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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鬼迷心窍-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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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转移到另外一个人身上:他看见了抱着包袱站在一旁的银叶。
  他竟然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逃跑过了!要不是因为他……
  他再次发招,却是向着银叶去的。 
  银叶丝毫不懂武功,此时此刻,就算小侍卫断了一只手,银叶也只有挨打的份。他肚子上挨了一脚,身上也多了许多拳头的印子,得亏小侍卫一心只想着泄愤,连剑都忘了拔,要不然银叶就把小命交待出去了。
  阿萝心焦地看着银叶被打得落花流水,满地找牙。她心疼极了,对苍野请求道:“你快别让他们打了。”
  都不能算是对打。事实上,是一个在打,一个在挨打。
  苍野双手抱臂,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场一点儿也不势均力敌的打斗,他有些搞不懂眼前的情况,为什么这小侍卫和自己打到一半儿,却冲着银叶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萝着急了:“哎呀,你先救救银叶。”
  苍野冷心冷面冷语:“又死不了。”
  确实是死不了,可是……得够疼的。
  虽然嘴上这样说,苍野也觉得银叶被打得挺可怜。他别有深意地瞥了阿萝一眼,慢悠悠地走过去,一棍子朝着小侍卫的后脑勺敲过去。
  银叶觉得身上的拳头一软,他一闭眼睛,和小侍卫齐齐躺倒在地上。
  阿萝担心地跑上去,可她刚跑到苍野前面,变故就又生了。她突然听到一声木头敲击的钝响,紧接着,被揍得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银叶一蹿而起,而身手不凡的苍野却猛地弯了笔挺的腰,紧紧按着太阳穴,竟是站都站不稳了。
  拼命逃跑的银叶手中,握着一把带鲜红穗子的桃木剑。刚刚那一声钝响,就是木剑敲击地面的声音。
  对哦,苍野也是一只鬼。
  阿萝看着银叶狂奔的背影,微微笑了:这小子,竟然使诈。  

  ☆、去南宁

  苍野在原地踉跄了两下,死撑着没有倒在地上,他稍稍稳住身子,就要去追逃跑的银叶。
  阿萝一个箭步上去拽住他的胳膊,叠声关心到:“怎么了怎么了?快我扶你进屋休息。”
  苍野拽不动自己的胳膊,沉着脸对阿萝斥到:“你也想回去受罚?”
  阿萝眼珠转了转,松了手。
  可是苍野刚一抬步,却又被阿萝拽住了袖子。
  苍野最讨厌这种拉拉扯扯,他干脆利落地猛一扬手,“刺啦”一声,袖子直接被扯成了两半。
  此时银叶已经没影了。
  苍野抬眼望去,找不到银叶的身影了,就把目光重新移回到阿萝的脸上。他把棍子从左手换到右手,细心地掸了掸被撕毁的衣袖。然后紧皱着眉头,拿眼角斜睨着捧着一半袖袍的阿萝,声音低凉而不耐:“你烦不烦?”
  阿萝捧着被撕下来的那一半黑色棉布的广袖,翻来覆去地看了两遍,然后抬头问苍野:“你这次来,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事情?”
  阿萝脑子挺机灵,他看见苍野这次的装束不同,就猜想着他一定会有另外的事情要做。
  上次苍野来的时候,只披了阴违司的一件袍子来,身上的装扮并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但是这一次苍野过来,专门改换了装束打扮。
  他穿了一件纯黑的棉袍,腰上束一条绣金流云纹的黑色宽锦带,小腿上缠了绑带,脚上是一双习武之人常穿的轻便棉靴。他长长的黑发被一道暗黄的铜环高高束起,两条玄色的窄细发带混在纯黑如墨的发丝中,直直地垂下来,随风悬荡在肩膀之上。
  他这样装束自己,显得更加冷酷了些。阿萝好奇,怎么苍野穿越得如此幸运,竟然没能改变自己的属性?
  其实银叶也没怎么变,只有自己……变得有点多。
  她问道:“苍野,你在这里,是干什么的?”
  苍野的薄唇中无情地吐出残忍的两个字:“杀人。”
  鬼差都是阴气极重的,他们的脸色通常是苍白的,阴气更重的,甚至会发青。墨黑的头发衬得他的脸越发苍白可怕,再加上他这一身漆黑的装束,和他那张与生俱来毫无表情的扑克脸,普通人看上一眼都会不寒而栗,嗖嗖地从心底里面冒寒气出来。真要告诉别人他就是那黄泉路上押送鬼魂的鬼差,恐怕也没有人会不相信。
  和苍野说话,先要了解他言简意赅的措辞习惯,阿萝不嫌烦地追问道:“那你是一名杀手?”
