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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2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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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古时代,只有来自未来的谢茂知道,只要这只强大癫狂的疯鬼再吞吃了一个纯净的白灵,它就会恢复纯净,成为一个没有过去且继承白灵天赋法术的纯白灵体。
这样一种强大又不沾因果的灵体,谢茂本身不大稀罕,但是,他想留给衣飞石防身。
他给过白露机会。
白豆蔻也给过白露机会。
如果白露没有发现地暖的秘密,顺利交出了六个阵鬼的位置,谢茂不会放出白豆蔻。
他放出白豆蔻之后,白豆蔻又莫名其妙地迟疑了一回,嗅到了白露的身边,也没有真的吃了她,转而吃了第六个阵鬼,白露顺利逃出生天——谢茂没追她,也没让白豆蔻追她。
一直安安静静待在摄魂花里的白豆蔻突然飞了出去,很显然是白露做了什么撼动她的事。
“我教你一个小咒语,每天陪着她念上一刻钟,以后她就是你的了。”
谢茂伸食指在衣飞石心宫、金田一一点过,教行气之法,“天高星远,有祷皆通。霞光煒燁,照耀辉燎。玄天正炁,荡涤妖氛。三魂守卫,七魄安宁。形神俱妙,与道合真。①”
谢茂念咒用的都是未来古音,衣飞石根本听不懂念的是什么,只能记住每一个音节。
饶是如此,他也只需要听一遍就够了。他对着那盆花,照着谢茂指点的方式行气,配合着咒文念出。才念第一句,眼前的白芍药花就发生了变化,他清楚地看见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女婴睡在花蕊之中,似乎被他惊醒了,睁开一只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衣飞石坚持着念了一遍就不行了。
芍药花里的小女婴翻身爬了起来,歪着脑袋,啜着手指,眼巴巴地看他。
“……先生。”带小孩儿这种事,为什么要交给我?
衣飞石真的不喜欢小孩儿,哪怕这个小孩儿目前只有豌豆大。
这是独属于衣飞石和摄魂花之间的联系,谢茂看不见花蕊中的灵体是什么样子,他点点头,吩咐说:“一刻钟。”
衣飞石也不敢说我不干,将那盆花抱了起来,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老老实实地继续念咒。
念了大概七八分钟,他又停了下来:“先生。”
“何事?”谢茂正在给他切瓜,随身空间里的甜瓜长得非常好,衣飞石也爱吃,谢茂有私密空间的时候,都会给衣飞石切一点出来。
“她想要衣……”衣飞石想了想,“她想要一个襁褓。”
“那你给她做一个。”谢茂端着甜瓜过来,左右看了看,就地取材抽了一张卫生纸,“做个襁褓的样子,烧了埋在土里,她就收到了。”
衣飞石看着那张可怜兮兮的纸,觉得是不是太寒碜了点儿?
不过,花蕊里啜手指的小女婴还光着屁股,好像也没什么讲究的余地。衣飞石一双手常年执剑非常灵巧,用手撕出合适的大小,折了折,茶几上刚好有一盒火柴,他顺手就点燃了。
不用谢茂细细叮嘱,他就知道点燃这件小礼物的时候,必须行气念咒,将灰烬埋在土里。
一瞬间,花蕊里的小女婴身上就多了一个襁褓,她被捆着动不了,哇哇大哭。
衣飞石充耳不闻。
这么小的孩子就乖乖待在襁褓里,不要妄想到处爬,尤其是——往我身上爬!
一刻钟结束时,小女婴就累了,在花蕊中陷入沉眠。
衣飞石想了想,还是再抽了一张卫生纸,撕成小裙子的模样,烧给摄魂花里的小女婴。
沉睡中的女婴毫无所觉,只是眨眼间身上就多了一件小裙子,裹在襁褓里边。
谢茂全程看着他,努力憋着笑。
“得养多久?”衣飞石很后悔。
如果他当时没有对白豆蔻有了一时心软,现在是不是就不用带小孩儿了?
