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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2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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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为投票权来的?”宿贞问。
  没有谈容锦华,谈的是容家继承权。容舜点头,说:“是。我原来打算明天去公司递交辞呈。”
  宿贞有些意外。
  她这些天连儿子都没空关心,何况是容舜的动向?骤然听说容舜的决定,她很震动。
  任何明白容氏继承权价值的人,都会被容舜的决定所震动——谢茂因此对容舜另眼相看,宿贞也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养在自己名下十多年的孩子。她转念想了想,自己也从未正眼看过这个孩子,又何谈认识呢?
  这让宿贞接下来的计划有些踌躇了。她自己就极其傲性,推己及人,也从不认为旁人鄙薄。
  如果容舜想辞职,根本不想在容氏的破事里混了,她也不会认为自己“施舍”了投票权就是多大的恩情,觉得容舜应该对自己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她原本是想和容舜合作。
  合作的基础,在于共同的利益。一旦容舜想辞职,共同的利益就不存在了。
  “现在的打算呢?”宿贞问。
  “我听您和老师吩咐。”容舜很诚恳也很小心翼翼,根本不敢叫衣飞石“哥哥”。
  容锦城这么野心勃勃要发起冲锋,在宿贞想来,容锦城抢的就是她儿子的东西。偏偏衣飞石在教养学历人脉上都有硬伤,扶不起来。扶容舜就成了最好的选择。在这一点上,她和容舜的利益是一致的。
  容氏这么大的企业,各类股权交叉控制极其复杂,分散掌握在容氏家族和一批财团高层手里,所以,容家不存在绝对的继承权,只有相对的话事权。容舜就算想过河拆桥也没那么容易。这也是宿贞愿意扶持容舜的原因。
  宿贞这才想起,她还没问过儿子的意见。
  “飞儿,你还没有和妈妈说过未来的打算。你现在还年轻,念个大学还来得及。大学生活很有趣,与室友住一间屋子,叫人帮你打开水带早饭,和室友一起打游戏逃课,可好玩了……”大约是翻来覆去想了很多次劝儿子上学的问题,宿贞说着说着就离题千里,只顾着哄儿子去上课。
  衣飞石不得不纠正她的想法,说:“我原本就是阿舜的老师。先生要回杭市定居,我应该会在杭市再寻几个合适的弟子,做个清闲些的教习。”
  宿贞让儿子去读书,衣飞石说他要当老师。二人思考人生的方向完全不一致。
  石一飞的短板就在于他的生长经历。高中开始就经常旷课去恒店跑龙套,赚点小钱不得了了,压根儿也没想过去读大学——就他那成绩,一本不必想了,二本也够呛,他还极其地看不起应届毕业生的起薪呢,毕竟是业内知名戏托儿,接个单子一开张,顶得上普通小白领工作几年。
  宿贞目前主管容氏的教育产业,想要给儿子运作进名校,那真不是太难的事,读几年书出来,再安排进容氏,一步步掌权,只要容毅还活着,这都不是事。若是容毅死了,那就更简单了。
  她一个开了心禁耽于红尘占着大义名分的修士,对付容锦城,不费吹灰之力。
  奈何衣飞石不接茬。
  “你是个聪明孩子。我让容舜先替你掌着容氏,你不会误会吧?”宿贞说得很明白。
  “妈妈,我说句不客气的话。您在常家,可曾操心庶务经济?”衣飞石问。
  当然没有。宿贞是常家几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女修,她只需要修行玩耍就行了,别的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常家作为隐修世家,根系未断,承继者千百年来的家风规矩。家里最有天赋的孩子,从小就地位最高,只需要修行和享受,次一等的孩子,就要负责繁衍生息、家族生计,维持整个家族的运转。
  这和古代官宦世家也是一样的。会读书做官的孩子,就去朝廷打拼。留守家中的,负责管理土地田庄佃户甚至行商,为做官的家人提供钱财支援。
  远的不说,就说容家。容毅经商,容冲当官,老二房每年分润的利益难道少了?
