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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刘璋-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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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奇才易得,明主难求,我刚才已经说过,世族勾连,家族子弟皆以家族为核心,本来就是取祸之道,我庞统岂能为家族之事,错过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所以我今日将那封信交给了黄月英,让她带给叔父,就是要表明我庞统不是一个家族傀儡,必将建成一番功业,扬名青史。”
“士元当知,世族之笔如刀,你追求功与名,脱离家族,就不害怕他们搞坏你的名声吗?”刘璋现在才明白,那句:旦夕难测,祸福难料。是什么意思。
庞统拊手大笑,不以为意地道:“皇叔知道世族之笔如刀,难道不知道成王败寇吗?如果我能辅佐皇叔成就大业,那些软弱的世族只能匍匐在我的脚下,如果我庞统兵败生死,只能怪我才疏学陋,遗臭万年又怨得谁来?”
(未完待续)
第212章 我与皇叔约法四章
庞统在堂屋中与刘璋高谈阔论,纵横捭阖,厨房里,萧芙蓉和桑叶已经做好了三杯羊奶茶,一杯庞统的,两杯刘璋和法正的,萧芙蓉尝了一下自己的,又叫桑叶喝了一口,桑叶点点头。
“不错呢,夫人真是聪明过人,比我做的还好喝。”
“真的吗?”萧芙蓉惊喜道。
“夫人何时见我撒过谎?”桑叶转身道:“我去把火熄了,夫人先端两杯出去给大人和那先生吧,法先生的我来。”
“为什么要熄火,一起出去吧。”
桑叶一边用火钳夹着火炭,一边道:“现在阴雨连绵,到处都很潮湿,为了保持干燥,这些火炭和草灰都很有用的,十万大军,稀缺着呢,还有啊,这火燃着,烟尘太大,隔壁有士兵睡觉,别熏醒了他们。”
“他们关了门啊,怎么会熏着。”萧芙蓉端起两杯奶茶。
桑叶将火炭捡干净,又往外刨灰,草灰弥漫开来,桑叶一张秀气的脸被扑的一脸污垢,纤掌在面前扇了两下,道:“这房子啊,太老了,到处都是洞,就像我睡那一间,床边就有一个……”
桑叶突然住了口,萧芙蓉拿着茶杯的手猛的一恍,上面热腾腾的奶茶溅到手上,差点直接把杯子扔了。
桑叶床边有个洞?萧芙蓉记得桑叶的床就在自己和刘璋房间隔壁墙边,那岂不是……萧芙蓉浑身一麻,脸一下子变得透红,那个死人昨晚叫自己做那么不堪的事,这下自己没法活了。
萧芙蓉迅速端起两杯茶疾步小跑了出去。
“喂,盘子,盘子……壶……”桑叶也因为自己失言,愣了半响,可是反应过来再喊萧芙蓉已经晚了,桑叶摸了一把灰扑扑的脸,干净走到了水缸旁边。
……“如今天下大势,袁绍最强,曹操次之,但是曹袁对战,皇叔若能速下荆襄,便能拥荆益两州之地,执天下牛耳。
摆在皇叔面前的,莫过于两大问题,一是水军问题,水军若成,江东中原都不能犯境,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二是内政问题,皇叔开罪世族,根基悬浮,随时有崩溃之虑。
针对这两点,庞统有三点浅见。”
庞统正说着,萧芙蓉从侧门走进来,手里端着两杯茶,众人的视线都望了过来,这大半夜的,萧芙蓉也有点不好意思。
“先生喝茶。”萧芙蓉将一杯茶放到庞统案几上,拿了另一杯走向刘璋。
“皇叔,我等正在议事,夫人这样走进来,恐怕不妥当吧。”庞统突然哼一声,沉声说道,强烈的不满散发在空气中。
本来谈论之时,有丫环进来斟茶递水很正常,可是萧芙蓉一出现,明显吸引了更多的目光,让正大发豪情的庞统很不舒服。
沙摩柯早对庞统不满,这时见他又对少领主无礼,捏着佩剑向前踏了一小步,被张任不动声色地拦了下来,萧芙蓉听到庞统的话,停了一下,旋即恢复微笑,放下茶杯对刘璋道:“夫君尝尝我做的茶,我先去睡了。”
本来大好的兴致,被庞统的阴气之声搅得荡然无存,萧芙蓉已经习惯了文臣武将的冷色,也不在乎多一个庞统,默默转身就要离开,而就在这时,庞统注意到萧芙蓉白皙的手指上有一点水泽,心中立刻大为光火。
