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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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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歆爱纳闷道:“哪句啊?”

湛思晴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她的声音有点大,湛家人都听到了,于是本就脸色不太好的湛蓝筝,猛地就飙了,“我靠啊!你们丫都有完没完啊?!”

“湛蓝筝!”第一个反应的却是湛明儒,“不许说脏话!”

“我去行了吧?反正饭是我请的,我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你们谁爱跟来就跟来。”湛蓝筝气冲冲地向门边走去,刚把门打开,就听到方丹霓在背后说:“若知道有这么大麻烦,我就该早说。我和孙桥领结婚证了!”

湛蓝筝将门重重地撞上了。

包厢内死一般寂静。

没人能反应过来,反应过来也说不出话了。

而孙桥,开口了。

“我对你说过好几次了。”他对方丹霓冷冷道,随后也摔门出去了。

沙拉区内,湛蓝筝将盘子摔给孙桥,“拿稳!”

她开始垫萝卜,铺黄瓜,“她母亲要不行了?”

“嗯。”

“非得用这种方法?”

“我警告过方丹霓闭紧嘴巴,明显她不听。”

湛蓝筝说:“挺到老人家离开。”

孙桥把盘子放到一边去,“疯女人 ?'…99down'!我凭什么听你的?”

湛蓝筝冷冷道:“现在没人。”

孙桥面无表情地拿起盘子,“我后面?”

“我看着呢。我后面呢?”

“我可以看三面。”

“有什么声音吗?”

“没有,他口风很紧,不过我曾看到过,他向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人,喊父亲。”

湛蓝筝心里轻轻一动,她码放黄瓜片,“你没去过名大附近的鲜花礼品店吧?”

“废话。”

“他把建议沈玢买蝴蝶兰的事情栽到你身上。”

“拙劣。不过是让你以为我和他穿一条裤子。”

“我知道,跟谁干活,你也没那么嘴碎。”

“你倒了解。不过我不是跟谁干活,我只是给你脸而已,注意用词。” 孙桥冷笑,“他信不过我。他最信的是湛垚。湛垚在湛家恐怕有内应。这是我唯一能感觉出来的。”

“信得过就不是他了。” 湛蓝筝小心地垫了一层大块杨桃,“他不会傻到用一个湛垚来颠覆湛家。我还没考虑好下一步是他先出,还是我先上。局面先稳着,你和方丹霓忙去吧。”

“你要做什么?”

“尚未想好,等我联系。”

“什么时候我的三魂七魄可以彻底塑好?”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无涯。”

“他听谁的呢?”孙桥冷哼道,“你真卑劣。”

湛蓝筝微微一笑,“走吧。都搭好了。”

她直起身子,满意地看着这座沙拉塔,“当时你为什么失败了?”

“我动得太早,是非就此颠倒。”孙桥面无表情道。

湛蓝筝点点头,“把盘子端回去。”

她声音很轻,孙桥蹙眉,“确定?”

“确定。走。”湛蓝筝小声道。

他俩回了包间,里面的气氛却更加不对头,已经到了掉根针都能让人听到的地步了——甚至都没人对孙桥老老实实端盘子回来,表示惊讶。

湛蓝筝想,是啊,一场突如其来的结婚,自然会撞晕了大家。

“湛蓝。”凤晓白站在两张桌子之间,表情很严肃,他拉起湛蓝筝的手。

“你回来的正好。当着你的面,我再说一遍。”凤晓白坚定道,“今天,是大好的日子。虽然我事先并没有特意的物质准备,但是我在心里,已经准备了无数次,我相信我的诚意,是在座诸位都能明白的。时值传统佳节,数日长假,这边是湛蓝的友人,这边是湛蓝的亲人,没有比这个巧合,更加美妙的了。我相信这是上天的祝福,所以——”

他紧紧拉着湛蓝筝的手,转向湛明儒。

“湛先生。”他说,“请把您的长女湛蓝筝,嫁给我。”

席间,维持了死样寂静。

然后,丁小剪,吃完最后一根鸡翅,她从容放下筷子,擦好手,站起来。

鼓掌。

江宜月立刻跟上,赫莞尔,容采薇都站起来,连心情不好的程澄也暂时露出笑容,努力地送上祝福的掌声,方丹霓却不在——就在丁小剪开始鼓掌的时候,方丹霓急忙忙拿着乍亮的手机,跑出去了。

气氛随着贾文静飙出的一声“好样的”,而开始热烈,岑娇娜再也控制不住激动,跳上椅子欢呼起来,罗敬开嚎了一嗓子“凤晓白你是纯爷们”,戴翔和卓非两个男人都很“纯爷们”地跟着一起哄。

“嫁给他!”最是淡漠而寡言的江宜月,此刻仿佛变了个人般,竟第一个,猛地尖叫了出来。

“嫁给他!”岑娇娜算是找到知音了,立刻扯开嗓子跟进。

“嫁给他!”罗敬开喝高了,脸红脖子粗地吼道,“早就该嫁了!都谈了几年啦!”

