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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约-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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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宫一趟,和皇帝交谈的时间甚至没有她来回路上花费的多,青骊却沉眉静目,一丝言语都未曾说出口。
  “你应该还有事吧,有司斛陪着就可以,你去忙吧。”宫道上走了一阵,青骊忽然道。
  “真的不留下来?”萧简问道。
  “我回来的目的不是这个。当初父皇既然让我出宫,就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地回来。萧简,实话告诉我,父皇还有多少时间?”她看着五年来和自己暗中通信的挚友,宫中事她大抵都知道,却是皇帝的病情,他将她瞒得好。
  萧简摇头,以沉默回应。
  青骊就此明白,也未说话,转身正要走开。
  “空儿,慢些。”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关切,正朝这边过来。
  青骊已听出是谁的声音,这样温柔婉约,然而当她正要避开却已不及,宫道另一侧,正站了那一小队人。
  重逢就是这样出人意料,不像当初分别的早有预谋,青骊从未想这样匆忙的回来还有机会再见过去一直依恋着的男子。又是一个五年,属于她和承渊的没有交集。
  人群前头白衣沉影的男子此刻默然而立,本就蹙起的眉在见到那袭素衣之后愁色更浓,整个身子都几乎僵住,看她静默,波澜不惊的眉目。
  在宫里见到这样一个陌生人,原在宫道上跑的男童顿时止住脚步,回头一把栽在堇色宫装的女子身上,抱着她的腿道:“母妃抱。”
  月棠俯下身将孩子抱起,看着男童略有惊慌的连,她只温婉笑道:“空儿不怕。”
  “我道是谁,原来是七公主。”庄妃的笑依旧带着挑衅,并且有胜利者的姿态——为五年前将青骊顺利逐出皇宫而高兴,“空儿,那是你一直住在宫外的七姑姑,头一回见,可别失了礼数。”
  月棠怀中的男童就是她与承渊之子,当年因为那一跤而早产下的孩子,皇帝取名,慕空。
  慕空闻言,慢慢回头,只见光影下站着的女子素衣淡妆,眉间清冽,丝毫没有素日身边侍者对自己的殷勤。孩子怕生是一,见人淡漠便更加却步是二,是以如今慕空只溺在月棠怀里不再说话。
  眼里是那一家三口的身影,当日拉住自己质问的那个人现在正站在妻儿身旁,横亘在彼此间的那一道鸿沟,注定不能逾越。
  萧简正想应对之策,却见青骊已先上前,步履从容。待到众人前,她泰然镇定,福身施礼道:“哥哥,五嫂。”
  独独缺了给庄妃的礼。
  月棠微笑回应,示意慕空行礼。小小孩童依旧心有余悸,匆匆说了一句“见过七姑姑”就又紧紧抱着生母,不敢说话。
  “这是要回出云庵?”承渊开口问道,音色沉沉,带着疲惫,同过去一般的柔和,却也多了无奈,刻意的生疏。
  “是。”青骊简单回答,任过去熟识的味道在多年分别后重新萦绕,她却如在出云庵时一般淡然。
  “路上……小心。”他的叮嘱这样单薄,最后不得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转而对月棠道,“我还有事要和萧简商量,你和庄妃娘娘先带着空儿去见父皇吧。”
  月棠点头,随即与众人先行离去。
  如今只剩下他们三人,却都彼此沉默。昔日欢笑都如流水不返,阳光下谈笑风生的少年男女如今形如陌路,却是眼底丝丝关切,不曾出口。
  青骊先提步离开,如来时无语安静,素色的衣裙与周围莺燕并不相称。
  承渊想要开口,然而女子走的静然却没有多少留恋,一步一步都坚定自持,教他望着又不知该说什么,只好这样任由那清影逐渐离开视线,仿佛从未到来。
  料想再回头也不会看见承渊,青骊这才停步,却迟迟没有回身。他们都未看见她眉间对旧时的不舍,纵使离开得那样不情愿,自小就生活在这样环境的她,总有难以割舍,但所有人都被她看来冷漠的样子迷惑,就连承渊都就这样让她离开。
  “公主?”司斛上前,眼前是青骊多时不曾流露的哀愁。
