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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问情-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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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品:无言问情
  作者:方颖
  男主角:瞿鋈
  女主角:莫瑞雪
  内容简介:
  这是什么道理?
  上一代的爱恨纠葛,竟要无辜的下一代来偿还?
  姐姐已赔上一条命还不够吗?竟连她也……
  无妨!自小到大,虽活在无言的世界里,
  可她早习惯了这一切;早遗忘了那些不堪的过往,
  直到他的出现……
  他那双深沉的眼眸,她是不是曾在哪见过?
  不解啊!这个男人……竟叫她有股莫名的信赖感!
  她想,除了娘以外,他是她唯一想要依靠的男人。
  然而,老天又是这般的捉弄她,
  她痴爱的男人啊……
  竟也是叫她今生无法言语的凶手……
  正文
  第一章
  两个美得各具特色的小女孩跟着在如茵的草地上采花,小小的身体在百花齐放的万紫知红中扭动;不远处的一处茅庐前庭,有位貌美妇人在刺绣,唇畔含笑的边望着女孩。茅庐上头的匾额写着“落梅风”。
  女孩问似是起了什么争执,一起跑到妇人面前,高高棒起手中的花瓣。
  “娘,您说我和云儿的花瓣,谁的比较多?”叫雪儿的小女孩问着。
  那名叫云儿的女孩,不以为然地皱皱小鼻子。
  “娘,我的花瓣比较多,对不对?雪儿的花瓣最少了。”
  “我的花瓣才最多啦!”雪儿不服气地回嘴。
  “好好,别争了,娘先瞧瞧云儿和雪儿的花瓣。”妇人放下绣绷子,略弯下身子仔细看着花瓣。“嗯——云儿的花瓣较多色彩,雪儿的花瓣数量比较多。”
  “哈,娘说我的花瓣比较多,云儿,你输了!”雪儿骄傲地昂起下巴,眼睛笑弯了。
  云儿脸色一变,瞪她一眼,跺脚。
  “才不呢,明明是我的花瓣比较多!”
  “可是娘说我的花瓣比较多呀。”雪儿一副“娘亲为准”的表情。
  雪儿咬牙说:
  “我说我的花瓣比较多!”美丽的小脸上盛些阴沉。
  雪儿瞧姐姐不悦,有些了,身体悄悄往娘亲挪移了点。
  “可是……娘说我的——”
  “我说我的花瓣比较多!”
  云儿怒喊,忽然由身后拿出一把利刃猛地往雪儿喉咙刺去。
  雪儿还来不及喊,就有一声冷硬的东西抵住喉间,血液迅速喷满了姐姐的的脸蛋,瞬间姐姐姣美的脸蛋,变得狰狞又恐怖……
  啊——
  瑞雪猛地睁开眼,惊吓的眼眸瞪着由木板拼凑成的屋顶,腐朽味儿飘散其间,好一会儿,她才缓缓掉转视线至窗外。
  更夫打更的声音甫落,明月皎洁,清风徐来,一切显得静谧而平常,以手掌干额角的冷汗无力地靠在墙面。
  怎会做这场梦呢?自从和母亲由落风迁徙到城里住,便开始渐渐遗忘以前那件事了;不提起,主要也怕娘亲再忆起不堪的往事,徒增伤悲。
