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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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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无岐适时温言道:“你的夫君亦极是想念你,松寒,你快些回来罢。”
    “夫君当真极是想念我么?”松寒欢快地道,“夫君,你不是讨厌我目不识丁么?自我二十七岁那年,你走后,我便请了一先生断文识字,我背诵诗词与你听好不好?”
    “背诵诗词?”“松寒”嘲讽道,“你夫君死都死了,哪里会听得到你背诵的诗词。”
    在松寒挣扎着夺回肉身期间,酆如归已顺利地将尸骸全数化作了齑粉。
    他过分地使用鬼气,一时间无法收回,鬼气正渐渐冲刷他的神志,也许不久之后,他便会变回那个喜嗜血啖肉的酆如归。
    他不敢靠近姜无岐,便远远地坐在一坟冢前调息。
    过了半个时辰,松寒终是将那苦艾草妖的魂魄压制了下去。
    苦艾草妖失了这具肉身的控制权,难以维持住幻象,这坟地便陡然褪去了,映入眼前的变作了那鬼宅大堂,大堂中央并无一百一十五具尸身,亦无半个讨要公道的遗属,仅有一只松寒的左掌以及一具背部朝上,横在地面上的尸身。
    姜无岐望向酆如归,见酆如归大抵无恙,才行至那具尸身前,将那尸身翻过身来,露出来的眉眼竟为那收留了他们的妇人所有。
    妇人死不瞑目,面色惊惧,浑身痉挛,四肢扭曲,因是新死,尸身未有半点僵硬。
    姜无岐望向松寒,目色深沉。
    而那松寒迅速苍老了下去,又变回了老妪的模样,她浑然不曾觉察到自己失去了左掌,正鲜血淋漓着,她只一把抱住了夫君的尸身,拼命地唤着:“夫君,夫君,夫君……”
    见夫君不回应,她委屈得泪水涟涟。
    姜无岐随即疾步到了酆如归身畔,关切地道:“你可还好?”
    酆如归半蜷缩着身体,闻言,抬起首来,面无表情地道:“姜无岐,你离我远些。”
    酆如归一身的鬼气挤在鼻腔,姜无岐蹙了蹙眉:“你会如何?贫道有何帮得上忙的?”
    “你走远些,便当是帮我了。”酆如归的吐息骤然急促。
    姜无岐却是毫不犹豫地拥住了酆如归,方要言语,那松寒却在伤心处被苦艾草妖又占据了身体。
    大堂开始崩塌,碎石不住滚下,地面亦凹陷了下去。
    姜无岐抱着酆如归走近了“松寒”,淡淡地道:“你要作甚么?”
    “作甚么?”“松寒”低笑,“汝等既不为我所用,我便拉汝等陪葬。”
    转眼之间,大堂不复在,一道一鬼一妖却是在一处山林,这山林枝叶繁茂,葱葱茏茏,因仅有惨淡的月光洒落,四周晦暗不明。
    酆如归轻轻拍了下姜无岐,飞身至“松寒”面前,直直地向她拍出一掌。
    这一掌饱含了鬼气,逼得“松寒”吐出一口血来。
    姜无岐猝不及防,却又见得酆如归将“松寒”的头顶心压在掌心之下,轻笑道:“你不若将事情的前后经过讲上一遍罢,不然我便将这具肉身毁去,使得你无依存之所。”
    “松寒”心怕就地毙命,却虚张声势地道:“汝等身在我的幻境中,这幻境须得我才能解,你毁了这具肉身便不怕永生永世出不去么?”
