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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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椿鳌!

“问题就在于她先出手了!而戴翔还没对她做任何恶意事情。”贾文静苦笑,“如果她是在被戴翔掐脖子的过程中一把推他下去,那咱现在都不用着急,等她被当庭释放吧。可惜,她一五一十全都说了,现在的情况就是,戴翔并没有在客观上伤害娇娜,而娇娜把人家给推死了。”

“娇娜供得太快。” 湛蓝筝苦恼,“也怪我,应该早点告诉她该怎么应对审问。”

“给法律面子吧。”贾文静委婉提醒。

程澄再度不服气地站起来,“我相信戴翔在那个时候,存了杀害八女王的心。要不他抬手做什么?”

“人家抬手就是要掐死人吗?”贾文静反问,“你坐下吧。”

“你估计娇娜最后会是什么罪名?”湛蓝筝过渡到下一步,贾文静说:“目前还不清楚,最糟糕的是故意杀人,戴家人请的律师明显是站在这一立场上。”——湛蓝筝只是冷笑,程澄激动地又要跳起来,让孙桥点了——“但我估计公诉方大概会定为过失杀人吧,娇娜主观上确实不存在杀戴翔的念头。”

“我还是倾向于正当防卫,因为我不希望八女王坐牢。”湛蓝筝宣布。

“我也不希望。”贾文静道,“但是——”

“老姐,谢谢你帮忙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娇娜带出来的。”湛蓝筝说。

“可是……”贾文静犹豫道,“如果我判断无误——你爷爷和你父亲都不支持你用湛家的人脉去救一个八女王。”

这几日她和湛蓝筝商议岑娇娜的事,也碰到过湛修慈和湛明儒。湛修慈很有风度,问他的意见,无非就是一句话,“湛家利益最大。”湛明儒表态坚决,直言这是岑娇娜自己招出来的事情,人死在湛家已经很丢湛家的脸了,好在湛家是玄黄世家,最不忌讳的就是这个。可这几日警察进进出出,警车总停在外面,玄黄界已是议论纷纷,湛家的形象无形打了折扣,所以——“我们的掌门大人还是趁早脱身吧。湛家几十代经营,各种人脉关系都是为了湛家利益,而不是帮一个确实犯罪的女子逃脱法律制裁。我知道那是掌门的朋友,但死的那个好像也是。”湛蓝筝若和她老子争辩,湛明儒就更不给面子,“这堆人都是你招来的,家族上下不满多月,奈何你凭借掌门淫 威生生压住。而今却接连出事,你要全族人如何看待你的治家能力?暗中的波涛汹涌,别告诉我,你都不知道。”

贾文静听了这些话,立场尴尬,也不好多说,她心里还是十分希望能借助湛家势力,帮娇娜尽可能脱罪的。因而只敢在私底下小心试探。湛蓝筝说:“老姐你放心,戴翔做过什么,娇娜做过什么,我心里清楚。甭管湛家人如何想,如何说,你记得,我才是这家做主的。”

贾文静松了口气,刚好有人敲门进来,原是湛虚衡——岑娇娜出事后,他闷头不吭声,谁都不知他在琢磨什么。此刻他进来,吞吞吐吐半天,直到湛蓝筝请大家离开,清空书房,再三鼓励后,湛虚衡才正视自己的姐姐,“……我……姐姐……我想……我想过了……我要娶岑娇娜。对,这辈子,我非她不娶了。”

☆、第六章 三更滚雷

湛蓝筝拉出一张椅子;让弟弟坐过来,端详许久,“我弟弟长大了;知道为红颜去付出。”

湛虚衡笑了,眼睛似白兔;“姐,我知道你犯难;爷爷和父亲不愿让你为这事出头。他们是为了湛家考虑,不希望咱家为个没价值的外人欠一堆人情债。但如果娇娜不是外人,而是我湛家媳妇;那爷爷;父亲,还有族人们,都不好说什么了。而且是我要娶娇娜,惹事也是我惹的,和姐姐无关。咱爸要骂,咱妈要哭,就都冲着我来好了。反正我向来都无所谓。”

