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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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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恒过世前夜,他守在子恒身畔,终于大着胆子,向子恒吐露了怀揣已久的情意,当时他舌尖打颤,周身发冷,生怕子恒投以厌恶的眼神。
但子恒却是又惊又喜地道:“我亦心悦于你,但怕对你表白心迹后,你会疏远于我,才压抑至今。”
子恒已很是虚弱了,被恶犬咬破的伤口原在左足足面上,但不知为何,竟是从左足足面起腐烂至了膝盖,不过四日,左足膝盖之下已是森森白骨,且这腐烂一日较一日厉害,并不可抑制地朝上蔓延,他自认善歧黄之术,然而试遍各种法子却全不奏效。
可眼前子恒的双目却明亮如朝阳,盈着勃勃生机。
他试探着吻了吻子恒的唇瓣,子恒当即启唇,迎他进来,同时伸手勾住了他的脖颈。
俩人都不曾与旁人有过亲密之事,四片唇瓣相接,唇齿交缠须臾,竟是咬到了对方的舌。
俩人相视而笑,不知怎地,俩人间的气氛愈加暧昧了起来,宛若有甜甜腻腻的蜂蜜将两人纠缠在了一处。
子恒望了眼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扯开覆在左足上的棉被,将那白骨暴露于他面前,后又忐忑地问道:“你可怕我这病会传染?”
——当时毓秀镇盛传为恶犬咬伤的病人决不可接近,不然会被传染。
他又吻了下子恒的唇瓣,才答道:“我若是怕你这病会传染,怎会与你同处一室?又怎会吻你?”
子恒清秀的面上浮现出一片红晕,一面伸手去扯他的衣衫,一面声若蚊呐地道:“你若是不嫌弃,抱我可好?”
“待你好了,我再抱你罢,你如今的身体恐怕受不住。”他这般说着,制住了子恒作乱的手。
子恒却是摇首道:“不,便今日罢。”
他未经人事,不知断袖间该如何行闺房之乐,将自己与子恒的衣衫褪尽后,只吻遍了子恒浑身上下的肌肤,甚至连腐烂处都未放过。
吻罢,他又试着将两人的物件拢在一处,泄了一回。
而后,他却不知该如何做了,遂将子恒拥到了怀中,珍惜地吻着其眉眼。
子恒发着低烧,一拥到怀里便仿佛能将他一身的肌肤烫伤了去。
良久,子恒见他不再有进一步的动作,羞赧地附到他耳侧,低声讲了断袖该如何行那事。
他错愕不已,但仍是在子恒的要求下,将子恒彻底占有了。
子恒在他身下饮泣,却抱着他不放,在他撤出来时,子恒更是嚎啕大哭。
子恒哭得连嗓子都哑了,才将额头抵着他的心口,留恋地道:“我舍不得你,我舍不得你,你不要忘记我……”
子恒素来稳重,而今却哭得如同三岁稚儿。
他心脏生疼,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不断地亲吻、抚摸子恒的身体。
俩人赤身相拥,不久便都睡了过去,他的房间简陋,平日他时常被外头呼呼地刮着的北风吵醒,但这一日,他耳中却仅有怀中人的吐息声。
天明后,俩人接过吻,他去熬了稀粥来,喂了子恒喝了,又端了干净的水来为子恒擦身。
不过一夜的功夫,那原本蔓延至膝盖的腐烂竟已侵蚀到了大腿中间。
他脑中混乱,仿若有一把尖细的声音叫嚣着:“要死了,子恒要死了,子恒马上就要死了,子恒没救了,没救了……”
子恒,子恒,子恒……
他登时头疼欲裂,但面上却不显,自然地扯过棉被覆在子恒左足上。
子恒精力不济,喝过稀粥,又困倦了,打着哈欠道:“母亲、父亲、阿姊与小妹今日为何不来看望我?”
他怕子恒伤心,不敢与他说他们不会来了,因为他们怕被你传染。
是以,他抚了抚子恒的面颊,温柔地道:“只我一人陪你,你不开心了么?”
