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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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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澄点头。

“那就没事没事啦!以后别去那石碑别碰它就OK了!”湛蓝筝烦躁地将课本竖起来又横下去,“等我周三考完试再说好不好?”

“可是死人了啊……”

“人都死了啊!” 湛蓝筝哀叹道,“我就是一秒钟破案又能挽回人命吗?何况警察正在调查,没有委托,我这个时候凑什么热闹。”

她心不在焉地将课本有给竖起来,看着程澄怏怏地去厨房洗碗,凤晓白在一旁伺候着糕点。

“我让老姐帮我看过。她说周琛力的遗物中,没有蓝色小袋子。”湛蓝筝嚼着糕点,“可是我问过丫头和月亮,她们都回忆说,见过周琛力的蓝色小袋子,随手拿着呢。符咒在身,除非那妖魔鬼怪的力量超越了符咒的力量,或者周琛力自己忘带了。”

“或者被偷了,被抢了。”凤晓白道,“譬如那个白色傀儡,试图抢你给的那个符咒结子一样。”

“会是谁呢……”湛蓝筝头大地说,“孙桥说是傀儡。我没看到,也无法确认。也许是鬼……晓白?你怎么了?”

凤晓白收回了轻挑的眉毛,沉沉道:“我只是觉得,孙桥有什么事情瞒着咱们。车场的异变,他并没有说全。”

“因为他中午没和程澄一起回来?”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却独自留下了。”凤晓白道,“孙桥绝对不是一个会主动侦查没有任何线索的事情。”

“所以说,他有线索。”湛蓝筝用确认地口吻道。

凤晓白点头,“但他没有说。”

“王八蛋!”湛蓝筝将课本拍到桌子上,牛奶差点被溅飞,“他天天跟方丹霓鬼混,方丹霓日日和钟锦厮混,他们三个搞来搞去的,不知道的当是玩3P,知道的,哼,反正我就看着不对劲。钟锦不对劲!”

“你好像对钟锦有天然成见。”

“第一他手上的戒指硌到过我,姑奶奶因此很不爽。第二他对赫莞尔有不忠的嫌疑,可偏偏赫莞尔不相信,莞尔被前男友背叛过,按理说应该是风吹草动立刻紧张的……”

“或许钟锦就是这样能让人全身心的信任。”

“这样人还不够可怕吗?” 湛蓝筝冷笑道,“从不说谎的人一旦说谎,啧啧,那结果啊……”她没再说什么,又打开了课本。

凤晓白沉思了一下,“你打算如何?”

“静观其变。”湛蓝筝拿起一块糕点,“立于不败之地的有利条件是永远占据着‘道理’,让人挑不出你的错误。那么事情明朗之前,我会很乖很乖一段日子的。啊,还是先应付金壳子海龟的考试再说吧。”

她又将书竖起来,“虽然这个金壳子海龟……我看着也好可疑啊……要不要去翻一下她的老底呢?”

无良女这几日的烦恼,白痴程自然是不知道的。

此刻,她也是泥菩萨过江的状态——目前只是哆哆嗦嗦地看

着电子屏幕上,闪出了她的名字,然后广播道“程澄,四号桩。程澄,四号桩。”

到我了……

我要上考场了……

神啊!

程澄哭丧着脸,看到已经顺利进行完桩考和内路考的孙桥,正极其轻松地站在门口观摩。

霍小可也通过了,此时刚刚下车,一言不发地去进行内路考——和程澄擦身而过的时候,只是歪歪头,笑了一下。

寒啊!

程澄觉得背脊都冻僵了,她抬头看孙桥,“我……我……”

“上啊。” 孙桥懒洋洋地在太阳下伸伸胳膊,“大不了撞杆,再训上五天呗。”

“不要啊……”

程澄在原地哆嗦着,“不要”了半天,江宜月终于也慢悠悠地将车开到位,顺利通过了,她的后面,就是程澄。

“加油丫头!看清点位,绝对不难的!”江宜月抱了抱她,推了一把,程澄麻木地钻进了考试车。她颤抖着手,将车子先开出了库,停在了考试线上,再剧烈颤抖地,向考试监控中心挥手示意。

于是副驾驶座上的电脑扬声器说“考试开始”

程澄深深吸气,她能看到车外后视镜内,站在库外的孙桥。

慢慢安静下来,她的手握住了变速杆,离合到底,推下倒档,再松开。

好像一股冷风窜过。

程澄没有松开离合,她还是紧紧踩着,因为她看到,变速杆虚虚地挂在空档和倒档之间。

她确信自己推下倒档了。

无论是什么原因,程澄都听到,脑袋里嗡了。

开始考试,严格步骤——挂档的次数,不能多,不能少,挂档的类型,不能改变。熄火,不可以。

犯一条,折。

程澄的脑子乱成了一锅粥:如果是空档,而我判断是倒档,现在松开离合,空档状态下,必然熄火。

折,折,折。

如果已经是倒档,而我判断是空档,因而重新挂了一次,那就是违反了挂档步骤。

折,折,折。

太阳好晃眼,衣服被汗润湿。

我挂的就是倒档啊!