湛蓝筝抱了抱弟弟,这个老弟向来就是“无所谓”,“随便”,“怎么都行”的主。她不忍心耽误这个傻弟弟。

“弟弟,姐跟你说句实话——”湛蓝筝放开他,正式道,“我不希望岑娇娜进湛家的门。”

湛虚衡说:“可是江宜月……”

“月亮是我的挚友,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月亮就是我的知己。而且她的性子,你也看到了,温和稳重,并不多言,不喜惹事,不爱打听,是个让人放心的。弟弟,咱们湛家有很多私密,不好外传,保密工作很重要。而娇娜的绰号,是‘八女王’。很多湛家的事,都是我疾声厉色恨不得跟她吵起来,她才勉强没当八卦爆料出去。我压得住她一时,压不住她一世,而今她知道得并不算多,放出去就罢了。但如果她进了湛家的门——”湛蓝筝没有说下去,她知道弟弟明白了,何况还有更打击人的在后面,“娇娜惹上的官司,我有十足把握捞她出来,让她不承担任何刑事责任。但我捞得出她这个人,捞不出她愧疚的心。娇娜是好人,容采薇那样待她,她都不忍多说几句坏话,非逼急了不可。何况戴翔和她没有直接恩怨,即便有……杀人,不是个好滋味。那不是娇娜的心态能承受得住。而戴家那边,亲属众多,也有不少愣头青敢惹事,届时娇娜出得来,但她本人是过不了安静日子了。最基本的工作都成问题。人才济济的市场,哪个单位愿意用一个杀过人的女孩?”

“她不是故意……”

“那也杀了人,进去过,吃过官司。总归会让用人单位心里不愉快,娇娜并不拔尖,任何单位都不是非她不可。”湛蓝筝温言说,“我会帮忙,相关部门也会帮忙联系工作给她,但是她做得踏实吗?单位的人会如何看待她呢?难道你要她逢人就解释事情的真相吗?越描越黑。”

“姐……你……什么意思?”

湛蓝筝摸摸弟弟的双颊,“娇娜留不住了。她要离开的。”

湛虚衡松了口气,“我当是什么。那我跟她一起到外地去。”

“恐怕本国都呆不住,总要逃得远远的去治疗心伤,躲避是非。”

“那我就跟着出国,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去哪里,我就跟去哪里。人生两条腿,不是让我呆在家里的。”

“傻弟弟……”湛蓝筝苦笑,“我和戴家人也见过面,他家底细我也探过了。如果岑娇娜当庭释放,他家不会善罢甘休。法律解决不了,他们会用别的手段,不止针对娇娜,还有她的亲人。人的仇恨一旦生起,不是那么容易就平息。”

“安全问题,咱家可以……”

“作为掌门,我明确告诉你。”湛蓝筝严肃道,“别想让我调动湛家人员,二十四小时,年复一年地保护岑家人。这不是湛家该做的事,也没人能这样守卫下去。”

“所以……”

“所以她和她家人,很可能彻底离开这里。不回头,断联系。说白了——移民。”湛蓝筝亮出底牌。

湛虚衡跳起来,“湛垚堂哥的亲娘一直没换国籍,拿绿卡就好——”

“一个人可以,一家子人呢?绿卡总有不便。而且这是你我说了就算的事吗?到时候得看人家怎么想。说不定人家还想出去发展呢,若有机会——肯定会有,只要他们愿意走,我一定会帮着把问题解决,让他们顺利出去。”湛蓝筝盯着失神的湛虚衡,看他脸色逐渐煞白,喃喃着“湛家祖训……湛家子弟,绝不可和……”

