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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4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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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贞在骨子里所遵循的,并不是男女平等,而是彻头彻尾的男权。
  ——她自己就是男权中的“男人”,生理性别为女,社会性别为男。
  今日在旧茶寮里发生的那一切,代表着女性地位崛起了吗?某种意义上,或许是。
  但是,它绝不是真正的男女平等,因为它不可能惠及所有女性,没有一丝半毫的普适性。这是宿贞所代表的强权对弱者如龙咎花孤竹等人的颐指气使。这种看似男女平等的背后,骨子里依然带着浓厚的男权色彩,它的核心是,我比你强,我就可以奴役你。
  这就是宿贞彻底走歪了的封圣之路。
  她太强了,强得无视了现实的残酷,强得看不见弱者的悲位,强得唯我独尊。
  因为宿贞是女人,所以是今天这样的局面。如果宿贞不是女人呢?她若是个男人,今天在旧茶寮的厨房里烟熏火燎的,必然是连璇和莫潇潇,没有一丝意外。
  细想从认识宿贞到现在,经历的许多事情,无不彰显着宿贞骨子里的男权本色。
  用男权的思维方式去搞男女平等,结局已经很明朗了,两股同源的恶臭以不可调和的生理属性矛盾发起战争,最终以一方彻底灭绝作为结局。
  上次灭绝的是女性,这一次呢?也许仍旧是女性,也许是男性。
  无论少了哪一性,孤阴独阳的世界,都是不正常的。
  “这件事,我去劝说,或许也不大好。”衣飞石至今没找到跟年长女性的正常交流方式,要他去讨好妈妈们,没问题,论事上恭顺,没有比他更熟稔的了,可想要正常的交往,他真没见几个正常人。
  “我倒是有个人选。”谢茂说。
  “徐妈妈?”衣飞石和他想一起了,只是谢茂吩咐他,他总不好提议支使徐以方去。
  “试一试吧。”谢茂没有继续说下去。
  性别战争给未来人类造成的伤害太严重了,这不仅仅是繁衍的问题,人乃万物之灵长,人死成鬼,人祀成神,人修而仙,人惑则魔。突然失去了一个性别,人类社会崩塌,其他六道也会随之灭亡。
  未来世界虫族入侵强行延缓了人类的灭绝,然而,那个世界终究是不正常的。
  谢茂不会准许性别战争再次发生。
  至少,如前一个未来六千年那样惨烈后果的性别战争,绝不准许发生。
  宿贞那边,若能沟通自然最好,不能沟通……反正他和宿贞能沟通的时间也不算太多。从前怎么办,以后还怎么办呗。他不在的时候,随便打生打死,他既然活着,一切都得照着他的规划来。
  手里握着时间轴这么大一根金手指,随时调整历史进度,哪里不对调哪里。
  “那是……陶亭?”谢茂远远地看见一道身影。
  “是。他来找杨昭结账。”衣飞石身怀数千年修为,看得比谢茂远,耳力也比谢茂好。
  这让谢茂满头雾水,怎么找杨昭结账?撑死了几千万的入场费,不至于让宿贞赖账吧?渐渐走到门口,就见杨昭亲自送陶亭出来,还给陶亭捎了一篮子红薯, 招呼道:“那你慢走,不送了啊。”
  陶亭满脸笑容不住回头:“不送不送, 师叔您回,我这里路熟,两步就到家了。拜拜啊——啊?”
  他突然啊了一声,把杨昭都唬了一跳:“怎么了? ”
  陶亭年轻的脸上瞬间挤出一丝非常虚假的谄媚,拔腿就朝谢茂奔来。
  “主任!谢主任你在嗦!稀客稀客!天这么冷你咋个穿恁少?”
  如果不是衣飞石挽着谢茂的胳膊,还隐隐上前半步,用身体挡住谢茂,这姓陶的小子已经要扑上来给谢茂一个热情的拥抱了!
  拥抱没机会,陶亭生生刹住脚,又转身冲杨昭跺脚:“哎呀, 我都不晓得。杨师叔!你过分了喔!谢主任在你茶寮里,你都不给我们说!不得行,我要在这里吃饭!——我要给我师父打电话! ”
  你就算要打,偷偷摸摸打就行了。当着人家的面,说要找家里长辈来赶场抱大腿,是不是有点傻?
