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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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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四公子将云二公子领进了自己房中,又唤人送来浴桶与热水,随后眼眸低垂,不敢看云二公子半点,只低声道:“你且先沐浴罢,我也须得先沐浴一番。”
    言罢,他自去了隔壁房间沐浴。
    云二公子心中狂喜,褪尽了衣衫,将自己浸入了浴水之中。
    片刻后,他竟是幼稚得玩起来水来。
    约莫一盏茶后,赵四公子命人不许打扰,回到了房中,将房门阖上,便一步一步走向了坐在床榻边的云二公子。
    要说不紧张自是骗人的,但赵四公子的脚步却很稳。
    他在距云二公子仅有一步之遥时,启唇问道:“我怕你后悔,予了你这许多的时日,你却执迷不悟,今夜过后,你便娶不得妻,纳不了妾了,但你现下后悔还来得及。”
    “我绝不后悔,倒是你愿意与我一生一世在一处么?”云二公子抬手撩开赵四公子的衣带,又探入一只手去,磨蹭着腰侧肌肤。
    赵四公子被云二公子磨蹭着,当即起了一团火,在影影绰绰的烛光中,主动褪下了亵衣,又胡乱地将云二公子身上的亵衣扯了去。
    被云二公子压倒于床榻时,他颇为不自在,但细碎的吻一落下,他脑中便成了一团浆糊,只眼前这人清晰得如同刻在了心尖。
    他心悦于眼前这人,即便逆了阴阳亦是欢喜。
    云二公子将春宫图所见一一在赵四公子身上施展,抚摸、轻蹭、揉捏、吞吐、吃尽、润滑、进出、释放……他生涩地占有,身下之人亦生涩地承欢。
    末了,俩人都有些疼了,却也快活,云二公子将赵四公子抱着沐浴过后,便相拥而眠了。
    俩人过了好长一阵子白日做好友,暗夜做夫夫的日子。
    当年中秋,俩人一道回了京城去,向父母负荆请罪。
    进得京城,俩人俱是惴惴不安,依依不舍地告过别,便各自回家去了。
    赵将军听得赵四公子所言,怒气冲天,将赵四公子打了顿家法,又令他闭门思过。
    而云丞相这些年为爱子物色了不少美貌女子,皆遭拒绝,心中有所觉察,自是处变不惊,只摩挲茶盏边缘道:“你与赵四有皮肉之好倒也无妨,只消你乖乖地娶妻生子,亦不要妨碍了赵四娶妻生子便可。”
    云二公子闻言,立即跪下身来,朝着父亲磕头道:“我们已约定好了,俩人在一块儿,便好好地在一块儿,断不会娶妻生子。”
    云丞相见爱子冥顽不灵,不再言语,拂袖而去。
    云二公子在原地长跪不起,母亲又哭又闹,要他迷途知返,他却是摇首道:“并非迷途,子恒之所在才是我唯一欲要前往的极乐之土。”
    云丞相深知爱子性子倔,决定之事不可更改,见他跪了三日,饿了三日,几乎昏厥都肯不妥协,便也随他去了,只道:“我已去探过你赵世伯的口风了,此事不易,你且去争取争取罢。”
    是夜,赵四公子还起不得身,瞧见翻墙潜入自己房中的云二公子,却是展颜笑了:“你那如何了?”
    云二公子褪下赵四公子的亵裤,一片皮开肉绽当即窜入眼中,他不答,反是吻住了赵四公子的唇。
    赵四公子的唇稍稍开裂,被吻得微微发疼,又因趴在床榻上的缘故,少时,便喘不过气来了。
    但他的手却向上而去,缠住了云二公子的腰身不放。
    赵将军原想瞧瞧四子可是服软了,一推门,见四子与云二公子吻在一处,气得怒火冲天,直要将云二公子也抽了戒尺。
    但云二公子并非他所生,其父又是自己的世交好友,他便只能瞪着云二公子厉声道:“滚!”