“答应!答应!答应!答应!答应!”贾文静带头拍桌子打节奏,其他人纷纷跟着节奏也加入进来——只孙桥不耐烦地将沙拉塔撂桌子上,低头开吃。

在这一派喧闹中,湛家人的席位,却已接近冰点。

不说别人,直接面对逼婚“火力”的湛明儒,面色已沉如暗夜冰水——他的目光只在凤晓白身上停留了最短的时间,而后就对上了湛蓝筝的眼睛。

父女俩此刻的视线交流,到底在说什么,怕是没人清楚。但离得最近的凤晓白却搂紧了湛蓝筝,他知道,自己要给女友最大的精神支持——因为湛明儒的眼神,已接近勃然大怒了。

“我父亲最讨厌别人逼迫他做事情。”湛蓝筝曾经说过,“所以你可别随随便便,就跟他提咱俩的事儿。他本来就不同意的,要是当面非要他给个答复,他绝对会铁了心不让咱俩好。”

凤晓白当时是答应了,但是今天不行了。

湛蓝,看到你刚才那些伤痕,我就知道,我的容忍到头了。

其实我一直都怀疑,你父亲在毒打你,从小到大。你不经意会透出口风,虽然总是很快弥补,但我不是傻子。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你不是软弱好欺负的孤单一人。以后要动你,先看看我凤晓白的功夫,他们能不能直着过去。

湛明儒忽然站起来——大家都默契地停止了逼婚,看着这位湛家实际的当家人,并没有理会凤晓白,而是走向了一直不语,和孙桥一样把自己当局外人的湛修慈。

“父亲。”湛明儒恭敬道,“您是长者,我应先征求您的意见。”

湛修慈只风轻云淡道:“你明白湛家规矩,你是女儿的父亲。”

“儿子懂了。”湛明儒露出一丝放心的笑容,但立刻收了回去。他走向凤晓白,只给出两个字——

“不行。”

凤晓白面不改色,刚要开口——包间门被撞开了。

美艳的方丹霓,头一次在众人面前,露出惊恐而慌张的神色。她的目光无助地扫了一圈,竟不管不顾地跑向了处在“风暴中心”的湛蓝筝。

一把握住对方的胳膊肘,“湛蓝,我必须得走,立刻,立刻……”

她凑到湛蓝筝耳畔,轻声说了句什么,语调打着抖,一滴泪水,悄悄挂上了眼角。

湛蓝筝皱了眉头,露出一抹同情和安慰之色,她迅速点点头——方丹霓掉头跑向孙桥,俯□子悄悄说了点什么。

孙桥丢下筷子,拿上方丹霓的车钥匙。

他们就这样,急忙忙地,并肩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筝儿,正在策划一件事情……

方丹霓要被虐心了。程澄也会被虐心。孙桥要倒霉了。

☆、第二章 定计

程澄站在病房外;隔着玻璃,看着重症监护室内的方丹霓和孙桥。方丹霓跪在病床前,孙桥的身子轻轻俯下——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放到病人的胸前。

程澄扒着玻璃;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病房内温馨而悲伤的一幕——她不太认识这个病人了,因为女病人又枯又瘦;好像一株缩水的豆芽菜。

依稀的印象,是这个女人年轻几十岁的时候,衣着华美;富态的脸庞;显得极有修养。她的丈夫,是妈妈的中学老同学。同一教室出来,如今一个是白手起家的成功商人,一个是普通单位薪水微薄的职员。但是这并不阻碍,有钱男人,对酸涩初恋的弥补。

小程澄一直都知道:妈妈爱玩,妈妈爱唱歌,妈妈爱跳舞,妈妈总背着爸爸,和富态阿姨的丈夫玩。妈妈的同学聚会很多,月月都聚会。爸爸老实,爸爸埋头挣钱,爸爸老值夜班,爸爸什么都不管。