“不,我很开心。”子恒望着他的双目中是毫不掩饰的羞涩,“昨夜我也很开心。”
“那便好,睡罢。”他让子恒将头靠在他的膝盖上,又轻轻地拍着子恒的后背。
大多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但这彩云也太过易散,琉璃亦脆得太快了些,日暮时分,子恒的气息已微弱地几不可闻。
他握住了子恒的手,子恒好似被抽干了气力,手指些微颤了颤,却无法回握他的手,子恒的双目亦无法聚焦了,渐渐涣散。
子恒已感知到了死亡的临近,拼着仅余的一点寿命,朝他笑道:“阿研,那恶犬古怪,你治不好我也是应当,你若是认为是你将我医死了,我即便在阴间,亦会嘲笑你狂妄自大。还有你勿要念着我,过好你的日子便是了,我有昨夜已然知足,这辈子不算蚀本。你若是得暇,记得来为我烧烧纸钱,我也好在阴间尝尝锦衣玉食的日子是何滋味。”
子恒的声音愈来愈低,最末的一句玩笑话几乎听不清了。
他眼前空白一片,良久,才抱着子恒的尸身,发起了怔。
待他回过神来,已是月上中天,他连夜去请了和尚为子恒超度。
天亮,他又买了寿衣与一口上好的棺材。
穿上寿衣的子恒依然是他所喜爱的模样,他吻了吻子恒冰凉的唇瓣,才将棺盖阖上。
为了子恒的葬礼,他花尽了积蓄,当掉了所有值钱的物什,但棺材堪堪被埋入泥中,子恒的亲人却匆匆赶来了,对着他咒骂不休,连香都未允许他上一炷。
他不愿在坟前与子恒的亲人起争执,走远了些,站在山坡上,俯视着子恒悲伤不已的亲人。
很快,纸钱被点燃了,袅袅的白烟迷了他的双目,催得双目刺痛。
子恒已下葬了,他与子恒间的爱恋无人知晓,于旁人而言,他心爱的子恒至死都只是他的友人,时日一长,便成了旧友。
今日是子恒的冥诞,他想要陪子恒说会儿话,才又折返了。
未料想,他竟是瞧见了害死子恒的恶犬,他自是不假思索地了结了恶犬的性命。
子恒已故去三年有余,那恶犬早该为子恒偿命才是。
而救不回子恒的他,又该甚么时候为子恒偿命才好?
他立在子恒的坟冢前,冷静地思考着这一问题,忽然,他意识到了一事,他摸了摸自己凹陷了下去的面颊,他的相貌较之前变了许多,他在去见子恒前,应当将自己养胖些罢?不然子恒不识得他了该如何是好?
今日的晚膳该用些甚么?
明日的早膳又该用些甚么?
他又突然想起来,他连今日的早膳与午膳都还未用过。
思及此,他倾身吻上子恒沾染了雨水的墓碑,含笑着道:“子恒,我要去用今日的早膳与午膳了,明日再来看望你。”
说罢,他又用面颊蹭了蹭那墓碑,才缓步离开了。
要回家必定会经过崔家祖坟地,因而他再次瞧见了那恶犬的尸身以及立于其尸身旁的酆如归与姜无岐。
他视恶犬的尸身于无物,向酆、姜俩人颔首示意过,便走远了。
酆如归望着踽踽独行的云研,喟叹一声,而后低下身来,掰开恶犬的下颌,探入一指,将牙齿一一扫过。
弹指间,怨气竟弥漫了开来,推挤在鼻尖,颇为刺鼻。
他仰起首来,问姜无岐:“姜无岐,你可闻到怨气了?”
姜无岐静默片刻,才颔了颔首。
酆如归思索着道:“这恶犬应是思念崔迎久了,在它不知情的情况下,怨气渐生,污染了它的口腔,因此,被它咬上一口,伤口便极有可能腐烂变质。”
姜无岐在虚空写道:那该治疗?
酆如归摇首道:“我也不知。”
姜无岐一把扣住了酆如归的手腕子,在他掌中写道:你无事罢?
左足足踝上的伤口自适才出老翁住处开始疼起,便未有半点缓解,应当已腐烂了,但酆如归不愿令姜无岐担忧,便勾唇笑道:“我乃是千年恶鬼,你这般问,太过小瞧我了罢?”
酆如归神色舒缓,左足瞧起来并无异常,但姜无岐着实放心不下,欲要亲眼瞧上一瞧方能罢休。
雨势急骤,不便查看酆如归的伤口,姜无岐决定待回了“珍宝馆”,定然要酆如归褪下鞋袜来。
酆如归言罢,扶起崔迎的墓碑,崔迎的墓碑乃是木质的,生了零星青苔,又染上了殷红,方才云研便是拿了崔迎的墓碑将恶犬打死的。
倘若云研前世当真是崔迎,不知崔迎会作何感想?
他将墓碑好生立于墓前,又徒手在崔迎的坟包上,挖了一个坑,从血水中捞起恶犬的尸身,扯去红绸,将其埋于其中。
如此,恶犬与崔迎的尸骨便可永远在一处了。
他瞧着松软的坟包,自言自语地道:“人死之后,肉身归于尘土,魂魄前往地府,下一世的肉身是由生身之母所赋予的,血液的味道怎会相同?”