  若不是忽然又梦到这件事,她甚至以为她的人生中从未发生过。
  这件事虽然在心底根深蒂固,却也因时光飞逝而云淡风轻,伤痛不再如昔日那般的疼痛,毕竟当时她的年纪还小,对一切世事尚懵懂且天真,所以阿爹娘亲与那位女人之间的爱恨纠葛,她实在搞不懂,不过……也该付诸东流了……
  她抬起眼,目光正好穿过房间和厨房相通的窗户,附置在厨房墙壁的木架上摆着两块木牌,上头着“莫斯”及“莫彤云”。
  抚上喉咙,她低叹口气。娘亲一向手巧,这十年来,娘亲就靠着亲手疑制的绣花枕布、手绢儿或新嫁娘的霞帔,攒些碎银;为了摆脱阿爹和姐姐去世的哀伤,为了使她唯一的女儿生活无忧,娘亲从来不喊苦。尤其娘的绣工细腻秀雅,在城里早已是声名远播,所以每当到婚嫁吉月,娘便忙不过来,每每都得熬夜才有办法交差。这种情况日积月累下来,娘的身子逐渐虚弱,很容易便感染风寒,视力也大不如前了,所以有时都由她来代替娘亲做些绣活。
  门缝下有微弱烛光在交烁,想必娘亲又在赶缝新嫁娘的霞帔了。秋高气爽的十月天,是婚嫁的好时机,不必因艳阳高照而汗流浃背;也不必因风雪纷飞而举步维艰,故十月天最多人举行婚礼,也是娘亲最劳累的时候。
  瑞雪下床、穿上鞋,打算陪同母亲一起赶工。走到门旁,因外头的谈话声而停下脚步——
  “大姐,你就搬回去同咱们一起住吧,当初阿爹赶你出门,实在也是迫不得已。”男声略显无奈,又掺杂一些感伤,是瑞雪从未听过的声音。
  “明德,当初姐姐义无反顾地跟随莫斯情奔天涯,将阿爹的苦心教诲抛诸脑后,也莫怪阿爹要气得将我赶出家门了,如今,莫斯去世十年,我与雪儿的生活也平静自在,没道理在忏逆阿爹多年之后,再度回去阿爹身边。我想,莫斯也不希望我回去吧。”凤仪淡淡说道。迟暮的美颜上有着年轻岁月时的秀丽,只是多了憔悴和坚韧。如今她的生活重心完全放在女儿雪儿身上,已经无力再去面对任何生离死别的无常世事,她只想把雪儿照顾得好好地,看着她出嫁,让另一个男人接替她照顾雪儿,这样就够了……
  “但是,阿爹也希望你回去呀。”大姐和姐夫之间的事他并不十分清楚,只是事后曾大约听他娘亲提起。
  听闻大姐与阿爹经营的“黎勇武馆”的首席大弟子莫斯相恋,阿爹得知后极力反对,主因为莫斯家境贫穷,毫无背景而言;并非阿爹嫌贫爱富,只是基于爱女心切的心理,阿爹当然不希望大女儿嫁给这个空有一身武艺的大弟子,跟着吃苦,尤其当时尚有三家富贵子弟上门攀亲,其中还有一个是官宦子弟,阿爹更对莫斯瞧不入眼了。
  于是就在阿爹擅自决定大姐的婚事后,大姐在当晚二话不说与莫斯携包袱私奔,气得阿爹虹如雷,马上派出武馆里从师兄弟们去追捕;三天后,大姐和莫斯被追回,但大姐仍以死相逼,要阿爹成全他们。可阿爹怎肯?在力劝女儿不成,又不忍心眼睁睁见女儿自杀之下,只有撵他们离开黎勇武馆,自此与大姐断绝父女关系,老死不相往来。家里也就此失去大姐与莫斯的消息了。
  原以为阿爹是下定决心当没有大姐这个女儿了,孰知十年后,年迈的阿爹生病卧床,与母亲说了一些悄悄话后,母亲才恍然,原来,阿爹多年来一直挂念着大姐,只是碍于面子不肯说出。