  宿贞不是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她是怕衣飞石想不明白。
  “你说的是。有妈妈在,总不会缺了你的钱花。”宿贞摸摸儿子的脑袋,满眼慈爱。
  容舜听了全程,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两句话,宿贞母子就决定了他的未来。
  宿贞原先的想法是,容舜代掌。换句话说,一旦衣飞石羽翼丰满,她就要容舜出局——根本不避讳容舜,直接就说了。
  衣飞石则反驳,我这么优秀的人,怎么会辛辛苦苦去挣钱?我要躺赚。
  宿贞立刻就改了想法,让容舜的代掌变成了终身制,保证我儿子一辈子不缺钱花就行。
  容舜知道老师没有贬低自己的意思,这只是说服宿贞以后也不要生事的一种策略,似宿贞这么狂妄的脾气,跟她说什么富贵浮云行不通的,“任性躺赚”最戳她心窝子。
  羞辱吗?容舜不觉得是羞辱。
  人性都是逐利的。
  为了不让宿贞猜忌,容舜愿意放弃继承权,不代表他不在乎容氏的继承权。
  他放弃的是非常庞大的一笔资产和资源,所以,才会让谢茂和宿贞都另眼相看。
  现在宿贞选择与容舜合作,他可以留在容氏,留在他熟悉的地方,他当然很高兴。用容氏继承权来羞辱他?他脑子进水了才会这么想。利益是实实在在的!不说多了,一年六千万的学费总算交得起了!
  双方初步达成合作共识之后,宿贞留儿子吃饭,对容舜也客气多了。
  ——你就是雇个执行总裁打理公司,也得对人家客气些吧?
  一顿饭吃了一半,宿贞才突然发现:“飞儿,你筑基了?”
  衣飞石一直在吃谢茂给的各种好东西,每次见到宿贞,他身上都有一些没来得及消化的真气、灵气,宿贞也已经习惯了。这种吞吃带来的异象比较闪烁,时有时无。相处了将近一个小时,衣飞石身上的真元始终渺渺似泉,滴滴不倦,宿贞才看出来不对!
  卧槽,分开这才几天,居然就筑基了?她有些紧张,上上下下把衣飞石检查了半天,就怕谢茂坑了自己儿子。凡人修真最重根基,若是用了什么灵花异草邪门歪道迅速筑基,以后遗患无穷。
  “是,筑基已有两天。”衣飞石大大方方地给她检查。宿贞肯定不会害他。
  确定儿子根底非常扎实,绝对没有被坑之后,宿贞才重新坐下来吃饭。话里话外地暗示,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随时可以打电话来问妈妈——她只能暗示。因为,衣飞石很显然是跟着谢茂修行。
  她现在打不过谢茂。但她不觉得自己比谢茂差。在她心目中,谢茂应该是有上古传承的老鬼,修了起码几百上千年,她才修了几年?还心禁二十年。所以,宿贞疯狂地暗示儿子,你可以来请教我。
  往日宿贞照着谢茂狂怼,衣飞石就很讨厌她。现在她知道忌惮谢茂,拐着弯儿暗示来去,衣飞石才觉得她可爱,含笑点头:“嗯,我有不懂之处,还请妈妈教我。”
  他的反应把宿贞惊着了,儿子居然不护着谢老鬼了?
  “他不曾指点你,为你答疑解惑?”
  “不曾。”
  “你来问妈妈。”宿贞心疼极了。
  衣飞石果然就拿了一些不深不浅、模棱两可的问题,向宿贞请教。
  宿贞是当之无愧的修真大牛,一个小问题讲得深入浅出,连不大懂修行的容舜和修行老手常燕飞都听得津津有味,小招儿刚开始不在意,听着听着就站了起来,缩着脖子依在宿贞身边,若不是害怕宿贞修为深厚,他都要贴上去了。
  ……
  青玉简空间里,谢茂歪在沙发上,一手虚指着衣飞石:“你个狡猾狡猾的老东西!”
  为了讨好你妈,居然污蔑朕!朕什么时候不指点你了?什么时候不替你答疑解惑了?你自己说一遍就举一反三,半点疑惑都没有,朕也要找得到机会指点你啊!
  在他的面前,已经放了三个玉盒子,总共做完了五百余个翻译元件。
  谢茂不打算继续做了。
  因为,他打算好好地“指点”衣飞石修行。
  剩下的翻译元件,就让衣飞石手动一个一个慢慢做吧!


第373章 乡村天王(132)
  一顿饭吃完,宿贞都没有主动提及容锦华。
  容舜不敢问,衣飞石不想问。——在衣飞石想来,宿贞已经接受了丈夫的“庶子”,和丈夫还能怎么闹?毕竟出身封建朝代,衣飞石考虑问题有一定的局限性。
  常燕飞也怕被大姑捶,但是,临来之前,谢茂叮嘱过他。
  他只能故作没心肺地随口问:“大姑,我姑爷不是说不能投胎了么?您找着了没?”