  苍野没答话,他好像是点了下头,然后就径直走进了大门。
  。
  阿萝跟在他屁股后面继续问着问题:“那你是谁雇的杀手呀?”
  苍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回答阿萝的只有沉默。
  “那你要杀谁呀?”
  苍野喝茶从不花时间,都是一口灌。他仰脖灌完了茶,坐在桌边用湿布仔细擦拭着自己的铁棍。回答阿萝的仍然只有沉默。
  做了杀手,武器倒没变,还是那一根形影不离的棍子。
  阿萝锲而不舍:“那你这次穿越,阴违司给你的任务是什么呀?”
  苍野似乎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有必要让阿萝知道,他淡淡吐出两个字:“放鬼。”
  阿萝对鬼的了解也不多:“放鬼?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
  苍野不再说话,他眼皮一抬,铁棍的底端耀出一丝乌青的微光。
  阿萝手快,没等苍野开口继续解释,她就好奇地抓住了那棍子的一端。可她的手刚刚放上去,一向冷静淡定的苍野也变了几分脸色,吼了一声:“松手!”
  阿萝被苍野的声音吓得浑身惊颤。她一松手,棍子“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漆黑的铁棍在地上颤抖着,敲击地面发出轻响。从棍底青色的光中开始漫出乌青的薄烟,烟气丝丝缕缕地蔓延出来,霎时间就变黑,变浓,凝结成一道道粗壮的烟柱,在屋子里冲撞起来。
  整间屋子斥满了森寒的阴气,阿萝惊呼一声,扭头看向苍野,满目慌张。
  苍野紧紧地皱着眉,他从指间变出一道灵符,掷向空中飞滚的黑烟,那灵符却在接近烟雾的时候,化作了一缕飞灰。
  阿萝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一只手就被苍野捉了去,她还没来得及问出一句话,手又被苍野放了回来。
  她低头,看见手上有一个小红点,汩汩地冒出血来,有点疼。
  瞬间后她再抬头,刚好看见苍野将沾着鲜血的五张灵符撒在空中。丰沛的灵气从阿萝的血画符中散溢出来,罩向将要凝型的黑烟。苍野嘴唇微动,念了句什么,空气中左突右撞的烟气渐渐散形、稀薄,然后尽数被收回地上的铁棍之中。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些。阿萝嘬着手指上的伤口,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没弄懂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切平静后,苍野弯腰拾起地上的铁棍,他阴沉着脸问阿萝:“你身上怎么有这么重的阴气?”
  阿萝一头雾水:“啊?”
  苍野抱着棍子逼近两步:“怨鬼的阴气。”
  阿萝这下明白了,可能是因为银叶每天和殷淮安待在一起,使自己身上也沾染了不少鬼的气息。她没想到苍野这么敏感,这都能感觉到。
  明白了也只能装作不明白,她仍旧做出一头雾水的样子,表情很是无辜:“我不知道啊……”
  苍野不说话,他微微眯了眯眼睛,怀疑与探究的眼神在阿萝的脸上锋利地划过。
  阿萝被他看得心里一阵阵发紧,她慌忙地转换话题:“你棍子里面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可怕?”
  “鬼。”
  “什么鬼?”
  “需放归此地的一千八百余孤鬼。”
  “为什么要这样做?”
  苍野瞥了她一眼:“平衡。”
  。
  阿萝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明白“放鬼”是什么意思了。可能正是因为有这些鬼,苍野的棍子才对阴气如此敏感。阿萝有些后怕,刚才,若是让这一千多厉鬼逃出来了,后果不堪设想。
  阿萝后退两步,站得离苍野远一些:“刚才好险……”
  苍野又打量了她两眼,然后又仰起脖子,将整间屋子环顾一遍:“不只是你身上,你们家阴气都重。”
  阿萝咳嗽两下,小声问他:“苍野,你这次来,是要抓银叶回去么……”
  “嗯。”
  “我……”
  “你知情不报,也逃不了罚。”
  阿萝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殷淮安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这下,她和银叶都逃不脱罪责。
  “其实,银叶他……”
  “他擅闯鬼门关,该当重责。”
  阿萝本来想为银叶说些“情到深处”、“情不自禁”、“情有可原”之类的求情话,没想到苍野竟然不是为了殷淮安的事情来的。这真是出乎意料,她愣一下,然后赶紧把到嘴边的话封住。
  “所以,原来是因为闯鬼门关呀……”
  苍野一脸狐疑:“不然呢?”