  于是娘便偷偷地托他到处寻访希望能找到大姐。终于,花费了近三个月,他找到了大姐。
  但——他早该明白,大姐岂会轻易点头回家?在阿爹毅然赶他们夫妻出门之后。
  “你忘不了阿爹当初的铁石心肠吗?他只是希望你幸福罢了,所以才——”
  “我当然明白阿爹的用心。”凤仪着放在腿上的霞帔,面露遗憾。“况且他是我阿爹,就算他依然不接受莫斯,我也不会忘了他的养育之恩,心中仍不时缅怀他,但我是这样的不孝,不闻不问了十年,当初又是因忏逆阿爹而被赶出家门的,现在我有什么立场再踏入黎家大门?”她叹口气,在烛火的映照下更显沧桑。
  “难道,你真的对黎家不再有任何牵挂了吗?”明德实在不愿瞧见娘亲失望的脸孔,只有继续锲而不舍地劝说:“不只是阿爹啊,还有娘也想再见见你,见见她的孙女雪儿——”
  凤仪别过脸去,有些挣扎。娘亲……温柔娴淑的娘亲……
  犹记她与莫斯私奔被捉回,双双跪在大厅,那时泪流满面的娘亲……她一定是伤透了娘亲的心。
  “她的孙女雪儿——如果娘愿意的话,她可以来瞧瞧雪儿。”既然明德找得到这儿,想必娘也知晓了。黎家子女和娘一向感情甚笃,没有任何秘密,就连当初凤仪与莫斯相爱,她也是头一位知晓的。
  明德皱眉,意味深长地道:
  “大姐,你明知道这样意义就不同了。”一旦大姐同意走入黎家门,便代表她与阿爹之间的芥蒂冰消瓦解了。
  他和她都明白这道理,但——
  “明德,你不要逼我。”除了回到黎家,她更希望阿爹能承认莫斯这个女婿。可明德一句都没提到莫斯,表示阿爹仍不认同他,对她而言还是毫无意义可言。
  “那……雪儿呢?你忍心让她跟着你就一辈子住在这间木屋里吗?”他有些气急败坏地嚷:“你的坚持是自私的,你知道吗?雪儿有权利过更好的生活,你应该让她知道她还有外公、外婆、我这个舅舅,不止你一个亲人!”
  凤仪缄默了一会儿,淡淡瞥向他。
  “我明白,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吧。”
  明德吐口气,点头。起码,比之前的断然拒绝还有转机了。
  “好,那你考虑吧,过几天我再来。”站立起来,他瞄眼右侧的房门,静静地退出木屋。
  凤仪叹口气,将未绣制完成的霞帔放入绣篮中,步伐沉重地走回房间去。
  曙光未现,凤仪便起床煮粥,披件外衣,半瞅着睡眼。
  几乎每到秋季她都是这样劳动,但她仍不肯让雪儿帮她忙,宁愿自个儿忙到睡眠不足,也不愿女儿吃苦;挺多就是让雪儿陪她一同上待去卖手绢等自制物品。其实,她并不喜欢雪儿抛头露面,因为心中的隐忧,虽然始终未向雪儿提及……
  将手绢和绣花枕布摺叠好放入竹篮子,眼角瞥见雪儿站在墙隅。
  “怎么不多睡会儿?”她接过雪儿手中的手绢,缠围住雪儿洁白的颈项,末端打个漂亮的十字结。“锅里有粥,还是另外想吃什么东西要娘替你买的?每天闷在家里不太好,想陪娘去市集吗?”微笑着,她温柔地问。
  瑞雪摇头,以手势比划出心里的话——
  “娘,昨天是谁来找你?他真的是舅舅吗?”
  凤仪盯着她的手势,嘴角的笑意不自觉地愈来愈僵硬。
  “你昨晚都听到了?”
