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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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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贺府离医馆算不得远,假若俩人使出身法来,不过须臾便能抵达,但由于从医馆去往贺府的路上行人众多,使不得身法,俩人不得不步行而往。
    耗费了足有一盏茶的功夫,俩人才行至贺府大门。
    这贺府大门敞开,里头张灯结彩,一片喜气洋洋的大红,处处是“囍”字,甚至如同活人成婚一般,摆了酒席,邀了宾客。
    门口招待宾客的小厮见得酆如归、姜无岐俩人,还道他们乃是三少爷冥婚所邀请的宾客,并未阻拦,而是笑脸迎人地道:“今日府中大喜,两位贵客快些请进罢。”
    府中大喜,这沾了血腥味的婚事,喜从何来?
    酆如归不觉冷笑,一面往里走,一面思及了那常承安,常承安亦是想杀了他,让他与常思远冥婚的。
    他当时认为常承安以及那提出冥婚之事的陈茜娘穷凶极恶,世间罕见。
    但他却未料想,在这锐州,谋杀新嫁娘,再行冥婚仪式一事,竟然已是习以为常。
    他不由叹息了一声,又低声朝姜无岐道:“无岐,生为女子,便须得受此大罪么?生为男子,便较女子高贵么?有哪一个男子不是由女子千辛万苦,怀胎十月所产下?且女子生产无异于去鬼门关走一遭,因此丧命者不计其数,世间为何不善待女子?”
    姜无岐眉眼慈悯,万般无奈地道:“这世间待女子苛刻,女子不得从政,女子不得出海,女子不得抛头露面……诸如此类,皆是对于女子的压迫,但如今的上位者俱是男子,他们已是既得利益者,哪里会予女子任何权利,动摇了他们的利益?别处较锐州略好些,女子生于锐州,当真是生于无间地狱。”
    酆如归直觉得自己太过弱小,无法为受难的锐州女子做些甚么,为排解苦闷,他将五指插入了姜无岐的指缝之中,以寻求安慰。
    少时,俩人便到了喜堂。
    喜堂布置得一团喜气,诸多贺府奴仆来来去去,忙忙碌碌着。
    他们挤在观客当中,这些观客尽数与人说说笑笑着,神态轻松,其中竟有不少的妇人。
    这些妇人皆是一身的花枝招展,显然为了这场冥婚细心装扮过。
    “据闻那虞家小姐二八年华,如花似玉,与贺府三少爷实在般配,佳偶天成便是如此了。”
    “不过那贺府三少爷都二十又五了,怎地还未娶妻?”
    “贺府三少爷娶妻是还未娶妻,但通房倒是不缺,听说连孩子都有三四个了。”
    “应当是眼界高,寻常的女子得不了他的青眼罢。”
    “不知这虞家小姐,他可能瞧得上?”
    “眼下这门婚事木已成舟,他倘使瞧不上,便只能托梦于贺老爷,贺夫人,劳他们再为他操办一回婚事了。”
    “要操办婚事倒是容易,但新娘子却是不容易找,虞家小姐的容貌目前在这锐州怕是无人能及。”
    说这话的乃是一年逾七旬的老妪,话音堪堪落地,她眼角的余光偏巧落于酆如归身上。
    她双目一亮,指着酆如归道:“不知这位姑娘的容貌可及得上虞家小姐?”
    她周围的宾客循着她所指望去,一瞧清酆如归的容貌,均是一副惊艳模样。
    姜无岐见状,将酆如归往后一挡,温润的眉眼陡然生了寒霜。
    却有不识相的宾客凑上前来,舔着脸问道:“这位姑娘,你是哪家的姑娘,可有婚配?”
    酆如归伸手从背后抱住了姜无岐的腰身,探出首来,他心中气急,面上却是笑吟吟地道:“我已有婚配,这便是我夫君。”
    那宾客不屑地笑道:“姑娘,你这夫君瞧来穷酸,你不若改嫁罢?”
