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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然如梦-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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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想,弄上了也不能洗了,不如,当成老虎身上的一朵梅花斑点好了。
不过这个想法我可没敢说,因为老虎做成后,胤禛笑了很久,我猜他想说的是,“你这是老虎还是小鹿?”不过他笑过后却说:“我的孩子是皇宫内外,最幸福的孩子。”
“幸福吗?”元寿午睡的时候,我摸着他柔软的发,轻声问他,自然没有得到回答,小家伙只在我将手指滑到他脸蛋的时候,下意识的想用嘴去吮,小嘴也配合着作出吮奶时的动作。
“小猪宝宝,”我好笑,轻轻刮了下他粉嫩的小脸蛋,然后躺在他身边,一会,居然也睡着了。
醒来时,身边却不见了元寿,我惊了一身的汗,从床上跳起来,鞋都赶不急穿就想跑出去,却在走了两步后,看到胤禛正抱着孩子一脸错愕的看着我。
“做了个噩梦,”我脸一红,讪讪的退回床上,胤禛神色却有些异样,只炯炯的盯着我。
“抱走元寿也不说一声,我还……”我有些生气,看着他走过来将孩子还我,不免抱怨。
“晓晓,你太紧张了,其实你不必这样,孩子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胤禛说。
“我知道,只是睁眼看不见他,有些不放心。”我把头贴在元寿小小的身子上,闻他身上甜甜的奶味。
胤禛没有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退回到书桌前,继续读他的经书了。
进入八月,我终于把竹子院所有的情况弄清了,虽然外面的世界依旧不可知,不过我想,我既然能够一个人从塞外回到京城,那么也可以一个人走更多更远的路吧。
只是,后来想想才觉得,自己确实把一切想得太简单了,而早已注定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按照我的意愿去推进。
第二十一章
康熙五十年八月十三日,我想,我会记住这个日子很久吧,至于什么时候会遗忘呢?也许,是当我真正忘记所有一切的时候。
那天夜里我睡得格外的沉,自从元寿出生后,我从未这样的安稳睡过,整夜,居然不曾醒来。
清早,我有些疑惑元寿夜里为什么没有饿或是尿湿了然后大哭。
下意识的,去看一直睡在身边的孩子,小小的被子包裹着他小小的身子,一切如旧,只是,我转身之间,心里却有如电光闪烁,一瞬,心惊。
火速的回过身,低头去看孩子的睡颜,却几乎大叫出声,这还是一个婴儿不假,却……却哪里是我的元寿?
我打开小包被,手忽然无力起来,被子里的,是一个小小的女婴,脐带处还有血痕,分明是刚刚出生的,她怎么会躺在我的床上?怎么会睡在元寿的包被里?元寿呢?
我忽然惊恐万分。
忙乱的起身,推门,门却不开。
“开门,开门,还我孩子!”我明白了一些,却不愿意去承认,只能无助的狠命拍着门,心被无边的绝望和痛苦掩埋。
“主子,爷吩咐了,要您好好休息,”我用尽全力的推门,推门,门仍旧纹丝不动,只有门外小桃担心的声音传来。
“开门!”我想,我要疯了,眼泪朦胧中,我只想打破这扇门,只是,却无力。
“主子,您别这样。”小桃急了,只是,也只能隔着门。
床上,受到惊吓的孩子哇的哭了起来,声音不洪亮,有些弱弱的,就像小猫在叫,我绝望的回头,却只能无力的坐下。
孩子的嗓子很快哭哑了,最后只是很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天知道,这时,我心里居然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是的,报复。
血慢慢的冷却之后,我想,我明白了,元寿去了哪里,而这个女婴又来自……何方。
云珠,是云珠,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她终究是生了个女儿,一切都如了胤禛的意了。
他如他所说的,要把他有的一切给元寿。
所以,他换去了元寿,从此,让他有了正当的身份。
只是,我却不能原谅他,我没有期望过我的孩子将来高高在上,我只希望元寿一生能过得平安幸福,在我身边,让我看着成长,然而,他却可以这样轻易的就剥夺我仅有的幸福,今后,纵使元寿富有四海又如何呢?那已经不是我的孩子了。
胤禛,你果然是够狠。
这就是你口口声声说的爱我,要给我最好的?哈……果然是最好的又如何呢?你有没有问过我,什么是我想要的?
