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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4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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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了?”宿贞将手里的PAD递给助理,神情变得严肃。她毕竟不和儿子们住起,底下暗流涌动很难即刻察觉,今天谢茂邀请她参加师门集会,她以为商量的是未来修真大学之事。
  联想到下午常燕飞曾打过电话,宿贞心道不好。
  她是有经验的。
  当初她非要还道嫁人,常家就曾为她召集同门,共议出族。
  常老祖毕竟老奸巨猾,一边召集同门气势汹汹地要把宿贞逐出家族,一边又悄悄地把宿贞放走。等到常家六房齐聚之时,宿贞直接在机场被堵回了京市,压根儿就没出席。
  所以,隐盟内部都传说宿贞被逐出了常家,常家内部则完全没那么回事。
  毕竟当事人没到场,六房齐聚训斥空气呢?大家伙儿假模假式地吃了个饭,随后就散了。虽说从那以后常宿贞就成了宿贞,直接从隐盟销声匿迹,可常家内部依然把宿贞当正经姑奶奶。
  这要是谢茂要处置容舜……家里得乱套!
  好在宿贞并未担心太久,童画己小嘴叭叭地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眼眶红红的,并不敢哭。
  昆仑下楼来施礼问候:“太太回家了。主人和石先生即刻就下来。”又对容舜说,“主人说,看着太太的情面上。不与你计较。起来吧。”
  几个小的都看宿贞的脸色:谢茂要处置常燕飞,您作为常燕飞的亲姑姑,怎么想呢?
  宿贞确实没什么想法。
  倒不是她和常燕飞不亲近,不肯护着常燕飞。常燕飞是常家嫡系精英弟子,本就该承接常家法脉,当初谢茂一声不吭收了常燕飞做徒弟,宿贞还有些惊讶意外呢。
  当初收刘奕做徒弟,正儿八经问过九爷夫妇,父母答应了才能拜师。收花锦天时,先询问花孤竹夫妇,再带话给花孤山,家中允诺之后,谢茂还向父母表达了感谢,才把花锦天收归门下。
  容舜这里拜师其实也不轻易,先是叔辈容锦轩来谈了束脩节礼,回容家老宅吃席,谢茂与衣飞石还用师长的身份坐了,上席,也是跟家里打过招呼、走过关系的。
  只有常燕飞,拜师时谁也没知会,常燕要拜师,谢茂就收下了。
  谢茂与衣飞石没多久就相携下楼。
  今天也算是比较正式的场合,谢茂与衣飞石问候宿贞之后,几个徒弟都上前叙礼。
  打扮得浑身红通通的刘奕特别扎眼,谢茂把他的红帽子揭开,用手挠了挠刘奕顶上的短毛,刘奕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谢茂已经把帽子重新给他戴上,吩咐延嗣清平:“给奕儿发个红包。”
  这明显是促狭了。刘奕硬邦邦地顶回去:“我不要。”
  谢茂拍拍他的脑袋,又忍不住笑。连袜子都是红的。
  单从日常相处来看,谢茂其实很少摆师长的架子,尤其是对小一些的孩子,如石慧、刘奕,包括刘奕的小傀儡,他的容忍度都相当高。
  刘奕知道敬畏谢茂,可这种情绪并非无端恐惧。他知道,在先生跟前,反驳辩解都是被准许和鼓励的,先生喜欢和弟子们沟通。反过来,这一套在师父面前就行不通了。师父轻易不训话,训话必有确凿证据,在师父跟前哔哔,没什么意外就是直接挨捶。
