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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世界都在崩[快穿]-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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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来我也能跟爸爸一样开属于自己的演奏会吗?’
‘当然可以,因为……黎忻有着上天恩赐的,天生适合弹钢琴的手,黎忻可以开最盛大,最恢弘的演奏会,全世界都将为黎忻喝彩。’
滴答掉落下的鲜血,浸染着郑弘逸的支离破碎的心脏,浸染着他一片荒芜的人生,还有他彻底空白一片的大脑。
在这个瞬间,少年曾笑着在他身边描绘的将来,怀揣着小心翼翼构画的全世界,全部被滴滴掉落的鲜血,浸成了刺眼的暗。
‘……全世界都将为黎忻喝彩。’
那刻,郑弘逸几乎是以一生中最狼狈的姿态冲到人身边,伸手,直接夺走了人手中那块沾满鲜血的玻璃碎片。
然而,这块玻璃碎片于已处于魔怔中的褚景然来说,更像是生命中自我保护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于是,他发疯般的反抗着。
汹涌的鲜血在俩人手中蔓延,一寸一寸,染红彼此的衣衫。
终的将人手中的玻璃夺过来后,郑弘逸不顾手中血流如注的伤口,将疯魔般的人紧紧的圈在了怀中,阻止着他再去伤害着自己一丝一毫。
被禁锢住的褚景然挣扎着,用着已是血肉模糊的手,拼命的撕打着男人的怀抱。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放开,爸爸,救我,爸爸,爸爸,啊啊啊——!!!”
从痛苦到绝望的呼唤,从绝望到崩溃的嘶吼,所有的情绪与崩溃,在房中上演,在头顶回荡。
温热的鲜血,在空中飞溅着,洒落在俩人的脸上,洒落在身后的玻璃上,洒落在不远书柜,那曾被少年日日怀揣郑重,小心整理,日日翻阅的书籍之上。
‘我将来也要跟爸爸一样,在全世界面前开最盛大的演奏会。’
明亮的琴房中,少年曾经郑重许下的那个承诺,在此刻淋漓的鲜血面前,若古老城堡中,公主失手不小心掉落于地面上的水晶镜面,在啪的一声脆响中,彻底摔的粉碎。
没有了,现在,一切都没有了。
感受着怀中他的痛苦,感受着怀中他的绝望,感受着怀中他恐惧到颤抖的哭喊与这瞬间的彻底崩溃,郑弘逸这个向来于人前冷漠的没有一丝表情,除了音乐外,所有都可以无视的男人,埋于人脖颈紧闭的眸中,温热缓缓滑落。
一室哭喊与狼藉中,回响着的依旧是男人从始至终都泛着颤与泪的柔声安抚。
“黎忻,别怕,别怕,别怕……”
爸爸错了,求你,求你别怕。
正文 96。世上只有爸爸好23
医院
郑弘逸就这么静静的坐在病床边; 守着打了镇定剂熟睡的人; 身旁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正为他缝合着手上那几乎横跨了整个手掌的伤口; 终的随着最后一针的落下; 所有的包扎全部结束。
忽的; 病房的门猛的被自外推开; 脚步焦急的助理匆忙而进,额上沁着的汗与起伏不定的胸膛可见她一路的慌忙。
感受到病房中缄默到几乎呼吸不过来的气氛; 她的视线缓缓下移到了坐在病床边男人已被包扎好的双手之上,入目绷带的瞬间,她整颗心脏都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攥到了手心。
“医……医生,郑先生的手……。”
医生收拾东西的手微止; 抬头看了眼正坐于病床边,音乐界中大名鼎鼎的男人,只是不同往日电视媒体上沉稳的光华,此时的他显露出来的; 是从未被窥见过的狼狈。
叹了口气,医生如实道:“割断了韧带。”
话落的瞬间,助理只感晴天霹雳当头落下,炸的她眼前一黑; 差点直接摔在面前的地上。
对于一个钢琴家来说,双手是犹如生命般重要的存在; 因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 都及有可能导致一首巅峰的钢琴曲的错音; 会直接影响到台下听众的感观。
可现在; 医生却告诉他,郑弘逸的手,韧带被割断了,甚至彻底失去了弹钢琴的可能。
助理猛的上前,一把紧紧的抓住医生的肩膀,稳住自己剧烈打颤的声音道:“有……有没有什么办法,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
医院明白她的想法,他何尝不觉得可惜,只是,“伤口太深了,哪怕通过现在国际上最精密的手术补救回来,也不可能恢复到受伤前的水准。”
医生的一席话若死神的宣判,让助理整个人都摇摇欲坠,就在这个时候,从始至终都沉默的过份的郑弘逸说话了。
“黎忻的伤,还好吗?”他的少年,还好吗?