  杨昭不禁摇头。
  陶家的孩子,都有点缺心眼。
  作者有话要说:
  自从塑造宿贞这个角色以来,一直腥风血雨。
  很多读者觉得她可恶,也有很多读者觉得她很“爽”,她的人物核心本身就是很矛盾的。
  照例重要的话说三遍,人物三观不等于作者三观,人物三观不等于作者三观,人物三观不等于作者三观。
  这个人物包括宿贞,也包括老谢和小衣。
  他们有自己的行为模式和心理成因,立场和观念都属于各种环境成就下的他们自己。
  不代表藕香食肆。


第562章 两界共主(76)
  陶亭确实是来找杨昭结账,不过,他不是来收钱,而是来给杨昭送钱。
  旧茶寮位于惊蛰小市这个神秘空间内部,一旦惊蛰小市闭市,旧茶寮如何出入?
  很简单,惊蛰小市关闭了,这一片不为世俗游客所知的空间却不会随之关闭,它一直都是存在的——这本来就是杨昭师门世传的地盘。
  这种稳定的神秘空间,在隐盟内部被称为洞天福地。不能算稀少,能长期维持的也绝对不多。
  隐盟执委会负责主办惊蛰小市,陶家接了承办维持的工作,不过,陶家是个混得很惨的世家,抗战时期家里能扛事的高修死得七七八八,传承断绝之后,唯一的福地也在浩劫中坍塌。
  他们没有洞天福地可用,只能找杨昭商量租借场地,此次的惊蛰小市才安排在青城山。
  都是蜀中世家,彼此来往不少,杨昭对陶家还算敬重,约定只收一成租金。
  赚了,陶家把收入分给杨昭一成。
  赔了,租金就不收了。
  基本等于免费借给陶家用,这是非常仗义慷慨的作为。
  龙咎解释说:“从前办这个市场都是要赔钱的。”
  “知道没钱赚,说不得还要往里赔,谁也不肯接这活儿。执委会也没办法了,强行往各家摊派,这一季的小市谁来办,大市谁来办,编好花名册,强行往下安排。只要你还想在隐盟混饭吃,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总得给执委会几分面子。”
  “入场费才几个钱?护市的花销都不够。”龙咎一边说,还一边麻利地刷锅。
  吃火锅是很简单,高汤都是现成的,几人准备食材,该洗的洗,该切的切,摆在洗的干干净净的竹篮子里,提着就能出去。花孤竹是个老实人,这会儿在外面砍柴垒柴,收拾木炭。
  龙咎将灶上最大的那一口铁锅刷出来,问杨昭,“就这锅行不行? ”
  蹲在小板凳上剪辣椒的杨昭一回头,脸都黑了,“恁大一口黑锅,你背嗦?”
  “这不是人多么?”龙咎反驳一句,还是把那口大锅放回原位。
  厨房是杨昭的地盘,万万不能和杨大厨犟嘴,否则,明年就没有黑腊肉吃了。
  “徐夫人不爱吃辣,你看不出来?我们吃红汤,徐夫人吃清汤。肯定要两口锅啊。”杨昭把小灶上的铁锅和一口挂在墙壁上的不锈钢锅,一并递给龙咎。
  打了个小岔子,谢茂也没有注意。
  他注意力都在衣飞石身上,正在看衣飞石洗菜。
  谢茂专门给花锦天挑的小青菜,让别人洗,他不放心,自己洗吧,衣飞石也肯定不让。陶亭倒是很热情谄媚地打算帮忙,不过,想抢衣飞石手里的菜篮子?难度等同噩梦级别。
  如今陶亭被杨昭支去外边看咂酒,谢茂就站在湿滑的台子边上,看衣飞石洗那几棵小青菜。
  他还不大高兴呢,心想,我脑子抽了我去揪青菜,累得我小衣亲自动手。哼,待会儿我一根不剩全吃了! ——徒弟?徒弟是什么?如今谢茂的心里只有小衣在水下微微晃动的双手。
  龙咎还在兢兢业业地给谢茂说隐盟的故事,宿贞曾叮嘱过他,让他负责给谢茂科普。
  “原本执委会想的是,轻入场,重交易。入场费收得少,人气就旺,也容易让高手从不识货的小傻子手里捡漏。交易成功之后,执委会规定要抽3%的手续费。想得倒是挺美的,3%么,买卖方各出1。5%,这点儿小钱对小买家小卖家来说根本不妨碍,大头都在高级别交易上抽取。”
  “也不想想,能消费得起高级货的,有几个好人?”龙咎张嘴就开了个群嘲。
  谢茂抬头睨了他一眼,心里好笑。
  龙咎无疑是隐盟中能够消费高级货的那批人,他是真不觉得自己是好人。
  打击面固然广阔,可他说得未必没有道理。
  隐盟是个没有法律的丛林社会,真清高道德之士,未必愿意在隐盟厮混,在隐盟里混得好且身居高位的,难道个个都是心怀天下、愿意义务劳动?这一拨人里,好人肯定有,坏透顶的未必多。
