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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貌美如渣[穿书]-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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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会同意的。
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景黎忽然就冷静了下来。
“敢问前辈,晚辈那几位同伴,现在何处?”
自己是没有通过其他考验,直接进入石室,和镜灵碰面的,理论上来说,自己应该是速度最快的一个。但凡事就怕万一,万一其他人也有和自己一样走运的呢。
听见景黎问起其他人,镜灵眼底暗光闪过,不甚在意道,“那三个小子一时半会还来不了。”
景黎听着这话不对,他们明明是五个人一起进来的,怎么就少了一个,忙追问道,“我还有一位同伴可是出了什么事?”
镜灵垂眼理了理袖口,语气里很有几分漫不经心,“那一个已经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这种反派必备的杀人后发言,令景黎心下一惊,“!!!”是谁!?
不知道是不是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话里有歧义,还是因为景黎的反应,镜灵边整理衣裳边道,“他本就不是此界中人,吾以为你们为同伴,不会不知。”
原来他说的是明堂,听见不是此界中人几个字,景黎就松了口气,看来,明堂已经找到裂隙,顺利回到仙界了。
想到明堂与亢宿多年来的找寻,此时听见他达成所愿,不由为他高兴。
这么一惊一乍过后,纷乱的思绪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修长的指尖摩挲着腰间的银铃,汲取着制造者的温度。景黎微微垂下眼睑,如果真的只有这一个选择的话,那就让自己留下吧。但在此之前,有些问题,还是必须要先问清楚的。
还没进入轮回之境之前,亢宿曾推测过轮回之境存在已久,难免会出变故,还特地提醒过他们不要耽误时间,以免错过了时机再难挽回。他并不觉得亢宿的话是在危言耸听,以及,驻守在轮回之境,他又需要做些什么——如果真的屁事都不用做,那镜灵也没必要让自己来顶替接任。就算真的要花一万年时间来等那个不一定会出来的传承者,也至少要知道,考核的标准是什么吧。
对于景黎已经做出的决定镜灵只是挑了挑眉,也不多问,当即回转过身,长长的衣摆与袖摆在半空划出几道优美而凌厉的弧度,走入了那面大镜子里,“跟上。”
景黎自然抬脚跟进,两人一致无视了因抓狂而直接从溯回镜中现形的青黛。
镜子里面不比外面的那间石室好到哪里去,一望无际的空荡中,只有一个巨型的日晷静静的悬浮在半空。
镜灵身形一闪,再出现已立于日晷边缘,漠然看向晷面,片刻后,眼珠微微向左侧移了移,“日晷以时间为交易,以魂力为缚。”
这个巨型日晷晷面上刻画着的不是常见的文字,而是一道道深晦的符文刻印,晷针却由一截树枝替代,干皱巴巴的枝丫看起来已经半风化了,偏偏树枝尖叉上点缀着一朵成人小拇指指节大小的浅色花苞。和半死不活的枝丫恰恰相反,那花苞已经半开了,从半敞着的饱满花瓣里,隐隐能瞧见中心的金色花蕊。
几道肉眼可见的灵光以某种玄妙的轨迹围绕着花苞,不断的重复运转。
镜内没有日光,晷针没有影子投射在晷面,却有一根金色代替,此时,那金色正指在一道刻印上,拉起一道无形的光壁。
“待到流砂花开,轮回镜就不复存在,你可以走。”
算是回应之前景黎的那个问题了。
景黎盯着那半开的花苞,谨慎的开口,“敢问前辈此花是否在前辈来此之前就已存在?”
镜灵似笑非笑的睨了他一眼,“你说呢?”
一万多年才打开了个花苞,想要等到它完全绽放,估计没个一两万年也没戏。
“四十九天为一期,每过一期,需往流砂花内注入一息金砂。”镜灵一抬手,不知从哪里取出一只琉璃瓶,那瓶子看着不过巴掌大小,里面装着大半瓶细细的金砂,抖开瓶塞,将瓶身微微倾斜,几粒金砂坠落,落入花蕊。随后,便重新塞上瓶塞,将整个琉璃瓶抛了过来。
景黎接住琉璃瓶,略看了眼,就收了起来,比起金砂,他更在意的是另一点,“轮回之境和轮回镜之间并非是同调的存在?”