    “改嫁?”酆如归踮起脚尖来,吻了吻姜无岐的侧颊,勾唇笑道,“我瞧你命不久矣,你不若赶紧去死可好?”
    第125章:无间地狱·其四
    见那宾客登时一脸暴怒,酆如归火上浇油地道:“你印堂发黑,近日必有血光之灾,你面色蜡黄,两眼无神,面颊凹陷,双唇泛白,身形佝偻,定然体虚多病,不若早些去死罢?免得多费药钱,更免得耽误了你投胎的好时辰。”
    那宾客气得吐不出一个字来,倒是那先前指着酆如归的老妪劝道:“你这姑娘真是不懂事,王公子是为了你好,生怕你跟着这穷酸道士吃苦受累,才劝你改嫁,亏你生得一副好相貌,怎地如此狼心狗肺,不识好人心?”
    锐州冥婚的恶习显然少不了这老妪的推波助澜,她明明不是男子,却是非不分地以男子为天,实在是令人发指。
    酆如归唇角含笑,一双柳叶眼却因愠怒而熠熠生辉,眼波流转之处,竟是恍若生出了灼灼桃花来,艳色无边。
    他盯住了那老妪,傲慢地道:“我纵然跟着我夫君吃苦受累,与你有何干系?我的相貌如何,又与你有何干系?你对我如有不满,不若我送你与王公子一道去死罢?”
    老妪身份尊贵,乃是这锐州知州的生母,素日无人胆敢顶撞于她。
    她面上纵横着的皱纹齐齐发颤,目露精光,似要将酆如归拆骨剥皮了。
    酆如归见此情状,嗓音甜到发腻:“老夫人,我方才说错话了……”
    老妪的火气下去了些,和颜悦色起来,故作大度地道:“你这小姑娘知错了便好。”
    下一刻,她却听得酆如归笑道:“你本就没几日可活了,何必脏了我的手。”
    她以为酆如归已觉察到了她的身份地位,再不敢造次,未曾想,这酆如归竟是诅咒她早死。
    “你……”她指着酆如归,手指因愤怒而不稳,而后她冲着一旁自己从府衙带出来的侍卫怒喝道,“你们还愣着作甚么?还不快些将这以下犯上的恶徒拿下!”
    恰是这时,有人朗声道:“吉时到。”
    老妪不便扰乱了贺颐的冥婚仪式,不甘心地朝着侍卫们摆了摆手。
    酆如归的注意力亦已被“吉时到”三字吸引过去了,无暇再理会于老妪。
    不多时,由八人分别将两副棺材抬上了喜堂来,这两副棺材皆上了红漆,与周遭喜庆的大红相映衬着,更显得那棺材红得扎眼。
    在场宾客的面上亦是一团喜气,只酆如归与姜无岐俩人顿觉惊悚万分。
    那两副棺材尚未盖上棺盖,酆如归轻易地便能瞧见两位“新人”的容貌。
    那贺颐身着喜服,一副酒色过度的遗容,又生出了密密麻麻的尸斑来,教人望之生厌,而那虞聆雪却是只较生前肤色惨白了些,容色脱尘绝俗,加之一身的凤冠霞帔,宛若未死。
    虞聆雪死得并不安详,神情痛楚,但这全然无损于她的容貌,反是令人心生怜惜。
    少时,两个小厮扶着一扮作新郎官的纸人上得喜堂,立于贺颐棺前,与此同时,两个侍女亦扶着一扮作新嫁娘的纸人上得喜堂,立于虞聆雪棺前,又有一侍女端着一案,立于一旁,这案上躺着一块红布,而红布之上,竟然放着那染有虞聆雪心口血的金剪子。
    这金剪子便是这对新人的所谓“定亲信物”了。
    这两只纸人充作贺颐以及虞聆雪,在“一拜高堂,二拜天地,夫妻对拜”的唱声中,结成了夫妻。
    其后,两只纸人便被当堂烧毁,纸灰撒入了各自的棺材中。
    坐于高堂的贺老爷、贺夫人一身华服,那贺夫人满面欣慰地道:“小两口从今往后可得和和美美的。”
    一旁的宾客异口同声地道:“恭喜三少爷与虞四小姐喜结连理,恭喜贺老爷、贺夫人得此良媳,望两位新人白首偕老,早生贵子。”
    喜结连理,早生贵子?