“说不好。也许十天,也许十年。”
谢茂在衣飞石面前立刻恢复了沉静之色,不见半点儿促狭,“把瓜吃了,咱们去泡澡。”
最终,谢茂和衣飞石也没能顺利泡上澡。
二人买了洗澡票,进了澡堂子。
换衣冲洗时,衣飞石脸色就青了——冲澡间脏成什么样儿呢?拖鞋踩上去都打滑。
到泡池间里一看,澡汤整个就是浑的。烟雾缭绕看不清太远处,就看见面前两个老头儿泡得开心了,正在搓身上的皴儿,一搓一股扭儿。不远处一个胖汉捂了块毛巾,正在疯狂搓洗没头发的脑袋,偶尔在水里搓搓毛巾,池子里就漾起一圈圈浑浊的涟漪……
谢茂脸色也青了。他来澡堂子是想吃吃衣飞石的胖豆腐,可不想吃别人身上的泥儿。
在汤池间门口站了十秒钟,二人深有默契,谢茂拉衣飞石的手,衣飞石拽谢茂的胳膊,一起转身快步离开。
容舜看了看时间,二人进去还不到十分钟,忍笑上前:“谢先生,石先生,我在杭市有个宅子,装修好了还没住过,屋外有个恒温泳池,要不今晚咱们去那儿下榻?我这就让人去收拾。”
按道理说,谢茂接受的是容锦轩的“聘用”,哪怕回了杭市,他下榻的地点也是容锦轩安排的酒店,轮不到容舜来献殷勤。
——肯不肯接受容舜所献的殷勤,取决于衣飞石是否愿意收容舜这个徒弟。
容舜面上很轻松恭敬,心中紧张极了。
“不着急。”谢茂拒绝了。
容舜心中极其失落,笑容依然恭敬克制,似乎只是随口提了一个小建议,被拒绝了也很寻常。
“我前两天请朱警官补办了身份证,明天应该就能拿到了。”谢茂拿出自己的老人机,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二十分,“先回酒店。”
容舜安排谢茂与衣飞石乘坐中巴车回了速9酒店,心中极其雀跃,找来张伟强宣布:“今天所有出勤人员多发三个月工资。”
张伟强被突如其来的奖金砸晕了头:“为什么?”
“高兴。”
※
次日,谢茂去派出所拜访,主要是为了衣飞石补办的身份证。
启平镇的派出所也没有受理异地补办身份证的资格,朱警官帮着开后门违规操作了一把,给衣飞石补了个居住证,送到县里公安局去,托关系两天就能拿出来。不巧出了王勇杀白豆蔻的案子,朱警官没空亲自去县里取,对方就答应快递送来。
“我给您查查单号,昨儿两点就到镇上了,上午七点半就派件……您再等等,邮政大概就是八点半的样子到咱们所里,眨眼就到。”小辅警说。
谢茂谢了一句,去找胡所长说话,衣飞石就在办公室里坐着,几个辅警都找他聊天。
他那天弹指神通开锁的功夫,把整个启平镇派出所的警察辅警都震惊了,尤其是最先认识他的小辅警,特别喜欢找他套近乎吹牛:“昨天顶呱呱厂里的大李总跳楼摔死了。老赵带人出警,我跟朱哥守着王勇的案子,招待市里刑警队来人,没去看。听说摔得那叫一个血肉模糊……”
昨天白豆蔻的怨魂去而复返,谢茂说她吞了白露,衣飞石就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白露必须替白豆蔻报了仇,才能离开这个她最初苏醒的地方。
白豆蔻一心一意守护着李吉,不许白露对李吉下手。李吉被白露弄死了……
衣飞石突然觉得不对!白豆蔻吞吃白灵,才能从癫狂重回纯净。如果白露杀了李吉,那她就不是白灵了,而是堕落的血灵。可见李吉不是白露所杀。——那是谁杀了李吉?
他立刻起身,出门吩咐容舜:“戒备。”
一辆装满了快递的面包车在派出所门口停下,守在门口的保镖们立刻警惕起来。
然而,这里是派出所,不是私人场合,他们没有权力检查快递员带进来的任何东西。
容舜手中有一个小型的防爆检查装置,很随意地扔给了一边的张伟强,就像好友间传递一盒烟——恰好掠过快递员手里拿着的那个小包裹。
张伟强接过检查器看了一眼,绿灯。他点点头,示意安全。
门外另外两个保镖已用同样漫不经心地方式,把装着百余件快递的面包车检查了一遍。
“车内安全。”外边的保镖通过耳麦汇报。
小辅警签收了邮件,拿出一张崭新的身份证,递给衣飞石:“喏!你写个签收单。”
衣飞石拿着那张小小的卡片,头像是前天在派出所采集的,一张胖脸带着些茫然,旁边写着他在这个世界的姓名,性别,民族,出生日期,住址。最下面的是,一串编号。
这就是他在这个世界的身份。
石一飞。
不是衣飞石。
不是谢朝的襄国公,不是衣家的二老爷。
他现在就是石一飞。
身高一米八九,体重二百八十七斤,和人交手时,未能制敌先喘气的石一飞。
轰隆一声巨震。
地动山摇。
楼上天花板坍塌出一个巨大的洞,所有电器瞬间熄灭,应急电源开启。
震荡的烟尘中,办公室里的警察训练有素地寻找掩体,稳定局面:“辅警拿防暴叉、防爆盾,老陈在不在?你带枪了吗?”
