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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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痒意霎时蔓延开去,姜无岐执着油纸伞的手猝然不稳,没了油纸伞的遮蔽,酆如归的后背转眼便湿了一大片,黏在后背上,勾勒出一双精致的蝴蝶骨来。
姜无岐以执伞的左手尾指抚过那蝴蝶骨,心疼地写道:酆如归,你太过清瘦了,该多用些饭食才是。
“嗯……”蝴蝶骨被姜无岐一触,酆如归当即舒服地低吟了一声,这声低吟拂过尚且被他含着的食指,没入姜无岐耳中低哑得不成样子。
这低吟着实像极了他昨日行那事时会发出的声音,酆如归不由面赤耳热,他将口中的那根食指吐了出来,乍见沾满了自己津液的食指,登时不自在起来。
他这厢心思浮动,那厢姜无岐却认真地写道:这便是你要的安慰么?
不过是舔舐、啃咬了下食指哪里够。
对于姜无岐的不解风情,酆如归恨得牙痒痒,但姜无岐如若明白了他的心思,许会对他敬而远之罢,毕竟姜无岐绝非断袖。
如此想着,他心中骤然生出了一个念头:他大可仗着姜无岐的不解风情,姜无岐的纵容,好生欺负姜无岐。
他抬起手来,以手背轻蹭着姜无岐的唇瓣,低声道:“咬一下。”
姜无岐不解地望住了酆如归,又被酆如归催促着道:“你不是要安慰我么?现下你便来安慰我罢,先咬一下。”
姜无岐迟疑片刻,依言小心翼翼地在酆如归手背上咬了一下,竟又听得酆如归不快地道:“重些,要咬出痕迹来。”
你要做甚么?
姜无岐堪堪写完,却被酆如归捉住了手腕,酆如归提声道:“你管我要作甚么,你依我所言行事便是。”
姜无岐凝望着酆如归,见酆如归眼底似有惶恐,便低下首去,在酆如归手背上重重地咬了一口。
“再吸吮下。”酆如归一面命令着,一面状若无意地抚过自己沾染了水汽的鬓发,以消解内心的忐忑。
姜无岐便将那手背吸吮了下,暗青色的经络近在咫尺,被他收入了口腔须臾,他忽而有一种酆如归将性命交托于他了的错觉。
耳畔,酆如归的嗓音柔软又强硬,矛盾得如同酆如归其人:“舔舐一下。”
姜无岐轻轻舔舐过自己留下的齿痕,下一瞬,酆如归的右手便撤去了,转而轻蹭过他左手的手背,又将他那手背覆住了。
他左手执着一把油纸伞,酆如归这么做是何故?是想要自己将这油纸伞让予他么?
思及此,他随即手指一动,将伞柄推入了酆如归手中。
酆如归先前趁姜无岐昏迷,在其手背上留下了一枚吻痕,而今吻痕犹在,只稍稍浅淡了些,他希望姜无岐在他手背上也留下一枚吻痕,才令姜无岐咬、吮、舔他的手背,吻痕既成,他以手背上的吻痕轻蹭过姜无岐手背上的吻痕,而后又覆上了姜无岐的手背。
正在他心尖盈满了隐秘的欢喜之时,这欢喜却被忽如其来的伞柄打散了。
他扫了眼手中的伞柄,继而错愕地望住了姜无岐:“你将油纸伞让予我做甚么?”
你不是要这油纸伞么?不然你为何伸手覆在贫道手背上?
姜无岐严肃地抬指写罢,紧接着居然去解身上群青色的得罗。
酆如归不知姜无岐欲意何为,索性不言不动。
若说姜无岐要在这疾风骤雨下,幕天席地地与他做闺房之乐,他是不信的。
果然,姜无岐接下来不是去解身上余留的中衣、里衣,亦不是去解他的衣衫,而是将那群青色的得罗披在了他身上。
姜无岐后又写道:将你后背的衣衫淋湿了,是贫道的不是,你若不嫌弃,且先披上贫道的得罗罢。
却原来姜无岐以为他不满于其不慎将他后背的衣衫淋湿,才故意向其索取怪异的安慰,而后又覆在其手背上,暗示其将油纸伞让予自己么?
