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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4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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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目视对方,所有人都以为他们会接吻时——
  谢茂强行进入了下一个环节。
  他突然往下探头,问:“徐宝宝,我的戒指呢?”
  徐宝妍带着另外七个花童正在下面等着上场,这群孩子在家里都是被宠惯的,在下面已经尖叫着追打了几圈了,头上的花环都被打得一地花瓣。
  徐宝妍好歹还听徐以方的话,死死地抱着戒指盒。
  听见谢茂问,她连忙把戒指盒揣小兜兜里:“不能给你!”
  谢茂:“????”朕的结婚戒指,你还敢私吞?
  “姑太太说,谁都不能给!不能搞丢了!”徐宝妍奋力保护戒指盒。
  漫场宾客都忍俊不禁。尤其是知道徐宝妍身份的高官亲眷们,听见她奶声奶气地护戒宣言,全都发出了善意的轻笑。
  李延女士上前劝说,徐宝妍还倔强地不肯交出戒指:“姑太太说,要那个,那个叔叔说,请我们可爱的小天使带来爱的承诺,我才可以把戒指送上去。那是、是石表叔‘爱的承诺’,不能乱丢!”
  李延女士也无奈了,冲司仪挥了挥手。
  被甩在一边的司仪也没敢上前自讨没趣,就在一边用字正腔圆充满感情的嗓音说:“来,有请我们可爱的小天使,带来爱的承诺!”
  得到了通关口令,护戒使者徐宝妍终于开恩,带着跟自己一起的小男孩,屁颠屁颠跑上舞台。
  那小男孩不明情况地跟着徐宝妍跑,跑着跑着就摔了一跤。
  徐宝妍回头把他扶起来,摇头说:“男人呐,就是靠不住。”
  两个正在结婚的男人:???????
  终于拿到了戒指盒,衣飞石辨认了一下盒子,确认没有拿错。
  二人一起打开戒指盒,延嗣清平与昆仑都跟了上去,准备接盒子,与二人换下来的订婚戒指。
  通常而言,订婚戒指比较高调,珠光宝气。结婚戒指因为要日常佩戴,终生不摘,就会比较朴素。许多婚戒干脆就是很低调的素圈。谢茂给衣飞石准备的婚戒也很低调,外边素圈,内圈绘着八个防护阵,那是绞尽脑汁设计出来的礼物,衣飞石不在的时候,他拍完戏在酒店就老老实实打戒指。
  戒指盒一打开,谢茂就吃了一惊。这不是他给衣飞石炼制的婚戒。
  感觉到对面衣飞石有些紧张,他目光上移,发现自己打造的戒指竟然在衣飞石的手里。
  怎么……谢茂再次看戒指盒里的戒指。尽管那枚戒指经过了二次加工,可是,谢茂依然认出了它。
  那是他们在非洲订婚时,谢茂送给衣飞石的订婚戒指,戒面上曾经有一颗非常硕大的能量原石。
  后来谢茂与衣飞石闹别扭,谢茂让衣飞石归还戒指,衣飞石就还给他了。
  谢茂抠掉了那颗能量石,把戒圈抛弃。
  他不知道的是,衣飞石在他离开之后,又把那枚被摘了能量石随手抛弃的戒指捡了起来。
  谢茂认认真真给衣飞石打结婚戒指的时候,衣飞石心心念念的,是从前的那枚戒指。
  衣飞石故意差遣铠铠看管二人的礼服和戒指,就是为了方便掉包。
  他把谢茂准备的戒指放回了自己的盒子里,再把曾经的戒指放在了谢茂的盒子里。他希望谢茂能把那枚代表着爱情的戒指,重新赐予他。
  见谢茂微微怔忡,衣飞石眼皮微跳。这样先斩后奏,在婚礼上胁迫先生,太无耻了。
  他已经把谢茂准备好的戒指握在手里。
  ——他准备把谢茂打的戒指,戴在谢茂的手上。谢茂没有别的选择,只能把那枚旧戒指给他。
  昆仑上前接过了衣飞石手里的戒指盒。
  衣飞石伸向谢茂左手的双手也有些微颤。他这双手,原本是握剑的手,最稳定沉静。
  见谢茂手里还拿着戒指盒,不曾将旧戒指取出来,做好与他交换戒指的准备,衣飞石有些难堪,更有些害怕,膝盖缓缓弯曲。
  就在此时,谢茂突然取出盒子里的戒指,稳稳地握住他的手,将旧戒指戴在他无名指上。
  “先生……”我们讲和了吗?