“夫人。”庞统平声静气地喊了一声,站起来向萧芙蓉拜了一礼,萧芙蓉停下来,庞统恭敬道:“夫人,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庞统投效了皇叔,又即将被任命为军师,那有的规矩就不得不立,还请夫人见谅。”
“先生有话请讲。”
“川军以前怎么样我管不着,也不在意孝直先生出于什么原因不闻不问,我只在意今后川军怎么样,能不能成为一支井然有序的铁血之师,夫人既是皇叔妻妾,同时也是五溪蛮夷将领,当以身作则,这种斟茶递水的活计,乃是下作之业,夫人半夜操持,还亲自送到大堂,与一个婢女何异。
曾闻夫人搅乱四科举仕,民间祭祀之礼擅自离席,那时夫人还不是夫人,庞统无话可说,但是现在夫人既然已经嫁于汉人,还是皇叔这等尊贵之人,已是贪天之幸,就该恪守汉家礼仪,蛮族那一套,实在贻笑大方,有失妇德,望夫人自重。”
“你说什么?”张任一下没注意,沙摩柯猛然出列,“唰”地一声利剑出鞘,剑指庞统:“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蛮族那一套,我们六千五溪族人随大人征战,转战千里,哪里贻笑大方,我家少领主又哪里亏了妇德,你给我说清楚,否则……”
沙摩柯被张任蒙住嘴巴拖了回去,好厉害站在刘璋身后,气鼓鼓地看着庞统,手中大锤短柄在五指中转着圈。
“先生,芙蓉行为莽撞,冒犯先生,在这里向先生陪不是,今后,必当自重。”萧芙蓉面色平静,清晰地说出四个字,知道这庞统是刘璋要倚重之人,向庞统行了一礼,“芙蓉可以离开了吗?”
庞统也拜了一礼:“夫人为主,庞统为臣,夫人是否离开,庞统如何能加以言辞,庞统这样做,也是为了今后川营井然有序,不至于乱,还请夫人不要怪罪。”
萧芙蓉点点头离开,刘璋一直双手抱着茶杯,随着庞统的说话,越抱越紧,这时吁了一口气,对庞统道:“士元,现在我们可以继续了吗?”
“当然可以,不过还是先把这羊奶换下去为好。”庞统重新落座,看着面前杯中还在左右回荡的羊奶说道,萧芙蓉刚走出两步,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正要回去端茶,一名站在门口的亲兵小声对萧芙蓉道:“夫人,我来吧。”
萧芙蓉神色动了一动。
“为何?”刘璋喝了一口茶,感觉挺好喝的,对庞统道:“这羊奶茶味道还好,而且晚上喝树茶对身体有害……呃,先生不喜,就罢了。”刘璋笑笑,以袖遮面,喝了一小口茶,法正看着只露出额头的刘璋,脸上有些担心。
庞统摇摇头道:“皇叔,这并非喜好问题,庞统刚才说了,川军最大的问题,就是内部不稳,而要安稳内部,首先就得竖规矩,韩非有云,圣人见微以知著,见端以知末,羊奶虽有益于身体,而半夜饮茶有伤身体,但这却是一个定规。
就像男子道义,妇人妇德,都约束自身,男子可能因道义而舍命,妇人可能以死以全节,道义妇德束之,天下方为天下,若男子因利去道义,妇人任性丧妇德,天下将不为天下,与蛮夷何别。”
庞统说着看了门口的萧芙蓉一眼,亲兵正走到庞统面前,也听出庞统的语气不对,抬头看了一眼萧芙蓉,又回头看了下刘璋,不知道该不该拿起茶杯。
“恩,士元说得是,见微知著,茶虽伤身,却画方圆,一杯茶就能看出我川军秩序混乱,看来本官的眼光没错,士元的话,本官会好好考虑,就不必再纠结了,这天都快亮了,我们还是谈谈天下大势吧。”刘璋放下茶杯对庞统道,法正看见那杯羊奶一点也没少。
庞统嘿嘿一笑:“既然皇叔开口,庞统本也无心与夫人为难,只是凡事总要有个好的开头,这便不谈了……”
“末将不服。”
“沙摩柯你给我回来。”
庞统正说着,沙摩柯不听张任劝阻,站了出来,大声对刘璋道:“大人,沙摩柯不服,这丑东西口口声声为了皇叔,为了川军,拿我家少领主立威,如果我家少领主真有什么错,我沙摩柯无话可说,但是我就要问问,我家少领主到底哪里有失妇德,哪里败坏纲常。
口口声声蛮夷,蛮夷,汉人鸡鸣狗盗之辈,阴险狡诈之辈,男盗女娼之辈多不胜数,伪君子,假仁义,凭什么说我们五溪人,如果大人要让这个丑东西在这里撒野,我沙摩柯就带着族人回我们五溪去了。”
