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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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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开车门奔去,急得贾文静连零钱也来不及要,几个箭步过去,拦住白痴程,“千万别进去!”
“孙桥在这里面!他跑不了了!”
“容采薇也可能在这里面!”贾文静忍不住掏出岑娇娜给她的卡片,“你看!这是八女王费尽心思才弄到的——容采薇,可能就住在这片小区内!”
“又不是住在这栋楼里!”程澄激烈挣扎。
“这也太巧合了吧?!”贾文静吼她,“你被宗锦抓走的那几天,我和八女王为了湛蓝的案子,交换了很多看法。八女王提供了一个有关玄黄界的情报——”
“是‘原初’,我知道,八女王跟我说过。你让我上去!”程澄试图推开贾文静,却被对方牢牢制住了肩,“她给我看过一段录像,那是在你被绑架期间,你一定没看过。丫头,你相信我,我上的是警校,出来后就端了刑警的饭碗,眼力绝对不敢和老干警比,但是也有那么几分自信。那段录像,我看过后,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最开始我不知道是哪里熟悉,后来我明白,是录像里那道神奇的金红色光芒让我感到亲切。那是凤晓白那把宝剑的光。我在三亭湖曾见识过,你也该记得,当时就插在女鬼廖清丽身上,金红色的光芒不停地泛起在湖面——我的印象很深。”她用低沉的语气,轻声说了这一句。
程澄听了“凤晓白”三个字,开始冷静了,“……晓白?孙桥和晓白?”
“他们可能在一起。”贾文静吐了口气,“当我觉得那道光芒来自晓白宝剑的时候,我就开始打量录像里为首的湛家女人——”
“湛飘雅?”
“好,你知道就好。”贾文静吁气,“我……我……我怀疑那是……”
“湛蓝?”程澄猜测,贾文静眸子里闪过一抹悲哀,“我真希望是这样……但是我很快就推翻了这个念头……湛飘雅比湛蓝要矮一点,而且她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子不自然的僵硬,好像演戏一样——虽然她没怎么动弹吧,但是我反反复复琢磨那段录像……我感觉她是……容采薇。”
程澄的眼睛几乎要飞出来,“——什么意思?”
“如果真的存在一个隐藏的计谋的话——孙桥,晓白,还有一个,容采薇。他们都和原初有关系。”贾文静说。
“我不明白——”
“我也不明白。太多未解之谜了。只是一个模糊的猜测。”贾文静道,“丫头,这楼不能随便上——我想还是先观察一下——”
“孙桥!”程澄惊叫,贾文静回头的时候,她已蹿出好几米远,竟生生抱住了那个从楼门口闪出来的男子——可他的身手太好,也不知怎地,程澄就弹出去,飞落到贾文静怀里,而那男子只闪了几闪,就消失了踪影,空留下程澄失望的喊叫,贾文静哄劝着程澄,“别追了,你也追不上的。”
“都是你不让我上楼!”程澄气道,“畏首畏尾做什么?!容采薇又怎么啦?我怕她啊?!她先偷我的人,再偷湛蓝的钱,甚至意图谋杀八女王,这么个烂 货色,我去她的啊!我见了她就先给她两耳刮子,骂她是贱 人,骂得她抬不起头!她要是敢对我甩刀子,我就夺过来先给她一刀子!”
“丫头!”贾文静按着她肩膀让她再次镇定,“你流血了?”
程澄喘着粗气,“啊?”
她瞪着贾文静手指上的血迹,“你流血了?”
“是你!”贾文静抓起程澄的手,“你看!你——”她擦了擦,迟疑了,“你没受伤啊……”
“我是没受伤啊。一点都不痛……”程澄喃喃地看着自己双手的血迹,“哪里来的?刚才还没有呢……我就抱了孙桥一把……”
程澄陡然收口,满眼惊惧,“孙桥受伤了?楼上有敌人 ?'…99down'”
贾文静的目光落在楼门口,“不……如果有敌人,他不会不管你……而且他不会那么毛躁……不会那么突然地出现在咱们面前……既然他有意躲闪……”
她一步步走着…楼门口,一片灰扑扑的地面上,落了一只只血脚印。
程澄的声音低了八度,“怎么回事?怎么有血?”
贾文静让她先别声张,她循着这些血脚印,进了楼门,脚印还在延伸,程澄不安地跟在她身后,“老姐?”