为什么会变了呢?

她一头汗水地无助抬头,车内的后视镜,照出后座上,正坐着一个低头的人。

深棕色的衣服,忽然弥漫开的腐朽木头和铁锈的味道。

程澄倒抽一口凉气,睁大眼睛。

后视镜内只有自己的半张脸,白痴和惊恐交错在眸内。

滴——滴——

程澄的目光挪到了车载广播上。

低沉的男声分开了纷繁的杂音,越来越清晰——

“你让我的车——受了伤害。”

“谁?”程澄低声问。

“你让我的车——受了伤害。”

男声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程澄木木地坐在原地——事后她最自豪的,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她的脚,依然死死踩着离合器,没有松开。

“你让我的车——”

咚咚咚!

孙桥走过来——负责监督的车管所警察,早就让驾校热情的工作人员给拉走喝茶去了。所以,潜规则是:旁人在不碰红外线的情况下去提示,没问题。

他俯□子,不耐烦地敲了敲窗玻璃,“怎么了?还不走?都停了五分钟了!”

程澄颤抖道:“鬼……”

孙桥扬眉,“考试可怕还是鬼可怕?”

程澄认真考虑,“考试。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我这是什么档位了……”

“轻踩油门。”孙桥淡淡道。

程澄一踩,涩涩的杂音顿起。

“这是空档。直接挂倒档。”孙桥命令。

程澄感激地点点头,车子开始向后挪动,孙桥退到了一旁。

似乎因了这第一道难关的度过,程澄的心态豁然变好了起来。冰凉的手指头迅速恢复了温热,她甚至不自觉地微笑。

接下来的入库,挪库都很顺利,很快就进入了最后一个倒库。她侧过身子开始看点位,也看到了江宜月和霍小可,都在备考大厅的门旁站着,没看到孙桥,阳光很灿烂,杆子忽然有些扭曲,棕色衣服的人,扶着中杆向她微笑,招手……

招手?!

程澄几乎从座位上弹跳起来。

眨巴眼睛,江宜月,坐在地上的霍小可,没看到孙桥,灿烂阳光,清晰的杆子……

握着方向盘的十指打滑,冷汗层叠覆盖。

刷——

后车座的玻璃,慢慢地降落下来。

朽木还有铁锈的气息,带着丝丝血腥,团团裹住了程澄。

她抬起头去看后视镜,一只手,一只青筋崩起,指甲盖泛黑的手。

扶在了驾驶座上,就在她耳旁。

程澄叫不出来了,她只是麻木地看着那只手,越过了她的肩膀,擦过她的脸颊,无限地伸长,直到握住了她的方向盘,轻轻扭动着,

狞笑就在她耳畔响起,带着类似回声的动静。

“你让我的车——受到了伤害。”

“你要干嘛?”程澄抖索道,她猛地将脸扭向玻璃,试图呼救。

另一只粗壮的手撞入她的眼帘,重重地拍在了玻璃上。

砰!

程澄一颤。

“你让我的车——”

“你是谁?你的车是哪辆啊?!”程澄尖叫道,“来人——”

一只无形的脚踩住了她按着油门的右脚,她的呼救,登时淹没在了车轮急速擦过地面的刺耳声响中。

她连串的喊叫着,几乎就是瞬间,车子已失去了控制,飞速倒退着,撞向了中杆!

程澄绝望地闭上眼睛,身子狠狠一顿。

车停住了。

缓缓张开眼睛。她听到江宜月在外面焦急地叫了声“丫头”。程澄含着泪扭头,江宜月紧张地站到了等候区,霍小可还瘫在台阶上不动,还有很多考生都涌了出来,踮脚伸脖子,往她这辆车看。

撞杆了吗?

程澄痛苦地想。

身子又是一顿,车子艰难地往前挪了挪。

不对……

车子往旁边偏了偏,程澄从后视镜内看到,本来离中杆很近很近的车尾,开始在这调整中,远离了杆子。

车子又向前,一点一点地拱了拱。

程澄陡然明白了,她摇下窗户伸出脑袋,“孙桥!”

