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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樟树-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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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小杉的病情后,夏心洁头发在一夜之间全白了。她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司马家的孩子都会这么不幸呢?
司马父一边为她染发一边劝她说,什么事都是既来之则安之,一人一条命,别跟自己硬拧。人是拧不过命的。司马父的话让夏心洁感慨万千。
“小杉她这么聪明能干好强的一个人,老天爷为什么要去这么捉弄她呢?这孩子她实在是太可怜太可怜了。她这辈子得到的太少了。小时候我们俩都因为要忙于生计对她少有呵护,长大了她和韩波之间又是争争吵吵、合合分分,最后还是失去了那份感情。”说到这,夏心洁仰天长叹,“小杉她过得还不如我。我还有你一直陪着我呢。”
司马父举着戴着手套沾着染发剂的双手呆在那里,夏心洁的感慨深深地震动了他,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沮丧地垂下了头。
司马父和夏心洁一齐去医院探望小杉,可小杉却跑了出去,病房里只有陶妮在等她。
此时的小杉跑到了律师事务所,她把自己在病床上为芳芳整理的一点辩护思路和想法说
给曹律师听,曹律师被小杉的举动深深打动了。
“你放心吧,我会尽心尽力为你的朋友辩护的。看你在病中还这么帮她,我真的很感动。”曹律师说道。
小杉说道:“你真的感动吗?那你再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你请说。”
“你帮我查一下,芳芳的钱都被高端弄哪儿去了。”
“这可能应该去找私人侦探所吧?”
“我情愿相信你也不愿相信私人侦探,曹律师,凭着你的经验和智慧,你在调查取证的时候稍稍多留一个心眼就可以帮我解决这个问题的。”
曹律师最终拗不过小杉,便答应了她。
此时在医院病房里,陶妮和小杉父母正在聊天。“陶妮,你也比前一阵瘦多了。你自己的身体也要当心啊。”夏心洁关切地说道。
陶妮笑了笑说道:“妈,我没事,我年轻,身体扛得住。妈,香香最近怎么样了?我一直想去看看她,可芳芳这一出事,小杉又一得病,我就没顾得上。”
司马父叹了口气说道:“现在是家里也乱,公司里也乱,我们对这个孩子关心得自然就少了,前几天还发了次高烧,把我们着急坏了。你妈妈一定要自己带她,不准别人碰,可她的体力也是越来越……”
夏心洁故作轻松地对陶妮微笑着:“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们会安排好的,我今天还跟你爸商量着索性出高价请一个理疗师住到家里来。”
陶妮说道:“让理疗师住进来啊?那香香会不会感到陌生害怕呢?妈,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已经从深圳搬回来了,您如果不嫌弃的话索性让我住回来吧,那样我晚上就可以和香香一块睡,我们互相之间也可以有个照应,这样的话小杉也可以放心一点。她这阵子一直在为你们担心呢。”
夏心洁看了司马父一眼,她的内心有些犹豫。
“那样好吗?合适吗?我是担心会太麻烦你。”
“不会的,我跟我哥提出来回上海,就是想来照顾香香的。而且我答应过芳芳的,我会让香香学会走路开口说话的。我现在为芳芳能做的也就是这些了,爸,妈,你们就成全我这个心愿吧。”
正说着小杉回来了,她显得有些疲惫,但看到父母和陶妮时眼睛还是一亮。“呀,你们都来了。”
夏心洁皱皱眉头说道:“我们来了老半天了,你上哪儿去了?”
“我出去办点事情。”
“你现在这种身体怎么还可以老往外跑呢?你看你累得脸都变色了……”夏心洁开始叨叨。
“妈,你别烦我了,我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的。”小杉不耐烦地说。
她这句话让所有的人都伤感起来,夏心洁不再言语,沮丧地一屁股坐了下来。气氛变得十分沉闷,小杉有些不安起来,她打开暖壶的盖子看着。
“这是什么?”
司马父努努嘴:“这是妈妈给你烧的鱼汤。”
“妈,你什么时候会烧汤了?”小杉想跟妈妈缓和一下。
陶妮问:“你要不要趁热喝上一碗?”