  雪儿点头。
  她有些无奈地吐口气。
  “原本我是不打算让你知道的,因为——娘为何不回家的原因,你昨晚应该也听见了,而且,虽然我确定你外公和外婆会因你是我的女儿而对你疼爱有加,可是你毕竟是莫斯的女儿,你外公不认同你爹,所以对你的疼爱势必也无法完全,我不要这样!”与其让雪儿回去承受不平等的爱,她宁愿雪儿留在自己身边。
  “你已经决定不回去了?外公和外婆都渴望能再见你一面,娘怎忍受辜负他们的期望?”雪儿殷切地望着娘,更激动地比划。
  凤仪包住女儿比划的手,顺手拿起篮子,一起走出木屋。
  “打从搬回城里,我就有心理准备会碰见他们了。回不回家,我更思索了好几天,答案是——不。”她边走边道:“既然我的决定是如此,雪儿,你就顺了娘的意吧。如果,有天我必须离开你的身边,或许我会让你舅舅带你回去。”
  甫失去丈夫和大女儿时,她曾有一度冲动想一死了之,但她不能,因为她还有雪儿;雪儿是莫家仅存的唯一命脉,她有责任抚养长大。可天有不测风云,她必须为“万一”做准备,而送雪儿回黎家则是她最后的“准备”。
  瑞雪忽然握紧她的手腕,睁大眼看她。
  “离开?不,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雪儿,世事无法尽如人意,有些事情是必须去接受的,就如同娘得接受永远见不着你阿爹和云儿的情形一样,你懂吗?”
  瑞雪温顺地点头,接过娘亲递来的竹篮子站在一旁。
  凤仪凭多年来的经验相中了一方位置,拿块大粗布铺在地上,一一拿出竹篮子里的手绢儿和绣花枕布整齐地摆放好。
  骄阳移中,人潮渐渐热络,市集中人来人往,有不少姑娘家在摊前瞧手绢。
  瑞雪百般无聊地东瞧西盼,忽地,一位长相清秀的女孩跳到面前,手中拎着一条手绢儿。
  “这手绢儿怎卖?我要了?”声音娇脆,十分惹人心怜。
  瑞雪显得是有些手足无措,鲜少有人会问她的,因为娘亲就在摊前收钱,明眼人应该瞧得出老板娘是谁呀。手指颤抖地伸出食指,她紧张地看着女孩。
  女孩的撇撇红润的嘴唇,似乎有些纳闷她的沉静。
  “是一两钱吗?”她自腰侧的小荷包里掏出一两钱。“挺便宜的。”
  她笑,笑得天真无邪。
  瑞雪腼腆地回笑,然后垂下头去。女孩给她的感觉很好,但——她不知如何跟她交谈呀,比手划脚吗?不,只有与她相依为命多年的娘亲才了解她比划的意思为何:她也不想与人鸡同鸭讲,那无疑是加深是哑巴的创伤。
  可是女孩像是不懂她的拒绝,居然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的木椅上,一双漂亮的眼睛睁往她脸上瞧。
  “怎么不说话?放心,我不是坏人,我叫问秋,你呢?”
  “呃——”她勉强由喉咙拼凑出单字音,却无力说出更多。有些挫败地看着女孩的表情。
  问秋挑起眉,瞧美人儿脸上浮现一层红晕,喔,可以算是狼狈的红晕。
  “怎么了?”问秋眼睛溜到美人儿的脖子,被手绢儿给吸引住。伸手去想扯开它,却教美人儿一把甩开。
  瑞雪急急护住脖子,退了几步。
  问秋的手尚停在半空中,傻傻地瞪住她的举动,有些怀疑自己刚刚是做了啥事,能让美人儿这样激烈反抗。
  “我没恶意,只是想瞧瞧你脖子上的手绢。”
  瑞雪挥了挥手,表示要她快走。
  “生气了?别气嘛。”才一眨眼,问秋已经缠上的玉臂,五官紧皱地朝她撒娇。
  瑞雪不知是该任由她,还是推开她才好,她不习惯与人如此接近啊。自小住在远离人群、云水苍茫的落梅风,除了父母和姐姐就没再接触过任何人了;搬回城里后,也因为无法说话而自惭形秽不大与人接触,仅有娘亲是她唯一肯“谈话”的对象,甚至连邻居也都以为她是太过内向而封闭自己,事实真相也只有娘亲了解。也因为了解,所以她与娘亲一同出来透透气时,娘亲十分保护她,不肯让任何人近她身,尤其是对话。
  “喂,你这野丫头打哪来的?”凤仪瞪着问秋,一把将她扯离瑞雪身上。“要玩到别处玩,那位瑞雪姐姐没空陪你玩,快走!”