他哆嗦,说不下去。

湛蓝筝轻道:“湛家所有在宗的族人,绝不可和外族、外国人通婚。这是为了湛家术法安全和保密着想。别家可以,但我们湛家,万万不可。”

“为什么?这些陈规陋俗凭什么不能废除?!”湛虚衡绝望。

“各家有各家的规定。湛家必须女人当掌门,齐家应家薄家都由男人做,宗家随意。祖宗规矩不是不可更改,但阻力会很大,而眼前的局势,容不得我费精力去和湛家老人们为这个斗争。损兵折将,让外人逮了空子钻。阿衡,这件事,我绝不会替你做。”湛蓝筝坦白道。她见湛虚衡备受打击,又说,“这只是最坏设想。也许岑家另有打算,并不想出国,也不想移民。也许戴家会选择宽容,也许……”

“也许我可以不做湛家人。”湛虚衡沉沉说,“废了我的功力,除了我的名姓。我是自由身,我娶个外星人,湛家都管不了。”

“胡说!”湛蓝筝呵斥,“这件事我也绝不会帮你做。别想我会下令这样待你。为父母着想,我已经不孝,小爱也让他们劳心劳力,你再出个岔子,让他们怎么活?”

“那他们要我怎么活?”湛虚衡倔强道,“我无所谓了十几年,就不能有所求一次吗?如果不是他们墨守陈规,斤斤计较,你和小爱,都不会落到今日这地步!”

湛蓝筝沉静下来,“把这想法忘掉——”

“我不是湛家人的话,就失去湛家继承权,那么姐姐你也可以放心了——”

湛蓝筝给弟弟一巴掌,心中惶恐。

“滚回去睡觉!”她骂道,“立刻滚回去!你再敢动这种念头,我就——我就——”

“用家法把我废了吧。娇娜顺理成章地得救,离开这里,到外国彻底躲开纷扰,而且会有一个我名正言顺地照顾她和她家人下半生,我知足了,她幸福了,她家人安全了,湛家也清静了,姐姐你也放心了,对谁都好的事,为什么不做呢?我求之不得啊!”湛虚衡铁了心和他姐姐杠,湛蓝筝喊来傀儡,吩咐“带少爷回房,看住了不许他出来!”湛虚衡就这样一路喊着,让傀儡生拉硬拽了去,远远能听到齐音然惊慌失措地叫喊声,湛明儒大声地质问,很快这声音就朝她书房来了。

湛蓝筝把门一锁,任父母责骂也不开。湛虚衡的话犹如一盏明灯,为她照亮一条大道;也犹如一支利箭,射穿她的人伦理智,暴露出阴暗本心。自己也不敢面对。她捧起凉茶,茶水抖落,倒进嘴里,心却更寒了。

总之……

一切都要等捞出娇娜,视情况而定。

走一步,算一步吧。

湛明儒再心不甘情不愿,见女儿铁了心要这样做,也只敢私下责骂,却不会握着人脉不放,陷湛蓝筝于被动。湛蓝筝在父亲的引荐下,认识了所有能在这件事上帮忙的人。几番谈话,她不仅和这些人明确了今后湛家由她负责说话的原则,也谈妥岑娇娜的事。岑家父母知道后,捧着东拼西凑的几十万,跪在湛家门口哭,谁拉都不起。最后程澄也哭,贾文静也哭,江宜月流着泪抱住湛蓝筝,“湛蓝,怎么大家会闹到今日这地步?”

湛蓝筝没来得及答话,宗锦却多嘴笑道,“还不是和扫把星扯上关系的缘故。若是我,定要让心爱的人都离得远远,快快轰走,不要有所牵扯。这意思,我倒是对人有所表示,可惜人家不领情。”

江宜月顿时没了哭意,沉脸不去搭理他,刚好湛垚来了,她主动伸手由得湛垚挽住,给宗锦两个背影。宗锦落寞地笑开怀。湛蓝筝冷道:“别破罐子破摔,我们还要继续下去。”

“对啊。战斗不会因为后方谁死了,就停止下来。毕竟我们的敌人不会在乎这些。”宗锦聪明地不再多说,自动避开这里,由得一堆人哭天抹泪。湛蓝筝却几步赶过去,“戴翔是你的人。”

“哦?”