错了,一切都错了,他从来并不想知道什么是我想要的,他只知道,什么是他想要的,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得到他想要的,如今,他就要得到了,不是吗?
“哈……”我大笑,再不去理门外人惊恐的呼叫,只这样笑着走到床前,看着扭动的婴儿。
胤禛将这个孩子放在我身边,是想安抚我的情绪吗?让我不要太悲伤绝望?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个小女婴。
“出生就被抛弃了,连你亲生的额娘为了荣华富贵都舍弃了你,”我伸出手,在女婴苹果一样的小脸上滑动,她脸蛋也有些凉凉的,该是很冷吧,可怜的小家伙,一出生就成了权利的牺牲品,“既然没有人要你,你又何必要留在这肮脏的世上?”我问她,其实又何尝不是问自己,这肮脏的世上呀,又何必逗留。
“主子,您别做傻事呀!”当我的手缓缓移到孩子的脖子上时,她忽然又来了力气,开始撕心的哭叫,门外,几个丫头奶娘的声音也一并在这时,传入了我的耳中。
别做傻事,我烫到一般的惊恐后退,吃惊的看着自己的手,我在做什么?我茫然自问,既而痛哭失声。
我失去了我的两个孩子,终于,我还是没能留住他们,只是,我也不能,不能去剥夺另一个婴儿活下去的权力。
我知道,胤禛算准了一切,所以,他才敢这样布局。
他算准了我不会自寻短见,算准了我不会伤害这个孩子,甚至算准了,我会……照顾这个孩子。
“把门打开吧,我不出去,但是孩子饿了。”终于,我把包被裹好,平静的坐在床上,看着门。
有人在外面拆开什么,接着,房门开了,奶娘进来,喂奶。
“顺便叫个大夫瞧瞧她吧,别冻着了。”我说,然后转身躺在床上,不看周围的一切。
这个小小的女婴就这样留了下来,在我身边吃,在我身边睡,直到,五天之后。
胤禛来了,无声的坐在他习惯坐的暖炕上,我仍旧躺着,不说、不动。
“我可以叫你晓晓,还是婉然呢?”沉默了一阵子,他终于说。
“你心里早就有数,又何必问我。”我冷笑,翻身坐起,直看过去。我的修养终究不到家,这一刻,居然很想撕碎他,狠狠的撕成碎片那种。
“你恨我,有多恨?”他问。
“比你想象的多恨一点吧。”我仰起脸,冷眼看他。
“那样也好,既然始终不能让你爱我最多,那么恨我最多也是好的。”他忽然笑了起来,有得意,有嘲讽,到最后,眼中竟然也有了晶莹。
“鸟尽弓藏,你如今打算怎么处置我?”我也笑,事到如今,当最后一层温情的面纱也撕破后,什么都可以是赤裸裸的,不是吗?
“为什么你始终不肯信我,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想给你最好的。” 胤禛说,神色看起来居然很痛苦。
“给我最好的?你拿什么给我最好的,你又给了我什么最好的?是当初趁我昏迷的时候,将我永远带离弘昌身边,让我们母子咫尺天涯?还是今天抱走元寿让他成为别人的孩子,硬声声让我再尝一次骨肉分离之苦?这些就是你所说的,给我最好的?那我只能说,谢谢了,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所以,不必了。”我咬牙切齿,一字一顿。
“当初我不带走你,你就能回到弘昌和十三弟身边了?如果你想回去,那么,十四弟和十三弟大打出手的时候,你不去拦阻,还偷偷走掉是为了什么?你已经决定不要他们了,不是吗?你昏倒在雪地上,我不去管你,你就死了,弘昌照旧是个没娘的孩子,和他现在有什么分别?没错,隐瞒你的身份,是我存了私心,我想拥有你,哪怕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我错了,我错在太爱你,为了爱你,我背弃了十三弟对我的信任,我的心里是什么滋味?这些我不说,都是我自作自受,婉然,我只要你问问你自己的心,这些日子,我对你怎样?我有什么比不上十三弟吗?” 胤禛说。
