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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三嫁-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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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合梅来回看了两人几眼,道:“属下和五爷出去商量吧。”见筱沄点头,方和退了出去。
  欧阳凌普柔声道:“我看那炉子上温着小米粥,你虽然不爱小米,也要勉强用一些。小米健脾生津,对你的身子好。吃了粥再喝药,免得伤胃。”
  又伸手探上她的额头,感到她并无大碍,才放心地起身开门步出了房间。
  正要楼下时,出乎意料地看到夜合梅,她正坐在三楼楼梯口的台阶上。茫然地看着前方,似乎有什么心事。听到身后的响声,她也不起身,也不回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欧阳凌普走到她身边,平静地说道:“夜姑娘想必听说了,交子节那天,平南王要以正妃的礼仪迎娶北玄公主。这件事得要有个人慢慢跟她讲,总比她无意中听说要好些。”
  夜合梅起身与他并肩站着,嘲讽般挑了挑眉,道:“你去告诉她啊,最好让她恨死那个男人,从此只与你双宿双飞!”主子的计划她自然了解。事实上,正是在她的坚持劝说下,主子才下定决心利用这男子的感情。她没想到的是,欧阳凌普这么容易就陷了进去。
  欧阳凌普皱起眉头,无奈的说道:“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带刺?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吗!”
  夜合梅终于回了头,美丽的双眼深不见底,静静与他对视片刻,慢慢压下心头的烦躁,淡淡道:“你可要想好了,若真要重新迎娶主子,老爷子那里你打算如何交代?”
  欧阳凌普默默盘算一回,笑道:“我和筱沄商量好了,先救出梅子,其它的再做打算。”祖父不会同意他再娶筱沄的,现在只有先瞒着他老人家,以后再说。
  夜合梅猜到他的心思。冷笑一声,正要开口,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没等她回头,李安已经冲上了楼,直奔走廊尽头筱沄的房间而去。
  她飞快地一把拉住他,低声道:“安总管,主子正病着,你这是要干什么?”
  “放手!”李安盯着被她握住的胳膊,吸着冷气,咬牙道。
  她一低头,才见李安的胳膊上居然开着一个口子,黑色的袖子被血渍胶粘着,狼狈地贴在身上。
  “我刚从寒云庵下来,被那里的侍卫划了一道!”他的声音冰凉平淡,倒是夜合梅倒吸了口凉气,强忍着怒意淡淡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
  李安和欧阳凌普跟在夜合梅身后,入了她的房间。这间房紧挨着筱沄住的那间,房中一个火炉,似有若无的燃着火光。她走了过去,加了几块银炭,便在炉子边坐下。
  “主子说过了,不要再去纠缠那个秦婆子。你不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大白天就往里闯。还嫌主子不够心烦吗!”夜合梅没有看他们,只瞪着炉子,愤愤地质问道。
  李安没有回答,拿起桌上的茶壶茶盏,倒了一杯,一口喝了下去,才狠狠地说道:“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那秦婆子肯定就在寒云庵里。那一晚,小主子明明就在皇城,是怎么被庆王带走的,这秦婆子一定是知道什么?”
  欧阳凌普也听说过这件事。秦婆子本是永安郡主身边的人,被李安收买,却在梅子被掳走的那一晚,失去了踪影。这几个月来,李安拼了命去找她,几乎有几分走火入魔了。他也开口劝道:“安总管,那个婆子找到了也没什么大用。你何不……”
  “不行!”李安硬邦邦地顶了一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当初小姐命我暗中将她的家人扣了起来,才逼她成了我的探子。她若是因保护小主子而有了什么意外,她的家人我们自然该养着。可她若是背叛了小姐,那她的家人就得替她受过。这么不明不白地,算怎么回事?”
  欧阳凌普一愣,万万没想到李安千方百计找人,只为了定个赏罚。他向夜合梅望去,见她也有几分哭笑不得。
  “那些人你给些银两打发了就是。我不许你为这个来烦小姐!”夜合梅无奈地说,“小姐事多,身子又弱。你若一定要探个究竟,就自己想办法!”