“锁里边办公室了!艹!”
“有人受伤了吗?”
“我胳膊好像断了……”
“窝草那是谁?这时候别瘠薄乱跑!回来!”
衣飞石已经顺着那个裂开的大洞,踩着坍塌下竖起的天花板,一手攀着房屋夹层断裂开的钢筋,跃上了二楼。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胡所长的办公室。
那天他越狱出来,被暂时“请”到胡所长的办公室里稍坐,等着谢茂回来接他。
——刚才谢茂就是找胡所长说话去了。
他才刚刚跃上去,头部就似被什么东西重击了一下,砰地磕在了破碎的水泥上。
对面持枪的男子轻咦了一声,骂道:“不怕子弹的怪物越来越多,老子还混个屁。”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跃出了窗户,蹿出去十多米了。
衣飞石在昏沉中勉强寻找,晕眩了近两分钟,整个人才清醒了过来。
二楼胡所长的办公室已经被炸碎了大半个地板,仅剩下五分之一靠墙的板子,谢茂浑身大汗坐在靠墙的位置,他背后还护着已经昏迷的胡所长。
衣飞石刚才上来就扑错了方向,现在他和谢茂面前距离了一个巨大的洞。
“陛下,”衣飞石算了算距离,觉得自己能够跳过去,助力一蹬,胖胖的身体就飞了起来。
谢茂体内所有的真元都用在抵抗爆炸上了,他有随身空间不怕炸,身后的胡所长扛不住,楼下还有十多个警官、辅警也扛不住,他仓促之间只能画了一个巨大的金甲符,能扛一点是一点。
最终爆炸还是出了圈,底下还是有人受伤。好歹被他护在背后的胡所长活了下来。
现在,浑身脱力、汗出如浆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衣飞石扑过来——
小衣啊,朕不是嫌弃你。只是,你是不是真的丝毫没意识到,你现在这个体重……?
一声闷响。
原本就被炸得摇摇欲坠的小半个办公室,生生被衣飞石从二楼扑下到一楼。
谢茂和胡所长都跟着摔了下来,所幸地上没有竖起的钢筋,谢茂有随身空间护体没什么大碍,胡所长身上除了多了几处淤青,骨头没断,命也还在。
不过,谢茂一只手被衣飞石屁股压着,动也不能动,虚弱得话都说不出来,又好气又好笑。
衣飞石已连滚带爬地爬了起来,慌忙检查他的身体:“陛下,陛下您怎么样?”
谢茂是真元耗尽虚脱了,这次耗损比前次更大,虚弱的时间更长。他暗中数息,再过四十七个数,就能说话了。这时候只能任凭衣飞石摆弄,汗水簌簌而出。
他看着衣飞石的额头。
刚才杀手冲着衣飞石的脑袋开了一枪。
谢茂恨得想要杀人。所幸衣飞石穿着标准制服,替他挡住了这要命的一枪。
——也正是因为衣飞石来得及时,杀手才没时间对谢茂补枪。
谢茂有随身空间不怕枪击,然而,他已经无力保护身后的胡所长了。如果杀手随手两枪,一枪补在胡所长的头上,这就是谢茂来新世界之后牵累的又一条人命。
“陛下……”衣飞石两眼通红。
谢茂慢慢从虚弱的状态中恢复,看着跪在水泥钢筋碎石上红着眼的衣飞石,想要抱他也没有力气,缓缓靠在他怀里,低声安慰:“别着急。朕没事,两分钟就好了。你低头。”
刚才衣飞石那一扑直接把谢茂扑得摔了一层楼,衣飞石吓得魂都要没了,这会儿只恨不得抽死自己,谢茂叫他低头,他连忙将头低下:“陛下……”
谢茂没力气抬头,所以才让他低头。这会儿稍微挪了挪,嘴唇挪上衣飞石的脸颊,亲了许久。
衣飞石眼眶更红了。
“别自责,朕最心疼你。”
第262章 乡村天王(21)
上午不到九点,光天化日之下,派出所副所长的办公室里被人炸了个大洞,现场发生枪击。
这在治安一向良好的越省简直是天方夜谭。
越省省厅立刻派了专案组前来调查,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要求笔录问询,突然出现在启平镇上的容舜及其安全团队,更是被重点盘查的对象。所幸盛世安全集团是在公安部首批备案的专业安保公司,团队内成员也都是身家清白的退伍兵,详细说明来意之后,配合做了笔录审查,倒也没多大问题。
问题比较大的,是谢茂和衣飞石。
谢茂和胡副所长在爆炸现场,奇迹般地毫发无损。现场找到了枪击的痕迹,专家复原现场弹道之后,发现应该被一枪爆头的衣飞石也没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谢茂和衣飞石立刻就被控制了起来。
容舜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要捞人,杭市的容锦轩直接到市局领导办公室坐着不走了,市局领导也是苦笑,这么大的案子,省厅都惊动了,谁敢在这个时候说话捞人?