  以往在出云庵,青骊虽也偶尔有这样的神情,但很快就会过去。女子日常不是读经就是打坐,闲暇时在庵内清幽处小憩,甚少与人交谈。五年下来,转变甚大。
  “我没事。”青骊摇头。
  “什么人?”司斛听见一旁有动响,随即斥道。
  花丛后走出的不是别人,正是月棠。
  月棠确是未变,从初遇时候起就是这样默默无言,比起青骊那时的张扬,沉敛羞涩不少。
  “我有事,想与七公主说。”月棠没有带人过来,虽然现身,却也与青骊保持着距离。
  青骊会意,示意司斛先退下。
  相识至今,这是她二人第一次独处,青骊虽不似过去娇蛮跋扈,但从她身上流出的清冷与暗含的锋利,反而更让月棠无以自处,不敢说话。
  “五嫂有话就说吧,这里就我们两个。”青骊道。
  “青蘼公主的事,我听承渊说了……”月棠言语吞吐,见青骊始终侧身相对,神态平静,她理了理思绪,才继续道,“皇上的病情其实一直都在加重,如今怕是撑不住多久……这次招七公主回宫,也是想留下公主。这五年来,皇上一直想念七公主,所以月棠恳请公主留下,以慰皇上思女之情。”
  “多谢五嫂盛情,但青骊住惯了出云庵,而且修行未满,还是不留在宫里了。”青骊言毕,回身道,“司斛,我们走。”
  司斛由此跟上。
  月棠见青骊不停,情急之下稍大声道:“如果七公主还在为当年的事生气,月棠道歉。”
  青骊止步,不咸不淡道:“五嫂这话折煞我了。当年的事我不想再提,谁做的都好,自己心里有数就可以。”
  “七公主可以不理皇上,那么承渊呢?刚才公主看见了,和五年前一样走了,难道公主没有后悔吗?”月棠问道。
  她确实看见那满脸疲惫却依旧勉力支撑的男子,白衣飘然,却已不见当年轻惬,甚至仿佛已经不会笑,眼里除了倦就只剩下无奈。
  月棠到青骊面前,诚恳致歉道:“当年是我有私心,才和庄妃演了那出戏。但事后我也后悔了。承渊后来专注于国事,但我知道他是因为公主的离开才不得不转移视线。我见他找过萧简,要萧简去看你,但被萧简婉言拒绝。”
  “萧简……”青骊轻声念着挚友的名字,萧简果真守信,从未透露过她的消息,哪怕是承渊所求。
  “后来他越发公务缠身,很多时候都是再廷机阁过夜的,就是刚才,他也是才从廷机阁出来。七公主,这事怨我,一时私心作祟。你从来都孝父敬兄的,皇上开了口,承渊没有,所以我代他讲,他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怎么说。”月棠道。
  “谢五嫂告知。”青骊说完,错过月棠,提步离开。

  珍珠冷(十六)

  回出云庵的马车上,青骊与司斛一直未曾说话。
  车厢微微颠簸,青骊失神,一时没有坐稳,身子一歪,好在司斛即使扶住,道:“公主到底还是放不下宫里,为什么不顺了皇上的意思?”
  “留下我能做什么?照顾父皇?当年我做了。后来他们要我走,我也走了,安安静静地过了五年。”一声叹息之后,青骊的声音却忽然哽咽,“司斛,当初父皇答应我,要帮我主持笈地礼的,结果等到我十五岁,陪在我身边的只有你,只有萧简,只有出云庵里百年不语的花草,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
  当初青蘼笈地,声势浩大,众人欣羡。待她同样到了那个年纪,却只有青灯在侧,司斛相陪。夜间她手执经书,一灯如豆,萧简却在最后的时光里踏月而来,送上如今她发间那支桃木钗作为笈地贺礼。
  古佛经卷都不足以真正平静她的内心,她从未离开过世俗红尘,纵然幽居,心里也时刻牵挂着诸事纷扰,丝丝缕缕,剪不断,理不完。
  司斛将青骊抱在怀中,真的已经有多年不曾见青骊这样哭过,却不是年幼时的大吵大闹,这一次,哭得近乎无声,却悲恸彻底。
  前行的马车忽然停下,司斛挑开帘子,竟见宫中的一队侍卫拦在车前。
  “皇上有命,请七公主立刻回宫,若公主不从,小的只有以下犯上。”领队道。
  青骊却静静坐在车中,见司斛为难地看着自己,她道:“回宫。”
  马车掉转了方向,并且由禁军护送,虽然不甚张扬,却已教人明白车中所坐之人的身份。
  车内司斛忧心渐起,但见青骊面无表情,沉静坐着,同方才的模样大相径庭,脸上找不到一点残泪痕迹,如她过去再出云庵的泰然安宁。
  入了宫,负责接引的侍者却直接带青骊回了寝宫,有关皇命只字未提。
  青骊不问一字,一旦回来,就坐在小园的石阶上,抱膝沉默,像是发呆,却又仿佛在想什么。