贾文静嘘了声,每隔上几节,楼梯上就会出现几个血脚印,黯淡的楼层间,隐约还有一阵水流的声音,愈发清晰。程澄脸色更加苍白,她担心着孙桥,可隐隐又觉得,孙桥是不会受这般重伤。对老姐多年信任,让她此刻耐下了性子,跟随贾文静一路到了七层——一扇门正敞开着,浓郁的血腥气,慢慢流出。
她们倒抽一口凉气,面面相觑瞬间——贾文静沉着地上前,打开房门。
程澄伸头看,惊恐地睁大眼睛,自己堵住了自己的嘴。
血泊漂起了满屋的尸体。
贾文静审视着脚边的伏尸,轻轻道:“别进来,报警。”
程澄哆哆嗦嗦地也拿不稳手机,淡粉的小手机从她发软的掌心滑出,擦过了被血水润滑的地板,一路溜进浴室——程澄才发现,隐隐传来的淅淅沥沥声,是从浴室传来的,似乎喷头还开着。
她想去捡,贾文静却竖起手掌,让程澄别动。而后她独自进了浴室,程澄站在门口,看到贾文静拾起手机,脑袋碰了浴缸,便往旁边偏了偏,猛地——僵住身子,本已握在手里的机子,再次滑落。
咔嗒——
贾文静一点点直起腰,双手傻傻垂落,她没去捡手机。
“老姐?怎么了?”程澄担心地问。
贾文静一步步后退,程澄又怕又惊地跑过去,“里面有什么?”
她抬脚想进去看,却被勒回来了。
“别!”贾文静叫道,她又一次搂住程澄,两条胳膊都在颤抖。
程澄从未见过,贾文静会有这种惨白到几乎昏厥的面色。她从这种颜色中,读出了惊恐。
“别,别进去,别看,千万别,千万别啊,别看别看!”贾文静开始语无伦次,她莫名地捂住了程澄的眼睛——眼皮子感受到对方柔软的手心,正在迅速失温。
“别看,丫头,千万别看。”贾文静反反复复着。
程澄的脑中打起了连串的警铃,“里面有什么?是不是和孙桥有关?!”
“不是!真的不是!你别看!”贾文静劝阻的声音中,带了颤颤的哭腔,程澄心中又疑又痛,几乎肯定是和孙桥有关系,才会让老姐如此失态,她尖叫着推开贾文静,踩着尸体和鲜血,撞进了浴室。
浴缸里盛满血水,从上方淋下来的水中,还带着淡粉。那水若无其事地流了出来,浸到米黄色的地面,全都朦胧在淡红之下。
浴缸里面放了一具无脑女尸——之所以判断是女尸,因为她垂落在浴缸外的手,纤细雪白,还带了一枚戒指,箍在那根永远都无法蜷缩的指头上。
程澄依稀觉得那戒指眼熟,但她没想那么多,就顺着下滑的水流,朝上看去——蓬蓬头开着,还绑了一颗人头,用头发绑的。人脸没了毛发的遮挡,大露在外面,任凭清水宛若瀑布滑过,人面只在水幕后,张大没有光泽的眼,诉说着生命结束前,最后的恐惧和痛苦。
程澄直接坐到地上。
她后悔没听贾文静的劝阻,后悔看到了这一幕。
那是——容采薇的脑袋。
同一时刻,萧婷正在病房里上网——湛垚在两天前,就被送到这家大医院。可还是检查不出问题,专家们都纳闷地说着没损伤没生命危险,可这孩子,就是昏迷不醒。
今天,宗锦来探望过。萧婷送他的时候,他打开那辆小灰车的门,忽然停住了,转过身对萧婷说:“别着急,阿姨。快了,我保证快了。我一会儿会去结束一件事。明天,会有个暂时的终结。”
“你准备杀了湛家人吗?”萧婷蹙眉,“我不同意。现在还不能这样做。”
“我明白您的意思,但是有些事情,是您不知道的。总之,如果我能砍掉‘原初’,那么我还能和西山的那位耗下去。”宗锦这样说,他的笑容,一贯地从容而自信,“车到山前必有路。”
萧婷点点头,看着这辆昂贵的小灰车子,消失在路口。
傍晚,日头渐落,温度和光度都在下降,她的心也跟着冷却起来。她徘徊着,望着天上浓重的红云,觉得要有大事发生。兜了几个来回,终是取出笔记本电脑和网卡,开始联网。直接进入柳未的博客空间,查询所有留言,依然没有让她能振作一下的信息。
小口口……这么多天了,我发了那么多博文,她是真死了?还是定力太好了?
