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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3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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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谢茂对她一贯的恭顺客气,徐以方完全忘记了儿子从前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的桀骜彪悍。
  宿贞拉住她的手,眼角泛红:“他们年轻人好好儿地过日子,我还有什么可期盼的?无非是他们身体健康,心情愉快。说句瞎比较的话,他们俩虽然都是男孩子,彼此用情专一,不乱搞男女关系,……这也安全不是?我一直都很祝福他们。”
  徐以方完全不知道宿贞还存着等衣飞石浪子回头,说不定肯找女朋友的心思,被宿贞一番话说得连连点头,附和说:“是,就是这个道理。现今的年轻人都爱瞎胡闹,我们俩孩子虽然是不爱女人,可瞧瞧那些个包养这明星,包养那网红的淘气包……再没有比我们孩子更洁身自好、本本分分的了。”
  “咱们儿子都这么大了,谈这事儿也不必遮遮掩掩,我就直说了,食色,性也。他们俩在一起,有这个事情是正常的,没有才不正常。只要健康节制,不伤害身体,我们应该鼓励孩子寻找快乐。”宿贞说。
  徐以方有点脸红,还是强撑着亲家母的角色,不住附和:“对,你说得对。应该鼓励。”
  宿贞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徐以方又懵了。什么情况啊?不是说要鼓励吗?
  “正常的事情,我是支持的呀。我今天瞧见了,飞儿胳膊,肩膀……”宿贞指着自己能够裸露的地方向徐以方示意,“全都是乌青乌青的。上嘴啃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她呜呜地哭,那纸巾不住地摁,眼妆终于撑不住了,花成一团,“我没瞧见也就罢了。我是做妈妈的呀,我怎么舍得?好好儿的事,怎么就要上手打呢?乡下汉子打买来的婆娘都没这么狠!”
  徐以方很吃惊:“你是不是看错了?茂茂怎么会打飞儿?”
  宿贞只是哭。
  徐以方思来想去,对宿贞的眼力终究还是信任的,人家不是普通女人,是能通鬼神的神婆,呃,神女?大师?反正宿贞平素表现出来的身体素质,很让徐以方信服。她相信宿贞不会看错。
  这个事情不好说。男人在床上彪起来没谱儿,说不定就真的玩过火了。
  徐以方细想也觉得衣飞石反应不大寻常。飞儿平时很恭敬规矩,确实没办过长辈在车外忙碌,他自己找个舒服地儿坐着休息的事来。
  想起在车上,衣飞石一直靠在谢茂怀里,精神也不大好,徐以方相信了。
  ——肯定是谢茂干坏事了!太过分了!
  ※
  在隔壁别墅里放行李的谢茂、衣飞石,丝毫不知道两位母亲已经联合脑补了一场家暴戏。
  衣飞石确实受伤了。他这几天都在陪谢茂玩消除游戏,浑身上下被积分捶打得遍布瘀伤,听从谢茂的指点,也没有嗑药治愈,而是老老实实地用修法化解。
  反倒是谢茂已经飞快越过了消除游戏这一关。他的身体已经度过了淬皮期,曾经被捶得青紫的一身肌肤焕发新生,肤如白雪,肌似莹玉,连脚指头都完美得宛如玉铸。他也不着急,衣飞石的进境很快,已经快要掌握到跳格子的精要,等衣飞石会跳格子之后,他才会去下一个游戏,继续淬骨。
  衣飞石跟不上他的进度,他去了下一个游戏,衣飞石依然得继续玩消除游戏。
  “没有你这样的。”谢茂将自己的衣裳扔在一边,帮衣飞石把内衫褪下。
  衣飞石头颈四肢裸露的部位,淤青已经被真元催化了,恢复了健康,胸腹腰背等要害处却似被人重重殴打过,仿佛下一刻就要破皮溃烂。谢茂很心疼,忍不住抱住衣飞石含住他耳朵咬了一口,“五脏六腑才是根本,你就跟着手脚死磕……疼不疼?”