  宿贞手里接过秘书递来的两盒干果红枣,正要让给小招儿提着。这是容锦城特意给各位与会大总裁准备的伴手礼盒,他主管容氏的农牧业,自有庄园特供吃食,精耕细种、精挑细选出的特极品,外边肯定买不着。宿贞也不客气,带着秘书、助理,各人提了七八盒回来,酒店里堆成小山。
  听常燕飞问了容锦华,宿贞脸色不变,依然闻言细语向儿子交代:“你吃着好,再给你送。”
  衣飞石笑道:“好。”
  常燕飞跟容锦华能有几分感情?他这会儿问容锦华,必然是替衣飞石和容舜探问。只要衣飞石没有问容锦华,宿贞就很满意了。至少,儿子没有偏心爸爸,知道体谅妈妈的心情。
  “人死如灯灭。”
  宿贞理了理衣飞石的领口,看着儿子的双眼,是交代,也是请求理解。
  “你爸爸已经死了十多年了。”
  这就是宿贞的态度。只当他已经死了。
  ——他本来也已经死了。
  ※
  回程的途中。
  容舜安静地驾驶着车辆,随着信号灯走走停停,都市的霓虹在他脸上闪烁。
  离开盛世天心大酒店快二十分钟车程,他才问衣飞石:“老师,你觉得,爸爸在妈妈手里吗?”他的用词相当玩味,说的是“手里”。
  衣飞石也拿不准。
  宿贞说一句“人死如灯灭”,衣飞石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宿贞绝没有与容锦华讲和妥协。
  可是,想岔了又如何?宿贞摆明了要和容锦华划清界限,他难道还能抱着宿贞撒娇,非要宿贞把容锦华交出来?容锦华是父亲,宿贞也是原身的母亲。他不能仗着儿子的身份去胁迫宿贞。
  父母之间,一碗水也得端平。
  “且放心吧。”
  谢茂突然从青玉简空间出来,坐在了后排中间。唬得常燕飞连忙给他让位置。
  衣飞石回头,问:“您也在容大先生身上放了防护符?”
  容舜身上就有一个。如今不止容舜,常燕飞身上也有一个。二人只要受人戕害,谢茂就能感知到危险。当然,若是离得太远了,谢茂只有模模糊糊的感觉,想救也来不及。
  谢茂对着他还有些不爽快,没好气地说:“我给他放一个干嘛?”他个死鬼!
  这气势冲冲的口气把衣飞石也弄懵了,我怎么就得罪您了?谢茂继续说道:“父子天性,血浓于水。只要宿女士一天顾忌着儿子,就不会把容锦华怎么样。”弄死了容锦华,怎么跟儿子交代?
  按照常理,当然是这样。可是,宿贞她是按常理出牌的人么?衣飞石很怀疑。
  常燕飞出主意:“老大,要不您再招我姑爷一回?”
  谢茂一心一意要回酒店“指点”衣飞石修行,哪儿有空帮他找姑爷?往后排椅背一靠,掏出手机开始玩游戏。他不接茬,车厢里的气氛就显得有些凝重。
  一路沉默地抵达酒店。
  衣飞石跟着谢茂回了房间,容舜几人都很识相不去凑热闹。
  “先生,您……”
  衣飞石不知道谢茂为什么发脾气,不过,这么多年了,他知道怎么安抚谢茂。
  哪晓得房门才将将关上,他一句话还没说完,谢茂将手一招,原本不大的客房里就堆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材料,塞得简直无处下脚。谢茂很不讲究地坐在床上,冲着他冷笑:“来,指点你修行。”
  “……”衣飞石略无语,上前蹲在谢茂身边,“从前娘娘跟前,您也是这么对我的。”
  当时谢茂唯恐太后挑剔衣飞石,造成“婆媳”矛盾,在太后面前,从来不会对衣飞石太殷切,有时候还会故意发脾气使性子,惹得太后几次帮着衣飞石圆场求情。
  谢茂是太平日子过久了,难免要找茬寻个刺激。其实,他和衣飞石哪里会真的生气?
  两口子耍花枪罢了。
  这会儿他倒是真的被噎着了,瞪着衣飞石,说:“那恐怕不是这样吧?当着我的亲妈,我对你使性子,对你不好,你还能在我亲妈跟前赚个小可怜的同情。当着你的亲妈,怎么也是我对你不好?这反过来演,我与你亲妈的关系,岂不是越来越糟糕了?”
