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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性别男-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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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弟弟是能继承香火的,而她不过是一赔钱货。
对于冥婚这一习俗,她从未质疑过,视为寻常之事,毕竟男子未婚便过世,若是魂魄作祟,殃及家中男丁便不好了。
她及笄当年便嫁作了虞家妇,父母之所以为她选择虞家公子,乃是因为虞家较其他上门提亲的人家阔绰些,愿意多出一箱绢布作为聘礼,得了这箱绢布,她那弟弟便可做几身新衣裳了。
她并未对此不满,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如此了。
她谨记着母亲的教诲,出嫁从夫,即便相公于床笫间换着法子折磨于她,她亦认为是理所应当。
婚后十二年间,她得了四女一子,那长子她是寄予了厚望的,但随着长子年龄渐长,他从一会紧跟于她身后唤她“娘亲”的孩子,变作了对她冷眼相待的青年。
她的二女由相公做主被嫁予了一富商做妾室,她的三女亦由相公做主被嫁予了一穷书生为妻,这两桩婚事她并无异议。
但这两桩婚事却是她与长子离心离德的导火索,长子颇为疼爱两个妹妹,不愿她们吃苦受累,强烈地反对这两桩婚事,但因相公坚持,她口头上向长子承诺婚事作罢,私底下却不得不趁着长子外出学武之际,将婚事一并操办了。
长子回来,吃惊地发现两个妹妹已嫁作人妇,向她们保证只要她们有半点不舒坦的,定会支持她们和离,幸而她们乖巧懂事,遵循着三从四德,从来不曾对长子抱怨过。
可五女被相公活生生地冻死,她却是同相公闹过的,纵然五女身有残疾,四肢畸形,亦是她十月怀胎才产下的。
相公初次见她不顺从于自己,当即指责她连孩子都不会生,非但生不出第二个儿子来,还生出了一个畸胎。
她受到相公的指责,与母亲哭诉,母亲却是狠狠地责备了她。
是了,她出嫁前事事以父亲、弟弟为尊,出嫁后便该事事以相公为尊,相公便是天,相公必然不会行差踏错。
她从娘家回来,首先是去向相公磕头认错,而后便是去见了三位外室,求她们再为相公添上一个儿子。
于相公而言,最紧要的儿子,其次便是美貌的女儿。
她久久无法再受孕,独子又不理会于她,出落得愈加美貌的四女便成了她的盼头。
后来,贺颐病故,贺夫人上门求亲,她又是不舍,又是自得。
贺府实乃是锐州数一数二的朱门,若是女儿能嫁入贺府,她的相公面上便有光了,且贺府若是于聘礼上大方些,相公定会夸她生了一个好女儿,结了一门好亲事。
冥婚已是司空见惯,但临了,她却有些舍不得四女了。
她欲要去贺府悔婚,却是被相公好生训斥了一顿。
四女出嫁当日,她命人制住四女,颤着手将贺府送来的金剪子插入了其心口。
当时四女那憎恨的眼神,她忘不了,但却又不懂。
四女为何要憎恨于她?冥婚不是寻常之事么?寻常到在这锐州随处可见。
四女出嫁之后,那贺府依照约定送来了聘礼,但聘礼远不足所约定之数。
她与相公方要上门讨要,竟是听闻四女的尸身在洞房之时被人劫走了。
贺府自是不肯补足聘礼,直言除非他们能将四女的尸身找回来。
她被相公打骂了一通,哭得连双目都睁不开,只余下一条细缝。
幸而当夜,劫走四女尸身的俩人便找上了门来。
府中的女管事并非蠢人,认出俩人后,随机应变。
她与相公亦做了一出戏,她那因相公打骂而哭得红肿的双目恰好使得俩人误以为她因四女之死而伤心欲绝。
此番,她与相公顺利地套出了四女尸身的下落。
由于那俩人能从贺府将四女的尸身劫走,本事不凡,他们为求万全,连官都不敢报,生怕刘知州制不住俩人,反是引火上身,惹来报复。
时隔七日,他们才将尸身挖出来,奉于贺府,未料想,贺府收了尸身,便将他们赶了出去,分文不给,甚至嫌弃尸身腐烂,又生尸斑,配不上贺府三少爷贺颐。
一返家,相公自是又对她连踢带踹,平日里,相公为了颜面,从不打衣衫不能遮掩之处,但这一日,相公却是将她往死里打,还不停咒骂她以及她的孩子。
她猝然想起了那酆如归所言——女子的价值并非仅仅是为人妻为人母,首先该作为一个人活着……该作为一个人活着……她现下其实不是作为一个人活着么?
