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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地盘谁做主-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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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头看到桌子上堆落如小山般的文稿,她便叹息:

上午要输入这么多文字,哪有时间溜出去看孙桥呢?

第一天上班,要格外努力,才能给人留下好印象,长久地呆下去,虽然……

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停:虽然,这份工作,也不一定会做多久。

毕业两年,几个月换一次工作,还是一事无成。

咔嗒……

走廊里传来高跟鞋声。

忙碌的手指,生生停了下来。

咔哒,咔哒——

程澄悄悄看其他同事,都在低头各自忙着,似乎什么都没听见。

咔哒,咔哒,咔哒,声音向这边逼近。

一如昨天,她孤伶伶地站在走廊里——昏暗的廊灯,明亮的镜子,藕荷色衣裙的女人从自己身后飘过,一串神秘的水迹,诡异的电梯门,暗红的上下行箭头和数字,高跟鞋的咔哒,清脆悦耳。

咔哒——近了!

程澄试图假装听不到,但那声音犹如电钻魔音般破开她的鼓膜,连续数错几个字后,她感觉那高跟鞋一下下,都踏在她的心脏上,终于有些忍不住想尖叫——

咔嗒——在办公室门前卡住。

门把手轻微地扭动。程澄的心脏要弹跳出来,一个念头闪过:

如果是坏人的话,守在电梯口的孙桥会不会已经……

“抱歉来晚了,听说今天来了新的打字员?”

时尚女人巧笑倩兮地走了进来,她双腿修长,一双精致的高跟鞋正自信地踏着光亮的地砖,咔哒咔哒声,正是她发出来的。

程澄僵了。

“在这儿呢,程澄,这是经理助理廖清奇女士。”一位热心同事介绍,“清奇姐,新来的程澄。小姑娘可有劲头了,文件都输入一大半了呢。”

廖清奇二十六七,耳垂上挂着星星坠子。笑容可亲,向程澄伸手,手腕上有一只白色珠子串成的手链,衬得她肌肤更加洁净。她的面妆化得太浓,但修饰地还不错,至少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和面部都是一个色。不过香水味就有些刺鼻。

程澄慌忙起身,却让香水味弄得喘不过气。

这女人……长发垂落,一身——藕荷色连衣裙!

她的脚上……

一双白色金底高跟鞋。

不是高筒靴。

周围有尴尬的咳嗽声,廖清奇的手还在半空,“你不喜欢我吗?”她坦率地说。

程澄吓到了,抱着廖清奇的小手摇晃着傻笑,熊瞎子一样莽撞,“我……我只是觉得……您看着面熟……”

廖清奇秀眉抖了抖,“是吗。”

程澄窘迫地松手。廖清奇问别人,“那个新来的保安倒真是不错呢。他叫什么名字?”

“他是孙桥啦!”程澄抢着说。

廖清奇也没看她,只和其他同事谈论起“新来的小保安”,程澄被华丽丽地冷落。她郁闷地挪回了电脑前,啪嗒啪嗒,继续输入。

今天早上,自己好不容易在电梯门打开前追到孙桥,刚抓住他的袖子,他却不容置疑地将自己推开。

“在公司,别跟任何人说我们认识。”

一字一顿,眸光冰冷。

程澄哑然。

孙桥……一定是嫌我太给他丢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俩又算什么关系呢?不是恋人,不是朋友,不是同学,顶多是租友,不过好像都没有给房东湛蓝付钱……

我睡客厅,他睡卧室;白天我出门找工作,晚上回来吃饭,只和湛蓝,晓白谈话。

他呢?白天看书看报纸看电视,皱着眉头学习打字上网甚至英文,一声不吭地吃饭,撂下碗筷回房,很少能搭话。

我们算什么呢?

程澄乱想着。

“……说来也有趣啊,帅哥保安看我第一眼,就跟我搭讪呢。”廖清奇咯咯笑,同事们都很八卦,“说什么?”

“他问我,昨晚是不是在湖边呆过。”

“哪个湖?”

“咱公司旁边的三亭湖啊。”

原来那湖,名叫三亭湖。

“那你是不是去过了?还让帅哥保安看上了?”

“胡说,我昨晚好不容易不用加班,早就回家休息了。太阳还没下去,人就在卧室了。谁还跑出去啊,不知道那湖淹死过人吗?”

“我看电视了,不到几天,先后淹死两个孩子。”

“好像都是旁边学校的学生呢。”

“真可惜了,这父母得多难过啊。”

嗯?难道电视上说得淹死人的事情,就发生在旁边那个湖啊?

