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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大航海-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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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与言而不言,失人。不可与言而言,失言。”沈玄将手负到身后,迎风而立,瘦削的脸上别有一番冷峻:“我虽然不是什么智者,却也不敢有违圣人之训。”
孙绍无奈,这小子太执着了,一有机会就劝他造反,词锋又犀利,句句戳中他的心窝,而又无法反驳,能把圣人之言用来劝人做大逆不道的事情,而且说得义正辞严,不得不承认他的舌头确实比较妙。孙绍惹不起还躲不起,这小子现在和那帮亲卫熟悉得很,简直不把自己当外人。
张温给我找了个麻烦,孙绍哀叹了一声。好在这家伙还知道点轻重,也就是在自己面前说说,别人面前半个字也不提,要不然真得考虑是不是应该把他给做了,扔到海里去喂鲨鱼。
“默之,陪我去一趟东治城,如何?”
沈玄对孙策屠东治的事情也清楚的很,他转过头看了一下孙绍,嘴角一歪:“你去东治,不怕被人刺杀当街?”
“怕什么。”孙绍抬手拍拍沈玄的肩膀:“不是有你这把刀在我身边嘛,我有什么好怕的。我要是完蛋了,你沈家也落不下什么好,说不定还得连累张家。”
沈玄的嘴角抽了抽,孙绍这话说得太恶毒了,他如果真的死了,孙权肯定会拿他沈家开刀,张温这个中间人也吃不了兜着走,这么一说,他倒的确该保证他的安全了。
“怕了?”孙绍戏谑的看着沈玄。沈玄愣了片刻,笑道:“既然校尉都不怕,我有什么好怕的,就陪你走一趟。”
张觊犹豫了一下,正待要劝,孙绍一拉他的手臂:“张君,不要担心,我们就是普通的商人,去市场上了解一下行情,又不是去惹事生非,有什么好害怕的。”
东治是渡海而来的夷洲人最多的地方,张觊早有耳闻,只是他一直没有机会到东治看一看,当然也十分心动。再说了,有孙绍和沈玄这样的高手在,再加上关家的那些亲卫,只要不主动惹事生非,倒也没有多少危险,当下一拍即合。孙绍找到越海去领入城的关传,越海还有些担心孙绍出事,可是后来沈玄亮了一手,再想想关凤的武艺也不差,便也应了。
第二天一早,孙绍、关凤等人离开船厂,乘船溯江而上,赶往东治城。出了船厂不久,江面上船便多了起来,大多是些细长的小舟,一两人摇着橹,划着浆,来往穿梭,船上装着各种新奇的货物,还有不少说不出名称的果蔬。孙绍前世见多识广,张觊经商多年,也是有见识的人,沈玄虽然见得不多,但是除了在孙绍面前有些话多之外,在别人面前倒和他的字相符,也是惜语如金的人,只有关小青和桥月两个丫头大惊小怪,看到什么都要好奇的问两声,清脆的声音象是两只黄鹂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响个不停。
他们乘的虽然不是楼船,却也是侯官船厂的官船,比起江中绝大多数的船来都显得威风许多,再加上两个活泼的丫头也颇讨人喜欢,旁边经过的船只对她们倒还算客气,时间不长,她们手里就各捧了一捧的果子,有滋有味的品尝起来。
孙绍注意的却与她们不同,他看到这些船只当中,不少人打扮得很另类,与汉人头发扎成发髻,戴上头巾或者冠不一样,这些人大多是把头发扎成一把,竖在头顶上,而旁边的头发都剃去,光溜溜的象个青瓜皮。虽然天气并不算热,但是不少人都赤着上身,即使穿衣服,也是简单的一片布,大半个身了都裸露在外面,露出各种各样的纹身,这些纹身虽然花样不少,但是细看还可以分辨出大多是鸟纹,和大汉所用的凤鸟纹很相似,却又有些区别,更让孙绍感到奇怪的是,有一些人没有门牙,一咧嘴就露出黑乎乎的牙洞,看起来十分滑稽。
“这莫非是山海经里的凿齿国人?”孙绍开玩笑道。
“孙君读山海经?”沈玄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那些虚妄荒诞的书有什么好读的。”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孙绍顺手从帅增背后的背囊里取出一块木板,架在膝上,抽出一枝细细的炭笔,迅速的在纸上勾勒起来,寥寥几笔,几个粗略的人形便跃形纸上。
沈玄探头看了一眼,眼中的不屑之色更浓了,语带讥讽的笑了一声:“没想到校尉果真是文武双全啊,不仅武技好,还有一手的好绘事。”
孙绍歪过头看了他一眼,也不生气,细细的将图画完,这才小心的收起来,又将桥月和关小青叫到面前,笑道:“别光顾着吃,吃完之后,替我画下来,画得好有赏。”
“少主放心,赏我们领了,画自有人画。”桥月咯咯的笑着,夹起画板走了。孙绍这才转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沈玄:“读过诗不?”
