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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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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蓝筝弯弯唇角,一言未发,径自走出病房,沿着走廊回到前宅书房,还没推开门,咚咚上楼声,湛垚气喘吁吁地跑过来,猛地又停住,眼圈通红,不自然地活动唇角,似哭不哭的样子。

“怎么了?”

“……我妈……就是我后妈……陆微暖……”湛垚艰难地说,“……没了……”

湛蓝筝说:“哦?”

湛思露,下手快啊。

“刚来的情报……她被发现……”湛垚艰难道,“吊在西山深处的一棵树上……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

作者有话要说:湛明嫣暂且谢幕……毕竟还有仪器维持……所以要等湛老头醒来再说了。

☆、第十章 自取(解决陆微暖,长了点,见谅)

虽已入夏;深山幽风,还是浮了寒意,人的心绪也蒙上薄薄冻霜;不见那充满希望的朝阳之明。日已西沉,笼罩在山间的是一抹虚弱而瑟瑟的金纸色。林间冷寂;愈是往深处去,脚下愈松软而“喧哗”——层叠的落叶枯枝;在人体重力下辗 转,哀吟,一声急促嚎叫;断裂。

前方的路;越来越狭窄;周遭的光线,愈发黯淡。山深,林暗,风冷,各种声音鬼祟地此起彼伏着。黑沉的天,悄无声息地压下,仿佛窥伺的兽。阴暗而空茫的广阔天地若盖子般冷冷扣住其间生灵,审视处境,只感凄冷不安。

于是湛思露停下脚步,眉梢打了小结,望向眼前——刚走上一个陡峭的山坡,蜿蜒的峡谷便出现在面前。它有着刀削般冷漠的山壁,幽深如迷宫般神秘的姿态,任芳草如茵,绿满枝头,这谷间却如秋冬般草木稀落,卷着漫天漫地的白纸花,洒下死亡气息。初夏慵懒的暖风途径此地,也恐惧起来,小偷般顺着谷缝溜走,只余下仓促的呼呼声与阵阵阴寒。

三道疤痕安静地爬在脸上,湛思露便宛若一尊破相的女子雕塑,冷硬而残缺地站立。

“沿着此路一直前行,尽头处,便是姎妱神女的居所。”陆微暖立刻为她解惑。

可怖的疤痕因嘴角的牵动而拉伸着,陆微暖又忍不住别过眼——湛思露说:“一直走就是了?”

“对。”陆微暖低下头——这个姿态很好,可以不看丑陋的面孔,还能让人以为她是态度谦卑,“我每次来寻神女,都从谷间穿过。尽头有一方开阔的空地,背靠山崖,神女的宅子临崖而建。会有二三名枫树精在外看守,我们只需报上姓名身份和来意,它们自会通传引领。”

湛思露道:“然后就可以见到姎妱神女。”

“对对对。”陆微暖忙不迭点头,“可算是看到希望了。我在前面为您带路吧。”恭敬说。

湛思露淡笑,诚恳看向陆微暖,格外庄重,“二舅妈妈太客气。”挽起陆微暖的手,巴巴盯着对方的瞳孔,哀怨而忐忑说,“吃了如此多的苦,行了这么艰难的路,我们终是盼到苦尽甘来的时候了。只是二舅妈妈,入了这山谷,也就意味着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苍溪湛家的千金小姐,而是西山一介凡民,与山间妖鬼为伍,侍奉神女,前途未卜……”

陆微暖忙道:“神女也不耐烦那些妖鬼,大都撵地远远。我们是人类,地位尊过妖鬼,可以陪伴神女左右,我打拼多年,已是神女心腹,你很快也是了。届时,哪怕湛家人追进来,都要对我们俯首。你别担心。二舅妈妈和神女熟识二十多年,有经验的。”

湛思露依然紧盯陆微暖的眼眸,声音却格外凄楚道:“一切都听二舅妈妈的,幸好还有您陪我。唉,日后互相照应,哪还有高下尊卑之分?若真是有……”她的叹息被风儿扯得漫天飘零。不知怎的,陆微暖感到自己的神智也让风吹得模糊,晃晃脑袋,朦胧听得湛思露说——“以后,也该是以二舅妈妈为尊。”

