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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第60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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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亏现在能把车收兜里。”谢茂左右看了一眼,展馆附近曾经有数千个车位,现在停车场大部分都已经被拆了另作他用,前来看展的客人们也都是使用迷你车模,极大地方便了交通。
不过,没有车子打挤,前来展馆捧场的人还是太多了。
谢茂觉得亲妈低估了自己的影响力,这场馆哪里够用?排队的人都绕了三圈了。
他俩也没烦恼该怎么进去。
殿前司的护卫侍从已经迎了上来,很快就替谢茂清了一条路往内。
——谢茂和君上不同,他打从离开谢朝就野惯了,虽不反对殿前司跟前跟后,可也没打算对殿前司多加照顾。殿前司的侍卫跟不上他的脚程,天天被甩在半路,几个司务每天上班都从崩溃开始。
这回谢茂带着衣飞石去十万大山里野了快二十天,殿前司连他具体在哪儿都找不到。
只是听说徐以方发了帖子,谢茂很肯能会在画展当日现身,徐宝妍就带着人马来蹲守了。
“怎么堵了这么多人?”谢茂这句话带了些责备。
以徐以方目前的身份,她要办画展,哪怕筹备时再低调,展前也只给业内发了帖子,前来捧场的各方面大佬还是络绎不绝。这一波客人是来走人情的,对徐以方展出的画作没什么兴趣,徐以方也没打算挂牌卖画,她不缺钱,开画展完全是为了分享。
——她画得那么好,当然展出给更多人看。难道只挂在家里,传给后人?
所以,走人情就是来送花篮送彩条送吉祥话,大佬们也不必去看画买画。
按道理说,这部分走人情的客人离开了,留下真正欣赏画作的粉丝、爱好者,业内同行,大家松松快快地看画,聊一聊创作理念与技法,彼此都开心。
现在大佬们在里边看画,真正慕名而来的同好、粉丝在外排队,就是殿前司失职。
殿前司确实没有替徐以方工作的司职,可谢茂要怪罪他们不给亲妈服务,守着展馆都不知道维持秩序、把徐以方照顾好,殿前司难道还敢说,她的事不归我管?
徐宝妍有些苦恼地说:“那得怪姑太太的画作太有吸引力了啊,原本按照计划,观展者从入口到出口至多需要四十七分钟,这是认真看画的流速。若是走过场,八分钟就看完了。哪晓得这批人送了花篮跟着姑太太进门,现在都没出来。”
换句话说,本来走马观花、刷脸熟的这波客人,并没有八分钟速刷。
为了维护观展环境,展馆采取了通行的限流措施,前面客人没出来,后边就不能放人进去。否则好好的展馆挤成菜市场,也没办法好好地看展了。
现在那一批预计很快就会离开的客人们没有如期离开,导致大量真正前来观展的客人无法如期进入,不得已在门口滞留。这种情况下,没有得到徐以方的授权,殿前司能做的事也很有限。
展馆里做了限流,人还是很多。
谢茂曾以为这波人都缠着徐以方不放,事实上馆内情形并非如此,来访的客人都三三俩俩地站在画作之前,徐以方那张自画像的跟前观众最多,许多人都已看得入了迷。
“画境入道。”衣飞石轻声说,只怕惊动了正在顿悟的这批观众。
如今正是全民修真的时代,能赶在第一波被徐以方送进展馆的客人,本也是各方面势力的佼佼者,寻常人不修真入道也罢了,位于金字塔顶端的这一撮人哪怕天资再差,砸钱托关系延请名师也要踏上修行之路。因此,这一拨客人里,90%都是修士。
谢茂与衣飞石都是圣人修为,见到徐以方的画作时也有些心旌激荡,何况这批入道不久的修士?