许是恶犬从云研的血液中闻到了崔迎魂魄的气味罢?
又许是恶犬身受重伤,神志不清,才误将云研认作了崔迎?
无论如何,恶犬算得上得偿所愿了罢?它终究在死前见到了崔迎。
——纵然那崔迎亲手送了它最后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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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出自白居易的《简简吟》,全诗如下:
苏家小女名简简,芙蓉花腮柳叶眼。
十一把镜学点妆,十二抽针能绣裳。
十三行坐事调品,不肯迷头白地藏。
玲珑云髻生花样,飘飖风袖蔷薇香。
殊姿异态不可状,忽忽转动如有光。
二月繁霜杀桃李,明年欲嫁今年死。
丈人阿母勿悲啼,此女不是凡夫妻。
恐是天仙谪人世,只合人间十三岁。
大都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第67章:恶犬岭·其十二
姜无岐见酆如归面有怅然之色,低首吻了吻酆如归的眉心,又抬指拨开了酆如归凌乱黏在额角的鬓发,而后取出一张帕子来,为酆如归擦拭双手。
经过适才一番徒手挖掘,酆如归的双手覆满了又黏又湿的泥土,一些泥土甚至钻进了十枚丹蔻中,挤压着与丹蔻相接的指尖肌肤。
丹蔻已有数日未染了,但仍旧艳丽着,宛若鲜嫩的红梅绽于酆如归指尖之上。
姜无岐擦拭了片刻,雪白的帕子上却洇开了些许猩红,见此,他不由眉尖一蹙。
“半点不疼。”酆如归凝望着姜无岐,抬手抚平姜无岐眉尖的褶皱,又低喃着道,“倘若云研前世当真是崔迎,云研可会后悔在身为崔迎时曾将恶犬带回家中饲养?只要他不理会恶犬,恶犬便不会对他生出执念来,只要恶犬不对他生出执念,那么,所有人,包括他那旧友都不会被恶犬所害,恶犬也将是一寻常的野犬,纵然会寂寞些,纵然会受冻挨饿,但却不会因执念而苦熬百余年,更不会造了诸多罪孽。”
十指连心,怎会不疼?
但酆如归素来是不喊疼的。
姜无岐不知酆如归这一性格是如何养成的,心疼得将沁出来的血珠子尽数拭去,才在虚空写道:事实既成,断不可更改。且你这般言语,岂不是否定了崔迎与恶犬曾互相陪伴的辰光?
写罢,他接着去擦拭酆如归的手指,却闻得酆如归释然地道:“这世间原就并无十全十美之事,是我陷入迷障了,多谢道长为我解惑。”
你这般客气作甚么?
姜无岐将酆如归的双手擦拭干净,便又写道:我们回“珍宝馆”去罢。
“嗯。”酆如归主动牵了姜无岐的手,一晃一晃地向着“珍宝馆”走去。
由于暴雨不止的缘故,乡间小径泥泞万分,处处积水,不易行走。
他尚是二公子时,乃是千金之躯,衣不二穿,履不染尘,这般恶劣的天气是不愿出门的,假若须得出门,不是坐轿子,便是乘马车,还得由近侍时时撑着伞,以免在进出轿子与马车的丁点间隙,沾湿了衣衫,且雨天着过的鞋履如同着过一回的衣衫般,再不会着第二回,而是赏赐予伺候得力的近侍。
成为酆如归后,他改掉了从前大多数的讲究,但遇见姜无岐后,那些讲究却会时不时地冒出来。
若不是现下姜无岐右臂重伤未愈,酆如归定要缠着姜无岐背他。
姜无岐背不得他,他便只能乖乖地自己走着,但有姜无岐的手可牵,也不算太过委屈。
姜无岐被他轻轻摇晃着左手,不觉失笑,这酆如归实在是幼稚得紧,与他的形容半点不般配。
只见酆如归又以空暇的左手将先前藏于衣袂当中的狗尾巴草取了出来,抓在手中摇摇晃晃着。
若不是知晓酆如归乃是修炼千年的恶鬼,姜无岐当真要以为自己是带了一富家小公子在外游玩了。
姜无岐急着要瞧一瞧酆如归的伤口,心中焦急,但酆如归却是耍着赖不肯走快些。
俩人耗费了将近半个时辰,才由崔迎的坟冢回到“珍宝馆”。
阵阵香气自“珍宝馆”飘散了出来,穿透雨帘,没入了俩人的鼻腔。
支撑“珍宝馆”牌匾的那枚生锈的铁钉已被暴雨打落了去,与那牌匾一道沉在一浑浊的水洼当中。
酆如归扫过牌匾,牵着姜无岐的手,一进得“珍宝馆”,却见云研正用着一碗面,面碗足有面盆大小,清汤寡水的,只飘着几缕小葱,乍看起来惨白一片,一如云研的面色。
这一大碗的面,云研竟已咽下大半。
云研听得动静,抬起首来,面上的暴戾、杀气与憎恶俱不复存在,仿若方才之事从未发生过一般,温和地与他们打招呼:“外头疾风骤雨的,你们总算回来了,淋得这样湿,可勿要着凉了,特别是酆公子你。我煮了姜汤,我这就去端了来,你们饮上一碗罢。”
说罢,他并不管酆如归与姜无岐是何反应,自去将庖厨里温着的姜汤端了出来。
酆如归、姜无岐俩人一人一碗接过姜汤,各自饮尽,又听得云研问道:“酆公子,你的左足足踝如何了?”