  一直到日薄西山,夕阳昏黄,一动未动的女子才回过神,却见身边不知何时居然坐着萧简,同她一样没有说话。
  “什么时候来的?”已习惯了萧简这样突如其来,青骊只淡淡地问了一句。
  “才坐下。”想起他们不止一次这样并肩坐着,有时是看夕阳,有时是望夜月,或者就是坐在树荫下看风吹出云庵里的花草枝叶,安静祥和,时光静好。
  “发生什么事了?”青骊回头,才见萧简眉峰紧蹙,从未有过的忧虑。
  “顾成风攻破了孙将军的防守,丰宁失守。现在顾军南下,情况危急。”萧简本就交握的手扣得更紧,有种隐忍,在被时局所逼之下逐渐被突破。
  “但是父皇不让你带军前去支援,哥哥也没给你准信。”早就料到一般,青骊对此并没有太多惊慌,转头看着渐渐落下宫墙的红日,夜将近,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丰宁一失,剩下的几城如果再不增援,就会被顾军逐个击破,最后直逼雨崇。”越到后来,萧简的声音越是无奈。
  “如果你去,是不是一定守得住?”青骊问道。
  萧简霍然抬头,只见望着落日的女子纵然依旧无波无澜,素衣映在夕阳光中更显得颓然,但那双眼里却有某种情绪暗暗波动,是恨。
  “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还是青骊,一直都没变过。”即使她收敛了年幼时的刁蛮跋扈,不再那么轻易地就喜形于色,即使她明白了很多,即使她曾经对承渊说过自己变了,但她依旧是青骊,大珲的七公主,会爱会怨,会恨所有可能带来痛苦的人和事。
  “你要去找五殿下?”萧简意外于自己忽然的这个想法,心底莫名就觉得青骊会这样做。
  “当年我帮他游说父皇同意离渊岛的事,他还欠我一个人情。这次,当他还我的。”青骊站起身,低头看着怔忡的挚友,微笑道,“你是军人,你和他不一样。”
  背向光线的女子神情陷在阴影中,眼里却有对他的理解。有些东西就是这样微妙,以为最了解的人却在现实里变得陌生,而那些原本不够熟悉的却不知不觉变得熟稔,不用言语,却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才从外面回来,又一天没休息,你回去吧,不然天一亮,你怎么带兵出征?”青骊伸出手,素手微白,隐隐泛青。
  “你怎么了?”萧简站起。
  “大概还没习惯着宫里的味道,你知道出云庵可不是这样的。”青骊苦笑,也唯有对着萧简,她尚能苦中作乐,有一时半刻的轻松。
  “我看你是坐久了受了地凉,我让司斛去请太医。”说着,萧简就要转身。
  青骊忙拉住他,道:“身子抱恙不更好,当初他们设计我,这次换我回礼了。”
  “青骊……”
  “对不起哥哥,总比什么都不做、坐以待毙对不起大珲的好。”暗影里牵起的笑容艰涩,青骊轻推着萧简离开,叮嘱道,“好好休息,你留在雨崇的时间不多了。顺便替我把司斛叫来。”
  轻声的规劝里有离别的哀愁,但自有她对萧简的支持,一如五年来萧简对她的照顾,尽管微薄,却暖人心肺。
  见萧简离开,青骊转身面对夕阳,日光渐暗,这满眼的锦绣奇花最终是要落入夜里。
  “姐姐,他没有找到你,该是有多绝望。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完成他身为军人的夙愿。接下去的事,就谁都不知道了。”斜阳中喃喃自语的女子,慢慢收回目光,一并收起那些忧思愁想,待司斛过来,她将事情都一一吩咐了。
  青骊并未食言,要萧简带兵前出征的圣旨连夜就从皇宫下达,天一亮,就出发。
  圣旨传出的消息送到时,青骊正半躺在踏上,昏昏欲睡。
  “公主……”司斛上前轻推青骊。
  青骊转醒,却依旧觉得头重脚轻。之前为了等这道圣旨一直撑到现在,神志早有些不太清醒。
  “我知道他一定有办法的。”青骊扶额,嘴角的笑意苦涩——若不是她演一场苦肉计,承渊是不会放萧简离开雨崇的。
  “现在萧公子走了,如果……”
  “让萧简留在雨崇不能完成身为军人的愿望,就是让他和我一样,平白多出这些怨怼,更加没有好处。”青骊只觉得疲乏,伸出手要司斛扶自己起来。
  司斛会意上前,却发现青骊手掌细细密密地满是冷汗,素衣女子的脸色更加不甚好看。
  “悄悄把太医找来就好,不要声张。如果明日还没起色,又有人来,就说我诵经坐禅,不见人,谁都不见。”话到后来,青骊已经无力,却一字一顿地强调。
