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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的天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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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就是这极快的一眼,琤玥敏锐的捉住了李世民眼底深处飞纵而过的惊讶。
李世民挥了挥手让玉清和退下后,脸上的神色深沉莫测,他负着手转身踱到桌几边上,背对着琤玥,心中沉沉的叹了口气,半响才道:“玥儿,听说你打了太子?”
“是的。”琤玥毫不辩解,干净利落的承认,语气不卑不亢,是一种想怒而不愿怒的姿态,他大概也能猜测到琤玥为何生气,但是他不能明白的是,一向慎定自若,自制力极强的琤玥这次何以会如此失控作出这等出格的事来。
“难道他不该打吗?”琤玥静静的看着李世民,用一贯淡漠的语气说道。
“你……”李世民被琤玥的话一噎,有些气的说不出话来。
“他做了什么事,父皇应该很清楚吧?国之储君,居然做出这样不仁不仪,不贤不德的事,难道一个巴掌就嫌重了吗?”
“你……”李世民伸出食指指着琤玥,激烈的抖动着,一时间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说她错,但她是句句在理;说她对,她又实在做的有些欠妥。不过话说回来,承乾这次做的实在是太过份了,不怪琤玥会发这么大的火。
“唉!”李世民无奈的叹了口气,甩了下手,指骨锤在身侧的桌几上。“罢了!”
“儿臣自知这次做法有欠妥当,请父皇责罚。”见李世民也无意现追究,琤玥也趁机找了个台阶给他下,于是单膝跪下坦白李世民行礼道,语气说的是恭敬诚恳。
“玥儿,你起来吧。”李世民火气也消了,伸手扶起琤玥,慈爱的说道:“你刚醒,身子还很虚弱,回宫好好休养,要什么进补的,只管开口,啊!”
“父皇,玥儿想您答应玥儿一件事情。”她来此处不是要享受亲情脉脉,而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要向李世民请奏。
“你说,只要朕办得到的,朕都会答应。”
“儿臣希望父皇答应儿臣率镇国军北上援助司徒皓。”
“不行,朕不准!”李世民一听琤玥提的竟然是这个要求,没有一口商量的余地,一口回绝。
“父皇!”琤玥没想到李世民居然会回绝她的请求,不解的问道:“为什么?”
“你刚醒来,身体还没有痊愈,朕怎么可以让你长途跋涉去作战?”琤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他怎么能允许她拖着病体上北疆战场?一次就够了,他再也经不起失去她的痛苦。
“可是,司徒皓身临危境,儿臣怎么可以弃他于不顾,五天了,不吃不喝已经五天了,在这样下去他会死的。”一想到司徒皓现在的处境,琤玥此时心急如焚,原来,她可以不用请示李世民自己就带兵前往的,只是忠君上,琤玥还是觉得需要知会李世民一声才好。
“这次你不用管了,朕自然派人前去援助的。”这次无论如何李世民都不会让琤玥去的。
“父皇,您知道吗?他们只能再支持三天了!三天!除了儿臣率领镇国军,谁能在三天之内赶到千里迢迢的安市城?(今辽宁省海城市八里镇营城子村)”琤玥凄戚的看着李世民,素来清冽的眼底蕴起晶莹璨然的珠玑,哀婉忧伤,是入骨的悲凉,仿佛一湖深秋水泛着涟漪连绵不绝的层层晕散开来,将李世民笼罩包裹。
琤玥此时的样子,还有那依旧倔强的挂在睫毛上欲落不落的泪珠,都让李世民心痛如绞了,但是,他再也输不起失去爱女的痛苦,于是,他咬了咬牙,狠心的别过脸去,沉声说道:“你,回宫去吧。”
谁的天下第二百三十章为情
难道,连父皇都要放弃司徒皓吗?
不,不可以的!
