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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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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指尖亦蠢蠢欲动地摩挲着姜无岐唇角边的皮肉,但末了,他却只是将尾指又硬生生地塞入姜无岐口中。
面对醒着的姜无岐,他怯弱得如同将死的幼虫,非但不敢吐露自己的心意,更不敢不管不顾地吻上去。
姜无岐于他太过珍贵,假若姜无岐以厌恶的眼神望着他,他许会立刻死去罢。
但他又为何要百般试探姜无岐的底线?姜无岐怎会喜欢舔舐他的手指与手背?姜无岐怎会喜欢他跨坐在身上?
突地,有一个念头袭了上来:除却他,姜无岐可曾纵容过旁人?
思及此,他直觉得自己的心脏几欲爆裂,但姜无岐并非他独有的姜无岐,即便纵容过旁人,他都无权过问。
他对姜无岐仅仅是一介过客,再过上十天半月,他便会自觉地从姜无岐的生命中消失,从此,再无牵扯。
姜无岐口中猝然被塞入了一根尾指,不由轻咳起来,但缓过来后,他便轻轻地舔舐了起来。
然而他分明已顺从了酆如归的心意,酆如归何以会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又为何他与酆如归说话,酆如归会充耳不闻?
他琢磨不透酆如归的心思,便含着尾指问道:“酆如归,可是出甚么事了?”
“能出甚么事?”酆如归将尾指从姜无岐口中抽出来,急急地下了床榻去,背对着姜无岐道,“我去寻云研了。”
姜无岐却是捉住了酆如归的一只手腕子,复又问了一遍:“可是出甚么事了?”
酆如归直想用力将姜无岐的手甩开,但却万分不舍,又怕牵动姜无岐的伤处,只得回过首来,粲然笑道:“无事,你松开手罢。”
酆如归当真是阴晴不定,方才他还生怕酆如归落下泪来,但现下的酆如归却是露出了笑容来。
姜无岐心中困惑,但仍是叮嘱道:“你若是有事,切勿隐瞒于贫道,只消不违背天理道义,贫道定会站在你这边。”
这副肉身身为千年恶鬼,作孽无数,手上是洗不尽的鲜血,足下是累累白骨,但他所心悦的姜无岐却是君子端方,惩恶扬善,不出百年便能羽化登仙的道士。
恶鬼对道士动了心思,可是违背天理道义?
——人鬼殊途,自然违背了天理。
“站在我这边么?”酆如归淡淡地低喃了一句,又作了个揖道,“多谢道长。”
酆如归时而亲近于他,时而又拒他于千里之外,着实令人费解。
姜无岐松开手去,苦笑着道:“你且快些去寻云研罢。”
酆如归点点头,走到门前,掀起帘子,出去了。
帘子堪堪在身后阖上,他便下意识地将那尾指送入了自己口中,尾指从姜无岐口中沾染了汤药的苦味,甚至还残留着姜无岐的津液,有了津液,连带苦味都甜若蜜糖,通过这根尾指的连接,他与姜无岐接吻了。
酆如归面颊生红,脚步混乱地到了云研面前。
云研正坐在桌案前,将清晨采的草药加以处理,见得酆如归,他仰首问道:“你有何事?若是要问闺房之事,我于断袖是如何行那闺房之事的,却是一知半解。”
酆如归生红的面颊陡然仿若遭了火燎一般,灼热难当,他定了定神才道:“你何以出此言?”
云研扯去手中接骨草的一片黄叶,道:“你面有绮色,想来方才与道长有过亲昵之举,不过道长现下因失血过多,身子骨虚弱,养不好恐会留下病根,理当多加歇息,你若要与他行闺房之事,还是待他痊愈为好。”
酆如归算不得舌灿莲花,但也口舌灵便,闻言,却是语塞:“我与道长……我与道长并不是如你所想的那般……”
“是么?”云研对于酆如归与姜无岐究竟是何干系并不关心,“那你来寻我是为何事?”
酆如归伸出右手来,道:“劳烦你将我这两个水泡挑破罢。”
“是适才煎药时烫的么?”云研取过银针在火中烤了,才以针尖一一挑破水泡边缘,接着将其中的液体挤压出来,而后包扎妥当。
酆如归方要向云研致谢,却有一漆黑的活物窜了进来,那活物利落地张口在酆如归足上咬了一口,又要去咬云研。
酆如归猝不及防之下被咬了一口,本能地伸手一拂,火红的衣袂翩动,那活物立刻被扫到了一边。
那活物毛色漆黑,喘着粗气,见不敌酆如归,当即拔腿便跑,眨眼间,没了踪影。
酆如归被咬了一口,不觉得疼,也不恼怒,反是朝云研道:“那便是传闻中的恶犬?”
