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魔(法施)-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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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青梧进，霁月连忙退，真正面对需要亲手杀了虞青梧的时候，她终究是怯懦了，说到底她还是爱着虞青梧，下不了这个手。
只是她退的快，虞青梧进得更快，噗哧一声，他胸口那薄甲居然自主裂缝一条缝，吞吐着寒芒的剑尖直接没入了他的胸口，丝丝缕缕带着微末黑色的怪血顺着倾泻着的剑刃，缓缓流淌至剑柄，再由剑柄染上了霁月的手。
眼见自己居然一剑刺进虞青梧的胸口，自己的手更沾染了对方的鲜血，霁月顿时好似一只受惊的兔子般，惊呼一声后连忙松开了握剑的手。
只是虞青梧一把抓住了她已经被染红的手，强自将她的手再重新握上剑柄，而后噗哧一声将剑拔了出来。剑一离开，少了阻碍的伤口当即如泉眼般疯狂的涌出鲜血，看起来无比渗人。
霁月傻眼了，在场中所有人都傻了眼，唯独虞青梧依旧保持清醒。他一边抓着霁月的手紧握剑柄，一边任由鲜血狂涌，用那种没有半点感情的声音说道：“这一剑是还你在我少年时的精心呵护之情。”
噗哧……
他手一抖，霁月手中的剑再次穿透了他的胸膛。
“这一剑，是感谢你传我修仙妙法。”
噗哧……又是一剑。
“这一剑，是感谢你让我享受到了被爱。”
噗哧……第四剑。
“这一剑，是感谢你让我懂得爱。”
噗哧……第五剑。
“这一剑，是感谢你陪我走过最艰难的时刻。”
“不要再刺了！”见虞青梧还想握着霁月的手往自己的胸膛上刺，回过神的采環声嘶力竭的喊道，跑了过去想阻止，可惜当她跑到距离二人不过数丈之际时，先前被虞青梧丢在一旁的那完全看不清造型如何，却魔气蒸腾的巨剑却是自主而动，横在了她的身前，让她难以再进一步。
虞青梧的双眼从始至终都不曾离开过霁月那苍白的脸，噗哧两声，接连刺下了第六剑和第七剑。
“这两剑，一是还席琳的命，一是还怜霜的伤。”
哐啷……
七剑刺完，他这才松开手，沾染了他鲜血的宝剑当即从霁月的手中滑落在地。他踉跄着倒退，却是一手按在了自己的眉心，光华璀璨间，一只朦胧的单翼之鸟被他从识海中拘了出来。
手握比翼鸟之影，他一边看着失神的霁月，一边果断的掐碎唯一还与霁月之间有联系的比翼鸟之影，惨笑道：“我欠你的都还了，从今以后你我二人形同陌路、再不相欠，纵然他日再见，只能成为敌人而非熟识。”
比翼鸟，不比不飞，一死而双绝。在这一刹，霁月的眉心也冲出一道比翼鸟之影，在空中悲鸣一声后，也化作点点光华散入空中。
“恩断义绝吗？”霁月喃喃低语，随后怔怔的笑道：“对，形同陌路、再不相欠，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啪哒！啪哒！啪哒！
她手上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溅射开来，就好似她的心一般，止不住的淌血。采環早已是泪流满面，为师姐，也为喜欢的人而伤心欲绝。而不远处的金不愁，也没有了往日的轻浮和嘻哈，眼中充斥着浓到化不开的惋惜。
世事难料，一对本应该朝朝暮暮的有情之人，却发展到而今这等恩断义绝的地步，是命运的戏耍，还是人心的复杂？
吼！
蓦然间，一道惊天兽吼响彻这片罪孽之地，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到断裂的太阳峰之下，冲出了一道巨大的红色兽影。那兽乍一眼看上起好似虎，但却通体红色毛发，而且獠牙外露，显得格外狰狞。它背生双翅，噗哧一扇便跨越了千百丈，落在了虞青梧身侧，亲昵的用脑袋拱着虞青梧。
“穷奇！居然是四大凶兽之一的穷奇！”
当看清那异兽之后，昆仑四圣好似见鬼了一般，眼眸中满是惊骇之色，比见到虞青梧成魔后更强烈。
“它是万妖兽谱中排名第二的穷奇？”其余几人见识不够，从昆仑四圣口中才得知那异兽居然是传说中的四大凶兽之一穷奇。