镜灵微微颔首,“轮回镜才是本体。”
就算轮回之境崩塌,只要轮回镜尚在,就无法脱身。
第三百八十五章
也就是说,想等到轮回之境坍塌从而重获自由的说法是不成立的。
说实在的,景黎其实已经有点被弄懵了,他本来以为轮回之境与轮回境之间是相辅相成的,两者缺一不可,一个毁了,另一个也无法保全。但如今听镜灵的意思,轮回境能够直接影响轮回之境,而轮回之境的变故,却无法动摇前者。
可如此一来,那需要他留下的意思又何在?
“前辈。”景黎斟酌着开口,“既然轮回之境无法左右轮回境,为何仍需驻守此地?”
就算是要浇花,也没必要非要有被困在这里吧。
镜灵斜睨了他一眼,不答。
景黎瞬间福至心灵,“晚辈并未有反悔之意,既已答应前辈,必然会做到。只是晚辈既然选择留下,总是想要弄清楚究竟的,还望前辈能够为晚辈解惑。”
都已经决定的事,他是不会反悔的,但是怎么也得弄个明白才行。
他其实都已经有些迷糊了,不管是轮回之境本身,还是它存在的意义。
一开始,他虽然和其他一样,觉得白帝明明都炼制出了一件仙器,却不带着飞升有些奇怪,但那毕竟都是万年前的事了,谁知道白帝究竟是如何思量的,和他们也没什么关系;但现在连镜灵都出现了,那是不是意味着,其实白帝将这件会令人趋之若鹜的仙器留在下界,是有着别的什么目的?
镜灵将半边身子斜倚在日晷边缘,双臂懒懒的交叠在身前,这里面理应是没有风的,却能听见他腰间与袖摆上的装饰的轻响。
狭长的双眼从不远处的面露苦恼之色的人身上一扫而过,落在了身旁的晷面,那朵鲜活的花苞和下面枯败的枝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与铭刻着过往光阴的日晷格格不入,就好像是当年那人冒天下之大不韪,一意孤行的决意。
耷拉着眼角盯着那朵过了这么些年,也还是离开花差一大截的花苞,镜灵忽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也不知道是在笑对方还是在笑其他。
被这一声冷笑拉回了注意力的景黎敏锐的觉出对方的心情在这短短一会的功夫,因为某些不知道的原因,陡然变得糟糕起来。
“前辈……”
“呵。”镜灵换了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心情不知为何好像又好了些,抬了抬下巴,用一种类似施恩的语气懒懒道,“告诉你也无妨,反正你也逃不出吾的手心。”
景黎就当没听见这位喜怒无常的镜灵的后半句,支着耳朵听重点。
镜灵眸光流转,稍作沉吟,“你们一路行来,路上应该也遇见了不少那东西。”
那东西?
因为有分开过,其他几人的暂且不知,单论景黎自己,从进来起遇见最多的应该就是在那林子里遇见的幻象了,不知道对方指的是不是这个。
和;叫人捉摸不定的性子非常相符的是镜灵的说话方式,尤为的跳跃。上一句还在问景黎路上的见闻,下一句就直接跳到了别的地方。
“这些玩意都是那家伙为他那位师父特地弄出来的。”
哦,原来是为了他师父……
等等。
景黎惊讶的看着他,“白帝还有师父?!”