  衣飞石能有什么办法?
  家里亲妈是个爱脑补的大手,天天觉得他在受谢茂虐待,他还敢露出个乌青的爪子上桌吃饭?
  他不用说话,谢茂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冷哼道:“那你倒是瞒过她啊?”
  宿贞在车上跟徐以方眉来眼去,谢茂和衣飞石要没看见,那真是白瞎了一双眼睛。
  “要不我吃一丸药?”衣飞石也没想到已经藏得那么好了,还是被宿贞发现了端倪。
  这是来自谢朝老古董的局限性。在谢朝,哪有当妈的往成年儿子的领口里看?体面还要不要了?衣飞石哪儿能想到宿贞那么夸张,她居然还假装拿东西,故意倾身凑近衣飞石偏过头看。
  他现在吃药治愈了身上的瘀伤,再见宿贞,就可以推说她看错了。
  不管宿贞信不信,反正她脑补中谢茂的凶残形象已改不了了,吃药治伤恢复健康,至少面子上过得去,宿贞和谢茂都不必正面对峙,显得尴尬。
  “你是巴不得我跟你妈打起来吧?什么馊主意。”谢茂将一身宽松的棉质软袍套在衣飞石身上,很复古的款式,加了点现代元素,类似于各类神棍大师的业务制服。要说舒服,还是这样的款式舒服。
  反正就在隔壁吃饭,席上只有两位母亲,都不会挑剔礼数,谢茂宁可让衣飞石穿得轻松些。
  衣飞石瞬间明白了谢茂的用意:“您打算把游戏的事告诉妈?”
  “她不是外人。”谢茂很清醒,只要衣飞石的身份没问题,宿贞就是这世上绝不会背叛衣飞石的力量。相对而言,宿贞比容舜、常燕飞更可靠。若要积蓄实力,宿贞才是他的第一选择。
  当然,为免节外生枝,谢茂还是叮嘱衣飞石:“谢朝的事,不要轻易和她提。”
  衣飞石陷入沉默。
  “不要怀疑你的身份。在伦敦时,你能在毫无身体血脉牵扯的情况下找到容锦华,就证明你和这个世界的石一飞是同一个人。相信我。”谢茂安慰他。
  在衣飞石的心目中,宿贞依然被划在不可控的危险区内。
  他始终不能忘记宿贞发狂时,对谢茂大打出手的场面。衣飞石这一生见过很多牛人,各人心中都有敬畏之物,于是行事有迹可循。宿贞不一样。她好像什么都敢做。
  如果谢茂仅仅因为宿贞是石一飞的母亲,就对她选择信任,衣飞石觉得不大理智。
  不过,有前世立嗣女的前车之鉴,衣飞石对谢茂的判断很少再坚决反对,他犹豫了片刻,只说:“先生三思。”
  谢茂给衣飞石换好衣服,让他在床尾凳上稍坐。
  衣飞石不止身上带伤,精神消耗也很大,略显恹恹。
  谢茂一边换衣服,一边看他,问:“头还疼吗?”
