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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3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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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范导跟他客气两句,他顺手就把电话挂了,到处找吴悠留下的名片,照着号码回拨:“喂,吴小姐吗?这个本子我看了,我想问一问,多少钱?”
  吴悠哭笑不得,说:【胡导,这本子我们不卖。请您来给我们拍电影呢!】
  “这么好的本子搁你们手里糟蹋了……”胡导半点不客气,当然强行抢人家剧本不合适,他开始在脑子里翻愿意给自己投资的各位老总,“要不这样吧,我去拉投资,你们出资多少?这本子是要出作品的,不能……”
  【胡导,您也不用拉投资。我们老板的预算肯定够。】吴悠真无奈了,【要不您看什么时候有空,我登门和您商量一下合作的具体事宜?】
  “是吗?”胡导将信将疑,给了吴悠一个时间,让她到家来谈。
  不过,他依然在扒拉找谁给自己投资,对自己是真爱的X集团总裁某某,肯定会投资的O集团董事长某某某……这电影保守投资三个亿,现在大场面不好拍,做好后期太花钱。
  就那个刚入行的什么第二第三电影制作公司,能拿出三个亿做项目?胡卷才不相信。
  当然,很快胡导演就被刚入行的第二电影制作公司惊倒了。
  听说保守投资三个亿,吴小姐面不改色,依然从容微笑,强调说:“只要成片效果好,预算没有上限。”三个亿,不是三千万。这种情况下,吴悠还敢说没有上限,也就是说三亿之外还能追加投资。
  见胡导将信将疑,吴悠只好透露了一下身份:“我们董事长石先生是小容总裁的老师。”
  华夏只有一个容氏财团,容氏也只有一位少爷能够被称之为“小容总裁”。不管容舜平时表现得多么低调,他毕竟还是个天凉王破的总裁系角色。胡导顿时明白了,这电影公司的背后金主是容舜。
  容家的盛世娱乐在业内称得上巨头,容舜跑来另立门户,胡导就嗅到了一种豪门狗血的味道。
  当然,以胡导目前的身份地位,他也不怕盛世娱乐。他就是一个拍电影的导演,拍完这部电影未必还跟第二电影合作,不涉及到站队问题——不行再给盛世娱乐拍一部呗。
  有了容氏的背书承诺,胡导终于不担心资金的事了,他开始和吴悠提要求。
  通常制作一部电影,都会由投资方做制片人,控制整个项目的运作。涉及到人员、资金、各方面资源调用和协调。第二电影目前只有几个处理文案工作的小妹,仓促之间,也不可能随便招聘一个外人来做监制。吴悠艰难地应付着胡导的各种要求,胡导不禁摇头:“你们这草台班子哦……”
  毕竟涉及到资金使用的问题,为了避嫌,胡导也不能介绍合适的制片人给吴悠。
  最终还是范导居中帮忙,从某公司挖了个业内小有名气的制片人来,入职第二电影,专门负责《岳云传》的制片工作。吴悠才松了口气,现在她只要负责盯着钱就行了。
  看上去很漫长的工作,实际上短短几天就搞定了。
  有了业内顶级专业人士的帮忙,聘用到了合适的项目制片,《岳云传》开始前期筹备工作。
  第二电影制作公司的办公地点,就在宋老太太送给衣飞石的那栋写字楼里。写字楼的顶上三层一直保留,留了一间物业管理处的办公室,后来再有两层租约到期,总共收了五层楼,装修好就搬了进去。
  不管用了多好的材料,密闭的写字楼里,刚装修的办公室甲醛味都很销魂。
  衣飞石让工作人员都去顶层办公室暂时办公。不过,毕竟是总裁办公室,待着不方便,胡导又喜欢在家里谈事情,通常大家都是跑到胡卷家里做项目,喝着胡导的茶,玩着胡导养的花,还撵胡导的猫。
  合同签了,项目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谢茂和衣飞石却都没有和胡导见上一面。
  原因很简单,谢茂和太子吵架了。


第412章 乡村天王(171)
  太子在中南府接见了谢茂。他刚刚从国外回来,去见了同样忙碌的徐先生,处理好手里的紧急事务,——把不怎么紧急的事情往后推了推,第一时间接见了谢茂。
  以他的身份来说,把接见谢茂的日程排得这么靠前,足以说明他对谢茂的看重或说亲昵。
  中南府的守卫很严密却说不上严厉。在这儿办公的很多职员,都能把自己认为必要的客人接进来谈事情,他们反而不能轻易在外与来历不明的人谈话。太子居住办公的地方安防等级更高,谢茂乘坐的车辆越往里走,闲杂人等越少,最后只剩下鸟雀的鸣叫与武装岗哨锃亮的钢枪。
  太子的住处也很朴素简单,只有办公室特别大,办公桌更是大得夸张,堆满了各种文件。
  太子在办公室旁边的小客厅里接见了谢茂。他坐在轮椅上,谢茂坐在沙发上。
  “有什么事?”太子问。
  谢茂通过齐秘书转达了见面的意图,却没有说理由,那就证明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事情。
  太子的警卫都守在门外,屋子里只有一个看上去很斯文的女秘书。据说是太子的翻译,不过,很多人都心知肚明,这其实是太子最后一层保镖。谢茂能感觉得出来,这女子是一位隐修者。
  “我想和您谈谈……”谢茂斟酌了一下词句,“谢润秋和我妈妈当年的事。”
  “这件事不是秘密。”太子没有怪罪谢茂找上门来说闲话,尽管他很忙碌,但人都是需要亲情的,花费时间来处理亲人间的问题,让太子有一种脚踏实地的安稳,“你想知道哪一些?”