    “你想来不可能一离开这肉身便魂飞魄散了罢?我大可将你的魂魄再好生折磨一番,不怕你不解除幻境。更何况,你适才仅仅是被松寒压制了魂魄,便维持不住幻境了,你魂飞魄散之后,我料想你这幻境应会即刻崩塌。”酆如归抚过“松寒”的发顶,“倘若真要永生永世留在此处,有道长长伴左右,我在此处亦算得上逍遥快活。”
    “松寒”无法,沉默片晌,才道:“三十五年前,我受不过那雷劫,我母亲为我挡了一挡,母亲身死,而我则被打回了原形,不知过了多久,我被那松寒一口吃下。我因魂魄受损,急需吞噬活物的恐惧才能存活。”
    姜无岐质问道:“故此你便用幻术害死了那两三百人?”
    “松寒”抚了抚鬓发,回道:“你说得不错,松寒阖村上下两百九十三口人皆死于我手,不过我并非有意为之,是他们熬不住幻象,与我其实并无干系,凡人不是讲究要经过千万磨难,方能成大器么?”
    姜无岐回忆着他与酆如归所经历的三重幻境——血手印与利爪、悬崖与血海、坟冢与尸骸,假若他们并非修炼之人,恐怕早死于第一重幻境了,更遑论凡人了,决计不可能冲破幻境。
    这苦艾草妖狠毒无比,为了自身魂魄竟生生地害了两百九十三人的性命,而今非但不知悔改,还巧言狡辩。
    姜无岐顿时起了杀意,却不知要如何才能杀了这苦艾草妖,而不伤及松寒的肉身。
    姜无岐思忖间,酆如归问道:“那松寒的夫君与那妇人可是为你所杀?”
    “松寒”巧笑倩兮:“那松寒的夫君弃松寒而去,松寒为了寻她的好夫君,才误入了深山,将我吃了,我当然不能放过她那致使我落人口腹的夫君,他一回来,我便将他杀了。而那妇人——松寒的儿媳却是被汝等害死的,汝等若乖乖地为我所用,我便无须再吞噬她的恐惧,以增加我的幻术。除却这俩人,松寒的独子亦死于我的幻境中,松寒还有一女,但那一女乃是被松寒害死的,与我无丁点儿干系。”
    ——松寒不过是吃了一株苦艾草,竟间接害死了自己的丈夫、独子、儿媳与一众无辜性命,当真可怜可悲。
    酆如归体内的鬼气正不断冲击着各大脏器,神志亦被凶狠地冲刷着,他费力地压住汹涌的鬼气,保持住神志,面上含笑,不紧不缓地问道:“那松寒的一女是如何死的?”
    “当日,松寒与她八岁的女儿一道去溪边洗衣,她女儿不慎落水,那溪水水流湍急,她意识到女儿落水时,女儿却早已被冲走了,她边哭边跑,大声呼救,与她夫君、村民寻了几日,才在一处与溪水相连的水沟里找到女儿的尸身。
    “自此她便得了失心疯,对她公婆又打又骂,对夫君更是拳脚相加,只待幼子好些,公婆受不了,要她夫君将她休弃,她夫君不肯,带着她换了个住处,她夫君为照顾她与幼子,连会试都未去,生恐他们母子有所不测。但凡人的承受能力终究有限,过了三年,她都不曾好转,她夫君终是忍不得了,带着幼子,离开了她。她又疯了一阵,稍稍清醒了些,才出门去找她的夫君与幼子。”
    “松寒”停顿了下,冷笑连连:“她饿极了倒在深山中,可怜我偏巧在她手边,她竟将我吃了!我原就魂魄受损,自此不得不在她体内休养生息,足足三载,我才占了她这具肉身,得闲了便用些吃食,用够了,便将这具肉身让予她。”
    苦艾草妖所指的用食分明是指凡人的恐惧,酆如归用力地阖了阖眼,又问道:“我与道长是何时陷入幻境的?”