孙桥弓着身子,双臂撑住了车身,嘴角抿得死紧,阳光打亮了他晶莹的额。

她听到孙桥用冰冷依旧的口吻说:“白痴,乖乖坐好了,什么都别动。”

脸颊肌肉一绷,他弯曲的腿狠狠撑地,双臂使力。

车子在无动力的情况下,继续远离着中杆。

程澄回过头,忽然想趴在方向盘上,酣畅淋漓地哭泣。

☆、第十章 飞车

对于白痴程在桩考时候,所遭受到的恐怖“袭击”,无良女表示了深切的遗憾,极度的愤慨和高度的关注,并辅之以激烈的行动。

从江宜月那里收到了消息后,凤晓白立刻解下围裙离开厨房,变身超级司机,驱车将杀气腾腾的无良女友送到城市西南角的东商驾校。

彼时已近黄昏,夕阳一片红下,江宜月独立于驾校门口,静静等候。她将事情有条不紊地叙述了一遍,“程澄和孙桥都在咖啡厅休息呢。”最后她这样道。

湛蓝筝看到一脸不耐烦的孙桥拉着惊魂甫定的程澄的手,双双走了过来,不禁很有感觉地歪歪头,“喏。这算患难真情么?”

江宜月微微笑,程澄一瞅见湛蓝筝,仿似看到救星,哇呀一声就飞奔过来,八爪章鱼样缠住了湛蓝筝,又乱七八糟地复述了事情经过。

湛蓝筝边听着,边跟着他们到了那方石碑处,她转上几圈,罗盘针捅了几下,又戴上了阴阳镜,最后疑惑道:“这碑,并没有问题。丫头,骚扰你的鬼,有什么目的性吗?就是说,你能看出他到底要干嘛么?”

程澄回忆着说:“那个鬼……他对车子似乎很敏感。他说我让他的车受到了伤害,很愤怒,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袭击我。”她无助地去看孙桥,“我什么时候伤害过车了?”

孙桥撇嘴,“白痴。练桩的时候。你把车开得跟碰碰车一样了。”

程澄恍然大悟,“那鬼是在爱惜车啊。那……那和顾伟峰不是有点像吗?把车当宝贝一样,不爱让人乱动。”

她又对孙桥说:“可是顾伟峰还被关着呢,对吧?”

孙桥看着远方,淡淡道:“放了。”

“放了?”程澄瞪眼,孙桥说:“刚才我和驾校的人聊了一会儿。没证据,就得放人。不过驾校还是给他放假。”

程澄道:“你好强啊。这都能打听出来。”

孙桥不以为然地说:“我还打听出来,这石碑就是让顾伟峰和他的宝贝20号车给撞塌了呢。”

“真是他?”程澄叫后,还要再说什么,却听得一阵车子驶过路面的动静,轰隆的马达声愈发大了起来,孙桥便不怀好意地笑道:“喏。看啊,他还开着车过来了。”

20号车停在了绿化带旁。副驾驶这边的玻璃被摇下来,露出了顾伟峰阴沉的脸。

“就是他。”程澄紧张地对湛蓝筝说,后者用戴着阴阳镜的眼睛上下打量,轻轻摇头,“没问题。起码目前没有任何的问题。他就是个人,顶多是脑子不正常的人。”

“这是什么?” 顾伟峰下了车,他揪下了那个绕在后视镜上的符咒结子,对孙桥,程澄和江宜月恶声恶气道,“谁让你们往我的车上随便放东西的!”

他将结子朝着程澄的脸丢过去,孙桥利落地接住,随手抛给了湛蓝筝,并不说话,只是冰冷地看着顾伟峰,威慑力十足。程澄也是仗着人多,胆子大了起来,“教练。您回来啦?”

“我没有离开过。”顾伟峰冷冰冰地说,“我的车在,我的人就在。”

程澄瑟缩道:“您这么爱这辆车,挺好……可它毕竟是学校的财产……”

“小丫头片子胡说!”顾伟峰暴怒了,他好似豹子一样冲了过来,举起粗壮的胳膊作势要打程澄,凤晓白及时拦住,孙桥将白痴程给拽到后头来,“白痴就少说几句,搅和事!”

“你知道我开了这辆车多少年吗?!” 顾伟峰通红了脸,他拼命要越过凤晓白的阻拦,挥舞着双臂朝着程澄怒吼道,“这个驾校成立了多久,我就开了多久!我一无所有,只有它!陪着我走了十年!它就是我的老婆!你敢随便碰我的老婆?你敢我老婆是别人的?小丫头你找死!”