“父皇!”李世民的无情,使琤玥终于忍不住胸中压抑的强大悲恸,朝着李世民凄切的喊了一声,而强忍在眼眶里的泪水像决堤的潮涌,夺眶而出——
那一颗颗眼泪,如鲛珠一般,闪闪发光,闪烁着痛彻心扉的殇绝,却最终跌落尘埃,消失不见。
李世民惊愕的看着琤玥,一向韧毅淡淡漠如她,居然会在人前哭得声泪俱下!难道司徒皓真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将琤玥常年冰封的面具打破?李世民不忍自己的爱如珍宝的女儿如此伤心,但只是……
“你不用说了,朕……”
李世民不敢置信的睁开双眼,固执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倒抽了口冷气,定定的看着身前的琤玥,怀疑是自己产生了严重的幻觉!
琤玥“砰”的声双膝跪地,扬起悲伤的脸,看向李世民,平静的,带着扼腕的决然,说道:“父皇,儿臣求求您。”
这一跪,李世民和琤玥都知道其中有多大的份量。
虽然,这是男尊女卑的时代,但是,由于琤玥身份的特殊使然,她从未双膝跪地,更未求过什么人,即使面对李世民,也从不曾有过代表屈从的动作。
这一跪,是舍弃了她所有的尊严与骄傲,所为的一切只不过就是一个“情”字,就是司徒皓。
李世民怔怔的看着跪在眼前的琤玥,他不相信那般骄傲的女儿会作出这样的惊人举动,承受这样的屈辱为的竟是只是为了一个司徒皓。
“月儿,你做什么!快起来!”
“父皇!司徒皓是儿臣的驸马啊!他是儿臣的丈夫,是与儿臣共同谱写生死阔契的良人。儿臣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千里之外?”
“你可知道,朕不让你去是担心你的安危。”比起琤玥,即使他再器重司徒皓,也不过与蝼蚁一般微不足道。
“父皇,您以为司徒皓死了,儿臣还会独活在这个世界上吗?”琤玥凄绝的一笑,淡定的说道。若非听见司徒皓的呼唤,若非舍不得看他悲伤,她会踏着曼珠沙华的道路返回这个喧嚣繁闹的尘世吗?
琤玥此时的笑比哭泣更让李世民心痛。
“为什么为一个司徒皓你会变得如此?你们还没有大婚,他还不算是你的驸马啊。”李世民此刻只觉得浑身虚弱无力,他猜不透琤玥的决绝。
“即使没有大婚,在儿臣的心中,他,早已是儿臣的驸马,是我执手一生的人。”话到最后,琤玥用的是“我”字,表示她此刻不是以一个公主的身份在祈求一个君王,而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儿在恳请她的父亲让她去寻她的夫君。
原来,她是这么爱司徒皓,原来,司徒皓在心中的分量是如此之重,重到可以生死相随。
看着琤玥眼中闪烁的金石决绝的神情,她冰封之下梨花纷落的脸,李世民这才知道他这冰沉止水、淡漠一切的女儿,并非冷凛无情,只是她的情藏得太深太深,不用强力凿破外界裹着的那层厚厚的硬壳是根本看不到她真实的柔软。
只是,那道冲破力的代价实在是太沉重了。
曾经,他向上苍祈求,希望琤玥可以像他其他的女儿一般有着鲜活的感情,但当到了今时今日,他确实如愿以偿的看见了她的动容,却是在这样激越的境况下,让他这般的心如刀割。
李世民心中明白琤玥其实完全可以绕过他直奔辽宁,只是为了忠于他,顾及他的感受才在这里哀求他的首肯。
“这个司徒皓对你来说就真的如此重要?重要到可以让你连命都舍弃吗?”李世民在琤玥的悲戚下败下阵来,无力的问道。
“是的。”琤玥重重的一颌首,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李世民沉沉的叹了口气,再也无力招架,颓然的摆了摆手说道:“你去吧,朕答应你。”
“儿臣拜谢父皇!”琤玥双臂平展,两手交于眼前,俯下身去,郑重的行了一记大礼,激动的由衷说道。
在太极殿拐角处的亭阁边,琤玥有些疲惫的手扶着朱色圆柱,这时,她眉头微有一蹙,喉中一股腥热顷刻上涌,“噗”的声,吐出了口鲜血。随即而来的冷汗浸透了她的衣衫。
玄武门外,镇国军带着肃杀之气,全军已经在半个时辰前整顿完毕,只等主帅一声令下就可奔赴沙场。
琤玥一身银色甲胄,虽然衬得她面色微有苍白,但依旧英姿飒爽。
“出发!”