    “松寒”轻蔑地笑道:“你太过蠢笨,在你倒于葎草丛前,便陷入了我的幻境当中,却一点不知。”
    却原来自己会发那个噩梦果真是“松寒”所为。
    酆如归这般想着,“松寒”的嗓音又敲打在了耳侧:“恶鬼,你虽是千年的恶鬼,但神志却不坚定,甚是容易为我所惑,而那道士却是较你强上许多,我费了好大的气力才将汝等一道拉入幻境。我原本以为至多第二重幻境,汝等便会身死,未料……”
    她叹息了一声,仰首望住了酆如归:“其实若是你不与道士同行,这道士已然出了此处了,哪里会到陷落于我的幻境,恶鬼,是你连累了这道士,他如若死在此处,你便是杀害他的凶手!”
    姜无岐听得此言,不及出声,却见酆如归双目的猩红浓郁了几分,酆如归鬼气缠身,露在外头的肌肤惨白无匹,暗青色的经络毕现。
    酆如归为制住鬼气,低呼一声,伏倒于地。
    “松寒”见此,急急后退至一枯树边上,其后她唇瓣张阖,霎时间,姜无岐与酆如归所在之处皆成了沼泽。
    姜无岐尚且安好,但酆如归却快速地沉了下去。
    姜无岐吐息滞塞,旋即飞身过去,颤着手将酆如归捞起,但周遭的沼泽竟然如同活物一般倾覆了过来。
    酆如归却是用力地推拒着姜无岐,连声叫道:“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我不想你与我一道死在此处!”
    “我们一起活下去罢。”姜无岐低首吻了吻酆如归的额头,坚定地重复道,“酆如归,我们一起活下去罢。”
    “一起活下去?”酆如归神志逐渐模糊,恍惚地想着:我早已死了,被我父亲害死了,我要如何才能活下去?
    姜无岐拂去酆如归耳廓上沾染的一点泥泞,肃然道:“你清醒些。”
    酆如归已被鬼气制住了五感,全然听不清姜无岐在说些甚么,甚至瞧不见姜无岐的模样,只一双手摸索着勾住了姜无岐的脖颈,又挣扎着吻了上去,而后他便乖顺地埋首于姜无岐怀中,不言不动了。
    酆如归的唇泛着森森鬼气,无力地蹭过姜无岐的唇角,姜无岐直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颤,之后居然在酆如归埋首于他怀中后,鬼使神差地吻了吻酆如归的额发。
    酆如归的额发亦是浸透了鬼气,严寒至极,酆如归的身体更好似一块千年寒冰,散出的寒气硬生生地挤进了姜无岐的骨头缝里,催得姜无岐额上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霜,但姜无岐却不觉得严寒难忍,反是对酆如归生出了无穷无尽的怜惜来。
    第55章:望乡台·其十四
    姜无岐打横抱着酆如归,望了眼足下浑浊不堪的沼泽,足尖一点,欲要往旁的山林中去。
    那山林却是全然不愿他与酆如归接近,竟急急地后退,任凭他使出如何快的身法都追赶不上。
    “松寒”立于一棵老松顶上,居高临下地盯着一道一鬼,娇声笑道:“永别了。”
    话音落地,又有无数成人手臂粗的藤蔓从沼泽底下爬了上来,轻抚着姜无岐足上的双梁履,动作之迟缓,仿佛在逗弄早已到手的猎物似的。
    姜无岐索性将其作为踏石,但顷刻间,却有更多的藤蔓纠缠了上来。
    他身形一滞,手中陡现的拂尘一扫,藤蔓尽数断作了两截,黑蛇一般横七竖八地浮于沼泽面上,诡异而可怖。
    藤蔓不死不休,不过须臾,又攀上了姜无岐的双足,用力地拉扯着。
    前方是难以抵达的山林,足下是深不见底的沼泽,藤蔓更是难缠,该如何是好?