  “不疼。”衣飞石很难形容那种感觉,就像是紫府里有一个胃,里边饿了七天八夜,整个人都被饿空的感觉,浑身上下都在渴望充实滋润。
  这种精神上的消耗食物补充不了。能量原石倒是能填补。可是,一旦使用能量原石,就失去了修行的意义。哪怕修为同样会增长,境界同样会提升,却会留下谢茂所说的根基不稳的隐患。
  衣飞石绝对信任谢茂。谢茂说只能照着《内晦篇》慢慢调养,他就慢慢养起来。
  谢茂将衣服换好,走到他跟前,低头在他眉心处亲吻,一缕真元度了过去。
  温柔清凉的真元没有侵入衣飞石的紫府,而是萦绕着他空虚到干瘪的紫府缓缓流溢,衣飞石只觉得原本快要空虚得吸干骨髓血肉的滋味,终于得到了一丝缓解。
  谢茂心疼地摸摸他的耳朵:“辛苦你了。”
  衣飞石没有说话,蹬上鞋子:“去吃饭吧,妈妈们要打电话来催了。”
  他心里很清楚,他此时所承受的辛苦,谢茂都一一经历过。因谢茂境界比他高,对游戏又熟悉,在游戏里待的时间远比他更长,谢茂只会比他更辛苦。
  谢茂心疼衣飞石,衣飞石也心疼谢茂。
  可是,强敌在前,局势所迫,容不下他们彼此的这一点心疼。
  谢茂习惯地搂住他,让他能够靠着自己借些力气,二人相携下楼,散着步往妈妈们的住处走。
  谢茂低声嘲笑:“你猜,你妈妈打算怎么和我‘谈’家暴问题?”
  衣飞石再次想起宿贞借故探头看他领口的画面,顿时头疼无比:“我认错了不行么?”计划是没问题的,可惜放错了时代。这个世界的妇人太彪悍了!
  谢茂闷笑。叫你不听我的话,不好好养五脏六腑的伤,反去消四肢的瘀紫,白忙活了不是?
  衣飞石不赞成谢茂告诉宿贞游戏修行的秘密,所以,他藏着伤情是正确选择。否则没法儿对宿贞解释。如谢茂这样没打算遮遮掩掩的情况下,瞒着宿贞反而不合适了——他就一身青紫跑回家来,坦然示人,宿贞反而不会多想。
  二人抵家后,桌子已经摆好了,宿贞重新上了妆,徐以方正在和她聊华夏的同性婚姻是否能实现。
  见谢茂挽着衣飞石进来,徐以方认真观察了一下,发现衣飞石确实精神不如从前那么旺健,走路也似靠着谢茂借力——她的注意力一般都放在谢茂身上,并没有太多精力分给衣飞石。
  经宿贞提醒之后,徐以方才发现衣飞石有着明显的不妥,心中挺惭愧,我对飞儿关心得不够。
  “快来吃饭了。”徐以方主动上前,给衣飞石带了位置,又对谢茂说,“茂茂,我做了一个菜,你来替我端出来。”
  谢茂和衣飞石对视一眼,彼此都心里有数。徐以方一直在机场接机,哪儿有空做什么菜?
  ——宿贞这回没打算亲自下场撕,她找徐以方出头了。
  “好。”谢茂跟着徐以方去了厨房。
  宿贞家的厨房不小,有个小门通往外边小花园,方便保姆车进菜。
  徐以方带着谢茂从这扇小门出来,母子二人站在花藤之下,谢茂脸皮厚,居然还挺好奇徐以方打算怎么办,完全理会不了徐以方的为难、尴尬与愤怒。
  直到徐以方解开袖子,露出胳膊上淡淡的疤痕。
  “……妈?”谢茂皱眉。
  “茂茂,你是成年人了。有些事我们可以开诚布公地谈。”
  徐以方没有回头,确认谢茂看见她胳膊上的伤痕之后,她就把扣子重新扣好。
  “对于一部分男人来说,性不是单纯地繁衍后代的方式,或者追求生理快感的途径,而是一种权力。出于隐私,我不能把身上的伤处都给你看。但我可以告诉你,我被这种权力统治过,受过苦。”
  谢茂脸色变得很难看。
  徐以方对过去的事情说得很少,谢茂也推测过她吃过苦,但是,这种苦让他始料未及。
  这也是女人最难以言说的一种痛苦。夫妻之间关上门,做什么事外人都管不着。哪怕有人隐隐约约知道隔壁邻居是个“变态”,这种事情也会变成坊间刺激的谈资,愚夫愚妇们茶余饭后的笑料。
  如徐以方这样和家里人撕破脸皮非要下嫁大混混的千金小姐,她吃了亏,找谁去倾诉?