“行,我正好有点饿了,我就喝上一碗吧,哎,有多长时间没喝过妈妈烧的汤了。”
陶妮和司马父手忙脚乱地为小杉盛汤,夏心洁还是呆呆地坐在那里。
小杉接过汤碗喝了起来,“嗯,好喝,妈,你的手艺还真不错。”小杉大口大口地喝着汤,吃着鱼,夏心洁看着小杉这副样子,她的眼圈不由得红了。
夏心洁看看女儿,突然说道:“小杉,你的头发乱了,我帮你梳梳头发好吗?”
小杉愣了片刻然后答应了。
夏心洁拿起梳子为小杉细细地梳起头发来。
“妈,从小到大你这还是第一次帮我梳头吧?”
“你小时候妈帮你梳过的,可惜你都忘了。”
小杉突然觉得背上什么地方痒,她伸手去挠背。
“我来帮你吧。”夏心洁把手伸进小杉的衣服里帮她挠起背来,小杉脸上露出了不太自在的神情,夏心洁的眼睛湿润了。“丫头,你的皮肤真好,真滑。”
“你才知道我皮肤好啊?行了,行了,可以了。”小杉躲让着。
夏心洁并没有马上抽手,她继续慢慢地帮小杉挠着背。
“很小的时候给你洗澡就觉得你皮肤好。”
“可是我一进幼儿园你就马上不给我洗澡了,让我自己去挤公共澡堂,那时候我一直怀疑我不是你亲生的,因为你偏心,二哥到了上中学的时候去医院你都陪着他。可我就得自己去。”小杉笑着说道。
“对,你那时候老嚷嚷,说我第一偏心小松,第二偏心小柯。”
“我记得那天,我脱口而出说我已经看出来了,我不是你亲生的,你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然后就坐在那里嚎啕大哭,这下把我可吓坏了。后来我长大了,我发现自己长得越来越像你了,就不再这样想了。”
“你啊,真傻,你怎么会那样想呢?你当然是我的亲闺女,你是我惟一的亲闺女。”夏心洁说着突然冲动地一把抱住了小杉,小杉一下子窘在那里,她对母亲的举动实在有点太不习惯了,她束手无策地说道:“妈,你别这样。”
“小杉,你抱抱妈妈好不好?你抱抱妈妈吧。”夏心洁的语气是那么急切,
“妈,你这是干什么呢?人家看了会笑话我们的。”小杉很不自在地重手重脚地挣脱了夏心洁的拥抱,这一幕正好被从卫生间走出来的陶妮和司马父看到了。
夏心洁还想上去帮小杉整衣服,小杉有些不耐烦地避开了。
“哎呀,行了,你们快回去吧。别这么麻烦了,我想休息了。”
对于小杉突如其来的情绪变化,大家都有些回不过神来。
送走了司马家二老,小杉和陶妮在医院的草坪上慢慢地走着。
“小杉,你这么对你妈,她会伤心的。她其实在心里很疼你的。”
“我知道。以前我一直好羡慕你有一个知冷知热的好妈妈,现在我那冰冷的妈妈对我也开始知冷知热起来了,我一下子真的不太习惯,刚才她抱着我的时候,我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心里一阵阵翻腾,只想哭。其实我真想抱着她好好地哭一场。可是……”小杉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可奈何。
陶妮理解地上去勾住了小杉的胳膊,她们继续往前走着。
“对了,小杉,你妈妈答应我搬回去住了。”
小杉一下子停住脚步,她感动地看着陶妮,然后拍了拍陶妮搭在她胳膊上的手说道:“谢谢你,陶妮。”
“说什么呀你。累了吧,我们坐一会吧。”
两人在一个木椅上坐了下来,陶妮帮小杉围好披肩,小杉怔怔地看着草地上觅食的一只鸽子。
“小杉,你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死,到底是什么样的。就真的是什么都消失了,什么也没有了?”小杉看着陶妮,像是在征询她的答案,陶妮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
“小杉你是不是在害怕明天的手术,明天的手术不会有问题的,你要有信心。”
“你说,韩波要是哪一天突然知道我已经死了,他会不会难过呢?”