然后有一天,这个富态阿姨,像个疯子般,拉着美丽的小女儿,一并冲到自己家,她推倒妈妈,砸烂家里所有的瓷器,电器,然后当着左邻右舍的面,高声痛骂着妈妈抢了她的老公,是人尽可夫的“小三”。

儿时的方丹霓,有着小公主的骄傲,她没有像她那尖声叫骂的母亲一样歇斯底里,也没有像自己妈妈被吓得哭泣。

小小的方丹霓,在肮脏谩骂中,昂起美丽的头颅,高傲地走到自己面前——自己还穿着小睡衣,芝麻糊黏在眼角,嘴唇干巴巴的,只抱着娃娃,缩在床边。

“你妈妈是贱人。”方丹霓坦然地告诉她,“我不会放过你的。”

时光流转;如刀片翻动,割得心痛。

如今,方丹霓正靠向孙桥——时间,请你停止,让他们永远都无法接近。

程澄在祈祷中,眼睁睁看到他们终于依偎在病床前,背影就宛若恩爱夫妻,陪伴着临终的亲人,送上儿女最后的爱。

程澄偷偷呼吸,生怕惊扰这份安详。

方丹霓,祝贺你,你成功了。

小罗,卓,霍小可。凡是你能逮到的,穷追猛打,将他们抢走,不过是为了让我尝尝被丢弃的味道。

当时以为,一场恋爱,就是全部。每一次我痛彻心扉,欲哭无泪。我发誓,恨你到永远,却力不从心。因为我害怕,万一惹急你,你会揭发我的家丑。让同学们对我指指点点,像邻居家的小孩子那样,嘲笑我妈妈是个妓女。

那是个爱惜脸面而恐惧孤独的时代,我屈从了你刻意的报复。

后来,我进入高职,又在社会实践中,偶遇戴翔。

而你,已经在相隔甚远的重点大学安心念书,听说你很风光,听说你是校花,听说很多人追你,你挑到眼花。

所以,我放心地和他交往,平静的爱情,让我深信终于摆脱了你的梦魇。但从未想过,命运总是喜欢和我开玩笑,多年交好的容采薇会横着出来,给我一个刺激。

但是孙桥,已经来到了。

那天我哭倒在湛蓝家门口,一次,两次,三次,他最终把门打开,让我进去的时候……

程澄垂下头,不愿意再看了,方丹霓和孙桥的距离,竟然能如此近。

我用了多长时间呢?

适应他的傲慢与狠绝,也适应有他在身旁的那份安心——裙摆里,他的那条石膏腿;驾校里,被他生生拖回到正常路线的车子;路边的吻,蜃楼前那一声“跑”……

病人大概在微笑,方丹霓凑近了些,握住病人的手,肩膀颤抖。孙桥的手,便主动搭在方丹霓的肩上。

孙桥,我偷偷地以为,我们有的才是最多的,这是我对爱情全部的自信。

如今,成就的还是你们的果。

程澄看着手心,上面都是泪。

咔——

似乎链条,拖过地面的声响。

程澄擦擦眼睛,本能地回头。

一条黑影,自墙角闪过。

她微怔。

这里的走廊,总是那样安静,阳光不会进来,留下廊灯的冷白。

刚擦过的地面,泛着死人骨般的光亮。可以把地砖当镜子看,看到的,是惨白而拉扭的面容。似乎这些地砖都吸饱阴寒之气,将一切生人,都给照得骨瘦如柴。

咔——咔——咔——

程澄抖了抖,她没听错。确实有一种铁链拖过地砖的声音,在四周响起,而且越走越近。

再次环视四周。

偏偏空无一人。

咔,咔,咔——

走廊的灯,刺啦响着,在明暗交替的空间内,两种不祥的声响交织到一起,扣住了程澄。

那铁链拖过地面的声响,无可阻挡的,已近在耳旁。

程澄经历得太多了,她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那些东西。

湛蓝不在这里,而我要适应没有孙桥的生活。

她恐惧地倒抽了一口凉气,因为正有一股阴冷的风,平地而起,好像脚下踩了个冷气机般,呼呼向上刮着。

胸口逐渐多了一层压力,浸透了湿寒,缓缓地靠近。

似乎是一个人。一个无形无影,散发着冰冷气息的人,正站在面前,用不知什么颜色的眸子,审视。

这种想像,让程澄惊恐地睁大了眼。

“有人吗?”她小小声地说,大着胆子伸出手,轻轻一捞——

瞬间,似乎看到一个黑衣人,右手长剑,左手铁链,自眼前虚虚一晃,没入到监护室的门缝中。

她的手,扑了个空。

风?

