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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2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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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了两次,虾饺终于开始重视,“现在没有。我去拿。”
谢茂看着稳稳站着的他,五秒,十秒,半分钟……
“去拿?”谢茂提醒。
说了去拿,你就去呀,站在这里看着我干嘛?再看我们也是不可能的。
“去拿了。转个弯就到。”虾饺的眼珠子转了转,回答说。
谢茂觉得眼前的情景有些恐怖。
虾饺的灵魂就在这具曾属于火锅饺的身体里,可他的意识似乎又不在。
一个踩着自行车的年轻女孩儿在雨幕中来到二人身前,平静幽柔带了丝深情缠绵的眼神,与虾饺曾注视谢茂的眼神重叠,居然一模一样!
她从手袋里掏出两瓶包装好的喷剂,递给谢茂:“一瓶是溶质喷剂,一瓶是溶魂喷剂,不要弄错了。”
“虾饺?”居然真的是虾饺!
谢茂惊住了。
哪怕他来自未来,见过许多灵魂出窍和夺舍的事件,虾饺目前的状态也太过挑战想象力。
他竟然能同时投身在两个身体里面,同时操控两具肉身?
哪怕在主要操作女性肉身时,火锅饺的身体类似于“待机”状态,可是,待机中的火锅饺也一直五感灵敏,能准确处理听见的声音,马上应付身边的环境!
大能修道有成时,有身外化身,等同于第二个自己,基本算是第二条命。身外化身那也是大能自己的本源所出,与之同性同命。
虾饺操控的这一男一女,根本就是完全不相干的两个人。
人的灵魂强度有限,再强大的鬼神也只能附身同一个人,同一具皮囊。想要新的身体,就得彻底从旧身体离开。
将灵魂一剖为二,一半在左,一半在右,根本不可能做到。
谢茂做不到,他也没有见过、听过有任何人能做到。——违了天道。
骑自行车送来喷剂的女孩儿很快就离开了,没多久,虾饺重新出现在火锅饺体内。
“……你还没走?”虾饺还挺惊讶。
“什么是溶质,什么是溶魂。有什么不同?”谢茂问。
虾饺认为谢茂指名要喷剂,一定对喷剂有所了解。——特事办成员,没有人会怀疑“老大”的专业。
可惜,谢茂是个搞种植的文职人员,特别事务不是他本行,他对此是真不行。
“这一瓶溶质喷剂,直接溶化魂沙,不会伤害灵魂。这一瓶溶魂喷剂,喷下去就变成植物人,按照我们华夏的说法,就是魂飞魄散了。”虾饺简单介绍。
溶质喷剂救人,融魂喷剂杀人。
两个瓶子的颜色不同。
谢茂记性很好。在快艇上,特别安全局的战士对谢茂救起的警员所喷的瓶子,是红底白字。
他拿起手里的红瓶,再次向虾饺确认:“溶质喷剂?”
“红瓶白字是溶质喷剂,白瓶红字是融魂喷剂。不要用错了。”虾饺肯定地说。
“好。”谢茂露出了与虾饺老友相逢后的第一个笑容,“我走了。”
他和虾饺确认了两次。虾饺都非常肯定地告诉他,红瓶是能够救人的溶质喷剂。
——虾饺在撒谎。
快艇上的警员在被喷洒了红瓶的溶质喷剂之后,魂魄离奇地消失了。
谢茂没有拆穿他,揣着两瓶喷剂,走入了茫茫雨雪之中。
很显然,虾饺穿着属于火锅饺的身体来赴约,灵魂不知道被分散在哪几个皮囊里,就算谢茂拆穿了虾饺撒谎,他又能把虾饺怎么办?单单留下这个不属于虾饺的躯壳,毫无意义。
何况,谢茂也并不指望虾饺能“救命”。
他不信任虾饺。他不会用容舜的性命做赌注,去测试虾饺的忠诚。
从一开始,谢茂的目的就只是喷剂。他会自己找到无害剥除魂沙的办法。——魂沙,应该就是那层黏糊糊物质的官方称呼?
谢茂一手揣着喷剂,一手插兜,在都市霓虹下穿行。
明明暗暗的灯光交错下,他颀长潇洒的身影渐行渐远,令人惊讶的是,走过三个街区之后,谢茂再次踏入灯光与建筑投射的阴影之中,此后,伦敦的城市监控系统就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
特别安全局指挥大厅。
两个伦敦市电子眼专家搜寻近三十秒,无奈地汇报:“水博士,我们跟丢了。”
“不怪你们。”虾饺站在电子荧幕前,看着谢茂揭下帽子故意暴露的照片,“他是华夏最顶级的特别事务专家,跟得住他才不合常理。——捕猎之门情况怎么样了?”
