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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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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瘾已近乎被他压下去了,方才他假使不作忍耐,他早已将姜无岐拆骨入腹了,姜无岐哪里会有命在,哪里能与他说话。
酆如归这般想着,探出嫣红的舌尖来,舔舐了下姜无岐的指尖,而后轻声笑道:“我要是如你所言,你此刻已在我腹中了。”
“你不会如此。”姜无岐只当他戏耍于自己,也未在意。
唇上的破口复又溢出了血液来,酆如归舔舐着,与此同时,含含糊糊地道:“不知那毁容女子与梁景文可有牵连。”
恰是这时,毁容女子惊叫一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休想……”
俩人齐齐地朝那毁容女子望去,可惜她并未醒来,而是在梦呓,想是梦见甚么可怖之事,或是不堪的回忆了罢。
姜无岐这才答道:“贫道不知。”
酆如归端详着姜无岐的双目,一字一顿地道:“又吸食了你的血液,抱歉。”
姜无岐安慰道:“无妨。”
忽地,那毁容女子的梦呓在俩人耳侧炸了开来:“梁景文……梁景文……你别过来!”
酆如归瞧着姜无岐道:“她果然与梁景文有牵扯。”
姜无岐点点头:“待她醒来再问个仔细罢。”
酆如归走到桌案边坐了,一手支着下颌,半捂住口,一手梳理着自己的发丝,略显困倦地道:“许梁景文的密室曾关过她。”
姜无岐劝道:“你不若先回房歇息罢。”
“不要。”酆如归右边面颊贴着桌案,“我要与你待在一处,我怕……”事情有变。
酆如归那瘾发作过后,便极易发困,还未说罢,他已然睡死了过去。
未免酆如归着凉,姜无岐脱下道袍来,盖在酆如归身上,他自己则身着中衣在窗边打坐。
方过卯时,天色渐亮,东方浮出一线鱼肚白来,酆如归转醒,随后便觉察到自己身上披了姜无岐的道袍,他心中生甜,半阖着眼,含着睡意,去窥姜无岐,不料,竟有一物从窗外露出一只头颅来,发丝肮脏,面上无一块好肉,正是那诡异的活物。
姜无岐亦闻到了其气息,从打坐当中,回过神来,又站起身盯住了那活物。
那活物出声道:“梁景文在何处?”
这语调不似活物能发出来的,倒似极了那不知所踪的女鬼。
——显然是那女鬼恐一现身,又被俩人制住,便将眼前的活物充作媒介,向俩人索要梁景文。
酆如归以指尖轻轻地敲着桌案,好整以暇地道:“梁景文在哪,我与道长如何能知晓?”
女鬼急急地道:“酆如归,你不必狡辩,你不慎在梁景文房中遗落了一支花簪。你既去过梁景文的房间,如今那梁景文下落不明,定是你在背后捣鬼。”
那支花簪是酆如归故意留在梁景文房中的,目的便是引女鬼前来。
可惜,女鬼虽是被他引来了,却是借由那活物。
酆如归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我寻那花簪寻了良久,遍寻不到,却原来,竟是落在梁景文房中了。”
女鬼不耐烦地道:“梁景文究竟在何处?”
姜无岐插话道:“你不若先来讲讲你想与梁景文有何渊源。”
未及女鬼开口,酆如归附和道:“道长说的是。”
女鬼嗤笑道:“我只是看不惯他那副人前假模假样地充作清高的读书人,暗地里却欺骗无知少女,将之卖入青楼做皮肉生意,获取银两罢了。”
假如女鬼所言非虚,那密室中死去的不下二十人,便是被梁景文拐骗来的妙龄少女,而那藏于酒坛之中的翡翠耳坠便说得通了。
那少女想是为了将耳坠作为梁景文拐骗了她的证据,才将其藏于酒坛之中的。
酆如归登时对女鬼所言信了五分。
女鬼补充道:“我前几日偶然撞见他在与陆元柏商谈如何能再扩大货源,便下了决心要除去他,以免再有人为他所害。”
酆如归笑吟吟地道:“你刻意将陆元柏做成这怪物,是因为要拿陆元柏来吓梁景文么?”