“我……我突破了!”突然有人惊喜地说。
马上就有工作人员对他做出噤声的姿势,连哄带拽地把他从人群中拖了出去。
——别打扰了其他正沉浸在思悟中的修士。
徐以方在助理的陪伴下匆匆赶来:“飞儿,茂茂。”
见谢茂和衣飞石都看着前面围着她那幅自画像的修士们,徐以方无奈又欢喜地轻叹一声:“谁知道就遇上这事了……咱们换个人少的地方说话。”
三人在休息室找了张椅子坐下,殿前司很利索地封锁了四周,谈话很方便。
“不是您计划中的事?”谢茂问。
“我身边没有刚入道的修士。”徐以方解释,“我入道时间也不长,这几幅画也只对入道不久的修士才有作用。此前都没有发现会如此特殊。”
所以,今天发生的事,完全是个机缘巧合。徐以方身边都是高阶修士,没发现她的画有问题。
这第一批客人确实大多数都对画作艺术不怎么感兴趣,纯粹就是来刷脸混亲密度的。可他们再是用心不纯,到了展馆看到了徐以方的画作,突然进入顿悟状态,马上就要突破……徐以方也不能用“你们不懂艺术”的名义,把他们强行赶出去,放真正的同好粉丝进来。
“我已吩咐拿了新的请帖和礼品券去外边疏导了。这几幅画若真能使人进入顿悟状态,这事还得从长计议……”徐以方话音刚落,衣飞石已经站了起来,快步离开。
徐以方愣了一秒,马上跟了上去。
赶到展厅时,自画像前顿悟的修士们平静、秩序,完全不被任何人打扰。然而,有一个展厅放的都是谢润秋的画像,还有一些记录了徐以方精神病发作状态下见过、残留记忆的画作。
这些画作同样富有感染力,也有不少观众站在画前,进入了顿悟状态。
已经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修士受了画作中谢润秋的困扰,无声惨叫着跪在地上,颈上青筋暴起。
几个工作人员想要上前摁住他拖走,衣飞石身边突然发出一丝清脆的铮鸣。
玉翡剑铮鸣。
这声音将附近几个陷入负面顿悟的修士都惊醒过来,个个疯狂喘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
被工作人员围拢的胖修士也瞬间清醒,虚脱地瘫软在地上。
徐以方匆匆赶来:“这是怎么了?顿悟也有风险么?”
谢茂苦笑道:“您这画展只怕是真得从长计议了。”看自画像顿悟也罢了,看着其他几幅带着负面情绪的画作就差点遁入心魔,一个不小心就是全国□□件。
衣飞石已经把几幅作怪的画作都收了起来,他看过徐以方的画作,在展厅里转了一圈,该收起来的全都收了起来,这才说道:“这几幅画您收起来。日后修行精深了,这几幅画都能作伤人之用。”
徐以方将画作接过,又把其余几幅吸引了修士的画作都数了一遍,说:“这只怕不单是我的功劳。这几张画在开展之前曾被人借走。”
谢茂竖起耳朵:“谁?”故意在徐以方的画展上搞事情?这是想死了。
徐以方将画纸从镜框里往上提了两公分,众人才发现在条框遮盖之下,有一行很小的字——
衣小书到此一游。
……
手段绝妙,措辞极土。
衣飞石也找了一幅画往上提了几公分,这一行字写的是——
谢小毛到此一游!
铠铠到此一游。
苏的妹妹·玛丽·容到此一游!
小木到此一游。
……
谢茂手里拿着最后一幅画,拇指遮住了XX到此一游的XX二字:“你们猜是谁?”
徐以方微微一笑:“小慧?”
谢茂摇头。
这几个明显都是长年不长脑子的小东西,搁八年前,石慧、刘奕或许会参与这种可笑的活动,现在年纪大了,也和毛绒绒、书灵等长生不老的小东西玩不到一起。
衣飞石将这一行名字翻来覆去念了一遍,家里还有谁能完全支持这群混世魔王?
“童画?”