“仍旧无法探察具体情况。第七批蛙人下潜已经二十分钟,信号同时消失。”属下汇报。
虾饺沉默片刻,转头问身边打扮得想要参加晚宴的老绅士:“我能说服上面,要求暂停派遣蛙人么?这是无谓的牺牲。”
“不能。”伦敦特别安全局长霍华德打断他的妄想,“捕猎之门会在爆炸中暂时关闭,这只是你的某种猜想。首相大人不喜欢猜想。他需要证据,比如距离最近的现场照片,或者,几位值得信任的忠诚士兵的签名证词。”
虾饺默默坐了回去。
泰晤士河畔,第八批共六名蛙人整装待发,现场指挥一声令下,他们悄无声息地下潜。
虾饺知道,和刚刚牺牲的四十二名蛙人一样,这六名忠诚的士兵一旦下水,潜入捕猎之门,就不可能再活着回来。可他阻止不了上面蛮横无理的命令。
因为,这里是伦敦。
因为,他只是个提供技术支持的华夏人。
两个电子眼专家还在悄悄地嘀咕:“到底哪儿去了?也许他会魔法,他有隐身衣?哦,天哪,我今天见多了不可思议的事情,也许我明天就能见到伏地魔了。呃,或者,邓布利多?”
“你想说德国的黑魔王?邓布利多是凤凰社的创始人,他是忠的,他老基友格林德沃才是奸的。”
“反正……这个华夏人,他到底去哪儿了?”
虾饺其实也很纳闷。这种突然消失的本事,不大像谢茂的风格。
他到底去哪儿了?
谢茂揣着两瓶喷剂,直接回了随身空间。
公寓里。
衣飞石在随身空间里不需要倒时差,过的还是华夏时间。
他的生物钟比伦敦早七个小时,已经是凌晨近六点,这会儿已经洗漱起床,正在打拳。
谢茂突然出现在门口,衣飞石立马收势调匀气息,熟练地用一张符洗去身上的汗渍:“先生,已经到伦敦了吗?我能出……”他搂住谢茂的腰,想要亲一下。正经是一日不见,如三秋兮的心情。
谢茂身上都被雨雪沾湿,凑近了就知道他狼狈。
“出事了?”衣飞石立刻问。
他太了解谢茂了。倘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谢茂绝不会在街头淋雨——这位养得金贵着呢。
“嗯。”谢茂揭下帽子,五指梳了梳头,随身空间的奥妙就让他浑身干爽清洁。自从经历过衣飞石没衣裳穿的困窘之后,他买了不少衣服备在空间里,这会儿也齐刷刷地一秒换装,换了新衣服。
“那我先出去。”衣飞石理所当然觉得,谢茂是来找自己出去办差的。
说着他就往门外走,打算乘坐飞梭回他自己的青玉简空间,从那边回现实世界。
“你先等一等。我回来用书房。”谢茂一把拉住衣飞石,“可能会需要你,但不是现在。”
谢茂说到“需要你”时,语气中带着一点儿沉重与烦躁,衣飞石听明白了。
那代表着谢茂可能需要他去涉险。不过,局势也一定不会很严重。真正严重的情况,谢茂根本不会和他商量,也不会准许他去做,必然是第一时间带着他逃之夭夭。
荣誉感这种东西,谢茂好像天生就没有。
在谢朝初见,谢茂一箭射偏,猎兔子连狗都不如却还能侃侃而谈的时候,衣飞石就见识了。
衣飞石陪着谢茂到了书房。
谢茂没有关门,不过,他没有邀请,衣飞石就没进去。
立在门前等了一会儿,体重让衣飞石不能和从前一样轻松立候数个时辰,他搬了一张挺舒服的椅子放在门边,静静坐着,陪伴。
谢茂拿出从容舜身上刮下的轻薄一层黏糊物质——魂沙,保留全部基因数据,随后放入复制皿,批量复制了一百份。工作台没有丝毫卡顿,流畅地完成了复制过程。
这种物质虽然新奇特殊,但,谢茂见过的奇葩东西多了。他的书房完全足够支撑研究。
如果书房识别复制不了这种物质,他在工作区还有三间工作室,星际专家级配置。
他一边分析魂沙的特性,一边和门外的衣飞石聊天:“你没调时间流速?”