那红毛异兽似乎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异样，咆哮一声震得仙山大颤之后，张口直接将那看不清造型的魔剑吞入了腹中，而后羽翼一扇，便罢虞青梧给卷上了自己的背。
坐在小红背上的虞青梧冷眼扫了残败不堪的昆仑山，说道：“我跟你们之间的恩怨还没有完，总有一日我还会再回来，以报你们将我囚禁九年的冤屈！”
话落，他轻拍小红，小红当即扇动双翅，一人一兽直冲天际而去。
“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昆仑四圣好似发了疯一般，架起剑光就追了上去。

第一百六十一章　绝世凶兽

“快追上去！”
华源真人惊呼一声，首当其冲御剑飞行想要追上一人一兽。然而他们的速度快则快，却终究无法跟那形如虎、背生翅的红毛异兽相比，只见那异兽驮着造下滔天杀孽的虞青梧一瞬千万丈，几个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东方天际。
没能追上一人一兽的华源真人重叹一声，随后与其余三人折身而返。
看着满目疮痍，死伤殆尽的昆仑，华源真人怅然而叹：“罪孽啊罪孽！传承了千万年的昆仑，难道真要毁在我等手里？”
扑通！
钧天真人双膝跪地，低着头说道：“此事钧天子有莫大责任，还请太上长老降罚，弟子愿领一死！”
听到钧天真人的话，华源真人摇摇头道：“你跟虞世雄交好，他曾嘱托你照顾其子的事我也知晓，这件事并不能完全赖在你身上。”
“可是……”钧天真人还想说什么，华源真人却是抬手制止，道：“莫要再说了，我担心的根本不是虞家人，而是那头穷奇。”
钧天真人一愣，抬头诧异道：“师叔您的意思是？”
华源真人苦笑一声，说道：“你没发现那头穷奇根本就还没有成年吗？它在还未成年的情况下，却能爆发出几近地仙的修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背后肯定有人在作祟，甚至扶摇魔性大发，在昆仑大开杀戒这件事都是那背后之人一手策划的！”
听到这里，钧天真人倒吸一口冷气，是什么人要这么针对昆仑？又是什么人能够策划并实施出这么个惊天阴谋？
“我现在担心的，是日后那头穷奇会成长到什么地步，会不会同千年前那般，差点将人间大地都掀翻……”华源真人望向东方，目光深邃而悠远，好似穿透的时空，看到了未来。
……
东方万里之外，一人一兽破空而飞，那红毛如虎异兽一振翅，便能飞跃百里，其速度之快，堪比雷霆。
坐在小红背上的虞青梧抛却心中对昆仑的杂念，拍拍小红的脑袋，说道：“原来你就是四大凶兽之一，位列万妖兽谱的穷奇！”
有传言称，天地还未开辟的混沌时期，盘古大神联合四大创世神兽开天辟地，而四大灭世凶兽则要毁天灭地，这四大灭世凶兽在万妖兽谱中，则并列第二，分别是饕餮、浑沌、梼杌、穷奇。
万妖兽谱中虽载有四大凶兽之名，却并没有像其他妖兽那般，有清楚的体貌特征叙述，故此虞青梧在第一次见到‘小红’时，并不知道它就是四凶之一的穷奇。
关于穷奇的传说，最真实的事迹发生千年前，也就是黄帝与蚩尤逐鹿人间，引得持续了五百年的神魔大战的时候。那个年代，人魔之体的蚩尤位列十大魔神之首，而他坐骑穷奇一开始只单纯的被他当成坐骑。
可随着十大魔神们死的死逃的逃，最后蚩尤身边只留下了穷奇，偏偏历经多年的穷奇已成长到一定地步，其强大甚至远超过人魔之体的蚩尤，死伤在它手里的天兵神将数之不尽！最后幸亏神王盖世无匹，力挫魔界至尊之后，再展神功，将穷奇以及一众妖魔鬼怪镇压封印。
当年的镇压封印之地，就是昆仑山虬龙神木底下，换句话说，小红能从那里出生也不奇怪，因为它极有可能就是千年前那头引得人间大乱的穷奇的后代！
“对啊！”就在虞青梧话音刚落之后，一道清脆中略显稚嫩的孩童之音响起。虞青梧身子一颤，拍拍小红说道：“刚才是你讲话？”
一边飞行的小红点点头，口吐人声道：“不是我还能是谁？”
听着那略显稚嫩，宛若七八岁稚童的话音，虞青梧嘴角抽搐，道：“我记得像你们这等高级的妖兽，想要口吐人声最起码要达到地仙的修为啊，幻化人形的要求就更高了，难不成你已经达到地仙了？”
“地仙没达到，不过灵智倒是开了。”小红一边控制身形飞跃，一边解释道：“原本我在家睡得正香，都梦到了一位美人正在准备伺候我，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人不鬼的人类突然出现，并且一脚把我踹醒，然后他叽里呱啦说了一大通之后，也不管我愿不愿意，直接就给丢了个黑不溜秋的东西让我吃。”