她是否该作为一个人而活着?
倘若她能作为一个人而活着,她的二女、三女便不会被低嫁,她的五女便不会被冻死,她的四女更不会死于冥婚罢?她那长子亦不会与她陌路。
她目前为止的一生似乎双手空空,一无所获。
四女一子都已离她而去,丈夫又长期虐待于她。
——不,四女并非是死于冥婚,而是死于她手。
她盯着自己的双手,直觉得上头沾满了四女的鲜血。
这一刻,她理解了四女当时憎恨的眼神,四女是憎恨她这个做母亲的不但没有保护好女儿,还亲手要了女儿的性命。
她一脚被相公踢至了墙角,浑身生疼,似要碎作一滩肉泥。
她拼命提了口气,望着相公问道:“于你而言,我是何人?”
相公理所应当地答道:“于老夫而言,你自然是一件玩意儿,生儿育女的工具,不要分文便能嫖的娼妓,不像那些外室,少给了几个子,便跑得一个不剩。”
她一早便知男子生来高贵,三从四德是为天理,但当相公赤裸裸地说出这一番话,她却不由眼前漆黑,天旋地转。
相公的打骂似无休止,她或许快要死了罢?她若是死了,她的尸身会被相公卖了罢?不知能卖上几个钱?
不,她为何要死?为何要被这个不念及夫妻情分,以言语羞辱她的相公打死?
——是了,方才她被羞辱了,她是一个人,而非是眼前这人生儿育女的工具,不要分文便能嫖的娼妓。
她突然想了通透,拼了命地站起身来,操起桌案上的烛台,拔去蜡烛,将其上的插蜡烛的尖针冲着相公的咽喉刺了过去。
相公猝不及防,跌倒于地,流了一地的血,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他应当从未想过惯来逆来顺受的她会做下这等事罢?
她听见相公在向她呼救,口齿含糊不清。
她静静地坐在一边,不多时,相公便断了气。
杀人的快感瞬间夺去了她的神志,她发了疯似的拿着烛台一次又一次地刺进相公的尸身。
好生快意,她这一生不曾有过这样快意的时光。
鲜血不断溅起,迷糊了她的双目,但她仍是不舍得罢休。
相公的尸身破洞无数,鲜血淌了一地,血腥味惊动了女管事。
女管事偷偷从窗枢窥了一眼,便去慌忙报了官。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打开了,她听不见半分动静,兀自用烛台刺着相公已然血肉模糊的尸身。
须臾,她被人制住了双手,大笑着,状若疯癫,但并不挣扎。
之后,她被关入了牢房,未多久,她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人,那人便是她之前曾见过的酆如归。
酆如归目生困惑,问道:“虞夫人,你为何要杀虞老爷?”
虞夫人温柔地笑道:“你不是曾言女子首先该作为人活着么?”
而后,她又细细地与酆如归讲述了她的一生。
她语调平和,但酆如归听着却颇感沉重。
这锐州的女子生存不易,幸者如唐暖,能与男子一般受到平等的教育,摆脱女德的束缚,安稳地出嫁、产女、生子,并为其相公所爱护;不幸者如虞夫人,一出生便注定要为旁人而活,出嫁前为父亲、弟弟而活,出嫁后为相公而活。
然而即使是唐暖,亦遭受了姐姐、父母相继过世的苦楚。
讲罢,虞夫人哀求道:“我有两件事,望公子能帮我一帮。”
见酆如归颔首,她一一道:“其一,聆雪的尸身已被与贺颐葬在一处了,劳烦你将她的尸身挖出来,另寻一处埋了;其二,我死后,劳烦你将我的尸身烧了罢,我也好死得干净些。”
“我知晓了。”酆如归别过虞夫人,转身欲走,却听得虞夫人道:“且慢。”
他回过身去,竟是见得虞夫人朝他一拜,并向他致谢:“多谢你。”
虞夫人这一拜,并非是先前做戏的一拜,而是发自内心地感谢酆如归为她扫去蒙昧。
假若酆如归来得再早些该多好?
假若酆如归在她出嫁前便来该有多好?
但酆如归瞧来不过及冠之龄,二十年前,许尚未降生罢?