  “奴婢明白。”司斛这便扶青骊去床上休息,并立即寻了太医过来。
  太医看诊,说是风寒之症,只是又有邪风入体,所以病情稍稍严重,要青骊静心休养。
  青骊谨遵医嘱,几日内留在寝宫安心养病,确实康复得快。而司斛不时送来各种消息,让她这个“世外”之人洞晓世情,不至于丝毫不知。
  这日午后,司斛正陪青骊在御花园休憩,慕空忽然从花丛后跑了出来,身后不见服侍的宫人,五岁的孩子莽莽撞撞地冲了出来,恰巧撞了青骊。
  “七姑姑恕罪。”慕空慌张退后。
  “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怎么怕成这样。”青骊看着紧张的孩子问道。
  恰逢慕空抬头,她这才发现那眉那眼,当真是像极承渊,只是孩子眼里尚潋滟着清澈无邪,哪有承渊的忧国忧民。
  慕空就站在原处,双手搅着衣角,惶惶不安,低眉的时候又有月棠的羞涩。
  “你先别走,我让司斛把人找来,你这样乱跑,万一找不着,到时候有的是乱子出。”青骊也不多顾及慕空的反应,对着司斛一记暗示,侍女遂立刻领命离开。
  她如日常端坐,颔首静然,目光里纠缠着许多触摸不到的情绪,表面却始终淡然如水。
  “盯着我看做什么?”半晌沉默后,青骊忽然问道。
  慕空被这问话吓得立刻收回目光,又退后了几步,支支吾吾道:“七姑姑和父殿真像。”
  置在膝上的手蓦地抽搐,心头一阵刺痛,但片刻之后,青骊又舒开了眉,道:“我与你父殿是亲兄妹,自然长得像。”
  “但七姑姑和父殿以前说的不一样。”慕空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道。
  清澈的童音回荡开,干净通透,教青骊不由回头,道:“什么?”
  “父殿说……”慕空正要继续,却见司斛带了人过来。他立即低头,由侍者带着就此离开。
  司斛近到青骊身边,道:“刚才遇见五殿下身边的侍从,说五殿下请公主今晚戌时西园偏殿见。”
  当初她就是在西园答应了承渊的离渊岛一事,如今故地再约,却不知又是何事。
  依旧是承渊先她到了偏殿,青灯一盏,四周皆寂。
  青骊阖上门,看着桌上放着的两封文书,不再上前,也不再多看承渊一眼。
  男子此刻就站在床下,窗户微微隙开,隐约的光线透进来,照着他颀长的身影,拉在地上朦胧的影子,模糊得几乎看不见。
  “你一面看,我一面与你说。”负手而立,承渊这才慢慢转过身,看着迟疑的女子,怅然叹息,“一封是今日午后从来的,寒翊和印扬的联军发动攻势,就快逼到肆州了。”
  青骊闻言,立即打开文书,同时听承渊继续道。
  “还有一份,是一个时辰前才送回来的,萧简说顾成风的军队来势汹汹,不一定抵挡得住。”承渊摇头,“这两份文书,我都没有交给父皇。”
  “你要怎么办?”青骊看着灯影中忧忡沉重的男子,这一瞬丝毫都猜不中他在想什么。
  “父皇不会再答应派兵增援,他宁愿最后守城。”承渊道,“就好像他固执地要萧简留在雨崇,一是帮我,二也是为了最后做准备。”
  青骊放下文书,道:“我还是不明白,你想做什么。”
  他走近桌边的女子,低头看她。她却下意识地转过目光,并且后退拉开彼此的距离,有意要避开一般。
  他的叹息几不可闻,眼里是青骊低垂的眉眼,安静得显得冷漠。
  “父皇一直都最疼你,你去劝父皇离开。就算最后他们打来雨崇,我也希望你和父皇平安。”承渊道。
  青骊抬头,触上承渊的目光,他一如既往的疼惜,以及对她更深沉的某种情愫,顿时教她的淡然被击溃。脑海里充斥了各式各样的思绪,自始至终,那些事,那些人,最后只能让她在莫名的愤慨中拂袖离去。
  “青骊!”承渊上前拉住转身的女子。
  青骊试图甩开他的手,却无奈承渊越抓越紧,最后她被逼得不得不与之面对,而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在心底积蓄已久的愤恨。
  “你们真当我是呼之即来挥之则去的玩具吗!”她盯着蹙眉的男子,瞪大了双眼,质问道,“要我走就走,要我留就留。就算顾成风或者寒翊打来了又怎么样,只要是在雨崇,出云庵和皇宫有什么两样!你们要我留下,保护我,啊?那现在你又要我走,要我去哪?除了这个皇宫我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郭培枫都保护不了姐姐!难道要死,我们都不能死在一起吗!”