  “啥?我怎么知道,老阎都查不出来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老阎查不出的事情?是什么?”
  阿萝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这事情本来挺简单就蒙混过关了,现在被她越说越乱。
  “银叶为什么要去闯鬼门关?”
  “他刚才那么着急,又要跑去哪里?”
  “你们两个私底下有什么秘密?” 
  苍野平日里从不爱多说话,今日较真起来,话格外地多,他是一定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了。
  阿萝知道自己再说一定会露马脚,她干脆闭口不言。
  。
  苍野拿这招没办法,他总不能撬开她的嘴。
  苍野仔细检查了自己心爱的兵器,上上下下仔细查探一番后,换了一块儿绢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它。
  阿萝还是闭紧嘴巴,只拿一双眼睛巴巴地看着苍野。
  苍野放下棍子叹一口气:“行了,我不问了。”
  阿萝小声嘟囔:“本来就没什么可说的……”
  苍野把细心擦好的铁棍重新别回腰间,眼风扫了她一眼,不置可否:“我还有事,你俩的事情回来再说。”
  说这话间,又是一杯茶水仰脖下肚。空茶杯晃悠了两圈儿,在桌子上停稳的时候,苍野的身影已经走到了院子里面。
  阿萝追出去,扒着门框问道:“你是去杀人么?那你去哪里啊?”
  苍野走路大步流星,此时他已经走出了大门,回身关门时,他嘴里轻巧地吐出两个字:“南宁。”
  。
  阿萝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她拍着脑袋踱回屋里,心里莫名其妙地有点不安,右眼皮也突突地跳起来。
  小鬼挺害怕苍野的,所以一直等苍野走了,他才敢从屏风后面露出脑袋来。他左右看看,见屋里只有阿萝一个人,遂把身子也全露出来。
  阿萝问小鬼:“是左眼跳灾,右眼跳财来着,对吧?”
  小鬼咳嗽一声:“呃,反了。”
  “啊?那一定不准……”
  小鬼又咳嗽一声:“呃,刚才那位唤作‘苍野’的小哥儿,说是要去南宁?”
  阿萝眨眨眼睛:“嗯,他是这么说的。”
  “我记得……银叶去找大少爷,去的好像也是南宁?”
  是了,就是这里不对劲儿。
  阿萝脑中一声轰响,她被这声响吓得顿在了原地。
  要是都去南宁的话——
  先别说殷淮安和银叶的那档子事儿是铁定瞒不住的,就是苍野棍子里面那一百八十条鬼,要是碰上银叶或者殷淮安,还不知道要出什么状况呢……
  她惊得一身冷汗,手忙脚乱地随便收拾了包裹,冲出了家门。

  ☆、巧了

  对于银叶来说,要独自一人找到去南宁的路,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只知道,去南宁要向南走,银叶以他仅有的地理知识,勉强确保了自己走的每一条路都是通往南方的。
  这已经很不错了。
  银叶骑着马,一边走一边问路。走走停停,已经过去五天。由于殷淮安这次去南宁是秘密出行,他的行踪银叶一丝也打听不到,他只能在内心祈祷着殷淮安的马车能走慢点儿,千万别绕路。
  还有就是,千万别让苍野追上来。
  。
  时值深秋季节,银叶一路上见到的景物是路旁千篇一律的树丛,植物一律枯黄了叶子,在寒风当中可怜地招摇着。他白天喝着官道上混满尘土的冷风,晚上就凑合睡在驿站冷硬的木板床上,见到的人都是和他一样灰头土脸风尘仆仆的过路人。这种情景,还真的让他动不动生出一股子“萧瑟”的感觉。
  从高陵城出来,顺着官道南下,在通往南宁的必经之路上的第一个小县城,叫做平泽县。
  县城不大,人口不多,但是有酒楼,有窑子,有集市,有人家,有了烟火气儿。
  银叶骑了五天的马,睡了五天的驿站,风尘仆仆地赶了这几日路,浑身上下都累软了,整个人灰头土脸儿,和那霜打了的茄子没什么两样。
  现在他终于到了一个有烟火气儿的地方,他牵着马走进城门,觉得城里的空气都暖和了几分。各种嘈杂的声音顺着风飘进他的耳朵里,叫卖的是街角卖肉的屠户,来往的是卖菜的平民妇女,追逐打闹的是嬉笑的邻里孩童,叫唤的是街头巷尾四处流窜的野猫野狗。