医生看了眼病床上已昏睡过去的人道:“脚上的伤两三个月就能完全恢复,但手上的伤比较严重,若想使力,以后需要做很长时间的复健治疗。”
“我……知道了。”
医生退出病房,缓过神的助理缓抬头,就看到床边的郑弘逸,正拿着干净的毛巾细心的为人拭着面上的血污,眸中淌着她从未有过的温柔,仿似视线所及,才是他全世界最重要的瑰宝。
以前郑弘逸的全世界是音乐,所以为了谱曲,他无数次险些丢了命,而现在郑弘逸的全世界是床上闭眼昏睡的人,所以哪怕是负了全世界所有人的期望,负了这双手,负了曾经他视若生命的音乐,他也要守着这个人,他也只愿这人安好。
黎忻,爸爸只要你没事就好,只要你没事。
……
GPV方面很快就知道了事情始末,也知道了郑弘逸的手受伤,再也无缘巅峰的事情,沉默了良久后,他们下达了郑弘逸正式退圈的消息。
消息一出,惊起万重浪。
无数人都纷纷猜测着原因,各种猜测阴谋论以极快的功夫席卷了整个网络,由于GPV公司保密与公关做的好,硬是没有让最真实的那一层消息流传出来。
【手不好看了。】
【那不是宿主你自己作的么?】活该。
叹了口气,褚景然怀揣着忧伤开口道,【我有病。】
【我知道,】蛇精病。
闭上眼,褚景然面上的神情哀伤又凄婉,【我的人生已经彻底的黑暗,不再有半分光彩,无法实现自己当初那个最真挚的梦,现在的我就像在黑暗中迷失方向的萤火虫,秋天中自树梢掉落而下的枯叶,没有目标,只剩下了迷茫。】
520号:说人话。
【失去人生的光彩,活着没意思了,我觉得还是去死好了。】
【……】关人生屁事,说的好像是有光彩你就不会去死似的。
……
褚景然在医院中清醒后,郑弘逸再也不敢留他一个人,无论是何种情况,又是何种境地,为了保障人的随时安全,他甚至不敢离开半步,哪怕是睡觉。
就着床边的坐椅,他就在是梦非梦似醒非醒中,不知扛过了多少个白天黑夜,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郑弘逸却感觉仿似二十年般的漫长。
只是哪怕郑弘逸看的再牢,褚景然真心想离开他身边时,他也是看不住的。
医院草坪上,一个皮球碰到了男人的脚,顺着皮球滚来之处望去,郑弘逸就见不远处站着位眸光怯怯的小男孩。
看着不远那双怯生生的眸,郑弘逸脑海中忽的冒出了第一次与少年见面时,对方那双雾煞煞总是像是蒙着水汽的眸。
本不想理会的他停住了准备离开的脚步,难得的将皮球捡起来,递还给了人。
“谢……谢谢。”
眸眼柔和一分,郑弘逸难得的在唇边淌露笑容。
如果,当初他没有错过少年的那么多,该有多好。
对方离开,郑弘逸转过了身,然后他发现,一直在他身边的褚景然不见了。
人潮涌动的大街上,褚景然穿着身医院的蓝白病服招摇过市,配上那张苍白精致的小脸,惹得众眼频频。
【宿主,你的社交恐惧症呢,往大街上跑。】
【有种操作叫以毒攻毒,我的这病是被郑弘逸吓好了。】
520号,这就是传闻中的坑爹吧,什么锅都往爹身上甩。
就着人潮的涌动,褚景然跟着人海一路至了马路之上,站在马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一言不发。
不知在闪烁的红绿灯前停顿了多久,终的他抬脚踏上了斑马线。
再说郑弘逸这边,在察觉到褚景然不见了的时候,他整个人就陷入了极大的恐慌之中,用最快的速度他调取了医院的监控摄像头,发现褚景然竟在大门安保人员的疏忽下恍惚的离开了医院,他立刻派出了出手中所有的人去寻找,甚至于他自己也冲出了医院,加入了寻人的队伍之中。
耳畔是纷乱的人海,郑弘逸穿梭于人潮中,四处张望,期待着能寻到少年的身影,可大街上除了纷乱就是嘈杂。
忽的,人群中响起一声惊呼,“你是……郑弘逸?”