陶妮的眼泪下来了,“小杉,你别这么说,你要是想他,我去把韩波叫回来,我现在就去给他打电话。”说着陶妮抹着眼泪站了起来。
小杉一把拉住陶妮的手,“不,你别去,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样子。我不想让他同情我,怜悯我。”
第二十九章
陶妮搬回到曾经在这儿生活过的司马家,当然时过境迁,如今的她已经不是司马家的儿媳妇。她搬到芳芳的房间里,躺在这熟悉依旧的宅子里,陶妮的心情还是无法平静,就是这座别墅把她和小杉、芳芳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可现在她们两人却都不在这儿了。陶妮想着想着,又担心起小杉第二天的手术情况,她一夜辗转反侧。
第二天,陶妮、夏心洁、司马父焦急地守候在医院手术室门口,他们都坐立难安。终于
手术室的灯灭了,小杉被推了出来。
“小杉,你感觉怎么样?你疼不疼?”陶妮紧张地问。
小杉朝着她动了动嘴唇但没说出什么话来。
司马父和夏心洁都面露忧色,他们护着小杉的推车往病房里走去。
小杉躺在病床上,陶妮用棉签棒替小杉润着嘴唇。小杉因为疼痛皱紧眉头,陶妮替她擦着额头上的汗,她的手紧紧抓着小杉的手,似乎这样可以缓解一点小杉的痛苦。
陶妮轻声地自言自语:“忍一忍,小杉,等这股疼劲儿过了,你就一天天好起来了。”
夏心洁回到家就接到了小柯从美国打来的电话。
“妈,我刚从实验室出来,刚才一直腾不出空给你们打电话。”
夏心洁难过地说道:“小柯,你妹妹的情况不太好。”
小柯说道:“妈,我已经知道了,我刚刚先给我的老同学打了电话,他已经把情况跟我说了。”
“小柯,你说小杉该怎么办啊?你要救救你妹妹啊。”
“妈,你别着急,你千万别太难过了,我争取这儿的工作能够早点安排好,争取早点回来看小杉。”小柯在电话那头着急地说道。
几天后,徐影来到了小杉的病房。
“我今天刚到。你哥让我给你捎了点东西。我看他特别着急,所以我一分钟也不敢耽搁,下了飞机往家里放下行李就过来了。”徐影从包里拿出一包东西来,“这是你哥帮你设法弄的特效药,还有一本医学方面的书和你哥给你的信。”
小杉接过小柯的信,她摸了摸信封,发现里面有厚厚的一叠信纸。
“我哥他工作这么忙还给我写这么长的信,他真是个傻瓜。”
“其实你哥在那边是一直关心着你们的。”徐影说完这句话还往陶妮这儿看了看。陶妮帮着小杉在收拾床头柜上的东西,她微微垂下眼帘,低下头去。
这时司马夫妇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徐影赶紧站起身来跟他们打招呼。
“阿姨,叔叔你们好。我是替小柯来送东西的。”
“我听小柯说了,谢谢你。”夏心洁说完回过头去看陶妮,“陶妮,你在这儿熬了这么久,累坏了吧?”
“快回家休息吧。”司马父催促道。
陶妮起身离开的时候,徐影也拎起包站了起来。
徐影跟着陶妮出了门,“陶妮,你现在自己开车吗?”徐影问道。
“我没车,我也不会开。”
“那我送你吧,我今天开着我朋友的车呢。”徐影说道。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就行了。”
“还是我送送你吧,很方便的,而且我也很想和你聊几句。”
坐在徐影的车上,陶妮感到有些尴尬,可徐影倒是落落大方的样子。
“陶妮,你现在过得怎么样?还是一个人吗?”
“对。”
“你知道吗?小柯这两年也一直是一个人。”徐影转过头来盯着陶妮。
“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个?”
“我一直觉得你和小柯分开真的是非常可惜。你知道他有多爱你吗?”
“……这事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了。”陶妮把脸对着车窗。
“可我还是非常好奇,我知道当初小柯他跟你提出分手纯粹是为了成全你和另外一个人,可是为什么你到现在却还是一个人?我觉得你们俩分开分得好没名堂啊。”
陶妮吃惊地看着徐影,“你怎么知道小柯跟我分手是为了成全我?你是瞎猜的吧?”