  “我知道妈妈当初想嫁给谢润秋,外祖父不同意,随后妈妈就离家了。”谢茂说。
  不等太子解释当初徐家的立场,谢茂已紧跟着询问:“那证明当初妈妈和谢润秋的感情并不坏。否则,她不会为了谢润秋和父兄决裂。我想知道的是,谢润秋什么时候开始虐待我妈?”
  徐以方被谢润秋虐待。太子不意外谢茂会知道这件事。毕竟同住一个屋檐下,徐以方又在接受恢复性治疗,她的记忆很多都是混乱的,治疗时需要一一理顺,谢茂知道内情很正常。
  “你从小在闽省长大,应该知道闽省的风俗。男女相亲订婚同居生子,合适的时候才会举办婚礼。就算举办了婚礼,也很少人会去民政局办理结婚证。谢润秋在认识姑姑的时候,法律意义上确实属于‘未婚’。”太子说。
  “未婚”的谢润秋有一个不认字的老婆,一个能打酱油的儿子,然后,他和徐以方领了结婚证。
  徐以方哪儿能预料到这种情况?明明领了结婚证,自己怎么就被小三了?谢润秋振振有词,我对你才是真爱,家里那个就是为了传宗接代,本来也没领证,我和她分手好几年了。——家里那位不识字的原配住在谢家,照顾着孩子和婆婆,这算分手了?
  晴天霹雳差点劈死徐以方,谢润秋家里那位听说她要离婚,还专门打了越洋电话来,告诉徐以方,她和谢润秋可以退婚,不过希望徐以方好好照顾她的儿子。徐以方根本听不懂那位说的土话,谢润秋的堂弟还在一边一句句向她翻译。他们觉得这是对徐以方的尊重,徐以方却羞耻得想去跳楼。
  谢家所有人都在为了留住徐以方而努力,当他们自认为给出了所有的诚意,徐以方依然要离婚的时候,有人开始骂徐以方不识好歹了。家里那个都撵了,好话也说尽了,还要怎么样?还想怎么样?
  他们认为这件事可以和解,可以补偿。毕竟,徐以方都已经有了结婚证,也已经怀孕了。
  但是,对徐以方来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它既然不该发生,那就必须结束。
  “你出生之后,三十天。”太子给了一个很准确的日子。
  徐以方在国外所遭受的羞辱折磨,太子也记得很清楚,刻骨铭心。
  谢润秋似乎觉得自己很仁慈,徐以方在孕期吵闹,要离婚,离家出走,他都没有对徐以方如何。直到徐以方生了孩子,坐完了月子,他才开始对徐以方行使他的“权力”。
  对一个刚刚坐完月子的哺乳期妇女,行使他残忍的“权力”。他竟然觉得自己很“讲究”。
  谢茂对谢润秋的变态程度已经不存任何幻想了,他冷静地问:“多长时间?”
  “你回国的时候,一岁零四个月。”太子说。
  整整十五个月。
  徐以方逃回华夏之后,还能带着谢茂独自寻找工作,在谢润秋的穷追猛打之下坚持着不认输,这股子韧性连谢茂都要佩服。如果徐以方骨子里并没有那么自尊自重,她也可以选择和谢润秋好好过日子,无视谢润秋家里没领证的原配和长子,她的人生,谢茂的人生,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她的倔强毁了她自己吗?