“吃完那东西之后，我灵智就开了，也能学习你们人类的语言。这时，那混蛋又说我还太弱小，然后一掌拍在我脑袋上，给我传了几百年的功力，好在我天赋异禀，不光没有痛死过去，反而凭空增长了三四百年功力，嗯，现在的我比你厉害多了。再然后那老混蛋就说要我去救你。”
顿了顿，小红别过脑袋，看着一脸惊诧的虞青梧咧嘴笑道：“没想到你居然在大开杀戒，干嘛不早点告诉我，那么多食物真是浪费了！”
听到这里，虞青梧算是明白了，原来小红之所以能够施展出这么快的速度，是因为它被人醍醐灌顶的数百年功力，算起来而今的小红应该有七百年功力，论修为，相当于元婴九变，距离地仙也就一步之遥。
在小红说道有人给它醍醐灌顶，并叫它来救自己时，他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一个身影，那个当年在太明峰上救过自己一次的神秘人！他曾猜测，那神秘人或许是昆仑的某一前辈，而且还是与自己虞家关系颇深的人，只是而今他居然为了救自己，不惜将其自己的功力传给小红，那他的身份就愈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他到底与虞家有着怎样深厚的关系，才会宁愿付出这么大代价也不愿显露真身的救自己？虞家到底还藏着多少自己所不知道的惊天秘密？
“喂，我们去哪啊？”回首见到虞青梧发愣后，小红咂咂嘴问道。
回过神的虞青梧强颜欢笑，拍拍小红的背说道：“先下去吧！”说完，他抚着丝丝疼痛的胸口。
在昆仑山为了和霁月一刀两断，他自刺七剑而还情。这七剑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也让他失血过多，状态不好。此时最中紧迫的是先疗伤，而有五彩石的他疗伤可谓是简单至极，只要找到有生命力的生物就行。
此时已出昆仑万里，快进羌蜀之地了，大地虽依旧有些贫瘠，但也有些树木，足够他疗伤之用。
小红当即俯冲而下，顷刻间一人一兽便落在地上，而后虞青梧便来到一颗大树之前，运起五色石的吞噬之力，将树的生命精气剥夺为己用。
绿光流转间，收起了翅膀的小红小步跑来，它好奇的打量着闭目将手贴在树上的虞青梧，觉得这似乎有点一丝，也抬起爪子附上树。然而就在它爪子刚接触到树时，一股强绝的吞噬之力便顺着它的爪子流转它全身，丝丝缕缕的生命精气当即淌出它体外。
“嘿！”
吓了一跳的小红潜意识的收起自己的爪子，一与树分离，原本体内翻涌的生命精气又平复了下来。它松了一口，但心中疑惑更深，不由自主的探出爪子想要再试试。
如之前的情况一般无二，在它爪子刚与树接触时，体内的生命精气便流淌而出，它连忙收回爪子不敢再试。虽然两次所流失的生命精气对它而言一点影响都没有，但这玩意儿耐不住多，多试几次的话可能就会影响到根本了。
亲眼看到一颗又一颗原本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树，成为毫无生机的枯木，小红的眼眸中早已淌满惊讶。当虞青梧不再吞噬树木的生命精气后，它屁颠屁颠的跑上前去，亲昵的用脑袋拱着虞青梧的小腿，嘿嘿笑道：“怎么样累不累，需不需要我给你按摩？”
一见小红突然这么殷勤，虞青梧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到它此刻定然是在打自己这么一项‘剥夺万物精气为己用’的绝妙之术，他摇头一笑，道：“行了行了，这等手法你学不来，天下人都学不来，所以不用白费力气了。”
“切！”听到虞青梧的话，小红别过脑袋切了一声，说道：“不学就不学嘛小气鬼，等下你别坐我身上了！”
“那就看你追不追的上我了！”
虞青梧哈哈大笑一声，手中印诀一定，整个人陡然间化作一道金光向南方飞跃而去。
“就这点速度还想跟我比？”见虞青梧飞跃而出，小红咂咂嘴，哗啦一声撑出了双翅，而后翅膀一扇，也飞了出去。
常言修为达到五百年以上才能飞行的说法其实并不完全准确，它指的是达到五百年修为以上者，才能腾云驾雾、浮空而行。而有的修士，可以借助外力来实现飞行，比如御器而飞。
