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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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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确实是极好的样貌,好看到望上一眼便会抑制不住心底的悸动。然而程睿的心底却很是平静,半分波澜都没有泛起。
  穆老爷心疼怜惜地看了爱子一眼,接着将希冀的目光投向程睿,说道:“程大夫,就麻烦您给犬子瞧一瞧了。”
  来这的主要目的就是这个,程睿自然也不拖沓,上去便为穆青柯诊起了脉。切脉的那一瞬间,程睿眼底却多了几分惊异的神色。
  这人居然是天生绝脉。
  ——天生绝脉,无药可医,最多活至弱冠。
  穆老爷在一旁紧张地问道:“大夫,犬子这病可有救?”
  程睿正想接话时,右手却被人捏了下,力度不轻不重,隔着微凉的冷意从指尖传来。他一下子就懂了这个举动的意思,于是话到口边就成了:“虽然穆公子得的病有些难治,但我却是有些法子的。”
  闻言,穆老爷一直皱着的眉峰终于稍稍舒展开了些,他的脸上流露出毫不掩饰的喜悦,一个劲儿地跟程睿倒着谢。周遭的丫鬟小厮们也都偷偷擦着眼泪,低声默念一句“真是菩萨保佑”。
  程睿他看向穆青柯,发现对方仍是那幅不动如山的模样,心底不觉有些异样。于是,他对穆老爷这般说道:“接下来,我要为穆公子医治,其他人恐怕不方便在场。”
  有些名医都有着自己独特的门道,轻易不会让旁人瞧去。穆老爷显然也是把程睿的话理解成了这个意思,当下让小厮将穆青柯推到房内,接着就领着他们退了下去。
  待房间内只剩下穆青柯和程睿两人时,穆青柯轻声说了句:“谢谢你没有把实情告诉我爹。”
  程睿嘴角勾了勾,眼底流露出饶有兴味的笑意,他说道:“你自己知道?”虽然是疑问的语调,但谁也能听出其中确认的意味。
  穆青柯回道:“我自己的身体究竟如何,我自己还是清楚的。”
  “那你可知你只剩下两年的寿命了?你不怕吗?”说这句话时,程睿紧盯着穆青柯,丝毫不想错过对方脸上任何的表情。
  然而他什么都没看到,穆青柯的神色自始至终都没有变过,听完程睿的话,他依旧是平淡地说道:“人固有一死,这是逃不开的宿命,我没什么好怕的。”顿了顿,他忽然微微绽出一丝笑意,回望着程睿说道:“有那闲情去担惊受怕,不如好好享受这大好时光,你说呢?”
  他的这番话显然出乎程睿的意料,然而他只怔愣了一秒,便回过神来,微微笑着接道:“你说的是。”
  至此,程睿可以确定,面前这人和自己一样。说的好听些,是豁达洒脱,然而本质上就是凉薄寡情,对什么都没有留恋。
  ——
  程睿的到来,给穆青柯带来了不少乐趣。由于身体的缘故,他几乎很少出过家门,更不用说出远门了。
  对于书中描写的各地风情与美景,他其实向往的不得了,只是这个病痨的身子让他一直无法实现罢了。
  程睿活了快千年,知晓的趣闻轶事数不胜数,每每给穆青柯讲起来时,都会让后者的眼眸绽出光亮。也只有这个时候,程睿才觉得这才是穆青柯这个年纪该有的反应。
  不知为何,他很是喜欢对方这种反应。因此搜肠刮肚,每日里都给对方讲着不同的故事。如果对方累了或是难受了,他就用真气慢慢疏导着对方的身体。
  因为他,穆青柯的气色看上去好了许多。穆府上上下下都流露出前所未有的喜气,而只有程睿和穆青柯两人知道。
  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它只能缓解穆青柯的疼痛,却不能根治他的病。
  今日,程睿也像往常一样给穆青柯讲着他所遇见过的趣事,正说到兴头上时,贴身服侍的丫鬟端着药,轻声说了一句:“少爷,您该吃药歇息了。”