  诚如徐以方所说,谢润秋并非天生抖S,性对他而言是一种权力。徐以方没打算离开他的时候,他对徐以方很好,锦衣玉食,前呼后拥,要星星不给月亮。徐以方得知他早有妻儿在老家,毅然决然与他分手后,他就开始行使他的权力了。
  徐以方当初为了嫁给谢润秋,和家里人闹得恩断义绝,没有娘家倚靠的她,就是谢润秋手里一块肆意玩弄的香肉。当时太子的情况也不算太好,暗中出力帮了她一把,她才能顺利逃回华夏。
  徐以方恨谢润秋,但是,她更多的还是害怕。
  当她把谢茂误认为谢润秋时,一边歇斯底里地愤怒指责,一边往后退。那是本能地害怕。
  她喜欢的男人欺骗了她,伤害了她。
  她的父亲没能原谅她,同样落井下石伤害她。
  她或许曾经年少无知,看错了人,做错了事,然而,她确确实实地遭受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的背叛,到现在她还能平静安闲地对所有人温柔以待,是因为她骨子里的自重与善良。
  这是徐以方心头的伤疤。她愿意拿出来给谢茂看,因为她不希望谢茂成为谢润秋那样的人。
  “如果你和飞儿都是特殊性癖者,我向你道歉,是我误会了你。不过,茂茂,人都有父母亲人,玩游戏要注意程度。如果你看见我的伤痕会感觉到心疼,我也希望你能体谅一位母亲的心情。”徐以方思路清晰地将话说完,终于回头。
  “我和小衣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
  谢茂口吻平淡如水,“不过,您应该和我谈一谈,您和谢润秋的关系了。”
  知道谢润秋是个渣,没想到这么渣!这仇不替徐女士报了,对不起原身这么好一个皮囊!


第408章 乡村天王(167)
  每个人都会期望有一位既受人尊重又疼爱自己的父亲。
  最好这位父亲有很多钱,很高的声誉,很聪明睿智,很具有社会地位,他还真情实感地爱护着自己,甘愿把一切资源都向自己身上倾斜。
  ——如果上述不能全部做到,起码得拥有其中一样吧?最少最少,得真心爱护自己吧?
  但,事实上能做到这一点的父亲,也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多。
  对很多男人来说,后代也仅是资源的一种。资源当然是越多越好,对于优质资源他们也会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偏爱,归根结底,追求优质资源看中的是回报率。他们对儿子的感情不是给予,而是春天种下一棵苗,秋天收获累累硕果。
  无法给儿子父爱,是徐以方心中极大的痛处。她痛恨谢润秋,恨谢润秋对她所做的一切,对儿子的疼爱却让她无法教儿子与自己同仇敌忾。这是最让人无奈的事,不管怎么说,谢润秋是谢茂的爸爸。
  她不在乎谢润秋怎么想,她只是不能伤害儿子。
  所以,徐以方很少和谢茂谈及从前的事,纵然要说也是轻描淡写,从不说谢润秋一个坏字。
  如果可以,徐以方一辈子都不会和儿子谈谢润秋对她犯下的恶行。
  衣飞石身上的伤,震动了她。
  尽管所有电视小说都在强调,杀人犯的孩子是无辜的,父母是变态孩子不一定是变态……但根据徐以方体感周围亲友,她知道,好习惯未必会遗传,父母性格中最糟糕的那一面,很大可能留给后代。
  她害怕谢茂与谢润秋一样,身体里天生就流淌着残忍、虐待的血脉。这让她惶恐极了。
  她不得不自揭伤疤,和谢茂单刀直入地谈“性权力”的问题。原本以为是一场比较艰难的谈话,不仅因为她母亲的身份对儿子提这事极其羞窘,也考虑到儿子可能会恼羞成怒,怪她多管闲事。
  哪晓得她烦恼的一切完全不是重点,被谢茂一句“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打发了。
  谢茂很认真地问她与谢润秋的旧事。
  徐以方听得出儿子口吻中的怒气。
  儿子生气了。
  ——因为她遭受了谢润秋的暴力,不必她煽动仇恨,儿子自然就对谢润秋生起了厌恶。