谢茂和衣飞石直接被专案组带回了省厅,容舜带着人跟了去,在车上不停打电话。
“舜哥,这捅了天的事儿,咱们肯定摆不平。”张伟强暗示容舜找更有能量的大人。
容舜想了想,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秒,立刻就被接通了,传来一个很干练的声音:“是阿舜啊。容厅长正在开会,您有什么事?倘若要紧,我给您记下来,待会向厅长汇报。若不要紧,厅长开完会再给您回电话?”
“是,是我。李秘书好。不是什么大事,小堂叔没空,您给我问一问呗?”容舜面无表情,说话的口吻却特别俏皮可爱,像是在和长辈撒娇。
张伟强眼观鼻、鼻观心,佯作没听见容舜这“可爱”的腔调,心中默默憋笑。
容家至今也是两房,长房从商,二房从政。容舜的祖父容毅老爷子是大哥,容氏企业几乎都在这一系手里,容舜的叔祖父容冲则是走了官场路线。现在容舜找的就是他隔房的小叔叔,容策。
容策目前在成省任职,不过,他在京市关系多,弯弯拐拐总能找到在越省省厅说得上话的人。
容舜把这边的事儿跟李秘书说了,李秘书也只能干笑:“唉,唉这个呀,你放心,待会我就跟厅长汇报,这个会是内部会议,不会很长……”
容舜又吹捧了两句,他就干巴巴地改口,“好吧,待会厅长讲完话,我就马上汇报……”
挂断电话之后,容舜看着手机上的某个名片,几度犹豫。
想了想,他还是给退休在家养老的容二老爷打了电话。
“二爷爷,我是小舜。”
不等他切入正题,电话那头已传来容二老爷温和儒雅的声音:“你们这些孩子啊,就是着急。你锦轩叔叔已经打过电话了。我正在了解情况,我们办事也是要讲纪律的嘛,遇到事情就托关系、走后门,要从上往下施压,冲在一线的同志们还怎么办事啦?”
“是,爷爷您说得对。”容舜老老实实听训。
容二老爷退下来有几年了,习惯了坐主席台讲话的日子,没人教训浑身都不得劲。家里人被他训得崩溃,就让他去各个协会任名誉会长、副会长,没事儿就去各个地方开会讲话,皆大欢喜。
被逮着训了快十分钟,容二老爷才告诉他,“等等,我接个电话。”
容舜不敢挂电话,老实等着。那边容二老爷和人客气了两句,得了信儿,重新接线通知他:“我托你方叔叔问了,这个事不用咱们家出面,部里已经有人去接了——是他们自己人。”
“谢谢爷爷,辛苦您爷爷!”容舜连连道谢。
关系都找到公安部去了,叔祖父虽然爱叨叨,给儿孙办事也半点儿不吝惜人情。
过了四十分钟,开会间歇的容策也打了电话回来,教训他:“少和乱七八糟的人挨着,你堂堂容家长房金孙,家里少你吃了还是喝了?非要去给人看门当保全。”
可怜容舜又挨了两分钟训,末了,容策才说:“我已经托人去问了,你等信儿吧。”
……不用了。容舜看着挂断的电话,不敢再打回去,还是编了一条短信,说明了自己找容二老爷求助,目前事情已经基本解决的前因后果。
短信发出去不到十秒钟,电话又响了。
容舜接起电话,又被小堂叔劈头盖脸一顿骂:“你的事儿我给你办不好是吧?非得去找老爷子。耽误你大少爷几分钟时间了?半小时?一个小时你要捞的人就被枪毙了?……”
要不是那边会议还没结束,容舜估计要被骂一个高速全程。
终于挂断了电话。
容舜叹了口气。想卖个人情,上赶着献献殷勤,怎么就那么难!