“怎么突然讲起见外的话了?你这孩子足智多谋,法力高强,沉稳果决——”陆微暖反握湛思露的手,恨不得揉搓到心里去,“天生就是领导别人的命——湛明婵和湛蓝筝那两个小贱 人岂能比过你去?不过仗着老爷子的偏疼。而今老爷子也完蛋了,哼,看那湛小贱 人还能威风几天——”她冷笑,又立刻抹上谄媚之色,“露露啊,二舅妈妈俗人一个,神女不喜也不重用,可你资质这么好,定会让神女青睐。往后还要多多照拂二舅妈妈。现在还没入谷,我先叮嘱你最重要的——记得神女喜怒无常,以后若有讥讽挖苦,甚至羞辱折磨,哪怕是动辄打骂,你都要心甘情愿地忍下。保命的底线就一条——不要提无涯上仙与湛明婵,也不要提雍寂上仙和宗堰。若是提了,死无葬身之地。”

湛思露恳切颔首,继续凝望陆微暖眸子的深处,又道:“二舅妈妈是神女手底下的红人,虽嫁入湛家,可身在曹营心在汉,到底是为神女效劳多年的得力手下。”

陆微暖觉得这话有点刺耳,可已到了姎妱的地界,总不能否认,勉强说:“我做不成大事,神女吩咐什么,我照办就是。她若要我安心过日子,我也就踏踏实实。这二十年来,我都是稳稳当当,也没什么贡献。”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湛思露轻笑,声音比游过的风还要飘忽——陆微暖听着这种声音,眼皮困顿,整个人有些发懵,好像踩进棉花地,摇摇摆摆,意识也跟着颠簸散乱,她急忙晃动脑袋意图保持清醒,心中奇怪自己是怎么了?莫不是让风吹的?还是太紧张了——又听湛思露道:“总归,待会二舅妈妈是要将我引荐给神女的,您可要多多美言。我给您当了二十年的女儿啊,不要亲娘,也要给您尽孝呢——”

陆微暖本能地说“自然自然”,终于恍然大悟——啊!西山外,我永远低了湛家人一头;可到了西山里,我便是此间姎妱神女的心腹,是个正经八百的“西山人”,湛家人算什么呢?到了西山,我陆微暖可仰仗神女之威,湛家人却要担心会被神女寻晦气,找麻烦,一个不慎就是丢性命的事。可我就不同了……

一股子喜悦游走全身,冻僵多时的经络被冲开,四肢不再有凝滞的沉重感,她惊喜地望着湛思露似笑非笑的瞳孔,那仿佛一张网子,将乱撞的自己笼罩住,跌落进去,快活地蹦跳——飘飘然,心花怒放。只因她赫然全明白:今后的一切都不同了。现在是湛思露有求于自己的时候,现在到自己的地盘了——不止是现在,以后都会是这样……

真好。

陆微暖止不住地笑了。自打懵懂的那个初三,她莫名与玄黄界人士扯上关系后,就再也没有真正安稳、开怀过,也再没感受过一丝半点属于人的尊严,只觉一切都任人摆弄,肆意宰割。外界以为她年纪轻轻,条件平平,却能麻雀飞枝头,嫁入豪门当贵妇,吃穿用度皆上等,歆羡不已。却又怎知,她若为普通人之妻,过平凡生活,虽无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还能获得平安、轻松、自己的孩子与完整的人格。

身为湛家媳妇的她,随时随刻都被家里人看不起。虽然人家表面很少流露,但骨子里散出的疏离与讥讽,是陆微暖清清楚楚品尝二十余年的。少女时代那些成长起的尊严与自信,就这样被一点点撕裂、磨碎再冷却。婚后的她,麻木其间,却也能探知到厚厚冰层下,那些沉寂却未死亡的不甘之心。

睽违数十年,她总算找回为人的骄傲。湛家人,你们敢进来捉我吗?包括你湛思露,今后也要仰仗我这西山老人了。

越笑,声音越大,感受不到湛思露手掌的冰冷,索性缩回手,叉着腰,挺直脊梁骨,放声大笑。山谷、风声、林涛、百草、飞鸟、走兽都在应和着她,笑声如涨潮波浪,嘈嘈乱乱,沸沸扬扬。眼前云朵翻转,金乌滚动,山峦颠倒,明暗混淆,时空错乱,她还在笑不停,脑子被陡然的欣喜冲溃,隐隐觉得不该如此放肆,却抑制不住,直到远山轻呼,遥遥传来——

“陆微暖——”

笑声戛然而止,陆微暖瞪大眼。

“陆微暖——”

湛思露不见了。

她孤零一人站在山坡上,天地昏沉。

“陆微暖啊——好久不见了——”

那虚浮的人影,犹如乘上升降梯,自山坡底部,一点点露了出来。短发,亮眸,傲慢的容色,这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年轻女孩,还穿着几十年前的老气学生装,却依然难掩天姿。