“你当真是个傻子。”酆如归暗自苦笑,骂了姜无岐一句,尚且不解恨,遂踮起脚尖来,在姜无岐唇角狠狠咬了一口,心中这才舒坦些。
姜无岐忽觉疼痛,浑然不知自己又是何处惹酆如归生气了。
酆如归见姜无岐目生茫然,伸手将姜无岐藏于衣袂中的狗尾巴草取出来,簪在鬓边。
论相貌,姜无岐生就一副好相貌,眉眼温润,丰神俊朗;论人品,姜无岐君子端方,从不行差踏错;论修为,姜无岐能与他这千年恶鬼匹敌,若不是姜无岐为人过于正经,定会受到适龄女子的青眼,而如今除却那不知身在何处的柳姑娘,只他一人慧眼识珠。
他既这般慧眼识珠了,姜无岐纵然是个傻子,他自也不会嫌弃,若是柳姑娘嫌弃,姜无岐便是他的了。
姜无岐与狗尾巴草半点不般配,他端详着姜无岐簪着狗尾巴草的模样,直觉得姜无岐瞧起来有趣了许多。
姜无岐见酆如归抿唇低笑,毫不介意地写道:你若是喜欢,便随你罢。
酆如归却是将狗尾巴草藏入了自己衣袂中,低首嗅了嗅姜无岐为他披上的得罗,而后又褪下得罗,为姜无岐穿上。
姜无岐摆摆手,写道:无妨,你且披着罢。
酆如归抚过姜无岐的手背,含笑道:“我如何能舍得你着凉?”
面对酆如归的关切,姜无岐心生愉悦,却未听出酆如归语气中的调笑。
姜无岐神色舒展,引得酆如归不知为何生出了要将这份舒展打破的心思,他遂启唇道:“姜无岐,你可知这是甚么?”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手背。
姜无岐不假思索地写道:这是贫道的咬痕。
“不,于我而言,这是你的……”吻痕,未待酆如归说罢,远远的却有十余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壮汉迎面疾步而来。
十余壮汉行至俩人面前,其中一人道:“你们可见得那恶犬了?”
酆如归凝神答道:“不曾见到。”
闻言,十余壮汉便要越过俩人而去,却是被酆如归唤住了:“你们身上或多或少沾有血迹,可是与那恶犬有过一场恶斗?”
方才那壮汉答道:“那恶犬今日在崔家的坟头被俺见个正着,俺便召集了人来弄死它。”
恶犬在这毓秀镇作恶百年,怨声载道,致活人截肢、死亡,壮汉所为并无过错。
姜无岐收起怜悯之心,在虚空写道:那恶犬与崔家可有渊源?
十余壮汉俱不识字,面面相觑,便由一人问酆如归:“姑娘,这道士写了些啥子?”
酆如归笑道:“道长是想问问诸位可知那恶犬与崔家可有渊源?”
十余壮汉纷纷摇首称否。
那恶犬若是与崔家并无渊源,为何会在崔家坟头?即便要在坟头觅食,也不该是今日这般的天气,它活过了百年,有些道行,断不会耐不住这一日的饥饿,且无人知它素日躲在何处,可见它的藏身之处甚是隐蔽,应当不可能是时不时会有人祭拜的坟地。
是以,那恶犬十之八九与崔家有渊源,只不过这些壮汉不曾得知罢了。
酆如归又问道:“诸位将那恶犬如何了?”
一年轻些的壮汉警惕地道:“你莫不是要帮那恶犬不成?”
“我怎地会帮那恶犬?”酆如归面有惊色,又软声道,“实不相瞒,我昨日被那恶犬咬了一口,而今正到处寻那恶犬,欲要出口恶气。”
年轻壮汉血气方刚,面前这美人又是一副娇弱可怜之姿,一身红衣微湿,其下的肌肤半透不透的,勾人遐思,那腰身更是纤细,仿若伸手便能折断了去,这教他如何受得住?
他旋即豪爽地道:“我今日便帮姑娘你出这口恶气。”
姜无岐不喜这年轻壮汉瞧着酆如归的眼神,将酆如归挡在身后,酆如归却似浑然不觉地道:“如此便多谢公子了。”
话音尚未落地,酆如归又要求道:“我与道长可否与你们同去?”
年轻壮汉从未听人唤他公子,公子两字从红衣美人口中出来,着实动听,他立即受宠若惊地一口应允:“姑娘若不怕狗血污了眼,便与我们一道去罢。”
十余壮汉走在前头,边走便打听,其中那年轻壮汉却有意无意地走在酆如归身畔。
走了约莫一里地,年轻壮汉红着脸道:“我听闻那恶犬厉害得很,姑娘,你可得去找大夫瞧瞧,勿要耽误了。”
酆如归展颜一笑:“多谢公子关心。”
年轻壮汉绞尽脑汁都寻不到甚么可攀谈的,片刻后道:“今日的雨实在大得罕见。”
酆如归颔首道:“我亦许久不曾见过今日这般大的雨了。”
年轻壮汉见酆如归无不耐烦之色,心道:这美人不论姿容、性子皆是上佳,不知可会垂青于我?