好巧!

“先不说这个,清奇姐,那你是怎么跟他聊的?”

“大大方方告诉他,帅哥,你大概是认错人了。”

“然后呢?”

“他没说话,我就过来了。”

廖清奇笑着又道,“我就想,该不会是这帅哥自己昨晚到湖边耍乐,碰到个梦中情人呢。”

梦中情人 ?'…99down'

程澄心中一紧。昨天晚上,孙桥丢下钱后离开,自己本来追了出去,但哪里还跟得上,方丹霓开着小车子,悠悠然和自己擦身而过,还摇下车窗飞了个吻。自己本想打辆出租车,最后摸摸钱包,还是沮丧地算了。

为什么总是生活在“算了”中呢?

孙桥昨晚,来过这里?

而且,看上了一个姑娘?

果然……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

白花花的屏幕,黑色小四号的宋体字,刺得眼睛生痛,程澄心乱如麻,好像屏幕上的字,都成了散开,打乱的拼图片……

作者有话要说:要说明一下,地盘和叶子香是完全不同的文风和设计,包括结构,不会是十二章合成一卷的那种了……有的卷,章节会多一些,譬如这一卷;有的卷,章节会少一些,譬如我还没写的那些卷……………………

☆、第五章 有客上门

程澄希望能在吃午饭的时候和孙桥搭话,但当她跑到招待台的时候,孙桥已经不在那里了。

程澄沮丧地按下电梯按钮,很窝囊地让众位同事挤到电梯间最角落的地方。晕晕乎乎到了餐厅云集的三层,看着大家轻车熟路地找着馆子,自己活像傻子一样,孤伶伶站在电梯口,没人搭理。

我是不是找一找孙桥呢?

想到做到,小丫头果真一家一家地找了起来。在肚子强烈抗议的时候,她捂着胃,终于从小自助馆子的玻璃外面,看到孙桥和几个男性同事围坐在一张桌旁。他面孔依然冷酷,但举止斯文得体,俨然世家公子风范。

“孙桥!”她恨不得将脸蛋揉到玻璃里头去,依然是没人搭理她。

程澄慌忙找入口,听到一声熟悉的叫唤,“程澄!”

循声望去,“月亮?”

江宜月走来,笑道:“我听湛蓝说,你今天要在这里上班,还想会不会碰到你呢,好巧。”

程澄说:“你来这里干嘛不短我一下。”

“怕耽误你工作啊。”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不是在国贸那边上班吗?”

“替公司送个案子。”江宜月道,“听说那极品和你一起工作?”

“嗯……”

“怎么样?”

“没什么啦,我在屋子里打字复印发传真。他在外面站岗。一上午都没见到,大中午想和他说句话,好歹也是在一个房东手底下讨生活的,结果他早就跑没影了……”程澄叹息。

江宜月笑了,“你还巴不得见他啊?再说,湛蓝该是天下最好的房东。”

“湛蓝是好人,但极品……”程澄掰手指。

“程小姐。”随着清亮的男声,文质彬彬的钟锦走来——身边还跟着满面春风的廖清奇。

“公司两点上班,不要迟到。”钟锦提醒,程澄连忙答应。廖清奇笑问:“这么快就熟悉新来的员工啦。”钟锦低声说:“她是我聘来的么。这一位是——”

目光落到江宜月身上,程澄慌道:“我朋友,不是这里的……”

“我知道,这位小姐和这座大厦的气质不符。”廖清奇说。程澄傻乐,江宜月有点不高兴,没理会廖清奇,勉强与钟锦握握手,目光顺势落到了对方那只银戒指上,钟锦微笑,“江小姐在看这个?”

他举起右手,食指上的银戒,光芒低调,“我可是单身呢。”

江宜月面色平常,廖清奇不依道:“刚见面就和女士谈论这种话题,你太失礼了。”

钟锦笑而不语,程澄嘀咕,“他不是有女朋友了么。”

嗯……大家都听见了。

廖清奇眸光一冷,“经理的女朋友?我怎么不知道呢?”

“赫莞尔啊,好像是湛蓝的高中同学呢。”程澄急忙看江宜月,后者点头。钟锦摊手,“私人问题还是下班后聊比较好,程澄还没吃饭吧?不如……”

“我请程澄吃饭。”江宜月拉起程澄的小手,钟锦又仔细看了看江宜月,“好的,程澄,别忘记时间。”

程澄拼命点头,直到钟锦和廖清奇都走远了,江宜月才说:“你老板?”