她苦笑着,目送酆如归的身形陡然消失。
牢房昏晦,昼夜难分。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提上了公堂,一番审问后,当堂因杀夫被判处了死刑。
她镇定地对着刘知州道:“我知晓杀人便该偿命,但我该偿的是我那四女、五女的命。”
刘知州吃了一惊,却又听得她诘问道:“为何无人为死于冥婚的新嫁娘偿命?”
第137章:无间地狱·其十六
为防引人注意,酆如归才独自进了牢房,去见虞夫人。
他见过虞夫人之后,心下沉重,出得牢房,一见在牢房外的一片昏暗处等候于他的姜无岐,当即扑入了姜无岐怀中。
姜无岐全然不知酆如归为何会如此,但仍是安抚地轻拍着酆如归的后背。
由于有虞闻风在侧,且虞聆雪的尸身尚在贺颐的坟冢当中,酆如归无法好好地向姜无岐寻求安慰,轻轻蹭了蹭姜无岐的心口,便从姜无岐怀中出来了。
三丈开外,即有狱卒巡逻,故而酆如归无暇细说,只简略地将虞夫人所言复述了一遍。
闻言,姜无岐叹息一声:“虞夫人落得而今的下场,归根结底是由她母亲,由这锐州重男轻女的风气所造成的,但她在其中亦有过错。”
那虞闻风呆滞良久,才道:“我从来不知母亲曾长期被父亲虐待,是我不孝……”
“我们走罢,先去将虞姑娘的尸身挖出来,另择一地葬下。”酆如归言罢,施展身法,远离了牢房。
三人出得城去,到了贺家祖坟,由虞闻风徒手将虞聆雪的尸身挖了出来,这尸身已腐烂了,瞧不出半点生前的模样。
他将虞聆雪葬于她年幼之时,他曾带她玩耍过的一处溪畔。
安葬好虞聆雪,他在溪水中净过破了无数小口子的双手,方才站起身来,低低地道:“聆雪,你且安息罢,哥哥一得空,便会来陪你。”
三人默然无言,回了城去。
旁晚时分,为了替三位女先生接风洗尘,酆如归在一酒楼摆了宴席,宴请诸人。
姜无岐、薛涉、唐暖、虞闻风、三位女先生以及八位由酆如归救回来的被冥婚的女子无一缺席。
酆如归朝诸人敬了一杯酒,并扬声道:“让我们一道教这锐州的天亮起来罢。”
诸人除却不能饮酒的姜无岐,以及因心情不佳而酗酒的虞闻风,皆是小酌了一口。
虞闻风借酒消愁,发了一通酒疯后,终是被薛涉扛了回去。
虞闻风与薛涉既去,余下诸人又用了一会儿吃食,说了一会儿话,便也散了。
酆、姜二人将诸位女子护送回了酆如归所买下的院子,才回了医馆去。
一进医馆,刺鼻的酒气霎时扑面而来,薛涉已煮了醒酒汤,正喂予虞闻风。
这虞闻风醉酒后倒是听话,薛涉喂予他醒酒汤喝,他便就着薛涉的手一饮而尽,如同适才酗酒一般豪爽。
“便劳烦薛大夫照料虞公子了。”话音落地,酆如归已然牵过姜无岐的手,进了里间去。
俩人各自沐浴过,便接连上了床榻去。
酆如归一上得床榻,便趴伏于姜无岐身上,轻轻地往姜无岐面上吹了一口气,后又声音暗哑地道:“无岐,你可还记得你白日应承我了何事?”
姜无岐自是记得,闻言,耳根登时染上了红晕,他全无犹豫,翻身将酆如归压于身下,接着,跪于酆如归腿间,伸手剥去了覆于那物件之上的雪白的软缎子,在酆如归本能的颤抖当中,含入了尖端。
且进且退间,伴随着喉咙剧烈的呕意,他终是将那物件尽根包裹于口腔内里。
快感不断袭上心头,酆如归那腰身无意识地蠢动起来,逼得姜无岐呕意更盛。
姜无岐对此非但无半点不满,反是伸手抚上了酆如归的后腰。
不知过了多久,酆如归呜咽了一声,姜无岐直觉得口腔湿热不堪,随即不假思索地将浊物尽数吞咽了下去。
酆如归眼角眉梢俱是媚色,喘息失序,任凭姜无岐将他亲吻了一番,继而将他拥入了怀中。
他倾听着姜无岐的心跳,又仰起首来,吻上了姜无岐的唇瓣。
四片唇瓣相接,进而唇舌交缠,他尝到了一点腥膻,蹙了蹙眉道:“你为何要吞咽下去?”