“他人没了,我也懒得为这猜测去疏通冥府的关系,招他的魂问个仔细。但八女王的转述我都听了,戴翔是为你做事,从他踏入湛家第一天起。”

宗锦说:“你可是我的未婚妻子,我怎会拆你的台呢。”

“你女儿就要出院了。”

“你是后母啊。恭喜你当母亲了。”宗锦皮笑肉不笑,湛蓝筝只有堵心,“开诚布公地说,我知道那个去西山告密的人是谁,我也知道是谁让她去的,我还知道因为被你揪住了,所以对方不得不主动与你合作,而你也答应了。孙桥和我妹妹的事,就是你们共同的杰作。至于小罗和莞尔——”

“我也在查。”宗锦阴沉语调,“戴翔死了,只希望你看好方丹霓,别撞到我手上来。”

丁小剪的身影在树后闪过,湛蓝筝道:“戴翔已死,遂了你心愿,可你真当从此以后,这世上无人知晓你做的事吗?至于方丹霓,可真没白给你当秘书——”

丁小剪的白衫子远去,宗锦平静地说:“随你如何说,我不信她真能杀了我。天命确有一克星,但那克星早已死于襁褓。”

“那就要我们一起走到结局吧。”湛蓝筝毫不示弱。

几周后,法院用正当防卫这个名义宣判,岑娇娜被当场释放。旁听席一片骚动,戴家人有备而来,抄起家伙冲来,岑娇娜有法警护着,也挨了几棍子,她家人个个挂彩,旁听的程澄也差点让人开瓢,幸好有孙桥护花,戴家人才彻底败退,哭天抢地连呼审判不公。这场宣判在上诉声中结束。但直到终审,法官仍然维持原判。戴家人对法律绝望而发誓“天涯海角,搞死她全家”。岑娇娜虽彻底自由,身心俱疲,恐慌过日,衰弱地彻底。便连被湛蓝筝接回来的宗锦小女儿的啼哭都忍受不了,吵吵闹闹,整宿失眠,直说看到戴翔一身是血索命而来。湛蓝筝拼命安慰也不成。岑家门口又让人贴了诅咒纸人和杀人偿命的大字报。一日开门,岑家奶奶差点晕过去,原是一排骨灰盒放到家门口,连名字都贴好了,血红小字,从岑家老人到岑娇娜,一个不少。报警也防不住玻璃被砸,车子被划,出门让被买通的小混混骚 扰,捧着戴翔灵位和照片缠着岑家人,装神弄鬼。也有那机灵的知道网络力量大,将事情添油加醋后放上热门论坛,声称岑娇娜在那一刻存了歹念,故意推人下楼,而岑家是凭借后台才得以脱罪,连呼法律全无,社会不公。岑娇娜本是搞舆论的,专门炒别人的丑,没料到炒来炒去,自己却上了舆论的风头浪尖,工作丢了,家也不敢回,门都没法出,这日子任谁都过不下去。终于她崩溃了,说要移民。

“这不是爱国问题,而是我一家子让人盯了,不跑远点,彻底点,即便去了海南,一个国家的,几张飞机票,也会让人家缠着。还不如彻底走了呢。出国总是不易,他们纵使有人跟来,老外的金发碧眼里,分辨同胞总是容易,下手也就没国内方便。”岑娇娜含泪道。贾文静说:“移民哪是说说就能办到的,你有过案底……”

“这事我能办。”湛蓝筝先给个定心丸,又反复问,“和家人商量好,是出去避风头,还是彻底走人。老人总是舍不得故土。”