  然而,真正劳动天下熙熙来往的,无非利益二字。
  从好人手里占便宜容易,好人心软善良,一般不爱计较。从弱者手里占便宜也容易,弱者不敢反抗也没有力量反抗。去找那些聪明能干,为了利益不惜花费时间精力混到高层的精英阶层,想侵占他们的利益,那真是找错了对象。
  “小额交易的手续费都收起来了,不过,全部收起来也没多少钱。”
  “高级交易要么直接从市面上‘绝迹’,要么就是人家打死不交——大家都戴着面具,长得一个样子,说说保护买卖双方隐私。这一个匿名交易市场,进场的时候还验个身份,进了场,逛上几圈,谁是谁,哪个分得清楚?除非打起来把人家面具摘了。”龙咎说起来还有点幸灾乐祸。
  “来销赃的就是捂死了身份,既不肯申报交易内容,也不会袒露自己是谁,承办的家族还不敢强行去查,查不出来还好说,查出来了,以后谁还敢来‘销赃’ ?就是光明正大来交易的,因为交易的价值太大,也不肯出这个钱。反正身份不是见不得人,花点入场费找找销路,约定好时间地点,离开市场再交易,执委会也不能上门去逼人家交市外交易手续费。”
  总而言之,少收入场费,多收交易手续费的这个做法,已经被证明完全行不通了。
  “如此说来,陶家重收入场费,倒是第一次不赔本的买卖了? ”谢茂问。
  他觉得隐盟这群人吧,真的是特别有意思。各有各的盘算,都没有什么集体概念。
  在匿名交易的市场想要抽交易手续费,本身就是困难重重的挑战,做不好很正常。抽不到交易手续费,转而用入场费补贴日常运营的费用,这是小学生都能想到的办法。执委会为什么不肯修改规则呢?
  原因很简单,在执委会有话语权的大佬们,全都来自各大世家。
  “执委会的这波人,他们和他们的亲友,市货价值极高,市面上流通的脏货,七成以上都是从大世家手里流出。按道理说,他们是最该支持按人头交入场费的人。反正不管卖高卖低,入场费交了,就不必再交交易的3%手续费。”
  “就拿今天来说吧,一 万块的入场费,对小买家来说是真不划算。但是,他们这样出手货物价值少则六七位数,多则口口位数的庞然巨物,真算下来能替他们省多少钱?”
  龙咎提起这个话题带着怨气。
  他作为一个被歧视的南疆家族,在这件事上吃了很多亏。
  “他们不肯改,是因为一切都由他们说了算。”
  “隐盟每年固定六场小市,两场大市,因为场场都亏本,所以,全都是执委会强行摊派。”
  “大市人多事多,安保力量也得足够强大,通常都由有实力的大家族承办。小市则由力量相对弱一些的小家族承办。”
  “执委会说了,大市亏得太多,不能让辛苦保障安全的高修们平白辛苦还赔钱,所以,每一场大市,但凡做了亏本买卖,执委会都会拨出巨额公款作为补贴。”
  “小市么,小市亏得少。小家族派出来的高修,哦,你家那个长老也算高修?自负盈亏吧。”
  龙咎说这句话的时候捏着嗓子,仿佛在模仿什么人说话。
  这是个小弟们辛辛苦苦交会费,原本指望年节时,跟着大佬去搞个团建吃个聚餐,再不济碰见生病的成员,咱们众筹给他交个救命钱,却发现大佬们堂而皇之地瞎编理由,理直气壮把会费往自家口袋里扒拉的故事。
  隐盟里的每一个世家,每季度都要按数额向执委会交钱和资源,可以理解为加盟费。
  名义上这笔钱用于执委会的日常开销,支付给七大长老的供奉,还有一些诸如青盟大比这种后起之秀的鼓励活动等等,总而言之,这比开销对豪富来说不算多,对穷人来说不算少,二三流家族交起来不难受也绝对不舒服。
  执委会之所以非要坚持那个完全维持不下去的交易手续费,为的就是这笔巨额补贴。
  今年两场大市,你家来拿这个补贴。明年那两场大市就轮到我和我亲家了。XX家也别急,你和OO家后年,肯定派给你们。排排坐,吃果果,谁也别落下。
  至于小市?小市也补贴,那吃相是不是也太难看了点?赔钱的生意,给二货家做吧,去年他家是不是得罪我来着?哦,没得罪我,那也得罪了我家的狗,我们家狗看见他就想咬,他这人啊,有问题。
  龙咎就是那个被盛家的狗追着咬的“二货”。
  他家的实力其实不算太弱,二流往上,比人丁单薄的花家还强一点。
  然而,就因为他们家不是中原正朔,被隐盟大部分家族所排挤,那真是受尽了歧视和欺辱。
  隐盟没人给花家强行安排小市,花孤竹他能打啊,欺负花家,花孤竹就敢去执委会亮剑。