程澄想。

眼花?

她又想。

腿脚冰凉而发软,程澄扶着玻璃,调整呼吸,她刚想是不是因为失恋而过度悲伤,是不是因为里面有一个临终病人而容易给人以恐怖的暗示……

她便看到监护室内的心电监护仪,已拉成直线。

那个女人的手,永久垂落下来。

程澄心中,五味杂陈。

方丹霓伏在白色的被单上哭泣,软弱到仿佛面对世界末日。

孙桥,直起身子。

程澄只是盯着那个女人的手。

她死了,妈妈。

程澄想,我该告诉妈妈吗?

没必要了。这个被丈夫背叛的女人,在歇斯底里后,就精神不稳定地被送到精神病院了。那个时候,她就形同死去。

方丹霓有理由迁怒于我。

我要奉上我的爱情吗?

或许不用奉上了,如果他们都做出选择。那么我应该痛快地离开,就当从未来过。

程澄低下头,贴着墙壁,沿着走廊,缓缓地走向外面的世界。

她努力地想:一切都是阳光灿烂。

太过哀怨,没有回头。

所以她不知道,孙桥早已从监护室内出来,就站在门边,静静地看她的背影,逐渐变矮,变细,最后,缩小成一个点。

难得我想有一句解释,你却吓跑了。

白痴。

孙桥想。

“我要和凤晓白结婚!”湛蓝筝站在书桌前,宣布。

“你想都不要想!”湛明儒决绝地说。

“我和他同居了!”

“那你立刻就跟我搬出来。房子白送他,你给我老老实实住在主宅不许再乱跑!”

“凭什么?”

“凭我是你的父亲!”

“我是湛家掌门,湛家所有人的婚事,我都可以做主!”

“你是我的女儿,你的终生大事,必须尊重我的意见!”

“我尊重你的意见,不代表无条件赞同!”

“对于我而言,不赞同,就是不尊重!”

“你连我的婚事都要操控吗?!”湛蓝筝愤怒道,“我把掌门的实权毫无保留地给了你,换来的就是最无知的吃喝玩乐?!作为一个人,除了吃喝玩乐,没别的意义了吗?!”

“你还要什么意义?!”湛明儒只会比女儿更愤怒,“我真是太宠你了!自己去算算,今天那一桌席面,你花了我多少钱?!从我这里伸手要钱的时候,我表示过不满吗?!”

“哈!” 湛蓝筝嘲笑道,“你的钱还是湛家的钱?湛家的钱,应该由谁掌握?明明是你花了我的钱!把我的钱还给我!”

湛明儒抄起藤条,湛蓝筝把袖筒给撩开,露出一胳膊的红痕。

“就照着这个打!这辈子最重要的自由都不能拥有,不如现在就死了算!”

“你别老拿死来威胁我!”湛明儒丢开藤条,“我明确告诉你,凤晓白,甭想进咱们湛家的大门!如果你非要和他在一起,就把法杖交出来!没有你,湛家照样是湛家!”

湛蓝筝猛地瞪大眼睛,浑身抖起来,“啊哈!真相了!老爸,你终于露出狰狞面孔了!你就是看我不顺眼,要废了我对吧?!你就是不服姑母当年的决定,想自立为王!”

“胡说八道!”湛明儒勃然大怒。

“我看你就是想废了湛家传女的规矩!你想自己当掌门对吧?!你原先一定很不服姑母,所以现在也不服我!”湛蓝筝笃定道。

“无法无天!”湛明儒森冷道,“别以为我废不了你!”

“我犯什么错误了?你凭什么废我啊?”湛蓝筝理直气壮道。

“那个开始和齐家抢生意的天外居,是不是你开的?!”

“证据呐?”

“雪人部落的首领告到我这里来,说你的朋友杀了好几个未伤害人类的雪人!”

“那让雪人撕了我朋友去,找我干什么?我什么时候变成朋友的监护人了?”

“还敢嘴硬!”湛明儒斥道,“钱亭盛的事情,你爷爷替你说话,族里就不追究了。但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自断人脉,即便无心,也是罪过一条,视同渎职!严重者完全可以引咎下台!”

“自作孽不可活,钱亭盛自己身子不正,让别人告发,学术界清理门户,关玄黄界什么事儿,关湛家和我什么事儿?!”

“我看你就是存心帮着你那个导师萧婷,和我作对!我告诉你,一开学,我就把你那个导师给撵走!”