衣飞石并不想和谢茂活在不同的时间流速中。不过,这原因说出来未免太肉麻腻歪。
若是夜里二人在床上,为了取悦谢茂,衣飞石多半会解释自己不调整流速的理由,目前场合是真不大适合废话。他就简单回答一句:“没有。”
谢茂想起来就问一句,忙手里的事就暂时不说话。
他把魂沙分析看完,做了两次试验之后,才问:“无聊了吗?”
“没有。”衣飞石在公寓里一直都挺忙,忙着搜寻各个角落里谢茂的痕迹。当然,独自躺在谢茂的床上,枕着空虚入眠的前几分钟,是有一点可耻的无聊。他不会承认。
谢茂就发出那种“我知道我不戳穿你”的轻笑声。
二人好像回到了当年在太极殿衣飞石陪着谢茂看折子的日子。
那时候,衣飞石也是这么陪在谢茂身边,从不主动打扰他。谢茂专注折子的时候,也不理会衣飞石,一件事处理好了,一点儿零碎的闲暇时间就和衣飞石聊几句。
从年轻时,一直陪到垂垂老矣。
终其一生,谢茂很享受这种陪伴,衣飞石亦然。
第335章 乡村天王(94)
公寓书房的工作台是一个多功能辅助平台,纯修真文明产物,也可以被称为科研型法宝。
工作台通过记录使用者的操作,进行自我学习与行为分析,基本上,只要是谢茂曾经进行过的测试操作,它都能建立起逻辑自洽的思维模型,在随后的自我操作设定中一一判断、重复。
谢茂花费将近70分钟,完成了魂沙和两种喷剂的基础认知框架建立。打好基础之后,各类分析数据自动录入工作台,谢茂设定好自动测试总类目,就从案牍辛劳中解脱了出来。
工作台会自动进行测试分析,完成后向谢茂提交报告。
他低头亲吻坐在门前的衣飞石。
唇齿间熟悉的温度让谢茂一度想撂挑子不干了,好艰难才能从爱人的刻骨温柔中挣扎起来。
“保持精力,不要太疲惫。”谢茂习惯地摩挲衣飞石脸颊,“我先出去,过会儿再进来。对了,把你身上的标准制服脱给我,我有用。”
“是。”衣飞石立刻就把一直穿在里层的内衣脱了下来。
相比起时时刻刻都腻歪的谢茂,衣飞石更审时度势,从不做不合时宜的追问。
谢茂换上标准制服,往门口地垫走了两步,又回来抱住衣飞石,很是恋恋不舍。
“外面在下雨。”
“……我给您找件衣裳,您挡一挡?”衣飞石检查过整间公寓,这里没有雨伞。
不过,标准制服能随便改变形制,弄个带帽衫不行吗?能挡子弹的标准制服,遮雨肯定也不成问题。衣飞石觉得,谢茂肯定是故意找自己说甜话,这是在撒娇了。
不过,谢茂闭眼撒娇,他也不拆穿。他挺喜欢谢茂对他撒娇。
哪晓得谢茂下一句话急转直下,简直都没什么关联——
“所以不让你出去。”谢茂说。
衣飞石吃的就是眠风卧雪、夙夜禁卫这碗饭,只要天上下的不是刀子,他都得出门。
谢茂这借口找得漫不经心,衣飞石很容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谢茂无非是提前告诉衣飞石,这一路上,他遭遇了一些危险,不过,他并没想着第一时间让衣飞石出去护卫。
究其原因,无非是因为衣飞石出去了没什么助益,反而可能“拖后腿”。
“我知道了。”衣飞石的回答很温驯。
如果谢茂判断他留在随身空间更安全,他完全信任服从谢茂的决定。
人在独处的时候,很容易想明白许多钻牛角尖的问题。衣飞石知道,他和谢茂的实力相差太远,许多谢茂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小喽啰都能轻易取走他的性命。
谢茂不在乎小喽啰,却极其在乎他。