可岑家老人上了年纪,哪里禁得住这般吓唬,直呼要走人,死在这里,坟地搞不好让人挖了鞭尸。岑家对湛家肯出力帮忙移民,甚至承诺解决头几年的经济问题,感恩戴德。临走前,岑娇娜跪下,湛蓝筝扶起她,还没开口劝慰,对方已抢先,“湛虚衡呢?我想见他。这一走,恐怕再也……”说罢泪流满面。

湛蓝筝苦笑,最终结果是娇娜移民,弟弟搞不好真会犯傻,哪能让他得到消息?亲自派傀儡把守,软禁弟弟一个月,通令全家,不得把岑娇娜的真实情况说给湛虚衡听。湛蓝筝时常探望弟弟,只道“放出来没问题,她还要和家人缓缓,你别心急”。自己也清楚这谎言瞒不住多久,她虽和父母解释了关着弟弟的原因,但也不得谅解。齐音然认定惹得湛虚衡如此的是岑娇娜,岑娇娜是湛蓝筝带来的人,这罪过还是要算在大女儿身上。她又因为孙桥和程澄近几周关系突飞猛进,彻底冷落湛歆爱,而湛蓝筝并不干涉,反倒鼓励孙桥多陪陪程澄,心生怨愤。见小女儿对着穿不上的订婚礼服垂泪,也跟着心疼,和湛蓝筝的母女关系更加冷淡。湛明儒也埋怨女儿识人不慧,一个孙桥一个岑娇娜,害了他一双儿女。湛蓝筝只冷笑,慧不慧的,反正我落难的时候,是人家义不容辞帮忙,当众落井下石的反倒是自家人。说罢只管哄着赫莞尔生下的小女婴,一脸疼爱。湛明儒和齐音然更受不得大女儿对仇敌的孩子如此照顾,甚至要以母亲自居,湛家亲情愈发紧张,湛虚衡成了一根绷断的弦。

他在软禁中会得了消息,是因为湛思露莫名其妙地滚进他的房间,咿咿呀呀讨糖吃。湛虚衡灵机一动,“乖露露,哥哥给你糖,你告诉哥哥,这个姐姐——”他亮出手机上岑娇娜的照相,“去了哪里好不好?”

湛思露不理他,只管要糖。湛虚衡耐着性子说了几遍,傻露露攥紧一把糖果,笑了,“走……走……”

上下挥动胳膊,如翩跹鸟儿,“飞飞……飞飞……不回来……飞飞……不回来……”

湛虚衡心内燃起一股火焰,烧灼五脏六腑,“是不是……移民?移民?你懂吗?移民。”

湛思露含着糖,乐呵呵地点头。

湛虚衡一屁股坐到地上,他早知道会是如此。傻子不会说谎,而姐姐一直以来的含糊,更是验证了事情的结果,是对自己最坏的那个。

茫然抬起头,一脸男儿泪。湛思露带着糖不知滚去哪里。

娇娜还是走了。她换了国籍,按着湛家祖训,除非自己不是湛家子弟,否则不可和她长相厮守。

姐姐说,这祖训不是不能改,但不会为自己改。守着湛家人的身份,自己等不来拨云见日的那天了。

岁月蹉跎,岂能耽误?

独自品尝思念,痛不欲生。湛虚衡才发现自己当真爱得深,岑娇娜的明快犹如一束阳光,照耀在他“无所谓”的灰暗生命中,他习惯了给她当司机,习惯了有她八卦说笑的日子,习惯了让她追着打,听她脆生生地骂自己“天然呆”。

也许很傻,但他心甘情愿傻一次。

门是开着的,傀儡都不见了。湛虚衡不知为何会这样,但也不去多想。

他穿梭在暗夜中,步伐坚定,走向刑房。

夜深人静,湛蓝筝被凤晓白唤醒。

“出事了?”她拎过外套,知道今晚轮到凤晓白去哄那睡不安分的宗女婴,突发的事情,他总会先知道。

凤晓白罕见紧张说:“你弟弟犯傻去了。”

三更滚雷。

湛蓝筝惊道:“什么?!他进行到哪步了?”