虞青梧已将纵地金光修炼成功，纵地金光乃是高深的飞跃之术，仗着它，即使而今虞青梧退出了成魔的状态，修为重新变成元婴三变之境，依旧可以横贯长空而飞。
就这样，一人一兽、一前一后，不紧不慢的向着南方飞去，跨越高山大泽、农田村庄，好像永远没有终点。

第一百六十二章　麒麟踪迹

西月高悬，银光璀璨。千丈孤崖之上，一人一兽静坐山巅。
红毛如虎异兽趴在那英挺少年身旁，望着底下波光粼粼的江面，口吐人声道：“真打算去南海寻水麒麟？”
虞青梧点点头，遥望无尽的西方，目光好似穿梭了空间，来到那片熟悉的地域。他面容平静，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低声道：“而今我已与昆仑彻底决裂，我能放过昆仑，昆仑也不会放过我，一旦他们扫尽颓势重装待发之际，必定要对我这个昆仑罪人展开捕杀。虞家的血脉太特殊，不是我想激发就能激发的，在这个情况下我只能尽可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一为保命二为反杀！”
昆仑身为修道界魁首，号称玄门正宗、天下第一大派，当日他在昆仑大肆妄为，不光杀了千名弟子，更毁了大半的昆仑山，以昆仑的过往作为，必定不会放过他。
他很清楚，自己之所以能将昆仑搅得天翻地覆，靠的只是自己血脉中所蕴藏的可怕魔力，可魔力并非他能由心掌握的，所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极大可能的提升自己本身的实力。而最快的方法，无疑是寻找到水麒麟，将水麒麟一身修为逼入其左臂，然后斩下给自己接上，这样一来自己不光能获得左臂，更能得到水麒麟的一身修为。
以前并没有这种奢想，是因为毕竟水麒麟位列万妖兽谱第六，其强大鲜有敌者。但现在不同了，小红不光是四凶之一的穷奇，更被一位神秘人醍醐灌顶，一身修为几近地仙，若是遇到的水麒麟没有达到千年以上修为的话，二人联手还是有可能成功的。
而今他唯一担心的就是远在昆仑的霁月了，自己魔性大发而在昆仑大开杀戒是因为她，这一点昆仑上下都知道，此时自己全身而退，昆仑会不会迁怒于她？正是担心这一点，他当日才会七剑断情，当着昆仑的面和霁月恩断义绝，只盼昆仑会因此而特赦霁月。
念及霁月当日说出的话，他自嘲一笑，以手枕首仰躺而下，望着天上的明月喃喃自语道：“月中之娥，地上之羿，青天碧海，犹有见时。”
嫦娥飞仙入月，后羿独守人间，二人虽隔着碧海青天，可一至夜月当空之际，还有相见之时。自己呢？纵与霁月共处人间大地，又何时能见？以什么身份相见？
正看着水中月的小红也翻了个身，学着虞青梧的模样仰躺，四蹄朝上，显得别样滑稽。它在兽类中而言，还是幼年，在这个情况下常与人类共处，自然而然的多出了些人气。
“虽然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却知道你是在想那个女人。”小红吧唧一下嘴，说道：“你想她就回去嘛，把她抢过来，大不了我陪你再去杀上一通！”
听到小红略显稚嫩而又淘气的话，虞青梧摇头一笑，说道：“我看你不是想陪我，而是自己想去吃人吧！”
被虞青梧一语点中心思，小红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起来。它的传承记忆里记载了人肉是难得的美味，它不曾吃过，所有很想试试。当然，身旁就有一个现成的人类，不过它却下不了口，毕竟两人关系还不错，而且那个赋予它一身修为的老混蛋还叫它要好好保护虞青梧呢。
……
天地浩荡，广阔无比，从昆仑到南海万里迢迢，纵使以小红的速度，亦飞了三日之久。三日之后，出现在一人一兽眼前的景色，不再是无尽的密林和山川，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有人说，在大海的面前，谁都会有种渺小不堪的感觉。视线所达之处，碧海蓝天，水天交接，让人情不自禁的惊叹天地的神奇和华美。
从出生开始就一直待在昆仑山的小红第一次见到这等奇景，嗷啸一声后，身子一抖，呼地一声袭向前去，而丝毫没有准备的虞青梧由于它突然的加速，整个人都向后滚了一圈，直接从小红身上滚落了下去。
嘭！
小红就犹如一颗陨星般坠落在沙滩上，它双眼瞅着翻涌不止的大海，激动的忍不住大吼起来。
“吼！！！”