  银叶看到这景象,腰杆子一下子软下来,一点儿也不想赶路了。
  骑马应该比坐车快上不少,银叶觉得,他可以在这地方等一等殷淮安,如果没等到,再追也不迟。
  他牵着马,走到了城中央最大的酒楼——雀仙楼。
  不是他银叶口味挑剔,一定要吃最好的饭菜,而是如果殷淮安要住店,一定会住在最好的地方。
  银叶这样为自己找着借口,把这一家最贵的招牌菜都点了一个遍。再要上一壶半烫的米酒,等菜的功夫,他一个人坐在精致的梨花木桌子边上,对着窗外热热闹闹的街道自斟自饮。
  秋日的正午,太阳暖,风儿爽,天高云淡,空气清新。半壶酒下肚,几日的疲累随着酒意被翻腾出来,银叶舒服地眯起眼睛来,惬意地靠在宽大的椅背上,竟然睡着了。
  小二见这客人睡得正香甜,也不忍打扰。遂将做好的菜放回笼中温着,然后又烫了烫他喝剩下的那半壶酒,重新放回他手边。
  银叶睡着睡着,觉得有什么“咕咕”的声音吵得心烦,他睁开眼睛,才发现那是自己的肚子在叫——他是被饿醒的。
  银叶迷迷糊糊地从桌子上抬起头来,正想质问小二自己的饭菜都到哪里去了,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老板,楼上退三间上房。对了,我的马喂好了料没有,我们即刻就启……哎!钟先生,你来这么快!怎么找到我们的”
  这正是嘉荣的声音。巧了,不用等也不用追,正好碰上了。
  嘉荣一歪头就看见了靠窗坐着的银叶,他匆匆地往老板手中搁了两块儿银子,异常激动地跑过来,一点儿也掩饰不住脸上的兴奋之情。
  银叶还没完全睡醒,他揉揉眼睛,脑子还是半糊涂的,他顺口问道:“啊,嘉荣啊,我的菜呢?”
  然后又道:“小二,你家大少爷呢?”
  小二和嘉荣都愣了一愣,他俩对视一秒后,同时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状况。嘉荣对着小二疑惑地摊手,小二指指银叶手中的酒壶,又摆摆手,意思是:他没有喝醉。
  小二小心掂量着说话的音量,哈着腰恭敬道:“这位客官,您的菜都做好了,见您睡得香,就还温在后面厨房,还没端上来呢。”
  嘉荣把整张脸放大在银叶的眼前:“钟先生,醒醒盹儿,大少爷在楼上呢,一会儿就下来了。”
  银叶听到“大少爷”三个字,一下子就醒了盹儿。
  他猛地睁圆了片刻前还朦胧着的睡眼,“腾”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带得桌子都颤了两颤:“不行啊,不能让他见到我,他不乐意我来的!”
  嘉荣一只手按住银叶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扶稳在桌沿上打转儿的酒壶,顺便给他满了一杯酒。他笑着说:“没关系的钟先生,我家先生是看不见你的,你就安安静静在这儿等着,喝两口酒,等一会儿我们出发了,你就跟在马车后头……”
  银叶尴尬地摸摸鼻子,咳嗽了一声。看不见……谁说看不见的……
  嘉荣的手按在银叶的肩头,银叶顺着他手掌的力道,勉强坐回椅子上。他接过嘉荣递过来的酒杯,嘴唇刚碰在杯沿儿上,就听见木质楼梯上传来下楼声,节奏很慢很缓,听得出来,每一步都踩得很稳。
  银叶仰起头,从楼梯的浮雕精美的栏杆缝儿中,看到一件湖色袍子的下摆,紧挨着它的,是梅红的一道裙边儿。楼梯上的两个人不紧不慢地下楼,湖色和梅红也就不紧不慢地从栏杆中闪过去。
  流苏柔缓的声音传来:“少爷,小心,前面没有台阶了,在这拐弯儿。”
  银叶一个愣神儿,已经没时间藏了。殷淮安从楼梯上转过来,眼睛正对准了银叶的脸。
  “啪嚓”一声,银叶手中的酒杯,在地上碎成了一堆瓷片儿,酒水飞溅。
  殷淮安的手虚虚地搭在漆成绛红的扶手上,还是那样苍白的一只手,没有任何颜色的手,仿佛阳光照过去,就能立刻变得透明似的。淡白素净的指尖抚过精细的雕花,五根修长的手指顺着红木的纹理,随意地排开优美的弧线,每一个骨节都凸显出不同寻常的精致的美感。
  那手指停在那里,好像下意识地紧了紧,在扶手上攥了一下。不过他的手也只停滞了那一下,然后继续向下移动,楼梯上的脚步声也重新响了起来。