    酆如归环顾左右,直觉得光怪陆离,荒谬绝伦,此地似乎并非人间,而是无间地狱,不然怎会有这许多助纣为虐的恶人?
    出神间,那贺夫人的声音又刺入了他的耳蜗:“诸位贵客,走近些罢。”
    宾客们便依言围了上去,几乎将两副棺材围得水泄不通。
    酆如归瞧着那些宾客面上的笑意,又听得他们夸赞贺颐以及虞聆雪这对夫妇,心中愤懑。
    这一场害了虞聆雪性命的冥婚,为何由活人瞧来竟是一场值得庆贺的喜事?
    他仰起首来,凝望着姜无岐:“无岐,此处可是人间?”
    姜无岐叹息道:“此处较之无间地狱,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无岐这话音方才落地,那贺夫人喜盈盈地道:“孩子们,还不快些来见过你们的嫡母。”
    闻声,那原本候在一旁的贺颐的一子三女便向着两副棺材走了过去,而宾客们则退至两边,让出路来。
    贺颐这一子三女最大的不过十来岁,最小的不过三岁,但无一人惧怕棺材与死尸,全数毫不犹豫地到了棺材前,“噗通”跪下,恭恭敬敬地道:“见过母亲。”
    这锐州冥婚的风俗竟已将孩童都荼毒了。
    酆如归心生惋惜,暗道:望这三个女童将来不会成为冥婚的受害者。
    这一子三女拜过虞聆雪后,又朝着贺颐三拜,三拜之后,贺颐的五个通房亦来叩拜贺颐、虞聆雪。
    待五个通房起身后,贺夫人扬声道:“快将新人送入洞房罢。”
    竟还要送入洞房?
    酆如归吃了一惊,他身后不远处的宴席已开席了,美食珍馐流水一般被端上了桌,宾客纷纷入了宴席,少顷,已是一副觥筹交错的情景。
    有小厮见酆如归与姜无岐尚未入席,邀请道:“两位贵客,请入席罢。”
    “多谢,我们有要事在身,便先行告辞了。”酆如归瞧了那小厮一眼,便与姜无岐一道往外行去。
    小厮尚有旁的宾客要招呼,见他们离开,并不在意。
    待左右无人,酆如归又翻墙进了贺府,他立于飞檐之上,居高临下地一扫,便发现了抬着“新人”的棺材前往新房的小厮,他即刻不紧不缓地跟了上去,姜无岐亦紧随其后。
    他们远远地看见两副棺材被抬入了妆点得一片喜庆的新房,便齐齐飞身上了屋顶,趴伏于其上。
    酆如归拨开一张黛瓦,一瞧,竟然瞧见两具尸身被小厮从棺材搬到了床榻之上,后又有两个侍女端来了合卺酒,沾了沾两具尸身的唇瓣,接着,两个侍女居然分别剥去俩人身上的喜服与嫁衣,并由小厮将贺颐的尸身覆到了虞聆雪的尸身之上。
    贺颐死于昨日,尸身已僵硬了,“咔嚓”一声,不知是何处的骨头断了。
    两具尸身赤身叠在一处已是教人匪夷所思,而后,竟有一侍女撑开虞聆雪的下身,另有一侍女抓着贺颐那物向着虞聆雪的下身送去,以成就夫妻之实。
    那物尚未触上虞聆雪的下身,两个侍女的双手却猝然垂软了下去,应是骨折了。
    她们又惊又俱,其中一人尖声道:“莫不是有鬼?”