  李安却还是一根筋,梗着脖子道:“赏罚不明,以后如何服众!我自己想办法!”说着就要走。
  欧阳凌普忙拦住,问道:“安总管打算怎么办,还是继续这么硬闯?夜里、白天轮着往里闯?”见李安身子一僵,便知道自己猜中了。他心中一叹,这李安是筱沄的左右手,老是执着在那寒云庵,也不是办法。他想了想,笑道:
  “我想安总管想进寒云庵,无非是想知道秦婆子有没有在那山上,而不是要管他平南王在那里做什么。所以,我有个法子,可以让安总管既达到目的,又不用再上山去冒险。”
  李安忙追问道:“什么办法?快说说看!”
  夜合梅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静静地听着。
  欧阳凌普道:“平南王肯定早就知道安总管多次去打探的事了。不然,你今天就不是只带着这小伤回来了。他手下留情不过是看在筱沄的面上。所以,若是筱沄想上寒云庵,他大概没理由硬要拦着。”
  李安开口道:“可小姐如今病着。就算小姐没病,她也不肯去寒云庵的。”
  欧阳凌普笑道:“咱们来个打草惊蛇!不是要筱沄真去,而是做出要去的样子。若是山上没有和筱沄有关的人事,平南王肯定不会拦着她。若是有,他就不会允许她上山,甚至会将山上的人转移走。毕竟,安总管这么锲而不舍的盯着那地方,王爷不烦,他手下肯定早就烦了。”
  夜合梅冷笑一声,道:“你这计用的到好,只是平南王可没那么好糊弄!他只会以不变应万变,什么都不做。”
  李安却道:“平南王精明,他手下不会个个如此。他今日出城了,和他的那个谋士玄明一起,去视察先帝陵寝工程。就算得到消息,一来一去也要一个时辰。”
  “这么说今天就是个空子。”欧阳凌普若有所思道:“安总管可以派人去平南王府,只说筱沄梦见了寒云庵的那观音像。想上山去上柱香,祈求小公子平安回来。然后再把筱沄的车马派出去,做出要闯进去的样子,逼山上的人马上做出应对。寒云庵山后有条小路,安总管只要守在那路上,有没有那秦婆子,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李安的一只手紧攥着腰间的长剑,另一只手也有些紧张地握着,干枯的手背绽着道道粗凸的青筋。他咬牙艰难地问道:“夜姑娘,你看这办法行吗?”
  夜合梅有些意外,看向他道:“为什么问我?若是要我说,你就该丢开手。那寒云庵有什么都不与我们相干!”
  李安深吸口气,道:“小姐病着,她说过,有什么大事可以找夜姑娘拿个主意。就这最后一次,不管结果怎样,我都决不再纠缠秦婆子的事了。”
  看来不让他去,他是不会安心的。夜合梅叹息,心里斟酌了一回,道:“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后山上守着的人要多带些。平南王若真藏了什么要紧的东西,被你撞见,他的手下一定会下杀手的。主子那里我可以替你担待这一回,只是,你自己说的,这是最后一次。”
  见李安点头要走,她急忙又说:“你先去召集人马,我坐小姐的车去寒云庵。一炷香后我从这里走,你可否能准备好?”
  李安眼中精光闪过:“一炷香就够了!夜姑娘也要小心,我先去安排了。”说完转身去了。只留下欧阳凌普和怔怔的看着他的夜合梅。
  欧阳凌普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笑道:“为什么这么看我?我也是为了筱沄,安总管总是惦记着寒云庵,也不是个办法。”
  夜合梅有些悲哀地看着这个男子。初见时那烛光下的倔强孤独已经不见了,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透着他春风般的愉悦。只是,他可以相信吗?她咧开嘴,有些神经质地笑了一笑,试探地问道:“老爷子真的没跟你说起过什么?”
  她死死地盯着他的脸,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老爷子住在司徒府这么久,没跟你提过司徒老太太的事?”
  欧阳凌普有些莫名奇妙:“司徒老太太,是指筱沄的祖母?她不是去世很多年了,爷爷为什么要跟我提她?”
  夜合梅虽然有些怀疑他,却什么也没有看出来,便挪开眼睛,淡淡地说道:“五爷刚刚的打草惊蛇之计,让我想起司徒家传一部兵书。还以为是老爷子告诉您的。”
  欧阳凌普裂开嘴笑道:“不是爷爷,是筱沄写给我的。夜姑娘也知道这兵书?”
  夜合梅知道是筱沄写给他的,她只是不确定这次探寒云庵是不是另有隐情。她意味深长地说道:“我知道的比这还要多得多。只是,不知道五爷知道多少?”