“……”凤晓白艰难开口,“……他忍了太久,终于捱不过,吼出来让我听到的时候,已经废得差不多了……”

湛蓝筝跳下床,凤晓白搂过她的肩,“你要有心理准备……他废自己的方法不大对,恐怕……性命有恙……”

门外炸起齐音然歇斯底里的哭喊,湛明儒喊医生的嗓门已经变调,湛蓝筝脚踏实地,却浑身飘忽,犹如平地现了空洞,她坠进去,出不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湛家这条规则,可能大家会提出质疑,因为严格意义上,无涯也算外族——神族。为了文章不累赘,我没法把祖训一条条都给写清楚,反正大家明白啥是门户之见就好。对人对妖对鬼都如此,神仙地位高过湛家,自然就不用遵守这规定。

☆、第七章 选择(本卷完)

蓝筝跑到祠堂;捧出香炉和神牌,捻起三柱高香,法杖一点;一根香已燃出暗红烟气。

“不可以。”

宗锦在祠堂门口淡道,“这个时候无涯回来;我父亲也会回来,我们就无法除掉姎妱了。”

湛蓝筝点燃第二柱香。

宗锦道:“眼下除西山冰雪阵;其余封印已悉数封回。只待你我二人西山一行,封阵的同时即可试探姎妱最后容忍度——你今日一旦燃香,一切前功尽弃。”

“我叫回我师父救我弟弟——”湛蓝筝开口;“你父亲得以脱身;你也有救了。”

“对于我而言,姎妱还在,我的未来就莫测。”宗锦肯定道,“家父和姎妱相处万年,和我不过二十年,何况对家父而言——”宗锦自我嘲弄着,“孩子随时都能找女子生出来,不过视心情罢了。我在家父心中的分量有多重,我自己清楚。其实我很羡慕你,湛掌门,你摊上了无涯上仙当师父。他为你能做到这一步,还是别辜负他了。”

“我弟弟——”

“如果你能使用一诺千金咒,最高级的那种誓言,发誓你今后的第一个孩子,一定姓宗,继我的嗣。那么你我二人用法杖法戒一并施救,湛虚衡功力断然不存,但性命可保。”宗锦开出条件。

湛蓝筝不解,“这件事情我好像早就答应过你。”

“我要你再发一个更稳固的誓言。湛掌门很容易变卦的。”宗锦轻笑,湛蓝筝依然不解,“如此,我可以借我的孩子名正言顺地吞了宗家。”

“宗家已经被家母搞得名存实亡,若湛掌门的孩子当了宗家掌门,反而更有重振的希望。”

“你已经有女儿了!”

“我不想她卷进来了。”宗锦平平淡淡道,“当然,如果你生了儿子,如果她长大后……这些不是我能管的。”

“听阁下的口气,是认定自己命不久矣了?”湛蓝筝嘲讽说。

宗锦微微一笑,“两手准备。但无论我能否存活,用你的野心和你的孩子,恶心了你,恶心凤晓白,恶心你们全家,我都很高兴。而且如果我活着,那你的第一个孩子,当然要姓宗了。”他冷漠而刻毒地笑。

湛蓝筝在心底苦笑,自己和晓白将来的第一个孩子如果姓宗,继承的是宗锦的名分,那么湛家上下不啻于吞了一万只苍蝇,而晓白……

“我保证,”宗锦取出法戒,庄严道,“只要你动用一诺千金咒发誓,那么我尽我全部功力去抢救你的弟弟,决不留后手。”

湛蓝筝看了神牌一眼,掐灭香烟,法杖掉转,于空中划下阵法,“我承诺——”

五天后——

“……从湛思露口中知道岑娇娜远走的消息后,我那笨蛋弟弟就怒极攻心地去了刑房,没给自己留任何后路……在小爱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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