谢茂将挡着画作签名的拇指轻轻挪开,果然是张牙舞爪的“童画”二字。
童画到此一游。
第824章 两界共主(224)
谢茂和衣飞石去十万大山里当野人,身为秘书长的容舜必然承担更多公务,忙得几日没着家。
工作再忙,徐以方的画展也必须出席。容舜准时带着花篮去捧场,自家人不必多客气,徐以方也知道容舜多劳累些,自家儿子就少辛苦些,与容舜打过招呼之后,就让容舜自去忙工作了。
“你要看画还不简单么?今年阿姨给你们家画一张全家福。”徐以方和容舜一家都非常亲近。
容舜的长女容苏苏打在娘胎时就受徐以方照顾,落地更是徐以方亲自看顾教养,次女容玛丽出生时,徐以方身体状况不好便没能继续照顾。孩子大一些了,苏苏就会带着妹妹去徐以方家里窜门。
相比起容舜家两个千金,与徐以方真正有血缘关系的徐宝妍,也得后退一射之地。
如此亲厚的关系,容舜也不必假惺惺地做场面,他是真的挺忙,寒暄两句就乘车离开了。
这一日连着开了两个碰头会,见了两个候见多日的客人,容舜才闲下来喝了一口茶,打算给妻子打个视频说句话,就收到徐以方的画展临时清场、无限期暂停外展的消息。
容舜这些年是正儿八经的“云儿子”,各方面长辈家的大小事务都归他孝敬,谁家都不敢怠慢。
他才吩咐底下人去打听详情,已经拿出日程表开始划叉。
——徐以方的事,被他放在了最高等级响应的一类。这其中当然有徐以方身份的加成,可容舜感念最多的仍旧是徐以方帮他奶过孩子。他和童画工作都很忙,孩子全靠徐以方指点才健康成长。
徐以方的画展出了事,不管什么原因,容舜已经准备推掉所有日程,回家亲自处理。
叮一声。
内部线路接起,徐宝妍的声音传来。
“大师兄,我是宝妍。我现在在姑太太的画展场馆,师父请您‘马上’回来。”
容舜越发觉得情况不妙:“是。我马上到。”
挂断连线之后,容舜即刻提起挂在一旁的外套,匆匆出门。
赶往展馆的途中,容舜收到了底下人的消息,是说似乎有人在参观欣赏徐以方的画作时,进入顿悟状态,有了突破。至于也有人惨遭心神攻击、惑于自身迷思的□□,恰好殿前司侍奉谢茂在场,领命马上做了消息封锁,容舜也没能收到相关情报。
徐以方的画作有着非常明确的个人风格,极具感染力,这些容舜也是知道的。但他在君上指点下修行轮回道,早已不能算是“初入道”的境界,哪怕看了那几幅被动过手脚的画作,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收到情报的容舜颇觉惊讶又挺高兴,画几幅画就能让人突破自身境界,徐太太修行进境惊人。
这么下去,他和童画也不必担心徐太太的寿数了。老人家必能长生久视、永享仙福。
怀着这份欢欣,容舜进门时便带了几分笑意,先向徐以方施礼:“恭喜太太。”
——多年前,容舜和童画都曾称呼过阿姨,那是随着容家的辈分来称呼。他是宿贞的养子,石一飞的弟弟,所以称呼阿姨。现在容舜的身份以谢茂首徒为重,改称太太。
徐以方上前拉住他的手。
容舜很意外。
徐以方已经把他拉到谢茂与衣飞石处,让他在临近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君上素来架子大,容舜也习惯了在君上跟前侍立听差,就算眼前这位是从前的先生,不是尔后提拔指点他的君上,容舜也有点坐立不安——好歹得打声招呼。外边吃饭想跟人拼个桌子,不也得先客气地问一句能不能坐么?
徐以方拉着他,不让他起身,他也不能挣扎,只能略尴尬地望向谢茂与衣飞石:“先生,老师。”
谢茂只管搂着衣飞石的腰,看着徐以方,又看看容舜,似笑非笑。
“好好说话,不许骂人。”徐以方说。
容舜更不解了。他不记得自己哪里出了差错,怎么就要被骂?
谢茂失笑道:“您听过我骂人吗?”
“行了不打岔子,童画在布展前借走了几幅画,带着几个小东西往上鬼画符……”谢茂示意了一下几幅被拆了画框的画作,让容舜自己查看,“闹出这么大的场面,事先也不曾对太太提醒一句,不管是恶作剧还是好意,这都不合适。”
谢茂为什么说是童画“带头”,很简单,那一堆“鬼画符”全都脱胎于山川咒术。
这一世容舜没能成为咒术大师,陪少爷读书的添香红袖倒是一枝独秀,童画于咒术一道极有天赋,又有君上着意指点,两口子这几年都是修为暴涨。
容舜翻了几张带着负面影响的画,马上就明白事情没面上那么简单。
这若是传出徐以方的画展把人弄得走火入魔的消息……容舜都不敢想。下一张就翻到亲闺女的笔记,容舜简直想闭眼。二胎都是债!真希望这辈子只有苏苏这一个乖孩子!