  “我若说您对我好,她不能相信。若是反过来,说我对您不好,她更不相信了。”衣飞石说。
  “合着她就相信我欺负你对吧?”谢茂气结。
  似宿贞这么狂妄偏信的脾性,说服她极其困难,只能顺着来。
  宿贞一直坚信,儿子被谢老怪欺负得死死的,不敢向任何人诉说苦衷。这回衣飞石向她“诉苦”,透露谢茂不肯“指点”修行,才是衣飞石逐渐信任她的信号。一旦宿贞觉得儿子已经彻底依靠信任自己之后,她才会耐心聆听尊重衣飞石的意见。
  衣飞石不过是顺着宿贞的“臆想”,让她觉得她自己的判断没错而已。
  这和面对太后时的情况完全不同。
  在谢朝,衣飞石和谢茂身份天差地远,不必演戏,太后就会相信他处处吃亏。
  到了新世界,谢茂的力量对衣飞石依然处于绝对碾压的状态,就算他和谢茂在宿贞跟前演夫纲不振的把戏,宿贞得多傻才会相信?
  谢茂知道这个道理,他就是不乐意:“我对你哪里不好了?你叫我背黑锅,坏我名声。”
  衣飞石顺势跪在他膝下,仰头望着他:“我错了。”
  谢茂就忍不住笑,又勉强撑住了:“坏事都叫你做了,好话都叫你说了,有这等好事?你既然说我不肯指点你修行,想必是我对你太不上心——喏,今儿我就好好教教你。”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都九点了。”衣飞石跪着用手摩挲他的膝头,修长的手指隐带暧昧。
  “……”
  谢茂挣扎了一下,挥手把满屋子材料又收回了随身空间。
  毕竟,瘦车常有,胖车不常有。小衣疯狂减重这么厉害,咳……抓紧每一次开车的机会。
  次日清晨。
  五点半。
  衣飞石照例起身洗漱,准备修行,吃了晚饭还要去打拳。
  在他身边睡得挺熟的谢茂就似心有灵犀,在他背身的同时舒展双臂,缓缓睁眼,苏醒过来。
  衣飞石已经在穿鞋,尽量放轻手脚。然而,他才踏出床边一步,令人窒息的操作出现了——
  昨夜出现过的材料,又塞满了整个屋子!
  若非衣飞石反应快,差点一脚踩在那盒子磨成粉的紫旗羊精上!他提起一只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到处都是材料!根本无处下脚。
  “先生……”衣飞石不得已,重新坐回了床上。
  谢茂笑吟吟地靠在床头,赤裸的胸膛晾在外边,满脸看好戏的表情:“几点了?”
  “快六点了。”
  “这个点儿不着急侍寝了吧?”
  “……”
  看着衣飞石吃瘪的表情,谢茂终于神清气爽,掀被子披衣而起,指着满屋子材料,说:“来,我教你怎么处理材料,制作翻译元件。——容舜要采购七万个,我昨儿做了五百个。剩下的,都归你了。”
  衣飞石才知道这是要卖出去的货物。竟然都是谢茂亲手做的!
  这时候就不敢怠慢了,与其叫谢茂做,不如他来做。总没有辛苦劳动陛下的道理。
  不过……
  衣飞石看着谢茂微微敞开的衣襟,觉得暖气有些热。
  您就不能穿好衣裳再指点么?
  ※
  制作翻译元件的材料总共四十一种。进行处理时,需要添加使用的材料,又有十三种。
  谢茂对此特别有耐心,一样一样指点衣飞石,如何炮制、提炼。这其中涉及物性的了解,炼器、制物的手法,谢茂也没有从基础开始讲,只讲程序手法,让衣飞石照做。饶是如此,衣飞石也大开眼界。
  ——看上去是谢茂赌气捉弄惩罚衣飞石,事实上,这确实是很扎实的“指点修行”。
  处理材料时所使用的各种手法,就极其考验控制力。以衣飞石的天资,也不能次次都成功。
  第一次把西施盘用阴火烤得皲裂时,衣飞石就默了。
  他从小就聪明,自打二十岁武功大成之后,手上的功夫就没错过。
  ……居然弄砸了。
  谢茂顺手把他烤裂的西施盘扔回随身空间,再给他拿出来二十个,说:“只管试,砸得起。”
  说着他又笑了,想起自己还在“捉弄惩戒”衣飞石,便搂着衣飞石捏腰上的细肉,促狭地笑,“我说错了。再砸一个要打手板。”
  衣飞石默默地再试了一次,一试即成。
  “再做一个。”某恶先生不体罚学生誓不罢休。
  衣飞石又完美地处理了一个西施盘。
  “再做。”
  裂了。
  这回不是皲裂,是四分五裂。
  衣飞石很不解,他对阴火的控制很完美。前两次都成功了,为何这一次砸得如此离谱?
