出一分过于殷切。容嫔明白，他们如今的荣辱掌握在凤兮手中。所以，有些时候，永彦想找他九姐姐，玲珑姐姐玩儿也会叫容嫔绊住。

“九姐姐！”永彦一听通报就从内室奔了出来，扑到凤兮怀里，“你都不来看我。”

永哲也随在后头，翻个白眼，撇撇嘴：“小屁孩，羞羞。”

永彦全当没听见，一脸崇敬的牵着凤兮的手：“九姐姐，你再和我说说江湖上的故事吧！你上次说的比剑还没说完呢！”

凤兮摸摸他的头：“今儿个，我不和你比剑了，我们换点新的，永哲，你要听么？”

尽管压抑着，永哲的脸上也露出兴奋之色：“能得云都姐姐指教自然是好的。”

……

“以前呢，江湖上有一个小孩子，他的父母不在了，他被一户人家收养了。那户人家是屠户，专门杀羊，各种羊，就时候甚至是刚刚出生的小羊羔，有写富贵人家就特喜欢吃这刚刚睁开眼睛的小羊。你们见过小羊羔么？”

两个孩子摇摇头，一边的玲珑叹了口气：“你们这些皇家的小破孩，真是不知道民间疾苦，走，姐姐弄一只来给你看看。”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玲珑还真抱回了一只小羊，着实把凤兮也吓了一跳，更不要说是宫里的侍女的。两个孩子却高兴得很，围过去。真的小羊羔啊，精细柔软的毛，白得像雪一般，叫声软软嚅嚅的，似乎是害怕极了一个劲往角落里靠，大大黑眼睛，深深的，流溢着水光，小脑袋上还未长角，只是微微鼓了两个小包。

见两个孩子喜欢，玲珑无不得意：“瞧你们，我可是直接从人家圈里顺来的。”

凤兮苦笑，玲珑这模样纳哪里有刚刚在浮云宫里执笔谋划，叱咤江湖的模样。纯粹也就一小孩子。

“既然是顺来的也还意思说出口啊？还不快给人送出去，要是叫凤仙宫知道了，还不来找麻烦？”

玲珑也没想到这头，讪讪的摸摸头，只得从那两小孩手里夺回了小羊羔，一阵风似的飘出去了。

永彦和永哲也是惊醒，这会儿宫里可有皇后，要落下什么把柄，少不得一顿罚，也不敢央着要羊羔了，只问：“那然后呢？”

“你们也是见过小羊羔了。”

“对。”永彦急急的应着，“我是头一回见呢！以后等我能开府了，我就养一群的小羊羔，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下得了手的！”

“杀羊都会选在凌晨，那家孩子听着小羊羔凄厉的惨叫，就像听着与他一般大的孩子惨叫那样，很害怕，也很难受。有一凌晨，他醒过来，他的养父真在杀羊，杀的是一头母羊，边上还有一只小羊。母羊已经死了，小羊却浑然不知似的拱在一边喝奶。就在那屠夫准备杀了这小羊的时候，这孩子跑了过来，抢了小羊羔就跑。”

“这才是对的。”永哲接了声，“换了我也一定要把小羊救下来。”

凤兮微笑：“小孩子一路跑，没有带吃的，很快就饿了。你们没有那种饿极了的感觉，比拿刀子往你身上割还难受。小孩子只好回去了，养父也未曾刁难，只是把那只小羊带走了。那个小孩就想，我以后一定要救了所有的小羊。很快，他选择了一种让他开心些的生活。后来他长大了，长得很是魁梧。”

“他救了小羊对不对？”

“不。”凤兮摇头，“他也做了屠夫，一样杀小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丝毫不手软，比他养父要利索得多。”

“啊！！”永彦和永哲愣住了。

“因为，这成了他的生活。他已经把杀戮当做生活，哪些孩童时机的念想，成了不大不小的笑话。”

“可是，九姐姐，这个故事……”永彦急急的止了声，有些惊恐的看向永哲，两人对看一眼。

他们也许就是故事中的小孩子，等他们长大了……

耳边，一声声小羊凄厉的惨叫。

凤惜天下　云都公主　第74章　几分真假

似乎是因为那个故事的关系，永彦和永哲这几日特别的静，一改混世小魔王的模样。玲珑半玩笑半抱怨：“唉，小凤，你是扼杀孩子梦想的刽子手。”

“所谓仁爱，那是强者的君子剑，而于弱者，那将是墓志铭！我希望永彦和永哲长大不是匹夫之勇敢，那不是我寄希望的强者。他们如今也是时候学习一些东西了。”

“你是这么一想啊！我可是少了很多乐趣。”

两人正说着，侍女进了内室通报：“淑妃娘娘到了。”

凤兮一笑：“速度还真快。”

玲珑佯装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