  “瑞雪?”问秋不想理会那赶人的凶大婶,随便朝她挥挥手,便又凑到始终不说话的美人儿面前。“你叫瑞雪?好听啊,怎么不说呢——哎哎呀——”
  她的耳垂忽地给凶大婶转了几圈,痛得她龇牙咧嘴。
  “你放手,放手啊!”她不断拍着凶大婶的手,气得面红耳赤。“你好大胆啊,竟敢动我?你不知道我的师父是谁?小心他打得你满地找牙!”
  眼角赶紧瞄瞄师父的踪影,刚才师父说要去买几包药草的,怎么这么久还出现?再不快出现,他唯一的弟子就要被这个凶大婶给蹂躏至死了啦。
  “师父?谁管你师父是谁啊!”凤仪用力向前一甩,女孩被这力道甩到地上,立刻当场跌个狗吃屎,惹来摊前的姑娘们窃笑连连。“你快走,再不走,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就没瞧见这么没分寸的姑娘家,空有一张漂亮脸孔,举止失仪,还厚颜无耻,真不晓得她师父是怎么教的!
  问秋连忙爬起身来,胀红一张笑脸,狼狈地拍拭身上的尘沙。发现众人的焦点尽在她身上,再没有面目留至此地,掩住脸,低喊一声冲走,才跑个十几步,便撞到一个硬物。
  今日到底是啥鬼日子啊,怎么倒霉事净挤在今日给一块发生?她抬起头正想破口大骂,好消消被那凶大婶“糟蹋”的鸟气,这一看,到舌的话硬给吞回去,美目眨呀眨,感动的泪水险些滑了下来。
  “师……师父!”这辈子从没这么感动过,就像溺水时抓住一块浮木一样。虽然师父的脸孔仍如同以往那样的冷酷,似给雕刻出的有棱有角,可从他这角度看去,阳光洒耀在师父身上,师父就像天神降临一样,闪闪发光呢。“人家……不依啦!”扁起嘴,可怜兮兮地望着师父。
  瞿鋈瞄了问秋一眼,淡淡一开口:
  “你又做了什么了?”每当捅出篓子时,问秋总会装可怜,但他也明白这孩子,十之八九都是问秋那股热心肠惹的祸。
  “我……我没有啊,是……是那个疯女人无缘无故拿我出气,你瞧,我只是买手织儿罢了。”问秋拎着“物证”,表示清白。
  瞿鋈轻摇头,将药包扔上空,形成一弧漂亮的曲线掉入背在身后的竹篮里。
  “走了,别每到一个城镇,你都给我惹麻烦。”
  “我没有啊——”问秋呻吟着,看来师父是不打算替自己“报仇”了。鼓起两腮,有些赌气地追上师父,实在有点不甘心。
  突地,跟前的师父停下步履,望望四周——
  问秋马上明白师父的意思,也跟着谨慎地查探四周。
  过了半晌,问秋悄悄瞥向师父严肃的侧面。没人啊,师父是在发什么神经?难道这几年来研究药草,研究到过度而有幻觉了吗?而且“那些人”的确也好一阵子没出现了呀。
  就在问秋为这可能性而头痛时,一个小转身,一记飞刀迎面而来!一个大惊,竟呆在原地无法反应,还是师父将之提往身后,飞刀呼啸射过,刺入城门,这才逃过一劫。
  问秋睁大眼,有些惊魂未定地直瞪飞刀,摸摸自个人额头——天哪!若不是师父手脚快……飞刀穿过的就是自己的头了……
  “你还在发什么呆?”师父低沉的嗓音让问秋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五个彪形大汉手持大刀,围绕住他们。
  “啊,他们什么时候变出来的?”