再没动静,恐怕就晚了。宗锦明显耗不起了。
萧婷揉了揉额头,又浏览了一遍不公开的私人收件箱,那里面充满了广告贴,让她看得厌烦,还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信息,譬如一个ID为“悠哉于A少后宫”的人,发来了真挚的问候——60400,23407,26000,00227,43150。亲爱的读者,您能猜出它们的意思吗?这是一道世纪大难题,全世界仅有千万分之一的智者能猜出它所隐藏的奥妙。猜中者,将有大奖,试试看吧,发送答案至XXXXXX,特大惊喜等待您!
萧婷是个好奇心强而喜爱动脑子的人,她静下心,注视着这组数字,破译密码般地慢慢推算起来。
一个小时后——
萧婷走近窗口,夜幕已沉,她拉好了帘子,缓缓地将手里的纸,撕碎,连同刚才思考时,一点点,依次写下的那五个字,都丢进了垃圾桶——
早发白帝城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诸位亲,是否能猜出早发白帝城的意思呢?
容采薇谢幕了。就这样干净利落地谢幕了。不知大家对我给她安排的这个结局,是否满意?
但是她的事,还有余波。而且余波汹涌。因为还有一个紧密相关人,活着呢。
☆、新年章 承诺与背叛
宗锦换下衣服;到浴室清洁了身子,听到外面有阵阵辘辘声,开门看到江宜月推着餐车正经过。
“给湛家人送饭?”宗锦揭开锅盖;热气和米香腾起,熨帖了他的脸。
“随便煮的米粥。这是给你的绿豆浆。趁热喝吗?”江宜月推了推豆浆杯。
“先给湛家人送饭;他们一天就一顿,可别耽搁。我跟你一起去吧。”宗锦说。
二人进了刑房;宗锦道:“米粥过于寒酸。诸位如果吃不下,我让傀儡再弄些高级餐点。毕竟是最后的——晚餐么。”
刑房内悄然无声,或恐惧到说不出话;或淡然到不在乎一切;倒是江宜月愣住,“宗锦,你说过——”
“我刚刚去办了一件事。很重要。”宗锦随意坐在一把椅子上,江宜月握着勺子,望他,“我猜到了,你如此急着离开。顺利吗?”
宗锦慢慢摇头,“我觉得,我被骗了。”
他长久地注视江宜月,对方的脸蛋在粥锅的热气后,逐渐朦胧,“出什么事情了?”
宗锦缓缓说:“这——也是我正在想的问题啊。我不知哪里出了漏子。我见到一个——之前,我从未想过会见到的人。”
抬起眼皮,紧紧盯着江宜月,“月亮,你还记得容采薇吗?”
“容采薇?”江宜月拎着勺子,一脸迷茫,“容采薇怎么了?”
“你最近见过她吗?”宗锦凝视江宜月——对方将勺子放回锅,“我倒真想在警察逮她之前,给她几巴掌,才解气。”
“你不知道她的消息?”
“我很想知道,然后捉她回来服刑。”江宜月轻蔑地说。
“这么讨厌她?”
“十年的朋友,她不顾情分,先偷程澄的人,再偷湛蓝的钱,捅了岑娇娜一刀子,还开煤气搞爆炸,来个毁尸灭迹,然后卷款潜逃——”江宜月不冷不热道,“我恶心她。”
宗锦缓慢地点了下头,“湛老先生——”他对湛修慈说,“您知道我刚才经历了怎样的奇遇吗?一屋子死人,都是‘原初’的人,还有一个最有特点的死人,是您湛家的女儿,湛飘雅。”
湛修慈淡淡道:“湛家的族谱,没有这个人。”
宗锦笑了,“湛老先生和湛先生——”他的目光瞥向湛明儒,“自打那天看过录像后,就一直怀了一丝希望,希望湛飘雅是湛蓝筝吧?这个可以理解,毕竟,我们谁都没见过湛蓝筝的尸身。”
湛明儒除了冷笑就是冷笑。江宜月竖起耳朵,“你说什么?”
宗锦向她微笑,“月亮,那个威胁我的原初组织,被端了老巢。首领湛飘雅,死掉了。”
江宜月面色发青,“——你,不是你——杀的吧?”