女鬼甜腻地笑道:“自是不能太过便宜了他。”
“让我来猜上一猜……”酆如归状若无意地将姜无岐的道袍往上拉了拉,“你先将陆元柏做成怪物,又斩去了梁景文的左腕,接下来,你会日日去吓梁景文,吓得梁景文寝食难安,唯恐自己也落得与陆元柏一般下场,待你满足了,你便会将梁景文没了左腕一事宣扬出去,使他沦为众人谈资,然后,你会斩去梁景文的右腕,盯紧了他,不许他寻死,令他生不如死地苟活于世。”
见女鬼久久不语,酆如归便知他纵使未全部猜中,亦猜中了大半。
姜无岐听得此言,喟叹道:“那梁景文如若真的做了这般恶事,姑娘你为何不托人去告官?”
“告官?”女鬼冷哼一声,“你说得倒是轻巧,在这逢春城无人不知梁景文才华横溢,与人为善,怎地会有人信他犯下此等罪恶滔天之事,那狗官亦然。”
酆如归却是转了话题:“床榻上那毁容女子与你有何干系?”
女鬼不答,反是气势汹汹地道:“梁景文在何处?你们将他藏起来,对得起死在他手中的亡魂么?对得起在青楼受难的少女么?”
酆如归又复述了一遍方才的提问,使得女鬼恼怒道:“她是我在魂魄衰弱时随便选的一具容器,我以她的身体来维持自己魂魄不散。你赶紧告诉我梁景文在何处!”
酆如归慢条斯理地道:“梁景文在他房间床榻下的密室,你先将床榻掀起,你会瞧见底下有一处凸起,你再将那处凸起往左边转三圈,往右边转了两圈半,最后以拇指按下,那密室便能开启,至于那密室的石门,你按一下门边的凸起,便能打开。我有空暇了,再去看望梁景文,你勿要太快将他弄死了。”
女鬼得了梁景文的下落,那活物露在窗外的头颅旋即消失无踪了。
酆如归起身,走到毁容女子床榻前,探了探她的鼻息以及侧颈:“她吐息虽弱,却还算稳定,体温也退下去了一些,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姜无岐之前已看过毁容女子的状况了,听得这话,松了口气道:“那便好。”
酆如归又行至姜无岐身前,抬手扯下身上披着的道袍还予姜无岐。
姜无岐伸手接过道袍,见酆如归目中的睡意尚未褪干净,关切道:“你再去歇息会儿罢。”
酆如归握住姜无岐的手,一霎之后,便放开了,他提议道:“姜无岐,你去瞧瞧那女鬼会如何对待梁景文,我在此处看着这姑娘可好?”
“好罢。”姜无岐立即飞身出去了,酆如归则坐在了毁容女子床榻前。
那厢,女鬼赶至梁景文家中,潜入了梁景文的房间,按照酆如归所言,下得了密室,又开启了石门。
但石门里头却没有梁景文的踪影。
——那梁景文去向何处了?酆如归莫不是梁景文的同党,故意愚弄于她的罢?
女鬼心中思索着要如何从酆如归口中逼问出梁景文真正的下落来,却闻得一阵脚步声。
姜无岐原是隐在暗处,见梁景文下落不明,才现身。
他像是猜透了女鬼所想般,道:“贫道与酆如归同那梁景文并无干系,不会包庇于他。昨日,我们离开时,他确实在这密室内,现下他不知所踪,要么是寻到了旁的出路,要么是有人将他救出去了。”
女鬼一时不知该不该信眼前这个道士,犹疑半晌,才道:“那便劳烦道长与我一道来找找这密室可有旁的出路。”
姜无岐应下了:“好。”
一人一鬼在这密室寻了近半个时辰,每个角落都寻遍了,却是一无所获。
“如此看来,他十有八九是被人救出去的。”姜无岐收回敲打着墙缝的手,“你可知除去陆元柏,与梁景文一道贩卖少女还有何人?”