陆微暖软倒,“罗安雪……”

罗安雪,笑了。

罗安雪是陆微暖命运转变的开端。她是宗堰的表妹,也是宗堰为了湛明婵而进行那场“唯我独尊”大屠杀中的一个牺牲品。只不过,宗堰并未亲自动手,而是利用了怨恨罗安雪束缚的陆微暖,给了一串白骨链子,借刀杀人。

罗安雪被诅咒之火烧死。死前紧抱少年阿庚,让这可怜人随她一起化作灰烬。

阿庚是陆微暖的初恋情人,或者说,是陆微暖确定,至今唯一真心爱过的人。

如果阿庚没死,那么陆微暖或许会在突破家庭阻力后,成为这个普通工人的妻子。日出,她会骑车去上班挣钱;日落,她要提着食品袋子,回家做饭。除夕夜,去农村婆家伺候;大年初二,回娘家撒娇。等着孩子长大成人,自食其力,就可以退休,和相濡以沫的爱人,坐在摇椅上,微笑地看着彼此苍老而亲切的面容,任摇椅晃动,晃到生命的尽头。

一辈子就这样平凡而安稳地过去,虽无高亢豪迈,却有清淡余韵,自漂流。

“你还来做什么啊?!”陆微暖悲愤道,“罗安雪,你害我还不够吗?!你死就死了,为什么连累了我的阿庚!如果阿庚没死,如果阿庚还活着,如果我和他还在一起……”

掩面而泣,一股大力将她的手掌拉开,入目的,是一具烧焦而发臭的脸孔。

“啊——!!”陆微暖大呼。罗安雪贴着她,焦黑的嘴唇一张一合——“陆微暖……你自作自受……是你烧死我……我再烧你男人,你活该……是你害死我……还我命来……”

“不是我啊!”愤恨被恐惧压倒,“是你表姐宗堰!宗堰那婊 子为了和贱 人湛明婵天长地久,利用了我,你的护身链子是宗堰设计我去偷换的,我不知道换上去的链子会要你的命啊!”

“是你换的,是你换的,是你……”罗安雪反反复复地说,烧焦的身子靠向陆微暖——她恶心而恐惧地叫喊,尝试用自己那一点点力量去扭转一切。

但是所有的力量窒息了。在这个空间里,她彻底地束手无策。

罗安雪狞笑着,腐烂的手掌盖在她的眼皮上,陆微暖厌恶地尖叫一声,滚落坡底,猛地撞到一具软绵绵的身体上,猩红而温热的液体,沾满她的面。

“阿暖耶……”

“陆微暖啊……”

“小暖暖……”

满身鲜血的杜嬛,脖颈青肿的顾剪秋,支离破碎的常菲,肩并肩,朝她走来。

“啊——!”陆微暖抱着脑袋,“不要靠近我!你们不是都死了吗?!你们死了几十年了啊!还来找我做什么?是姎妱杀了你们,不是我,不是我啊!”

“可是……你活了……我们都死在了这里……就你活了啊……为什么呢……”顾剪秋抚摸陆微暖的额头,翻出的眼白紧盯着她,“为什么……就你活了……”

“湛明婵也活着,她也活着!你们去找她啊!”

“她死了……被人逼死了……你也出了一份力……我们都知道的……你出卖她,欺骗她,害了她,让她绝望……你好恶毒啊……”

她们一起说——仿佛诵读诗篇,冷漠而齐整的说着。

“啊啊啊!不是我害死她啊!是她自己心眼小,弄得自己活不下去啊!冤枉啊——!”陆微暖崩溃地喊叫,她跳起来,发力奔跑,不敢睁开眼,只是一个劲地向没有阻拦的地方奔去,脚下一绊,摔倒在地,她恣情痛哭着,却不敢停留,挣扎还要站起来,力不从心——谁的右手伸了过来。

“谢……”话音蓦然而止。

瞳孔收缩,脸上的肌肉颤抖,“不,不……阿未……我知道是你……求求你……不……”

眼前,只有一只悬空的右手。

手背上刻着血红的字:

阿未,西山,为陆微暖所杀。

“阿暖……我终于找到你了……”

男声沙哑,右手在夜幕下摇摆着,陆微暖哆嗦起来。

“阿未……真的是你吗?……”