云研低下身来,将酆如归的丝绸足衣脱下一些,露出足踝来,细细地上过药,才答道:“我从未见过恶犬,但由传闻中的毛色体型瞧来,它便是那恶犬了。”
酆如归颔首,将足衣穿上,便转身出去了。
由方才那恶犬的气息判断,那恶犬绝非寻常的野犬,极有可能已活了百年。
纵然恶犬不曾伤及人命,但百余年来为祸一方,无人能确保恶犬日后不会伤及人命。
他之原身作恶多端,罪孽缠身,他须得行善积德,以免死后堕入无间地狱,故而,他才追了出去。
时近黄昏,天边尽是绚烂的火烧云,他一路追进山林,却遍寻不到那恶犬。
毓秀镇东面、北面俱是崇山峻岭,绵延百里,不易于找寻恶犬,天色又将夜去,恶犬皮毛漆黑愈加容易隐藏。
酆如归寻至夜幕降临,一无所获,便下了山去。
一下山,他径直回了“珍宝馆”去,远远地却瞧见姜无岐倚在门前,一见他,便迎了上来,柔声道:“你无事罢?贫道由云研处听闻你追那恶犬去了。”
酆如归心中悸动,见四下无人,含笑道:“我一千年恶鬼怎会敌不过恶犬?却是道长你多虑了。”
“你无事便好。”姜无岐也不问那恶犬如何了,只垂眼望着酆如归的左足道,“你又流血了。”
“嗯。”行了这许多的路,流血理所应当,酆如归毫不在意地应了一声,便进了“珍宝馆”去。
云研正从庖厨端了一盘子的清炒反枝苋出来,见酆如归足上淌血,便匆匆将清炒反枝苋往桌案一放,又朝酆如归道:“你且坐下罢。”
酆如归随意地在桌案前的方凳上坐了,自己将足衣褪下去一些,笑吟吟地道:“劳烦你了。”
但由于血液已顺着肌理淌入了百合草履当中,云研为将血液处理干净,便将酆如归左足上的百合草履除下,又将足衣全数褪去了。
酆如归足形优美,肤色莹白,在摇曳的烛火下,惑人心神,但足背上纤毫毕现的暗青色经络却将这裸足衬得孱弱无比,惹人怜爱。
这一切逼得姜无岐登时有些失神。
云研一手托着足跟,一手取了细布来擦拭着酆如归足上的残血,而后上了止血的药粉便包扎了起来。
云研身为医者,接触患者伤处,并无不妥之处,且云研面色如常,亦全无亵玩之意,但姜无岐却恍惚间生了要将酆如归的裸足自云研手中夺过来的心思。
酆如归的裸足合该藏于足衣当中,不为任何人所见。
酆如归却全然不知姜无岐所想,他以左手支着下颌,思忖着那恶犬会往何处去。
待云研包扎完毕,他穿妥足衣与百合草履,便抬眼问云研:“那恶犬素日藏于何处?”
云研摇首道:“那恶犬神出鬼没,这毓秀镇又有诸多山林,应当无人知晓它藏于何处。”
“是么?”酆如归又道,“如若那恶犬再次现身,你定要知会于我。”
每每自己与酆如归在一处,酆如归纵然在与旁人交谈,都会留些余光予自己,有时更是会握着自己的手不放,但眼前的酆如归却是将注意力集中在了云研身上,酆如归正笑着与云研说话,自己在或不在,于酆如归而言,似乎无关紧要。
适才,酆如归敷衍了他两句,便急促地进了“珍宝馆”去,难不成酆如归的依赖对象,将由他变作云研?
姜无岐顿觉口中尽是苦味,不由暗自猜测不久前的汤药中可有一味黄莲。
但倘使有一味黄莲,为何他饮那汤药时,却不曾觉得苦涩至斯?
第61章:恶犬岭·其六
偏生此时,姜无岐却又听得云研目色黯淡地劝诫道:“你还是勿要多走动为好,那恶犬古怪得很,被它所咬的伤口,未及一月,不肯见好,极易腐臭溃烂,更有甚者为保住性命,迫不得已截去了伤肢。”
“无妨。”酆如归勾唇笑道,“我与他们却是不同,那恶犬若是现身,你只管知会我便是。”
云研身为医者,自是不愿自己的伤患再有损伤,更何况是截肢之苦,他见酆如归坚持,不得不假意应承道:“那恶犬若是现身,我定会知会于你。”
“那便好。”酆如归起身去洗净了手,又朝着布置碗筷的云研笑道,“云研,你布了三副碗筷,是要邀我与道长一道用晚膳么?”