  揉过红通通的刘奕之后,谢茂见人都到齐了,说:“咱们先吃饭吧。 ”
  说话便往餐厅入席,遵照师门秩序一一落座。
  厨下送来冷盘热菜,都已经摸清了家里几位小爷的口味,这是谁爱吃的菜,就放在谁的面前。助理开了红酒、起泡酒与白酒,照着从前的习惯,分别给各人斟上,所有人都拒绝了。
  今天谁还敢在席上饮酒?不止不饮酒,桌上多数人饭都吃不下去。
  连一向没心没肺的铠铠都缩着脖子,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只机械地吃着自己面前的两盘菜。
  谢茂也不曾说什么,偶尔替衣飞石布菜。
  宿贞的出现多少给了常燕飞几分期待,然而,宿贞仿佛没听见先前童画的讲述,餐桌上很自然地和谢茂、衣飞石说了些日常事务,半个字没提常燕飞。她的态度很明确,根本不想插嘴,
  一顿饭气氛诡异地渐进尾声,常燕飞突然起身,让助理满上一杯酒,说道:“师父,师叔。”
  谢茂缓缓抬头,看着他。
  常燕飞想了许久,终究无话可说,仰头将敬酒饮而尽。
  谢茂见宿贞已经放了筷子,便吩咐道:“撤席。”
  “你不必去下边跪着。仍旧坐在这里。”谢茂喝止欲离席的常燕飞,指着距离他两个位次的席位。
  今日是师门宴席,谢茂坐了主位,衣飞石与宿贞分别坐在他身边。容舜带着童画在宿贞身侧,常燕飞就坐在了衣飞石身边。
  虽说常燕飞拜师时间还在花锦天之后,可是,谁也没把他当“师弟”看。
  毕竟与谢茂相识于微时,曾共生死,情分不同。
  “你我相识之初,黑猫就在你身边,联手与我斗法一场。”谢茂侧过身和常燕飞说话。
  这不像是师父训斥徒弟,更像是兄弟酒局上叙述旧情。当初的事,不提就似很遥远了,提起来又恍如昨日。初出茅庐的燕飞惊天遭遇谢茂,被打了个彻底服气,从此打定主意跟老大混。
  那时候的常燕飞穿着卡通棉服,身怀陊印,藏着被自家老祖夺取皮囊的恐惧,期盼着黎明。
  “伦敦街头,捕猎之门开启时,黑猫曾开阴路,襄助我们行动。”谢茂再说旧事。
  “前有投诚之心,后有襄助之义。”说到这里,谢茂也有些伤感,“我素日里是不怎么经心俗务,对你关心得少了。可自你我相识以来,我也不曾亏待过你吧?”
  常燕飞坐不住想要起身,被谢茂一只手虚虚压下。
  “你是曾经旁敲侧击地问过我,想我除去常家老祖——”
  这句话把不明真相的花锦天和刘奕都惊住了。孙子求师父干掉爷爷?
  谢茂却没有在线科普的意思,耐着性子和常燕飞说道理:“你一心向道,心在道在,心灭道消。这个道理难道想不明白吗?”
  “要我替你杀了常老祖容易。你心中有樊笼枷锁,不曾自己去打破,日后如何登真?就如小象幼受枷锁,一辈子恐惧持鞭之人。我将你护在羽翼之下,等着你日益成长,有朝一日自破樊笼、身无拘束,方才是修行之道。”
  常燕飞不得不起身辩解:“师父,弟子实无此心。”
  谢茂点了点头,表示可以不怀疑常燕飞的用心,进一步问道:“那是为什么呢? ”
  “我一直在调查各家家主闭关之事,黑哥找到我,说了香织先祖的往事。它欲救从前被夺去皮囊的先祖,必须请师叔帮忙。我本是想要与它同前往‘天庭’探查详情 ,它说我修行不济,恐被老祖所困,拿了我的鲜血做成替身,带着陊印独自去了……”常燕飞第一次说起当时的详情。
  谢茂点了点面前的酒杯,延嗣清平上前斟酒,看着澄净透彻的酒浆,静静听着。
  “我是曾经想求师父替我除去老祖。那时候处境艰难,恐怕老祖发现我陊印已失,强行夺去皮囊……”常燕飞没有说的是,那时候他与谢茂还不是师徒关系,并不肯定谢茂一定会保护他,何祝,谢茂也不能时时刻刻保护他吧?