  他将手伸出来,让谢茂假惺惺地拍了两下。——谢茂总喜欢和他玩这种游戏,他十五六岁时还会当真,这都五六十岁了,总不能还怯怯地捧着手作畏缩样吧?瞧,这拍着拍着就抠他手心了。
  手心的酥痒蔓延而上,撩拨得半个身子都有些躁动。衣飞石干脆歪在谢茂怀里。
  “不许撒娇。再做一个。”恶先生体罚完毕,开始佯作假道学。
  倒霉的学生只好叹了口气,将裂开的西施盘检查了好几遍,始终不得要领:“不该裂开。”
  谢茂低头笑道:“多砸几个就知道为什么了。”
  整整一个上午,衣飞石都在学习如何处理材料。至于制作翻译元件?那还差得远呢。
  ※
  期间容舜来敲过一次门,请示去公司一趟。
  他原本打算去辞职。如今局势变了,他不再离开容氏,也得回公司去处理善后,安抚人心。
  谢茂道:“等十分钟。”
  容舜不明所以,立在门边等候。就看见谢茂虚空摄物,将满屋子的材料收纳了十几样在床边,又从随身空间里凭空拿出几样,手法优雅娴熟地扎成了一个小人儿。
  随后,谢茂取出一枚金针,凌空刺了容舜一滴血,捏诀轻点于小人儿眉心。
  “随身揣着。”谢茂将替身小人扔给容舜,“替死一次。”
  他认为宿贞八成不会再对容舜动手了,但是,容舜才得了大总裁会议的投票权,风口浪尖中,说不定别有用心的人就会对他不利。
  这世界满天神佛乱飞,当初几次针对容舜的暗杀也没有找到幕后主使,局势并不安全。
  常燕飞扒着门口,满脸讨好:“老大……”他也想要一个。多一条命!
  房门砰地关上了。
  常燕飞讪讪地揉了揉鼻子,这亲小舅子就是比表大舅子吃香。


第374章 乡村天王(133)
  周二,谢茂照约定回特事办总部“老巢”,开始他对主食组的修真培训计划。
  衣飞石就蹲在随身空间的小公寓里,老老实实地继续处理材料。
  谢茂在这方面算得上财大气粗,各类丰厚资源都紧着衣飞石,让他随意练手。怕衣飞石太过谨慎,还专门带着衣飞石去试验区转了一圈,指指点点,说:“都是可再生的资源,如今能量块很多,你随便玩儿。”
  统共七万个翻译固件的材料,再加上衣飞石练手失误的概率,那是得好好做上半个月了。
  凡人精勤修业就没有不辛苦的,衣飞石初初筑基,哪怕有在烟水世界吸取的奇特能量打底,处理半天材料也会累得精疲力尽。
  他中午打坐调戏两小时,下午三四点就捡起手里的材料继续处理,到晚上又是精疲力尽。
  谢茂也不心疼。他心疼衣飞石不许减重,闹得衣飞石撑着一身肥肉与他订婚,衣飞石当然不会怪罪他,只是心里多少怏怏遗憾,谢茂岂会看不出来?
  爱之不以道,适足以害之。谢茂明白这个道理。这神魔乱飞的世界,衣飞石须有自保之力。
  何况,衣飞石原本也不娇气,是被他强行娇气了。
  特事办老巢位置敏感,小招儿不适合跟随,被谢茂差遣跟着容舜去“上班”。
  常燕飞也是特事办挂了名的正式成员,组织关系已经被转移到刚上任不久的“谢主任”名下,这天与役鬼米粉一起,跟着谢茂去了老巢。
  二人坐着地铁去了城中村,在混乱繁杂的小巷里,找到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底下一排七八间半明的地下室,来来回回全是特事办的后勤人员。
  地下室往下还有楼层,七弯八拐走了大约一百米地道,经过三层身份验证,终于抵达老巢。
  ——每一层验证都把米粉给捉了出来。可见专门管理非自然力量的特事办也不是吃素的。
  馒头和炒面在门口候着,握手叙礼:“老大,弟兄们都等着你呢。”
  谢茂说:“我听说有异类就业计划对吧?找个人,带米粉去注册。”
  米粉曾在主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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