言谈间,三人已落后其余壮汉许多了,年轻壮汉不曾觉察,又寻了个由子:“这雨不知何时才会停?”
“我也不知。”酆如归方才言罢,右手手腕子却被碰了一下,他惊喜地侧过首去,却见姜无岐拈着一片枯黄的草叶。
见姜无岐面色如常,酆如归心生失望,却忍不住主动握了握姜无岐的手。
第65章:恶犬岭·其十
原本有些微难以言喻的不悦挤在姜无岐嗓子眼,逼得他须得出言方能排解,然而他对这不悦的由来毫无头绪,亦不知该如何言语,便只能维持着沉默。
但不知为何,酆如归一握他的手,这不悦便一扫而空了。
他思忖良久,才断定自己这不悦是由那年轻壮汉所引起的,纵然年轻壮汉望着酆如归的眼神溢满了爱慕,言辞亦殷勤得过分,但其肢体上并未轻薄酆如归,酆如归面上亦无半点反感,自己何故会生出不悦来?
酆如归今日不及上妆,但却是面若敷粉,唇似点朱,眉有黛色,年轻壮汉不知他并非女儿身,以他这般姿容,惹得年轻壮汉心生爱慕也是寻常,自己不悦作甚么?
姜无岐全然想不通透,只下意识地反握住了酆如归的手。
酆如归目视前方,并未瞧姜无岐半点,但指尖却亲热地搭在了姜无岐的手背上,细细磨蹭着。
年轻壮汉窥见俩人交握的双手,失望地暗道:却原来美人已名花有主了。
年轻壮汉的情绪皆显露在面上,一览无余,酆如归登时悲欣交集,姜无岐善待于他,纵容于他,但于他却全无情意,可即便如此,他依然能轻易地碰触到姜无岐,例如,现下他与姜无岐正双手交握。
猝然,有一把粗糙的声音在耳侧乍响:“有血迹!”
酆如归闻声,当即抽出手来,将伞柄塞入姜无岐手中,循声而去。
只见一屋檐下有寥寥血迹附着着,由于被雨水冲刷的缘故,这血迹转眼便被冲至了地面,与地面积水混在一处,迅速稀释了去。
这血迹可会是那恶犬所留下的?
酆如归思索间,姜无岐已执着油纸伞,行至他身侧。
雨水暴烈,酆如归已然浑身湿透了,但见得姜无岐心念着他,他仍是欢喜不已,不觉抿唇笑道:“多谢。”
而后他一指点在那血迹原本附着之处,催动内息,屏气凝神,须臾,他附到姜无岐耳侧道:“你随我走。”
姜无岐颔首,被酆如归扣住了手腕子,疾步前行。
行至那老翁的住处,酆如归才停下脚步,叩了叩柴扉。
柴扉后头却是久无动静,那老翁恐怕出事了!
酆如归拍开柴扉,循着血腥气,一路进得了庖厨,一进庖厨,竟有大片脑浆以及一串血迹窜入了他眼中。
脑浆白白黄黄的,又掺了血丝黏糊糊地淌在地面上,其上有数只虫蝇得了美食一般徘徊不去。
那脑浆的尽头是一具尸身,尸体正面朝上,死不瞑目,便是之前与他们有过交谈的老翁。
酆如归走到尸身面前,欲要将尸身瞧个仔细,那尸身尚且温热着,他成为酆如归后见多了尸骸,但这般新鲜的尸身却甚少得见,逼得他的指尖一触及尸身便不禁打起颤来。
姜无岐原在一旁等候,见状,握住了酆如归的指尖,又安抚地低首吻了吻酆如归湿润的额角。
“我无事。”酆如归勉力一笑,从姜无岐手中收回指尖,紧接着利落地将尸身翻转了过来。
尸身的后脑勺暴露了出来,上头磕破了一个口子,脑浆便是经由这个口子流淌出来的。
酆如归又将尸身检查了一番,这尸身上并无其他伤口,不知是被人推倒在地致使后脑勺磕破的,亦或是其足下不稳,不慎跌倒的。
他站起身来,一面小心地避开血迹,一面细细端详着,少时,低喃着道:“这庖厨内除却地面的血迹以及那老人家的尸身似乎尚有旁的血腥气。”
恰是这时,姜无岐轻拍了下他的手背,又指了指那堆柴火。
庖厨内昏暗难当,但酆如归目力甚佳,一望便望见了半隐在柴火堆里的一小撮黑色的软毛。
——与那恶犬的皮毛一般毛色,一般长短。
酆如归望了眼姜无岐,指尖一动,庖厨门即刻紧紧阖上了,与此同时,那柴火根根腾空,使得其中无处可供躲藏。
但却是一无所获,柴火堆里甚么都没有。
这庖厨不大,酆如归与姜无岐索性将这庖厨的一寸一寸地搜查了一遍。
一如酆如归所料,这庖厨中确实尚有旁的血腥气,血腥气是灶台上的一些血液所散发出来的。
可惜,他们依旧一无所获。
酆如归是循着血腥气来到此处的,但外头大雨瓢泼,纵使原本留有血迹,都早已被冲刷干净了。
一时间竟是无计可施。
那恶犬会往何处去?