云研颔首道:“我本就准备了你与道长的晚膳,你们若不嫌弃,便一道来用些罢。”
酆如归毫不客气地执起竹箸,夹了那清炒反枝苋,送入口中,好奇地道:“这是何物?我此前从未尝过。”
“此物唤作反枝苋,性凉,味甘,有清热明目,抗炎补血等功效,但它对长于它身边的作物而言,危害却极大,它若生于棉花地,会使得棉花产量降低三成以上。”这桌案前只一椅一凳,云研又从里屋搬了把竹椅来,才笑着道,“世间诸物大多如此,利弊相依。”
有抗炎补血之效么?酆如归立即夹了一竹箸清炒反枝苋送到姜无岐唇边:“姜无岐,你多吃些罢。”
进得这“珍宝馆”后,酆如归只顾着与云研说话,已许久不曾理会过他了,姜无岐一时又惊又喜,面上却不显。
他正要去用那清炒反枝苋之时,却猝然与酆如归四目相接,映入眼帘的酆如归双目晶亮,好似盛着万千星光,逼得他沉溺了下去。
酆如归见姜无岐不言不动,颇为失望地问道:“你是不喜我夹菜与你,亦或是不喜这反枝苋?”
姜无岐凝了凝神,赶忙将酆如归竹箸尖的反枝苋用了,方才答道:“贫道并非不喜你夹菜与贫道……”
酆如归抢话道:“那你便是不喜这反枝苋了?”
不及姜无岐反驳,酆如归又委屈巴巴地道:“却是我勉强于你了。”
姜无岐全然不知该如何哄酆如归,便道:“你再喂贫道一口罢。”
酆如归手里抓紧了竹箸,小心地窥着姜无岐的神色:“你毋庸勉强。”
“这反枝苋口感鲜嫩,贫道确无半点勉强。”姜无岐伸手覆上酆如归的手背,“你抓得这般紧作甚么?贫道又不会与你抢竹箸。”
酆如归手背一烫,遂将竹箸松开了些,又乖顺地任凭姜无岐将竹箸从他掌中抽出来。
酆如归细嫩的掌心嵌着竹箸印子,已然红了一片,衬着包扎于其上的雪白细布,显得分外可怜。
姜无岐无奈地道:“你瞧,都红了。”
而旁边的云研正一面用着凉拌千张丝,一面听着酆如归与姜无岐你一言我一语。
由他所见,这俩人与在打情骂俏无异,虽不肉麻,却腻歪得很,使得他不由起了些鸡皮疙瘩。
又见那姜无岐伸出手来,揉着酆如归的掌心,手势之轻柔宛若捧着举世罕见的名贵瓷器。
姜无岐的揉捏催得酆如归不住地以齿尖研磨着口腔内里的软肉,才能稍稍排遣心中难言的悸动。
酆如归心悦于姜无岐,是以,全然抵挡不了姜无岐施于他的温柔。
倘若姜无岐同他一般嗜血啖肉,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将这副肉身献上。
但姜无岐倘若并非眼前的姜无岐,而是嗜血啖肉的姜无岐,他又何以会对姜无岐动心?
他脑中乱作一团,双目凝望着姜无岐,唇瓣轻启,却不知该如何言语,只觉得从姜无岐手中漫过来的温度几近将他的手灼伤。
姜无岐终是松开了酆如归的右手,又将放置在一旁的竹箸送入了其手中。
酆如归的右手酥软难当,几乎执不住这竹箸,半晌,才用竹箸夹起反枝苋喂予姜无岐。
姜无岐张口吃了,酆如归喂个不停,一口,两口,三口……一盘子的清炒反枝苋大半进了姜无岐腹中。
他们是否反客为主了?姜无岐摆摆手示意自己不要了,而后朝着云研道:“抱歉。”
一听反枝苋可抗炎补血,酆如归便忙于将清炒反枝苋一一送入姜无岐口中,这时才意识到这盘子的清炒反枝苋竟然仅余下寥寥几片,大半已由他喂予姜无岐了,他浑然不曾想到应当留下一些与云研,便如同姜无岐般歉然道:“抱歉,云研,你这反枝苋是从何处摘的?我现下便去摘来。”
云研堪堪将鲫鱼豆腐汤从庖厨中端出来,方才盛了一碗慢慢用着,这鲫鱼是下午看诊的其中一个伤患送来的,而豆腐则是隔壁的李寡妇自己磨的。
他极有耐心,费了近一个时辰,以文火熬制了这鲫鱼豆腐汤,添上花雕与姜丝,起锅后又洒了一把门前种的小葱所切成的葱花。
听得姜无岐与酆如归接连向他致歉,他摇首道:“不妨事,这反枝苋为一年生草本植物,终年可食,并不稀罕,道长若是喜欢便尽数吃了罢。”
说罢,他又指了指余下的两道菜,客气地道:“两位也尝尝这凉拌千张丝与鲫鱼豆腐汤罢。”