沈玄傲然一笑,连回答的兴趣的都没有。
“为什么要读诗?”孙绍追问道。
沈玄沉吟了一下,答道:“圣人云,‘不学诗,言而无文’。又说,读诗可以多识鸟兽虫鱼之名。”
“嗯,不错,总算遇到一个还有点趣味的。”孙绍感慨的点点头:“那敢问默之,这诗经之中总共提到了几种鸟,几种兽,几种虫,又有几种鱼?”
沈玄登时目瞪口呆。诗经三百零五首,他可以倒背如流,但是谁会傻到去统计这些种类?
见沈玄吃瘪,张觊含笑不语,旁边的关凤也是面无表情。他们对孙绍这个问题都有些始料不及,觉得孙绍有些太狡猾,别说沈玄,就是来一个研究诗经的博士,他也未必说得出来诗经里一共提过多少种鸟兽虫鱼。
“不知道吧?”孙绍得意的一笑,又问道:“那好,我们换个简单的问题。默之一定读过关睢这首诗吧?”
“那还用说。”沈玄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那请问,这荇菜长什么样?如果在市场上,你能不能准备无误的找到荇菜,而不会误选了其他的?”
沈玄愕然,他仔细想了想,这首诗读过无数遍,大致也知道荇菜是什么样,可是真要他细说,他还真说不上来,按孙绍所说到市场上去挑的话,十有**会挑错。
“沈兄学问渊博,荇菜也是日常所见之物,你都不能保证不会出错,那么百年之后,千年之后,焉知又有几个人能知道这究竟说的是什么?”孙绍直起腰,感慨的叹道:“到时候只怕会把韭和草都分不清吧。”
沈玄眼珠一转,不屑的笑了一声:“这些事都是农夫应该关心的,我不认识荇菜,也不影响我理解圣人的诗教,农夫认识荇菜,他照样是劳力之人。”
“那是农夫的事?”孙绍冷笑了一声:“那好,说些你们这些上等人关心的事。请问,你不绝于口的圣人,究竟长什么样?难道真是和丧家之犬一样?”
“圣人怎么可能是丧家犬?那只是说明圣人不为世所容而已,焉能拘于文字。”沈玄勃然大怒,“圣人的长相,书上说得清楚,‘其颡似尧,其项类皋陶,其肩类子产’,皆古圣贤之形也。”
“你这不是拘于文字?”孙绍反讥道。
“我?”沈玄哑口无言。
“那你给我解释解释,尧的额头长什么样?皋陶的脖子又长什么样?子产的肩膀又有什么怪诞之处?”
“我?”沈玄彻底无语了。
“亏你还好意思说是圣人门徒。”孙绍继续痛打落水狗,脸上的不屑之色越发的浓重,他转过身,不再看沈玄一眼:“天下万物,诗经里才讲了几种?你们天天抱着诗经研究来研究去,连诗经讲了几种东西都没搞明白,诗经里讲的东西是什么样,你们更是一无所知,倒是为了几个字争得唾沫横飞,你们不觉得无聊吗?”
沈玄被他气疯了,有些口不择言,冷笑一声:“那依校尉之见,诗不用读,倒是应该读些山海经了?”
“山海经怎么了?”孙绍反问道:“你知道山海经讲什么吗?”