沙摩柯说着就要走,萧芙蓉两步从侧门走了出来。
“沙摩柯,你给我住口,你要是这样走了,我就没有你这个大哥,士元先生是大才,竟敢出言不逊,还不快向先生道歉。”
全场冷肃,刘璋平视前方,眼光的余线看着萧芙蓉,萧芙蓉一张白净的面庞望着沙摩柯,充满了狠厉之色,眼圈有点红红的。
刚才转身之时,她流过泪。
沙摩柯停住了脚步,眼睛望着屋外,不走也不回头,前面的将领都看到沙摩柯一脸不甘之色。
这时庞统站起来,哈哈笑了几声,对刘璋和萧芙蓉各拜了一礼,走下台阶,笑道:“这位蛮人,哦不,五溪将军,说的非常好,一针见血,我们汉人也有鸡鸣狗盗男盗女娼之辈,在下与将军一样,深恨之,所以我不计较将军对我的侮辱。
我庞统相貌是丑,但是毫不夸张地说一句,我美在心里,自信在眼光,汉人中虽有宵小,但相对于整个汉族来说,却是少数,而蛮夷之中,虽有义士,却如浩瀚星辰。
为何?因为汉人习教化,知礼仪,庞统非食古不化之人,平常的凡夫俗礼,我庞统不在乎,如果我庞统真为川军军师,在平常生活上,也不会疏远各位将军,大家都是同一帐下,生死共舟的兄弟。
可是真正两军对决,还没有个章法,那试问一支军队如何作战?刚才将军说我庞统拿夫人立威,我实在不敢担当。
将军知道我庞统为什么拒绝投效刘表吗?就是因为刘表御下不明,内外不分,徐庶为军师,蔡氏兄弟阴奉阳违,才导致荆州军节节败退,别说徐庶,就是智星下凡,又奈其何?难道将军也想川军变成荆州军那样吗?
夫人的错如果是平常女子,就是小错,但是她是皇叔的夫人,将军平心静气想一想,一个州牧夫人端茶递水,这合适吗?”
沙摩柯无言以答,要论口舌,他哪里是庞统的对手,只气鼓鼓的不说话。
庞统笑了一下,又道:“看来将军不服气,这也难怪,将军出自蛮荒,从小学的蛮荒以武斗狠,虽然知道我说得很有道理,但是不愿承认,我庞统也无意让将军现在转变观念,今后将军自知庞统的良苦用心。
但是,沙摩柯将军怎么想,庞统不在乎,庞统在乎的是皇叔怎么想,这里我不得不说一句,皇叔虽比刘表要好,好得多,但是并未做到真正的上下有别,而要做到真正的上下有别,就从这杯羊奶茶做起。”
庞统端起士兵正要拿走的羊奶茶,举起来,在众人的眼光中,一点一点倒进地上,白白的液体在石阶上流淌,汇入裂缝之中,众将静静地看着,萧芙蓉站在庞统的侧后方,看着自己做的羊奶一点一点洒在地上,捏紧了一点剑柄,胸口微微起伏。
桑叶用盘子端着一杯茶走了进来,看到这幅场景,愣在了门口。
“皇叔,我与皇叔约法四章,只要皇叔答应,我庞统必向皇叔效犬马之劳,终生不渝。”
“先生直言。”刘璋一口一口的喝着羊奶茶,面色平静。
庞统一点一点地倒着羊奶,如一根白色丝线打在地上。
“第一,无妇人之仁,只要能取得长远的胜利,绝不优柔寡断,哪怕是牺牲最亲近的人,包括我庞士元在内,希望江陵开仓赈济两江之事,不要重演。”
一些文臣武将眉头紧蹙。
“第二,女人退出战争,樊梨香姑娘为川军立下盖世功勋,可封最高女官,赏最高爵禄,赐锦衣玉食,但是绝不能理政带兵。
非庞统瞧不起女人,昔日吕后窦后,皆文武超群,但是不能轻易开此先河,否则必然乱军。萧姑娘为主公妻室,更加不能统兵。”
陈应抬起头看向前面的樊梨香,看不到面容,只是看到她背在背后的手五指用力张开扭曲,又缓缓捏紧。
陈应记得,樊梨香曾两次做出这个动作,第一次是进入刘琦的营帐之前,第二次是处决长沙韩氏和荆州乱兵之前。
(未完待续)
第213章 庞统深埋下头
刘璋双手抱着茶杯无意识地喝着,耳中听着庞统的话,眼睛直视堂屋中央的地面,早已不知茶水是何滋味,只是眼角余光映入庞统倒下的白色丝线,努力让自己做出决断。
庞统这一招成功了,强大的视觉冲击让所有人记住了他说的每一句话,并且这一幕很可能铭记很久,这些川军武将只要想到这一幕,就会想到约法四章。
如果庞统成为川军的军师,他的命令一定能够得到贯彻,不管那些武将是不是心服,而刘璋也相信,最多只要三场胜利,庞统就能让武将们心服口服。
川军强于荆州军,三场胜利,对于庞统来说,轻而易举。
这也是顶级谋士运用娴熟的套路,正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可是刘璋却觉得很难决断,就像当初在江州一样。
庞统这样的谋士,真的适合自己吗?
