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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娘系统[快穿]-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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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江锦衣这孩子特别喜欢穆湘,一看到她必然黏着不放,穆湘便教他画画。这孩子生的像白近真,画画的天赋也随了白近真。
  不像江临川,这么多年,依旧能把火麒麟画成哈巴狗。
  待江家老祖宗跟穆家老太爷论道完毕,已到初夏,那姑娘送了江锦衣好多福画,还跟小小一个的江锦衣拉钩约定,要送他一支一模一样的“山水笔”。跟他们告别之后,便回了月南郡。
  ——倒是一幅画都没留给江临川,大约是避嫌。
  穆老爷子和江家老祖宗想什么,江临川大约清楚,穆湘心里也明白。
  无休阁凉亭里头,江临川跟老祖宗对弈。
  爷孙两个,一人一杯灵茶,时不时轻啜一口,看上去悠闲又和平,然而棋局纵横交错,厮杀惨烈。
  老祖宗慢悠悠开口:“川儿,听说你跟穆家那个小丫头关系不错。”
  “她是老祖宗的客人,川儿自然不敢怠慢。”
  “这段时日,来的客人可不少,你却只见那丫头。”
  江临川慢悠悠落下一子,抬眸:“老祖宗,你的意思我懂,但是江家这么多人,子孙那么多,你为什么偏偏要我娶妻了?当年你可没逼过我父亲。”
  老祖宗轻哼一声:“就是没管过你父亲,你父亲才会一大把年纪看上一个凡人!”
  虽然是青年相貌,但是江晏在凡人间的确是“一大把年纪”。
  “老夫不管你们什么情情爱爱,你要是不讨厌那丫头,这门婚事,老夫便做主了。”
  江临川轻笑的望着这位老人,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唯有他一如既然的强硬霸道,然而,江临川却不再是当年跪在地上祈求的少年。
  他挂着悠然的神色,一掌拍在了棋盘上,棋盘震了震,白子黑子飞溅,棋盘从中间裂开,下一刻,整个棋桌都塌了。
  江家老祖宗惊怒。
  江临川拂开细小的灰尘,慢悠悠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老人:“请老祖宗放心,我这辈子不会娶妻。”
  他肯定的补充:“而锦衣将会是江家少主,未来的江家家主。”
  “你疯了!”老祖宗呵斥。
  江临川转身踏出凉亭,老祖宗的声音从后头传来:“你杀了白近真,还让那孩子亲眼瞧见了,若是他记起来,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你信不信?”
  “我信,那又怎么样?”
  老祖宗掀开凉亭,冷冷瞧着江临川:“你莫要作茧自缚!”
  “我只有锦衣这么一个亲人了。”
  “江家都是你的血缘至亲。”
  江临川背对着江家老祖宗,微微仰头,鬓发被风吹起,声音轻忽如梦:“是吗?”
  “冥顽不灵!你信不信老夫直接宰了他!”
  “哈哈哈……”
  回去之后,江临川直接下了死令,若是谁敢不经允许出现在他面前,闯入者杀无赦,放人者以死谢罪。
  同时,他直接宣布,江锦衣便是江家少主。
  梅九学琴时,没有抬头,睫毛颤了颤:“我听她们说,娶妻就是有个漂亮的姑娘,一辈子陪着自己,哥哥为什么不答应了?”
  “我这种人,只会害了别人姑娘的。”江临川自嘲。
  梅九紧张的抿着唇:“我不想离开哥哥。”
  “那你怕被我连累吗?”
  “不怕。”
  。
  江临川觉得,自己可以把江锦衣养大,他把这孩子,养的白白嫩嫩,活泼极了。
  直到江锦衣误闯了书房,推开了隔间的门。
  江临川在隔间设了禁制,没有一定本事,根本打不开门,并且会惊动江临川。
  然而,江锦衣就是打开了……
  江临川找到这孩子的时候,江锦衣撞到了书架,书籍哗啦落了一地,他被书架压住了一条腿,一个锦盒咕噜噜滚下来——锦盒中是白近真的头骨。
  推开书架,江临川冷静的抱出了哭的稀里哗啦的孩子,随后微愣。
  他看到了江锦衣的一双眼睛,冷灰色的竖瞳,像一块琉璃,更像是冷血动物的眼睛。坚持了没多久,便化为了正常的人类瞳孔。
  江临川一直觉得,江锦衣的眼睛像他姐姐,现在却发现,江锦衣不仅遗传了白近真的画画天赋,更遗传了他一双蛇瞳,以及腾蛇的力量。
  或者说,白近真死后,腾蛇自发选择了同血脉的江锦衣作为新的宿主,只不过江锦衣太小太弱,腾蛇暂且蛰伏沉睡罢了。
  而江锦衣无意中,便用了腾蛇的力量,致使眼睛化为蛇瞳,直到力量散去,方才恢复正常。
  江临川将小外甥抱回房间,为他拭去鼻涕眼泪,撕开小腿上的布料,给青肿的腿擦药。
  “舅舅,你别生气。”江锦衣意识到江临川可能生气了,弱弱的开口。
  “疼不疼?”