  谢茂不觉得。
  她失去了很多,得到的是自我。从头至尾,她都很尊重自己,从不羞辱自己。
  谢茂也不会让任何人羞辱她。
  谢润秋好端端地活在这个世界上,舒舒服服地享受着美酒美食美女,就是羞辱自尊自重的徐以方。作为徐以方的儿子,他不会准许这种事发生。
  “谢谢表哥。不打扰您办公,我先回去了。”谢茂客气告辞。
  “你可能不知道一件事。”太子说。
  谢茂已经起身准备施礼,闻言笑了笑,说:“您说吧。任何事情发生在谢润秋身上,我都不觉得奇怪。”那老畜生坏到没边儿了,干啥都不稀奇。
  “你同父异母的哥哥谢约翰,过段时间会回国投资一个海水淡化项目。”太子说。
  海水淡化技术是世界能源计划革新的核心所在,华夏内部能够参与这个项目的势力,要么是国字头企业,要么是曾经为此立下汗马功劳的大功臣,当然,一些政界顶级家族也要分一杯羹。
  谢家在海外名声就不好,和羲和勾勾搭搭,在十多年前的伦敦事件上也不干净,中南府居然准许谢家染指华夏的海水淡化项目?听上去就有十万字的内情。最明显的意思是,中南府目前并没有把谢家当作眼中钉,两边甚至取得了合作的善意。
  太子在谢茂离开之前,告诉谢茂这件事,意思很明确:你不要动谢家,我们正在合作中。
  这种暗示让谢茂藏了几日的愤怒尽数提起,他倏地抬头看着太子,太子面色平静,看不出一丝情绪——这是一幅很标准的上位者的面目。在上位者的眼里,没有爱恨情仇,只有利益。
  就算太子也很同情当初被虐待的徐以方,当初很痛恨折磨徐以方的谢润秋,但,那都过去了。
  过去的一切无法补偿,未来的利益才值得考量。
  “你坐在这间屋子里。”谢茂指了指里面堆积着大摞文件的办公室,“考虑的事情很多,顾忌的问题也很多,我理解你。”
  太子没觉得轻松。
  他和父亲住进中南府几年了,居移气,养移体,他如今的气势已经能压住许多桀骜不驯的宿老,与国际上大多数政要相处丝毫不落下风。然而,在谢茂面前,他丝毫没有镇住上风的感觉。
  谢茂年轻,沉默,很多时候都显得很好相处,说话就笑一笑,也不和人犟嘴。
  现在谢茂依然没有什么过激的情绪,在他的办公室,谢茂和从前一样从容,不急迫。
  谢茂嘴里还说着“我理解你”。
  那可不是真正谅解的意思。太子很清楚,如果谢茂真的理解他,这会儿已经告辞离开了,不会留下来跟他掰扯。接下来,谢茂必然还有个“可是”。
  “不过,我不是你。”谢茂特别喜欢不用当家作主的轻松感,彻底放飞自我,“我不知道谢润秋有什么价值,也不关心他有什么价值。他欺负了我妈,我就找他。好在地球离了谁都照样转,没了一个谢润秋,天照样黑,花照样开,人还一样吃喝拉撒。”
  谢润秋对你有价值,对华夏有价值,那关我屁事!你顾忌的一切,我不在乎!
  屋子里只有太子、谢茂和女翻译三个人。
  如果齐秘书在,这会儿肯定要阻止谢茂,责怪他对太子太过无礼。齐秘书并不在场。
  女翻译一直安静地守在太子身边,履行着她护卫的职责。她不负责帮太子训斥桀骜不驯的谢茂。这其实是一件很离谱的事——能够靠近太子,跟太子说话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像谢茂一样无礼。
  太子沉默片刻,说:“要以大局为重。这件事我不能准许你肆意妄为。”
  “这是表哥你的意思,还是舅舅的意思?”谢茂问。
  “我们的意思。”
  “我对你们很失望。”
  “……你为什么不问问你妈妈的意见呢?”太子反问。
  “因为她是位母亲。也因为她是妹妹,是姑姑。我去问她的意见,她只会用她的身份来回答。”谢茂知道徐以方会怎么回答,所以他不会去问,“如果她不是舅舅的妹妹,你的姑姑,我的母亲,你猜她会说什么?如果你被人折磨十五个月,你会怎么办?”
