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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千金-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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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葫芦中。曾老道吃一惊,一边问贺年是怎么啦?一边放下酒葫芦去点灯。灯才点起,已照见贺年脸上有一处正慢慢的肿了起来,失声道:“被什么东西戳了?”
“刚刚梦见有人拿绣花针往我脸上戳,迷糊间果真觉得脸上一痛,顺道往脸上一抓,却捏住了一只比手指略长的东西,我用力一抛,那东西不知道抛哪儿去了?”贺年抚了抚脸,发觉说话间,已是肿的老高了,猜测道:“那戳我的东西,像是一只蜈蚣。”
曾老道忙拿了一点药油给贺年涂在脸上,摇头说:“刚才你抛了一物过来,抛进我的酒葫芦了,看看便知道是何物。”说着端了烛火去照酒葫芦里的东西,真个是一只大蜈蚣,发愣道:“先前就想抓一只如此大的蜈蚣泡药酒,愣是抓不着,你挨了一戳,却抛了一只进酒葫芦了,巧的很。”一面去瞧贺年的脸,也不以为意,肿个几日自然就消了。
听得曾老道说完,郑婆子和贵姐儿都笑了。却见双胞胎已是提着一只母鸡,一前一后飞跑着来了,笑道:“阿嬷,捉到一只黑皮子的母鸡。”
“黑母鸡更好!”郑婆子笑着接过鸡,一只手掀住母鸡的两边翅膀不让它乱动,另一只手熟练的扳开母鸡的嘴巴,见贵姐儿站在旁边,笑道:“贵姐儿,你快吐口水!”
贵姐儿先前也常被大人叫她往母鸡嘴里吐口水的,这会自然想也不想就往郑婆子捉住的母鸡嘴角吐了一下口水,然后伸了手掌弯成一个半碗形凑过去,郑婆子扳着母鸡倒转了,让母鸡嘴里的唾沫流到贵姐儿手掌上,笑道:“快帮哥儿涂到脸上。”
贵姐儿应了一声,让贺年把脸仰在椅背上,把手掌上的母鸡唾沫一把拍在他肿起的半边脸上,笑道:“这唾沫沾沾的,待会就干了,干了你的肿就会消的。”
“贵姐儿,你用手给他摩磨一下那肿起的地方,摩的脸上热些,那唾沫渗的快些。”郑婆子这会忘记贵姐儿已是十四岁的少女,只照小时候那般嘱咐她。双胞胎这会见郑婆子发话,贵姐儿居然还不动手,一个跳上去推了推贵姐儿,另一个抓了贵姐儿那只刚才装了母鸡唾沫的手掌就朝贺年脸上按,笑道:“姐姐,阿嬷说话,你没听见呀?帮这个哥哥摩磨一下,好的快些的。”说着还拉着贵姐儿的手在贺年脸上转圈子按摩。
呃也,被人拉着手按上半边肿成猪头的脸颊是什么味道?上次帮他赶走蛇,这次帮他解毒按摩脸,难道我上辈子欠了他的?老天不带这样捉弄人的呀!贵姐儿这会儿百感交集,被来非拉着手,只得无奈的、轻轻的、当众的按摩起贺年的脸来。
贺年那半边被蜈蚣戳过的脸,本来麻麻的,肿痛肿痛的。这会儿被母鸡的唾沫一涂,正觉痛的轻些了,听得郑婆子让贵姐儿给自己按摩一下脸,正想开口阻止,不想一只凉丝丝的手掌早贴在脸上了,竟是极舒服,索性闭了眼任由对方按摩着。
你倒是会享受!贵姐儿见贺年装上眼,起了恶作剧,随便在他脸上又划了一圈,就重重的一按,然后快缩的抽回手。“哟!”贺年不由睁开眼叫出声来,这丫头果然不是好相与的。
“阿嬷,我回家去洗手!”贵姐儿从郑婆子手中接了那只还在扑腾的母鸡,笑道:“这只我提回去。待会二嫂要喂鸡,见少了一只,可能还会找呢!”说着转身走了。
贵姐儿回到家,把母鸡放了,洗完手就寻了巧娘道:“娘,你猜猜曾老道新收的徒弟是谁?”
“难不成还是我们认识的?”巧娘正绣花,这会咬断了线头,把嘴里的残绒吐了出来,笑道:“别卖关子啦,倒是快说。”
因见房里只有巧娘在,贵姐儿压低声音道:“是贺年!”
“哪个贺年?”巧娘一时还回应不过来,见贵姐儿眨巴着大眼睛,一下失声惊叫:“是先头帮着找回易哥儿那个‘小神算’?”