一声令下,凤舞划落,镇国军在琤玥的带领下策马啸风,直往辽东战场疾驰而去。
然而,骑在“追影”背上的琤玥表面看去并无异样,只是那平静的底下承受着全身不时传来的阵阵抽疼,未拿缰绳的手隐在披篷下按住胸口,她知道伤口定是又裂开了。
皓,我来了。
你一定要等我!
等我!
谁的天下第二百三十一章孤城
*****辽东安市城*****
又要开始了吗?
司徒皓听着墙头响起的警哨和随之而来的宣战号角声,不由得皱起了眉,伸舌舔了舔几欲干涸崩裂的嘴唇。
前些时候下了一场对守城的这几百人来说甚为珍贵的雨,暂时缓和了他们几日来严重缺水的困境。
只是大伙儿刚补充了点微量不多的水,气儿还未缓得过来,这会儿子就……
远处,马蹄声山远及近,辽渤大军蜂拥而来,仿佛一大块黑影遮天蔽日。那速度好似暴风雨前,来势并不如何之快,却有一种威势无可逃避,然后闷雷响起,简直让人呼吸不畅,那是几万只马蹄以同样的步伐踏在地上的声音。
虽然没人言语,众人看着即将兵临城下的悍卒,气氛变得紧张不安。
“大约有五万人吧!”王琏看着不远处那片黑云,估摸的说道。虽然身为镇国军四大将军之一,向来训练有素,再严重的情况都不会在他脸上出现不安与忧虑,但是两军实力相差悬殊,外加连日作战,他那看似平静的眼底隐隐透露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忡心。
司徒皓遥望着这漫地敌军,倒还是摆出那副镇定悠然的笑容,“能剩下多少人安全到得城下呢?”身旁的镇国军士乍听此言,不禁一楞,却见身着甲胄的骑士们冲到距离城下约三十丈的位置,突然齐齐骚动起来。
“此处易守难攻,正面直攻是唯一的办法。多年来渤辽与中原来往密切,潜移默化之下对攻城的伎俩,也算学了七八成了,可惜,对于如何守城,他们还有待提高。”司徒皓看着城下的乱象,冷冷的说道。
听着这话,位于司徒皓身侧的王琏忽然想起以前在军中镇国公主曾经说下的一句话,想要攻卜城池,就要先谙熟守城者的方略,对症下药,方能成功!