“第三。”庞统继续掷地有声地说着:“严明军纪,军法如山,任何人违抗军法政法,都必须被惩处,当初魏延虽获大胜,若我庞统在江陵,必斩之。
我还听说了一些事,已经战死江东的冷苞将军就不提了,恐怕孝直先生也不止一次有所过失,屡次被贬为布衣,但是这正是军法不严的表现。
雷铜将军擅自离席,证明川军没有改掉以往的混乱气息,至今还是一片散漫,必须整顿,如果庞统有幸加入川军,效忠皇叔,还请各位监督,倘若庞统有违抗军令之事,请主公立斩,不必犹豫。”
众将沉默不语,法正撩动衣袍站起来,向庞统拜道:“士元深明大义,法正佩服,法正的确屡次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多谢主公宽容,才苟活至今,今后一定引以为戒,若再犯错,虽死无怨。”
庞统还施一礼,点点头,继续道:“有雷霆手段,军风整齐,军纪严明,必为不败之师,就如当年商鞅变法后的秦军,即使有再强大的敌人,也不过土鸡瓦犬,如此,只剩下最后一点疑虑。”
“先生说吧。”刘璋一口一口地喝着茶,庞统说的话,可以称得上“振聋发聩”四个字,刘璋能很轻易地记住。
刘璋正在分辨,是不是,“忠言逆耳”。
罚不避亲,这一句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如果这样,法正在成都就已经死了,从古至今,任何一个成功的君王,几乎都保持一个素质,就是赏罚公平,可是又毫无例外的,对亲信近臣有一些宽容,当这些人犯死罪之后,这些君王总能找到理由让这些人将功赎罪。
刘璋自认为难以免俗。
为了大治,牺牲个把个百姓,甚至几百上千个百姓,刘璋都不会眨一下眼睛,可是两江溃堤,那是几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刘璋无论如何不能做到熟视无睹,何况江陵的粮草本来就是他们的,就算是刘表当政,也会开仓放粮。
要去掉樊梨香的职位,先不管樊梨香答不答应,刘璋就不会答应。萧芙蓉不统兵,让这样一个活泼好动的女孩养在深院里面吗?
对于庞统前面的约法三章,刘璋觉得都对,可都难以接受,可是最难接受的不是这三条章法,凡事皆有规矩,规矩皆有例外,大可以到时候再随机变通,挥泪斩马谡还是华容罪关羽,都可以商量。
刘璋最不能接受的是庞统这个人,几句话下来,先得罪武将,再得罪萧芙蓉,这下连法正樊梨香都得罪了,也没对自己留任何情面,刘璋知道庞统这样做有他的用意,可是就是发自心里的不舒服。
不对事,只对人,就是对庞统这个人不舒服。
“忠言逆耳。”刘璋一直用这四个字压制着自己的情绪。
“第四。”庞统杯中的羊奶将尽,那是萧芙蓉和桑叶做了一晚上的成果,萧芙蓉记得桑叶还夸自己做的比她做的好喝……庞统继续朗声道:“家事修明,绝不以家事干预政事,皇叔起雄兵出西川,征伐天下,营救天子,匡扶汉室,将来必定拜相封侯,甚至裂土封王。
那主公的妻室就是王侯的妻室,萧芙蓉以蛮女身份,没有晋立正室,皇叔做的是对的,但是即使是妻室,地位也尊崇无比,不应该是现在这样一副举止,应该加以管教,皇叔家事,下臣不便过问,现在庞统趁着还没正式进入川营,向皇叔提几点建议。”
刘璋杯中的茶已经喝光了,静静地看着杯底,他不用看也知道萧芙蓉现在什么神态,三国时期名士的毒舌是出了名的,庞统也是句句带毒,萧芙蓉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可是只有刘璋知道,其实这个女孩的心很脆弱,特别是提到她是否堪为州牧夫人,更是她难以承受之痛。
任何旁敲侧击的话语,甚至一个轻蔑的眼神,都会直接刺进她的心里,而即使如此,她还要表现出微笑,让其他人觉得,她什么也不在乎。
她已经很努力的改变了。
如果不是庞统在那里说话,换做其他人,刘璋早已下令推出去。
“士元,既然是本官家事,我看就不要提了吧,天色不早,大家散了,明天再说。”刘璋说着站起来,手一带,碰到茶杯,茶杯在案几上打了几个圈,在寂静的堂屋里发出响声。
庞统看向刘璋:“这样,庞统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皇叔并不想庞统为川军效力?如果现在去睡,皇叔睡得着,庞统可睡不着,我知道皇叔不愿听,但是如果要成就霸业,就必须革除弊病,否则皇叔拿什么争霸天下?凭什么与天下世族这股天崩地裂的势力抗衡?