  不等太子回答,谢茂已嘲讽地说:“当然,你不会准许自己被人折磨十五个月。”
  与太子的会面不欢而散。
  谢茂并不关心太子的意见,他做了几辈子皇帝,其实很了解上位者的心态。
  资源总是有的,人才多得宛如飞蛾扑火。他不会低估谢润秋的价值,不过,谢润秋的价值高,损失掉谢润秋的价值则未必很高。没有了谢润秋,也有李润秋,张润秋。现在太子不肯妥协,无非是觉得徐以方的痛苦已经过去了,没必要折腾——治大国如烹小鲜,一动不如一静。
  但如果谢润秋真的消失了,那些丢失的利益也终究能找回来,在博弈中,个人的价值微乎其微。
  他暂时没有动作。
  因为,他在等太子的动作。


第413章 乡村天王(172)
  谢润秋对徐以方所做的一切,不仅仅是渣,甚至称得上是犯罪。
  替徐以方报仇是必然的。谢茂所要考虑的是,以何种方式去复仇?
  以谢茂目前的身手,对付羲和都能手到擒来,悄无声息杀了谢润秋不在话下。
  可是,就那么轻轻松松地就让谢润秋死了,也能算报仇?他毁了徐以方的一生,折磨徐以方长达一年。他一辈子风光得意,享受了无数富贵荣华,最终痛痛快快地死了,这也算复仇?
  ——不让他疯上二十年,捡半辈子垃圾吃,对得起徐以方和原身所受的磋磨?
  谢茂对痛恨之人的报复一直很有耐心,且极其喜欢迁怒。你喜欢什么,我就让你失去什么,你在乎什么,我就把你在乎的东西粉身碎骨。直到对方受尽打击之后,再让其在绝望癫狂中沉沦不起。
  这么多年了,谢茂的报复仅有一次意外失败——他曾记恨张姿杖打衣飞石,发誓让张姿痛失所爱。起初找不到张姿的破绽,后来很无奈地发现,张姿死心塌地爱着的是一张免死金牌。
  我他吗就不相信了,你谢润秋一辈子最重要的人或事,难道还能凑巧和徐以方扯上关系?
  谢茂一直不怎么关心谢润秋,对谢润秋的了解极其有限。为了找到谢润秋的弱点痛击,在等待太子率先出手的日子里,他去特事办调了谢润秋的相关卷宗,一点点了解那个自己不了解的精子提供者。
  炒面和粢饭团也再次接命令出差,去谢润秋的闽省老家做一线调查。
  根据谢茂得到的资料所示,谢润秋就是个很典型的闽省男人,勤劳肯干脚踏实地还特别狡猾狠,在纽约发达之后,他在家乡修桥修路,修了新的祠堂,给老人会捐赠了巨额资产,用于助养孤儿绝户,是村里、镇上、市里都很出名的人物。
  炒面和粢饭团去了谢润秋的老家,一路上遇到各种公园,学校,包括一座劈了半山的大寺庙,居然都是谢润秋所捐赠建筑。在当地,谢家也是极其风光的家族,把原本是大族的林、陈两族都压了一头。
  最让谢茂意外的是,谢润秋的爸妈以及原配老婆陈桂枝,依然住在闽省老家。
  ——就谢润秋的这个架势,根本不像是自绝于华夏,他完全把自己当慈善华侨了。
  爹妈和老婆都在国内,拼命给家乡修桥修路做公益,想当然和当地政府的关系也不会很坏。就这么一个看上去和国内关系千丝百缕的人物,他能在华府做各位政要的座上宾,与各种政治世家与财团谈笑风生分一杯羹,让人不得不服气。最搞笑的是,这人他是偷渡做蛇头混黑帮出身的!