  穆青柯每日下午都要喝一碗药,接着睡上一个时辰。他自小到大,都是这么过来的。哪怕现在有程睿在,穆老爷也固执地坚持这一做法。
  谈话被打断,穆青柯颇有些扫兴的意味,但他没有流露出半分,接过那碗药,慢慢喝了下去。
  然而也不知是怎么了,他在喝完的时候忽然呛了一口,端着的药尽数洒了出去,药碗摔在地上,碎了一地,他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原本喝下去的药也悉数吐了出来。
  那丫鬟一下子慌了神,忙喊道:“程大夫,您快来给少爷看看呐。”说着,她给穆青柯拍背顺着气,眼眶里的泪珠落下,她哭着道:“少爷您可千万别有事啊。”
  穆青柯忍着痛,低声吩咐道:“你去给我拿身新衣服来,我受不了身上这个味。”
  “诶,好好,奴婢马上去。”
  丫鬟想到自己少爷平日里最爱干净,忙不迭跑到里面去拿新衣服了。
  丫鬟一走,穆青柯再也忍不住胸腔间翻涌的感觉,用帕子捂着嘴,狠狠咳了起来。
  口腔里忽地就尝到了一丝血腥味,穆青柯眼神一黯,将帕子移开了些,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了一大滩血迹。
  程睿的眉峰在看到那滩血迹后,不自觉紧紧皱了起来。
  这时,丫鬟拿着衣服走了出来。
  穆青柯将那帕子叠好,恰好挡住那滩血迹,接着随手扔到地上,他说道:“找人来把这里收拾了吧。”
  “是,少爷。”
  很快,就有人进来将那滩污渍清理干净,穆青柯也换了身整洁的衣裳。处理完这一切,他显然也是累到了极点,靠在椅背上,就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小厮正要将人背到床上,程睿却先一步将人横抱了起来,他说道:“我来吧。”
  那小厮看上去还有些不好意思,忙说道:“程大夫,那就麻烦你了。”
  程睿抱起穆青柯的那一刻,才发现这人实在太瘦了,这样的重量,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
  实在是太轻了。
  原本隔着衣服看不清,然而如今身体触碰间感知到的几乎全是被硌到的硬度,这人身上几乎没什么肉。
  程睿将人抱到床上,替他掖好被子,接着又用真气帮对方调理了下。然而穆青柯的脸色还是没有一丝血色,就连唇瓣也紧紧抿成了一条缝,额间更是沁出细微的汗水。
  看着这样的穆青柯,程睿忽然想到了当年自己师父去世时的模样。也是这般紧密双眼,骨瘦如柴,接着没了半分生息。
  然后,他就再也听不到有人喊他“睿儿”了。
  思绪收回来的那一瞬间,程睿的瞳孔蓦然一缩,因为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正用手轻轻擦拭着穆青柯脸上的汗渍。
  猛地抽回手,程睿站起身来,眼眸里多了几分深究与考量。
  他想,他有必要回逍遥派一趟了。
  于是,这日丁源正在藏书阁里寻找典籍时,又碰上了这位让他有些忌惮的师祖。
  只是,今日的师祖与寻常好像不大一样。他罕见地没有和自己打招呼,只是埋头寻找着什么。但是,通过对方的神情,丁源知道他显然是一无所获。
  这时,程睿忽然看向他,问道:“你可知,有何方法可救天生绝脉的人?”
  “这……这个,恕弟子愚昧,弟子从未听说过天生绝脉能够被医治。”眼见程睿蓦然沉默下来的模样,丁源壮着胆子,又试探性地问道:“是师祖有什么在意的事吗?”
  听到他这句,程睿这才抬起头来,眼眸一下子看向他“为什么这么问?”
  那一瞬间,丁源仿佛又看到了当年对方的那种眼神,他猛地跪倒在地,低声说道:“是弟子逾越了,弟子只是第一次见到师祖对一件事如此上心,有些好奇……这才多嘴问了一句。”
  上心?