话落,来往几乎所有行人都将视线投了过来,崇拜的,惊艳的,激动的,兴奋的……短短一个瞬息,郑弘逸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郑先生,我好喜欢你的《泉之音》能请你帮我签个名吗?”
“郑先生,你是我偶像,男神帮我签个名。”
“郑先生,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
无数纷乱声音入耳,被围堵于中的郑弘逸只感头疼欲裂,就在他本就因少年的走失与不得所寻,忍不住要爆发时,蓦地眼尖扫到熟悉的蓝白病服。
只一眼,郑弘逸就认出了那正是他的少年,可……
用力的扒开挡在他面前的人,郑弘逸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着不远处仿若失魂般步步往马路中央前行的人大吼,“黎忻,别动,别动。”
正在往马路中央行进的褚景然脚步一缓,缓缓地转过了身,抬着没有丝毫起伏的眼眸望向了不远处,被里三层外三层围拢在中的男人,那是……爸爸?
……
‘这里错了一个音,应该这么弹。’
‘还疼不疼?乖,以后爸爸帮你挑刺了再吃鱼。’
‘黎忻,真聪明。’
‘黎忻想要一个妈妈吗?’
‘可以,只要黎忻喜欢,都可以。’
……
张了张唇,褚景然仿若自语的唤道:“爸爸……”
人群中,郑弘逸奋力的拨着人海,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杀了这些挡住他道路的人,他的少年现在在马路中间,很危险,车那么多,万一他受伤了怎么办?
他过去,将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可这些人都拦着他,为什么都拦着他。
第一次抛开了人前所有的优雅,抛开了脑海中所有的素养,郑弘逸红着双目爆喝道:“滚开,全部滚开,通通给我滚!!!”
“郑先生,什么原因让您突然做出退出音乐圈决定?”
“郑先生,您的手上缠着绷带,是受了很严重的伤吗?这是否就是您退出音乐圈的真正原因?”
……
汹涌如潮的人群半点不理会他的咆哮与惊怒,甚至于在这短短不过一两分钟的时间里,已有正好蹲守附近收到消息的记者,第一时间闻讯赶来,有着人群加持的他们,直接开启了最拿手的堵人式的采访。
他们会退?不,他们不会,不仅不会,还会更加迅速围拢,他们需要新闻,郑弘逸的粗口,多好的新闻。
郑弘逸从来没有这般愤怒过,没有这般崩溃过,更没有这般无力过,他恨不得杀了这些人,杀了这些挡住他路的人。
他的黎忻现在很危险。
就在被愈来愈多的人包围的郑弘逸已完全红了目,不段的冲着所有咆哮不已,不段的试图冲出这个人海式的包围圈时,他忽的眼尖的看到马路黄灯的开始闪烁,而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轿车仿若是喝醉了般的正快速的由远极近,所向正是少年的方向。
郑弘逸的心脏几乎在这瞬间停止,他疯了似的红着目,撕扒着身边的记者,朝着马路中央的人,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
“黎忻,快让开,让开,黎忻,黎忻。”
‘黎忻,爸爸爱你。’
头脑中翻滚着温馨的记忆于这刻通通被无尽的恶感与抗拒所代替。
听着不远处男人宛若野兽即将崩溃的咆哮声,褚景然猛的往后倒退了一步,不……这……不是爸爸……
“黎忻,黎忻,啊——!!!不要——!”