  “嘶——”江锦衣疼的眼中泛泪,嘴硬,“不疼。”
  “……”
  见江临川不理他,江锦衣解释:“舅舅,我真的不是故意把书房弄的乱七八糟的,我想找你,没找到,以为你在隔间,我就进去看看,进去之后,不知道怎么了,书架就倒了……”
  “找我做什么?”
  “我跟人打赌……”
  小孩子就该跟小孩子一起玩,江临川不想让小外甥跟自己小时候一样,一个朋友都没有,便让他跟同龄人一起玩。
  但是这个年纪的孩子管不住脾气,容易任性,性子一上来,管江锦衣是不是少主,直接吵闹起来。
  江锦衣在同龄人中,性子难免娇惯一些,他又聪明的很,使了些不入流的小手段,不仅让别的孩子输得无地自容,更踩着他们的自尊过去。
  别的孩子围着他,嘲笑他。
  “他们说我没爹没娘,我就跟他们打赌,只要我能证明自己有爹爹有娘亲,我就让舅舅杀了他们。”
  “……”
  江临川幽幽问道:“就因为赌约,便要杀了他们吗?”
  “舅舅你是家主啊,想杀谁就能杀谁。”
  江临川觉得,他大概不适合教孩子。


第199章 剑仙(二十五)
  一百九十二
  将小外甥安抚好; 让安之、若素照顾他后; 江临川揉了揉太阳穴; 回了书房。
  书房摆放着几排书架,一面山水屏风,书架下是几个竹篓; 里头放置着不少画卷; 墙上挂着“上善若水”四个字,以及零零散散的奇珍异宝作为装饰品。
  江临川在书房站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一只灵鸟落在窗棂上,才惊醒,这才推开了隔间的门。
  没有他的准许; 没人敢进入隔间收拾东西,因此隔间乱糟糟的; 地面上全是凌乱的书籍。
  江临川扶正了书架,将歪了的画卷挂正; 锦盒摆回架子上; 一本本书籍捡起来。
  收拾到最后; 他从一本蓝色封面的书籍下看到了一面铜镜。
  又是这玩意; 江临川蹙眉。
  窥天镜上面蒙了一层灰,镜面有些模糊的; 江临川才捡起,古镜便在江临川手中亮了起来。仿佛活了似得,第一次稍稍透露出“宝物”的几分风采来。
  光芒如流水; 一闪而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江临川愣了愣。
  上一次,他气的扔了窥天镜,完全是情绪使然,如今过去这么久,他心中的气早就散了,倒是对这面古镜好奇起来。
  以窥天为名的仙器,究竟有什么用处,引得如此多的天魔天仙为它出手?