右手一个停顿,手指张开,摸向陆微暖——她再次尖叫,别过脸,倒退再倒退。

当年,高一。

她,湛明婵,杜嬛,常菲,顾剪秋。

入山游玩,夜宿。

旅店住了一个背着画板,四处流浪的少年——阿未。

只是走廊的擦肩而过,只是院子里的几句交谈。有情根深种之感,瞬间淡去了阿庚的影子。然后他说“晚安”,声音的磁性,让她做了数个深呼吸。

他去睡觉,她让红脸蛋藏在黑夜中,和同学们夜谈。

白蜡烛,鬼故事,姎妱现。

杜嬛死,顾剪秋死,常菲死。

她逃出房间,茫然逃命。顾不得利剑般的树枝,顾不得诡异而危险的野兽嚎叫,顾不得夜茫茫,深山老林,隐藏的各种危险。

阿未出现,握紧她的手。

“别怕。有我在,那种东西过不来。”

凄凄秋风里,深深夜色下,少年坚定地搂紧她。他们一起穿过冰冷的黑暗,去寻找求生的路。

“阿暖,我会保护你。”

“阿未,我……我也要跟你在一起……一起努力活下去……”

可陡峭山壁,再无前进之路。

姎妱轻甩红袖,柔荑微扬,“右手是阿庚的魂魄,左手是阿未的小命。你来选。”

阿未看她,流露出对生命最真挚的向往。

“你说过,我们要一起努力活下去,别忘了诺言,阿暖。”

“杀了他……”陆微暖贴紧山壁,颤巍巍地指着阿未。

没能看到少年的目光,只听到死亡带给他的痛苦嚎叫。

陆微暖放下掩面的手,姎妱正在阿未尸体的右手背上刻了这行字,“记得,这人是你让杀的。”

颤抖着说不出话,姎妱望着她,轻笑,右手一合——

“不——!!”

阿庚?阿庚呢?这些纷扬的碎片,是什么?

违背了诺言,为什么还是没换来所期望的美好?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耍弄,卑贱残喘。

不服。

“阿未……”刹那,回到少女时代,陆微暖如孩子般柔声哭泣,“阿未,对不起,对不起……我爱的只是阿庚……”

“你发誓……要和我一起活下去……但是你杀了我……你要我死掉,而你活着……”

“我多么的也想死在这里啊!和你,和阿庚一起,和大家一样,都死在这里!全是湛明婵的错!她不早不晚地出现,救不了你们,只能刚刚好地救下我!都是她!都是她的罪过!她早来,可以让你和阿庚存留;她晚来,可以让我追随你们而去,不再缺席!都怪她,赶了一个最糟的时间!”

“她救了你,你却不领情,还参加到害死她的阴谋中去。你真是个贪得无厌的罪人。”

少年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陆微暖抬头。这声音,依稀仿佛……

“你……你是……”

两个少年站在她身前,其中一个气愤而鄙视道:“陆微暖,你为了掩盖自己的丑陋,推我下悬崖,杀死了小鹏。明婵姐姐那么心善,舍弃自己来救我们,可你是如何报答她的呢?继续伪装、欺骗,助纣为虐!”

“……你是……印小谦……你是……宿鹏……” 陆微暖终于分辨出这死去多年的两人。

大二,山猱事件。

湛明婵让他们都走,自己留下去面对杀气腾腾的山猱群。

下山路上,阿未的尸体被印小谦发现,他要报警。

争执中,推他下悬崖,当场摔死。

宿鹏冲过来和她拼命,别无选择,杀。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办法啊……我想活,我想活,我不想进监狱啊……”陆微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放过我吧,你们都不要再出现了……”

“无耻!”两个少年鄙视地吼道,陆微暖虚弱地哭泣,“我是无奈的,我是被迫的,我是被逼的啊……”

“你杀我,又是被谁逼的呢?”

淡淡的女声取代了少年的声音,陆微暖麻木地辨认,“湛明惠……是你……”

无涯的压力下,姎妱将她推给湛修慈处置,湛修慈骗她说可以复原阿庚破碎的魂魄。只是从今往后,陆微暖,你要老老实实给我的手下,否则——阿庚就永久不能还原。

言听计从,作为间谍,被湛修慈派入到对手湛修则的阵营。为湛修慈立下功劳。可湛修则阵营内讧,湛明惠要告发他们所有人。

杀。

那是陆微暖唯一一次和宗堰联合到一起,用变异的念想,做掉了湛明惠。

“你……你自取灭亡……”陆微暖哀嚎,“不要来找我了……求求……”

“看不出,你这小东西,生了一张伪善面孔,内心却如此毒辣……”湛明惠冷冷道,“却还拼命指责明婵表姐……陆微暖,你才是贱 人……”