酆如归却是反问道:“被恶犬咬伤的那十六人如何了?”
云研狼吞虎咽地将余下的面用尽,才答道:“那十六人只不过是由于昨日镇中的其他两位大夫出远门去了,不得已才在我这做紧急处置,听闻今日其中一位大夫已返回家中了,他们便去了那位大夫处,无一人来我这复诊,故而详细情况我半点不知,而今我的病患只你一人。”
酆如归心知这伤并非云研所能对付,但云研身为医者,如若他执意不将伤口予云研诊治,恐怕会损了云研的自尊心。
且于姜无岐,除非他立即消失在姜无岐面前,不然这伤迟早是要暴露的。
可姜无岐拜他所赐的一身伤全未痊愈,他怎能在此时抛下姜无岐回鬼山去?
是以,他思索一番,仍是坐下身来,主动脱去百合草履以及染血的足衣。
裸露出来的左足足踝上的咬伤已往四周蔓延了约莫一寸,伤口渗出了鲜血来,红肿不堪,红肿之中隐约可见一点腐烂的皮肉。
云研低叹一声:“被恶犬咬伤之人中侥幸无事的有九成,他们不过是伤口迟迟拖延着不肯愈合罢了,至多半年,便能痊愈,余下的一成,不是丧命,便是截肢……”
酆如归从容地续道:“而我便是那不幸的一成之一,要么丧命,要么截肢?”
云研惨白的面色又白了一分,颓然更甚,陡然记起了往事,缓了口气,才幽幽地道:“三年前,我尚且不知截肢便能救下患者的性命,我蠢得只会用各种草药,我那旧友便是被我这般医死的。不知我若是让我那旧友在截肢与性命间二选其一,他会如何选?”
片晌,云研望住了酆如归道:“你又会如何选?”
酆如归后背一烫,猝然被人拥入了怀中,他回过首去,凝视着那人,含笑地道:“姜无岐,我无事,你不必忧心。”
姜无岐低下眼去,与酆如归视线相交,他的眼角余光能瞧见酆如归火红衣襟处的一副精致锁骨,以及少许的心口肌肤,目光所及之处,竟无一块完好的皮肉,即便大多伤痕已浅淡得几不可见,但不难想象酆如归当时鲜血染身的模样。
酆如归受了这许多的苦,而今竟要……
他不敢再往下去想,只不住地亲吻酆如归湿漉漉的发丝。
酆如归抚过姜无岐的染满了怜惜的眉眼,才朝云研道:“这伤口只会腐烂皮肉,亦或是连骨头都会受到牵连?”
“应当只会腐烂皮肉。”云研沉吟道,“我所见过的病患的骨头都如同寻常人一般。”
“既然如此……”酆如归低笑一声,“我将这左足足踝以及周遭的皮肉剔去也就是了,何以要截肢?”
云研大吃一惊:“生生地将皮肉剔去,你如何能吃得消?余下的皮肉只怕长不好,反而会引起感染,十之八九又将腐烂发溃,且骨头没了皮肉,又如何能再使用?”
“我并非寻常人。”酆如归目色坚定,绝无玩笑之意,“你赶紧拿了匕首来,将伤肉剔了便是,你再迟疑下去,这伤口会愈加厉害,那不是平白害我多吃苦头么?”
云研犹疑不定,望向姜无岐:“道长,你认为如何?”