  他的手这么一移动,就出了银叶的视线,取而代之的,是殷淮安一张比湖水还平静的脸。
  那是没被一丝儿风吹过的湖面,静得没有任何褶皱。他眉眼淡淡,嘴角习惯性地微勾,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前方是银叶一张呆愣呆愣的脸。
  真得跟没看见似的。
  殷淮安身上着一件湖色的薄棉长衫,腰带是天青镶玉的刺锦,头发束在头顶,用月白的玉冠拢着。流苏就站在他身边,穿着梅红的窄袖薄夹袄,一只手轻轻挽着殷淮安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抱着一件玄色的狐毛风氅。
  她的目光集中在殷淮安的脚下,不时提醒一句:“小心,慢点儿。”
  嘉荣跑到自家少爷跟前儿,跨上台阶伸手扶住殷淮安的另一只胳膊:“少爷,车马都备好了,可以启程了。”
  嘉荣一边儿小心地扶着殷淮安下楼,一边对着银叶使了个颜色,他的意思是:快点儿跟上。
  银叶心里在哀号:他点了那么大一桌菜,都是招牌菜啊!一口还没吃啊!连味儿都没能闻上一闻……
  银叶抚上咕咕作响的肚子,不甘心地提起了自己的包袱。
  算了,殷淮安还是比美食重要的。
  可是就在三个人快要走出店门的时候,殷淮安停住了脚步。
  他抚了抚自己左手的拇指,偏头对流苏说:“有只玉扳指落在房中了,你上楼去取来。”
  流苏乖顺地应了一声“是”,解下身上的包袱递到嘉荣的手中。嘉荣接了包裹,系在自己的身上,又接过那件厚重的风氅,重新去扶殷淮安的时候,殷淮安却径自松开了他的手。
  “你先把东西放到车里,我在大厅里歇一下。”
  嘉荣叫小二捡了几样精致的小点心,把自家少爷安置在角落的位子上坐好,又细心地把风氅披到他的肩头,才使唤着小厮出去料理马车和行李。
  殷淮安自己倒了一杯茶,低头喝了一口,眼角往银叶站着的窗户边儿扫了一下。
  眼风如刀,冷气十足。
  他眼睛又没真的瞎,一下楼就看见银叶了。
  殷淮安把茶托往桌上那么一撂,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清响,但是听到这声响,银叶就很是识相地跑了过来。
  声音底气不足:“大少爷……”
  殷淮安不仅目光中有刀子,声音中也有刀子:“你来做什么?”
  银叶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抠着自己的指甲:“我……”
  “你倒是挺有能耐,殷府的侍卫看不住你是吧?”
  银叶根本没准备好该说什么:“我……”
  殷淮安语气中很是不耐:“你能不能消停两天,不要再纠缠了,行不行?”
  听到这种话,银叶有点恼了。
  他费尽心思从高陵逃出来,就是因为一个不放心。辛苦赶了这么几天路,就是因为看他一眼。他本来也没想和殷淮安见面,只想偷偷地在马车后面跟着。他没指望殷淮安对自己能有什么好脸色,可是被他这么一说,他心里面蓦地不痛快起来。
  银叶抬起脑袋,说话硬气起来:“谁纠缠了?这雀仙楼是你们家的不成?我过来吃顿饭惹着你殷家大少爷了?”
  殷淮安皱起了眉尖,语气不悦:“我的身份不便暴露,你小点声。”
  银叶偏不欲顺他的心。他瞥了殷淮安一眼,大摇大摆地走回自己的位子,一边走一边故意大声嚷道:“小二,我的菜为什么还不上来!小爷要饿死啦!”
  小二把热过好几遍的菜摆在银叶面前:“这位客官,您慢用。”
  银叶狼吞虎咽,吃相颇为粗鲁。他撒气撒在一桌子菜上。
  。
  流苏从楼梯上下来,一眼就看见少爷面色不悦地坐在角落里。她急急地快走几步,刚走到一半,就看见另外一边靠窗的角落里大快朵颐的银叶。
  她如何能不认得这位钟之遇先生?这先生成天黏在少爷身边,看来这一次,是偷偷跟来的吧。她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家少爷是为了什么不高兴了。
  她脚步慢了下来,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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