二胎可以后悔生,亲老婆怎么办?还能后悔娶回家吗?
容舜只得回来赔罪:“这是童童的手笔。请先生责罚。”
他明白谢茂和衣飞石叫他回来的意思。若这事儿只有书灵、毛绒绒、铠铠几个捣乱,拎小黑屋排排坐着训就行了。一旦涉及到童画,谢茂就不好处置了,得顾及他的体面和感受。
容舜的想法也很大男子主义。他并不希望妻子来直面雷霆,宁愿一力承担。
“给你半天时间,弄明白怎么回事,再来回话。”谢茂挥手放人。
衣飞石跟着容舜走到门外,提醒道:“你和童小姐好好说,若说她有心给徐妈妈闹事,我和先生都不相信。”他走路的脚步声不轻不重、不缓不慢,容舜听着有些入神。
“情势不一样了。”衣飞石说。
容舜明白他想说的话,对此也深有所悟。
有些事是不用张嘴才能教会的。早几年前,衣飞石走路轻便无声,容舜压根儿就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什么时候走。现在衣飞石修为封圣,走路反而有了声音,难道是因为他修为退步了?
无非是因为身份不同罢了。
从前衣飞石不过是个无足重轻的小商人、小明星,就算有人怠慢他,当面鄙夷他,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罪过,其后果也不过是可能会被石信臣的粉丝挂网上铺天盖地辱骂罢了。
现在衣飞石是仅存世的二圣之一,他就不能再神出鬼没。他的脚步声就像是殿前司开道的仪仗,通知附近的护卫修士,守嘴收心,不要胡说八道,不要出格妄行,不要被石圣人撞见了!
这是上位者的体面,也是上位者的慈悲。
衣飞石不认为童画会故意捉弄徐以方,他比较倾向于认为这是一件送给徐以方的礼物。
徐以方的画,配合着童画的咒术,可以画境入道。
——这么多小坏蛋都能用童画的咒法完成画作的增幅,连年纪不大、入道不久的容玛丽都能轻易完成,可见童画研究出来的这道咒术难度不高,徐以方学不会的可能性很小。
这就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惊喜,等着徐以方开展之后,自己去揭开礼物盒上的缎带。
问题在于,情势不同,身份也截然不同了。
往日童画可以这么顽皮地带着大批小朋友给徐以方弄“惊喜”,就算一个不小心,失误弄成了惊吓,徐以方也未必会生气。比如今天,徐以方照样不生气。她对童画和几个小朋友都很宽容。
但是,徐以方不生气,这事儿就能这么操作吗?
她已然不是当年那个深居简出、外人看来十分可怜的徐家姑奶奶了。
她是谢圣人的生母。
搁三百年前,就是正儿八经的圣母皇太后。
给太后弄出来的惊喜肯定得有赏,不小心给太后弄成了惊吓,几个人承担得起?
※
【你倒是有意思,我给你捆起来了,你还能骚扰我?”】
谢茂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脑内聒噪的感觉特别熟悉,他后知后觉地想:【你是不是认识铠铠?】
辛辛苦苦从小世界里挣扎着爬到世界边缘,努力履行自己作为风险控制程序职责的风控一时语塞,没等他想好怎么不动声色地顾左右而言他,一直不配合的谢茂居然认同了他的想法。
【你说得对。】
【不管怎么淡化自我的影响力,我的存在依然是未来世界成形的最大不可控因素。】
目前的畸形权力体系完全以谢茂为核心,他的嫡传弟子,他的生母,甚至于他多看了一眼的猫猫狗狗,都会成为他庞大权力帝国的强力分支。这种影响会随着他的强大越来越根深蒂固。
君上一开始就预见了这种局面,他对三个嫡传弟子亲而不近,在他的安排下,多数人都认为君上对徐以方感情淡漠,并不知道他时常去陪伴徐以方。
所谓圣人无情,君上很好地履行了自己充作权力吉祥物的职责,为离开核心做好了准备。
谢茂的回归打破了这种平衡。
他和君上不一样,他有喜恶,也没想过掩饰克制自己的情感。他喜欢衣飞石就要维护衣飞石的权威,他喜欢徐以方就大大方方去徐以方家里开席摆宴……
风控提醒他,再这么下去,他很快就要把这个世界变成家天下了。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应该把徐妈妈重新藏起来了?】谢茂问。