女鬼答道:“我听梁景文与陆元柏提起过还有一人与他们合谋,但那人不在这逢春城,应当赶不过来。”
“那陆元柏已失去神志,为你所用,如此,梁景文在逢春城便无旁人相帮了,那嫌疑最大的便是他的母亲了。”姜无岐警惕地道,“梁景文狡猾,此处或许有诈,我们且先上去。”
“好。”女鬼随姜无岐出了石门,放踩上第一阶台阶,却有无数支蜡烛从上翻滚下来,又有酒液倾倒下来,逼近他们。
女鬼盯住脚下,恨恨地道:“那梁景文竟是设了陷阱。”
那梁景文之前烧不死他与酆如归竟是不死心,要再烧上一回。
姜无岐眼见酒液燃烧了起来,霎时火气与热气挤满了狭小的暗道,他顿时出了一身热汗,又被逼出了一声轻咳。
眼前的出头定然已被堵死,出不去,后退即是密室,密室地面上又有酒液,与前方的酒液呼应,火会烧得更盛,到时火会烧得他与女鬼无一处可容身。
他忖度间,烈火已然绵延到了他面前,他施了个结界,将自己与女鬼包裹其中。
其后,那烈火眨眼的功夫便通过门缝窜入了密室当中,已阖上的石门当即炸了开来,碎石片向周遭飞溅开去。
外头的烈火与密室内的烈火齐齐地向着俩人逼压过去,少顷,火势冲天,逼得人目不能视,吐息滞塞。
第30章:黄泉路·其二十六
外头那一线鱼肚白不过须臾便四散开去了,但不久之后,并未有半点灿烂的晨光从天降下,天空反是晦暗了下去。
酆如归坐在那毁容女子的床榻前,伸手探了探她的脉象,行至窗边,仰首望了眼天色,便关上了窗,低喃道:“莫不是快要下雨了罢?”
他甚是困倦,不住地打着哈欠,实在熬不住了,不得不出了这房间,回到隔壁房间,倒在床榻上,合衣而眠。
门阖上了仅半盏茶的功夫,竟有一只手攀上了窗台,这只手皮肤绽裂,好似覆着一层粘膜般,瞧来十分滑腻,从指尖流淌下来的水珠子通过窗底的缝隙,不断地漫入了房间内,呈淡绿色,挟着刺鼻的腐臭。
过了片刻,另一只手亦伸了上来,动作僵硬地扣着木质的窗棂,将其推了开去,“吱呀”一声,这一双手的主人随即迟缓地爬上了窗台,一声钝响后,只见他整具身体坠在了地面上,四肢着地,如同一尾巨大的蜥蜴。
他抬起首来,盯住了床榻上的毁容女子,一动不动地盯了许久,才站起身来,朝着她走了过去,脚步踉跄。
他好容易到了床榻前,一伸手,便抓着毁容女子的手臂,将她半拖半拽地弄到了后背上。
毁容女子尚且昏迷着,全无意识,任由他背着自己往外走。
他的双足畸形得不成样子,支撑他的身体已是艰难,哪里能负担得起俩人的重量。
故而,走出堪堪一步,双足一趔趄,便连带着那毁容女子一道摔倒在地。
脆响一起,这右足好似折断了,他只能挣扎着凭借左足,将自己立了起来,又提起那毁容女子的后襟。
费了半晌的功夫,他终是即将触到那窗台了,但便是在他眼前,那原本敞开着的窗户居然毫无缘由地紧紧阖上了。
他不解地去推那窗户,但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推不开,甚至直到他的双手成了一片血肉模糊,那窗户都没有半点松动。
他回过首去,本能地欲要找件工具来,将这窗户砸开,却有一红衣女子走入了他眼中。
那红衣女子唇角含着慵懒的笑意,身穿一袭火红的衣衫,墨发洒落了一身。
她不紧不缓地到了他身侧,俯身抱起歪倒在地面上的毁容女子,将其抱回了床榻上躺好。
他不及制止,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又坐到了桌案前,一手端着青瓷茶盏,一手捏着一只荷叶饼,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这荷叶饼里夹着的是煎过的五花肉,肉香四溢,油汁染上了她的唇瓣,却仿若为她上了一层唇脂似的,使得那一双唇鲜艳欲滴,引人采撷。
她便是去而复返的酆如归。
那女鬼憎恨梁景文与陆元柏俩人将无辜的妙龄女子逼入火坑,要向俩人复仇,而这毁容女子在昏迷中的呓语中亦曾提及过梁景文的姓名。
纵然那女鬼道这毁容女子乃是她魂魄衰弱时随便选的一具容器,以此来维持自己魂魄不散,但俩人俱与梁景文有牵扯,酆如归却是不信那女鬼附身于毁容女子仅仅是凑巧,这世上,哪里会有这般凑巧之事。
是以,酆如归故意出了房间去,独留毁容女子一人,来看看那女鬼可会有所动作。
果然,一如他所料。
他盯着眼前的活物,施施然地饮了一口茶盏当中散着袅袅白气的武夷岩茶,才出声唤道:“陆元柏。”
那陆元柏却对自己的姓名全无反应,他耷拉着右足,到了酆如归面前,抄起酆如归身侧的那张矮凳,便狠狠地朝着窗户砸了过去。
酆如归恐惊动了旁人,以指尖一点,那矮凳便轻轻地蹭过泛黄的窗户纸,缓缓地落在了地面上。
陆元柏得了那女鬼的命令,脑中除却这一命令,再无他物,眼见矮凳落地,又要拿矮凳去砸。
酆如归懒得再理会他,兀自饮着武夷岩茶,用着荷叶饼。
陆元柏折腾了良久,每每那矮凳一触到窗户,便会落下。
他又要去搬那桌案,酆如归见状,指尖一按桌案,随后,陆元柏无论如何都无法将桌案挪动分毫。
酆如归用尽了荷叶饼,又唤了一声:“陆元柏。”
陆元柏却依旧未对自己的名字有所反应。
酆如归放下茶盏,不耐烦地掐住了陆元柏的脖颈,淡淡地道:“你是当真失去神志了?”