  “如今师父传我正法,师思庇佑,我并不着急杀他。”常燕飞解释说。
  那又是为了什么联合黑猫欺骗师父呢?
  这事不能说得太细。谢茂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烈酒入喉,辛辣无比。
  “斟酒。”
  延嗣清平再次上前斟酒。
  “你继续说。今日师弟们都在,你姑姑也在,说清楚了,才好处置。 ”谢茂说。
  常燕飞说不下去了。
  很多事情,事到临头都不觉得亏心,总觉得理所当然。
  现在一样一样拆开来揉碎了细说,味道就彻底变了。当初常燕飞当着黑猫的面,热血上涌、义不容辞,这会儿黑猫不在身边,谢茂一句一句问他,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你不说?我替你说。”
  “你与黑猫是旧日交情,他急慌慌来找你,你义不容辞,推拒不了。”
  “我猜,你当初也想过问问我,直接告诉我,需要我帮忙。可是,它不许。对不对?”
  谢茂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聊天软件,翻到常燕飞偶然单独发给他的一个作揖的表情。
  那就是黑猫哄着常燕飞下地狱的当天。谢茂没有随时玩手机的习惯,过了半个小时才给常燕飞发了个“?”,常燕飞的回复是: '刚到北地,给师父请安'磕头' '磕头''
  这三条信息看起来很普通,就是一次单纯的私下问候,然而,搭着此后发生的事情来看,将常燕飞的试探与放弃,全程跟踪体现了出来。
  “它为什么不许呢?”
  “因为,它知道小衣身子不好,我可能不会答应它的请求。”
  “如果我拒绝了你,它就失去了拿你的安危裹挟我对付常老祖的机会。”
  “它不想冒险。”
  “所以,从一开始,它就没想过和我沟通,而是打算直接把你藏起来裹挟我上它的战车。”
  说到这里,谢茂又饮了一杯酒。
  “斟酒。”
  隔着衣飞石,谢茂的目光落在常燕飞身上,一丝凝重,一丝冰凉。
  “黑猫不信任我,无可指摘。我与它是什么交情?它知道我是什么人?你呢?常燕飞。京市初见,我就教你如何破解阎罗幻阵,你身上带着陊印想求庇护,我二话不说让你跟在身边,你口服的丹药,护身的法宝,我哪一件亏待你了?”
  “斟酒!”
  “黑猫都知道小衣身子不好,我可能会拒绝它,你不知道他身子不好吗? !”
  “你不肯回来问我,一声不吭躲在地狱十九层,任凭黑猫拿着你的安危恐吓我,无非是你与黑猫更亲近,为了它不惜阴亏我!哪家弟子这样坑害师父?就因为它有求于我,因为它弱,因为我强,我就活该被你们联手对付么? !”
  谢茂狠狠一掌拍在桌面上,满桌饮器颤抖,酒水洒了一桌。
  常燕飞再也坐不住了,离席屈膝跪下:“弟子错了!”
  “你给宿妈妈打电话,叫容舜来求情——” 谢茂发出一声气急的冷笑,“如今同门皆列席旁听,我正正经经问你一句,常燕飞,你若问心无愧,说我不该处置你,可以,我饶了你!你怎么说?”
  常燕飞狠狠一个头磕了下去:“弟子罪有应得,任凭师父处置。”
  谢茂将容舜、童画、花锦天、刘奕,乃至一旁的铠铠,全都看了一遍,说:“共议。”
  谢茂冷酒喝了三四杯,眼睛都瞪直了,骂得常燕飞抬不起头来,这时候谁还敢再替常燕飞求情?容舜脸上那么大个巴掌印儿还没消呢。说是“共议”,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可商议之处。
  铠铠已经快要缩到桌子下边去了。他是真的害怕。
  满屋子徒弟都不敢吭气,最终是宿贞请谢茂自决:“年长为兄,这几个都是弟弟,不好说话。你是师父,该如何处置,弟子们岂有不从不服的道理?”