贵姐儿点点头道:“可不就是他。我们在京里时,三舅母不是得到风声,说贺家只怕不妙么?我度着贺年这回可能是避祸来的,这里只有咱们几个上京的见过他,知道他的身份。现下还得闭紧嘴巴,千万别泄了他的事方是。”
巧娘点点头道:“他也可怜见的,金尊玉贵一个公子哥儿,就这样背井离乡跑乡下来受苦。他既见着了你,只怕这会忐忑不安着,怕你泄了他的事呢!你可找机会跟他说了,咱们家反正代他保密着,让他安心。回头我跟你爹和你哥他们也说一声,让他们心中有个底,冷不妨见了才不会吃惊。”
贵姐儿点头道:“此处山高皇帝远,他避了来这儿,本来度着没人认识的,偏生咱们上过京,又见过他,他自然不安的。”
巧娘放下手里的绣品,揭了帘子看看外面没有人,悄声道:“贺年虽是避祸来这儿的,只是他先前识得龙哥儿和易哥儿,有些情份在,咱们不能泄了他的身份,但是也得照护一二。毕竟咱们是当地人,有些事可比他知道的多。你爹和你哥现下也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了,说个话,做个事,谁能不给面子?贺年有甚难处,可得悄悄的帮着些。人哪,总有三灾六难的,没可能一辈子顺风顺水,也不会一辈子倒霉。落难时,最巴望的却是别人轻轻的一伸手或是一点点帮助。你先头是得他相助,才寻了易哥儿回家的,算是与他相熟的,他现下这样,却不能冷着他。”
贵姐儿搂了巧娘的肩膀道:“娘,他跟在曾老道身边,不会冷着饿着的,你放心好了。”
“曾老道吃穿随意,贺年先前在京里是何等人物,这会跟着曾老道,穿的还罢了,这吃的,只怕要愁坏他。”巧娘吃吃的笑了道:“给曾老道煮饭那个婆子,眼神有些不好的,煮得熟就罢了,要煮得好吃,那可难了。咱们有时煮的多些,倒可以给他们送点吃的。”
贵姐儿用头去拱巧娘的脖子道:“我还怕娘会让我去曾老道那儿煮饭给他们吃呢!只是送吃的,这还好点。”
正文 为什么销魂
更新时间:2010…9…11 14:56:31 本章字数:3514
又到吃饭时间,贺年面无表情看饭桌上那几碟子菜。一碟炒的难看的青菜,一盘子炒的黑乎乎的花生,还有一碟子酱油腌的太多,看不出面目的豆腐。
“我说师博,除了管婆婆,就请不到其她人来煮饭么?”贺年筷子拨拨青菜,差点想弃筷不食。
“管婆婆可怜,先时想借机接济一下她,就请了来煮饭打扫,我最初也吃不下她煮的,吃着吃着就习惯了。”曾老道嘿嘿笑道:“真受不了时,就自己动手煮。”
“虽然我没煮过,但是我相信,再怎么也会煮得比管婆婆这几碟子东西好。”贺年叹气了,看来还真的得自己动手,才能足食,要不,对着这样的饭菜,迟早饿死。
“哦!”曾老道笑上眯眯说:“明天就等你动手了。”
贺年闷闷的挟了一大筷子菜放到曾老道碗里。自己却只扒了两口白饭,发觉白饭煮的也有点夹生,半天才咽下去,还差点被噎着了,正要找点水喝,忽然听见门环被扣响了几下,抬头往门外一看,见是贵姐儿和郑家的双胞胎,不由诧异一下。却听曾老道笑道:“小姑娘是来看小年脸上消肿没有的吗?说起来那个母鸡唾沫还真管用,这会早消了肿,左右脸颊又一样大小了。”
“老神仙,是我娘让我给你们送点吃食来的。”贵姐儿领了双胞胎进门,看看曾老道饭桌上的菜,不由摇头,笑着说:“老神仙还是请的管婆婆煮饭打扫呀?听我娘说,管婆婆这两年眼神不好,打扫尚可,这煮饭呀,最好另请他人。”
“不用另请了,小年说明儿他自己煮!”曾老道笑呵呵道:“明儿我就等着小年煮出色香味俱全的菜式来。”
他会煮饭?贵姐儿瞄一眼贺年,心内好笑,他别把厨房烧了就好。一边想着,一边揭了提来的食盒,把几碟子巧娘精心泡制的小菜端上桌。
“好香!”曾老道和贺年不约而同深吸一下鼻子,先道了谢,挟起小菜一尝,都嚷嚷道:“太好吃了!”
可怜贺年,在京里自然吃过好东西的,只是这阵子吃的实在不像话,巧娘煮的又美味,这下差点连舌头也吞了下去,一边吃一边赞叹。
正吃着,忽听门外传来扣门声,先扣响了一下,又再扣响五下,却是一位邻居老爷子的声音,说要借东西。
曾老道嘴里正吃着菜,扬声让人进来,笑道:“你且先别忙着说要借什么,让小年测测!”