    姜无岐的足踝在藤蔓的拉扯下,已大半沉入了沼泽当中,他一面施施然地以拂尘斩去藤蔓,一面苦思着对策。
    五感为鬼气所制,酆如归却好似能觉察到他与姜无岐的处境,他微微仰起首来,双目猩红,艰难地启唇道:“由我去将那苦艾草妖杀了罢。”
    他的双目无法聚焦,他以为他所望的是姜无岐的方向,却不知他望着的乃是姜无岐身后的沼泽,他的声音亦十分之含糊,犹如被人剪去了舌头。
    姜无岐不知何以酆如归的身体会在一盏茶的功夫内虚弱至此,竟是连双目都不可视物了,他抱着酆如归的手不由紧了紧,半晌才道:“你现下如何杀得了人,更何况,那苦艾草妖躲在松寒的肉身中不肯出来,你要杀她便须得将松寒一并杀了,松寒无辜,杀不得。”
    酆如归听不见姜无岐的回应,只口齿不清地道:“待我杀了那苦艾草妖,你便能出去了,至于我,你将我留在此处便可。”
    他说罢,便要从姜无岐怀中出来,却是被姜无岐扣紧了腰身,动弹不得。
    他没甚么气力,却拼命地挣扎着,他的挣扎于姜无岐而言,尚且不如三岁稚童。
    “贫道决计不会将你独留在此处。”姜无岐提醒道,“酆如归,你勿要乱动,仔细受伤,这沼泽底下生有藤蔓,那藤蔓已将你与贫道包围了。”
    酆如归却恍若未闻,挣扎不休,一双手甚至在挣扎间朝着逼近的藤蔓送了过去,若不是姜无岐及时斩断藤蔓,许酆如归的这双手已被藤蔓折去了。
    酆如归挣扎了一阵子,突地轻咳起来,待平静下来,张了张口,然而即便他急得双目盈泪,都吐不出一个字来。
    见状,姜无岐便知晓酆如归已然说不出话来了。
    姜无岐思及适才自己与酆如归的对话,又猝然意识到酆如归怕是失聪了。
    酆如归身上的鬼气较适才浓郁了许多,酆如归失明、失声、失聪可是与这鬼气有干系?
    姜无岐思忖间,酆如归的挣扎愈来愈弱,却不曾停歇过,姜无岐生怕酆如归受伤,低下首去,吻了吻酆如归的额头,柔声道:“抱歉。”
    酆如归感知不到姜无岐的吻,甚至不知姜无岐在与他说话,他眼前一片茫然,用力地眨了眨眼,却依旧甚么都看不清,只体内的鬼气乱窜。
    ——这道士这般可口,不若便将他拆骨入腹罢?
    ——不要,不要,我不要吃姜无岐……
    ——你倘若不吃了姜无岐,你便会一直处于虚无当中,你当真不吃?
    ——不要……
    姜无岐一手劈在酆如归后颈上,酆如归当即昏迷了过去,浑身瘫软地伏在姜无岐怀中。
    姜无岐窥见酆如归眼尾沾染了泪水,颤着手揩去了,才专心地去对付那些藤蔓。
    不多时,所有藤蔓至多只一寸长,但却仍旧不住地朝着酆如归与姜无岐侵袭过来。
    为了酆如归的周全,姜无岐以身相护,约莫一个时辰后,全身上下伤了十数处,反观酆如归除却一双手,勉强算得上完好。
    忽地,姜无岐身上各大穴道被齐齐地击中,纵然他修炼多年,却仍是抵挡不住,手中的拂尘从掌中滑落,旋即跌进了沼泽中,再不可见,而他身形颤动,挣了几下,终是随那拂尘一道沉入了沼泽。
    不过转眼,绀青色的软料子便全数没了下去,那火红的绸子却是要慢上一些,直至绀青色软料子沉入后,火红绸子的主人的面容尚在沼泽面上沉浮了一阵。
    但未多久,两色衣料俱是被沼泽吞噬了干净。
    “松寒”立在老松顶上,目不转睛地盯了那处沼泽足有近半个时辰,才翩然地朝着酆如归与姜无岐消失之处去了。
    她的法力算不得高强,远不及酆如归与姜无岐,但她身为苦艾草妖,善幻术,只消在她的幻境中,她便觉得自己无所不能。
    她的足尖点在藤蔓上,藤蔓亲亲热热地吻着她的双足,仿若在亲吻至高无上的意中人一般,谦卑而慎重。
    她唇齿微动,登时,天光大亮,耀眼的日光将沼泽照得分明。
    她环顾四周,并无酆如归与姜无岐的身影,他们当真是沉到这沼泽底下了?