姜无岐不假思索地写道:他确非寻常人,你便依照他所言罢。
云研颔首道:“酆公子,你且先去换过衣衫罢。”
酆如归闻言,进了斗室去,将身上被雨水浸透了的红衣、中衣、里衣换下,又取了干净的衣衫来。
尚未穿妥,姜无岐却是进来了,酆如归登时心如擂鼓,故作镇定地将中衣穿上,方要去穿那红衣,竟是被姜无岐捉住了一只手,姜无岐随即在他掌中一字一字地写着:待会儿,你若是疼了,切勿忍耐,只管喊出来便是。
酆如归莞尔笑道:“我若是疼了,喊出来便能不疼了么?”
姜无岐被问得语塞,半晌,才写道:你若是喊出来了,贫道便知晓你疼了。
“你知晓我疼了,我便能不疼了么?还不是该如何疼,便如何疼?”酆如归明白姜无岐是为了宽慰他,但他却忍不住想逗弄姜无岐。
姜无岐思忖须臾,又写道:你不如抓着贫道的手,你若是疼了,贫道便与你一块儿疼。
“你……你这傻子。”姜无岐的关切于酆如归而言颇为受用,但即便姜无岐愿意与他一块儿疼,又能如何?反是连累姜无岐了,要疼他一人疼便可。
酆如归将指尖的红衣与墨色的系带塞到姜无岐手中,鼻尖微微发酸:“姜无岐,为我穿衣罢。”
姜无岐接过红衣与系带,仔细为酆如归穿妥、系上,又写道:出去罢。
酆如归却是狭促地笑道:“道长,你这身得罗亦有些湿了,为何不换一身,莫不是不好意思在我面前更衣罢?”
于酆如归面前更衣,姜无岐自然不会不好意思,便立刻取了得罗与旁的中衣、里衣出来。
酆如归为姜无岐做了两件得罗,一件群青色,一件绀青色,群青色的那件正是他而今身上那件,绀青色那件之前被酆如归撕破了。
因而,姜无岐取出来的这得罗是他自己的,暗青色的,不新不旧。
酆如归目不转睛地盯着姜无岐,灼热的视线洒落在姜无岐不沾寸缕的肌骨上,逼得姜无岐顿觉不自在,方要转过身去,酆如归却先他一步偏过了头去。
这是他心悦之人,再看下去,他怕是要把持不住了。
足踝上的咬伤分明隐隐作痛着,但一见得姜无岐一身的肌骨,那咬伤便好似不复存在了。
倘使他与姜无岐说他不要抓姜无岐的手,而是要姜无岐身无寸缕地供他亵玩,不知姜无岐会作何反应?是会当即严词拒绝,还是会满面疑惑?
倘使他再添上一句,只消姜无岐这般做,他便不会觉得疼了,姜无岐又会作何反应?
他不禁被自己所思催得低笑起来,引得穿罢了得罗的姜无岐一脸古怪地望向他。
他施施然地收起笑意,抓了姜无岐的左手,又踮起脚尖来,以额头蹭了蹭姜无岐的侧颊,软声道:“姜无岐你见过我一身的伤痕,亦知晓我不怕疼,剔肉之痛于我算不得甚么,你毋庸担心,我们这便出去罢。”
第68章:恶犬岭·其十三
酆如归与姜无岐一道出了斗室去,云研指了指东南角的床榻道:“酆公子,你且先去躺好。”
酆如归颔首,从从容容地行至床榻,褪去百合草履与足衣后,便躺下了身来。
他面色如常,四肢舒展,唇角甚至还噙着笑意,好似对片刻后所将遭受的苦楚全无畏惧。
云研将酆如归的下裳扯至膝盖处,又在下方垫了层层细布,便点起烛火,取了一把匕首,慢慢地在火上烤着。
由于外头暴雨滂沱,天色不明的缘故,屋内亦昏暗着,烛火映在云研面上,将他突起的面骨与深陷的双目照得分明,若不是他面有不忍,瞧来与从鬼门关窜逃出来的魂魄无异。
他执着烘烤完毕的匕首,望着酆如归道:“我现下无从判断你这伤口可有在你左足内里蔓延开去,故而,我须得你时时保持清醒,用不得麻沸散。等下我会一点一点地剔除伤肉,若疼痛的程度突然加剧,便证明我剔下的那点肉并无异常,到时你切记要示意我,断不可忍耐。”
说罢,他又安慰道:“其实即便用了麻沸散,亦不可能无半点疼痛。”
酆如归慢条斯理地将一缕鬓发撩到耳后,后又笑道:“云研,我知晓了,开始罢。”
云研将一团软布送到酆如归唇边,道:“咬着,不然疼痛中恐咬到舌头。”
酆如归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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