  谢茂伸手,无名指翘了翘:什么意思呢?我的戒指呢?
  衣飞石连忙把戒指给他戴上。
  根据婚礼流程,交换戒指之后,二人就要去旁边的房间换另一套礼服。
  这套礼服是仿古式的,谢茂与衣飞石要行拜礼。不拜天地父母,不过,参拜彼此,以示敬重。
  不等司仪走流程,谢茂就拉着衣飞石下去了,被甩在一边的司仪只好满脸笑容地上前继续打圆场:“我们的新人马上就要进行下一个礼节,对拜礼。他们需要更换礼服,请各位亲朋贵友稍等片刻……”
  这时候还安排了某位京剧大师,上台唱了一段。
  衣飞石被谢茂拽进屋内,几个摄影师被都房门拍在外边。
  铠铠带着助理已经收拾好要更换的礼服,正要上来,就看见谢茂把衣飞石堵在门上……亲。
  哎呀,少儿不宜啦。铠铠看得兴致勃勃。


第618章 两界共主(132)
  谢茂向衣飞石索要戒指。
  他也是理直气壮振振有词:“我的戒指是我做的,你的戒指也是我做的,有这个道理?”不等衣飞石给反应,他已经眯起眼睛,略微危险地问,“还是,你根本就不曾给我打戒指?”
  曾经被谢茂抠掉能量石随手抛弃的订婚戒指,如今被打磨得光洁低调,隐透神光,可不就是衣飞石认认真真琢磨过么?为了能和谢茂打造的婚戒配对,衣飞石小心翼翼刺探军情,还仿着谢茂的模样,在那枚戒指上做了六个防护阵。
  ——在如此细小的戒圈内侧画阵,重点要求的技能点不是力量,而是阵法设计。
  谢茂能一口气浓缩八个护阵在戒指上,衣飞石绞尽脑汁,最多还原六个。这很可能导致衣飞石没有闲暇时光去打造别的戒指。
  谢茂是心存侥幸。万一小衣给我准备戒指了呢?
  衣飞石还真就准备了一枚戒指。
  他默默把戒指摸出来。素圈银环,看上去低调不起眼,却和被衣飞石加工过的订婚戒指是一对。
  形制上极其相似,不过看着质地不同。更奇妙的是,两枚戒指阵法相通,可以盛抵伤害。
  谢茂直接把手上的戒指摘了,套在衣飞石的手上——两枚戒指都是他打给衣飞石的,戴自己手上算怎么回事?一枚是改造后的订婚戒指,一枚是精心打造的结婚戒指,全都套在衣飞石无名指上。
  两枚戒指安安稳稳地靠在一起,落在衣飞石指间,似乎也很和谐,没有任何粗陋暴发之相。
  衣飞石强自镇定。
  他在这枚戒指上,做了一个小花样,并不想让谢茂知道。
  此时略觉紧张,且不能被谢茂发现,几辈子的镇定与演技都上身了,缓缓将戒指往谢茂指上戴。
  谢茂的手指白皙修长,原身留下的茧子与伤疤都已彻底淡去,只留下一只完美无瑕的手。
  这只手平时就显得极其优雅从容,如今被衣飞石握在手上,几根指头很自然地搭下来,无比地放松亲呢,衣飞石总会忍不住想一些别的事情。
  比如,这只手曾经抚摸自己的脸颊,指尖慢慢深入自己的嘴唇。比如,这只手曾经抚摸自己的身体,在这里那里点火埋雷……都说男人无时不刻不在发情,衣飞石心想,若是你看见先生这只手,想的自然也是先生对自己恩抚蜜爱的细节,难道还会想这只手曾狠狠打过自己?