    云二公子松开赵四公子,软声道:“世伯勿要动怒,晚辈这便走了。”
    赵将军以为云二公子不会再纠缠自己的四子,但过了一日,却又听潜伏在赵四公子卧房外头的手下道:“那云丞相家的二公子又来了。”
    赵将军着人将围墙砌高了些,又命人日日巡逻,但那云二公子不知用的甚么法子,每一日都能来看望自己那断了袖的四子。
    一日又一日,便这么过去了一月,赵四公子有官职在身,不可长期擅离职守,赵将军不得已,将赵四公子放了出去。
    赵四公子背着行囊一出门,便见云二公子在门口等候他。
    他瞧瞧自己的生父,又瞧瞧云二公子,而后冲着生父磕了三个响头:“全数是儿的不是,儿与阿研乃是两情相悦,望父亲成全。”
    云二公子亦一并跪了下来,朝赵将军磕头请求谅解。
    赵将军位高权重,向着他磕过头的人数不胜数,但这俩个孩子实在教他为难。
    他欲要将这俩个不成器的东西骂上一通,但最终只是低叹一声:“你们走罢,路上小心些。”
    赵四公子心知父亲已默许了他与云二公子之事,又磕了三个响头,才起身谢过父亲:“父亲,多谢成全,你定要保重,儿得了空,便回京探望你。”
    云二公子为赵四公子拂去沾染在衣物上的尘埃,方才道:“多谢世伯,世伯,我会好好待子恒的。”
    从这语气瞧来,自己的儿子莫不是在下面的那一个?赵将军气不打一处来,但他既已应允俩人了,便也无从反悔,牙痒痒地剜了云二公子一眼,随即大步离去了。
    赵四公子深深地望了眼父亲的背影,便同云二公子上了马车去。
    俩人在马车上接吻,良久,赵四公子喘息着道:“阿研,我不后悔。”
    云二公子轻啄了下赵四公子湿润的唇瓣,承诺道:“自此天涯海角,刀山火海,我与你同去。”
    赵四公子失笑:“哪里有甚么刀山火海?”
    云二公子狭促地道:“你便是刀山,你便是火海,在你身上,我每每欲仙欲死。”
    听云二公子讲荤话,赵四公子笑道:“你小时候老实得紧,我欺负于你,你却从不还手,怎地现下成了这副模样,莫不是我瞧走了眼?”
    云二公子笑着答道:“你确实瞧走眼了,我一早便看上了你,早已盘算好要欺负回去了。”
    赵四公子莞尔道:“你是预谋已久,我亦是处心积虑。”
    云二公子将赵四公子拥入怀中:“你既然觊觎我十余年之久,今夜可不许喊累。”
    赵四公子面颊微烫,反唇相讥:“你且拿出本事来,勿要让我不得满足。”
    “我定会满足你。”云二公子在赵四公子耳根吐了口热气,“我近日又搜罗了些春宫图,好好研习了一番。”
    赵四公子的脸皮不比云二公子,实在说不过他,便索性用唇将他的唇堵住了。
    俩人抵达县衙时,暮色四合,用过膳,沐浴过后,便一同上了床榻歇息了。
    俩人年二十五,此地发生饥荒,赵四公子足不点地,调运粮食,救济灾民,其后,更是收留了五个资质上佳的孤儿。
    云二公子开了医馆,平素空暇时,便教这五个孤儿念书。
    一日,他指着赵四公子道:“唤师母。”
    五个孤儿年纪尚小,声音娇嫩:“师母好。”
    赵四公子一怔,肃然道:“本官乃是此地的县令,而你们那先生则是我的夫人,你们应当唤他赵夫人。”
    五个孤儿面面相觑,便又朝着云二公子道:“赵夫人好。”
    云二公子倒也不介意,当夜,更是与赵四公子道:“大人,你何日迎夫人我进门?”
    赵四公子隔日便寻了人来,要为云二公子做了一身嫁衣。
    过了一月,嫁衣赶制好了,赵四公子拉着云二公子拜过天地,饮过合卺酒,便被云二公子打横抱回了床榻。
    满眼皆是喜庆的大红,赵四公子身无寸缕,抬眼望住身上穿着嫁衣的夫人,不满地踢了夫人一脚:“你为何还穿得这样齐整……”
    最末一个音节却被钻入体内的异物碾压得支离破碎。
    俩人再去京城拜会父母已是二十六岁那年的新年,俩家人在一酒楼用膳,酒楼外是无尽的烟火,璀璨夺目,绚烂缤纷。
    俩家人其乐融融,云丞相微醺着道:“我们这便算是亲上加亲了。”
    ——阳春六月,云丞相的次女将嫁予赵将军的长子为妻。
    这一世,俩人白首偕老,一同踏上黄泉路,下一世,又做了夫夫。
    下下世,云研乃是一青衫书生,与契弟一道上京赶考时,见一黑色的幼犬被遗弃于荒草丛,便将幼犬抱在掌中。
    幼犬全然不怕云研,任由云研将它抱起,又讨好地舔了舔云研的手指。
    云研朝着接水回来的契弟道:“子恒,我们将它带走可好?”