“我怎么可能有这么丰富的想象力呢?是小柯亲口告诉我的,记得那天你们刚办完离婚手续,我在医院的露台上碰到他,他那时候伤感万分,里嗦地跟我说了很多的话,我记得非常清楚,他说他放了你,你就会得到你要的幸福,他希望你能幸福。”
陶妮愣了片刻,突然她笑了起来,“你编的吧?小柯他不是这么诗意的人,他不会说出这样诗意的话来的。”
“这可能不是他的原句,但肯定是他的原意。他还告诉我说你在他家生活得很不容易,如果嫁给那个作家的话就可以生活得更加快乐更加轻松,他还说他在那个作家面前一直感到很自卑,连那次打动你的最浪漫的求爱也是那个人策划的。怎么样?这些事情凭我的想象编不出来的吧?”
陶妮怔怔地看着徐影,她开始相信徐影的话了。
“说实在的,那天我被他深深打动了,以前我一直觉得他是一块木头,没有个性也没有感情,我没想到他能够这样去对待一个女人,真的很让我感动。不瞒你说,后来到了美国我又重新追过他,可是他没有接受,他说他还是不能忘了你。”
陶妮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徐影用手摸摸自己的胸口,似乎是自言自语似地说道:“这下总算舒服了,否则这些话放在我心里头真的把我给憋坏了。”
陶妮的脸憋得通红,眼泪一串串地滚落下来。徐影见状吃了一惊,“哎,你没事吧?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没有瞎编。你相信我好不好?”
陶妮说道:“我相信你,可我觉得他简直是一个傻瓜蛋。一个十足的傻瓜蛋。他居然会做这种蠢事,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的。”
小杉在手术后的第十天,悄悄地溜出医院,来到附近的一家美发店,她让理发师把她的头发统统剪掉,一寸也不要留。
回到医院,光头的小杉一个人慢慢地茫然地徘徊在病房的走廊上,陶妮从电梯间出来,她看到小杉的样子一时惊得闭不上嘴。
“小杉,是你吗?”陶妮紧张地问道。“你,你,你,你怎么啦?你的头发呢?”
小杉回过头来微笑着看她,“剪了。酷不酷?我听说今年新潮女孩流行剃光头,我也去赶了个时髦。”
陶妮生气地打着小杉,“你干吗呀?你干吗这样啊,你吓死我了。”
“马上要做化疗了,我不喜欢头发一点点掉光的感觉。干脆剃个光头,就不会有掉头发的痛苦了。”小杉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来。
陶妮心痛地一把抱住了小杉,小杉也抱住陶妮,她闭上眼睛,说出了心中的恐惧。“陶妮,我好害怕,你不知道我现在心里有多害怕。”
正当大家为小杉的病担惊受怕的时候,芳芳的事情又碰到新的麻烦了,高端在跟芳芳吵翻之后一直到他出事之前的那段时间,他拿着芳芳的委托书,出去接了一大笔活,狂收了一笔定金。现在这些单位联名要告芳芳。除非芳芳退出定金并作出赔偿,他们才肯放过芳芳。小杉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再出这样的事情对芳芳会非常不利。所以必须赶紧把芳芳那些被高端私吞的钱找回来。曹律师已经托人打听到了那些钱的下落,小杉心里有了主意。
正是午后,小杉推门走进了伊芯酒吧。已经是五月的天气了,服务员都穿得挺单薄,可小杉仍捂得紧紧的,还戴着绒线帽,手里撑着一根拐杖。她径直走进办公室,走到伊芯的大班桌前坐了下来,放好拐杖、摘掉墨镜、脱掉帽子、露出一个光头来。
伊芯正在电脑上玩游戏,她抬起头看见小杉不由吃了一惊,
“你就是伊芯?模样和我想象的差不多。”小杉嘴角边挂着一丝冷笑。
伊芯打量着小杉:“你是哪里的?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姓司马名小杉,这是我的名片。”小杉向伊芯递上自己的名片,伊芯一看名片就笑了。“原来是文化公司的老板,怪不得打扮得这么酷。你是不是想来租拍摄场地,这儿经常有各种杂志和摄制组来联系的。”
小杉摇摇头,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份病历放在伊芯面前,“你再看看这个。”伊芯拿起病历翻开来一看,就把病历往桌上一扔,像是怕沾上什么晦气似的。“你干吗给我看这个?这是你的病历?你得了肺癌?”伊芯表情夸张地问着。
小杉微笑地看着伊芯。“我前一阵子刚刚动过手术,不过动得不好,已经扩散了。我这儿到这儿有一条很长的伤疤,你想摸摸吗?我已经是一个活不长的人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干吗跑过来告诉我这个,我不认识你啊。”伊芯有点慌神了。
“可我认识你,伊芯。你别紧张,我不想对你怎么样,我只是想替我的朋友拿回她被高端拐去的钱。”