胤禛的话让我沉默了一会,是,他对我的好,也许不比任何人差,只是,并不是别人对我好,我就一定要接受不是吗?我也是个人,从始到终,他也并没有问我一句,什么才是我想要的,他只是一味的在把他认为好的给我,甚至连拒绝的权力也不给我。
“就算你对我好,那么元寿呢,他算什么?云珠生了女儿,你就把他换走,难道不是为了你子息单薄,皇上又最看中这下一代的孩子,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你处心积虑争夺皇位的一个筹码。而我呢?连个筹码都算不上。”我凄然一笑,看,这就是我们的命运,说穿了,就这样尴尬苍白到让人齿冷。
“你是这样想的吗?你为什么不想,即便云珠今天生了个男孩,我一样会这样的掉包?” 胤禛反问我。
“我为什么要这样想,难道我要想,你是为了元寿的身份不能见光,所以不惜剥夺另一个你的亲生骨肉与生俱来的尊贵身份,来成全元寿一生的富贵荣华?”我口气更加尖锐和嘲讽。
“我为什么不能这样?我承诺过你,我的一切都会留给元寿,我并不是骗你。没错,元寿的身份是他得到这些的惟一障碍,所以我即使知道你今天会这样的恨我怨我,我依旧做了,我要给他最完美的世界,所以我早就做好的完全的准备,云珠今天生男生女,那个孩子的身份,都要同元寿调换。” 胤禛一口气说完,看着我:“分隔你们母子,是我不想的,但是,却不得不做,你如果真爱元寿,你也该为他考虑,什么才是对他最好的,虽然以后他不能在你身边成长,但是……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他回到你身边。”
“你说的可真轻松,”我苦笑,“云珠呢?你在这里口口生生为了我,为了元寿,那么云珠呢?她是你的妻子,生了你的孩子,你却让她的孩子一无所有?你这样对她,难道就公平?生在帝王家,是你们这些皇子最大的不幸,你永远不懂,母子分离的痛苦,你不知道我的痛,你也不知道元寿的痛,现在我恨你,早晚有一天,元寿也会恨你。”
“够了!”胤禛却猛然站了起来,冲到我面前,“什么叫我不懂母子分离的痛苦?我从小就是在我额娘身边长大的?这些年,看着十四弟……又什么是我不懂的,我早就说过,这是生在皇室的孩子,必须要学习的课程,你当我狠也好,绝情也罢,我对元寿,问心无愧。”
“那云珠呢?这个女孩呢?”我悲凉的问,眼底浮现出的是绝望。
“云珠也会得到她想要的,一个男孩,是确保她地位的关键,至于这个女孩,将来我可以收养她,还她该有的身份和尊荣。” 胤禛说,很笃定。是呀,他将来是皇帝,收养一个公主又算什么?
“看来你为每个人都想好了将来,那么,我呢?”我抬头,尽量笑看他,“你准备将我如何处理呢?”
“留在这里,到了适当的时机,我给你名分。” 胤禛说,“所有人中,我只对不起你,我没什么可以补偿你,所以,活着,咱们在一处,死了,也不分开。”
“那胤祥呢?你能瞒他一辈子?”我问他,并不意外,看着他的脸色灰白下去。
“我们非得要弄成这样吗?你一定要这样的逼我吗?” 胤禛终于无力的坐了回去,声音也弱了下来。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这样是不对的,过去……现在却不该继续。”我心中一痛,不逼他,又怎么能还我自由呢?