请皇叔相信,皇叔的家事不是小事,庞统与萧夫人无冤无仇,甚至萧芙蓉是庞统今后的主母,我庞统犯不着与夫人结仇,我说这些,不止是为了皇叔大业,也为了萧夫人能更好的走今后的路,她若蛮族习性不改,最后只能自食恶果。
庞统如果有任何一句话说错了,皇叔,夫人,这厅堂中所有文臣武将,都可以指出来,我庞统自到军法处领军棍,有多少错误,领几十军棍,如何?”
萧芙蓉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点一点地掰着手指,桑叶将茶盘交给一名站岗的亲兵,拉了拉萧芙蓉的衣袖,没有拉动。
满屋文武都想挑庞统一些毛病出来,可是细细一想,庞统说话虽然尖酸恶毒,却根本无错可挑,沙摩柯鼻子哼了一声,恨恨地看着庞统,好厉害提起大锤敲自己的头。
庞统见满堂鸦雀无声,笑了一下,“既然如此,那就说明庞统的话并没有错,只是错误的人不愿承认自己的错误罢了,这也是常理,如此,我建议皇叔,萧夫人不再掌兵,也不再随军出征,而应该留在成都牧府,请一些贵妇人,好好教萧夫人一些纲常礼法。
当初益州关于萧夫人为妾为妻的争论,天下人略有耳闻,庞统觉得毫无必要,萧夫人以蛮人的身份,就根本不应该位居正室,皇叔现在只是益州牧还无关紧要,今后为侯为王甚至为……那正室为蛮夷之女,都是不可想象的,必然遭到无数无端的攻吁,给政敌以口食。
蛮夷之女为侧妃倒无不可……”
“好了,士元。”刘璋长出一口气,不耐烦地对庞统道:“今天本官累了,明天再说吧。”
“皇叔当真累了吗?”庞统看出来刘璋不耐烦,但是并不打算住口:“我听说皇叔本已患了隐疾,还经常熬夜处理军务,就像今夜一般,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庞统觉得皇叔乃是可以效力之人,皇叔实在不应该找借口逃避自己不愿听的话语。
要知道,遮住自己的眼睛,并不代表别人看不见你……
萧芙蓉掌兵,开后宫干预军政的先河,皇叔的家事,绝对是川营的大事。”
刘璋沉默。
庞统看了一眼四周,众武将肃立,眼神麻木,他们反驳不了庞统,只是用眼神告诉庞统,他们一个字也不服,就连那些平时不喜欢萧芙蓉的文臣武将,这时也心向着萧芙蓉,庞统叹了口气,摇摇头。
“川军弊病太深,看来包括皇叔在内,大家都不想听了,那我也不便多说,萧夫人自小少家教,她的父亲只教会了她深山捕猎,剔骨取肉,不像汉人女子有父母约束,这些只能靠皇叔专门派人教化,假以时日,萧夫人当能知道什么是汉人的妇德,不致像今夜一般,在人前落下笑柄。
就说这么多,以上四点,只要皇叔……”
“你说什么?”
庞统还没说完,一直沉默的萧芙蓉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庞统,眼睛里闪动着波光,“你说什么?”萧芙蓉一字一句地问庞统,带着出离的愤怒。
庞统看了萧芙蓉一眼,有些莫名其妙,对萧芙蓉道:“夫人,如果庞统哪里说错了,夫人请指正,庞统自去领杖责。”
“你说我可以,你凭什么说我阿爹?”萧芙蓉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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