“晓白送他到保安处。”湛蓝筝头也不抬地吩咐道,江宜月看着凤晓白不费吹灰之力地点了顾伟峰,丢到20号车里,朝着保安室开去,方松了口气道:“他把车当老婆?还真是个恋物癖。湛蓝,我记得你前不久还推荐我做恋物指数的测试呢。”

“是啊,咱俩都很正常啦。只是没想到,还真就碰到了一个。”湛蓝筝乱点着头,只顾翻检手中的那枚符咒结子,“亲爱的,我要宣布一条有趣的消息。”

她笑眯眯地举起那结子道,“这是假的,被调换过了。”

大好的艳阳天,速成班的学员们将迎来为期三天的科目三考前训练。训练后,他们就将进行获取驾照的最后一门考试。然后首善之区的宽阔马路上,将出现一队队新的“马路杀手”。

但无论如何,并非新手就是杀手,而且即将取得驾照还是一件值得放松和庆贺的事情。大概是知道人间将有一批拿照的新手上路了,今天的太阳红得格外起劲,天也透亮,回暖的温度让学员们的精神极为振奋,整个驾校当真是一派的欣欣向荣的大好和谐局面。那些曾经有过的不思议危险事件,也都静悄悄地沉睡了下去。

“真的没问题吗?”可是程澄却忐忑不安到了极点,她在上车前,又问了一遍,看着孙桥,握着江宜月的手,“我还是很怕啊。”

江宜月小声对她道:“放心吧丫头。湛蓝和晓白就在咖啡厅守着,只要这边出了情况,她会立刻赶到的。”

“如果情况是在瞬间就发生了呢?”程澄忍不住开始做最坏的设想,“车场这么大,湛蓝来不及呢?”

“晓白轻功很好,而且湛蓝可以放傀儡的。”

“刹那间就出事了呢?轻功和傀儡都赶不及。”程澄还是不放心,孙桥拎起她的后领子,“那你就先死好了。”

程澄含泪,江宜月终于开口跟孙桥说话了,“你不要老吓唬人好吗?太过分了。”

孙桥斜视她道:“假正经。”

江宜月的脸蛋被气得微红,她努力用干净的语言与平和的口吻说:“自私自利的小人。”

孙桥将程澄当麻袋一样塞进去,关上车门冷笑,“无私的圣母救下负伤的绅士男子,不错啊。”

江宜月不由睁开了眼睛,“你……”

“他是我老板,我会不知道吗?” 孙桥讥笑,“忽然想起了中山狼的故事呢。”他自顾自上了车,江宜月脑子里闪着“中山狼”三个字,尚不明白,还在犯愣的时候,刚刚赶来的霍小可就撞到了她,“哎呦对不起,怎么还没上车啊。”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江宜月,江宜月接触到这目光,心里开始不安,霍小可倒并不在意,“上车啊。”他主动去推江宜月,后者却很不舒服地退开一布,霍小可再要去拉,一道黑影忽地闪到车后,引开了大家的视线——

后备箱的盖子被提起来,顾伟峰阴沉着脸往里面看了又看,似乎确认无误般,他嘴角扯了扯,似笑非笑后,又重重给撂下,“上车。”他吩咐。

“怎么是他?!”程澄拽住江宜月的袖子,“月亮,咱们怎么办?”

江宜月心不在焉地说:“静观其变。没事的。要死……好吧,姐妹们死在一起嘛。”

程澄又要哭,霍小可笑道:“死?谁要死?”

“都死!先死你!”程澄骂了一句。

孙桥不耐烦道:“都安静!”

车子里鸦雀无声,正在系安全带的顾伟峰从后视镜里撇了孙桥一眼,目光不善。

“在我的车里,都少发号施令。这是我的车。”他揪下了不知何时又被挂上去的符咒结子,丢出窗外,拧旋钥匙,程澄抗议道:“不该是您教!我们换教练了。”

“这是我的车!”顾伟峰一踩油门,大家都跌撞了一下,“记住了!”

孙桥轻轻抬手,似乎是示意程澄和江宜月都不要再质疑。她俩就安静下来,程澄看着霍小可一直都扒着窗户缝,不知乐什么,她捅他一下,“喂!”

霍小可慢慢扭过脸来,“唉。丢掉了。”

他的指头发狠地戳着窗玻璃,程澄顺着望去,符咒结子孤单单地落在地上,很是无助。

“你们弄了个什么没用的东西啊。”霍小可笑道,程澄感到背脊一阵阵发凉,“你别老怪笑好不好?”

霍小可说:“喏,我没有怪笑啊,我就是这个样子的哦。”他凑近了程澄,又嘻嘻了一下,程澄退了再退,几乎把江宜月给压倒车门里去。

“我告诉你!”程澄低声对他说,“你别以为咱俩过去怎么怎么的,现在就敢这样随便!”