  容舜才站了起来,躬身道:“悉听先生裁决。”
  大师兄带头起身表态,剩下几个小的也都纷纷起身,躬身聆训。
  谢茂沉默片刻,一手拿起酒杯,一手接过延嗣清平手里的分酒器,离席走到常燕飞跟前。
  常燕飞依然俯首不起。
  “表哥。”谢茂说。
  这就是谢茂的裁决。
  从此以后,师徒之事再不必提。离了这层比父子骨血更亲的关系,咱们还是亲戚。
  家里有的灵丹妙药珍材祛宝,一样不亏待你。外边你忌惮的常老祖,一样无须害怕。你是宿妈妈的侄儿,是石一飞的表哥,就是谢茂的亲戚。从前相识于微末的情意,不会一斩而断。
  只不过,再不是谢茂的徒弟,不能承袭谢氏法脉,永远被革除道统之外。
  做到了这一步,谢茂已然仁至义尽。
  余下容舜、花锦天都无话可说,常燕飞同样无话可说。
  他狠狠磕了三个头,含泪抬起头来,接过谢茂递来的酒杯。
  常燕飞缓缓站直身子,看着谢茂的双眼,泪水啪嗒落在酒杯之中,也委实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只能颤巍巍地端着那杯酒,一仰而入。
  辛辣的酒水仿佛火线烧入胃袋,常燕飞满嘴酒香,只能尝出苦涩。
  “表弟。” 他哽咽出二字。


第623章 两界共主(137)
  所有人都很担心常燕飞接下来的处境。
  谢茂没有对常燕飞赶尽杀绝; 不是师徒关系了,他还是与衣飞石极其亲近的表兄弟。那; 从前如何,现在还是如何?
  现实是,一切都很难回到从前了。
  如今谢茂已经开宗立派; 将身边的亲密关系梳理得很清楚; 不像从前那么姑且含糊。
  往日安置在主宅的徒弟都搬回他和衣飞石的别墅居住,师门小群里何时询问功课; 在家时徒弟们几点来请教问安; 每月定期发放修炼资源……这都是有数的。
  常燕飞陡然之间被逐出门去; 接下来怎么办?
  从谢茂的别墅里搬出去?搬到哪儿去?师门小群里他还待着么?要不要退群?以后还能不能向谢茂、衣飞石请教修行上的困惑了?领修炼资源都是次要的; 因为这取决于谢茂肯不肯给; 而非常燕飞肯不肯要。
  刚开门逐了个徒弟,谢茂也似情绪不好,饮完酒就上楼去了。
  衣飞石留下主持大局:“明日我和先生都要进组,家里事阿舜多照看。小花是跟师父走么?”
  花锦天连忙说:“我先回学校一趟; 再去山涧影城。”
  “嗯; 你自己安排好。奕儿留在家中修行。”这是不准许刘奕再跟着九爷回家的意思。衣飞石略过了铠铠,反正铠铠能下地府; 去哪儿都快。他最终问常燕飞; “表哥有什么打算?”
  常燕飞也不能萎靡不振,擦了擦鼻尖的泪珠; 振作道:“单位还有工作; 这些日子大约回不来。”
  他也是特事办正儿八经的成员; 给谢茂管着办公室,权限等级还不低。
  谢茂明日就走,常燕飞这些日子也不会回来,以后有空要回来住,不拘是在主宅还是容舜那儿借个屋子都好安排。不至于像目前这样急吼吼搬出去,显得师门无情赶尽杀绝。
  宿贞带着童画先一步走了,容舜会意,刻意约了常燕飞出门喝酒。
  哪晓得二人的车就停在门口,假装回家的童画就蹑手蹑脚跑了出来,钻进车子:“快走快走!”