  江临川想了想,将窥天镜收入怀中,离开之前,最后瞧了一眼墙上的画卷。
  提着莲花灯的姑娘明眸皓齿,笑颜如花,永远的留在了画卷上。
  “姐姐,你看到锦衣了吧?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话语如清风,消散无痕,江临川阖上房门,加固了隔间的封禁,又加了一座法阵进去,这一次,别说是继承腾蛇能力还不会用的江锦衣,便是白近真还活着,一时半会也打不开。
  黑衣侍者在外头侯着,江临川吩咐:“把我那几位长辈都查一查,特别是品行方面……”想了想他又道,“那几位有点本事的门客也查一查。”
  黑衣侍者领命离开。
  江临川仰头,对梅九喃喃:“小九,我该给锦衣请位老师,好好教教他了。”
  他有段时间,为了处理先前埋下的祸根,行事的确凶狠。
  便是后来,他很少动手了,在江家众人眼中,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江临川自然不会让江锦衣看到自己冷酷的一面,他在江锦衣面前一直是个温柔的好舅舅,舍不得打骂孩子,每天在书房处理公务或者弹琴。
  然而,江锦衣生在了这个环境下,周围人都对他舅舅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做错什么便没了命,面对他时也是诚惶诚恐的,时不时还能听到别人说起江临川的“传说”。
  诸如“少主别告诉家主,不然我命就没了”“竟然敢对少主不敬,小心家主让你魂飞魄散”等,不知不觉间,便将他捧得高高在上,为所欲为。
  而在这种环境上,江临川没有尽到教导的职责,也没长辈压他,他觉得舅舅是榜样,自己也该学舅舅,想杀谁就杀谁……可想而知,这孩子会被影响成什么样子了。
  江临川狠了狠心,关了江锦衣三天禁闭后,开始物色起教导江锦衣的老师了。
  首先,他自己不会教人,这是肯定的。
  也不能交给老祖宗,交给老祖宗不过是教出另一个自己罢了。
  便只能从父亲江晏那一辈找,江临川根据黑衣侍从呈上来的宗卷,选出了几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又从门客长老中找出几位奇人异士,一连凑足了七个老师教他。
  怕他们不肯尽心尽力,江临川直接许下丰厚的奖励,并吩咐下去,不用看他面子,该怎么管就怎么管。
  于是,关了三天禁闭,浑身骨头都痒了的江锦衣出门就直接撞上了七位性格各异的老师。
  于是接下来一段时间,江临川处理公务时,弹琴赏花观月时,经常听到江锦衣的告状。
  “舅舅,舅舅,这玩意我早就背熟了,为什么要重学抄写?”
  “说明你只懂其形不懂其意,乖,听你老师的。”
  “舅舅!那个老头子说我旷课,要罚我?”
  “男子汉大丈夫,怕什么罚?乖,自个儿去领罚。”
  “那个不正经的说要扒了我的裤子吊树上打!”
  “荡秋千啊?好好玩。”
  “我不干了,我不读了,我不需要老师!”
  “……哦。”
  “舅舅!”
  “……哦。”
  眼睁睁瞧着江锦衣被拖走,江临川放下用来装模作样的笔,撑着下巴问身侧的梅九:“小九啊,这孩子怎么这么皮啊。”
  梅九想了想:“他以前没这么皮。”
  “唔……”
  “我听她们说,是你惯的。”
  “胡说八道!”江临川一拍桌子,状作愤怒,“我是个严格的舅舅。”
  梅九不知道该不该打击他。
  江临川却笑了起来,神色又温柔又恍然,像是一根绷紧随时要断的弦终于有些松动:“这样便好了。”
  有温厚又严厉的长辈压着江锦衣,让江锦衣憋的一口气,不敢胡乱放肆,同样有从容风流的门客,给他讲述世间瑰丽。
  长辈教导“德”,门客教导“品”。
  江临川挑出来的,没有一个庸才,他们不可能治不了江锦衣这个七岁的孩子,一松一紧间,将江锦衣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渐渐地,江锦衣不在跟江临川告状,而是跟他说:哪位爷爷多有本事,哪位叔叔多有趣……
  江临川摸了摸小外甥的头,由衷的希望他能长成一个优秀的好人。双手无血腥,眼明心更亮。
  而在这之前,江临川会一直庇护于他。
  当天晚上,江临川少有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场景非常熟悉,有恹恹的草地,干巴巴的歪脖子树,以及猎户一家。
  猎户家那个警惕的娘子正在晒被子,小皮猴坐在木凳子上,拿着一把小刀削木头,似乎打算再做一个小弹弓。
  猎人一大早在山林里头设了几个陷阱,便提着一只被铁夹夹断了腿的兔子回来了。
  猎户娘子说:“水已经烧开了,你去洗把脸,擦擦汗。”
  小皮猴说:“爹爹,你快收拾,我要学做陷阱。”
  猎人“哎~”一声,通通应下。
  江临川看到这一幕,不由恍然一笑,当初他便羡慕这一家子,就算清贫,就算也有操不完的心,至少不会背负人命,满身罪恶,不能回头。
  猎户进了屋子后,场景便变得模糊起来,再次清晰时,江临川看到了阴沉的天色,随后微微睁大眼睛,流露出惊骇之色。
  滔天水浪自空中倾覆而下,将荒山淹没。
  而住着猎户一家三口的屋子,如同无数蝼蚁中微不足道的一员,没有丝毫反抗,便被巨浪拍散。
  江临川冲入激荡的流水中,找到了木板、石块、物件、断树,以及数具尸体。
  猎户的尸体便飘在水面,头颅位置被什么东西砸到,扭曲成可怕的弧度,早便没了呼吸。
  江临川觉得心口荒凉,忍不住捂住了胸膛。
  随后从梦中苏醒。
  他靠在床榻上,粗粗喘气,目光扫视四周,屋内没有点烛火,光线昏暗,然而熟悉的摆设无一不告诉他,刚刚那是个梦。
  随后,江临川看到了一点荧光。
  他顺着荧光的方向望去,看到了床头的窥天镜。
  默了默,江临川抬手揉了揉额头。
  修真之人做梦,一向来比较玄乎,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天还未亮,江临川带了几个黑衣侍者回了当初那座荒山,他站在山坡上,远远看着猎户家的房屋。
  梅九有些不解:“哥哥,若是想他们了,为什么不直接去找他们?”
