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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三观矫正员[穿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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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动声色地垂下双眼。
就在这时,一个念头突然从他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韩隶愣了愣,随即抬头看向站在床边的沈空,他犹豫了几秒钟,开口问道:“对了……那个……”
沈空回过神:“嗯?”
韩隶这时候感觉到了些怯于启齿的难为情,他深吸一口气,稍稍侧过脸去,尽量用自己最平静淡定的声音问道:“明天,要不要去我家?”
或许是本就心怀鬼胎,刚刚脱口,韩隶就意识到自己的话语中蕴含的歧义,连忙解释道:
“嗯,那个,就是,其实是我那里的场地比较宽大,比较适合——”
说到一半,韩隶匆匆改口,有些慌乱地解释道:“等等我不是嫌弃这里的意思……”
沈空扑哧笑出声。
韩隶的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烫,他垂下头,心中开始认真地思索是不是自己发烧的时候把脑子烧坏了。
沈空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快三点了。
他懒懒散散地打了个哈欠,决定速战速决:“行,明天下学之后吧。”
韩隶抿起唇,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刚才的紧绷和昏沉仿佛都在瞬间被消弭干净一般。
沈空转身走进房间内,顺手关掉了客厅的灯。
房间被黑暗笼罩,夜色沉沉地降临在墙壁与墙壁之间的空隙。
韩隶打开手机屏幕,荧蓝色的屏幕上一行简短的黑字再一次亮起,刺痛了他的眼球。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手指,缓缓地深吸一口气,头脑已经不像刚才刚刚看到这则消息时那样的混乱,而是能够理清心中杂芜的思绪,可以真正地思考如何做了。
韩隶顿了顿,缓缓地回复道:“我知道了,会尽快过去。”
看到屏幕上消息已发送的字样,韩隶舒了一口气,犹如心头落下一块大石。
——或许,明天之后,他终于能得到一个自己的想要的答案。
无论是八年前的答案,还是现在的……
第二天。
沈空醒来的时候,韩隶已经离开了。
桌上留着张简短的纸条,上面是韩隶龙飞凤舞的字迹:“粥在火上温着,三明治在冰箱里。”
最后面还被画上了一个小小的笑脸符号和象征翻页的小箭头。
沈空顺着提示翻过纸条,只见背后写着两行见简短的留言:“今天有急事,已经请假,下午放学后见。”
果然就如纸条上所写,韩隶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来学校,而学校中的其他人也早已习惯他的行踪,他不再每天来学校反而更加自在。
快下课时,沈空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是韩隶发来的:
“抱歉,今天的事情有些多,恐怕没法及时赶回学校了,我让人开车去接校门口接你,等下在我家见。”
沈空没怎么在意,只是简单地回了个“嗯”过去。
坐在车内的韩隶垂眸注视着手机屏幕上短短的字符,眼底闪过一丝暖意。
他关掉手机屏幕,扭头看向车窗外飞逝的人海车流,有些疲惫地抬手捏了捏鼻梁。
在那家赌场被关停之后,一些合作项目的后续处理和收尾都急需他的决断,包括对那边一些领域的吞并和整合——毕竟现在那里出现了新的权力真空,正是扩张和入侵的好时机。
从今天早上离开程晨家起,韩隶就一直马不停蹄忙到现在,才终于找到去见故人的机会。
车身缓缓地停了下来,外面的人将车门替他打开。
疗养院蓝白相间的标牌被下沉的夕阳镀上了一层灿金,安静的庭院内只能听到微风拂动草木的声音。
韩隶接过身旁人递来的资料夹,跟着领路的人向疗养院内走去。
他在路上将其中的内容粗略地浏览了一遍。
那个绑匪的名字叫做周鹤,现年三十九岁,曾在黑水公司任职一年,在回国之后加入了非法佣兵组织,心狠手黑,专做脏活,在八年前那场事故之后销声匿迹,直到上个月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案,才终于被确定了他的真实身份,但是由于他还有伤在身,所以现在被□□在疗养院内,等伤号之后再正式收监。
韩隶的目光久久停驻在那张照片上。
确实是这张脸。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给他一种奇怪的违和感,好像……有什么东西和记忆中的不一样似的。
他注视着眼前紧闭的病房,缓缓地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29、第 29 章
第二十九章
下学后; 沈空斜挎着背包走出校门。
还没有迈出几步,就被一个苍老却洪亮的声音叫住了。
他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形硬朗,鬓角花白的老人站在路边,面容严肃却和蔼。
“您就是程晨同学吧。”
沈空在原地站定; 微微眯起双眼:“对。”
那老人向沈空鞠了一躬; 脸上带上了几分笑意:“您好,我是少爷的管家徐伯; 他让我今天下学之后来接您。”
他侧开身子,露出背后流线型的漆黑车身,动作优雅地帮沈空拉开了车门; 说道:
“请。”
沈空皱起眉头; 有些讶异,心里对已经沉寂许久的系统问道:“这个就是那位在这次的剧情关键点死去的管家?”