    子恒笑道:“你要养便养,我将你的伙食克扣下来予它便是了。”
    云研吻着子恒的唇:“我知你舍不得饿着我。”
    子恒踢了云研一脚,笑骂道:“你这登徒子。”
    ——当然,这些乃是后话了,这一世的云二公子与赵四公子风华正茂,正值实现人生抱负的年纪。
    第72章:恶犬岭·其十六
    酆如归在床榻上躺了足有一月,左足的皮肉才长齐全。
    期间,他闲来无事便要姜无岐买点心与他吃,一月后,却是一点肉都未长,不知数不清的点心是吃到何处去了。
    又一日,他由姜无岐扶着去斗室外散步,他的双足已有一月未曾沾地了,若是无人扶着便会连连踉跄。
    正是大暑时节,他体质偏凉,走了百余步,半点汗未出,但仍是觉得有些热了。
    他侧过首去,见姜无岐额角生汗,踮起脚来,舔了舔,又皱着鼻子道:“好咸。”
    姜无岐失笑道:“你舔贫道的汗作甚么?”
    酆如归双目灼灼,红唇微启:“何止是汗,我欲要将你浑身上下的每一寸的皮肉都细细舔舐上一番。”
    姜无岐闻言,心脏猛地一滞,良久,才意识到酆如归是在戏弄于他。
    见姜无岐不搭腔,酆如归心知自己说得过分了,遂沉默不语。
    又行了约莫八十步,酆如归面上终是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热汗,他那少爷脾气登时发作了起来,赖在原地,不肯再行半步,而是朝着姜无岐道:“姜无岐,我累了,你背我可好?”
    姜无岐一身的伤已复原了,除却伤口最深的咽喉以及腿根,血痂子已尽数熟透剥落了。
    “你当真是愈发得爱撒娇了。”姜无岐无奈地低下身来,将酆如归背了起来。
    双膝内侧被姜无岐以手托着,上半身与姜无岐的后背几无缝隙,酆如归急切地伸手勾住了姜无岐的脖颈,又将脸埋在了姜无岐肩上。
    这毓秀镇算不得钟灵毓秀,百年来连会试都未通过一人,但景致确是不差。
    但于酆如归而言,姜无岐远胜过秀美河川,连绵青峦,朗朗晴空。
    他略略阖上眼去,拼命地汲取着姜无岐的气息,心中暗自思量着自己要何时回鬼山去。
    他尚未得出结论,却闻得姜无岐道:“你要吃点心么?”
    “要。”酆如归想着吃不了几回姜无岐买的点心了,未及入口,便不免伤感起来。
    “贫道背你去点心铺子罢。”姜无岐背着酆如归走了约莫一盏茶,便到了那点心铺子。
    点心铺子偏巧一个客人也无,掌柜迎上前来,初见酆如归,大为吃惊,不由夸赞道:“道长,你真是好福气,你这娘子竟生得这般花容月貌,脱尘绝俗,老身此生从未见过能及她一星半点的女子。怪不得道长你如此炎热的天气,还日日来买点心。”
    姜无岐对于旁人的误解并不介意,他知酆如归亦然,便也不作解释,只回过首去,望着酆如归道:“你要哪种点心?”
    这点心铺子摆着的点心,诸如莲蓉一口酥、蜜豆一口酥、桃花酥、荷花酥、花生酥、核桃酥、碗糕、绿豆糕、桂花松糕之类的,酆如归都已尝过了,又无新鲜的点心,以致于他一时打不定主意。
    姜无岐低下身去,欲要将酆如归放下来,好让他看得仔细些,酆如归却是缠紧了姜无岐的脖颈,不肯下来,连声道:“我不要下去,不要下去,姜无岐,背我。”
    自己分明不过是要酆如归下去挑点心,但酆如归的语气却委屈得仿若被自己好生欺负了一番。
    姜无岐无法,又重新托起了酆如归的膝盖内侧,而后直起身来,凑近了摆得整整齐齐的点心。
    酆如归满足地蹭了蹭姜无岐的后颈,实在难以决断,便朝掌柜道:“可否劳烦掌柜予我每一样两只,分开来装?”
    掌柜笑道:“自然可以,客人稍待。”
    而后她便取出了两张油纸来,一一取过点心装在里头,折叠起来,末了,拿细绳来缠了,才递予酆如归。
    酆如归满面欢喜地接过,又听得掌柜道:“这位小娘子,你可要吃甜汤?”