酆如归百思不得其解,忽地,一个念头窜了上来,他方要说与姜无岐听,姜无岐却抬指在虚空写道:那恶犬许在崔家坟头。
姜无岐所思与他一致,即使崔家与那恶犬并无渊源,但于那恶犬而言,崔家坟头亦是目前最为安全之处。
但崔家坟头在何处?
俩人出了门去,欲要寻个人来问问,十余壮汉却是远远地过来了。
那恶犬古怪,酆如归为求万全,便拉着姜无岐躲了起来,待壮汉离去,才出去。
但仅仅踏出了一步,他的左足足踝却陡然发起疼来,必然是那恶犬所咬的伤口在作祟,这疼痛于他而言,并不要紧,未免姜无岐忧心,他只字不提,径直走到旁边的一间矮屋,叩开门,问清了崔家坟头之所在。
俩人急急地往崔家坟头赶,这崔家坟头足有百余座坟冢,费了些功夫,俩人终是在一座坟冢前寻到了那恶犬。
血水正源源不断地自那恶犬皮毛上滑落,恶犬趴伏于地,双耳耷拉,气息奄奄,听得动静,挣扎着睁开眼来,吃力地望住了俩人,下一瞬,它竟是直直地朝着姜无岐扑了过去。
姜无岐偏过身去,令恶犬扑了个空,恶犬却不甘心,又要扑上来。
酆如归唤出红绸来,红绸转瞬便缚住了恶犬的四肢,恶犬旋即重重地坠落在了积水中,溅起大片的水花。
酆如归低下身去,手指覆到恶犬的皮毛上,欲要瞧瞧它的伤处,却见它张了张口,片晌,居然吐出了人言:“你是何人?”
这把声音含糊不清,难以辨识,如同牙牙学语的孩童所发出的,但孩童的声音稚嫩,这把声音却苍老得厉害。
酆如归知晓恶犬有些道行,却不知它还能口吐人言,稍稍一怔,才含笑答道:“我并非活人,而是恶鬼。”
“你是恶鬼,却能修出肉身,想必道行不浅,你可否帮我寻一人?”恶犬呜咽着哀求道,“昨日咬了你是我的不是,你若能帮我寻到那人,我便任凭你处置。”
酆如归却是嗤笑道:“你而今已是我囊中之物,我要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何须听你差遣?”
恶犬望了眼三尺之外的一处坟冢,哀恸至极:“我要寻的便是那人,他投胎转世去了,我不知他现世的姓名,但他过世前,曾允诺我定然会再来寻我,与我作伴,我等啊等,等了百余年,他却没来寻我,如今,我快死了,我想在死前瞧他一眼,一眼就好。”
那坟冢的主人唤作崔迎,崔迎前后左右的坟冢上或多或少生有杂草,只崔迎的坟冢上一根杂草也无。
闻言,酆如归厉声质问道:“你等他来寻你,便安分地等着,为何要伤人?你可知有人因你截肢,更有人因你而死!”
恶犬皮毛一颤,惊声道:“我咬人只咬一口,咬得不重,怎会如此?”
酆如归复又逼问道:“你为何要咬人?”
恶犬低声答道:“我初见崔迎,以为他要伤我,我咬了他一口,他却不怕我,亦不记恨我,而是将我抱回了家中。这毓秀镇无一与他一般模样,我想着他现世应当是变了相貌,但他的血的味道或许不会变,这才……”
“你咬人是为了从众人中辨别出崔迎的转世?”酆如归冷笑一声,“你实在是蠢笨得无可救药,其一:你如何能确定崔迎的转世定然在这毓秀镇?他上了奈何桥,饮过孟婆汤,哪里还会记得你?其二:他的肉身早已埋在了这坟冢当中,他投胎转世时,又带不走这肉身,肉身不同,血的味道如何会不变?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酆如归此言字字诛心,恶犬顿生绝望,于它,崔迎是他所有的一切;于崔迎,崔迎有父母妻女,它许只是崔迎把玩逗乐的玩意儿,崔迎要记也是先去记父母妻女。
至于血的味道……确如酆如归所言是它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百余年来,它心怀侥幸地欺骗自己许崔迎现世的血与前世的血是同样的味道——不然,它要以甚么来从这许多人中识出崔迎?