系统回答道:“是的,在徐伯死后,韩隶的性格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原本压抑在心底的恶意和仇恨被激发了出来,开始向着主线剧情开始后的狠辣极端发展,是成为剧情后期那个偏执暴戾的反派所必经的转变。”
沈空将书包向上拎了拎:“我倒是没想到竟然是管家来接我。”
他弯腰坐进了车内; 扣紧了安全带。
徐伯走到另外一侧上了车,发动了车子。
引擎的嗡鸣声响起; 车辆缓缓地启动,向着远方开去。
疗养院内。
韩隶推开病房的门,步伐却不由自主地顿住了。
洁白的病房内干净而整洁; 明净的空气被窗外的夕阳染红,房间内漂浮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他感受到了少有的怯意。
韩隶的心中五味杂陈,几乎难以理清自己脑海中混乱的思绪,胸膛起伏着,感到心脏跃动的速度逐渐加快,
——房间里这个人的存在,几乎成为了一根难以拔除的刺。
这根刺随着时间的推移越长越深,到最后几乎成为了他肉体的一部分。
除了感激的情绪之外,更深的是疑惑。
他本来是绑匪的一员,又为什么会毫无保留地付出和帮助自己?甚至不图求任何的报酬?
韩隶下意识地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左手的掌纹——
深刻的纹路间仿佛还残存着冰冷粘腻的鲜血,深深地烙印在他的手掌中,犹如狰狞的伤痕。
被深深压埋在脑海深处的记忆被翻卷出来,鲜活而清晰,仿佛发生在昨日,韩隶几乎错觉自己一旦闭上双眼,就会在瞬间回到那个漆黑的没有月光的夜晚,再一次成为那个绝望而无助的孩童。
冰冷的枪口,刺鼻的硝烟味,粗糙的麻绳。
所有的一切感官记忆都如潮水般涌来,深深地烙印在韩隶的头脑中,令他一刻也不能忘怀。
他这几年拼命的动力几乎全部来源于此——对无力感的恐惧,对弱小的厌恶,对复仇的渴望。
那个晚上塑造了他。
韩隶深吸一口气,稳稳地迈步走入病房内,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病床的方向。
那个八年前曾经救过他一命的男子正坐在床上。
他的头上和腿上包扎着纱布,一只胳膊上打着夹板,另外一只手被手铐铐在床沿上,脸上虽然被刻下了岁月和风霜的痕迹,但是仍旧能够看出来八年前的轮廓。
但是……那双眼睛,却和记忆中完全不同。
这双眼睛是失意而困顿的,浑浊的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仅仅是简单的注视都给人一种灰尘扑扑的错觉,如同某种被痛打过的动物,顾盼间透着过度的警惕和惊觉。
仿佛这八年的潜逃生涯磨去了他的锐气,给他整个人都笼罩上了一层难以忽视的落魄和中老年男人的暮气。
那人用陌生的眼神看着他,就像丝毫不记得韩隶一样。
直到他拉开椅子坐到对面,脸上才终于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你就是那个被我救过的小少爷啊。”
韩隶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拧起眉头,深深地凝视着他,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出一点自己记忆中的痕迹。
但是他失败了。
那个名叫周鹤的男人直起身来,原本颓唐的眸底激出一点希望的微光,他的脸上带上了点笑——那是韩隶熟悉的笑容,带着企图,藏着深意,亲近而讨好的笑。
“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现在这种知恩图报的人已经不多了……”
韩隶垂下眼眸,掩住眸底的深思,他顿了顿,开口说道:“我确实十分感谢您当初出手相助,也多亏您及时带我到医院接受治疗,才保住了我的左腿,您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告诉我。”
周鹤的眼睛亮了,他动了动自己被铐在床沿上的手,发出叮铃咣啷的金属碰撞声:
“你看,虽然我当初参与了你的绑架,但是最后不是还悬崖勒马改邪归正了吗,所以……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能放我一马……”