刺耳的碰撞声伴随着强烈的剧痛,褚景然入目的世界全部在极速旋转着,天与地,高楼大厦,马路上的车辆,纷乱的人群,还有……不远那个崩溃像是全世界坍塌,狼狈不堪冲向马路,跟爸爸长的很像的男人,可是……
他不是爸爸,不是……
嘭——
重重的砸落在冰冷的马路上,褚景然的整个思维都有一秒的停滞,无力忽闪的眼被温热的暗一点点弥漫,耳边的世界很吵很吵,尖叫着的,呼喊着的,所有声音都拼命的挤进他的脑海,可是……这都是陌生的声音。
疼,这是他目前唯一的感受,全身上下,每寸每厘。
地上的褚景然费力的翕动了一下唇,下一秒,眼前原本停滞下来的黑影又猛的加速前进,正好处于黑影轮下的他避无可避,在刹那剧痛的侵袭中,彻底跌入永远的黑暗。
爸爸,救我……
正文 97。世上只有爸爸好24(完)
正值用餐时间; 无数学生排队打饭就餐; 喧哗与笑闹声将偌大的食堂塞得满满当当; 不远镶嵌在瓷墙上的LED大屏; 著着身职业装的主持人; 正十年如一日的播报着午间新闻。
只是再待镜头切回摄影棚; 先前还语调沉静的主持人,脸上浸染上惋惜的道。
“现在插播一条重要新闻; 据本台刚刚收到的紧急消息,国际著名钢琴家、作曲家郑弘逸先生的独子郑黎忻今天中午11点半在xx医院走失,并于中午12:15分在商业中心路段发生惨烈车祸,由于记者众多; 现场一片混乱,导致受害者因抢救不及时,当场死亡……”
啪——
精致的菜肴混合着奶白的汤膳,掉在光洁的地板上发出一声巨响; 突然而来的声响将四周人的视线全部吸引了过来,视线在触及到声音制造者时,表情分化为两种极端的情绪,崇敬与鄙夷。
可当事人却是一眼未瞥; 他瞪的大大的眸,死死的锁定着LED屏幕下方; 那条随主持人播报而滚动的字幕上。
‘郑弘逸之子因车祸身故; 经查实肇事者醉驾; 现已被依法刑拘; 同时GPV方面的律师已向法院正式递交申请,将集体控告当时在场所有记者,相关涉事人极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郑弘逸之子,车祸,身故,刑拘,控告……
周泽感觉到了,自己的整颗心脏都在抖,那种惊惧的颤抖一点点从身体内自传导自全身上下每个角落。
少年的笑容在他头脑中恍过,纯粹又干净,认真教他钢琴的严肃模样,软萌的让人总想捏捏他粉粉的颊,那简单的哥哥两字仿佛还在耳旁历历在目。
就是那样的少年,就是那样纯粹的他,那个若精灵般的他,现在……却告知他。
故了。
郑黎忻……死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好似压垮了周泽内心最后的那道防御线,也粉碎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几乎在身边同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之下,周泽拂开围拢的人群,猛的往食堂外冲去,留下身后一堆惊诧的视线。
他要回郑家,他要回去,他要回去……
空空如也的脑海惟剩这一个念头,也是最后的念头。
可是……
“抱歉,上头有吩咐,五年学业期内,周泽同学你不能离开学校半步。”校门口,一身制服的保安拦住了周泽的去路。
周泽视若未闻。
保安蹙眉,伸手按住了人的肩膀,“周泽同学,请配合。”
肩膀上的力道仿佛如一块巨石般,一片沉默中,周泽颤颤的微抬起头,暗色的模糊中,他看到了距自己只有短短几米的学校大门。
就在保安以为人定会如常般退后之时,突然,面前的人猛然暴起,冲着他挥出一拳后,竟然朝着不远处的校门冲了过去。
他要回去,他要回去,他要回去!!!
突然的变故让周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一旁的保安看到同伴这袭,大喝的同时立刻拿起挂着胸前的哨子。
哔——
尖利哨声响起,惊动不远安保室中的其它同伴,可即便是这样,周泽也是一眼不瞥,此刻他的所有的心神全部都集中在不远处的大门之上,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回郑家!