  忍着心底那点紧张,衣飞石把戒指套在谢茂指尖,缓缓往内推下。
  “这是……”谢茂突然抬起手,近距离观察挂在左手无名指第二个指节上的戒指。
  衣飞石心中打鼓,面上却露出一丝神秘礼物被揭穿的矜持与得意,用言语引导谢茂:“我做了一个飞空大阴阳阵法套路。”
  这里所谓的阴阳,并非男阳女阴,夫阳妻阴,而是体阳魂阴。
  “若是先生受了身体上的大创害,危及性命,直接将折损盛抵给我。我有六千年修为,等闲不惧此类创伤。如今我神魂虚弱,若是我受了魂魄意识上的伤害,危机性命,也将创害盛抵给先生……”衣飞石有些甜蜜又似自信满满,“先生有圣人神魂,必能庇护我。”
  谢茂被他吹捧得心花怒放,尤其是衣飞石竟然肯做这么一个伤害互抵的戒指,极大地取悦了他。
  依着衣飞石那么谨守本分的性子,就算要做抵消折损的阵法,多半也是单向的——只支持谢茂受伤,伤害转移到他自己身上。反过来他若受了伤,指望他转移给谢茂?简直不可能。
  现在衣飞石居然有了双向转移的念头。不是谢茂提议,也没有谢茂逼迫,是他自己的想法!
  “你说得对。这才是夫妻一场。你我并重,你扶持我,我扶持你。我护着你的弱点,你护着我的痛处。我自然要庇护你。”谢茂满脸笑容都止不住,心底对那枚戒指的疑惑在衣飞石的指点下也淡了去,只匆匆瞥了一眼,见着确实是个与神魂相关的传送阵法,与衣飞石说法相符。
  衣飞石镇定自若地将那枚戒指,稳稳地扣在了谢茂的无名指上。
  他没有哄骗谢茂。
  两枚戒指确实能够伤害互抵。他替谢茂挡住肉身上的伤害,谢茂替他挡住神魂上的伤害。
  但,互相庇护不是这两枚戒指最重要的功效。和普通人类不同,衣飞石是铠甲成人,他的魂魄最初是一道灵。灵是魂的最初状态,远不如魂那么复杂繁琐耐磨耐操,经得起无数次轮回。但是,灵也有一种魂无法比拟的特性,那就是,魂不能分,越分越薄,灵是可以断尾分身的。
  衣飞石将自己最初的灵切割了极小极小的一部分,悄悄藏在了给谢茂的那枚戒指上。
  这是衣飞石的一点儿私心。
  就算君上降临,不肯饶恕他,他被处死了,也有一丁点儿灵体留在谢茂身边。
  只要君上不曾连戒指也一并销毁,他就能一直待在君上身边。甚至君上有朝一日又想起他了,想要再见见他,不至于九天十地无处寻觅,只要翻出戒指,就能看见他的影子——哪怕养出的灵没有他的记忆,没有他的脾性,毕竟也是个念想。
  ……若是君上连这枚戒指都销毁了,想来也不会再顾念旧情,那他也就放心了。
  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自己强行求来的爱情,给君上带来一丝遗憾痛楚。
  谢茂总是信心满满地要对付君上;衣飞石对此的感觉却非常不好。
  他早已做了最坏的打算。
  ※
  二人交换了戒指,铠铠才带着助理过来,帮助他们更换第二套礼服。
  对拜礼是谢茂强烈要求的婚礼环节,负责婚仪的团队也是晕的。现在华夏国学复兴,总有热衷传统婚礼的新人要求行古礼,谢先生要求的这个单纯的对拜礼,真是独树一帜——具体怎么搞,只能听谢茂安排。
  衣飞石从来就不认同什么夫妻并重的道理。
  天地有阴阳,夫妇有伦常,一个家里你说了算,我说了也算,天天在家吵嘴打架吗?