    在见到尸身前,她全然不敢大意,低声朝那些藤蔓吩咐道:“将那俩人的尸身抬上来。”
    藤蔓听命,不舍地吻了一下她的足面,才纷纷潜入沼泽。
    不及藤蔓浮上来,却又一把声音乍然响起:“你在寻贫道与酆如归么?”
    她猛然循声望去,竟然见得姜无岐抱着昏迷的酆如归立在一棵银杏树下,一身的泥水,可见他们适才确是沉入了沼泽中,但却不过是为了欺骗她的一出戏码。
    她气急,衣袂一翻,姜无岐身后的万千草木居然活了过来,张牙舞爪地冲着姜无岐而去。
    与此同时,“松寒”所立之处竟生出了浅淡的光芒来,这光芒窜入“松寒”眼耳口鼻中,逼得“松寒”满面苦楚,咬紧了牙关,才不致于逸出痛吟来。
    不多时,“松寒”疼得伏到在了沼泽上,由藤蔓托着身体,松寒夫君的尸骸却忽地出现在了“松寒”面前。
    尸骸抱着一块碑牌,碑牌上刻有“妻松寒泣立”这五字。
    被压在肉身深处的松寒见状,陡然记了起来,那一日……那一日,她从睡梦中转醒,竟然看见自己手上拿了一把匕首,匕首尖没进了夫君的心口,夫君的心口全是鲜血,面上却含着笑,似乎还能听见夫君在温柔地与她说话:“松寒,我的小松寒,你今日过得好不好?腹中的孩子有没有闹你?我下次定会早些返家,你可切勿生我的气。”
    当时,她哭了一通,半拖半拉地将夫君的尸身埋了,又立上了碑。
    然后,她浑浑噩噩地过了不知多久,连饭食都要幼子来喂,才终于如愿地将夫君被她杀死一事忘记了。
    她只记得夫君出远门去了,她要守着这个家,等夫君回来。
    良久之后,姜无岐且战且退间,眼见“松寒”头顶心飘出一点半透明的魂魄来,立刻飞身掠去。
    周遭草木逐渐退去,沼泽亦不见了,酆如归、姜无岐与“松寒”又回到了那鬼宅大堂。
    松寒头顶心那抹魂魄不甘心被驱逐,又要往里钻,被姜无岐以指尖轻轻一触,那魂魄便如何都进不去松寒的肉身了。
    “你……”魂魄转而逃跑,姜无岐那拂尘却是拦住了她的去路。
    她失了可依仗的肉身,经受了雷劫的魂魄更是远未复原,如何能制得住这拂尘,不得不束手就擒。
    姜无岐先前故意引得苦艾草妖以为他不敌藤蔓,与酆如归一道堕入了沼泽,他断定那苦艾草妖定会亲眼来看看他们的死活,遂在他们堕入之处画了个符咒,这咒可短暂地令被施咒者心神不宁,无法动用法力。
    那苦艾草妖原本应有数百年的道行,又善幻术,不容易对付,但现下躲在松寒的肉身中,显然除却幻术,便一无所长,且这幻术许无肉身依仗,便施展不得了,若真是如此,那只须将她从松寒的肉身逼出即可。
    果然,一如他所料。
    姜无岐抱着酆如归行至苦艾草妖面前,道:“你还有何要言?”
    苦艾草妖仰首望住姜无岐,勾唇笑道:“道长,你要杀我么?”
    姜无岐眉眼慈悯地道:“贫道若不杀你,如何对得住死于你手的那两百九十三条无辜的性命?”