他不能让自己成为谢茂的软肋,更不能为了区区藓疥之痒轻易殒命。
衣飞石现在的目标更现实一些。他觉得,他第一步是获取“判断对方究竟是谢茂的藓疥之痒还是心腹大患”的能力。藓疥之痒就算了,真到了对方能威胁谢茂性命时,他才能拼命。
——这就和打斗地主一样,一对王炸四个二才有价值,炸出一对三,简直心肝痛。
至于谢茂是否故意把他关在随身空间里不放出去,衣飞石真不是很在乎。新世界对他来说,意义只在于与谢茂重逢。他更不可能因为自己的无能对谢茂无理取闹——如果他身手比谢茂好,哪怕只到不拖后腿的程度,谢茂都不会把他“保护”起来。
“把珍爱之物层层包裹,仔细存放,是人的本能。”衣飞石说。
衣飞石珍重谢茂,犹如至宝。推己及人,他很能体谅谢茂的心情。
至于把自己当做“珍爱之物”,他说得理直气壮,根本没觉得物化自己是一种自我矮化。
谢茂紧贴着他的身体,感觉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这是比眼睛能更体察爱人情绪的方式。衣飞石的情绪很正常,绝不是说怪话要掐架。事实上,二人关系最紧张的时候,衣飞石也从不会讽刺谢茂。
朝夕相处近四十年,谢茂了解衣飞石。他先前就敢不放衣飞石出来,事后又对衣飞石解释得那么漫不经心,正是因为他有把握衣飞石绝不会无理取闹。
比较让谢茂意外的是,衣飞石不止不闹,也没有自我责备钻牛角尖,还那么虔诚地向他表白忠心。
谢茂感动极了。
他感动了,衣飞石就不敢动。——目前情势急迫,还得出去办事呢。
谢茂呻吟着抱着衣飞石,含住他的耳垂狠狠抿了两口:“吃了你。”
到底还是稍微温存了片刻。
临走时,谢茂又叮嘱:“不要理会书房里的动静,我亲自盯着。”工作台有时候比较吵,衣飞石很可能会去察看是否出了故障,容易发生误伤事件。
衣飞石给他找了一件带风帽的外套,服侍他穿上:“臣不在陛前伺候,陛下万事仔细。”
谢朝的称呼出来了,就代表衣飞石对待这场对话的态度很慎重。谢茂一向尊重他,也没岔开话题去纠正衣飞石的称谓,嗯了一声,郑重答允:“朕知道。”
※
从随身空间出来,谢茂恰好在一片监控死角的阴影中。
他把标准制服套在衣飞石服侍他穿好的外套上,切换成很不起眼的夹克模式,手里夹着公文包,戴着眼镜,匆匆忙忙往外走,像是某位加班晚归的职业男士。
他也没想把自己打扮得很低调。就他在谢朝养出来的气势,怎么藏都与多数人不一样。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打了车,改乘地铁,回到了安全屋附近。
安全屋的设置通常有两个地点策划,要么在交通四通八达,出门就能找出二十个逃脱方案的枢纽附近,要么就在远离城市,出门没车基本走不动、有车靠近哪怕十里八里外就能被发现的地方。
梅女士安排的安全屋就在枢纽附近。
谢茂从地铁出来,一路上通过标准制服在阴影处卡视角换装,每次换装再次出现在监控摄像头时,步幅和步率都截然不同,反侦察技术也算一流。
他刚刚走到安全屋门口,一直守着监控屏幕的Anthony就打开了门。
谢茂闪身而入。
“老大,顺利吗?”常燕飞狗腿地端来热茶,满眼急切。
Anthony与梅女士也都关切着他的回答。
“顺利。”
谢茂到床前查看容舜的情况,一连放了七八个探测法术,心中大致有了方向。
“抱歉,有些私事。”谢茂把Anthony和梅女士关在了门外。
“老大?”