“那等虚妄之书,我不屑观之。”沈玄的眼角一阵阵的抽*动,勉强保持着最后的风度。
“不懂就不懂,还不屑观之。”孙绍撇了撇嘴,很淡定的加了一句:“夫子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不懂装懂,算什么?你这也叫守圣人之训?圣人真要活过来,恐怕也得被你气死。”
“啊——”沈玄再也忍不住了,他仰天长啸,平时的冷峻风度荡然无存。
第十九章 蛮女
行了一天一夜的船,第二天天亮时,他们到达东治城。
东治城虽然不大,但是却很热闹,来来往往的人说着各种孙绍听不懂的鸟语,汉人和蛮夷交混在一起,十分和谐,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华夷之辨,偶尔有乘着肥马轻车的汉人耀武扬威的经过,却平生让人觉得他们好象才是外来的。
孙绍前世见惯了各种洋鬼子,现在看到这些打扮奇特的人倒也不奇怪,可是关凤他们则不然,一个个好奇的东张西望,兴奋得眉飞色舞,东边看看,西边看看,总有看不完的新鲜物事,恨不得每个店铺都进去看一看,每样货都拿起来摸一摸,问个价,又恨不得长出八只手来,好戴那些样式别致的饰物。
孙绍算是彻底服了,这女人喜欢逛街就是天性,古今一例。
好在他自己也是报着打听市场行情来的,倒也没有闲着,可惜,他听不懂那些鸟语,只能看着张觊操着生硬的鸟语,配合着手势和那些蛮夷交流生意经。
昨天生了一天闷气的沈玄和孙绍一样,对这些话一窍不通,两人相视苦笑,颇有同病相怜之心。张觊倒不藏私,一旦打听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立刻转告给孙绍,总算让他有点了安慰。
“默之,你看这些蛮夷,是不是有些大伤风化?”孙绍指着那些衣衫单薄,堪比后世槟榔西施的蛮夷女人,低声说道。沈玄很淡定的扫了一眼,嘴角挑了挑:“只要持心正,非礼勿视也就是了,这里原本就是蛮夷之地,圣人教化不至,也是可以理解的。”
孙绍对沈玄的这种傲气最不爽了,他笑了笑:“是啊,默之,你任重而道远啊。等我这次回去见到至尊时,一定向他推荐默之出任东治都尉,到时候默之可以多多费心,将圣人的教化带到这里才是。圣人说,期月有成,默之才高,想必也能在一两年之内将东治变成衣冠之乡的。”
沈玄撇了他一眼,欲言又止。他如果愿意向孙权低头,又何必来烧孙绍这个冷灶,孙绍不感动也就罢了,居然还冷言冷语的戏弄他,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可惜,他虽然不想忍,可是除了忍他却没有太多的选择。
悲剧啊沈玄哀叹不已。他想起张温那句带着几分得意的调侃,“我有得选,你没得选”,心中便平添几分郁闷。自己这次真是被张温坑了,他一定是觉得孙绍这个人不是个可辅之主,所以借机脱身,却把他给骗了来。唉,张惠恕啊,你真是不厚道啊,这不是玩我吗?沈玄暗暗发誓,等回到吴县,一定要找张温好好的算算这笔帐,不给个说法,绝不罢休。
“默之?”孙绍没听到沈玄的回答,转过头看了他一眼,见沈玄正出神,眼睛木木的看着前言,便顺着他的目光向前看去,见一个项上带着银项圈,腕上戴着银手镯,满头的银饰丁当作响的蛮女正朝他们看来,不免笑了一声:“默之,你也太心急了些,难道现在就想教化这个蛮女不成?就算是,你也不能当街教化了,这未免太……”他连连摇头,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唉,圣人难道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沈玄其实根本没看那个女子,他是被孙绍气得发呆,被孙绍捅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见那蛮女正面带薄怒的瞪着他,不免有些不好意思,连忙转过目光,不快的说道:“孙君,莫要玩笑。”
“哈哈哈……”孙绍见沈玄犯窘,心情大好,贼忒忒的笑道:“你看得,我就说不得?你盯着人家胸脯看了半天,我就不能说一声?你这可和圣人之教相违啊。”
“你不要总拿圣人说事好不好?”沈玄有些不耐烦的说道,下意识的又看了一眼那个女子的胸脯。那女子穿着一件绣花的蓝坎肩,胸口开得很低,露出里面的胸衣。正好那蛮女弯腰摆弄货担上的物品,一道深邃的沟隐隐的现了出来,两乳之间,仿佛有一个图案一闪而没。沈玄觉得有些眼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还没等他看得仔细,那蛮女好象觉察到了什么,起身掩住胸口,脸上泛起红,怒视着沈玄。沈玄大赧,连忙紧赶几步,窜入人群之中。
孙绍大乐,刚要去追,关凤她们跟了上来,桥月举着手里的一只海螺咯咯的笑道:“少主,你看这个,可好听了。”
“海螺嘛,有什么好听的,再好听,也没小月儿的声音好听。”孙绍挤了挤眼睛,接过海螺看了一眼,又塞给桥月:“还买些什么了?”
“多了,看”桥月炫耀的举起手,把孙绍吓了一跳,“丫头,你也太能花钱了吧?是不是把月钱全花完了?”