伊芯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为这事来的,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高端拐你朋友的钱,你去找高端拿啊,你干吗找我拿啊。”
“我说伊芯,咱们别在这儿绕***了好不好?我告诉你吧,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高端把芳芳信用卡上的钱都划到了你的卡上,你看看这张单子上的记录没错吧?一共是分了六笔划过去的,对不对?”小杉把手里的单子往伊芯跟前重重地一拍。
伊芯斜了一眼桌上的那张单子。“打听得还挺仔细的,但那没有什么用,我告诉你,那些钱我是一分钱都不会吐出来的,因为这是高端该给我的,是我的青春损失费。”
小杉突然泛起一阵恶心,她努力压制住自己。
“哎,你别吐,要吐到外面去吐。”
小杉掏出餐纸擦了擦嘴,“高端该不该给你钱我不感兴趣,但这钱不是高端的,你的青春损失费不该由芳芳支付给你吧。所以我劝你还是把钱拿出来吧,当然我们可以商量让你留一些保管费。”
“我说你也把我想得太好对付了吧?我看你这么起劲为那个芳芳讨钱,是想收点管理费对不对?”伊芯也冷笑起来。
小杉勃然大怒:“放你妈的狗屁。你给我闭嘴。”
“你给我闭嘴,你给我马上出去,出去!”伊芯毫不示弱。
小杉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她从包里拿出一把刀子往桌上一拍,伊芯一下子吓得呆在那里。“你,你要干什么?”
“如果你今天不把钱交出来,那我们就只能是你死我活了。你如果杀了我,那你就是谋杀,如果你不杀我,那我就杀你,我一个快死的人陪你一起死,我还是赚了,你信不信?”
小杉逼视着伊芯,她的眼里闪着一种可怕的冷光,伊芯的眼神胆怯起来了,“你少来这一套!你为了你的朋友真准备豁出去啊?我才不相信呢,你吓唬谁啊?”
“你不相信,好,那咱们就试试。”小杉拿着刀就逼了上去,她的刀尖挑到了伊芯的脖子。
伊芯这下真的害怕起来了,她慌张地摆着手,“你别乱来,你疯了吗?”
“对,我是快疯了,我告诉你,我和芳芳是盟过誓的朋友,我用余下的这一点点命为她
做一件事,我认为是赚了,真的赚了。她现在需要这笔钱,她需要去用钱摆平高端给她惹出的事情,你相信吗?你拿不到这笔钱的,这事如果让警方来解决的话,你还是得把钱乖乖地交出来的,只是我不想这么嗦了,芳芳也等不了了,所以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两人对峙着。伊芯突然软了下来,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
“咱们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谈嘛,干吗要动刀动枪的呢?这不是我们女人家应该玩的东西嘛。你把刀放下嘛,坐下来我们喝杯茶慢慢商量嘛。”
过了许久,小杉从酒吧里面走了出来,她拄拐杖的手直发抖,她掏出手机给陶妮打了个电话,她告诉陶妮芳芳的钱已经要回一部分了,让她放心。小杉打完电话后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冒着冷汗,她扔掉拐杖,用手撑着自己的腹部,整个人一点点瘫软了下去。
小杉被路人送回医院病房,她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朱医生恼怒地站在她旁边大声地批评她。“这种时候你怎么可以到外面乱跑呢?你对自己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朱医生,我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会突然肚子疼起来了呢?是不是已经转移到肚子里去了?”
“别瞎想,化验结果没有出来之前,什么都别瞎猜。”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她跟朱医生耳语了几句。
小杉警觉地看着他们。她挣扎着坐了起来,“什么结果?告诉我。”
朱医生怔怔地看着小杉不知该不该说。
“朱医生,我还是一句老话,请你告诉我实话。”
在小杉的追问下,朱医生说出了实话。
“你怀孕了。”
“什么?你说什么?”小杉像是听不懂朱医生的话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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