韩隶抬眸看向他,轮廓冷硬深邃的面孔上毫无表情,漆黑的眼珠仿佛淬了冰一般:
“你不是他。”
周鹤愣住了,张口结舌地看着韩隶,眼前这个刚才还斯文有礼人畜无害的小少爷此刻犹如活修罗一般步步紧逼,一时间令他猝不及防,他的脸上勉强地挤出一丝笑意:“你,你说什么呢……”
韩隶站起身来,森冷的面孔戾气深重:“谁派你来的?”
还没有等周鹤回答,他缓缓地向前逼近一步,气压低沉而可怖:“你的目的是什么?谁给你伪造的身份信息?这张脸又是怎么做到的?”
一个个接连不断的问题重重地砸向周鹤,几乎令他喘不上气来。
周鹤差不多也明白对方刚才的话里有坑了,也就放弃了挣扎,他投降似的向后一靠,说道:
“不管你信不信吧,反正我没什么目的,也没人派我来,更没有伪造身份,我的的确确是那个当初绑架你的绑匪之一,那个头子是之前我之前在国外认识的,在亚美尼亚黑帮混过,当时突然找我说有笔好买卖,只要绑个小孩儿再带到指定地点弄死,就能分一大笔钱,当时我正好手头有点紧,再加上又只负责望风,就答应了。”
韩隶站在床脚,有些困惑地注视着坐在床上的周鹤。
细节都一一对上了。
甚至……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说的是真话。
紧接着,只听周鹤继续说道:“然后我们当天去了顾客告诉我们的指定地点,顺利地绑到了人,在路上的时候我有些困,就睡着了……然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韩隶愣了愣:“……什么?”
周鹤缓慢地眨了眨那双密布着红血丝的眼睛,目光重新变得无神了起来,他放弃挣扎似的耸耸肩:“反正我再有印象的时候,发现我自己正在荒草地里趴着,浑身酸痛,腿上带伤,等我下山之后看新闻,才知道在我失去印象的那几天里大概发生了什么。”
韩隶的头脑有些混乱了,他抿抿唇,试图理清自己的思绪:
“你的意识是,你没有那几天的记忆?”
周鹤有气无力地回答道:“是啊,后来找医生看,说好像也没有撞到头什么的,没检查出什么大问题,他们也不清楚我为什么那几天的记忆平白无故地消失了,后来我看警方挂出了我的通缉令,这个倒还好说,但是公司那边也因为我对同事出手而把我拉入黑名单了,甚至收回了对我的保护……这几年来我到处东躲西藏,躲警察躲仇家,也接不到什么活,说真的,我被抓到还松了口气……”
他抬了抬手,镣铐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至于是谁绑架的你,又是为什么这么做,我也更不清楚,我就是个负责跑腿干活的,顾客的到底有什么需求我们也从不过问。”
韩隶感到自己的大脑中仿佛乱成了一锅粥,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是如何离开那个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房间的。
他独自一人坐在空寂无人的走廊上,受伤的膝盖仿佛被浸在刺骨冰寒的雪水中,传来一阵阵钻心的刺痛,但是韩隶却仿佛毫无所觉似的,出神地注视着自己微微收拢的手掌。
他缓缓地将蜷起的手指摊开,一只香烟孤零零地躺在掌心里。
这是那只被放置在驾驶座的香烟。
虽然尚未点燃,但是纸卷上已经留下了时光的痕迹,泛黄而发皱,已经无法再抽了。
韩隶凝视着这只香烟,黑漆漆的眼珠犹如深不见底的渊薮,无数杂芜而混乱的情绪充斥其中,整个人犹如被凝固在原地的雕像。
病房里的那个人身份没有造假。
虽然他说他对那段时间的事情毫无记忆,但是也应该是同一个人才对——毕竟人类的大脑是复杂的,记忆丧失的原因多种多样,即使没有外伤也不是没有可能,没有记忆不代表救自己的人不是他。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韩隶现在没有那么确定了。
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相比,病房里的周鹤和他不止是神态毫无相似之处,甚至是说话的方式,就连不经意间细微的小动作也完全不同,按理说,即使是失去记忆,这些深入骨髓的小细节也是不可能发生如此大的改变的。
怎么可能?