  徐以方很高兴。她未尝不需要谢茂的支持,她多么希望儿子能和她站在同一战线?只是碍于血脉,她不能对儿子那么绝情,不能逼着儿子与她一起仇恨。
  她也不需要谢茂替她出头,她就是单纯的高兴。
  她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并没有因为那一颗精子,就在父与母的抉择中,摇摆不定。
  高兴之后,理智仍旧控制着她三缄其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徐以方眼角带着雀跃,望着自己长得修长俊美的儿子,满心都是温暖:“既然你和飞儿不是那样的关系,他怎么受伤了呢?宿贞妈妈很担心,你告诉我,我和她聊一聊。茂茂,不能让妈妈这样难过。”
  她根本不觉得谢茂会欺骗她,谢茂说不是,她就相信不是。
  谢茂想了想,从前的事,徐女士大约也不好意思开口。连博士处有徐以方的病历,至不济,他还能去问太子,完全不必逼着徐女士重新撕开伤疤复述一遍。现在宿贞和小衣还在餐厅里坐着等吃饭,也不可能就拽着徐女士不放,非要她说旧事。
  “我亲自和宿妈妈解释。不必说两遍了。”谢茂揽了揽徐以方的肩膀,与她一起回了厨房。
  徐以方还真的从锅里端出来一瓮蒸好的鸡汤。谢茂端着汤,她拿着勺儿,母子二人一起端菜上桌。
  衣飞石连忙起身腾桌子,宿贞跟着摆汤碗,不着痕迹地打量二人神色,见谢茂丝毫不见生气,徐以方也很平静,心说,徐女士还真把这老鬼降住了?她顿时觉得这一张亲妈牌相当好用,决定以后要对徐以方更好一点。
  吃饭时,衣飞石照例要起身服侍。
  ——这一桌子不是长辈就是皇帝,这世界的人还不喜欢用奴婢,衣飞石只能自己上。
  谢茂拉着他坐下,给他成了一碗汤,对两位母亲说:“小衣这几天不方便,我服侍妈妈吃饭。”
  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了。宿贞差点摔了筷子。
  你也太过分了!我让徐以方提醒你,不要对飞儿做得太过分。你这算是什么?当面挑衅,宣示主权吗?你觉得你可以大张旗鼓地在我面前欺负飞儿吗?——你是笃定我不敢翻脸?
  宿贞嘴角抽了一下,心中愤怒至极。
  然而,她确实不敢翻脸。
  徐以方瞪了谢茂一眼,起身接过勺子,给宿贞盛上汤,说:“贞贞,你别着急,不是你想的那样。”又对衣飞石说,“知道你孝顺,不过,我和你妈妈都还年轻,不用跟手跟脚照顾。就算哪天吃不动饭了,也有保姆护工——说不定那年月都有机器人了。”
  有徐以方在桌上打圆场,气氛轻松许多。
  被瞪了一眼的谢茂也不好意思再捉弄宿贞,请屋内的助理保镖暂时离开餐厅之后,从头到尾把衣飞石受伤的原因说了一遍,并向宿贞保证:“妈,吃了饭我带你进游戏看,不骗你。”
  不等宿贞发表意见,他又叮嘱徐以方:“妈妈,这件事要保密。”
  徐以方听得不是很懂,不过,她也不打算太懂,知道保密对象是太子就行了。
  宿贞不怀疑谢茂的说辞。强者说话永远令人信服。谢茂目前修为吊打她,想怎么镇压她就能怎么镇压她,根本用不着撒谎。
  不过,这顿饭依然吃得很仓促。
  ——误解到儿子和男朋友的下三路去,这事儿一般人干不出来。宿贞脸皮再厚,徐以方再会顾左右而言他,这顿饭也吃得极其不热闹。
  何况,衣飞石带着伤,吃饭也不香。
  谢茂哄着他喝了碗鸡汤,吃了半碗米饭,连平时最爱吃的小羊肉都没胃口。谢茂忍不住叹气。
  “来。”谢茂凑近衣飞石眉心,又忍不住要度一口气,缓解衣飞石的不适。
  “不许!”宿贞立刻制止。
  既然知道衣飞石是因何受伤,受了何等样伤,宿贞的态度比谢茂更加坚决。
  这会儿纵着衣飞石嗑药渡气,都是溺爱,从前的苦全都白吃了。谢茂对着衣飞石总是宠得没有分寸,反倒是宿贞这个护儿狂魔心肠更狠。
  谢茂解释说:“我吹一口气清气,不进紫府,只在外边润养些许,不让小衣那么难受。”
  宿贞板着脸指责他:“爱之不以道!”