    “无辜么?他们中欺压良善的凶煞,有逼死儿媳的毒妇,有对动辄打骂妻儿的恶徒,有诱奸少女的淫棍……他们无辜在何处?”苦艾草妖悲戚地道,“而我仅仅是想回家罢了,仅仅是想回家为我母亲上一炷香罢了,道长,我何错之有?”
    姜无岐叹息道:“这两百九十三人中,或许有人是死有余辜,但大部分人不该枉死,你害死了一村子的性命,如今只余下松寒一个活人,松寒年老体迈,你教她如何活下去?”
    “如何活下去?”苦艾草妖望了眼伏倒于地的松寒,“松寒身体虚弱,待我能掌控她的肉身时,她已出不得方圆十里了,而今左右不过一年的阳寿了。”
    闻言,姜无岐眉眼间慈悯更盛,而后却是肃然道:“你可是说完遗言了?”
    苦艾草嫣然笑道:“而我没了松寒的肉身,恐怕亦活不过十日,你要杀便杀罢。”
    姜无岐毫不犹豫地一指点在苦艾草的眉心,同时口中默念经文,苦艾草的魂魄立即黯淡了下去,其后便身不由己地下地府去了,只余一句低喃:“我的家乡在南方,从山上眺望,可望见一片大海……”
    而那松寒因疲乏在地面伏了一会儿,才从地面上爬起来,朝着姜无岐问道:“道长,我的太师椅哪里去了?我怎地找不到了?”
    那太师椅在第二重幻境时,由于被妇人搬起,狠狠地砸向姜无岐,已被姜无岐毁去了。
    姜无岐眼见松寒皱纹纵横的面上一片急色,便知这太师椅于松寒而言极为要紧,他心中歉然,方要致歉,却听得松寒恍惚道:“夫君已被我害死了,我要夫君最喜爱的太师椅又有何用?”
    姜无岐急声道:“你夫君并非是被你害死的,害死他的乃是附身于你身上的苦艾草妖。”
    “是么?”松寒指了指大门,厉声道,“你这道士,还不快些带着那孽障滚出去,小心老身寻一得道高僧将你与那孽障一并除了去!”
    “你且保重。”姜无岐抱着昏迷不醒的酆如归出了门去,他们一出去,那门便被阖上了,他隐约听见有压抑至极的哭声从门缝里挤出来。
    两旁的村舍一个人也无,十室十空,现下已是深夜,静谧万分。
    姜无岐垂眼凝望着被月光洒了一身的酆如归,柔声问道:“冷么?”
    酆如归自然不会回答,但却在姜无岐重新抬眼去看前路之时,张口咬住了姜无岐的咽喉。
    鲜血霎时簌簌而下,染红了姜无岐足边的一片半黄不绿的荒草。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滴答,滴答。”
    ……
    第56章:恶犬岭·其一
    鲜血的香气勾得酆如归纤巧的喉结迫不及待的蠕动了起来,他用力地将姜无岐扑倒于地,合身压下,一双手分别钳制住了姜无岐的双腕,才急切地从姜无岐被他咬破的咽喉中去吸食血液。
    滚烫而甜美的血液擦过唇瓣,蹭过齿列,拭过舌面,漫过口腔黏膜,滑过咽喉,末了,才安稳地落入了腹中。
    姜无岐的后背抵着凹凸不平的地面,鼻尖俱是血腥气,他却半点不挣扎,反是借着皎洁的月光,以柔和的目光望住了酆如归。
    纵然双目猩红,酆如归依旧是一副蛊惑众生的容貌,顾盼生辉,光艳照人,只面色稍显苍白,眉眼间亦隐约有癫狂之色。
    咽喉分明是自己最为脆弱之处,但被酆如归撕咬着,姜无岐却全然不觉得自己会丧命于酆如归口中。
    不知何时起,他对酆如归生出了纯然的信任,信酆如归不会害他。
    但现下他显然已危在旦夕了,为何这信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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