    她说罢,又热情地补充道:“不要一文钱,便当老身谢过你们照顾老身的生意了。”
    酆如归嗜甜,当即含笑道:“掌柜客气了。”
    掌柜去端了甜汤出来,又邀酆如归与姜无岐在桌案前坐下,酆如归不得不从姜无岐背上下来,由姜无岐扶着坐下了。
    这甜汤乃是寒瓜块、圆子勾芡制成,方才出锅,稍稍有些烫。
    酆如归揉捏了会儿姜无岐的手,待那甜汤凉一些,才执了调羹去吃。
    他吃了一口,便舀了一勺,送到姜无岐唇边。
    姜无岐不喜甜,方要拒绝,又怕酆如归露出委屈神色,只得张口吃了。
    酆如归自己用一口,喂姜无岐一口,如此这般,费了些功夫,才将一碗寒瓜圆子甜汤用尽了。
    酆如归直觉得自己好似与姜无岐接吻了一般,口齿间亦隐约有姜无岐津液的味道,不禁面颊发烫。
    姜无岐又将酆如归背了起来,付过铜钱,欲要出点心铺子,掌柜却突然道:“两位是借住在‘珍宝馆’的外乡人罢?”
    姜无岐不知掌柜何意,颔首道:“掌柜说得不错。”
    “老身亦是外乡人,再过几日,老身这点心铺子便要歇业了,老身那嫁到外乡的独女要将老身接过去安享晚年……”掌柜面有怅然,其中又混杂着无尽的悔恨,“镇中之人皆颇为厌恶云大夫,老身为了不被打成云大夫的同伙,影响了铺子的生意,也同乡邻一道诋毁、孤立过云大夫,但云大夫却是救过老身性命的,老身无颜去向云大夫谢罪,可否请两位代为转达老身的歉意?”
    姜无岐应下了,一进得“珍宝馆”,径直走到云研面前道:“那点心铺子的掌柜道她曾诋毁、孤立过你,要贫道代为转达歉意。”
    云研这一日亦无病患上门求诊,正摆弄着草药,听得这话,摆摆手道:“我知晓了。”
    自子恒走后,他便如同行尸走肉,旁人的诋毁也好,孤立也好,于他并不要紧。
    酆如归从姜无岐背上下来,将其中一油纸包的点心递予云研,道:“云研,你也尝尝罢。”
    云研囊中羞涩,买不起点心,但因活得了无生趣的缘故,得了一油纸包的点心,亦生不起丁点兴致,只致谢道:“多谢酆公子。”
    酆如归在云研身侧坐了,一面吃着桂花松糕,一面好奇地道:“你这‘珍宝馆’为何要取名为‘珍宝馆’?”
    一字一字钻入云研耳中,逼得他霎时怔住了,半晌,他却是淡淡地道:“我幼年失怙,少年失恃,亲眼见他们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活活疼死。子恒幼时病弱,我生怕子恒也早早去了,便决心要学医,然而……”
    他缓了口气:“子恒便是我的珍宝,我开这‘珍宝馆’全数是为了子恒,故而我将此处取名为‘珍宝馆’。”
    短短的数十字轻易地将他的气力抽干了去,他凸起的面骨上颓唐至极,生了死气,但他的肉身却还安然地活着。
    第73章:金鸡山·其一
    随着左足的伤处逐渐好转,酆如归却一日一日地愈发神不守舍。
    先前,他下定了决心要回鬼山去,离姜无岐远一些,以免自己有朝一日神志尽失,害了姜无岐的性命。
    但临别的时日将近,他却盼着日子过得慢些,假若一刹那,一弹指,一罗预能变作一年,百年,千万年该有多好,这样便足够他细细地描摹姜无岐的眉眼,足够他肆意地欺负姜无岐,足够他软声软气地同姜无岐撒娇。
    他甚至恨不得将左足上的皮肉再剔去一回,好再瞧一瞧姜无岐心疼的眼神,好再让姜无岐日日夜夜地看顾于他。
    他成为酆如归后,剔肉之痛是他所遭受过的最为厉害的疼痛,但那又如何,即使疼得钻心,能与姜无岐在一处便是好的。
    亲手剔去左足膝盖以下皮肉的第三十六日,他已能独立下地行走了,无须姜无岐搀扶。
    但他却将此事隐瞒了下来,如常一般要姜无岐扶着他去外头散步,未走多久,便喊着累,委屈巴巴地缠着要姜无岐背他。
    第四十日,他左足生出的嫩肉已无弹指可破之感,瞧来与右足皮肉无异。
    第四十三日,月上中天,他的左足不知怎地竟是抽筋了。
    他在黑暗中窥了眼在床榻不远处打坐的姜无岐,才伸手去按摩自己的左足。
    ——这斗室只一张床榻,这床榻又是狭小,仅能供一成年男子歇息,若是俩成年男子便须得齐齐侧卧,不然外侧那人的半边身体将会落在外头。
    之前,俩人同眠时,姜无岐为了让酆如归睡得舒适些,俱是自己睡在外侧,但近日,他一身的伤已痊愈大半,便夜夜在床榻不远处打坐,不曾再上过床榻。
    内息运行了一周天后,姜无岐隐约听得悉悉索索之声,还道酆如归发了噩梦,疾步过去,方要轻拍酆如归的背脊,好让酆如归睡得安稳些,未料想,他定睛一瞧,却见酆如归竟是蜷缩成了一团。
    他当即点燃了蜡烛,持着烛台,欲要瞧个分明,酆如归却从薄被中探出首来,瘪着嘴,可怜兮兮地道:“姜无岐,我的左足抽筋了。”
    姜无岐将烛台放在近侧,又在床榻边坐了,然后掀开薄被,将酆如归轻软的亵裤往上扯了些,便将那左足捧在手中,不轻不重地揉按着。
    姜无岐的面容被烛光拢着,铺天盖地地映在酆如归眼中,每一分都生得极为符合他的心意,但他明白,姜无岐与他仅仅是萍水相逢,断不可能久长。
    他那瘾发作起来全无规律,可一旦失血过多,便定然会发作。
    他无法保证自己今后不再受伤,换言之,他无法保证自己今后不再吸食姜无岐的血液。
    那么,为了姜无岐的安危,他还是早些离开为好,他这般拖延,不是平白为姜无岐增添风险么?