陆元柏一言不发,只拼命地去抓酆如归的手。
酆如归被他抓出了几条血痕来,溢出来的血液混着从陆元柏血肉模糊的双手上蜿蜒过来的血液,一同浸湿了酆如归柔软的衣袂。
酆如归不觉疼,但也不能忍受自己为陆元柏所伤,索性反手扣住了陆元柏的双腕,而后利落地将其双臂卸下。
陆元柏双目圆睁,瞪着自己动弹不得的双臂,张着口,发出类似于野兽受伤时的低鸣。
难不成这陆元柏当真神志全无?那女鬼能将好好的活人折磨成这副模样,倒真是好手段。
——跟随女鬼而去的姜无岐不会也着了那女鬼的道罢?
酆如归被自己猝然而起的这一念头惊得出了一身的冷汗。
倘若姜无岐有万一……
酆如归实在承受不起这个万一,姜无岐是他在这世上唯一能信任之人,即便终究有一日,他与姜无岐将会分道扬镳,但而今的姜无岐待他这样好,教他如何能舍得。
他未及细想,又将陆元柏的左足也一并卸下,便阖上门,施了个术法,飞身出去了。
他足下是依序层叠的青瓦,偶有翠绿的苔藓,他耳侧是乍然而起的凉风,他眼前是万千人间灯火,他头顶是逼压下来的乌云。
然而他却全然未意识到这些的存在,他满心满眼皆是姜无岐——会将指尖塞入他口中,供他吸食血液的姜无岐,会对他道“无妨,再吸食一些罢”的姜无岐,会让他抱的姜无岐,即使被他欺负了都不会动气的姜无岐……这样好的姜无岐,只消一思及,他心头便暖烘烘的。
但现下姜无岐如何了?
他身形飞快,梁景文的住处还未近,却有冲天的白烟扎入了他眼中。
——是梁景文住处的方向。
不会有事,姜无岐不会有事的。
他这么告诉自己,同时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向着那白烟飞掠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是到了梁景文的住处,昨日还好端端的瓦房,今日却成了一堆废墟,这废墟之中又有熏眼的白烟流窜不休。
他先前与女鬼说那梁景文被关在密室里了,又说了该如何进入密室,那女鬼复仇心切,定然进密室去了,而姜无岐亦按照他的提议暗暗地跟上了那女鬼。
如今这瓦房显是起了火,但表面却瞧不见一点火光,那起火的必然是密室了。
一如他与梁景文所言,他与姜无岐并不惧怕凡间之火,但姜无岐倘使被困在了密室,吐息不得亦是会丧命的。
他害怕得浑身战栗,连覆上废墟的手掌都难以控制。
他凝了凝神,掌心散出光芒来,紧接着废墟松动,往两边而去,一点一点地露出一条道路来。
偏生这时,一声闷雷在乌云的包裹中炸了开来,弹指间,瓢泼大雨倾盆而下,酆如归霎时间便湿透了,一身红衣与墨发胡乱地黏在了身上,瞧起来狼狈至极。
“酆如归……”他听见有人在唤他,这把声音是他所熟悉的,他下意识地回过来首去,其后那半新不旧的道袍便陡然窜入了他眼中。
他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个音节来,双足宛如生出了自主意识般,向着那身着道袍之人飞奔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他终于到了那人身畔,他迫不及待地伸手箍住了那人的腰身,将脸埋在了那人的心口,倾听着温暖皮肉下的心跳声。
姜无岐心知酆如归定是担忧他的安危了,才会这般模样,他伸手抚着酆如归瑟瑟发抖的背脊,柔声安慰道:“贫道无事,你勿要忧心。”
酆如归却是不作回应,只是将箍着姜无岐腰身的手紧了紧。
姜无岐有些不适,却也不挣扎,抚着酆如归背脊的手更为轻柔了些。
酆如归稍稍缓过了气,才仰起首来,透过细密的雨帘望住姜无岐道:“姜无岐,你无事便好。”
姜无岐这才看到酆如归唇上被他自己咬开的破口又绽开了,精致的下颌被染得通红,他伸手欲要揩去那下颌的猩红,那猩红却是被雨水先冲刷到了脖颈。
酆如归难得坦率地说与姜无岐听:“姜无岐,我很害怕。”
“抱歉,让你害怕了。”姜无岐拨开酆如归黏在眉眼间的发丝,“梁景文不见了。”
酆如归闻言,任性地道:“那梁景文不见了与我有何相干?道长,你让我害怕了,便须得让我再抱一会儿以作补偿。”
第31章:黄泉路·其二十七
女鬼被腾起的热气震得昏死了过去,倘若无姜无岐相救,定然已魂飞魄散了。
她被姜无岐放到了废墟旁,遭到雨水的击打,猛然转醒,一睁眼,却见酆如归与姜无岐抱在一处。
她不由在心中暗道:这俩人莫不是一双断袖罢?