姜无岐不食荤辛,酆如归便夹了凉拌千张丝与他。
姜无岐为护住酆如归右臂血肉模糊,用起竹箸来,确有不便,但酆如归除却用了那一口清炒反枝苋,便一直在喂食予他,实在令他有些过意不去。
故而,吃下这一口凉拌千张丝之后,他便柔声道:“酆如归,贫道自己来便可,你也用膳罢。”
酆如归如何受得住姜无岐的柔声细语,立刻妥协道:“好罢。”
姜无岐右手无力,便换成左手,他未曾用过左手来执竹箸,因而进食缓慢。
酆如归觉察到此,三两下用尽自己碗中的米饭,又吃了些凉拌千张丝,饮罢一碗鲫鱼豆腐汤,便抢过姜无岐手中的竹箸,不容置喙地道:“我来喂你罢。”
姜无岐见酆如归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仿若要披甲上阵一般,不禁失笑,便由着酆如归去了。
酆如归喂一口,姜无岐便用一口。
酆如归的视线下意识地随着姜无岐咀嚼的动作,被牵引到了那咽喉上。
那咽喉上缠着厚厚的细布,凸起的喉结却是分明,那咽喉被他咬破了,流淌出了大量的血液,染红了一大片荒草,不管是说话,亦或是用膳应当都很疼罢?
酆如归吸着鼻子道:“今日起,你勿要再言语了,直至你的伤好透为止。”
姜无岐闻言,方要作声,却被酆如归抵住了唇缝道:“不许出声。”
姜无岐颔首,示意自己知晓了,酆如归这才收回抵住了他唇缝的指尖。
酆如归喂姜无岐用罢晚膳,又主动收拾起来,他的动作半点不熟练,云研生怕他将自家的锅碗瓢盆一并摔了去,便好言好语地将酆如归赶出了庖厨去。
酆如归出得庖厨,见姜无岐仍坐在桌案前,疾步过去,从背后虚虚地圈住姜无岐的脖颈,又附到姜无岐耳侧,可怜兮兮地道:“姜无岐,那云研嫌我手脚笨拙,将我赶出来了。”
姜无岐思及酆如归要他不许出声,便只回过首去,仰首望住酆如归,又伸手抚了抚酆如归的额发。
被姜无岐抚摸额发极是舒服,酆如归半阖着眼,身体软软地依偎在姜无岐背上,慵懒地吐息着。
但不过须臾,姜无岐便将手收了回去,酆如归不满地睁大了双目,指了指自己的眉心,厉声命令道:“姜无岐,吻我。”
姜无岐已渐渐习惯酆如归的阴晴不定了,闻言,并不恼怒,而是依循着酆如归的命令,略略站起身来,吻了下酆如归的眉心。
酆如归咬了咬唇瓣:“再吻一下。”
即便姜无岐的吻中不含情爱,然而对于姜无岐的吻,酆如归却无论如何都要不够,但他又舍不得过分逼迫姜无岐,向姜无岐索要了三个吻便作罢了。
云研洗罢碗碟,又将庖厨收拾了一番,一出庖厨他见得酆如归与姜无岐又腻在了一处,不免又起了身鸡皮疙瘩。
他倚在庖厨门口,朝俩人道:“你们可要沐浴?”
沐浴?自己与姜无岐身在一斗室中,假若姜无岐褪尽衣衫,他定会生出遐思来。
酆如归犹豫之间,却闻得身侧的姜无岐道:“那便劳烦你了。”
“稍待。”云研先是搬出一只许久未曾用过的浴桶来,后又去庖厨煮水。
未多久,水便沸腾了,云研将沸水注入浴桶中,接着掺了些凉水,而后压低声音,朝着酆如归嘱咐道:“道长的伤口碰不得水,你帮他擦身即可,还有勿要行闺房之事,以免伤口崩裂。”
“我清楚了。”酆如归耳根发烫,待云研走后,他端了一木盆水来,置于床榻边的一矮几上,然后微微垂首道,“姜无岐,你过来,由我为你擦身罢。”
姜无岐立于狭窄的窗枢前,望了眼天色道:“明日大抵要变天了。”
近几日皆是艳阳高照,明日若有降雨,自然是好的,但那恶犬的藏身之处却是愈加不好找了。
酆如归思忖间,姜无岐已到了他身畔,动手褪去了身上的中衣、里衣、下裤、足衣以及双梁履,少时,身无寸缕。
由于右手远未痊愈之故,姜无岐褪去衣衫的动作迟缓,期间,酆如归却是不知该作何姿态,便兀自垂着首,忐忑地细听着姜无岐的动静。
忽地,有水声乍然响起,酆如归抬首一望,竟见姜无岐已将手探入了水中,去绞那汗巾。
“适才我不是说了由我来为你擦身么?”酆如归从姜无岐手中抢过汗巾,又捉着姜无岐的右手,用自己的衣袂擦干了,才望住姜无岐,“姜无岐,你怎地这样不听话?”