※
对付谢茂和衣飞石这样的“奇人异事”,省厅也很谨慎,直接找了专业人士前来处理。
抵达省厅之后,谢茂和衣飞石被分开控制。谢茂在审讯室里待了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神色冷淡的女人走了进来。这女人穿着干练利索的风衣,平底鞋,短发,年龄在三十五到五十岁之间,很难判断。
她冷静地看着谢茂,突然说:“你的任务失败了。”
谢茂不认识她,也不知道她说的任务是什么,对此不置可否。
“我们得到消息,北京时间2018年1月27日,晚上八点零七分,金灿文在美国家中猝死。”
昨晚八点零七分。谢茂算了算时间,正是白豆蔻吞噬阵鬼、准备破除禁阵的时候。当时的六个阵鬼中,李大红等五人都是鬼魂,只有少年A是生魂状态。
少年A很可能就是眼前女士口中的“金灿文”。
“我在短时间内经历了三次谋杀。”谢茂似是辩解又似控诉,反正这话说了不会出错。
果然那位女士眼底多了一丝愧疚,半晌才说:“我个人不赞成泄漏你的身份,用你做饵。不过,你明白的。少数服从多数,组织里三位主席,我只占其中一票。”
谢茂不能表态。他不了解原身的性格脾气,更不知道这个组织的纪律规定,任何表态都可能出错。
很明显,原身的退伍,退出“组织”,都只是个幌子。他还在继续执行秘密任务。
“金灿文已经死了,任务被迫终止。部里会有特勤人员行动,定点清除境外潜入的‘月亮船’杀手‘小鬼’小组。接下来,你有三个月假期,下一步行动,组织研究后再通知你。”短发女士的口吻不像是商量,而是上对下的命令。
谢茂考虑了片刻,觉得这时候谈退休不大合适,三个月时间足够他摸清一些情况,届时再谈。
他不说话不表态,短发女士略觉心虚,补充说:“我可以再给你批一个七天的带薪假。”
呵呵,才把人卖了三回,就给七天带薪假。
谢茂晃了晃手铐:“能走了吗?”
短发女士看了他片刻,才轻声说:“节哀。”转身走了出去。
没多久,省厅专案组就来解了谢茂的手铐,把他和衣飞石一起带了出来。短发女士亲自签了字,办了移交手续,把他俩带出门。到停车场时,她就上了一辆私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辆看上去很熟悉的豪车停在谢茂和衣飞石面前,车窗滑下,露出闻明雅的笑脸。
“第一次听说,你的老家在启平镇。”闻明雅笑容温和,半点不像在讽刺。
可他就是在讽刺。
谢茂现在根本没空搭理他,见容舜独自站在门口,立刻走了过去:“开车了吗?”
容舜在背后求了家里长辈捞人,最终这人情也没用上。省厅出入看得严,他带来的团队都在外边街上停着,见谢茂出门就跟闻明雅说话,以为谢茂肯定要回“单位”汇报情况,就站在一边没上来。
“有车。您这边请。”容舜连忙引路,这才看出谢茂和闻明雅不大对付。
“谢茂!”
闻明雅气急了,上回谢茂就跟容锦轩走了,这回又跟容舜走。容家这是和他杠上了?
他推开车门气急败坏地追了出来,指着谢茂斥骂:“当初是谁说一日兄弟终生兄弟?你兄弟都死了,你他吗就给二百份子钱?二百块够不够买个花圈?齐妈亲自来捞你,你对她就是这态度?”
“干卿底事?”谢茂毫不客气地指使容舜,“拦住他。”
这会儿几人已经走出了省厅大门,几个等在外边的保镖立刻上前,围在谢茂身边,阻止闻明雅靠近。他们都是专业的安保人士,动作非常注意分寸。
闻明雅到底还是要面子,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恨恨地止步:“谢茂,没了我们,你什么也不是!”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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