白帝留下的种种传说举不胜举,但从未听闻这位大神还有个师父存在——能够教导出白帝这样的徒弟的,估计打坐入定都要笑醒,名声更是远扬,怎么从未听说过还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镜灵略带嫌弃的瞥了眼景黎,“没有师父,难道他生下来就会引气入体,运行真元么?”顿了顿,“他又不似吾这般得天独厚。”
看把你能的,你这么厉害,还不是被白帝搞成了镜灵在这里待了一万年……
景黎明智的把吐槽埋在心底,当做没听见那句自夸,将话题转回正题。“那位前辈,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这地方的由来还不觉得,被镜灵抛出这么一个渊源,白帝搞出这么一个地方,感觉就像是为了……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镜灵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嘴角,“常渊败给了心魔……”
能教导出白帝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绝非庸才。
常渊当年在东陵州也是无人不知,远超常人的存在,甚至还是那个高手如云的时代里,鲜少的,称得上好脾气的大能。
没有人知道常渊的来历,他修的道也与常人不同,而是罕见的以普渡入道,却又非佛修。
万年前,修士与普通人的关系还不似如今这般,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虽说一般的有能之士不屑于拿凡人来逞能,但也总不乏有那么些恶徒,以欺辱弱小为乐。
在那个凡人对修士敬畏中又不乏恐惧的年代,常渊仙君的名号,在众多凡人的口中流传着——世上那么多“神仙”,愿意庇护他们一二的,也唯有这一位了。
常渊对于凡人的那一点同情心,并没有同步移情到其他方面,事实上死在他手上的恶人,数不胜数,他就这么一边杀一边救。
他的天赋极高,是那一代里最有机会飞升成功的几人之一。
他渡雷劫飞升之时,远远的,有诸多人围观,想要从中感悟积累经验,可谁也没想到,常渊失败了。
九九雷劫之后,地上躺着的,是倒在血池里一身重伤的常渊。
人人惊愕,但又好像没那么惊讶——飞升一事,从来是成功者凤毛麟角,一次失败也没什么,左右性命无忧,还有机会再翻盘。
那时,人们只以为常渊是渡劫失败了,没有一个会想到,常渊在心魔劫里,会败给心魔,更被后者反客为主,直接夺了肉身。
白帝是第一个发现端倪的。
他们毕竟是师徒,还是一对关系不错的师徒。
如果说常渊本人代表着“善”,那么他的心魔,就是彻头彻尾的“恶”了。初时,诸人不知,再见常渊现身,便只当他大好了,依旧与他如常交往。
然后,有那么一些人,开始在众人的视野中消失。
修士闭关,动辄百十年,那些熟悉的人不见,初时人们并不以为意,渐渐的,失去消息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终于开始意识到了什么。
没有人想到会是常渊,但结果就是如此。
或许那些故交对常渊下不了手,却不会对一个占据了常渊的驱壳的心魔下不了手。
……
“那……后来呢?”
常渊应该没死,不然就不会有轮回之境的存在,但是白帝当时这么做,怕是顶着全修真界的压力来完成的吧。
还有常渊的心魔,就算白帝能在那些人的围堵下护住他,心魔也始终是个问题。该不会,常渊现在还轮回之境里待着吧?不然,干嘛还要人来守着这里。
很快就将事情串联起来的景黎张了张嘴,想要开口,镜灵的话却没有停下。
“……没有人知道那家伙是怎么做到的,但他的确是将常渊的心魔逼出了体外,关进了轮回之境。”
“既然已经将那心魔逼出来了,为何不就此解决了他,还要把他关起来?”
这么一来,不会觉得很麻烦么。
镜灵微微眯起眼睛,似在回忆着什么。“常渊的元神因心魔被伤,若非靖沧强行出手,这世上早已没了‘常渊’的存在。靖沧能将心魔暂时压制,却不能破除别人的心魔,而常渊那时伤的太重,此消彼长之下,完全不是那心魔的对手。”
“那心魔曾经占据了常渊的身躯那般久,两者早已命数相连,如果强行将其抹杀,就等同于同时抹杀了常渊的存在。”
也就是说,如果心魔没了,常渊也要跟着遭殃的意思么。
头一回听说还有这种高端心魔的景黎感觉真是涨知识了。和常渊这个一比,他们的心魔真是太和谐了。想了想,又问道,“再之后呢?”
“之后?由靖沧相助,在他飞升时,直接带上了常渊,将那心魔困在了轮回镜,用轮回之境来消磨其存在。”
飞升之后,就是仙人之体,相当于重新铸骨生肌,再不是从前的肉体凡胎,也间接的斩断了从前那躯体的牵连,心魔的消亡,不会再牵连到常渊本尊。被留在此界的心魔,再也不足为惧。
白帝铸造了轮回境,布置下轮回之境,就是用来消磨那心魔的存在,换句话说,只要那心魔尚在,轮回镜就会一直存在,即使轮回之境因灵气疏漏而崩塌,也不会有所影响。
听到这里,景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感情镜灵和自己,就是负责看管这轮回镜的狱卒啊。
难怪镜灵说轮回镜才是本体—可不是本体么!里面关着一只最坑的心魔!