“你看看这个。”
谢茂把虾饺交给他的防水文件袋递给常燕飞。
常燕飞满头雾水,拆开文件袋,发现里面是一叠打印稿。
打印稿上的内容却是经过复印的原始手写稿。
有一段故事,两幅画,三张减字谱,四页经文。常燕飞从头翻到尾,说:“故事我没看懂,画也不知道什么玄机,减字谱我能看不能弹,还不知道有没有认错……”
“讲讲经文。”谢茂说。
常燕飞犹豫了一下,说:“不是我藏私。我们都这样的关系了,我也没什么好藏着的。这是《续灵经》中的一部分,《续灵经》是我们常家的嫡传心法,但是,这里记载的四页经文,是《续灵经》中最重要也最不重要的一章。”
“说它重要,因为它讲授的是成无上真仙的修法,字字精妙。说它不重要,是因为传至今日,我们家里已经没有这篇经文的真解,没有真解的经典,就是一张废纸。”常燕飞遗憾地说。
前面说过,传世的典籍通常都有各家不同的密码本,失去了密码本,典籍毫无意义。
常家在岁月更迭中断了《续灵经》中最重要的传承,也就断绝了登天之路,后人看着宛如天书,根本找不到真相。
“我不需要真解。”谢茂知道完整的《续灵经》修法,他要的就是目前这个时代的不正确修法,“你的功法是谁所授?你爷爷,还是……”
“是我爷爷。”常燕飞强调“爷爷”两个字,“不是老祖。”
“行,就是你了。”
常燕飞一头雾水,当然看不懂那段故事和两幅画。
谢茂不一样。
虾饺让他把这东西交给容夫人,他曾想过,这位“容夫人”,是宋老太太?或是谢夫人?打开文件夹浏览过里面的内容,他就明白了,这是交给宿贞的东西。
小故事说,从前,有两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他和她关系很好,每天都手牵手一起去上学。
有一天,男孩儿的爸爸莫名其妙砸了女孩儿的家,愤怒的女孩儿家长不允许两个孩子再一起上学、放学、玩耍。但是,家长的交恶无法阻止两个孩子的感情,和从前一样,女孩儿还是每天都会偷偷带着苹果、小草莓,以及家里的小花,去幼儿园和男孩分享。
被女孩儿家长发现后,女孩儿被狠狠训斥。她还是和男孩儿一起玩耍,哪怕每天都会挨骂。
女孩儿没心没肺依然每天都很开心,可是,知道一切的男孩儿非常难过。他不知道怎么改善两家的关系,决定把女孩儿家被砸坏的家具修好。不过,他的爸爸不肯道歉赔钱,他的零花钱也不够。
故事的最终,是男孩终于找到了一份替邻家遛狗的兼职。尽管邻家的狗很大,遛狗时有被狗带着跑、被路边挑衅的野狗咬伤的危险,不过,很幸运,那都是小概率事件,男孩儿从没遇到。
——还有最后一天,他就能攒够钱,修好女孩家被砸坏的家具了。
故事到这里结束了,似乎是个充满希望的美丽结局。
接下来,是两幅画。
第一幅画的笔迹与写小故事的作者笔迹相同,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画中描绘了目前很流行的4 2 1家庭的日常生活。
年轻的爸爸紧张地护着女儿,他的宝贝女儿骑在玩具马背上,挥舞着小剑,似乎很调皮,年轻的妈妈则翘脚趴在沙发上,翻着手写的故事书,含笑给女儿讲故事。
祖父和外祖父坐在一起喝茶看报纸,祖母和外祖母则在花园里聊天,一家人其乐融融。
很显然,前面的小故事,后面的家庭生活画稿,都出自同一人之手。
单看文字与画稿的笔锋,皆成熟刚毅,女孩儿很少练这么锋锐的字体,应该是男子手笔。
联想容锦华和宿贞的家庭婚姻,谢茂认为,这应该是容锦华给宿贞的一份表白礼物。
从故事描述看,容锦华一直在试图修复妻子与岳家的关系。他在故事里写道,男孩儿快要“攒够钱”,那笔钱足够修好女孩家被砸坏的家具,应该就是指他快达成目的了。
他甚至都准备好了摇着尾巴向妻子邀功。
他美滋滋地写好了幼稚的小故事,画了那幅承载了他对未来美好憧憬的全家福。
他不知道宿贞怀孕了,他不知道宿贞会给他生个儿子,在他的憧憬中,他会有一个和宿贞同样英姿飒爽的女儿。他要他心目中永远如小女孩儿般天真无忧的妻子,翘着脚给他们的孩子讲父母甜蜜的爱情故事。他希望岳父和父亲能和平共处,希望母亲和岳母关系好得像闺蜜……
当然,那个故事最后的结局是什么,所有人都知道。
男孩儿最后一次遛狗时,被不受控制的大狗扯入歧途,死在了不为人知的小路上。
女孩儿看似平常地继续上学、放学,她和往常一样,每天都摘下一朵小花,带到幼儿园。不过,那个会低头凑近她、轻嗅她手中花朵的男孩儿,再也不会出现了。
她每天都会把带到幼儿园的花,放在贴身的口袋里,那是最温暖,也是离心最近的地方。
联想到特事办对容锦华古怪的看重尊敬——试想如宿贞这样的道法天才,丁仪和陶家看重的竟然不是她常家天才的身份,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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