  “这是为你好……”
  “为什么不说你自私!你以为到时候你以死殉国就一了百了?事情还没到那一步呢。你为什么不相信萧简可以反败为胜?为什么不相信还有转机?”
  “不要天真了,青骊,已经是定局的事,改不了。”他早就明白的事实,但当真的说出口,却这样艰难。
  面对青骊,他已经连自欺欺人的力气都没有,她的目光直白尖锐,洞穿他心底最脆弱的一处角落。
  “父皇原本的意思,是让萧简留下,逼不得已的时候将你和月棠她们一起送出宫。但你执意要让萧简出征,我应了你,你也答应我这次好不好?就算所有人都不在了,你也要活下去,母妃的命,父皇的命,姐姐的命,还有我的命。”他扣住她的肩,掌心感觉到她肩头瘦削的骨,一并还有她身体微微的颤抖,但她的眼光依旧没有半分软弱。
  对峙的时间里,灯火跳动,窗外的风吹来,吹开了床,吹灭了灯,吹暗了彼此的视线,除了依旧接洽的目光,只能看见暗影里对方模糊的轮廓。
  青骊又一次试着摆脱承渊的钳制,却被拉进承渊的怀,那里滚烫灼热,瞬间就刺激得她落下泪来,沾湿在他胸口,泣不成声,
  “不哭,青骊,不哭……”他抱住怀里纤弱的身体,听着她强忍却依旧止不住的哭声,胸口她的起伏,顿时找回了失散多年的属于两人的亲近,却已不是小时候那么纯粹。
  “当初离宫的时候,我告诉自己不要再为这个皇宫流一滴眼泪,但是我从小的牵挂就在这里,哪怕一次次失望……我一直都没有忘记,我的家在这里,所有对我重要的回忆都在这里……”她无力地靠在承渊身边,原本捶打他胸口的手已经被握住,手背可以感觉到男子掌心的温暖,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深沉浓烈。
  “有些东西不是你要去承受的,我们都有各自的使命。姐姐,我,你……你明白吗,青骊?”他搂着她的肩,用此时认为最能够给她信心的姿势告诉她,“你就是我们想要守护的人,青骊,你一直都明白的,所以一定要保护自己。你知道吗,这些年你都没去看过清携,它也已经和过去不一样了,为了最后的离开,它也已经做好准备了。”
  见青骊不说话,承渊继续道:“你说我自私,那就再听我说一句,将来替我照顾空儿。”
  满是讽刺的一记笑声从青骊处传来,她推开靠近的男子,暗影里忽然凝滞下来的空气冻结了刚才所有的情绪爆发,有些东西真的只要一句话,就足以破灭被构筑起的虚幻。
  “你成功了,哥哥。”她没有想再多说半个字的意愿,那句话正中她的要害,彻底让她没有还击的力气。
  他看着她转身离开,同当初一样任她在视线中消失,只剩下微薄的月色,浅白朦胧,如罩梦境,不过假相。

  珍珠冷(十七)

  破晓时分,青骊正是浅眠,却有人忽然闯入寝宫,说是皇帝传令青骊立刻见驾。
  青骊匆忙赶至皇帝寝宫,却见庄妃跪在龙床边痛哭不止。
  “青骊……”皇帝示意青骊上前。
  青骊到床边,还未开口,就听见有人掀帘进来,回头时,却见侍者手中的木案上呈着一条白绫。
  “父皇……”青骊大惊,看着白绫不知所措。
  “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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