  欧阳玲凌普是个性情中人,不喜http://www。345wx。com欢这般藏头藏尾,他皱起眉头道:“你是在打哑谜吗?罢了,我去守着筱沄,等晚饭后再走。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说完便不再理她,径直去了。
  他回道筱沄房里,筱沄刚刚放下药碗,见他进来随口问道:“这么http://fsktxt。com快就谈完了?”
  欧阳凌普在她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月儿服侍她舒服地躺好后,才回答道:“还没有谈完,夜姑娘被人叫走了。”他看了眼低头拨弄着手炉的筱沄,探问道:“我怎么觉得夜姑娘好像看我不顺眼似地。”
  筱沄一笑,夜合梅虽然只是怀疑欧阳靖宇,可却也防着他。老是担心他会被欧阳靖宇利用,想必这层防备被他发现了。她不能明言,只打趣道,“遇到美人就得多瞧几眼,否则就是得罪她了。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
  “岂有此理!”欧阳凌普也笑,又问道:“我记得她有个名字,是叫林仙儿吧。这夜合梅怎么成了她的名字。”
  筱沄叹息道:“林仙儿也不是她的本名。她说,沦落风尘,虽是无奈,却也还是玷污了父母所赐予的姓氏。所以即使离了那地方,也执意不肯再用本名。夜合梅这个名字却是在她成了我手下后,我给她起的。她很喜http://www。345wx。com欢,又说过去不是改个名字就自动消失了的,便就这么沿用了下来。”
  欧阳凌普点头,又笑道:“你说遇到美人,少看几眼就是得罪她了。那要是遇到个丑八怪,多看一眼,不就是得罪她了?”
  筱沄突然拉高被子,蒙在脸上,笑嚷道:“你明知道这个道理,为什么还要盯着我看!”
  欧阳凌普笑道:“当年我讥笑你丑,所以现世报,老天赏了我一刀,让我正好和你凑成一对!”
  筱沄收了笑容,慢慢放下被子,看这他脸上长长的刀疤,愧疚不已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差点害死了你。”
  他却摇头道:“不要说对不起!你可以心疼我,却不必感到抱歉。”
  筱沄心头一窒,勉强挤了笑容道:“我困了,先睡一会儿,你自便吧。”说着便用被子掩住脸,不去细想他这句话里藏着的苦涩。
  

  第八章 权宜之计

  夜合梅轻轻推开房门,只见欧阳凌普坐在筱沄床边,手上拿了本账册正认真翻看着。床上的人却没有动静,想必服了药,已经睡着了。她在心底轻叹一声,不去打搅他们,重新关上了门。一回头就见刘妈端了盆热水上了。
  “刘妈,这些活儿让月儿去做就是了。您老不用自己动手的。”她上前接过,笑着说道:“现在小姐正睡着,一会儿再端进去吧。”
  刘妈跟着她身后,絮絮叨叨地说着:“那个月儿不中用。小姐才给她照顾了一天,就受了寒。现在的小丫头啊,一睡着就死过去了……”
  夜合梅替她将水盆端回楼下茶房,就见月儿正守着茶炉掉眼泪。她也不去理她,只对刘妈说道:“这丫头是欠调教,您老多费神就是了。有什么事就吩咐她去做,不做永远都学不会的。”
  刘妈还要说什么,她急忙道:“我记得欢儿的夫婿是这摘星楼的二厨,您费力跑一趟,把他找来。小姐有事要他去办。”见她去了,她才回头对月儿道:
  “好了!别哭了,小姐这病也没什么大碍。你去房里守着吧,别让小姐找不找人。以后可要机灵着点儿!”
  月儿摸着眼泪去了,她这才在炉前坐下,思考着下一步行动。萧平进来,叫了她两声她才反省过了。
  “你来了!”她抬头,不必再细看,她也能看出这男子的特点。老实、笨拙,而且据说是个烂好人。
  她缓缓起身,细细问道:“听说你没来摘星楼之前是猎户,后来又在寒云庵住了几年,想必对那附近很是熟悉了?你可知道,寒云庵还有一条小路,通往山后?”