风控不吭声。
谢茂的行事风格明显和君上不一样。
※
不到一个小时,容舜就带着童画写好的《咒术注灵基础篇》回到展馆,向谢茂复命请罪。
真实情况与衣飞石推测的相差无几,这确实是童画带着家里一群小朋友给徐以方的礼物。
由童画提炼脱胎自山川咒术的《注灵法》,能够襄助徐以方画境入道,尤其是这《注灵法》被童画弄得深入浅出,非常易操作,六岁小童都能轻易学会。绝对是一件稳妥的大礼。
——唯一不好的是,童画选了一个非常不合适的场合来释放这件“惊喜大礼”。
在此之前,童画也没有预料到负面情绪会给观展者带来这么大的影响。
她挑选的画作全都是感情异常充沛的作品,为了绝对匹配咒术,将情感意志增幅,并未认真考虑画作内的情绪是否会造成负面影响。毕竟,她和徐以方一样,身边几乎没有刚入道的修士。唯一一个小朋友容玛丽年纪还小,根本无法理解负面情绪带来的影响。
“是童童考虑不周。也是弟子一时疏忽,没能看好她。”容舜再三赔罪。
“予我看看。”谢茂对童画写的小咒文很感兴趣。
童画的手笔也让谢茂觉得耳目一新。盖因他是标准的修真思维,考虑问题自然会从玄学的方式去构建模型,童画是程序媛出身,观察世界、解构玄学,也都会用程序媛的眼光去考虑一切。
包括她写给徐以方这个《咒术注灵基础篇》,密密麻麻一大排,最终呈现在徐以方面前的选择就两个,你按确定还是取消?
“有趣。”谢茂顺手将这册子交给衣飞石。
衣飞石翻看的时候,谢茂笑眯眯地看着容舜,把容舜看得有点心慌气短,他才问:“我和你老师要出一趟远门。不出意外的话,徐妈妈也会跟我们走。要么你去问问童童,要不要跟我出个差?”
童画的理论水平无法胜任天庭外挂的核心编篡,但是,她的技术水平完全可以外包小项目。
这句话不止把容舜惊住了,衣飞石也微微抬头。
出远门?带着徐妈妈?
“她若是怕两地分居,我可以特批假期,让她一星期回来两天。”谢茂拐带之心非常强烈。
谢茂与衣飞石大张旗鼓寻找古神搞天庭项目,容舜岂会不知情?他一方面不愿意和童画分居,一方面又觉得错过了这个大项目非常可惜。
可不管他怎么想,谢茂问的根本不是他的意见,他也没有资格替童画做主。
想明白这一点之后,容舜也不纠结了:“我问问她。”
※
圣历元年九月十四日,二圣于修真大学前堂大殿,携三百古神,飞升天外。
据说当时云破天开,有紫霞金光绵延十万里,洞彻宇宙。二圣携古神飞升之后,修真大学的前堂大殿倏地多了一块白玉石碑,上边二圣字号并立,底下则是非常老土的四个字,到此一游。
此白玉石碑,也称到此一游碑。
※
圣历元年九月十五日。
老婆女儿去天外的第一天,容秘书长决定沉迷加班,无心回家。
夜里九点半,容舜习惯性地起身,想要做点什么。当他站起之后,才想起这里是办公室,不是家中书房。老婆不在家,当然不需要给老婆热牛奶。
加班到十点,容舜拉开衬衣领口,仰头望着天花板,想老婆工作顺利吗?
十点半。
容舜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他有些奇怪,这么晚了,能有什么事?
“舜哥,加班要提前打报告哦。”通讯器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不是家里的保姆,是已经去了天外的童画!
“……你怎么回来了?”容舜声音沉稳。
他已经关上了工作台的电源,封上安全码,一手拎起外套,走出了办公室大门。
走出去十秒之后,容舜又打开办公室大门,把上午才拎到办公室的小行李箱提起。老婆回家了,不用睡办公室了!
“我有假期啊。做一休一。我在天外遇到一个人超好的小姐姐,她给我搭了一个两界通道,我从那边办公室推开门就能回家了,明天我叫强哥来给我做个屋内加密……还是不保险,要不舜哥你来给我砌个密室?这个通道不能被人发现……”
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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