见到人往外冲,立刻有四五个保安箭步冲了过来,而安保室的值班人员也立刻按下了学校大门的关闭键。
周泽的视线中,学校两边的铁闸门快速合拢,这一刻,他用尽的全身的力气,使出了自己最快的步伐,朝着不远处冲去。
快一点,快一点,再快一点。
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全身的每根骨头都在颤抖,他疯狂的压榨着所有的思想与理智。
抛开了所有的杂念,抛开了所有的思想包袱,抛开了所有的束缚。
他只是想回郑家而已,想去那间琴房,看看那里面是否如当初般,还有弹琴的他。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半米…
在他伸出的手,即将跨过那隔绝开两个世界的距离时,在他惊喜还未来得及绽放的那刻,在他以为他可以亲眼再去见见那会唤着哥哥的少年时,周泽猛的感觉腿上一痛。
有东西砸到了他的腿,随之在惊骇的不可置信中,他身体不受控制的朝水泥地上摔去。
噗通——
与地面剧烈的摩擦下,手心中是黏腻的一片,膝关节处是火辣辣的疼,一截警棍自旁咕噜噜的滚下,可于这些,周泽视若未闻,他猛的抬起头。
射眼的阳光迎着他的眼,整个世界都是暗色的红,像是经历过鲜血的洗礼。
在那即将合拢的铁门中,在愈收愈紧的缝隙中,他忽的看到了阳光下,少年于白色钢琴前弹奏的画面。
弯弯的眸,澄澈的眼睛,那双漂亮的手,还有……当初的那句惊惧着泪珠的呼唤……
‘哥哥,救我,哥哥,哥哥,呜……’
黎忻,黎忻,黎忻……
被泪水模糊的一片中,周泽拼命的往前爬去,像是想救下被紧关于另一个世界中的他。
可终究徒劳。
他染着温热暗色的手,触到了彻底合拢只剩冰冷一片的铁门。
简简单单的一扇门,却是彻底隔开了生与死的距离。
保安快步过来,怒气冲冲的去拎地上的人,然而在看到人全身的狼藉与暗色后化为了微怔,紧接着,始终不语的周泽说话了。
“求你……。”低哑的声音中,泛着强烈的颤。
保安没听清,反射性的道:“什么。”
满脸的温热中,周泽抬起了头,“求你……让我出去,见他一次。”
我只想回去见他一次,亲眼见他一次,亲口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一次就好,……求你。
看着面前短短开学就被传的人尽皆知的鬼才,看着现在这般暗色撒一身狼狈不堪,甚至低下头求人的天之骄子,保安一时有些不忍,只是……
“抱歉,上面有交代……”
看着被人强制带离的周泽的背影,保安转头看了眼面前精致的校门,回想对方刚刚简短的两字,再想到自己一时不忍在人耳旁许下的话,唉了一口气的同时,转身回了自己的岗位。
……
周泽再次踏上并不熟悉的庭院时,已是一个月后的事。
阳光充沛的午后,郑家别墅却是一片的冷清,庭院中的树木也在秋天的尾巴中掉落一地的枯黄,周泽踩过,脚下发出一阵的沙沙响动。
客厅似乎与印象中无半点区别,但推开的琴房中却是空空如也,曾经的那台白色钢琴如今也是不知去向。
周泽是在郑黎忻的房间中找到郑弘逸的,他坐在郑黎忻每日都会坐的书桌前。
抚着少年曾经翻阅过无数遍的书籍,郑弘逸轻声道:“黎忻每天都会看这些书,他曾经跟我说,他想开一场个人演奏会,可是……他还没有来的及实现这个愿望,如果……那天我不捡那个球,我能好好的看着他,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他分明只是一心想学好钢琴,可我却贪心的想让他的生命中多出我的影子,想那般的他只属于我一个人,如果,我没有那么贪心,如果,那天我没有喝酒,如果,在最初时我给予他一分的关注,能阻止那些事情发生,或许……这一切都可以改变。”
“可是……为什么呢?为什么……我没有那么做呢?为什么我当初要无视他的两次求救呢?为什么当时我要那么贪心呢?为什么我要去参加那次宴会喝酒呢?为什么我要将他一个留下呢?为什么……我没有看好他?为什么……我没有能力救他呢?”
每一句的反问都夹杂着男人自心底溢出的颤,也带着他从未在外人面前展露无数交织的悔恨与绝望的痛苦的一面。
可这刻周泽眼中此刻除了恨,装不下任何色彩。
“郑弘逸,是你……亲手毁了黎忻,是你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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