  不过,没有人回答问秋的话,五个彪形大汉一拥而上,现场顿时乱成一片。
  不少路人瞧见这等阵仗连忙加快步伐,纷纷避开;也有摊贩开始收拾,生怕遭到池鱼之殃。
  凤仪也吩咐瑞雪收拾手织儿和绣花枕布,眼角不时地瞄着战况。
  过没多久,三个大汉连续倒下,另一位大汉给问秋的一记手刀给劈昏;最后那位大汉好像有些怕了。手紧握住大刀,神然僵硬地瞄瞄四周较有胜算逃跑的路径。一转身,路经凤仪母女时,居然卑鄙地以刀架在瑞雪的脖子上;凤仪一时不防,才要警备地拉过瑞雪时,瑞雪已经落在他手中,不由得倒抽口气。
  大汉威吓着他们:“不准你们再追来!否则这位上就有人头落地!”
  “喂!你这个人也太没风度了吧?打不赢人就用人质威胁!”问秋皱皱鼻。看着瑞雪被吓得毫无血色的脸庞,心里实在舍不得,当场忽视大汉的存在,安慰起她来:“瑞雪,你别怕,有我师父和我在,他动不了你的。而且依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你的惊吓不会太久的——”
  “你少废话!”大汉吼着,呼吸有些急促,显然被问秋的言辞给乱了分寸。瞿鋈的功夫巧妙有劲,身形百变却不知为何种门派,他得谨防点,否则连怎么死的恐怕都不晓得了。“瞿鋈,人人说你虽无情,却有信,只要你一句话,保我性命无虞,我立刻放这位姑娘走。”
  这是他仅存的赌注了,就怕——瞿鋈不在乎这条人命。
  “师父,瑞雪是好人,你千万不能让她受到伤害啊。”问秋心疼地望住瑞雪无奈的眼神,怎么命在旦夕,她还是不说话呢?是怕到说不出话来吗?愈瞧愈心疼。
  瞿鋈淡地瞥眼那位姑娘,再看看立在一旁神色紧绷的妇人。是他的女儿吗?
  原先握拳的双手放松,放袖里一枝末端削尖的细木枝顺势滑落,他昂起头,冷漠地说:
  “你想,我会为一个陌生女人放过要杀害我的人吗?”
  “师父!”问秋喊。
  人命对师父而言稀松平常若沙泥一般看待,他不懂什么叫慈悲为怀,也不懂什么叫舍己为人,当初会研究药草医学也是为了他自己,行经各地,总会见到一些身患重病的人,他甚至不会因自己懂得医学而去救人。
  人人都说师父是无情而寡欢的人,但——真的无情吗“他不知道,因为他不知道师父这般无情的人怎会拾起他这么孤儿,继而抚养长大,还不时地替他收拾他捅出的篓子。
  面对他这个迷糊又好管闲事的麻烦,师父虽然不说,可是他也十分清楚师父是真心待他好,认真地为他的一切设想。不过,现在他只希望师父会突然良心发现,放那汉子一命,好让瑞雪逃过一劫。他可不敢奢想自己的影响力有多大,只能祈祷那汉子今个儿运气不错,能碰上师父心情尚佳的时候。
  “喂,你这人未免太无情了吧,瑞雪是因你而沦落人质,你怎能说得如此云淡风轻?”凤仪气急败坏地喊:“万一瑞雪有啥差失,我绝对不会饶过你!”
  闻言,瞿鋈没什么反应,倒是问秋又瞪向那凶婆娘,气呼呼地道:
  “你这个女人怎么都不讲理呢?你没瞧见我和师父都静止不动吗?要不是顾虑到瑞雪,咱们早就冲上去了!还轮得到你在这儿鬼叫吗?”
  “你这娃儿才奇怪呢!”凤仪怒目相向,恨不得将问秋抓过来赏个几巴掌,怎有这样尖牙嘴利的女孩?“小小年纪,净爱撑大,了不起你就十八岁罢了,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我……我十八岁?”问秋尖叫,一张漂亮脸蛋瞬间呈现扭曲。
  这辈子归恨人谈论到他的年纪了!明明都二十三的人,就因为一张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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