现在再回过头想想那金砂,约莫就是给心魔加料用的……可是这心魔是不是也太坚挺了一点?
这都一万年了啊,这特么竟然都还没死!??
第三百八十六章
满足了景黎的好奇心的镜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脱身在望,看着心情还不错,这就准备直接让景黎顶替自己来蹲这个萝卜坑了。
“请等一下,前辈。”眼看着对方一副随时都要就地飞走的架势,景黎不得不出言阻止,“有件事,还望前辈应允。”
“何事?”
“晚辈与同伴此番进入轮回之境,实乃是为找寻回溯时间的方法,以期能回溯时光,故而,还请前辈应允,宽限晚辈一些时日,待事了之后,前辈再回日晷驻守。”
话音才落,就见镜灵的脸翻的比书还快,好看的眉目竖起,不悦的语气表达着内心的不满。“你是在同吾耍花招么?”
天地良心,他是真的没准备赖账,只是想先等魔族的事高于一段落之后,再回来顶班,更何况,他来这里的目的在刚打照面的时候就说了,景黎抽了抽眼角,盘算着怎么保证才能叫对方放心。
一心只想着尽快脱身恢复自由的镜灵此时哪里还会去想两人刚照面时景黎曾经说过什么,他的耳朵这会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了对方的拒绝上,霎时间,可怕的威压陡然压下,整个空间都变得压抑。
猝不及防之下被这么一下,景黎差点没被弄出内伤,幸亏反应快,没被伤的多重,低低的闷咳了一声,对对方的实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
“吾方才未曾听清,你说什么?”镜灵皮笑肉不笑的扯了扯嘴角,眼神凶残,“再说一遍吾听。”
景黎:“……”
他很怀疑,自己要是再说一遍,会被直接抽飞。
景黎叹了口气,“前辈若是不信,不如由晚辈立下心魔誓言,若我食言,叫我此生都……”
话才说了半截,一只手搭上右侧肩膀,熟悉而平静的声音里听不出来人喜怒。“师弟又想与何人立誓?”
“!师兄?”景黎惊讶的侧过脸,看向出现在自己身侧的身影,目光顺着苍麒的身后望去,那里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通道出口,也不知道苍麒是如何进来的。
再一次被人打断了的镜灵挑了挑眉,目光在苍麒身上微凝,须臾又转开,重新落在景黎身上,“继续。”
几乎是同时,景黎感觉自己的右肩一紧。
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家师兄的心情此刻貌似不妙,再联想到自家曾经对对方的保证。尽管觉得自己没有做错,但是还是莫名有些心虚的瞄了眼苍麒,干咳一声,低声把自己这边的情况简短的介绍了一下,末了不忘保证,自己绝不乱来,最后眼带恳求的瞅着自家师兄——这件事他并不希望苍麒插手,虽然说自己若是真的成了新的看守,师兄估计也会来陪自己,但是到底行动上更自由些,不至于因为轮回镜的限制而受到束缚。
苍麒垂眼听着师弟说话,余光瞥了眼离的不远不近的镜灵,在听到景黎的打算时,伸手止住了他的话音,“你我若是真用了轮回境,身上自会有其烙印,无需再立誓。”苍麒说这话时,目光看向的是镜灵。
“?”景黎不解的蹙起眉,抬眼看了看苍麒,又瞥向另一边的镜灵,师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只要使用过轮回镜,就会被强制留下?可要是真的是这样,镜灵根本就没必要和自己说这些,还带自己来这里,更没有必要因为自己要先离开,再回来接任而发怒吧?
“你的运气不错。”镜灵答非所问的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来,苍麒看了他一眼,并未否认。
不明白两人在打什么哑谜的景黎疑惑的将视线在两者间来回扫视,随即,有了令人错愕的发现——“师兄你……进阶化神了?”明明他们分开的时候,才是元婴中期的,这才多久没见,苍麒竟然直接进阶了。
苍麒收回目光,看向师弟,微微颔首,同景黎方才一样,将自己的情况大致说了一番。
和景黎直接找到达目的地不同,他进入那扇门后,发现自己身在一座塔内,每一层的事物各不相同,唯一的相同点,就是全部都没有退路,想要出塔,就只能一层一层的向上。
那塔内的时间与外界不同,对于景黎来说,不过是数日,于他而言,却早已百年。
那塔内事物繁多,和轮回之镜之间有着若有似无的联系,在塔里久了,一些事,也约莫就知道了。
……
此时时机不对,景黎将‘分开几天,男朋友就比我大了一百岁’的诡异感抛到了一边,问起自家师兄之前所说的烙印的事。
景黎疑惑道,“如此一来,岂非凡是用过轮回境的人,都得成为镜灵?”