“太过劳烦了罢?”姜无岐欲要将汗巾自酆如归手中取出来,被酆如归狠狠一瞪,直觉得自己好似一打滚撒泼的顽童,不由哂然一笑,“那贫道便却之不恭了。”
酆如归却是提声道:“我不是要你勿要出声么?”
姜无岐无可奈何,抬指在虚空写到:全数是贫道的不是。
“本就是你的不是。”酆如归恶声恶气地言罢,但视线一触到姜无岐暴露在外的身体,他的心脏却当即软得一塌糊涂。
姜无岐这一身的伤是他亲手造成的,他究竟有何脸面责备姜无岐?
但与此同时,他的唇齿却蠢蠢欲动地思念起了姜无岐的肌肤以及血液的滋味。
——好想再尝上一尝。
他凝定了心神,其后便拿着汗巾为姜无岐擦身,好容易艰难地擦完了上半身,拼命地吸了几口气,才硬着头皮去擦拭下半身。
姜无岐一身是伤,他却不合时宜地起了绮念,当真是不知羞耻,苦读十余年的圣贤书全无用处。
他偏开视线,索性一鼓作气地将姜无岐的下半身擦拭了一番。
姜无岐对酆如归所思半点不知,待酆如归为他穿上里衣,便指了指三步开外的浴桶。
浴桶上头弥漫出来的袅袅白烟明显较适才稀薄了许多。
酆如归会意,但又不敢当着姜无岐的面赤身入浴,便仅褪去了红衣与中衣,身着里衣,踏入了浴桶中。
他与姜无岐初相见时,他由于那瘾发作得厉害的缘故,一身的衣衫凌乱至极,几不蔽体,身处逢春城的乱葬岗时,他更是主动褪尽衣衫,任由姜无岐将他浑身上下的肌肤细细看过。
当时,他虽然心思浮动,但算得上镇定,仍能维持面上的坦然。
但如今,他已明白了自己对姜无岐的心意,加之不久前才见过姜无岐不着一缕的身体,教他如何能不心慌意乱?
第62章:恶犬岭·其七
酆如归低下首去,双眼盯着水面,一缕一缕的白烟从水面飘浮起来,有少许迷了他的眼。
他顿觉体内的热气乱窜不休,将他一身的肌肤催得几乎要融化了去,他紧紧地咬住了唇瓣,用以压下那已然逼到喉间的低吟,须臾,热气竟不可控制地聚到了那一处,他如何敢在姜无岐目光所及之处伸手抚慰,不得不拼命地忍耐着,忍耐得一身皮肉直要爆裂开去,藏于胸腔之内的心脏更是如同被钝刀缓缓切割着,但那热气却散不去分毫。
许他该不顾羞耻地抚慰自己罢?他大可欺骗自己姜无岐在他身后,并未注视着他,他的动作不会为姜无岐所知。
又或许,他该不要脸面地向姜无岐乞求一场云雨?
可姜无岐怎会应允?
心中思绪万千,末了,他只是一手捂住唇齿,一手用力地扣住浴桶边缘,静待热度消退。
偏生姜无岐关切的嗓音却在此时在他耳侧炸了开来:“酆如归,你无事罢?”
姜无岐原在床榻上静坐冥想,猝然闻得了酆如归的吐息紊乱不已,隐隐有呜咽之声,才发了此问。
见酆如归不答,姜无岐下得床榻,走到酆如归面前,却见酆如归一手掩面,一手扣着浴桶边缘,头颅低垂,后颈暴露在外,弯曲着,被一线红绸束缚着,莹白、孱弱,好似轻轻一扯红绸便能折断了去,他的发丝未曾挽起,散落了下来,与里衣衣袂一道浮于水面,一双手臂大半粘着湿漉漉的轻薄衣袂,肌理上横着的无数新新旧旧的伤痕依稀可见,而余下的肌肤则与后颈一般,无所依仗地暴露着,他肤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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