“你要是敢,我就退学,立刻回家全面行使掌门职责!”湛蓝筝强硬道。

湛明儒脸色倏地阴暗,似是什么疑惑已得到了证实,他冷笑道:“我真怀疑你和你那导师,背后有什么秘密!”

“证据呢?”湛蓝筝继续反驳。

“湛蓝筝,你是不是真的想和家里作对?”湛明儒危险地轻声说。

湛蓝筝道:“我要和凤晓白结婚。”

“不行。”

“那我就和你作对。”

湛明儒对着女儿,挥起鞭子——门板轻响三下,自动打开。

“湛蓝?你缺课一个月了。”

无涯上仙,款款走入,叶子香的味道,瞬间弥漫开来,压住了一切喷薄的怒火。

湛蓝筝傲慢地哼了一声,湛明儒放下鞭子。

“这是做什么呢?”无涯微微一笑道,“湛先生,我的嘱咐对于您而言,似乎就是穿堂风。”

“无涯上仙,有些事情,您是否应该保持一贯的中立呢?”湛明儒冷笑着提醒道,“譬如玄黄界内部,湛家内部的事情?”

“我当然会维持我的原则。”无涯坚定地说,“但是作为师父,我不能再忍受我的弟子无故缺席了。湛先生,您家的掌门,已经连着一个月不上课了。今天我决定利用长假,把她带过去,好好补课。您看如何?”

湛明儒冷冷道:“上仙都决定了,问我,还有用吗?”

于是这一天的晚上,凤晓白捷足先登地将车子停在了无涯上仙居所的街道边,湛蓝筝刚一出来,就被他保护性地给弄上了车。

“我不让你回那个家了!”他斩钉截铁道。

湛蓝筝却在抱怨道:“黑乌鸦疯了。他要我在一个月之内掌握两门最高深的玄黄术法,我XXXXX的!我一个月前就全告诉他了,他当时干什么呢?这会儿想起来给我加码补课了!”

“湛蓝!”凤晓白忍不住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要……”

“我知道。”湛蓝筝柔和地说,“我亲爱的君子白,你冷静点好吗?听我的,全都听我的。”

“你现在做的一切,就是让自己被动挨打!”

“傻子。”湛蓝筝冷道,“不挨打,三方怎么得意忘形?”

凤晓白轻怔,“三方?”

湛蓝筝凑过去,亲了亲凤晓白的脸蛋,“我的君子白,你也不是傻子。可不可以安静一阵子呢?”

凤晓白沉默一会儿,“我只是希望陪你分担。”

“我没有排斥你。”湛蓝筝抱着凤晓白的脖子,凤晓白叹道:“可是自从你妹妹挑拨离间……对不起,但我觉得她就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湛蓝筝冷笑,“别理她,有她受罪的时候,而且绝对不是我让她受罪。”

“湛蓝,我总觉得你不信任我。我真的有那么逊色吗?”

湛蓝筝微笑,“因为我,你就逊色了。但是我却如此高兴这种逊色。或许有一天,我宁可崩掉全盘,但也不要你的离开。”

凤晓白仿佛一个行走于山重水复,终于望见一丝柳暗花明的旅人般,再控制不住地搂紧湛蓝筝。

透过车窗,他看到傍晚的天——一层层,厚重的霾,不起,不落,不散,不化作冰霜雨水,只是凝在半空,似是观望。

“湛蓝,你的这个‘或许’,真的能永久吗?”

他在心里,悄悄地想。

为什么那玉匣子开启后,你就变了呢?

湛蓝筝出席完方丹霓母亲的葬礼后,陪着她在陵园里走了会儿。

方丹霓的胳膊上缠着黑箍,几天不见,她憔悴得让人认不出。

“好好照顾自己。”湛蓝筝也不忍多说别的,她感觉方丹霓的周身,弥漫着一股悲观,浓重到正午的阳光都照射不透。

“谢谢。” 方丹霓有些茫然地说,“忽然……我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勇气和力量,去面对这样的日子……妈妈疯得人事不知,可毕竟还能蹦能跳,哪怕是插上了呼吸机,病重的时候……哪怕是医生告诉我,她最后期限的时候,哪怕离那个期限……只剩下一天,一个小时,哪怕瞬间……她也是个存在的活人……”

方丹霓无声地落泪,湛蓝筝站在她面前。

风萧,草木瑟。大地肃杀。

雪粒子,噼啪地打了下来,落到方丹霓的不再染色的散发中,停不住地滑落大地。

“节哀。”湛蓝筝说。

“还能如何……”方丹霓却失魂落魄,“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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