  程睿反反复复咀嚼着这两个字,脑海里又浮现出穆青柯苍白的脸色,最后他说道:“你多虑了。”
  程睿像是忽然冷静了下来一样,他丢下丁源一个人,又回到了穆府。
  那时,天已经黑了。
  穆青柯一个人坐在房里,宣纸铺在案桌上,他将最后一笔眉眼落下,纸上那俊朗的男子立刻栩栩如生了起来。
  房间里忽然多了一个脚步声。
  穆青柯神色微变,他将那幅画慢慢卷起,接着也不看来人,只说道:“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程睿脚步一顿,心底涌起异样的情绪,就仿佛内心最真实的一面被人看穿了一样,他说道:“怎么会。”
  穆青柯将那幅画收了起来,轻声像是叹道:“也罢,若是你要走,我也是留不得的。”


第48章 何为长生?(三)
  那天以后,程睿和穆青柯都在没提到那天的话题,就像是回到最初相处时的样子一般。但是,只有他们自己清楚,两人之间到底横亘着什么,也正因为太清楚了,所以选择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
  程睿也再没有去查过关于“天生绝脉”的资料。
  看似风平浪静的寻常日子,却被有人打破了。穆青柯的伯母,又带着她的儿子前来登门造访了。
  说起穆青柯的这位伯母王氏,那绝非是个好相与的人,是这一代有名的泼皮户。丈夫游手好闲,夜夜笙歌,她倒也不闲着,日日混在那赌场中,输了钱,便跑到穆夫人这来打秋风。一开始,穆夫人还会念着姐妹情分,救济一二。时间久了,摸清楚对方脾性了,便开始只给些褥子粮食,很少给现钱了。
  然而,即便如此,那王氏得了东西,还会啐上一口“铁公鸡”。
  而自打穆青柯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后,她来的也就更勤了。当然,现在她来的目的就不是打秋风那么简单了,她想的是,让自家儿子去继承这穆府以后的家业。
  “妹妹啊,你也知道,你家青柯那身子骨是不行的,还不定没几年活了,你这也没别的儿子了,家业啊,总归要找个家里人来继承。你看,我家芳儿脑子顶好,都是秀才了。不就是现成的极好的人才吗?”说着,王氏有些得意地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背。
  她自小起,就处处比不过这个妹妹。明明只是个庶出的,却比自己更得父亲的喜爱。就连之后出嫁的时候,也是。起先,她自己嫁了个小官,对方嫁了个白丁,她还觉得有些沾沾自喜。
  可谁承想,几年以后,就风水轮流转了。她的丈夫因为贪污被革除了官职,此后就流连花柳之地,回家后还要对她拳打脚踢。而反观她这位妹妹呢,丈夫的生意越做越大,最终成为富甲一方的存在。
  最可恨的是,这穆老爷还是个痴情的种,这么久只守着穆夫人一人,别说侍妾了,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
  这种种的一切,都让王氏嫉妒到了极点。
  穆青柯的出现,更是让她的嫉妒之情达到了顶点。直到之后,穆青柯被诊断出有不治之症,这一消息差点让她激动地跳起来,这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件让她觉得压了自己妹妹一头的事。这之后,她只恨不得天天带着沈自芳来穆夫人面前转悠,只为了让对方心底不愉快。
  沈自芳被她这么一拍,猛地就抬起眼撞上了穆夫人的眼神,一张脸顿时羞赧地通红,接着低下头去,悄悄拉了拉穆大娘的衣服,小声劝道:“娘,别说了。”
  “你闭嘴。”王氏恨铁不成钢地低声骂了自家儿子一句,沈自芳顿时头低的更下了。
  “妹妹,你看这事怎么样?”王氏又问道。
  “什么怎么样?”穆青柯的声音忽然自背后淡淡响起,王氏被惊了一跳,转头才看见
  穆青柯不知何时,已经在门口了,也不知他将这对话听去了多少。到底说的是不光彩的事,被当事人撞见,王氏只觉得脸上讪讪,随口回了句:“没什么,没什么,就跟你娘随便说些什么事。”
  说着,她看了眼坐着轮椅,被推进来的穆青柯,话到了嘴边,不经过任何思索就吐了出来。
  “你看看你,这病怏怏的身子还出来干什么啊?这不瞎忙活吗?”
  穆夫人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再也端不住那幅云淡风轻的面容,她几乎气笑道:“姐姐三天两头跑我这来,就不是瞎忙活了?姐姐这天天不在家里呆着,难怪姐夫不愿意在家里呆着呢。”说着,她重重放下手里的茶杯,扶着丫鬟的手,站了起来,到底是管理着这一大家子的当家主母,那凌厉的眉眼唬得王氏一愣,她色厉内荏道:“你想做什么?”