难道是突然换了一个人吗?
……
韩隶被自己心头的想法一惊。
他微微眯起双眼,将躺在掌心内的香烟夹在指间,用那个人习惯的方式将细长的香烟固定。
下一秒,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陈旧而皱缩的香烟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震落下来,在光滑的地面上咕噜噜地滚出了几寸。
韩隶像见了鬼似的凝视着它,眉眼间满是惊骇,仿佛眼前注视着的是什么可怖的物件似的。
他颤抖着手掏出了手机,打了个电话,声音嘶哑而不稳:
“开车过来,快点。”
话筒中传来了司机有些失真的声音:“少爷,是回会所吗?”
韩隶定了定神,用力闭了闭双眼,回答道:“不,回家。”
沈空坐在副驾驶座上,双眼阖着,似在闭目养神。
徐伯一边开车,一边偷眼看向他,却突然对上了沈空睁开的双眼。
二人视线相接,徐伯不由得有些窘迫,他笑了笑,解释道:“不好意思,是我冒犯了,少爷平常很少邀朋友回家,老人家总是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其实这次也是我主动请缨代替司机来借您的。”
徐伯眼角沟壑深深的皱纹里却浸透着隐隐的忧虑:“少爷从小就有超乎同龄人的独立,作为一个目光短浅爱操心的老人,我总是很担心他的社交状态,不过……”
沈空接过话头:“不过什么?”
徐伯顿了顿,看了眼沈空,脸上的笑意加深:“不过,在看到您之后,我就放心不少了。”
沈空挑挑眉,稍稍支起身子,问道:
“怎么说?”
徐伯的双眼仿佛有种看透人心的力量,他慈祥地笑了笑,郑重其事地说道:“因为您一看就是个很善良的孩子啊。”
沈空有些语塞,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老管家眼神着实不太好。
……但是,他也总不能说“我其实不是好人”吧?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警报声,某种不同于系统的机械声响了起来,嘈杂而躁乱地重重撞击着沈空的耳膜:“警报,警报,检测到工作室暴露风险!”