“嗯。”

“旁边那女人很讨厌。连香水都不会擦,呛死人了!”江宜月反感地说。

程澄一个劲点头——很傲慢,不好相处呢。

“办公室人际关系复杂,你可注意点。”

程澄只有点头的命了。

饭后,程澄送江宜月出去,望见三亭湖边围聚一堆人,救护车,警车的顶灯闪烁。两人过去打听,旁边中学又有一个学生溺水身亡了,程澄和江宜月都沉默不语,看着一位女刑警扶着一脸痛苦的女子走来,江宜月招呼,“老姐!”

贾文静正准备扶死者老师到旁边问话,闻声抬头,“呦。”麻利地将人交托同事,快步走来,“你们怎么在这儿?”

“程澄在这儿上班,我给我们的合作公司递交案子。”江宜月说,“怎么了?”

贾文静道:“一孩子,溺水身亡。”

“野泳吗?”程澄问。

贾文静沉吟,“这个……还没出结果呢。即便是野泳,也得弄清是体力不支,还是别的原因。”

“这湖里已经淹死三个了。”程澄快嘴说,“上周有两个,新闻还报过呢。”

贾文静点头,“就是因为短时间内出了三桩事儿,才让我们过来看一眼。不过从现场迹象和目击者的证词来看,没有什么谋杀迹象。当然,验尸报告还没出来,我也不能夸口。”

她停了一下,“程澄,那极品没欺负你吧?”

“啊?”话题转得太快,程澄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和我在同一个公司……”

“什么?!”贾文静一声吼,柳树上黄莺拍翅膀,飞走。

程澄捂耳朵,“没事的没事的,他没有欺负我,我也没有招惹他,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和平相处!”

贾文静惊叹,“如此重要的事……”

“小贾!”替贾文静问话的女刑警快步过来,“我得帮陈队的忙,你负责一下吧,这是一半的笔录……”

递的太快,掉落程澄脚下,程澄七手八脚地蹲□子给捡起来,还好奇地看了一眼,贾文静赶快扯过来又给盖好。

“小丫头,快回去工作,别到处瞎说。”

“这个被问话的人叫文远淑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呢。”程澄扭着小脸回忆刚刚偷瞄到的内容。

江宜月一怔,贾文静敏锐,“认识?”

江宜月哦了声,“有可能是湛蓝的高中同学,我见过几次,但是没怎么聊过。”

贾文静说,“既然湛蓝认识这老师,我就跟她打听好了,晚上去湛蓝家。”

“那老师有问题?”程澄压低声音。

“她班上连死两个孩子,而第一个死的孩子也是她学生,我有点兴趣。”贾文静说,“你们先走吧,路上小心,程澄,记住,别让极品男欺负!”

晚上,凤晓白开车来接程澄和孙桥——时间卡得很准,并且挑了一个不显眼却能看到大厦出入情况的绝佳位置。所以孙桥虽然能够快步甩开跟在后面的程澄,但却没有甩开凤晓白的眼神,温和而清晰的一句“孙桥,这里”,用内力直接传送到他的鼓膜,让这位穿越过来的孙家小世子不得不服一次软——毕竟他尚未弄清楚这个城市的道路,而且也不喜欢和陌生人挤车。

然后又叫住了小鹿一样,一头撞出门来,急着找孙桥的程澄。看着他俩都上了车并排坐——中间留下了不小的空间,凤晓白笑道:“湛蓝大概□点才回来,今天晚饭我来做。”

“我帮你。”程澄心虚地说。

凤晓白道:“孙桥有什么想吃的吗?”

孙桥摆谱,“我能吃的,恐怕你们听都没听过。”

凤晓白一面倒车,一面说:“这倒是,我刚来的时候,也有一些不习惯呢,不过后来就好了。”

孙桥说:“好到你一个大男人,亲自下厨。”

凤晓白将车轮回正,微笑道:“别有一番趣味。”

孙桥冷哼。凤晓白驶过第一个路口后说:“也许很多你想要的,却又自怜地认为得不到的感觉,就会在下厨中找到。”

孙桥五指一蜷,喀嚓响,程澄一脸恐慌,战战兢兢地开口了,“孙……孙桥……”

孙桥停了一下,“干什么?”

程澄不想让他和凤晓白在开车的时候打起来,牺牲自己当靶子,“你不喜欢让别人知道我和你认识?”

“没错。”孙桥倒也干脆。

“……为什么啊?”