“不是我。我不杀人。”宗锦安抚她变凉的手,顺手端起豆浆,“喝点热豆浆,暖暖身子。”
“这是给你准备的。我都喝过了。”
“不,还是你喝吧,豆浆对女性更好。”宗锦温柔而决绝,江宜月是个敏感的人,“你有话直说吧。我讨厌隐瞒或者试探。如果我对你坦诚,你也该同样。”
“你对我坦诚了……”宗锦半是自语地呢喃,“月亮。湛飘雅死了,但是那不是个湛家人,我知道,那不是,因为那是容采薇。”
血色褪尽,江宜月震惊地张大眼睛,“……什么?怎么可能?容采薇……你说她……她死了?她……”
宗锦窥视江宜月的瞳孔,他看到的只是纯粹的震动。
“我目前的祸患之一,湛飘雅,竟然是容采薇……而我是如何找到她的呢?是我的傀儡探寻一个地址的时候,意外发现了孙桥和原初组织里的一些白衣人。这还不足以说明,孙桥和原初有联系吗?”宗锦侃侃而谈,“月亮,容采薇怎么可能当玄黄界的一位首领?容采薇怎么会弄出那么多让我感到迷惑的诡计?”
“孙桥设计的?”江宜月猜测,“不对啊。孙桥为何针对你?难道孙桥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我只是感觉——有一张暗中织就的网子,在我不经意间,一直往下扣着。当我看到湛飘雅竟然是容采薇的时候,我就明白了。”宗锦淡淡道,“或许——”他看江宜月,“我身边出了点问题。”
江宜月通红的脸,不知是愤怒是尴尬,或者仅仅是让蒸汽熏的,“所以你不喝?”
她端起热豆浆,“怀疑我往里面放毒药?”
宗锦未置可否,“月亮,很抱歉怀疑你,但你对我太好了,这几天……太好。好到我无法不起疑。”
“你希望我对你警惕?”江宜月难以置信,“当我终于——终于明白——试图改变的时候——你的意思是让我回到原点?我欺骗湛垚,让他伤心,我自己也内疚,却还是做出到这里来的决定,而且不后悔……当我怀着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是如此被人家揣摩?”
她举起豆浆杯,“我从没给谁这么用心地调制饮品,包括湛蓝。”
一饮而尽,喝得太猛而咳嗽剧烈,她捂着嘴将杯子放在餐车上,到底没放稳,摔碎了,低下头去收拾那些碎片,咳到肩膀颤抖。宗锦拉起她,见她两眼的晶莹,已控制不住要碎开。
“月亮。”宗锦轻声说,“我是个谨慎的人。我真的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个微妙的时刻,来到我身边。”
“我说过是为了看这帮恶毒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下场。难道我说的不够清楚吗?”江宜月极力压制颤抖的声音,反而让人感到,她就是要爆发的火山。
宗锦说:“我总觉得你是阿垚的人——”
“我说过你想错了!你非要人明说吗?”江宜月情绪开始激动,宗锦苦笑,“我——实在没自信——”
“——我喜欢你。”江宜月缓缓吐出了这句话,紧紧盯着宗锦,“因为我发现,我喜欢的是你,不是湛垚。”
宗锦还未反应,江宜月已奔出刑房,她回房锁了门,胡乱收拾行李,宗锦撞门进来,“月亮!”
江宜月不看他,“宗先生,请您离开,然后再允许我离开。”
“天太晚,你一个人会有危险,而且我没有让你离开的意思。”
“你以为我不知道,第一次把牛奶端给你的时候,等我喝完,你才喝,是什么意思吗?你怀疑我。”江宜月用异常冷静的口气说,“你,怀疑了我。”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宗锦用比她还要坦然的口吻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子。恐怕改不了。所以我觉得湛垚更适合你,他是真心信任他爱的,和爱他的人。他不会让他们伤心。而我不同。”
江宜月转过头,哽咽声响起。
宗锦拾起她洒落在地上的物品,将一只香水瓶拔开盖子,把水都倒在地毯上。
抬起头,江宜月已冷眼看他,“倒干净了?你又在怀疑什么?这里面有毒药?”
宗锦说:“我就是这样的人。只是今天,坦白地告诉你,我是这种人。你可以重新考虑。如果你要收回刚刚在刑房说的话,我就当自己是个聋子。”
江宜月捡起另一只瓶子,“我说这是卸妆水,你不会信。那我喝给你。”
宗锦夺过来,“你让我喝吗?”
江宜月冷漠地看他,宗锦说:“你同意我喝吗?”