这时,司徒皓目光未转,脸上悠闲淡去严肃逐浓,仔细的观察着城下,继续平静的说道:“兵书之中尽多守城的要诀,而我现在要做的,却是最简单的一点,让尽可能少的敌军进犯城池。”
话是这么说,只是司徒皓心中明白要是大唐援军再不到,这一场仗怕是此生最后一役了。
仿佛在为他的话做注解,不远处的战马嘶鸣不己,有些甚至在原地直立冲撞,它们动作狂燥,连朝夕相处的骑士都不能制止,一时之间,损伤无数。雨停歇不久,满地的泥泞粘膜,人和马都骚动混乱着,混身都沾染着污黑和鲜血,守城的镇国兵士看着这一幕,却依旧笑不出声来,紧紧的握住各自手中的武器,凛目肃杀的打量着远处部分完好的敌军队旗。
身为镇国军的将士无疑都是久经沙场的勇将梢英,他们向来或多或少都深愔“兵者诡道”的道理,也知道此时眼前的一番情景也是司徒皓先命人在城外湿土中撒下药物,让马群发情兴奋,如此剑走偏锋,为的也只能使敌军部分减少,然而真刀真枪的接杀——即将开始。
攻城战打了近乎两个时辰,双方陷入了最后的较量。
滚木与箭矢齐飞,时不时还有急袭,渤辽又调来了喷缊和楼车,大有今日不夺下安市城就绝不罢休的架势。
日光照着城下广袤的平原,只见篙草被践踏得青黄衰败,玄黑色甲胄刀箭罗列阵前,那一张张粗犷的面容看不分明,却带着悍烈的煞气。无数的寒光在艳日下灼灼发亮,山川草木都为之战栗。远处的山峰贯穿骄阳,仿佛一位身负金顶的天人,静静俯视着这一场人间杀戮。
滚木从上坠落,云梯被掀了又架,带着火焰的弩箭在城头飞越,城砖的缝隙中流淌着永不歇止的鲜血。渤辽的士兵从城头坠落,或是惨号,或是无声,旁观者却是眶毗欲裂,怒吼着冲上前去。
天空一碧如洗,处处可见强矢在阴暗里散发的显然光芒。渤辽人越发近了,几乎可以听见他们杀戮吼杀的声音,仿佛风声瑟瑟。沙尘将天空遮蔽了半边,大地仿佛都在**不止。
城头上已经可以看见渤辽人挥舞的弯刀,雪亮的刀刃映着飞溅的鲜血,转瞬即逝,却也是越发危急。尖利的呼啸声一阵阵从头顶呼啸飞掠,司徒皓从容闪过一枝箭,任山它钉入城砖,发出嗡嗡的声响。
“好强劲的箭法!”他笑着赞道,但看着眼前的战事却又不乏担忧。
城头上的弯刀逐渐多了起来,身着黑甲的鞑靼勇士在城墙上终于占住了一小块地方,仿佛一朵小而危险的乌云,即将压城欲摧!
守城的将士们在金戈声中汗湿衣襟,他们用憎恶的眼神看着这一片不祥的乌云。仿佛如急流遇到巨石,乌云虽然顽固却仍是被英勇善战的镇国军拆散着,杀戮着,片刻破碎,却又执拗地恢复。
司徒皓从身后拿出他的楠木龙骨帝王弓,在立于一旁的箭壶中一把取出九枚玄铁箭,搭弓拉口一记圆满,同时射出九道羽箭,箭箭直中敌人心口。
越近尾声,镇国军虽然顽强作战,但是毕竞人数悬殊太大,又几日疲于作战,再加上粮水双缺,能撑到这种程度已是很难得了。众人都能看出大势己去,都在心中做了一个同样的决定,不山向将军王琏点头示意。
“将军,再这样下去城是守不住了,末将等人愿替将军杀出一条血路,护送将军杀山重围。”王琏一边躲闪流箭,一边司徒皓建议道。
司徒皓无奈的弯了弯嘴角,露出抹温雅的笑容,朝着城下的黑潮扬了扬下巴,带着分戏谑的玩味道:“王琏,你也不看看敌人是我方兵士多少的倍数?咱们有几分把握可以杀出去?”
“可是……”可是,总比这样让您白白等死的好呀,虽然渺小,但总归还是希望。王琏正准备进而劝道。
司徒皓突然收敛起笑容,抬手打断了王琏下面要说的话,面色严肃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们不用劝我了。我主意己定,我不会走。而且渤辽王早就下令,破城之日要屠杀全城百姓。我怎么能弃他们于不顾?”