“因为我讨厌你。”孙桥更干脆。

程澄大窘,“噢……那为什么你讨厌我?”

“因为你太蠢。”

女人没能耐,可以容忍。

但是没能耐还不识相,就超过他孙桥的容忍限度了。

只不过他这会儿居然这么好耐心,回答这个蠢女人的问题,倒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在这个鬼地方呆久了,果然品味也跟着降低了呢。

程澄好沮丧,“这样子啊……”

孙桥说得也是实话。

是不是那么多男朋友最后都被抢走,就是因为自己太蠢?

一路无语。

七点钟吃饭,孙桥不挑食——毕竟吃了快一个月了,何况他的适应力并不差。

七点半,新闻联播结束。孙桥摁着遥控器,程澄帮凤晓白收拾餐桌。

门铃响起。

手一抖,“唉呦,我忘记了,老姐说她晚上要过来的!”

程澄跳了一下,又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手:

嗯?刚才我明明是拿着碗筷的啊,怎么现在空手了?

低头……

一只手正伸在半空中,及时接住被她掉落的碗筷。

抬头——孙桥面无表情。

“啊……”程澄呆了。

“蠢女人,准备让我伸多久?”孙桥冷道。

“……谢谢,谢谢,谢谢!” 程澄慌慌张张地接过来,随手放到茶几上。这时门铃又响,凤晓白从厨房出来,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笑说:“还是我来吧。”

“不不不!我来我来!”程澄手忙脚乱地要往门口跑,不幸被茶几腿绊倒,她瞪大眼睛,恐惧地看着自己和孙桥的直线距离,正在缩小……

嘣!

卡了。

程澄低头。嗯,极品男孙桥用一只手撑住了她的……是叫做胸部,还是叫做胸脯好呢?

目光相接,一个心虚,一个冷漠。

孙桥皱眉,“你挡住我的视线了。”

手腕一旋,程澄被迫做出几个侧翻动作,眼看要和地板亲吻,幸亏让凤晓白接住,“小心点,丫头。”

程澄面红心跳,孙桥已不耐烦地大喝,“别让门铃声打扰我了!”

“对不起!我这就去开门!”程澄哭丧脸,笨笨地冲向大门,透过防盗门看——

不是贾文静。

“请问您是……”

“抱歉打扰了。”

网格外的女士拉了拉下滑的手提包,“请问这里是湛蓝筝的家吗?我是她的同学文远淑。找她有点事情。”

“啊……”

一刻钟后,文远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喝着凤晓白泡好的茶,程澄和她对坐,孙桥冷着脸歪在一旁,若无其事地看着一部晚清家族勾心斗角的电视剧。

“湛蓝让我八点接她。”凤晓白一边换鞋一边说,“你们先聊,九点以前我们就能回来。”

程澄便和文远淑攀谈起来,才知她是为了学生溺死的事,特来找湛蓝筝。她刚要问“为何不去找警察”,门铃又响了——这回便是贾文静,她换了休闲装束,和程澄调笑着,看到沙发上的两个人——鄙视地瞥了眼孙桥,目光落到文远淑身上,“文老师?”

“贾警官。”文远淑点头,贾文静唉呦,“这糟糕的姓呦!我是真警察啊!”

程澄和文远淑都笑了,孙桥撇嘴,似乎在说“蠢女人”,视线倒还凝在屏幕上,那里面为了夺家产的两兄弟,已经快打起来了。

手段低劣,孙家夺权,才不这样低级呢。

孙桥边看边在心中评论。

文远淑开始向贾文静打听案子,贾文静说:“法医鉴定的结果,的确是溺死的,没有外力逼迫,也没有服药的痕迹。”目光炯炯,盯着文远淑的眼睛。

文远淑迟疑,“真的吗?”

“文老师有别的情况?”

“……没……”

“你是湛蓝的老同学了?”

“是,高中三年都在一起,上了大学,联系少了,但没有断。”

“好巧,我可是湛蓝的初中姐妹了,也是没断联系。”

“是啊是啊。”

“没想到一个案子,居然就把大家都套到一起,世界太小。”

“是啊是啊。”

“学生遇难,心情不好,所以文老师找湛蓝倾诉吗?”

“是啊是啊……”

“找倾诉对象一般都是家人吧,不过文老师好像还是单身,父母回了老家,兄弟在外地工作。”

“……贾警官调查很快啊。”

“干这行的嘛,对疑点当然敏感。”

眼睛在电视上,耳朵在谈话上的孙桥,心中冷笑:

这老师有问题吗?要不调查她干吗?