    这喜房的房门已阖得严严实实,喜房当中只她们两个侍女同两个小厮,并无旁人。
    酆如归冷笑,破开屋顶,身姿翩然,足尖点地,已是到了喜房之中,他一一扫过两个侍女、两个小厮,末了,双目定于那尖叫出声的侍女面上,讥讽道:“你做下这等恶事,还怕鬼不成?”
    他说话间,姜无岐已行至床榻前,一把推开了贺颐的尸身。
    两个小厮见状,上前制止,却是被姜无岐的衣袂掀翻了去,躺于地面上不住喊疼。
    “虞姑娘,恕贫道冒犯了。”姜无岐致过歉,便扯过嫁衣来,为虞聆雪穿上。
    虞聆雪的尸身尚且温热着,四肢柔软,很容易便能将嫁衣穿妥。
    姜无岐一把抱起虞聆雪的尸身之际,又听得酆如归朝着侍女、小厮问道:“你们二公子贺预身在何处?”
    见四人不答,酆如归手指一动,唤出红绸来,红绸卷起桌案上的一对喜烛,抵上两个侍女的咽喉,质问道:“贺预身在何处?”
    两个小厮顾不得两个侍女,拔腿要逃,古怪的是这房门竟无论他们如何用力都打不开了。
    酆如归并不客气,在他的操控之下,喜烛的烛焰摇摇晃晃地敲打于侍女的面上,她们怕得连连后退,红绸却在弹指间将她们的双手双足死死地捆住了,紧接着,烛芯微微没入了她们的面颊。
    她们顿时吃痛,耳侧酆如归的嗓音拂上来却是春风般和煦:“你们二人,如今只能活下一人,你们谁人先将贺预的下落告知于我,谁人便能选择是自己死,亦或是对方死。”
    酆如归盯着从她们下颌流淌出来的鲜血,好脾气地笑道:“如何,你们是要自己死,还是对方死,又或是一起死?”
    其中一侍女颤声道:“二公子出了远门去,奴婢着实不知二公子的下落。”
    余下的那侍女讨好地道:“据闻二公子有一友人下落不明,二公子寻他去了。”
    那下落不明的友人莫不是梁景文罢?
    酆如归又向着那两个死活打不开房门的小厮道:“你们又可知贺预身在何处?”
    两个小厮吓得跪于地面,连声道:“小的不知,小的不知,饶小的一命罢。”
    “你们四人可知贺预何时会回贺府?”酆如归眼波似水,语调轻柔,直逼得面前四人在惊惧交加中,生出诡异的旖旎来。
    但他们对于此事当真是一无所知,只得面面相觑,接连摇首。
    酆如归抬眼与姜无岐四目相接,俩人随即心照不宣地飞身而出。
    俩人消失的瞬间,两个小厮齐声呼疼,立扑于地,他们竟是在不知不觉间被折断了双足。
    酆如归、姜无岐俩人出得贺府,便寻了一块荒地,将虞聆雪的尸身埋葬了,又由姜无岐为她念超度的经文。
    而酆如归则回城中买了些纸钱,在虞聆雪的坟包前,点燃了,烟火袅袅,湿润了他的双目。
    虞聆雪如今已不必再受屈辱,但却再不会转醒,她之一生已在众人的迫害下无疾而终。
    酆如归与姜无岐生恐虞聆雪的尸身之所在被人发现,无法为她立下墓碑,只能为她念经文、烧纸钱。
    许久之后,纸钱烧尽了,附于纸灰之上的星火逐一灭去,轻薄的纸灰随后被秋风拂起,四散开去,散落于无边无际的天地之间。
    酆如归喃喃地道:“虞姑娘,希望你在天有灵,保佑锐州冥婚恶习不再延续,保佑锐州的女子们能够安然活下去。”
    姜无岐伸手揽住了酆如归的肩膀,酆如归当即扑入了他怀中。
    分明现下时近午时,阳光明媚,酆如归却忽觉暗无天日,阴风阵阵,遍体生寒。
    这锐州的天何时才能真正地亮起?