  对付花家,众世家很难达成同仇敌忾的共识。你欺负人家嘛,人家肯定要反击啊,呵呵,以后别欺负人家了,都是同道。花家难得出一个天才修士啊,往上数三代,我堂太奶奶还姓花呢,她老人家若见到小花今日,必然很欣尉。
  龙咎也能打,他在青盟排名第三,花孤竹比他还差一线。
  然而,龙家在南疆太久了,中原世家根本不承认他们的传承源头。
  花孤竹去执委会打一顿,肯定有人出面当和事佬,龙咎去执委会打一顿,局势瞬间就会变成六大派围攻光明顶,龙家就算不被灭门,这辈子也别想再进隐盟。
  花家非但没有被安排承办亏本的小市,在连璇宣布与花孤竹结为道侣的时候,冲着连璇的师父卫夫人的面子,花家还在当年强行摊派承办了次大市, 收了执委会很大一笔公款和资源作补贴。
  龙咎和花孤竹那是好兄弟,一个打电话问出来执委会补贴的具体数字,好悬没把自己气吐血。
  所以,他当初为什么不肯交青盟令牌?
  ——你们这么欺负我,我也不能次次都让你们如意吧!
  “我记得没错的话,陶家……”
  谢茂把衣飞石洗好的小青菜提起,不让任何人碰,包括衣飞石。
  我待会自己吃!
  “陶家应该没有影响执委会的能力?”谢茂问。
  陶家是个凭着先辈牺牲的余荫和自家掌门姿态放得低、肯抱大世家大腿,才艰难活下来的家族。
  他们会制作傀儡,却失去了驭使傀儡的传承。战斗力不高。连带着卜卦算命看风水捉鬼隐遁扶乩之类的方术也一并断了传承,相当壮烈且悲惨。
  陶家突然开始收人头费,惊蛰小市两天时间入账近四千万,在大世家里这个钱不算什么,但是,它这个赚钱的方式,弄得承办大小市不能算赔本生意了,毕竟,大市的流量只会更多。
  既然不再赔钱,也就堵上了大世家拿巨额补偿款的黄金路,执委会怎么会放它通过?
  龙咎笑了笑,说:“如今执委会是叶家掌权。”
  “和常家没关系?”衣飞石突然问。
  龙咎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说:“你们大约是不知道吧?常家虽然在七大长老中占了三席,但常家从不涉足执委会庶务。常家能稳坐第一世家的交椅,风度也是很重要的。”
  换句话说,常家走的是隐士高人范儿。
  我虽然很能打,我虽然占了长老位三席,但是,我并不想占什么便宜,你们搞事情别带着我。


第563章 两界共主(77)
  宿贞很少提起常家的事情,常燕飞也很低调,几乎不炫耀自己的出身。
  因陊术在身,常燕飞一心一意想抱谢茂的大腿,哪可能在谢茂与衣飞石跟前摆自己顶级修二代的架子?为了装可怜,博取谢茂的同情怜悯,他甚至故意淡化了自己和常家的情感联系。
  常燕飞唯一一次提及常家在隐盟如何地位显赫,七大长老占据三席,随时可以举荐谢茂当长老云云,目的也不是炫耀自家能量多么庞大,那只是他怂恿射茂去除掉心腹大患常老祖的事前铺垫。
  那一回谢茂还没表态,除掉常老祖的提议就被岳云先一步阻止了。
  当然,就算岳云不出面,谢茂也不会被常燕飞怂恿两句就义愤填膺跑去单挑常老祖。
  固然是当时战力不大够,想打常老祖必须失去意识、身体交由元婴控制,这不受控的情况让谢茂很不喜欢,也是因为谢茂根本没有打常老祖的道理。
  那日交手战败之后,常家三父子龟缩不出,再没有出现在谢茂跟前。
  失去意识的谢茂出手毫不留情,常家三父子伤得极其惨烈,换个拎不清的家族,只怕早就在家里画圈圈拜祠堂发誓赌咒要复仇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那也是要报仇的。
  常家这三爷子老练,认怂认得干脆利索,没有撂狠话,没有暗中使绊子,老老实实甘拜下风。
  这种情况下,谢茂还能怎么办?他若再对常老祖追着撵着赶尽杀绝,以后还有人敢对他认怂吗?认怂也没用啊!跟谁怼上都是不死不休,并不符合谢茂和光同尘的心性。不戳到痛处,谢茂多数时候都脾气不坏。
  说到底,常老祖用陊术侵占后辈血脉的皮囊,把宿贞的儿子许诺给某位大人物延年益寿,那都是谢茂来到新古时代之前的事。在谢朝时,谢茂是皇帝,到了新古时代之后,他就是一介闲人,不曾御极天下,宿贞和常燕飞也不是他的子民,更是从来不曾视他为君父,他哪有裁判事端、化身法律的立场?