程澄傻呵呵,坐在一旁啥都没听明白,只偷瞄孙桥:

他看电视的样子,好专注,好认真,好有型啊……

“贾警官,你难道怀疑我吗?”文远淑恼怒的抗议,将程澄从YY中惊醒,身子抖三抖,孙桥斜眼看她:

真是个蠢货。

文远淑已提起手包,“抱歉!看来我来得唐突了!”

“别误会。” 贾文静道,“只是今天中午,文老师事先就出现在三亭湖,倒是唐突。”

程澄激动了:

案情有猫腻?!

文远淑久久没动弹。贾文静道:“文

老师,白天罚学生站,晚上还要罚自己吗?”

文远淑直着眼神坐下,“您……您直说。”

“有几位目击证人证明,早在十二点五十分左右,您就匆匆跑来,沿湖张望后,开始打听一个学生。而那会儿您急于找到的,正是在一点零三分,被其他野泳者发现,突然沉底,却立刻没了踪影的死者——罗绍磊。”贾文静歇了下,“您怎么解释呢?”

文远淑疲惫道:“午休的时候,有学生反映,罗绍磊要去湖边凉快。学校因为野泳已经走了两个孩子,还都是我的学生,尤其是第二个孩子丁智礼,是我班上的。我害怕再出事,就出来找他。”

贾文静嗯了一下,“那个我们可以称之为打小报告的孩子,是谁?”

“对不起,这是孩子们的隐私。”

“我理解,您的确是好老师。”

“谢谢。”

“但是我也因此无法证明您所说的真伪。”

“贾警官,难道我中午不在办公室批改卷子和作业,不在教室里和孩子们联络感情,却要大张旗鼓地跑到湖边去……做那件您怀疑我会做的不好事情吗?”

贾文静摇头,“我相信您不会,但是我也相信让您丢下了班上学生,到湖边找人,是另有原因。为了您班上的学生,在失去两个朝夕相处的同学后,能够平静地继续学习,我希望,在我们找他们问话之前,您能说实话。”

“你们有什么证据……”

“我们的确没有证据,但是有解释不通的地方。一件案子的完结,是要让它从里到外,从头到脚,任何一条筋骨脉络,都畅通无阻,不允许遗留哪怕比蚂蚁还小的疑点。”

室内沉静,不知何时,孙桥关了电视。

“所以,”贾文静将杯子放好,“文老师,您不仅要解释为何提前出现在湖边,而且要解释一下,周日下午三点十分左右,您为何也提前出现在湖边,四处打听一位学生,而这位学生,正是第二位死者丁智礼?还有,这周一的时候,当校长通知您,丁智礼溺水身亡后,您回到办公室,为何喃喃自语,说着‘果然如此’‘竟然是真的’这类未卜先知的话?”

文远淑脸色铁青,“您……”

“我们和您学校的很多老师都谈过了,当然,我们只是让他们回忆这几周的琐碎事情而已,不会有人怀疑您。”贾文静说。

文远淑一言不发,防盗门喀嚓,程澄激动,“是湛蓝!”

湛蓝筝面色难看地冲进来,“气死了!无涯那个混蛋,把我家晓白当苦力使唤!又给叫走了!他就是成心折腾晓白,已达到间接折腾我的目的!哼,害我打车回来!”

套着拖鞋走几步,看见客厅的老几位,“远——淑?”

“湛蓝!”

无良女跑过去,来,抱抱。

贾文静咳嗽,“行了啊,湛蓝别抱了,坐下,有正经事。”

“你的公务别在我家忙。”湛蓝筝松开文远淑,“好久都没见你了,最近怎么样?你来我这儿也不提前说一声。”

程澄多嘴,“老姐正在问话呢。”让贾文静瞪了一眼。

湛蓝筝注意到客厅气氛不是很对劲,目光定在孙桥身上,“哎!”

孙桥难得好心情,“干嘛?”

“欺负我客人了吧?”

“当我和你一样有病啊?”

“找我一擀面杖打你个魂飞魄散吧?”

“找我一剑让你就此魂归黄泉吧?”

“试试?”

“试试就试试。”

“不要!”

大家都看程澄。小丫头跳了起来,一只手还伸出去,似乎要阻止孙桥,随即她反应过来,匆匆捂住嘴,很尴尬地笑啊笑啊笑。

孙桥的唇角抖了抖,“蠢女人。”

还敢阻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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