  谢茂非要坚持谁正确就听谁的,衣飞石也不过是嘴上应和。说到底,真到了意见不统一的时候,大部分时候都是他遵从谢茂的吩咐。若非祸及谢茂安危,他吃多少亏也不肯和谢茂顶嘴。谢茂总认为他和衣飞石心意相通、三观一致呢,那不还是衣飞石私底下逊让顺从了么?
  所以,谢茂坚持要对拜,衣飞石也没怎么插嘴,一言一行都听安排罢了。
  在行礼的礼服安排上,谢茂问衣飞石意见,衣飞石倒是从善如流,说不如用谢朝的礼衣。
  ——他是长在谢茂肠子里的虫,把谢茂心里的痒处摸得准准的。
  谢茂果然满脸幸福,一副“联就知道,你在谢朝就想当朕的皇后了”。不过,若是穿上谢朝的皇帝冠冕,看上去未免太过隆重,一件龙袍就要绣三年,谢茂和衣飞石着急结婚,哪儿有那功夫?
  因此,二人的礼服是简化版的龙袍,御常服。大约是太过喜爱想念在谢朝的小衣,谢茂在给剪裁图纸时,将御常服做了一些改动,加了一些襄国公日常穿戴武常服的元素进去。
  今日的礼服实际上就是谢朝皇帝与襄国公的日常衣裳混搭版,前片蟠龙穿云,后片山河星辰,腰间玉带,顶上金冠,又有箭袖束腕。
  换上这套礼服之后,旁边的助理都禁不住眼前一亮。
  诚然谢茂与衣飞石穿着时装也很帅气,换了“古装”之后,气质好像更不一样了。
  外面早已铺上厚席,谢茂与衣飞石相携回来,二人也不需要什么司仪唱喏,当一声,宾客们才惊讶地发现,旁边屋廊下居然放着一套完整的编钟。 在编钟附近,还有一支完全传统的乐队待命。
  随着编钟一响,原本西洋味儿十足的婚礼,突然之间就穿越回了华夏。
  谢茂与衣飞石于席上坐定。
  跟随着乐曲指引,谢茂敬酒一爵,衣飞石满饮。
  饮毕。
  衣飞石敬酒一爵,谢茂满饮。
  饮毕。
  谢茂再敬。衣飞石再饮。
  衣飞石再敬。谢茂再饮。
  如此往复,三敬三饮。
  谢茂与衣飞石起身,相对而立,举手齐眉,一揖到地,拜。
  再拜。
  三拜。
  延嗣清平与昆仑送来酒具,二人同时相敬对方,满饮。
  “自今日始,天地不与我寿。尔同我寿。” 谢茂突然说。
  衣飞石险些以为自己在戒指上的小花样被发现了,抬眼才发现满不是这么回事。
  谢茂是太激动了。男人在激动的时候,难免喜欢说甜言蜜语。
  衣飞石当然知道谢茂有一说一,哪怕是激动之下的许诺,不到万不得已也必然会应诺。他想,我在戒指上留了一抹灵,总能陪先生千秋万岁,就算有了些意外……也不算先生毁诺。
  想到这里,他又警告自己,先生能读取心思,从今以后,你必须把戒指藏灵的事忘了,永不念及。
  那边说了甜话的谢茂还美滋滋地望着衣飞石,期待一句甜话的回馈。
  衣飞石微微屈膝拜礼:“愿随先生千秋。


第619章 两界共主(133)
  结婚自然是一件很辛苦的事。
  对拜礼结束之后,谢茂与衣飞石的婚礼也结束了。
  这么大冷的天,实在没有支持搞更多花样的客观条件,就算他俩不怕冻,观礼宾客也挨不住。
  宾客陆续回桌等着开餐吃饭。
  宿贞拟定的菜单必然菜色丰盛,然而,专心吃饭的宾客没有几个,几乎所有人都在等着新人敬酒。
  如看着太子情面来吃饭的诸位官员,是等着徐以方陪着新人来敬酒,说几句话,认认人。谢茂与衣飞石的婚礼基本等同于太子操办,能让太子给面子的“表弟”,份量必须不一样。
  被宿贞和徐以方邀请来的客人,这会儿也等着新人来敬酒,主要是为了在两位妈妈面前刷存在感。
  容家亲族就更简单了,人家等着新人来敬酒,太子的表弟来认亲。
  连第一翻译、第二电影受邀参加婚礼的员工旧友们,也等着谢茂和衣飞石挨桌敬酒——也有真心祝福他们新婚快乐的,那也不耽误他们和老板联络感情、刷个脸熟吧?