“所以呢?”他问。
“所以,放我走吧。”我说,“放我走,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你走,这里所有的人都会为你陪葬。”他猛然恢复了精神般,眼中寒光点点。
“这也随你,我不想管那么多了。”我摇头,竹子院的人呀,知道得太多了,以胤禛的性格,的确没有留下的可能。
“你说我狠,难道你就不狠?” 胤禛终于说,说完,站起身,径自去了。
封闭竹子院的门户,割断这里同外间的一切,是他给我的答案。
与元寿掉包而来的小女婴,是这寂寞空间里惟一陪伴我的人。
既然没有人理她,那也只能由我来照顾她。我给她取名月华,希望她的未来,能够如月亮的光芒一般,穿透重重黑暗的束缚,照亮自己,也照亮别人。
月华要比元寿更乖巧,很少哭,即使是哭,也不是惟恐别人不知道她在哭的大声,而是如小猫咪一般,声音轻而柔弱,我想,这大约是男孩同女孩的区别。
很多人以为婴儿对周遭没有一点的感知,这个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很多年后,我才惊觉,其实她一直是懂得的,懂得一切,只是不知如何表达。
出生、被掉包都不是她的错,但是,大人的错,最终却都报应在了她的身上。
说不清我对月华的感觉,虽然很多年后,她对我的重要超过了弘昌和元寿,但是此时,她也只是一个别人的孩子,别人抛弃的孩子,换走我孩子的女孩,我知道对她并不公平,只是,我已经无力给她公平,我星星念念的,就只有,如何离开。
胤禛仍旧来,只是,我不再对他说一句话,我知道,这是一场角力,谁的心软,谁就输了。他输了,不过是少一只笼中的鸟儿,我输了,却要一生被禁闭在这湖光山色中。
“我知道你闷,这样好不好,过几天,我接弘昌来,让你看看他。” 胤禛在我仍旧对他视而不见,只用象牙筷子沾了水喂月华喝的一天,终于忍不住了。
弘昌,我在心里念他的名字,手微微一颤,一滴水落在了月华脸上,滚圆的水珠儿,眼泪一般的璀璨。
“弘昌要过生日了,我答应要带他到这个园子来玩,正好可以留他住上几日,可好呢?” 胤禛知道我必然会心动,乘胜追击。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要如何离开,我知道,我同他这样的硬别,换来的结果只可能是他对竹子院的戒备越来越严,让我的走脱难上加难,弘昌……
宝宝,原谅妈妈吧,我情非得已。
于是,在胤禛第二次问我的时候,我轻轻点了点头。
弘昌来得很快,其实我知道,所谓“弘昌要过生日了,我答应要带他到这个园子来玩”的话一定是哄我的,2岁的孩子,话尚且说不齐整,哪里就知道欣赏什么湖光山色了,胤禛能轻易的接了他来,必然是有他的原因的。
虽然我一再告诉自己,不要把什么都向坏的方向考虑,但是脑子里还是自动演绎了不同的版本。自从上次我同胤禛闹僵之后,其实胤祥的消息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说了,不知道他的病是好了或是更重了?是不是因为他病着,那位新福晋不待见弘昌,所以巴不得把他推出来?还是……他更爱他的新福晋,也觉得弘昌是个碍眼的孩子,所以生日也不替他操办,就这么巴巴的把他送到了胤禛府里?
在我胡思乱想的光景,胤禛抱着一个小小的男孩,就这样出现在竹子院中了,我远远的看着,直到眼前朦胧成一片。
胤禛不能直接将弘昌带到我眼前,因为没办法告诉这小小的孩子,我是谁。
按照事先说好的,将孩子放在院子的平坦处,嘱他原地玩耍,然后走开。
我躲在一丛竹后,看着,小小的弘昌安静的站在原地,等待胤禛回来,几乎不移动。
那是一个有着超越自己年龄的沉寂的孩子,在久等胤禛不归的时候,也没有走开,只是寻了一块干净的青石坐下,自怀中拿出一副九连环来,低头独自摆弄。
我认得那副连环,就如同我记得往昔的种种一般。
只是,往昔于今日的我,却是怎样的一番痛彻心肺呢?