“是,我是,你们不要再来烦我了好不好?”陆微暖感到自己要失常了。湛明惠只是咯咯地冷笑着,不止她在笑,印小谦、宿鹏、阿未、杜嬛、顾剪秋、常菲、罗安雪,他们都在笑,笑声高高低低,大大小小,虚虚实实,犹如一只金钟,将她牢牢地扣下,满眼擦黑。

“陆微暖,你杀过人……罗安雪,阿未还有湛明嫣的丈夫,都是为你所害,印小谦、宿鹏和湛明惠是被你所杀……你一条命都不够抵偿……”

“陆微暖,你恩将仇报……湛明婵屡次救你,真心诚意。你却听从姎妱去勾搭无涯来气她,又帮着湛修慈暗害于她……”

“陆微暖,你这个三姓家奴……姎妱,湛修慈,湛修则,而今又和湛思露跑到一起……”

“陆微暖,你贪得无厌……不好好过日子,却要觊觎掌门之位,妄图母凭女贵……”

“陆微暖,你愚蠢而卑鄙……害得杨安身败名裂,母子分离;又在人家儿子耳畔,挑拨离间……你幸灾乐祸,锱铢必较,鬼鬼祟祟,气量狭小……你真是个俗不可耐的烂人。”

一声接一声,一声紧过一声,一声压过一声。

陆微暖捂住胸口,血液因恐惧而沸腾着。

“陆微暖!”他们大吼着,“你这无耻的女人,去、死、吧!!!”

脑子里有什么东西裂开。

陆微暖窜起来,绝望、长长地嚎叫。一头扎入沉沉夜色中,开始哭,开始喊,跑到肺腑灼热,哭喊到呼吸艰难,再也跑不动的时候——前方枫树旁,一抹淡淡白光,在林木森森下,从容流转。

空虚而无际的黯淡被驱逐开,四肢活泛起一丝暖意。

陆微暖的心,茫然地安定下来。

她一步步走去,向着那白光。

这温柔的光芒,灵活地游走在树旁,慢慢塑成一个人身。没有影子,虚幻地飘荡,却又实在的停留在她眼前。

“阿暖。”

他向陆微暖伸出手,微笑着,亲切地打招呼。

“阿庚。”

泪水流满陆微暖的脸庞。

“阿庚,是你?”

“是我。”

“真的是你?”

“真的是我。”

“你不是死了么?”

“我当然死了。”

“现在的你是一个魂魄吗?”

“是。”

“可你已经魂飞魄散了。姎妱毁了你,湛修慈骗了我。”

“可我被救了。是她想尽办法,重塑我的灵魂。让我们得以再见。”

“谁?”

“你最对不起的那个人。”

“阿庚,你去后,我对不起的人,就太多了。”

“阿暖,你本心善,可为什么要如此熏黑了自己?”

“因为你的死,让我感到世事无常;因为世事无常,让我不甘心俯首称臣,任由摆弄。我想尽力往上爬,爬得越高,看得更远,更多。要去当一个不被愚弄的人,去踏在其余人的头顶,我可以欺骗他们,可以踢下他们,但他们奈何不得我。只有这样,我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不被欺侮。”

“所以你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 ?'…99down'仅是为了让自己站得更高……你太自私了……阿暖,去听听那些冤魂们的哀嚎吧,你真的已不配留在世间了。”

“你也不要我了吗?阿庚,连你也要舍弃我吗?你终于要推开我吗?你不再保护我,宽容我了吗?!”陆微暖悲哀地喊道。

阿庚哀伤地摇摇头,“我终于明白。当我死去的时候,你也跟着我一起死去了……你不是我的阿暖,你早已成为陆微暖的陆微暖了。”

他的身影逐渐淡去。陆微暖要搂住他,却抱住空气。

“阿庚——!!”她跪倒在地,痛哭。

哭了好久,好久。几次以为头顶的天会亮起来,太阳会升起来,空气会暖和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她的四面八方,始终只是一砚浓墨般的漆黑。

她懂了:自己已坠落黑暗中,再也见不到光明。

都没了。

亲人没了,爱人没了,丈夫让自己杀了,朋友让自己卖了,亲生的孩子没有,养的孩子让自己骗了,利用了,最终也抛弃了自己。

自己还有什么?

“陆微暖……”

遥遥的呼喊,还在追逐她。

“你……去……死……吧……”

陆微暖僵硬地站起来,她解下腰带,拽了拽,满意地嗯一声。

“去……死……吧……”

一条条阴森白影,绰绰地荡来。

“你们害不了我。”陆微暖破涕为笑,“你们杀不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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