“这是卸妆水,你爱喝不喝。”江宜月背过身子,宗锦拧开盖子,送到嘴边——江宜月打落,“卸妆水啊!你喝什么?!”水,洒了一地。江宜月终于放纵地哭了,“我很久没这么——湛蓝死的时候有过——宗锦,你记住了——你是新的一个——值得我这样——这样辛苦泪腺的——”
她站不住,软倒在床边,宗锦搀她于怀中,“月亮,跟着我。只会生活在猜忌和尔虞我诈中,生命危险都不比这个伤人心。而阿垚……”
“不要提湛垚了。我根本就不爱他!我真的很喜欢他,但是我不爱他。他是个很好的朋友,但却不是我所能选择的爱人。”江宜月揪住宗锦的衣服,恨不得撕裂它们,“你听不懂人话了吗?”
宗锦微笑,“我语文考试最糟糕的部分,就是阅读理解。”
江宜月一怔,破涕了。
宗锦凝望她哭红的眼睛,确信这些泪水和悲伤并不是做假。
“月亮,让我信任,好吗?”
“这是你自己的问题。”江宜月擦了泪水,“你现在对我的信任,到底有多少?”
宗锦沉吟,“一杯豆浆,可以吗?让我一点点改变吧,给我机会。如果……你不希望我当聋子。你可以给我些时间吗?”
江宜月静静思考了好一会儿,久到宗锦都丧失了信心和耐性,却听来一句——
“我等。”
“……”宗锦深深叹息,“谢谢你,月亮。”
他让自己暂时忘掉脑海中的湛垚。环住江宜月,然后——他,亲吻了她。
第二天,是个大晴天。
宗锦一大早,就把湛家人从刑房中押了出来,分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他对湛修慈笑道:“湛老先生,您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今天是我堂姑母姎妱神女,强行召见我的日子。本来我是无所准备,惴惴不安。不过昨夜忽然茅塞顿开,我提几个湛家脑袋过去,孝敬给我堂姑母,或许她会喜笑颜开,免了我未及时晨昏定省的罪过呢。您说呢?”
湛修慈淡淡道:“不准备拷问出法杖下落了?”
“我相信您知道,您长子湛明儒先生也知道。但其余人都是软骨头,这会儿不说,就是真不知道。”宗锦客气道,“那我还留着做什么呢?”
湛修慈说:“你想请教我什么?”
“请教您一件事情。您说——我杀谁好呢?”宗锦抬眼,目光扫过瑟缩的陆微暖,湛思晴,抱着湛思露的湛明嫣,还有紧抱着湛虚衡的齐音然,“忘了告诉您。我刚刚在囚禁其余湛家人的房子里,设了千刀万箭的法阵,用不了半个时辰,他们就和您选中的人,一并上路了。”
湛修慈并不言语,宗锦也不急着要他发话,只是继续饶有兴趣地看着湛家人,“到底先杀谁呢?陆微暖?”
“不要!”陆微暖白了脸,“我不算湛家人啊……”
宗锦笑了,“是啊。您在湛家不得人心,杀了您,也没什么效果。这样吧,您选一个。我动手。”
陆微暖的脸色立刻千变万化,偷偷去瞥坐在她身边的湛明嫣,后者感受到不善的目光,主动道:“要杀就先杀了我吧。我女儿已经快让你给折磨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看您这话说的,您不是还有另一个女儿需要照顾么。”宗锦端详着面有不快的湛思晴,“不过提醒我了——”目光落在湛明儒一家人身上,“湛先生的小女儿已经逃脱。不如就——”
在齐音然新一轮的悲泣中,傀儡们把湛虚衡拉了出来,宗锦手中的银白法丝,优雅出戒。
“湛老先生,您放心,您会是最后一个。”宗锦温和道,“您知道吧?我的母亲宗堰,为了您的女儿,湛家前掌门湛明婵,竟然杀光宗家所有人。这笔帐,我是否该算在湛家头上呢?那就请坐在那里,慢慢看着您的亲人,一个个在宗家法丝下,掉了脑袋吧。”
法丝一抖,已经饱受折磨的湛虚衡却如获大赦般地闭上眼睛,齐音然哭倒在一脸痛苦的湛明儒的怀里,江宜月的声音悠悠然传来,“宗锦?”
法丝迅速收回,“月亮?”
经过昨晚的吵闹,彼此的距离,更近了些。
江宜月端着托盘,“把这帮人弄出来干嘛?”
她厌恶地皱眉头,宗锦说:“放放风。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你不是说要有一杯豆浆的——”江宜月瞥他,宗锦笑了,任她将豆浆机里的绿豆浆倒了两杯,江宜月说:“我给你时间改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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