“将军!”王琏担忧的看向司徒皓,大声呼道。
司徒皓转眸扫了一眼王琏,目光坚决而冷冽,似一记寒芒扎过,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与森凛。收起了温润如玉的司徒皓像一代霸者,不怒自威,空气中压抑着令人屈服的气场,强大得让王琏赶紧噤了口。
而后,司徒皓看着王琏等人的样子,轻笑着摇了摇头。
这时,他再侧头看看四周双方的激战,瑜玉双瞳中神色忽然深邃,之前的灿若星子的光芒骤然阴了下去,像一卷奔啸而来的暗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遮住了漫天的璀璨,又像是一袭汹涌湍急的漩涡要将世间的一切吞噬下去,拖进永不超生的深渊。
“看来,援军是不会来了。”至少他们是撑不到援军来了。
司徒皓缓缓的轻叹了口气,不免有些可惜,当下心中便做了一个决定,冲着王琏神秘莫测的一笑,说道,“王琏,想不想安然回到长安?”司徒皓的声音低醇厚泽,话语中居然带着几分喜悦的俏皮,黑瞳之中,更生出无穷诡诵阴森,茶个都沐浴在幽冥之中。
耶?司徒皓的话让王琏当场膛目结舌,看着他投来的那束含笑诡异的口光,轻颤之余像中了蛊似的,神色有些恍惚的低语回答道,“想……想啊。”
是呀,他怎么不想回去呢,在长安还有一个人在翘首他的凯旋呢。只是眼前的这情形,回去的怕也只能是一缕幽魂罢了。
但是,当王琏看到司徒皓的神情,忽然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悚然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眼前飞来一个黑色的东西,下意识的伸手一接——是司徒皓的龙吟剑!
谁的天下第二百三十二章天地独尊
当工琏看到司徒皓的神情,忽然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悚然而不对劲儿,却又说不出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眼前飞来一个黑色的东西,下意识的伸手一接——是司徒皓的龙吟剑!
“将……将军……”王琏不知所措的看了看手中的龙吟剑,又抬起头看了看司徒皓,不知他这下丢与自己他心爱的佩剑是什么意思,只觉得他的笑容有些不寻常,乍看如寻常无异,但仔细一看却发现阴森得让人发寒。
司徒皓朝他一笑,慎重却又不乏温和的说道:“记得替我把这剑亲手交到公主手上。”
龙吟剑……和凤舞是一定要在一起的……
话刚一说完,还未等王琏来得及开口,司徒皓一撩衣袍,身影一跃,潇洒的站在了城头,带着睥睨一切的神态俯视下方,深邃双瞳中的目光冷冽似万千冰刃飞越而出。
从知道被李承乾背弃的那一刻开始,他率领几百镇国军连同城内百姓苦苦支撑到现在,依旧没有大唐援军的消息,他不抱丝毫侥幸的深知在这种情形下,此次横竖都是命丧于此,何苦再扩大自方伤亡,累及其他人为他陪葬。
要想彻底扭转这个局面,现在只能用那个方法了……
师父,对不起,徒儿今天不得不违抗您的命令去打破禁忌了。
“再坚持一下,胜利就是你们的了。”司徒皓的声音对城下低喃。他的黑眸中显示出眸中诡谲的愉悦,王琏在他身后听到,更觉森然。
衣袍被风撩起,微微的猎猎作响,司徒皓抬头看向晴朗无垠的苍穹,辽阔宽寂之中有几只苍鹰在盘旋,发出嗷嗷的叫声。然而,他深情注视的、心之所系的是太阳的那一头——是长安的方向,灿如星子的黑瞳中璀然闪烁的是依依的不舍,也交杂着舍身取义的凛然。
王琏注视着司徒皓的背影,只觉此时的他像一神砥欲御风而去,周身将太阳的金色光晕全数敛住,是一种悲壮,是一种决绝。
月儿……对不起,这次我失约了……
我不能回去长安,不能与你执手花间、笑策沙场……
但愿我死后能化作一缕清风,继续守护着你……
这时,司徒皓缓缓的阖上眼,催动周身内力贯穿全身,使之游走所有穴位,最后聚集在丹山处。
当丹田的那股力量聚集得狂烈欲不受控制而向上翻涌的时候,司徒皓猛然睁开双眼,目光炯炯犀利,灼烈得让人不能直视,此刻,只见他两道英眉微颤,突然大喝一声,天地间,只听那一声天外“咄”音:“呵!”