  穆夫人连眼神都懒得再递给她,只对身边的小厮说:“送客。”
  小厮得了命令,立刻上前架着王氏的身子,王氏边骂骂咧咧边被架了出去。沈自芳只觉得脸上羞愧难当,手足无措地只管低头出去。走过穆青柯身边时,穆青柯却忽然唤住了他:“许久未见了,陪我聊会吧。”
  “这……”沈自芳踌躇地将目光看向穆夫人,后者看了眼穆青柯,最后点了点头。
  “那就听表哥的。”沈自芳乖乖地应下了。
  “嗯。”穆青柯应了声,忽然又低声咳了起来,身上的毯子滑落下来。沈自芳正想拉起来,有人却快他一步,将毯子拉上来盖好,那人低声说道:“回去吧。”
  穆青柯拉了拉毯子,微微阖上眼,轻声道:“好。”
  沈自芳这才留意到这次给穆青柯推轮椅的人,是他从未见过的。会是谁呢?他不禁有些好奇。
  “他是来为我治病的大夫,你唤他程大夫就好。”像是猜中了他的心思,穆青柯如此解释道。
  一瞬间,沈自芳又是羞赧地低下了头,沉默着不说话了。
  穆青柯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忽然笑道:“你倒是一点没变。”
  与王氏和她的丈夫不同,沈自芳就像是不染杂尘的一张白纸,心思干净剔透,为人内向腼腆,那种家庭里面,竟能教出这样一个良善的孩子,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但是,穆青柯很喜欢他这个表弟,不止是他,穆夫人这么多年没停止对王氏的接济,也是因为他。
  和这样的人相处,你不用思考太多,这实在是一件舒服的事情。
  程睿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不知为何心里就像被堵了一样,推着轮椅的手顿了顿,接着他忽然笑着看向沈自芳,说道:“你和你表哥感情很要好啊。”
  “算、算是吧。”沈自芳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脸,说道:“表哥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我心中很感激他,也很尊敬他。”
  “哦……”程睿这声尾音比起平时来要拉长了些,让人一听就觉得其中夹杂了什么东西。
  穆青柯拢了拢毯子,出声说道:“外面风大,快些回去吧。”
  程睿看了他一眼,顿了两秒才又说道:“好。”
  敏锐得察觉到气氛有异的沈自芳,也乖乖地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回到房间后,穆青柯自己驱着轮椅来到案桌前,上面还铺着一张尚未作画的宣纸,他将沈自芳唤来。
  沈自芳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激动的神色,他忍不住问道:“表哥今天还是教我作画吗?”
  “嗯。”面对他时,穆青柯的语气总会带上些宠溺。他执起一旁的羊毫笔沾着墨一笔落下,简单地勾勒了几下后,纸上便已经有了大致的轮廓。虽然他专攻的是工笔,但是他每次作画都是大开大合地落下,但是每每画至最后,他又能细致收尾,细节处无一有瑕疵,处处都是完美地让人惊叹。
  这也正是让沈自芳佩服的地方。
  原本坐在一边的程睿不知何时站到了穆青柯的身后,对方身上的味道其实很奇特,穆青柯无法表述出那种气味,但当对方靠近时,是一种会让人心悸分神的味道。
  稍微恍惚的一瞬间,手下的动作瞬间出了错。虽然是极小的,旁人绝看不出的差错,但是穆青柯还是微微皱起了眉。就是这份极小的异样感,宛如一根刺刺在他心上,让他极不自在,可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当他一个人烦闷时,沈自芳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于是说道:“对了,再过两天就是元宵了,表哥到时候不若与我一同出门,也好有个照料。”
  穆青柯的笔不停,一笔画到底,接着换了白云毫还是分染,口中淡淡道:“我这几日身体不好,还是算了吧。”
  他的口气里完全没有任何不适,那云淡风轻的口气倒是让沈自芳内疚了起来。心底暗暗责备自己的同时,口中也是立马道了歉。
  穆青柯倒是真的不太在意地笑了下,不忍心再看沈自芳内疚下去,于是岔开话题说道:“好好看画吧,接下来才是重点,这里与我之前教你的不同,这里要如此……”
  三人一画一学一看,不知不觉时间也过去了半天,又到了穆青柯吃药午休的时间。
  沈自芳自觉叨扰许久,虽然不舍,但还是与穆青柯告别之后离开了。
  穆青柯吃了药,很快就沉沉睡下了。作画本就是消费心神的事情,这样画上半天,他显然也是累了。
  程睿站在案桌前,缓缓抚过穆青柯刚才做过的画,都说以画窥人。穆青柯的画,粗看时大气洒脱,可细细看来,又可以感受到其中不易察觉到的细腻。就像他整个人一样,看似寡淡冷清,其实内心却很温柔。
  和他正好相反。程睿这样想到。
  身体往后退一步,忽然撞到了一旁的画卷。
  程睿弯下腰正欲将之捡起时,却忽然顿住了,他看了眼正在熟睡的穆青柯,接着缓缓展开那幅画。画卷完全展开的那瞬间,瞳孔蓦地紧缩了片刻。
  穆青柯再醒来时,第一个看见的不是侍女,而是不知为何,守在他身边的程睿。
  还有些模糊的大脑一下子就清醒了,他在一瞬间将自己的表情处理好。
  程睿问道:“元宵节那天,你想出去吗?”