有一瞬间,我几乎就想冲过去,抱住弘昌,然后就马上离开这里,如果胤禛敢阻拦我,我就索性杀死自己,不过这疯狂的念头,却也只能一闪而过,我不害怕死,却不能不为元寿担心,更不能不为弘昌考虑。
他们生在皇室,虽然这里步步杀机,却是他们必须面对的命运,只有留在这里,才能活得真正如他们自己一般。
可笑的是,我虽然给了他们生命,却不能给他们自由,让他们选择自己未来要走的路,我真是没用。
弘昌就那样耐心的摆弄着那副连环,而我,平稳呼吸后,开始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你是谁呀?我怎么好像见过你?”当我站在弘昌面前时,他终于抬起了头,上下打量我,然后奶声奶气问。
“我是这园子里的人,王爷叫我带你四处走走。”我控制我有些颤抖的声音,和缓的告诉弘昌。
“我走累了,不想四处看,你会讲故事吗?”弘昌不肯站起来,却用小手拍了拍身边的大石头,用他黑亮亮的眼睛看着我,要求,“给我讲故事吧,每天这个时候,嬷嬷都给我讲故事,哄我睡觉。”
心在这一刻无比柔软,原来这才是做母亲的感觉,在这一刻,愿意答应他任何的要求,恨不得把世界都捧到他面前。
我可怜的孩子。
我给他讲的,是吴刚的故事,一个古老的月宫神话,一个被迫年年月月砍着永远不会倒的桂花树的仙人的故事。同我小的时候一样,故事并不单纯是故事,我更想告诉他一些道理,做人的道理,就如同我小的时候,父母告诉我的一样。只是,这一次,我想告诉他的实在太多了,因为不知道下次见面,要在何年何月……
弘昌趴在我的膝头,眼睛圆滚滚的,看着我,小小的身子,暖暖的,带着奶的香味,那样贴在我身边。我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把他抱在了怀中,我想,他是不习惯的,因为开始时,他扭动挣扎了好几次,后来,却不知怎的,就在我怀里睡着了。
故事还只讲了一半,看着弘昌睡着的神情,我的泪大颗、大颗的落下,落入他的发间。恍惚着,他还是没满月的样子,只是恍(书)然(网),又放大了,变成了胤祥的模样。
是了,弘昌很像他的阿玛,只有眼睛像我,如今睡着的样子,简直就是缩了水的胤祥的样子。
胤祥……
小孩子总是这样贪睡的,就是后来胤禛将他抱走,他也没有醒来,不过是换了个姿势就继续睡了。
我的泪没有一刻停止过,我痛恨自己这一刻的无助和软弱,但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痛和心碎。
最后陪在我身边的,只有小小的月华,在我抱着她悲伤的痛哭时,她小小的手柔软的在我脸上摸索。
“我常带弘昌来陪你就是了,只别这样哭了,伤身子。”胤禛隔天来时,见我躺在床上,只是落泪的神情,吓了一跳,“一天就瘦成这样,又何苦呢?”
是呀,何苦呢?就是哭死又如何?我依旧不能回到弘昌身边,依旧不能光明正大的拥有元寿,哭又有什么用呢?于是我笑了,眼角泪痕宛然。
“别再带他来了,他还小,外一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对你不是很不利?”我说。
“可是我都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你开怀,元寿暂时不方便抱回给你,我想,你会想和弘昌多在一起些。” 胤禛叫小星端来碗冰糖莲子银耳粥来,一匙一匙的喂我,
“不必这样,弘昌现在很好,让他维持现状就好了。”我半坐起,喝了两口,渐渐有了精神。
“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 胤禛见我神色和缓,颇有些欣慰的样子。
“将来,让弘昌过他想过的日子,好不好?”我问胤禛。
“将来?”胤禛一愣,“弘昌是长子又是嫡子,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他说。“这是祖宗规矩,继承他该继承的一切,就是他的日子呀。”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样的,到了将来,他如果想继承他阿玛的一切,就让他继承,若是不愿意,也不勉强他,你能做到吗?”我继续问。
“婉然,你总是给我出这样的难题,且不说祖宗家法,我不过是他的伯父,原也不能替他做这样的主的。” 胤禛笑了,“再吃一口。”
“若是你能的时候呢?”我不肯放弃这个问题。
“若是我能做这个主,好吧,我答应你,弘昌要怎样就怎样,如何?”
“如此,就谢谢你了。”我松了口气,“不论将来怎样,都要替我照顾好他。”
“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又说这样的话,” 胤禛皱眉,大约觉得我说的话听起来不那么吉祥如意吧,我不过一笑代过,转而说:“不过是重又看见这孩子,觉得亏欠他终究太多了,我既然不能回到他身边照顾他,你便替我多看顾些,又有什么问题?”
胤禛的神色由灰暗又转而明朗,终于也说:“你说什么都好,我保证,我看顾他,一如元寿,你总放心了吧。”
我点头,漱了口后,睡下。
事情在按照我的计划一点点的推进着,我尽力控制自己的言行,对胤禛的态度一点一点的缓和,不过速度很慢,中间也常有反复。
这个时候我不免想,如果他能不这样精明,如果他肯愚蠢一些,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也说不定。
那样的话,至少,我不用这样煞费苦心的想着要怎样蒙蔽他的警惕。
那样的话,至少,我不用这样的算计他。
只是,这世界现实就现实在,我们的生命中,根本没有那许多的如果。
所以,我要用自己逐渐软化的行动让他放松警惕;
所以,我要分析他也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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