巨吼震天，它方圆十数丈内的沙滩都被声浪给震得一翻一翻。
“妖怪啊！”
“妖怪来了，快跑啊！”
距离此地不远处有一小渔村，原本这些远离中原的淳朴男女老少们更在海边晒网、织网，不曾想大地忽然震动一下，随后就是一道盖绝天地的兽吼之声，震得他们耳膜生疼。
等他们回过神来，才发现不远处竟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头长着红色毛发，跟老虎有些相像的怪兽。对于凡人而言，妖怪就预示着死亡和灾难。那怪兽看起来四不像，明显就是修炼有成的山精野怪，他们惊呼一声，各自掳起自家哭得正凶的孩子撒腿就跑，连谋生的渔网都不要。
“别跑啊！”
一见那些凡人居然见到自己就跑，小红歪着脖子想了一下，而后撒开脚丫子一边追上去一边说道：“别怕，我对凡人的肉不感兴趣，你们别跑啊！”
“别……别过来！”
听到小红身为兽类，却会说人话，众多乡民就更怕了，这摆明了就是精怪嘛，都会说人话了！小红不追来还好，一追，他们更是像无头苍蝇似得奔了起来。
啪！
一位抱着幼儿的妇人脚下一滑，整个人便倒了下来，也幸亏是在沙地上，否则这么摔倒的话非得头破血流不可。这个时候，小红也追了上来，它裂开嘴露出一副‘狰狞’的笑容，口吐人声道：“跑不动了吧？”
“哇……”它这一裂开嘴，露出满嘴的锋利獠牙，那被妇人抱在怀里的幼儿当即哇哇大哭起来，妇人也满脸惧怕，一边紧抱怀中孩子，一边凄切的对着小红说道：“上仙，求求你不要吃我孩子，要吃就吃我吧！”
她听说，那些山精野怪都是喜欢吃幼儿的，因为小孩子皮薄肉嫩。只是为人父母，她又哪里能放任自己的孩子被妖怪吃？
听到妇人的话，小红顿生嬉闹之心，它嘿嘿而笑，一步步靠近着妇人，舔了舔嘴唇说道：“是吗？我还从来没有吃过女人的肉呢，今日就尝尝，是不是跟小孩子的肉一样美味！”话落，他后腿一蹬，整个身子便扑向了妇人。
“啊！”
妇人惊呼不绝，紧抱着自己的孩子，低着头不敢看。只是等了许久，却没有感觉丝毫疼痛，她缓缓睁开眼，却见身前哪里还有那怪兽的影子，有的只是一位身长八尺的白衣俊秀少年。
及时拽住小红尾巴，将其丢到身后的虞青梧回首狠狠瞪了小红一眼，随即换上一副歉意，对着那盯着自己满脸狐疑的妇人说道：“大婶莫怕，刚才只不过是我的坐骑和你们开了个玩笑，它并不吃人！”
说完，他招呼身后的小红上前。
待得小红大摇大摆的走上前来时，面色刚恢复一丝血色的妇人再次苍白起来，身子都止不住的哆嗦。见此，小红吧唧着嘴说道：“放心吧，凡人的肉不好吃，我是不会吃的！”
凡人的身体多有杂质，吃了的话不光没有半点好处，反而还有坏处，就算要吃它也要吃修士的肉啊！
“真的……真的不吃？”妇人唯唯诺诺的问道。
“大婶放宽心便是！”虞青梧微微一笑，躬下身抬手将妇人和孩子扶起，直到此时，那妇人才发现原来这身前少年居然少了一条左臂。
“妖怪拿命来！”
这时，一道大吼声从远处传来，三人一兽别过头，才发现先前那些逃走的人又带了不少人回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些农具，什么扁担、铲子、铁锹应有尽有，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要来杀妖怪。
“妖怪，放开我老婆孩子！”众人止步于数丈之外，其中一位黑脸中年上前一步，虽然义正言辞，但持着铁锹的双手却止不住的颤抖，预示着他心里也是害怕的。
见一众乡民的反应，虞青梧苦笑一声，感情这些人当自己是妖怪变的。他和小红退后几步，说道：“诸位，小子是人，不是妖怪，我身旁的是我坐骑，并不会吃你们！”
妇人抱着已经不再哭泣的孩子回到丈夫身边，对着诸位乡民说道：“是的是的，这位少侠不是妖怪！”
“当然不是！”虞青梧还没回话，小红却是嘟囔起来：“就你们这些凡人，我要真想吃你们的话，你们跑得了吗？”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那黑脸中年小心翼翼的上前几步，一边将铁锹横在身前护身，一边说道：“你……你是仙道中人？”
他是知道的，很多上仙都喜欢收复一些野兽精怪作为坐骑，眼前这独臂少年器宇轩昂、相貌堂堂，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