  谢茂和衣飞石换了第三套礼服出来。
  西式华夏元素长礼服,看上去比较保暖。毕竟是要跑来跑去敬酒,穿得太单薄了,别人看着帮忙受冻就不美了。都是修士,穿多穿少自己没什么感觉,主要得顾及身边人觉得你冷不冷。
  这套礼服设计得很有趣,谢茂是红衣黑衬,衣飞石反过来黑衣红衬,标准的情侣装。
  俩人亲爸爸都挂了,由宿贞和徐以方带着挨桌敬酒。
  容家的尧舜禹汤四兄弟跟在身后,一大波帅哥袭来,看上去气势汹汹。
  最先招待的自然是安排在松鹤轩的客人们,这两桌坐的客人最低也是副省级,内外防卫森严。这么严肃的气氛,早点敬完酒,早点让人家回去……
  李延女士笑眯眯地跟在身后,尧舜禹汤连忙给她让了位置,她代替了徐以方,——给谢茂介绍。
  这是某某,怎么称呼,和咱家关系多好呀。谢茂与衣飞石敬了酒,再下一个。这两桌客人的酒必须一个个地挨着敬。毕竟主要目的不是为了喝酒或是庆祝新婚,而是认人。一桌敬一杯,认得了谁呀?
  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两桌客人才一一安排妥当。
  谢茂和衣飞石又跟着宿贞和徐以方去容家认亲,再去见谢茂和衣飞石的亲友,最后才见宿贞和徐以方邀请来的客人。几十桌客人也不轻易,哪怕一桌敬一杯酒,也是寻常人难以忍受的量。
  尧舜禹汤四兄弟是帮着挡酒的,可惜,非但没人不长眼来灌酒,谢茂还打了鸡血似的拎着酒瓶子满地转悠。已经行完了婚礼,谢茂心情巨好,看谁都顺眼,看谁都想喝两杯。
  别人说一句百年好合夫夫思爱,他就笑得眉眼飞扬:算你小子懂事,会说话,来喝一杯!
  衣飞石也不劝说,就跟在谢茂身边,谢茂喝一杯,他喝一杯。
  说到底,谢茂高兴,衣飞石同样高兴。反正现在也不是谢朝那沾酒就倒的倒霉体质了,就算仍是沾酒就倒,衣飞石嗑保元丹也得陪着谢茂尽兴。
  这俩结婚的小疯子满场跑,宿贞和徐以方拉都拉不住,只好让尧舜禹汤紧紧跟着。
  毕竟宾客众多,还有摄影机、摄像机跟拍,万一被人留下谢茂与衣飞石酒后失态的画面就不美了。
  哪晓得谢茂是越喝越清醒,越喝眼睛越亮,神着宿贞和徐以方来的宾客都吓住了,看着两位妈妈的面子,谁敢去招惹这个喝疯了的新郎官?大家是来奉承的,把宿女士和徐女士儿子的婚礼搅合了,那两位女士能不记仇吗?