  萧平回道:“是有一条小路,过去山民进山时打柴踩出来的。只是小姐迁到寒云庵后,那条路跟着也被封了。我们住在山上的时候,已经几乎不能走人了。”
  夜合梅点点头,掏出一封信递给他:“你快马出城去找大爷或是二爷,将这封信交给他们。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他们了。就怕他们没有收到,耽误了大事。你跑这一趟,若是遇到他们,就将信交给他们。若是他们已经收到信儿,你就直接赶到寒云庵后山去。一定要亲眼看到他们和安总管汇合。等山上有人下来,你就立刻绕到前山,去找我。我坐小姐的车等在那里。小心,不要被人发现了。你曾是猎户,这点儿大概不难吧!”
  萧平接过信,精瘦的脸上闪过不解,偷偷瞥了她一眼,方才道:“寒云庵后山的路大概不能走人了,去哪里守着……”
  夜合梅轻易看出他的不安,安慰他道:“小姐自有安排,你照我说的去做就是了。”
  她安排好,整整身上的披风,才匆匆坐上马车,带着两个亲随,往寒云庵方向赶去。
  地上积雪很厚,马车极难行走,好在出了都城,不远就到了山下。她拂了拂有些凌乱的发丝,小心掀起车帘下车,避免被人窥探到车里。
  早有一个士兵过来询问,但见车上下来的是个清素衣衫的绝色女子时,却怔在那里。但她衣着佩饰俱是不俗,也不敢轻易招惹,只是陪笑细声问:“姑娘,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快快离开吧!”
  夜合梅微微朝他福下一礼,道:“奴家是虎贲将军司徒老爷家的侍女。我家小姐要上山去,已经知会过平南王府了。请军爷行个方便。”说着看了那赶车的亲随一眼。
  那亲随立刻取了一块银子,扔给他,冷冷说道:“我家小姐要上寒云庵上香还愿,快快让开!”
  那士卒听说她是司徒府的人,更是不敢怠慢。看看银子,又看看夜合梅,嘴角的笑容有些扭曲:“小的们有严令,不许人私自上山。我们不过是当差的。您别难为小的们好不好?小的做不了这个主。”
  夜合梅一笑,说道:“你做不了主,便去找个能做主的来呀。我们在这里等就是了。”
  那士卒听她这么说,只得回去,几个人凑在一起,商量起来。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赔笑道:“姑娘稍候,王府的侍卫就在山上。我们已经有人上去告知他们了,看他们怎么说。若他们答应了,您就能上山了。您看如何?”
  说着神秘兮兮凑近她,道:“小的们不过是看门的狗,别说是平南王爷,就是王府的侍卫,也是咱们的主子。不过,刚刚王府有人才上山去了,想必是听说小姐要来,去收拾收拾,准备迎接小姐。稍候……稍候……”
  夜合梅也不与他为难,笑道:“这样也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军爷有了消息,尽快告诉奴家。”说完冲他一笑,回到了车上。
  该做的她都已经做了,剩下得就看李安那边会不会有结果了。她闭上眼,强压下心头的不安,静静等着消息。
  只是不待她平静心绪,有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在马车前嘎然而止,伴着一阵马的低声嘶叫。
  “小姐可在这车里面?”萧平的声音传来,却带着异常的急促,难掩其中的焦急。
  夜合梅猛地挺直了腰背,低声喝道:“低声些,近前回话!”
  萧平跳下马,凑近车帘低声道:“后山那边,大爷和安总管带人拦住了平南王府的人,如今正僵持不下。大爷命小的来请小姐。”
  夜合梅没料到还真被李安拦住了人,只觉背上寒意直冒。她猛地冲下马车,牵过萧平的马就垮了上去,回头冲着萧平等道:“你们弃了马车先回去,禀报小姐。请小姐定夺!”话音未落,她已纵马往后山而去。
  飞马转过后山,肃杀之意蓦地浓了,远远便可见到五六个侍卫打扮的人被围在中央,他们中间可以看到一个婆子被绑得紧紧的仍在地上,就连嘴上也被塞住了。
  见她过来,司徒明沄先迎了过来,高声问道:“夜姑娘,沄儿可过来了?”