可它竟因此害得好端端的人截肢、丧命,实在是错得离谱。
酆如归见那恶犬的情状,便知它后悔万分,但却生不出半分怜悯来,毕竟它因自身执念平白害了无辜之人。
酆如归握住了姜无岐的手,朝着恶犬问道:“那老翁是否为你所害?”
恶犬颓然地道:“我仅仅是想吓退他,从未存过害他的心思,想不到他被我一吓,摔倒在地,竟摔破了头。”
听得这话,酆如归不由自责起来,倘若他与姜无岐再留一刻,慢些离开,非但老翁不会丢了性命,他们亦能将潜入庖厨的恶犬当场捕获。
他吸了一口气,一抬眼,却瞧见了云研。
云研身着蓑衣,手里提了一壶酒,雨水从他一身蓑衣滑落,蜿蜒至他的右手以及手中的酒壶,又纷纷跌坠下去。
他满面颓丧,身形佝偻,觉察到酆如归的视线,便望了过去。
他走得近了,看清酆如归足边躺着的那物乃是那恶犬,不经思索地拿了那酒壶向着恶犬砸了过去。
瓷质的酒壶砸破了恶犬的额头,血液与酒液一道倾覆下来,遮住了它的双眼,几乎同时,鼻尖忽而有熟悉的气味漫了过来。
——是崔迎,是崔迎!
它拼命地仰起头颅来,想要舔一舔云研膝盖上的破口,真切地尝一尝眼前之人的血是何味道,但却不得,因为还未待它将头颅仰得足够高,它便在一阵剧烈的疼痛后,彻底咽了气。
弥留之际,它似乎看见了崔迎,崔迎一身青衫,蹲下身来,抚摸着它毛茸茸的脑袋,笑着问道:“你饿了罢,与我回家可好?你若是愿意,可不许再胡乱咬人了。”
它冲着崔迎露出了一口奶牙来,张牙舞爪地又要去咬崔迎,崔迎却将它抱了起来,道:“与我一道回家罢,你不说话,我便当你应下了。”
当时,它不通人言,自是反驳不了,只能被崔迎抱回了家。
三年后,崔迎娶妻,又过两年,崔迎得了一女。
自从得了一女后,崔迎便时常抱着女儿与它玩耍。
此女垂髫之龄,崔迎的父母接连过世,崔迎唯恐妻女忧心,未曾在妻女面前落下一滴泪来,暗地里却抱着它哭了一通。
又十年,崔迎病逝,断气前,许诺它定会来寻它。
百余年后,崔迎终于来了,它以最后的气力凝视着与崔迎生得无一处相似的青年,满足地阖上了双眼。
第66章:恶犬岭·其十一
云研见那恶犬的头颅慢慢低垂了下去,末了,一身黑色的皮毛全然重重地没入了积水中。
他憎恶地躲过溅起来的血水,又用脚踢踹了那恶犬数下,直至确定那恶犬已然断气,才丢下手中的墓碑,面无表情地道:“倒是浪费了一壶好酒。”
话音尚未落地,他已状若癫狂地踉跄而去。
今日是他的旧友子恒的冥诞,他一早祭拜时,方将供物摆上,子恒的亲人竟是来了,将他咒骂了一顿,子恒的幼妹更是抬脚踢在了他小腿肚上,逼得他摔倒在地,其后她甚至一脚踩在了他背上,又哭又闹。
他苦学过歧黄之术,却救不回子恒,这全数是他的过错,故而他也不挣扎,便任凭她去了。
他记得四年前小姑娘手里拿了一张绣了一半的帕子,用帕子遮着脸,半垂着首,含羞带怯地道:“研哥哥,待我再长大些,我嫁予你做妻子可好?”
小姑娘含羞带怯的模样尚且历历在目,但却早已是陈年旧事了。
他曾想过该如何婉拒于她,因为他已对她的兄长子恒动了心思,决计不可能迎娶她。
但他却从未料想过,眼前这个对他怀有情愫的小姑娘,会在子恒死后恨他入骨,恨不得他立刻去死。
死亡的念头曾经整日整日地笼罩着他,但由于他答应了子恒一定要好好活下去,便一直苟延残喘着。
子恒过世前夜,他守在子恒身畔,终于大着胆子,向子恒吐露了怀揣已久的情意,当时他舌尖打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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