“嘻嘻,这是给阿母带的,这是给夫人带的……”桥月如数家珍的说道:“等回到建邺孝敬给阿母,阿母一高兴,肯定要给我钱,到时候我就虚报一点,不就全赚回来了。”
“敢赚你阿母的钱,你胆子真够大的。”孙绍笑着掐了一下她的小脸蛋,又道:“我们还要去交州,番禺的西域商人更多,你现在就把钱用完了,我看你到时候还哪有钱买。”
“唉呀,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桥月这才如梦初醒,跳脚道:“这可怎么办啊?”
“那我可不管。”孙绍昂着头,得意洋洋的走了,关凤和关小青也窃笑着跟了上去。桥月嘟着嘴,跺了跺脚,也跟了上去。
那个蛮女看着孙绍的背影,脸色渐渐的阴沉下来,她略作思索,回身对蹲在一旁的老蛮人嘀咕了几句。那个老蛮人一愣,眼中露出震惊的神色,一开口,居然是纯正的吴语:“真是他?”
“不能肯定,只是觉得口音有点像,长得也和家里的那画像也有些仿佛。”蛮女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你去找老爹来看看,我去跟着他们,看看他们在哪里落脚。”
“好。”老蛮人一下子站了起来,身手利索,粗大的脚板踩得青石板咚咚作响,一阵风似的走了。蛮女左右看了一眼,挑起货担,向孙绍他们消失的方向跟了上去。
孙绍等人一路走③Z,他们要打听行情,女人们要购物,走得并不算快,那蛮女一直不紧不慢的缀着,倒也不费劲。时间过得很快,眼看着日当正午,桥月首先叫了起来:“少主,你不累么?找个地方歇歇脚吧。”
孙绍瞪了她一眼,佯怒道:“是你自己累吧?夫人都没叫累,你倒先叫累了,一点规矩也不懂。”
“嘻嘻,我可比不得夫人,她是习武之人,身体好。”桥月娇憨的哀求道:“少主,我真是走不动了,休息休息吧。”
“真是没规矩。”孙绍转头对张觊和沈玄苦笑了一声。张觊笑道:“少主,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就找个茶馆歇歇,今天我做东,请少主品一品这夷洲的茶。刚听人说,夷洲的蛮夷虽然不通王化,却得天独厚,一些野茶还是颇有几分滋味的。”
“好啊,好啊。”桥月和关小青率先拍着手叫了起来,还没叫两声,关凤就瞪了她们一眼,这两人连忙收了声,不好意思的互相看了一眼。张觊微微一笑,引着孙绍向前走了几步,拐过一个弯,便看到一个茶馆。茶馆门面并不大,几根只是剥了皮的树干撑起的草棚,几条粗木案一字排开,上面放着十几只黑陶大碗,连个坐的地方也没有,喝茶的人便站在路边,扔过一个钱,或者放下一点货物,换上一两碗茶,仰着脖子喝了,抹抹嘴,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而去。
“这就是茶馆?”沈玄露出嫌恶之色。
张觊呵呵一笑:“沈君有所不知,出门在外,不比寻常在家,是要将就一些的。我让他们将碗好好的清洗一下便是了。”说着,走上前去,和正在用大勺舀茶的老头交谈了几句,那老头看了孙绍他们一眼,见他们穿着华贵,身后又跟着几个军汉,倒也不敢怠慢,连忙叫出一个年方十二三岁的少女,让她打来一盆水,将案上的十几只陶碗全部拿去清洗。
孙绍倒也不在意,他负手站在茶炉旁,低着头看其中的茶叶。这种茶叶与平常见到的茶叶有些不同,叶子大,叶片也要厚上一些,汤色金黄,当然了,这茶和大汉朝现在通行的茶一样,里面也放了不少姜桂之类的佐料,因而看起来有些杂色,香气也比较浓郁。
时间不长,那小女孩洗好了碗,又吃力的端着大盆出去了。老汉倒上了茶汤,谦卑的送到孙绍面前,嘴巴张了张,却没有说出话来,眼神中明显带有一丝惧色。孙绍捧着黑陶碗,笑了笑,把张觊叫了过来:“张君,麻烦你问问他,还有没有这种茶叶。”
张觊知道孙绍喝茶的方式有些不一样,便从怀里掏出几个五铢钱撒到老汉的手里,然后嘀嘀咕咕了几句,那老汉受宠若惊的看了一眼孙绍,连连点头,叫过那个小女孩吩咐了几句,小女孩一边抬起袖子擦汗,一边匆匆的走了进去,时间不长,捧出一把茶叶来。
孙绍拈起一片茶叶看了看,却分辨不出这是不是前世的台湾高山茶,他对茶叶也是一知半解,眼下这茶的制法和后世区别又颇大,他还真是没那本事辨认。