沈空拧起眉头,被脑海中的声音吵的头颅生疼。
平常系统的声音虽然同样机械,但是却仍然能够感受到一些来源于智能生物的情绪波动,但是现在耳边的这个声音却完全不同——它是纯粹冰冷的,枯燥的,带着金属碰撞感的声音,毫无一丝情感,只有无尽的冷意。
就像……那晚通知他世界轨迹出现偏差的声音一样。
仿佛为了证明沈空的猜想似的,那个声音在下一秒吐出了相同的话语:
“世界轨迹出现偏差,矫正中……”
“同时紧急将矫正员传送至下个剧情关键点,传送倒计时:五,四,三……”
沈空在枪林弹雨中锻炼出来的危机感瞬间袭击了他,对危险的敏锐感迫使他向着车窗外看去——
仿佛所有的声音都从耳边抽离,眼前的所有画面都缓缓地一帧一帧划过,仿佛每一幕都被定格凝固在胶卷间。
——巨大的车头裹挟着势不可挡的力道,直直地向着车侧撞来。
“二……”
沈空的瞳孔骤然缩紧,危急关头,只有肌肉留存的记忆在毫秒间霎时动作。
他扑向方向盘,用尽全身气力向着反方向打去。
巨大的撞击声仿佛慢半拍似的,这才终于传入他的耳膜,刺耳的刹车声,尖叫声,甚至是钢铁在挤压碰撞时被压碎变形的吱嘎声犹如排山倒海的声浪骤然袭来,汇成嗡嗡的蜂鸣和背景中的白噪声,来微弱却刺激的汽油味混杂着灰尘和血腥的味道向着鼻腔中涌来。
“一。”
那个机械的声音刚刚落下,沈空就感到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入v前三章每章随机发送小红包么么哒
30、第 30 章
第三十章
站在路边的男子注视着不远处一片狼藉的十字路口; 向下压了压戴在头上的鸭舌帽,用手机向着对面的陌生号码发出了一条消息:
“已经处理好了。”
窗帘紧闭的房间中一片昏暗,空气浑浊而闭塞,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颓废而腐朽的气息。
被随意地仍在桌上的手机嗡嗡地响了起来,突然亮起的屏幕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的清晰刺眼。
一个人影从不远处猛地窜了过来; 用颤抖的双手急急忙忙地桌子上的散乱的垃圾收拾拂开; 将手机抓到手里。
屏幕上荧蓝色的光照亮了那人的脸。
是王睿诚。
他原本肥胖丰腴的脸颊瘦削了下来,眼睛里满是血丝; 黑眼圈和眼袋都浓重的仿佛被打过一样,没有清理的的胡渣从他的下巴密密匝匝地蔓延到脖颈上,头发也乱糟糟的; 看上去颓废而神经质。
王睿诚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手机; 一遍遍地读着短信上短短的几个字,然后咯咯地笑出了声,一张憔悴的脸上满是复仇的快意。
他本来就是王家的支系,靠着自己趋炎附势的本领才在本家人那里混了个眼熟; 才终于拿到这个赌场的肥差,结果没想到竟然在这个小地方阴沟里翻了船,不仅被那个死瘸子摆了一道; 而且还正好被本家派来的人捉了个正着——据说是带着个嫡系的小少爷来体验生活,没想到却遇上了这劳什子事; 所以现在a市那边开始关注这里。
现在不止赌场被关停了,就之前辛辛苦苦的赚到的地位也一夜回到了零点,而且还被警方盯上接受调查。
而本家为了不让自己的丑闻影响到家族的发展; 已经将他基本上完全地冷藏起来了。
现在他的职位被撤销,就连资产和之前持有的股票都被冻结,现在只剩下名下的几套房产,之前聚集在他身边的那些狐朋狗友也都一哄而散了。
王睿诚缓缓地滑坐到地上,他一边神经质地啃噬着自己的指甲,一边念念有词:
“……妈的,臭小鬼,居然敢跟老子作对,还把我害的那么惨,去地狱里忏悔吧……”
他又笑了起来。
韩隶匆匆地赶到医院。
他的面色冰冷,脸孔苍白如纸,一双黑如子夜的眸子满是寒霜。
他看上去非常平静,在长长的走廊中跛行着,但是垂在身侧的手掌却微微地颤抖着。
医生从走廊的另外一头走了过来,在看到韩隶时也下意识地放轻了步伐,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那个,韩先生……”
韩隶的眼珠微动,面无表情地看向他。
他整个人都仿佛被笼罩在某种压抑而不安定的情绪中,仿佛暴风雨前阴郁的海面,平静的表面下蕴藏着可怖而冷沉的逆流波涛,不知何时就会猛然席卷而来,
医生被他看的浑身发怵,咽了口唾液,开口道:“那个……辛亏及时打了方向盘,车子的保护性能也足够好,徐先生和程先生身体没有大碍,徐先生的只是受到了一些小的擦伤,今天差不多就能出院了,而程先生严重些,他的肋骨断裂,有一定程度的内出血,脑部也受到了冲击,暂时还在观察期……”
在听到“没有大碍”四个字,韩隶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他仿佛想要抑制住自己的汹涌而来的情绪似的,用力地闭了闭双眼。
好一会儿,他才终于抬眼看向医生,声音有些嘶哑: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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