不过她对此并无偏见,只扬声道:“道长、公子,那梁景文不知所踪,他诡计多端,我们定要快些寻到他,免得他又生祸害。”
酆如归抱着姜无岐不肯放手,在姜无岐怀里闷声道:“不要。”
他的唇瓣抵着姜无岐的道袍衣襟,伴随着言语而吐出来的热气便被挤压在了他的唇瓣与姜无岐的衣襟之间,难以散去,少顷,终是漫入了姜无岐的衣襟内,熨热了那片肌肤。
方才姜无岐抱着女鬼一出来,乍然见得酆如归几乎是跪在了废墟前,那身红衣登时硬生生地扎入了他眼中。
而后,他唤了酆如归一声,酆如归猝然回过首来,整个人狼狈得犹如被遗弃的幼童,面上满是雨水,但其眉眼间失而复得的喜悦却是分毫毕现。
他看见酆如归湿润而嫣红的唇瓣颤动了数下,但他却听不清酆如归在说些甚么,是由于这暴雨太过喧嚣的缘故么?
紧接着,酆如归向着他疾奔了过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愈来愈近。
然后,他的腰身便被箍住了,心口亦被酆如归占据住了。
见状,他轻抚着酆如归瑟瑟发抖的背脊,柔声安慰道:“贫道无事,你勿要忧心。”
但下一瞬,酆如归却是将他的腰身箍得更紧了些,身体更是用力地贴合了过来,好似将他的五脏六腑一并挤压碎了一般。
这感觉并不舒适,但他却鬼使神差地不愿让酆如归放松一些。
须臾之后,酆如归仰起首来,望住了他,颤声道:“姜无岐,你无事便好。”
他想要将酆如归脖颈上的猩红揩去,却意外地听得酆如归道:“姜无岐,我很害怕。”
酆如归难得这般坦率,他更加肯定酆如归是当真害怕他丢了性命,害怕到全身战栗不止,害怕到会用言语来诉说。
他见酆如归的眉眼被凌乱、湿润的发丝遮住了大半,心道:应当十分难受罢。
“抱歉,让你害怕了。”他说罢,便抬手将那发丝拨了开来,酆如归的眉眼随即全数暴露了出来。
酆如归素来施朱傅粉,但之前那瘾发作过一次之后,泌出的大量的热汗将他面上的粉黛尽数冲刷干净了,其后,他不及补妆,只左侧眉尖上了点螺子黛,而今这点螺子黛早已被雨水洗去了。
姜无岐初见酆如归素净着一张脸,也不知是不是在雨水下狼狈不堪之故,使得那副眉眼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令人油然生起了保护欲来。
此时,不知何为他竟听见自己道:“梁景文不见了。”
酆如归却是任性地道:“那梁景文不见了与我有何相干?道长,你让我害怕了,便须得让我再抱一会儿以作补偿。”
酆如归曾说过喜欢抱他是因为他很暖和,但现下俩人置身于暴雨当中,黄豆大的雨珠子击打下来又冷又疼,纵然酆如归将他抱得死紧,也应当不如何暖和罢?
“冷么?”姜无岐一双手覆在酆如归背上,将那清瘦的背脊圈住。
“不冷。”酆如归蹭了蹭姜无岐的心口,沉迷于姜无岐的体温,“你的身体很是暖和。”
那女鬼见这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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