  “我现在的身份,不适合跟一群凡人有拉扯,会害了他们的。”江临川微微叹了口气,随后跟黑衣侍者吩咐,“算一算这里会不会发生洪涝。”
  侍者摇头:“不会。”
  “可以肯定?”
  “肯定。”
  “……”
  江临川的掐算之术,自然比不上专精此道的那名黑衣侍者,但是他还是试着亲手掐算,得出来的结果同样是“不会”。
  他们几个便在这山坡上站了一个时辰,离开时,江临川留下了一名黑衣侍者,让他照看这家猎户。
  江临川想,就算有什么事,凭黑衣侍者的本事,也能护猎户一家周全。
  几天过去,江锦衣又学了不少东西,跟江临川炫耀完后,又显摆似得拿出了一只灵笔。
  “湘姐姐寄给我的山水笔,这支笔可好用了……”
  江临川察觉到些微动静,抬头,好一会儿才看到一名黑衣侍者摇摇晃晃过来——是就在猎户家的黑衣侍者。
  他跪在江临川面前,以头磕地:“手下无能,任务失败,愿已死谢罪。”
  江临川极为镇定,声音却有些干涩:“怎么回事?”
  “万古魔主与蛟祖一战,蛟祖不敌,引来冥海之水,波及数千凡人。属下无力阻挡,只能眼睁睁看着猎户一家丧命。”
  江临川做了一个梦,梦的最后,他看到了猎人的尸体,惊醒。
  而在现实中,他看到了三具浮肿扭曲的尸体。猎人的眼睛不曾闭上,充满不解和怨,似乎在一声声的询问这世间:为什么?
  江临川蹲下身子,抬手抚上了猎人的眼皮子,低喃:“我记得你说过,救我救小九不为别的,就希望自己将来摔个狗啃泥的时候有人搭把手,扶你们一把,因为好人有好报……”
  “好人真有好报吗?”
  “我想做那个回报的人扶你们一把,可是我没做到……”
  缓缓掏出窥天镜,从镜面中,江临川看到了自己平静的面容和扭曲凶狠的眼神。
  他想,他终于明白了这镜子的用处。
  窥天镜,可不就是上窥天意。
  何等逆天之物,何等可怕之物。


第200章 剑仙(二十六)
  一百九十三
  江临川命人安葬了猎户一家三口后; 抬头看了眼莫测的天色; 衣袍下手指紧紧扣着窥天镜; 指尖泛白。
  许久,他无力的松手,拾阶而上。
  “舅舅!”
  江锦衣站在不远处的水榭边; 一边喊; 一边朝着江临川挥手。见江临川不理他,还以为隔得太远,对方没听到,便抱着一卷书籍小跑过来。
  到了近处时,江临川阖上了房门,想跟舅舅炫耀自己学了什么的江锦衣一脸懵逼。
  他想追进去瞧瞧; 到了门口,却发觉里头静悄悄的; 无端惹人心慌,脚步便生了根似得定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恍然退后一步。
  有些不知所措的江锦衣看到了回廊边上的梅九; 便小心翼翼的挪了过去; 压低声线,怕惊动什么似得询问:“小九; 舅舅他怎么了,好像不太高兴的样子。”
  “……”
  “难道是老祖宗又逼他相亲了?”
  江锦衣一顿猜测,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忍不住拉了拉梅九的衣裳。
  梅九微微垂首,清碧色的眸子闪烁着细碎的光彩,跟以往略有不同。江锦衣下意识松手,急忙摆手:“可不是我,我最近可没惹舅舅不开心。”
  “……不是你。”
  “那是什么?”