第49章 何为长生?(四)
  饶是穆青柯很快调整了自己的表情,可那一瞬间睡意惺忪的朦胧仍是被程睿捕捉到了,这样毫不设防的姿态是程睿前所未见的,他忍不住靠近了些,又问了一遍:“上元节那天,你想出去吗?”
  不等穆青柯回答,程睿像是猜到他要说什么一样,又快速补充道:“假如有方法能让你在一天内拥有健康的身体,你想出去吗?”
  这一次,穆青柯的脸上再也绷不住那平静的神色,他的瞳孔蓦地放大,接着又微微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怎么可能。”
  “如果我说,我能做到呢?”程睿又逼近了些,仔细辨着对方脸上的神情。这近千年的生命中,能让他提起兴趣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然而如今,他的兴趣,仿佛就是为了剥下穆青柯那层温和良善的外表,接着去知晓真实的对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程睿紧紧盯着穆青柯,似乎希望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变化。然而,除了一开始流露出的震惊以外,穆青柯在听完他这席话后并没有再流露出任何多余的神色。
  他的表情看上去就像听完一个有趣的故事一样,接着缓缓露出笑意,说道:“你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还要遥远。”
  程睿自然听得出对方口中“遥远”二字的含义——
  人与修仙者,横亘在这两者之间的,是岁月与生命的鸿沟,是穷尽一生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如果你真的能做到,那我自然乐意出去看看。”穆青柯脸上仍带着方才那抹,让程睿读不懂的笑意,语气听上去似乎是有些喜悦的。
  逍遥派确实有一门不外传的秘术,名为“涅槃”。
  涅槃之术,可以使被施术者的身体达到巅峰状态,免除一切伤痛。这原本是用来给那些身染妖魔瘴气,被病痛折磨的弟子安乐死的。此术对被施术者危害不大,然而对于施术者来说,却要耗费大量的修为,稍有心性不稳的也许会就此损了根基。
  但是,这数百年来,妖魔渐渐不再露面,会染上瘴气的弟子也越来越少,因此涅槃之术也被列为禁术,被封存在藏书阁里。若不是先前有了医治穆青柯的念头,从而去翻找了下藏书阁,恐怕程睿至今都不知道逍遥派中还残存着这样的秘术。
  施展涅槃之术,所需准备的事物并不多,只需要一间不被外人打扰的居室即可。
  至于心性不稳就会折损根基这点,程睿自然也不放在眼里。再者,为求突破脱凡之境,他也得做些寻常不会尝试的事情。突破的契机,往往就存在于意想不到的变化中。
  他困在这个境界已经快百年了……
  程睿从须弥袋中又取出那份写有突破的札记,目光驻留在最后被撕掉的那一页上,他不由地就蹙起了眉峰。关于突破的方法,札记的主人只写了须得入世,体会世间百态,可是札记最后一页却被人撕掉了,这一点实在是让人有些在意。
  身后的门扉忽然被打开了,程睿收起那份札记,转过身子。
  穆青柯身着竹绿色的衣裳,长发简单地竖着,不再是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色,而是透着些许红润的玉白。被施了涅槃之术,没有了顽疾的烦忧,他整个人看上去神采奕奕,宛如整个世间都在他的脚下。
  这样神采飞扬的穆青柯是程睿前所未见的,心底猛地就颤了一下。
  但,这慌神的时间也仅仅只有一瞬,很快,程睿就找回自己的思绪,他看了眼穆青柯,接着开玩笑似的打趣道:“你这样出门可不行。”
  穆青柯也反应过来了,谁人不知穆家少爷身患顽疾,终日坐在轮椅上。如果他就这样大大咧咧地跑出去,恐怕会传出些乱七八糟的流言。
  程睿从须弥袋中又取出了一个面具,这是他结丹时期所炼制的防御类法器。虽然品级不高,但程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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