姜无岐困惑地道:“此物莫非是不能吞咽下去的么?”
见酆如归红透了脸,张了张口,却是不答,姜无岐思忖着道:“但贫道上一回吞咽下去了之后,并未发觉有何处不妥的。”
这姜无岐又在撩拨于自己了,此物肮脏,即便是在南风话本里头,着者亦甚少描写此事,但姜无岐却毫不介意,应是他全然不通床笫之事的缘故罢?
酆如归占着姜无岐的便宜,忍不住问道:“你不认为此物肮脏么?”
姜无岐摇首道:“此物不是出自你体内么?有何肮脏的?且此物不是你很舒服的证明么?”
“你可知在云雨之中,愿意将此物吞咽下去者寥寥无几?”酆如归摩挲着姜无岐的眉眼,“大抵都是认为此物肮脏。”
“贫道却从不认为此物肮脏。”姜无岐认认真真地道,“于贫道而言,最为紧要的乃是你感到舒服。”
“我很是舒服。”酆如归被姜无岐如此珍惜着,双目不禁生出了一层水汽。
姜无岐吻了吻酆如归眼帘,关切地道:“你奔忙了一日,应当倦了罢?不若歇息罢?”
“你多吻我一会儿罢。”酆如归一一点过自己的额头、眉眼、鼻尖、唇瓣、双颊、下颌、脖颈、锁骨,撒娇道,“这些都要吻一遍,不,很多很多遍。”
姜无岐依言亲吻起来,身体的余韵尚未散尽,被姜无岐一亲吻,酆如归的神志便被绮念所俘获了。
他心悦于姜无岐,故而想要与姜无岐亲近些,再亲近些。
半晌,神志勉强回笼,他胡乱抚摸着姜无岐的身体道:“无岐,其实虞夫人亦是受害者罢?”
姜无岐正在亲吻酆如归的锁骨,听得此言,抬起首来,望着酆如归道:“在这锐州,所有女子全数是受害者,但这些受害者中,又有不少助纣为虐,成为了加害者。待这天亮起来,便不会有受害者,亦不会有加害者了。”
“嗯。”酆如归勾住了姜无岐的一缕发丝,衔于口中,“这天快些亮起来罢。”
“一切定会如你所愿。”姜无岐又亲吻了酆如归许久,才将酆如归拢于怀中。
酆如归生了倦意,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姜无岐的发丝,少时,便安心地陷入了睡梦之中。
在姜无岐怀中,无人可伤他分毫。
次日,贺府惨遭厉鬼灭门之事传遍了锐州,此事发酵开去,遂不少人觉得此事应是由冥婚所导致的,毕竟那曾家幼子殁于年二十,不行冥婚反是家宅安宁。
一时间,无人敢再行冥婚之事。
又五日,由唐暖以及三位女先生连夜编纂的小册子印刷完毕,开始分发。
又两日,酆如归终于收到了穆净的回信,穆净在信上承诺会启程来锐州调查刘知州所为,约莫十日左右抵达。
又四日,女子书院有些起色了,共计二十五人入学,最年长者年三十又七,最年幼者堪堪五岁。
又七日,酆如归在城门外迎接穆净,黄昏时分,他在离开金鸡镇三个余月之后,又见到了穆净。
穆净那副一如姜无岐般干净的眉眼被镀上了一层暖光,他已然彻底目盲,不可视物,由一书童扶着,听得酆如归的脚步声,立刻笑道:“酆公子,许久不见了。”
第138章:无间地狱·其十七
酆如归身处金鸡镇之时,穆净的双目便是时好时坏,当时他还曾惋惜穆净倘若目盲,一手精准的箭法便废了,而今的穆净显然已半点都瞧不见了,但却是一派从容,倒是他看轻了穆净。
可他仍是暗暗地叹息了一声,才以平缓的语调道:“这锐州城之内可驾马车,你勿要下来了罢。”
穆净颔首,端坐回马车内,才朝着酆如归道:“酆公子,你且一道上马车罢。”
酆如归上得马车去,又闻得穆净含笑问道:“别来无恙否?”