  夜合梅住了马,迅速打量着局势。看情形刚刚有过一番打斗,王府侍卫有三个受了些轻伤。论人数,她们这边占了绝对优势,除了司徒明沄和李安另有一二十人,个个都骑着高头大马。而平南王府的人不过五个,且刚刚从山上下来,徒步而行。只是他们围着那婆子,寸步不移。司徒明沄他们怕伤了那婆子,也不敢贸然行动,双方就这么僵持着。
  她明白,若是平南王赶来,要想再找到秦婆子问话就更不可能了。她灵光一闪叫道:“小姐吩咐,送这几位侍卫几匹马,放他们走!小姐自己去找王爷理论就是了。”
  司徒明沄和李安俱是愕然,一个婆子被平南王如此费力藏着,定是另有隐情。筱沄怎么会轻易放过他们,一时都是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她微笑道:“小姐的马车就在山前,正往这边来呢!要咱们过去汇合,一同去平南王府。”
  说着似乎无意识的抚了抚身下的马,又看了司徒明沄一眼。
  司徒明沄骤然醒悟,表面却不肯露出声色来,指着那些侍卫道:“先不为难你们,咱们一会儿平南王府见。”又指着手下命令道:“给他们五匹马,让他们快滚!”
  平南王府的侍卫互相看了一眼,望着慢慢走近的马,却都没有动。司徒明沄一挥手,手下又退了一箭之地,远远地看着他们。那些侍卫迅速商量了一番,才拉过匹马,其中一人将绑着的婆子人掷了上去,然后自己爬上马背。其他人也纷纷上马,簇拥着他们,“驾”了一声,扬长而去。
  司徒明沄冷眼看着他们跑开。司徒家世代戍守北部,最是擅长驯马,他们胯下的骏马虽不是军马,却也都是严格驯养过的。只要上了马,就由不得他们了。他慢慢将手指放入口中,只听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五匹马突然朝五个方向跑开。紧跟着,李安如箭一般射了出去,直奔那带着婆子的侍卫而去。司徒明沄又是一声口哨,驼着那侍卫和婆子的马猛然立住,将背上的人仍了下来。
  转眼间李安已经带着人了过去,他跳下马,迅速扶起那婆子,拔掉她口中塞着的布巾。他还没开口,那婆子已经抱住他痛哭起来。
  “安总管!你要是再不了,老婆子就看不到你了。冤枉啊!小公子不是郡主害死的……”
  不待她说完,一只箭突然飞来,直奔她的要害。饶是李安眼疾手快,也只是险险避开一点,那只箭还是插在她的手臂上。只听秦婆子惨叫一声,吓昏了过去。
  

  第九章 俯首下心

  李安立刻起身,执剑在手,旁边几个人也迅速上前与他一起将秦婆子围了起来,冷冷地望了望那边地上的秦婆子,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当初真不该留了秦婆子这个活口。他沉吟片刻,打马而出:“司徒将军,这是要干什么?”
  司徒明沄朗声道:“王爷,在下正是想请教王爷。”他指了指李安他们那边,质问道:“我家一个粗使婆子,犯了什么罪,被王爷囚禁起来。”一双眼睛难掩讥俏地睥睨着东方景浩,似乎很不屑于他。
  东方景浩清冷的目光扫过众人,知道今日瞒不过去了。低下眸子,黯然道:“就是你看到!这秦婆子那晚就在皇城。我囚禁她,只想找出幕后的真凶。”
  司徒明沄大感意外,刚刚秦婆子说了什么,他并没有听到。他只是觉得事有蹊跷,却再也猜不到真凶二字真正含义。他迟疑地问道:“什么真凶?害死先帝的真凶?”
  李安忽然高声叫了起来:“大爷,咱们全都被他给耍了!小公子已经没了!他囚禁秦婆子是怕走漏了消息!”
  司徒明沄皱起眉头,却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转过脸,对着东方景浩绝望悲伤的面容握紧了拳头:“什么叫没了?他是什么意思?”浓重的寒意从脚底升了起来。
  东方景浩定定地回望着他,静静地开口:“梅子早就没了。庆王叛逃那晚,对他下了毒,神医都没能救下他。”
  司徒明沄一时窒息,半张了嘴,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夜合梅却跳下马,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她仰头盯着高高在上的东方景浩,唇边全无血色,颤抖着吃吃道:“请王爷再说一遍,小公子怎么了?”
  东方景浩身子摇晃了几下,也翻身下马。却蹲在地上,捧了一捧雪在手中,盖在脸上,只是剧烈颤抖着没有说话。他的随从也纷纷下马,默默看着他。
  忽然听到一声冷笑,一个身影一晃。众人还没明白什么事,一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安面色凝重,眼神中居然透着几分癫狂,冷冷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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