  梅九未答,只是垂下眼帘。
  树叶浓密的枝条在衣摆上落下星星点点阴影,来回摇曳,梅九抬手捂住了胸口,神色认真而又懵懂:“哥哥他似乎很难受,想一个人待着。”
  “啊?那怎么办呀?”
  “我也觉得这里闷闷的。”梅九抬头,不解询问,“为什么?”
  “大约……也是难受?”
  “……”
  一连数天,江临川都没出房间,族中事务放置一边,江锦衣的课业也没管……就待在那间死寂的屋子里。
  然而,江家无人敢进去把这位年轻的家主拉出来。
  天色阴沉,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将繁茂的枝叶,整齐的琉璃瓦洗涤的干净光洁,就是滴滴答答的声音扰的人心头烦乱。
  仆从匆匆从屋外走过,脸上惶恐忌讳,仿佛不愿意停留半刻。
  很快那条过道上,唯有空荡荡的风和飘飞的雨水。
  许久,清浅的脚步声传来,双手搂着什么东西的梅九穿过雨幕,在地板上留下湿哒哒的脚印,然后一手推开了房门。
  随着“吱呀”一声,呼啸的风从半开的房门吹入屋中,将室内的腥味卷起。
  梅九踩入其中,又啪嗒一声关上了门。
  阴雨天气,天色本就昏沉,江临川的房间
  门窗紧闭,又拉了一层帘子,更是昏暗。
  梅九点燃了一盏烛台,暖黄火焰升腾而起,映亮了一边墙壁,梅九也看清了屋中场景。
  整个房间乱糟糟的,仿佛被什么庞然大物凌虐了一翻,桌子、木柜、屏风、装饰用的青花瓷瓶等砸成了稀巴烂,木屑上沾了不少血迹,除此之外,撕成两半的符文,碎了一角的阵法,炸开的法器等,遍布房间各个角落……甚至有一把断开的长刀刺入了墙壁,鲜血滴答自刀刃落下。
  而屋外听不到任何声响,是因为江临川设置了隔音阵。
  “不行……还是不行……”细碎呢喃的声音从一处传来。
  梅九目光落在床榻上,比起屋中其他东西来说,床榻还算完好,就是纱帘被狂暴的灵气震成了碎布,几块布条在风中招摇,隐约透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来。
  那个身影蜷缩成一团,宛如鬼魅剪影。
  “哥哥。”梅九轻轻呼唤。
  “……”
  细碎的呢喃骤然停止,江临川暴怒:“谁?谁敢进来!给我滚出去!”这声音宛如从齿缝中挤出来。
  “……是我。”梅九软糯糯回答。
  江临川辨认出他的声音,不由停顿,他屋中有阵法,能这般轻易进来的只有一人——梅九。
  因为小九是他的器灵。
  “小九?有什么事吗?若是没事……”那就离开。江临川勉强压制住自己的脾气。
  “我有东西要给你。”梅九打断这句话,心下有几分忐忑。
  “什么?”
  “我给你看看。”小跑到床榻边,梅九用手拉开床帘,将衣袖兜着的东西倒下,一堆小玩意便铺满床榻。有江临川在市坊给他买的山谣盒子,七彩连珠,月光笔等,也有在猎户家时小皮猴用来装蛐蛐的罐子,打鸟用的弹弓,捕猎用的兽夹……
  一个玻璃小球因为惯性滚了几圈,直到遇到障碍物方才停住。
  梅九去拣时,碰到了江临川的衣料,手指碰到了粘粘的东西。
  ——那是血!
  梅九咬唇,抬头紧紧盯着江临川。
  江临川还穿着那日的广袖长袍,袖子破破烂烂的全是口子,发冠不知道哪里去了,一头鸦青长发披散在身后,几许杂乱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沉浸着悲伤、痛苦、隐忍、疯狂……最后汇聚成一种恐怖的色彩,仿佛其中关押了一头毁天灭地的猛兽。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唯有眉毛青墨,眸子幽深,唇上沾的血格外的艳丽,格外的触目惊心。
  梅九整个人不由颤了颤,他睁大眼睛,把东西一样样推到江临川手指边:“这是哥哥给我买的,我很喜欢,还有这个,这是我在仓库里找到的,他们告诉我这是相宜姐姐玩过的陶瓷,这本书是我在藏书阁拿出来的,里面有你父亲的批注,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这个罐子是小皮猴送给我的,兽夹是我回猎户家那个小屋子里找到的,房屋被大水淹了,我找了半天,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你这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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