  谢润秋偷渡到美国后再没有踏入国境一次,离华夏最近的一次是为了追徐以方,止步金门。
  他不在乎父母,也不在乎原配老婆。他有很多女朋友,其中不乏美国名流,都没能上位成功。据说曾经有一位奥斯卡影后怀过他的孩子,签了巨额分手费的协议之后,孩子就被打掉了。
  左看右看,好像谢润秋就比较在乎他的大儿子,那位Jack谢。
  Jack谢年轻气盛时在华府搞了很多事,谢润秋花了很多钱和关系替他收拾烂摊子,并且一直很信任宠爱这个大儿子。包括一些跟随谢润秋打天下的元老,因为得罪了Jack谢,下场都很难看。
  谢茂拿着谢约翰的照片,那是几年前的照片,照片里的谢约翰还很年轻,手挽着身材火辣的超模女友,正在冲拍照的狗仔比中指,满脸狂悖嚣张——
  如果一个父亲真的心爱自己的儿子,会让儿子去做杀手?谢茂不信。
  谢约翰可是暗网世界排名前十的杀手。
  【老大,上面有命令,我和粢饭团必须马上终止任务。】炒面给谢茂打电话汇报。
  “服从命令。”谢茂没问为什么,他知道为什么。
  反倒是那边的炒面欲言又止,似乎对没能完成谢茂交代的任务相当愧疚。
  他们这批人最近都跟着谢茂修行,尽管各人出身的部门不同,但是近期处于借调状态,只服从谢茂的调派。谢茂给的任务正在进行中,原来部门的领导强行把他们召回去,召回命令上还有齐秋娴的授权,显然是又出了行政上的事故。
  “你们先回来吧。我心里有数。”谢茂安慰他。
  【对不起,老大。】炒面低声道歉。
  “没事。”谢茂又安慰了一句。
  挂断电话之后,才发现衣飞石已经从游戏中掉了出来,已经歇了一会儿气,听他说电话。
  “有动作了?”衣飞石问。
  “这才开始呢。”谢茂并不想谈这件事,无非就是太子开始出手了。
  太子自诩上位者,又是长辈,教孩子能有什么手段?他不可能把谢茂怎么样。大家公子犯了错,挨揍的都是伴读。所以,如今被砍的只会是谢茂的臂膀。
  从特事办下手最简单直接,而且,接下来绝不仅仅是特事办出事。动衣飞石名下的第一翻译、第二电影都不奇怪,说不定还会去戳一戳容家,展示不可冒犯的权威。
  谢茂想知道,除此之外,太子还有什么手段?
  ——从太子的“敲打”中,他才能判断谢润秋对太子的价值,并且得知徐以方的态度。
  攘外必先安内。
  谢茂不着急,他还在找谢润秋的弱点,先看看太子能玩什么把戏。
  放下电话,谢茂坐在衣飞石身边,探了探他的气血:“最近好多了。”
  “刚才跳了一格。”衣飞石说。
  “是吗?恭喜你。”谢茂一直掌握着衣飞石的进展,知道他最迟明天就能跳格子了,对此倒是不惊奇,他比较关心衣飞石的感受,“感觉如何?”
  “鱼跃龙门。”衣飞石很难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仿佛跳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感觉截然不同。
  人活在世间是有束缚的。跳出一间格子,就似挣脱了一切束缚,自在逍遥。
  可惜,落到第二间格子里,又被拘束了。这游戏真的会上瘾。自从跳出第一格之后,就一直想要接着跳,永远跳下去。
  “记住这种感觉。”这是修者破境时的感受,提前了悟它,对突破很有好处。
  不过,恐防翌日衣飞石在突破时堕入心障,谢茂也不好明说,含糊其辞地指点了一句。
  衣飞石觉得自己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么奇妙的感觉。那种超脱的感觉很玄妙,简直能与第一次与谢茂亲热,第一次数息入定,第一次真魂出窍的感觉相媲美。他再次感慨,难怪修者宁可废了人伦一心向道,这其中的快活滋味,凡人实在难以想象。
  谢茂拉着他重新进了游戏,说:“陪你再跳一次。你会跳格子了,我要去下一个游戏了。”
  衣飞石心中怅然。
  修者之间最大的距离,莫过于我在消除游戏,我男朋友却在末日生存。
  ※
  炒面等人被调离之后,谢茂接到了齐秋娴的电话,大概意思是给他放个漫长的带薪假。
  谢茂对此无可无不可。他觉得太子压根儿没搞懂他和特事办的关系,从头至尾他都不需要特事办,是特事办需要他。齐秋娴对此极其无奈,还想暗示谢茂,你能不能偷偷继续来上课?谢茂让她先把实战教程落到实处再说。——朕才懒得去。
  太子都做了这个安排了,也没人敢去告诉太子,您这样安排不是敲打谢茂,而是折腾特事办。那不是打太子脸么?底下人还得苦哈哈地汇报,对啊,您给谢副主任停职了,他现在没人差遣可痛苦了。
  根本不敢告诉太子,谢茂见天陪着衣飞石在家抠脚打游戏。
  再过三天,谢茂依然没去向太子服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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