“非是成为镜灵。”苍麒顿了顿,似乎是在考虑措词。“轮回镜只是载体,所用皆为己身所有时间,想要通过轮回镜来到达其中的某一点节点,只能改变你我自身的时间,而此过程之中,你我神识内,皆会留下轮回镜烙印。”
换句话说,其实使用轮回镜,其过程本身已经是其中一种代价了,因为从头到尾,被拿走改变的,都是属于你自己的时间。
白帝虽然将轮回镜留下,但他并非将轮回镜完整的开放,轮回镜还有一部分仍在封印之内,这样才能保全当年的常渊的心魔的完整。
他们此行是为了回到过去,而一个人所拥有的时间是固定的,他们想要逆转时间,改变过去,那么原本属于他们的‘未来’的时间,就已经与之相抵了。
而那个轮回镜的烙印,则是他们与轮回镜之间的一种联系。
当他们消耗掉了自己的某一段时间,作为与之相抵的另一段时间,就已归属于轮回镜——这样的他们不算镜灵,但在那段特殊的时间节点内,他们也的确是属于轮回镜没错。
景黎想了想,大致有点明白镜灵之前为什么要诓自己了——这家伙约莫是想要一劳永逸,不想要‘临时工’,只想要‘正式工’直接干到倒闭。
被当面戳穿了盘算的镜灵脸上没有一点不好意思,“若是吾不应允,你们谁都别想离开。”
反正他是一定要走的,不管眼前这两个人哪一个留下,总要留下一点,他是绝对不会再在这破地方多待了。
苍麒神色不变,“不如前辈与我们一同离开。”
景黎惊讶的看向他,还可以这样吗,那日晷花怎么办,岂不是要谢了?而且,镜灵他也出不去吧?
镜灵面色微沉,有一种被人愚弄的恼怒,气氛再一次紧绷起来。
苍麒没给他发作的机会,直接道,“前辈现今暂时不能离开轮回镜,但轮回之境的所在,并非不能更改。”
镜灵一愣,微微蹙起眉来,显然是没想到对方会提到这个。
的确,轮回之境的地点,其实并不是固定的,若是有其他的灵气充裕满盈之地,挪个窝也不是不可以。
但是就算可以挪窝又怎么样,他想要的是彻底解脱,离开这里,而不是换一个地方继续待着,还是说,这个剑修的意思是,同意了?
苍麒确实是同意了。
本来进来之前,就没想过能轻易拿到轮回镜,想要逆转时间的代价,定然不小。
何况单就环境而言,轮回之境无疑是个修炼的好地方,待事了之后,和师弟一起来此也无不可,若是遇到瓶颈,需要外出历练一番,那不是还有另一个替补的么——进来这里的又不是只有他们师兄弟两个。
景黎对于苍麒的决定自然是无异议的,一个人待在这里上万年自然是苦逼的,但如果是和师兄一起,那就完全无压力了,让他纳闷的是另一件事——
“另一个?”怎么算都觉得人数不对吧,景黎疑惑的看向自家师兄,他们一行五个人进来,明堂直接回仙界了,这个就不用算了,剩下还有闻人异和罗睺都在,为什么只算了一个,他家师兄指的又是哪一个?
苍麒点了点头,“罗睺不行。”
“?为何?”
佛狱之塔遗址——
曾经铺盖在天空中,人头攒动的灵舟上,这会已空无一人,偌大的船只静静的漂浮着。
地面上,尸体与残骸废墟遍布,滚滚的飞沙走石里,零落着几道模糊的人影。
端木少烨“呸”一声把嘴里腥咸的赤红吐出来,一张脸因为疼痛而扭做一团,眼神里的火焰却因而而愈发升腾,“就知道你个老东西不是什么好货!”
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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