“我过去还亲过你呢。”霍小可厚颜无耻。

程澄咬牙切齿,“去死!你那是在沙滩上强吻!你的姘 头方丹霓还穿着三点看呢!气得当天我就跟你分了!”

霍小可笑道:“是啊是啊,海滨浴场本来就是很浪漫的地方啊。话说方丹霓的三点很正点呢。”

程澄的心在霎时间就凉了,霍小可看出她眸内突然浮起的恐慌,“你怎么了?”他伸手去摸程澄的脸,孙桥回头道:“干什么呢?!”

霍小可方缩回手,嘿嘿怪笑。

程澄握住了江宜月的手,五根指头霎时就冰凉。江宜月却不好多问什么,毕竟这车里的气氛,在顾伟峰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怪异到了极点,仿佛一桶子汽油,一句话不慎,就全无征兆地烧开了。

“没事。”江宜月只当是程澄对湛蓝筝的计划害怕了,虽然她也觉得计划太冒险,但看着湛蓝筝信誓旦旦的样子,她除了支持好友,还能如何呢。

“你别怕啊。”孙桥和顾伟峰换位置的时候,江宜月趁着开关车门的动静说,“万一……我是说万一有个不妥,我也会护着你的。丫头,你毕竟还得顾及着父母呢。”

程澄一直维系着僵硬的恐惧表情,本能地说:“你也有父母啊……”

江宜月弯弯嘴角,“他们早就不要我了,各自在外头找人么。我在爷爷那儿长大的,他们嫌麻烦,也都不待见我啊。你都忘了啊。”

程澄这才想起江宜月的家庭问题,她懊恼地说:“对不起啊……我,我……”

“别怕。”江宜月微微一笑,“真的不会有事的。”

霍小可忽然凑过来,“咿——有什么事情啊?两个小姑娘好神秘哦。”

程澄剧烈颤抖起来,“你……你离我远点!”

她怒喝,江宜月责怪道:“别闹了。这是闹的地方吗?”

霍小可笑嘻嘻道:“丫头生我气了。丫头你的脸怎么那么白呢?”

他再次去摸程澄,身子忽一扭——车子来了个急转弯,顾伟峰骂道:“慢点!干什么呢!?这是飞机吗?!”

孙桥转过方向盘,“高兴了而已。”

“我不高兴!”顾伟峰怒极,“我的车!我的!”

孙桥没和他斗嘴,扫了后视镜一眼——后面的三个被急转弯弄了个东倒西歪。

程澄起来后,立刻搂紧了江宜月,和霍小可保持了很大的距离,霍小可却不以为意,又凑过来小声道:“丫头,我告诉你一件好玩的事情哦。后备箱里——”他拍了拍后车座的靠背,“其实藏着一具——”

刺——!!!

顾伟峰猛地将副刹车踩到底,大家都扑跌了一下。

“换一个。”他转过脸,瞪着霍小可说。

霍小可笑嘻嘻地应了,又看程澄,“真的哦。”

江宜月感到程澄抖得更厉害了,“怎么了?”

“假的。”程澄嗫嚅,她瞪着霍小可走向驾驶座,“分手前的强吻是在什刹海的冰面上,方丹霓裹得很严实。”

霍小可拉开了车门,他调整后视镜,程澄再次看到了怪怪的笑。

“真的哦。”他握住方向盘,又说了一遍。

顾伟峰将水杯子的盖,狠狠扣上。

孙桥坐到程澄身旁,程澄很安慰。

车子飞上路桥,顾伟峰不停地吩咐着“给油,上档”,那速度愈发地快起来,眼看着到了拐弯处,顾伟峰忽地喝了声“去死!”两只粗粗的胳膊猛地拽住了方向盘,朝着左边重重一推——

车子的左前角会撞上左边的树,驾驶座上的人不死也重伤。

程澄尖叫,那车子眼看要撞,却神奇地一扭,又向右杀回了车行道。

霍小可握紧了方向盘,脸上筋条和顾伟峰手腕上的一样,根根绷起。

“我的车!”霍小可翻开眼睛,布满血丝,他的声音在变调,好像飓风从空洞中呼呼而来,“你——去——死!”

方向盘在他的控制下急速右打,车子飞快右转,朝着栏杆扑去!

顾伟峰怒喝,他整个身子都弹起来,一脚副刹过去,同时压住了方向盘。

小小的普桑一个急旋,好似漩涡小舟。程澄只看到玻璃外的景物转了几圈,刹那间,她已经飞起来了,却被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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