司徒皓此音一出,众人忽觉耳边嗡嗡作响,不论敌我都在这一刻全停止手中动作呆愣在一旁,目色茫然,犹如被什么东西当头棒喝,心在胸腔中剧烈的跳动,仿佛在回应司徒皓那声犹如神砥的喝声。
与此同时,距离安市城尚不足二里的一处高地。
“公主,前面就是安市城了。”副将军罗毅勒住缓绳,伸手指着前方的一座城池,说道。
这时,罗毅侧过头来看着面色有些发白的琤玥,神色有些担忧的问道:“您,还受得住吧?”和琤玥出生入死驰骋沙场这么多年,罗毅在出发后就察觉琤玥此番神色有些不对,最后终被他逮着细小的机会发现她居然有伤在身,而那伤势的程度竟是如此堪忧!对于这两日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琤玥的伤口发作从未间断,罗毅心中不免忧心。
“没事。”琤玥翘首注视着前方的安市城,一颗心全付悬系于此,隐隐间可以看到城池周围以及上方密密麻麻的黑点,看来司徒皓他们还在顽强抵抗。
还好!琤玥舒了口气,城内没有火化死者的白烟,说明他们都还活着。
还未等琤玥将那日气儿顺利的落到肚子里,只听见前方传来一声金刚怒喝,那重锤之音空远而飘渺,响彻天际,似佛家的当头棒喝一般,让琤玥心中猛烈地一震。
那如古钟撞击的余音带着强劲的颤音缓缓消失,不知过了多久,好似千万年,又好似只是一瞬,琤玥才从强烈的震惊中清醒过来,生生的倒抽了口冷气,心中惊怵难安,注视着前方城池的杏眸不可置信的睁大,里面是惊恐、是害怕、更是哀绝,如同看见世界毁灭一般!
这不是……难道……
皓,你想做什么?!
“公主,这是……”身旁的罗毅对这突如其来的憾音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敏锐的嗅到前方传来的风中弥露着股毁灭的味道,回神后望向琤玥怔忡的问道。
也许别人不清楚这道喝声的来由,琤玥怎会不知这其中的厉害。
这喝声是佛家的”金刚雷怒”,是鬼谷算师传授司徒皓”千佛诀”中的一道禁术,启动”金刚雷怒”为的是要引发下面惊天动地的一式——天地独尊!
天地独尊,威力强大的,更是可怕的,可以使敌方所有人在力量爆发的瞬间死亡,换来乙方的绝对胜利,但是,它的代价也是极其残忍的,需要用施行者己身作祭,施术后施行者必死无疑,连一丁点儿肉身形骸都消失在世界上。所以这招式只被鬼谷算师口授,让司徒皓各自领悟,当他找到个中窍门的时候便被鬼谷算师勒令为禁术不准施行。
“走!快走!”琤玥没有时间回答罗毅的疑问,更没有时间在做一丁点儿停留,她的心底涌起骇怕,其强烈让她全身都在发着冷颤。
琤玥从高地一跃而下,疯狂地掣马向前方赶去,朝着身后大声命令道,“全军上前,援助安市城!”
她用尽最快的速度向安市城赶去,生怕稍晚一点就到了无法补救的地步,就再也见不到司徒皓了。
罗毅第一次在琤玥身上找到害怕慌乱的感觉,也是第一次看见琤玥没有排兵布阵就着这般横冲直撞而去。
皓,不要!
不要引发“天地独尊”!
皓,我己经来了,你等我!等我啊!
谁的天下第二百三十三章千钧一发
而此时,安市城城头。
怒声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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