离开金鸡镇之后,酆如归受过不少的伤,但皆已痊愈了,可面前穆净的这一双眼恐怕至死都无法痊愈了。
“我自是无恙。”酆如归欲言又止,“却是你……”
“我早已习惯了,你不必如此。”穆净肃然道,“你不如与我讲讲这锐州的冥婚罢。”
酆如归遂将之前所闻所见悉数说与穆净听,穆净眉尖愈发收紧,道:“你信中所写已是耸人听闻,而今听你细说,着实教我以为我现下是在发噩梦,这天下竟然还会发生这等事。”
“若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我亦不敢相信天下会发生这等事。”酆如归双目灼灼,“所以,穆公子,让我们一道教这锐州的天亮起罢。”
穆净慎重地应下:“这天必然很快便会亮起来的。”
这时已到了医馆门口,酆如归小心翼翼地将穆净从马车上扶下来,恰巧遇见了从女子书院回来的姜无岐。
姜无岐猝不及防之下,见得酆如归的双手扶着穆净的手臂,视线不受自控地缠上了俩人相触之处,不觉吃味起来,他惯来温润的眉眼登时生出了寒霜。
他分明清楚穆净此番前来是来助他们一臂之力的,酆如归写与穆净的那封信以及穆净的回信,他亦曾过目,其中无半点暧昧。
穆净是向酆如归求过亲的,当时虽是他尚未明白自己对于酆如归的心思,但他已是万分不悦,生怕酆如归应允,而今他更是直觉得周身不适,连吐息都有所滞塞。
酆如归乃是他的,他不能容许有人觊觎酆如归。
且酆如归已答应待他还俗之后要与他拜堂成亲了,酆如归的身体他亦已瞧遍了,甚至昨夜他还含了酆如归最为紧要的物件,并将浊物吞咽了下去。
他的神志尚未做出指示,但他的身体竟是抢先行至酆如归面前,望住了酆如归道:“由贫道来扶穆公子罢。”
酆如归一瞧姜无岐的神色便知姜无岐是在呷醋,心中窃喜,却是故意一口拒绝道:“不必了,你且去忙罢。”
未予姜无岐坚持的功夫,酆如归已扶着穆净进得了医馆去,穿过医馆,又到了后头薛涉住处的厅堂。
酆如归扶着穆净坐下,暗暗地窥了眼缓步而来的姜无岐,同时刻意避开了姜无岐的视线。
书童候在门外,马车夫又由薛涉那学徒安顿了去,厅堂只三人在座。
三人未及有一人开口,厅堂的门突地被推了开来,进来的正是出诊回来的薛涉。
薛涉见穆净面生,方要出言,又乍然发现姜无岐面色不同往常,当即急声问道:“女子书院可是有何处不妥的?”
姜无岐摇了摇首,疑惑地道:“你何以有此问?”
闻言,薛涉松了口气,笑道:“你取面镜子瞧瞧你现下的神情,便知我何以会有此问了。”
是由于自己在嫉妒穆净的缘故,面上的神情才有异的罢?
姜无岐笨嘴拙舌,不知该如何回应,索性沉默不言。
薛涉瞧了瞧酆如归,又瞧了瞧面生的目盲公子,才意识到姜无岐是呷醋了。
因为酆如归坐于目盲公子身畔,而不是坐于姜无岐身畔么?
然而酆如归似乎甚是享受姜无岐为他吃醋的模样,目中隐隐有些得意。
薛涉不便戳破,径直走到目盲公子面前,问道:“你可是穆公子?”
——酆如归事先与他提起过穆净,以及穆净目盲之事,面前之人十之八九便是穆净了。
穆净颔首,又问薛涉:“你便是薛大夫罢?”
薛涉惊异地道:“你我从未见过面,你从何断定我的身份?”
穆净肯定地道:“酆公子曾在信上提及过你,加之我适才闻到浓重的药材味了,遂断定此地必是在你医馆的近侧。”
薛涉对于药材味早已习以为常,故而药材味反是成了盲点,听得穆净作答,失笑道:“原来如此。”
穆净无暇与薛涉闲话,直截了当地问道:“穆公子,你认为可能因冥婚恶习而撤去刘知州的知州之位?”
穆净思忖着道:“我已卸下县令之职,与监察御史又无交情,但我金鸡县现任知县程知县却与监察御史有些往来,待我将此地的冥婚恶习调查一番,确定刘知州非但失职,且自身亦曾因冥婚逼死过好端端的活人,我便会禀明程知县,由程知县上报于监察御史。”
薛涉发问:“你之所言那程知县定会取信么?”
穆净不自在地略略低下首去,半晌才自信地答道:“他应当会取信。”
“那便好。”薛涉站起身来,“我去书院将唐暖唤来,她那姐姐便是被逼与刘知州的长子冥婚而上吊自尽的。”
说罢,薛涉便出了厅堂去,不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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