  垃圾食品夜宵三人组,一个也不能少!
  “苏苏呢?”常燕飞问。
  “奇怪了。你问我?孩儿她爸不是坐你身边吗?”童画不满地逼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生了孩子就应该蹲在家里洗尿布啊?生了孩子就不能去吃小龙虾了?!”
  常燕飞连忙举手投降:“绝无此意!”
  “那你叫舜哥下车,我陪你去借酒消愁!”童画气鼓鼓地说。
  容舜:“????”关我什么事?
  童画看着前排老公英俊红肿的脸,心想,我出去喝啤酒吃龙虾,把老公扔家里带孩子也太惨了。坑谁也不能坑我小仙子哥哥呀!马上又改口:“那要不你下车!我肯定是要吃小龙虾的,舜哥也吃,你意见这么大,你去带孩子。”
  常燕飞:“……”我才是被逐出师门需要借酒消愁的倒霉鬼!
  三人熟门熟路地进了一间烧烤店,点上几样老菜,容舜亲自搬来一箱啤酒。
  童画是标准的草根出身,家里酒窖五六位数一支的好酒,她也喝不出什么好坏来,反倒是路边摊里的大路货啤酒她喝得起劲,不行整个歪嘴二锅头。常燕飞和她一样,爱好特别接地气。
  菜还没上,三人先开了啤酒,照例碰了一个,童画先叹气:“唉……”
  与此同时,三人手机同时响了。
  各人刷开聊天软件,发现师门小群里被衣飞石邀请加入了好几个人,徐以方,宿贞,石慧,昆仑,延嗣清平,刚才就是石慧很激动地发了个表情。随后,师门小群的群名被更改成师门大家庭。
  容舜默默把刚加入的群聊从主界面删除。
  师门小群依然是存在的。刚刚建立。不过,这个小群里,已经没有常燕飞的存在了。
  他的动作做得很荫蔽。不过,常燕飞和童画都有脑子,小群变成了大群,自然还需要另外一个小群联络。谢茂和衣飞石是正儿八经在授徒,二人天各一方,长期和徒弟们分开,师门群就变得很重要了。
  很显然,衣飞石没有选择把常燕飞踢出群聊,而是用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改变了彼此的关系。
  可衣飞石的动作再温和,常燕飞依然感觉到了一种被驱逐的切肤之痛。
  他咕噜咕噜灌了一罐啤酒,把啤酒罐捏变形。
  容舜在外历来冷脸少言,一般是童画负责和常燕飞叽叽呱呱。
  今天童画也说不出话了,她用自己的纤手拍拍常燕飞宽阔的肩背,陪常燕飞喝了一罐啤酒。然后,她打了个酒嗝,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喝饱了啤酒,待会儿吃不下串!”
  常燕飞:……
  尽管今夜的“借酒消愁”和常燕飞想象中的打开方式不一样,三人还是喝了三箱啤酒,吃了八斤小龙虾,几百个肉串。有些人伤心了会哭,有些人伤心了会闹,有些人伤心了……只会吃。
  童画喝得双颊绯红,撞撞跌跌地揪着常燕飞的袖子,鼓励他:“还有机会的!你看……那个,令狐冲!他也是,他师父不要他了,他就学了独孤九剑,刷刷刷,厉害,这么厉害……当了恒山派的掌门人,娶了魔教的大小姐,我跟你说,这就是迎娶白富美,升任CEO,走上人生巅峰……”
  容舜也被童画紧紧拽着。
  这姑娘哪怕喝醉了也有两样不能忘,一是自己的手机,二是老公的贞操。
  容舜很无奈,令狐冲的师父是谁?天下第一伪君子岳不群。这瞎打比方,若是被老师听见了,指定要捶他——衣飞石不能捶童画,只能捶容舜了。可小仙女已经喝醉了,你和喝醉的人讲道理?