“他这茶真是从夷洲来的?”孙绍有些犹豫的问道。
“是。”张觊笑着说道:“这茶确实非我江东所产,和交州、益州的茶也大不相同。再说了,这茶的利润也并不高,没有多少人愿意假冒的。”
“这利润不高吗?”孙绍十分意外。
“不高。”张觊笑笑:“饮茶只是消遣,用量远远没有酒大,如果不是尝个新鲜,谁会来这里喝茶?去酒肆喝酒岂不是更好,还可以顺便吃点点心。这里也就是解个渴罢了,哪里能当得真的。”
孙绍顿时来了兴趣,谁说茶的利润不高,要知道茶和盐可是后世的利润大户,云南还有茶马古道呢,要说做生意,这可是一条生财之道。他兴致勃勃的说道:“你帮我问问他,这茶在夷洲的产量高不高。”
“我刚刚已经问过了,产量很低。”张觊并不询问,他为人精明,孙绍刚露出一点意思,他就猜到了孙绍的心思,刚刚把相关的问题都问过了。他摇摇头说道:“这茶就是野茶,他家屋前屋后有几株茶树,拿到这里来卖几天茶,赚点小钱,哪天卖完了,他这儿就改行了。我们也就是运气好,这才赶上的,迟两天来就喝不上了。”
“是这样啊?”孙绍大失所望,有些遗憾的看了一眼碗中的茶汤,举起碗来喝了一口。
“夫君。”关凤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你留心一下西南角那个挑担的蛮女,她好象一直在跟踪我们。”
孙绍一惊,强忍着想要抬头去看的**,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捧着茶碗喝了一口,目光很平静的扫了一圈,果然发现了那个蛮女。他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犹豫了片刻,又看到直皱眉头的沈玄,这才恍然大悟:这不是那个被沈玄窥了胸的蛮女吗?难道她来找沈玄算帐?不应该吧?
“你认识她?”关凤见孙绍神色异常,连忙问道。
“不认识。”孙绍含糊的敷衍了一声:“她一直跟着我们?”
“嗯。”关凤撇了撇嘴:“她跟踪的手法太拙劣了,对付猎物还行,对付我们却还差了一些。”
孙绍汗颜,如果单论武技,他和关凤相差不远,甚至在力气上还略胜一筹,但是在经验上,他就不如关凤了,被人跟了这一路,他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反而要关凤来提醒。
他转过身,不再看那个蛮女,轻声问道:“还有其他人吗?”
“暂时没看到。”关凤也不看那个蛮女,却从怀里掏出一副巴掌大的青铜镜放在眼前看着,一副补妆的模样,实际上却是从青铜镜里看那个蛮女的动静。青铜器有些模糊,只能看个大概,她一边观察一边说道:“从她的神色来看,她应该是在等人。”
“不用看了,来了。”孙绍神色一凛,看着远处奔来的十几个手持刀棍的蛮人,冷笑一声:“这些蛮子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大街上带刀狂奔。”
说话之间,沈玄和张觊也发现了问题,沈玄眉毛一扬,手按上了腰间环首刀,向孙绍靠了过来,张觊脸色却是微变,刚才的从容变得有些拘谨,他赶到孙绍身边,声音有些发干的说道:“少主,我们……”
“不用担心。”孙绍镇定自若,对方虽然有十几个人,看起来气势汹汹,可是他眼睛一扫,就知道这些人武技一般,也就是领头的那两个老头下盘稳一些。已方有三个高手,还有赵袖等十来个久经沙场的悍卒,如果这点场面都应付不了,那可就太丢人了。
那些人和蛮女聚在一起,仿佛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过了一会儿,那蛮女放下了担子,迈着轻盈的脚步走了过来,而那两个貌似领头的老头却退到一旁,警惕的看着孙绍他们。
孙绍撇嘴一笑,连腰间的刀都懒得去碰,只是笑眯眯的看着那个蛮女走到跟前。
“请问,阁……下可是吴……吴县人?”那蛮女强笑了笑,脸有些发白,本来软绵绵的吴语被她说得有些怪怪的,只能勉强能听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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