    为了发泄心中的无力,酆如归踮起脚尖来,接着,勾住了姜无岐的后颈,覆上唇去,吻住了姜无岐。
    姜无岐一面抚摸着酆如归的后脑勺,一面松懈了唇齿,任凭酆如归粗鲁地闯入。
    酆如归难得地并未阖上眼,为了要将姜无岐的每一分表情都瞧仔细了,他紧紧地盯住了姜无岐。
    他的舌尖探入了姜无岐的口腔内,慢条斯理地轻轻扫过,后又磨蹭似的舔过姜无岐的舌面。
    姜无岐早已阖上了双眼,被触到舌面之后,那双耳根便稍稍泛红了。
    酆如归望着那耳根,紧绷的皮肉霎时松弛了些,而后他以舌尖勾引着姜无岐的舌尖,并热烈地与之交缠。
    他耳畔回荡着由此而起的啧啧水声,这水声催得他羞怯起来,遂情不自禁地阖上了双目。
    原本发泄般的接吻立即迷乱了他的心神,以致于他彻底地沉入了与姜无岐接吻的美妙滋味之中,整副身体亦随之在姜无岐怀中软作了一汪春水。
    姜无岐于他而言,乃是一味灵丹妙药,只须与姜无岐接吻,他的负面情绪即能被利落地摧毁。
    他心悦于姜无岐,有姜无岐在他身畔,他便该无所不能。
    他要根除锐州这冥婚的恶习,他要将锐州的女子从压迫与洗脑中解救出来,他要让所有做过恶事之人得到报应,他要找到贺预查明真相,他要教这锐州的天再亮起来。
    第126章:无间地狱·其五
    酆如归缠着姜无岐不放,直被由被动转为主动的姜无岐搅得口腔内里津液泛滥。
    他那软作了一汪春水的身体,若不是被姜无岐及时箍住了腰身,怕是早已跌倒于地了。
    那腰身一受到姜无岐体温的炙烤,自是软得愈加厉害了,双足亦受到了波及,他站立不稳,却又无能为力,便将整副身体附着于姜无岐身上了。
    片刻之后,姜无岐缓缓地从酆如归诱人的口腔内里退了出去,几丝银线将两双唇瓣牵扯在一处,随即逐一断去。
    他一边温存地啄吻着酆如归的眉眼,一边轻拍着酆如归的背脊,为其顺气。
    酆如归喘息不定,一双柳叶眼一睁开来,其中一片氤氲。
    他的眼波从一片氤氲中望过来,媚意当中又好似掺杂着不知世事的懵懂,直如勾引一般,姜无岐有些受不住,便又吸吮了数下他的唇瓣。
    酆如归今日未及上妆,但他唇若涂朱,被姜无岐吻过一番后,更是鲜艳欲滴。
    待他吐息平稳,他便以这双唇瓣吐出了甜蜜的话语来:“无岐,我方才因那冥婚之事,心神不宁,深感己身之无能,但与你接过吻后,我已平静下来了……”
    “无岐……”他不断轻唤着这个令他心安的名字,“无岐,我想要教这锐州的天亮起来。”
    姜无岐回过首去,深深地瞧着虞聆雪的坟包,后又望住了酆如归的双目,肃然道:“贫道亦希望再无如同虞姑娘一般的受害者出现。”
    酆如归束手无策地道:“但我却全然不知该如何行事,才能得偿所愿。”
    姜无岐亦尚无对策,思忖着分析道:“这锐州冥婚恶习,源于遗属生恐未成婚的男子身故之后,祸害家中活人。既是如此,那么只需证明即便为未婚男子冥婚,他亦会祸害活人,或者即便不为未婚男子冥婚,他都不会祸害活人即可。
    “但这冥婚恶习,本质上却是对于女子的轻蔑,以及肆意践踏,这俱是由于女子被教养得顺从而柔弱,又惯于依附于旁人生存的缘故,出嫁前依附于父母,出嫁后依附于丈夫。那么只需女子不再受其父母摆布,自立自强即可。然而,这锐州留予女子的生存空间太过狭窄,莫要说是自立自强了,恐怕连养活自己都已是万分不易。
    “如归,你可有发现,我们在锐州城中之时,全数的小摊小贩都无一个女子,除却那寻薛大夫来为女婴医治的妇人,从进锐州城至进贺府前,再未碰见一个女子?”