  谢茂:“……”
  谢茂这辈子最恨有人跟他抢夺衣飞石的“所有权”,宿贞指责他溺爱衣飞石,把谢茂气得差点想让她滚,我对小衣岂没有分数?轮得着你个野妈指手画脚?可惜,他不能骂宿贞是野妈。
  他心里也清楚,宿贞是对的。他对衣飞石,很多时候都确实没有立场,相当昏聩。
  两位母亲虎视眈眈的胁迫之下,护夫狂魔谢茂第一次败下阵来,不甘心地摩挲着衣飞石的眉心,低声说:“不是我不疼你,你妈太凶。”
  衣飞石哭笑不得,再次安慰他:“我不疼,好多了。我再吃一碗汤。”
  受了伤的小衣肯吃饭最要紧,谢茂连忙给他盛汤,摸着有些凉了,回头柔声哄:“不怎么烫了,我给你热一热,再煮一点儿汤面,你吃些?”
  “嗯,我吃。”衣飞石只求谢茂别担心,这会儿逼他吃一头羊都不在话下。
  徐以方与宿贞就看着谢茂亲自把半凉的汤端到厨房里煮沸,煮了两筷子汤面烩在里面,清清爽爽地端了出来。他说煮一点儿,就只有一点儿,并未强逼着衣飞石多吃。
  衣飞石拿起筷子吃面,他一只手拢着衣飞石的椅子背,轻轻抚摸衣飞石的背心:“慢点吃。”
  直到衣飞石吃了面,喝了汤,谢茂才给他擦了擦嘴,问:“困不困,累了就在这儿休息,我带妈妈去看游戏。”
  “这会儿睡了,晚上睡不着。”衣飞石说。
  “好吧,那你自己注意。坐一会儿吗?”谢茂絮絮低语。
  往日衣飞石身体健康,谢茂也不会在人前对他这么紧张。——就算谢茂愿意,衣飞石也不会配合。现在谢茂紧张,衣飞石不敢不让他紧张,只得接受谢茂的絮絮叮嘱,温驯称是。
  宿贞与徐以方都开眼了,俩孩子原来私底下这么黏糊肉麻?韩剧都没这么拍的。
  最终谢茂还是陪着衣飞石休息了一会儿,跟两位妈妈聊了会儿天,总算吃完了这顿饭。
  商量秘密就在宿贞的书房里,她的书房里有一间密室,安排着各色防护阵法,别说现代的各种监听设备,鬼神都难以探之以耳目。
  谢茂原本打算把这个修法交给宿贞,便问她:“妈,你手机电脑有安装什么游戏么?”
  宿贞愣了一下,拿出自己的手机:“我现在下一个?”她这么忙,哪有空玩游戏?
  衣飞石帮她下了一个谢茂同款的消除游戏,谢茂则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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