  常燕飞本来一直都好好的,闷头吃,闷头喝。
  这都散场了,被童画鼓励两句,他突然在地上蹲下,捂着脸哭:“我不当令狐冲!”
  “我不娶老婆,不当掌门,我要我师父……”
  哭得特别难听,宛如干嚎。
  童画被他哭懵了,蹲下身看他:“你别哭了呀,先生指定不要你了……”
  容舜连忙把她抱住放在一边。我去,你这是安慰人?捅刀子吧?
  常燕飞根本没听见她的“安慰”,将脸埋在手心里,趁着酒劲儿,泪水簌簌而下。
  他答应黑猫藏起来的时候,根本没想过衣飞石身体不好的问题。黑猫不说,谢茂和衣飞石也不曾透漏,他从哪里得知衣飞石神魂虚弱?他能看见的,只是衣飞石修为暴涨,神通越发诡秘莫测。
  ——神魂虚弱是衣飞石的弱点,轻易不肯泄漏,连家里也没几个人知道。
  谢茂质问他的时候,常燕飞就知道自己被黑猫坑了。黑猫对他隐瞒了关键信息。
  可他怎么辩解?他能仰面向谢茂哭诉,我被自己多年挚友欺骗,黑哥故意瞒着我?
  一来难以承受自己识人不清的苦楚,二来他竟然也担心谢茂之怒之下再生波澜。他能在坑害谢茂之后毫发无损地离开那间客厅,别人只怕没有这样的情面。这事落在他身上是逐出师门,落在黑猫身上恐怕就是当面一剑。
  说到底,常燕飞与黑猫的感情太深厚了。
  哪怕知道黑猫坑了自己,他也宁愿默默隐忍下来,不愿黑猫直面谢茂的愤怒。
  小巷深处,一道黑猫身影矫健地从墙上飞跃而下。
  “喵——”
  人来人往的大街上,黑猫没有口吐人言,用喵声呼唤。
  “我要我师父……”常燕飞还在嚎。
  这时候天还不算晚,有围观群众看着蹲在街上的常燕飞,又看看站在一边的容舜和童画。见过喝醉了要爸爸妈妈男女朋友的,这要师父是怎么个玩儿法?
  童画正吊在容舜的胳膊上荡秋千,闻言解释说:“没见过网恋啊!”
  容舜实在忍不住捂住她的嘴。祖宗诶,一会儿编排先生是岳不群,一会儿编排先生跟常燕飞网恋,你是嫌老公我膝盖太健康,非得让我去罚跪对吧?
  黑猫已经走到常燕飞跟前,两只前爪搭起来,按住常燕飞的胳膊:“喵~~”
  “哇,那个流浪猫好通人性,它还会安慰人……”围观群众掏出手机拍拍拍,发微博。
  容舜见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一把将喝醉了捣乱的童画夹在腋下,一边上前扛起常燕飞:“回去再说。”这话却是对黑猫说的。
  虽说谢茂因黑猫将常燕飞逐出师门,可现在谢茂和黑猫还是合作状态,并没有剑拔弩张。
  他一个看上去英俊斯文的年轻人,突然左手夹个女孩儿,右手扛个男人,围观群众都惊呆了:嚯哟,好大的臂力!这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嘛!马上又把相机对准容舜,拍拍拍。
  常燕飞本是修者,修者饮酒如水,很难喝醉。
  然而,今日伤心,有意放纵,他是真的有些醉了,脑子里的弦是断的。
  被容舜扛起之后,他不能捂脸大哭,顿时不爽起来,一个翻身从容舜肩上跃起,修长的身影在空中翻转腾挪,轻飘飘地落在了四米之外的平地上。
  天啦噜,这小哥儿是大力士,那小哥儿会武当梯云纵啊!围观群众目不暇接,满脸兴奋。
  常燕飞已抱起地上的黑猫,冷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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