    许下一刻,他那瘾便会发作。
    被姜无岐揉按着左足原是件甜蜜之事,但他却被自己所思催得双目朦胧一片。
    他趁姜无岐不注意,以手背迅速抹去了细碎的泪水,又故作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道:“姜无岐,我已无事了,你自去打坐罢。”
    “无事便好。”姜无岐小心翼翼地放下酆如归的左足,为其盖上薄被,便又打坐去了。
    在姜无岐的揉按下,左足的抽筋缓解了些,但少时,却又卷土重来了。
    酆如归唯恐姜无岐觉察到他的异样,打扰姜无岐打坐,便强逼着自己睡了过去。
    一沉入睡眠,数不清的噩梦即刻逼压了上来,这一觉,他身上的亵衣被冷汗折腾得干了又湿,湿了又干,但一醒来,他却笑着朝姜无岐道:“你去那点心铺子买些黑米椰丝糕来与我吃可好?”
    姜无岐应下了,洗漱完毕,便出了门去。
    一刻后,姜无岐回来,却道:“那点心铺子已歇业了。”
    “是么?”酆如归失望地应了一声,转瞬又展颜道,“不知今日云研备了甚么早膳?”
    那掌柜已离开毓秀镇,由独女接去安享晚年了,他亦该离开姜无岐,独自回鬼山去了罢?
    又拖延了两日,第四十五日,一入夜,沐浴过后,他便朝坐于桌案前翻阅着《通玄真经》的姜无岐道:“姜无岐,你上来与我同眠可好?”
    闻言,姜无岐翻过一页《通玄真经》,侧首笑道:“你毋庸顾忌我,自去睡罢。”
    酆如归为了骗得姜无岐与他同眠,扯谎道:“我有些发冷,你上来抱着我睡罢。”
    姜无岐当即放下《通玄真经》,行至酆如归床榻前,伸手覆在他的面颊上,关切道:“你怎会发冷,可是身体有恙?我去将云研请了来罢。”
    说罢,他方要走,却被酆如归捉住了一右手,酆如归细细地瞧着其上的伤痕,低下首去,一面舔舐着,一面含含糊糊地道:“我无事,不过是有些发冷罢了,你无须去唤云研,上来抱着我睡即可。”
    姜无岐见酆如归舔舐着他右手的伤痕,便伸手抚着酆如归的额发,柔声道:“早已不疼了,你不必如此。”
    酆如归对于重创了姜无岐之事确实心怀愧疚,但此举却是四分愧疚,六分留恋。
    然而姜无岐却浑然不知,既然如此,他何不借此将姜无岐好生轻薄一番?
    酆如归舔舐罢姜无岐右手的伤痕,而后用力一扯,姜无岐便倒在了床榻上。
    姜无岐的背脊一抵上床榻,酆如归随即扑入了他怀中,胡乱地舔吻着他的咽喉,同时去扯他的衣衫。
    猝然间,有一个念头窜上了姜无岐的脑海:倘若酆如归如此做全数是出于愧疚,那么他若是伤了旁人,亦会像这样伏在旁人身上,舔舐旁人的伤痕么?
    他初见酆如归,酆如归咬伤了他的肩膀之后,便是一面舔舐着他的伤口,一面向他致歉。
    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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