  这个世界有法律的嘛。
  宿贞的仇,她想报就得自己报。常燕飞的仇,他有本事去找场子,谢茂也举手支持。
  但是,只要常老祖没有找上门来强行招惹这两个被谢茂庇护的人,谢茂就不能主动杀到常家去。要不怎么交代?跟人家说,因为你未来可能伤害我罩着的人,我干脆提前一步来消灭你?此诛心之罪。
  这就导致谢茂和衣飞石对常家了解得非常少。在此之前,他们俩对隐盟的了解,也仅止于特事办那一批已经被挑拣过滤之后的隐盟弟子。如今只能一点点补课。
  龙咎见他二人都不怎么熟悉,便开始科普常家的种种。
  什么常家传承完整啦,常家高手多啊,常家六房英才辈出啊,常家吃相好看啦……
  是的,论起占便宜,常家作为第一世家,肯定也不会丝毫不沾。不过,常家吃得很克制,而且,常家从来不跟执委会那一帮子人同流合污欺榨下层。
  ——作为隐盟老大,常家用得着欺负小毛毛吗?小毛毛有几斤几两油水?
  常家只欺负大佬们!
  这羊毛出在羊身上的事,隐盟底层也不是想不到。
  不过,欺压永远都在。相比起雁过拔毛常年各方位压榨自己的执委会大世家们,常家的地位高得难以企及,隐世不出的姿态更是让人产生了错觉。当他们看见常家以高人一等的姿态,把那一帮死死压着自己、欺负自己的大佬家族们收拾得老老实实时,下面人会仇恨常家对大佬们压榨太狠么?
  他们会回过味来反思一步,想,如果常家对大佬们没那么狠,我们是不是也能轻松一点?
  不会。
  他们只会拍手大笑,对常家顶礼膜拜,将之视为英雄,视为主持正义的领袖。
  他们甚至希望常家能对大世家施以更残酷严苛的雷霆手段,把大世家的血肉彻底榨干。
  这是何等恶毒的驭民之术。
  谢茂与衣飞石对视一眼,不必说话,二人就交换了意见。
  ——常家把人心吃得太透了。
  说话间,食材锅具柴火都准备好了,杨昭招呼大家准备出发。
  家里几个晚辈,谢茂和衣飞石都是“小老大”,隐然身份不同,没人敢差遣他们。花锦天又是个重伤初愈的弱鸡,大家都准备好了,他还在往毛衣和靴子里贴暖宝宝。就剩下来做客的陶亭年纪小。
  他抢着背上了垒好的干柴和木炭,手里还抱着一口锅,一脚踩下去,泥地都深陷半寸。
  花孤竹看着这孩子因负重憋得脸都红了,接过他的背篓,说:“大家都拿些。瞧你堆了这么多柴,背篓都要撑散了。你杨叔小气,给他弄坏了,他拿大耳刮子抽你。”
  据说花孤竹年轻时也是个爆裂脾气,养了女儿之后,性情就温和了下来,这番话说得很体贴。
  谁都知道陶家断了传承,许多实修的功法年青一代根本就不会。 除了会做傀儡,陶家大多数弟子都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陶家弟子和别家还不一样,他们是傀儡世家,双手珍贵无比,如陶亭这样有天分的精英弟子,哪怕家族艰难必须芳作度日,他们也不会做粗活,而是做精细些的工作。
  所以,那将近二百斤的负重,对修行有成的修士来说不算什么,对勤苦惯了的乡下汉子来说也不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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