    酆如归听得姜无岐一席话,眉尖微拢,抿了抿唇道:“我适才进锐州城中买纸钱,亦未曾碰到过一个女子。”
    “这便是了。”姜无岐叹息着道,“这锐州城不许女子抛头露面,无异于将女子锁于家中,女子全然无法接触到外界事物,她们所能接受到的讯息尽是被筛选之后,被允许接受的讯息,如是做便于男子掌控并压迫她们。久而久之,她们已习惯于逆来顺受了,根本不知反抗为何物。故而这冥婚恶习延续了不知多少年,都无一个女子变作恶鬼,回来索命,因为她们纵然是被害死,仍觉得是理所应当,心中并无怨恨。”
    酆如归忧心忡忡地接话道:“要改变她们的观念,便必须要将她们从父权、夫权中解救出来,但活人大抵害怕改变,加之她们的观念根深蒂固,要改变谈何容易?且即使我们能证明冥婚无用,但这恶习由来已久,怕是一时半刻无法根除罢?”
    姜无岐温柔地吻了吻酆如归:“如归,要改变她们的观念甚是艰难,但要改变尚且年幼的女童以及还未出生的女婴的观念,却是容易许多。所有的改变绝无一蹴而就的,你莫要太过悲观。”
    是的,自己向来悲观,但姜无岐却是不同。
    姜无岐所给予自己的远不仅仅是情爱与纵容,更是存活于世的勇气,以及一颗永远向着阳光的心。
    酆如归凝望着姜无岐,一时间心脏安稳无比。
    “我们的寿命原就较凡人长上许多,只消我们勤加修炼,定然能拥有足够的时间来改变这锐州。”姜无岐眉眼温柔,提议道,“我们目前所闻所见许是管中窥豹,要着手改变,必须要多了解这锐州目前的真实情况。我们先回锐州城去,见过虞姑娘的父母,再去集市上找找可有售卖女尸之人罢?”
    “嗯。”酆如归忍不住伸手抚过姜无岐的眉眼,指尖蜿蜒着,从侧颊、下颌、侧颈、锁骨、肩膀、上臂、手肘、小臂、手腕而下,末了,嵌入了姜无岐的指缝当中。
    姜无岐指上满是剑茧,但除却虎口那处,旁的四处指缝算得上平整。
    酆如归将这四道指缝细细地摩挲了一遍之后,便不舍地抽出手指来,朝着虞聆雪那坟包起誓道:“虞姑娘,我与无岐定会改变这锐州,你且安息罢。”
    说罢,他便施展身法,往城门去了。
    两道身影一道火红,一道为绀橘梗色,起落不定间,那城门已近了。
    奇的是不过是午时,这城门竟已紧紧关闭了。
    酆如归与姜无岐四目相接,齐齐拣了一城门守卫疏漏之处,翻身入了城墙。
    一入城墙,入眼的竟是俩人的通缉令,铺天盖地地张贴于墙面之上,罪名乃是绑架贺府三少爷贺颐的新婚妻子,这通缉令上绘有俩人的画像,许是匆忙绘制之故,只有三四分相似,但因其上点明了俩人的衣衫样式、颜色,是以,俩人一站定,便有人大声道:“通缉令上的俩人在那儿!”
    火红色以及绀橘梗色却是太过扎眼了些,且鲜少有百姓会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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