  最后只剩下第一翻译和第二电影的员工,还有谢茂在越省的旧友们还敢嘻嘻哈哈陪饮。
  这其中,乐呵呵的老何和刚和大上司打了个照面的朱警官特别激动。谢茂拎着酒瓶子过来,这俩就忙不迭地上来酒到杯干,福慧粮司一群鬼差也不示弱,他们喝酒就跟喝水一样,就是尝个味儿,反正也不会醉。
  徐以方和宿贞把吃了宴席告辞的宾客们送走了大半,谢茂和衣飞石还在青松堂喝酒。
  谢茂就坐在老何与朱警官的那桌上,听老何话当年,讲述顶呱呱闹鬼、地下挖出白骨的故事。
  老何知道的真相一鳞半爪,加上他自己的臆测推想,一个灵异故事说得跌宕起伏、乱七八糟。谢茂和朱警官听他瞎扯,二人便满上酒,喝一个。
  到后来,谢茂清清醒醒没有醉意,朱警官喝高了。就看见朱警官抹抹泪,说:“难啊! ”
  在基层当警察,当一个有追求、有正义感的警察,真的太难了。
  朱警官已经算是锻炼得比较圆滑、知道处事和分寸,小心翼翼维护着内心正义感的小老油条了。
  他知道怎么和尸位素餐的同事相处,也知道怎么和不在乎事实、不想主持公道正义、只想领工资的同事相处,可是,从启平镇调入市内派出所之后,他还是觉得太难了。
  镇上环境相对封闭,到了市内,妖魔鬼怪全来了。
  朱警官接了帖子上京,原本就有心要找谢茂告状诉苦,顾忌着谢茂新婚之喜,一直忍着没声张。
  现在被谢茂催着喝高了,老何还在说他们当日破灵异案子的事,吹嘘启平镇的警察多么有本事,他脑子里那根弦就断了:“警察算什么? 警察就是一条看门狗!大户人家养狗还给口肉吃呢,咱们吃的都是屎!”
  邻桌的宾客都被他突如其来一句话惊着了。刚不好在喝酒笑闹么?这大喜的日子……不好吧?
  老何想劝朱警官,被谢茂眼神示意,又把手抽了回去。
  新郎都不介意了,旁人还怎么劝?
  朱警官却又清醒了过来,端着酒杯子冲谢茂笑一笑,不再提自己话到嘴边的那件事。
  谢茂将这件事记在心上,几杯酒下去,已经喝高的朱警官就倒了,老何抱着朱警官:“高了高了。谢哥,你大喜之日,也莫喝得太醉了嘛,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值千金……”
  众人哄堂大笑。这才下午呢,离着春宵且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一场酒喝到下午三点过才结束,谢茂与衣飞石皆是一身酒气,负责挡酒的尧舜禹汤滴酒未沾。
  中午宴客,晚上宴亲。
  谢茂和衣飞石被送进屋内休息,晚上还要出面招待亲戚。
  二人把所有人都关在门外,亲亲挨挨在内室休息,铠铠就蹲在门口傻笑。
  谢茂和衣飞石的秘事,就没有铠铠不知道的。不过,从前那些事和今天的事,完全不同嘛。
  他双手抱膝坐在门口,下巴抵在膝盖上,目光望向窗外晴朗的高天。
  嗯,今天天气真好。
  ※
  晚宴只招待近亲与挚友,出席宾客人数骤减,只有十桌往上,安排在群松苑吃席。
  眼看到了开席的点儿,客人们都已入席,谢茂和衣飞石还在睡觉,底下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去敲谢茂的门,只好去请示容舜。容舜在门口站了半分钟,他身份特殊,铠铠准许他进第一层大门。
  然后,容舜就默默地出来了。
  他虽然在先生和老师跟前有几分体面,这种时候去敲门也会被打断腿的。
  容舜找到宿贞低声说了情况,宿贞就吩咐开席了。既然是近亲挚友,必须体谅我儿子!
  徐以方不明所以地过来问情况:“茂茂和飞儿呢? 怎么就开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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