哦,有好戏看了!贵姐儿拉了双胞胎站到一边去,瞅着贺年看。嘻嘻,在京里就一直传闻你有多厉害,我可没瞧过。只瞧过曾老道有多厉害而已。
贺年一听曾老道要考他,放下筷子,笑道:“刚刚扣门时,先响了一声,得上卦乾卦,后又响五声,得下卦巽卦。乾卦属金,巽卦属木。扣一声短,扣五声长,老爷子想借之物,却是金短木长之物。家下金短木长之物有锄头和斧头。”贺年说着,看看天色,笑向邻居道:“以卦象推,断锄头也可,断斧头也可。但此时天色傍晚,老爷子自然不可能借了锄头下地的,自然是借斧头劈柴才是。再加上,咱家不种地,也没锄头,只有斧头一把,百分百断定,老爷子是借斧头来啦!”
一席话把邻居听的目瞪口呆,直朝曾老道竖手指道:“老神仙就是老神仙,收个徒弟就是小神仙。不服不行!”说着借了斧头去了。
曾老道这里捋须道:“这卦象自然难不倒你,难得的是你观察入微,不拘泥于卦象,反以现实中的事入卦,这才断的准。你先前也不懂农事,来得几日,却知道锄头者是早上才用,晚上想借之物,却可能是斧头,这个倒是值得赞许的。所谓变通,须如此才是。”
贵姐儿在旁边听的直发怔,倒把对贺年的一点不以为然收了起来,所谓术物有专攻,人家确实不是浪得虚名的。
却说贺年,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吃得饱饱的,见贵姐儿还领着双胞胎帮着他们收拾了碗筷,对她越看越顺眼,心里暗暗道:这贵姐儿若是不恶作剧时,倒比京里那些涂脂抹粉,嗲声嗲气的姑娘们还强些。眼见贵姐儿进去厨下,悄悄凑过去跟曾老道说:“师博,这郑家跟您关系非浅哪。这都送饭菜上门来了。”
“我以为是送给你吃的,我沾了光而已。”曾老道笑呵呵的说:“郑婆子前阵子说过,她家这个小孙女曾跟了家里大人上京,有些见识的。这年轻女子上了京嘛,哪能没有听到你的名头?见过也不一定。”
贺年自知瞒不过曾老道,便把识得贵姐儿的原委说了。
曾老道点点头道:“她家的人应该不会说出你的身份的,况且,说了也没好处,你且放心罢!”说着看看贺年,见他这几日明显的瘦了些,笑笑道:“所谓入乡随俗,你既来了这里,就得忘记在京城里的虚架子,学着做一个普通人。待你住惯了,不舍得离了这里也说不定。”
曾老道说着,见贵姐儿从厨下出来,提了食盒要告辞,笑向贺年道:“你送送贵姐儿!”
贺年也有话想单独跟贵姐儿说的,便笑着应了,出了门口,见两个双胞胎不耐烦慢慢走,在前头一蹦一跳的玩着走,静得一静才跟贵姐儿道:“真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
“我也没想到!”贵姐儿见他不复在京时那份气势,倒似憔悴了一些,心中一软,笑道:“放心吧,我已跟我娘她们说过了,一定不会泄了你的身份就是,你只管安心住着。这里虽是小村,其实住惯了也没什么的。”
“嗯,我也度着你们会守口不说的,先行谢过!”贺年他乡遇熟人,其实还是开心的,这会笑道:“今晚吃的这几个小菜,却是极品,味道极好,就是我家的厨子,也未必能煮的出来这个味道,敢问是谁煮的小菜?”
“人间烟火,哪有极品,只因当时饥渴,所以**!”贵姐儿笑吟了一句前世在某本书里看过的话,答贺年道:“小菜是我娘煮的,我们经常吃的,算不得最极品。”
贺年这会舌头回味刚刚吃过的菜,脑子却回味贵姐儿刚刚说的话,点点头道:“吃了九餐差的,第十餐稍好些,确实便**了!”说着侧头看看贵姐儿,这个小姑娘温和下来时,说话其实有趣,也并没有像其它姑娘一样,见着自己就一副痴迷样子,倒叫人轻松许多。不过嘛,自己先是怕蛇被她见着了,后是被蜈蚣蛰成猪头饼跟她打个照面,能痴迷得起来才怪。
此时晚霞已散尽,天色渐渐转灰,有炊烟轻漫。贺年和贵姐儿两人慢慢走着,倒也成了一副风景。
贺年说着话,发觉贵姐儿都听的明白意思,一时问道:“贵姐儿,你读过书吗?”
“读过,师从孙夫子。就是先前因儿子得罪了人,避到乡下,现下又回到京里的那位孙夫子。”因孙夫子儿子先前得罪过的权贵来头太大,京城里本来不识得孙夫子的,也因他儿子得罪了那位权贵而识得他了,所以贵姐儿这么一说,贺年也知道是哪位孙夫子,点头道:“孙夫子颇有些识见的,门下弟子多数有出息。你是他女弟子,怪不得你见识与时下女子有些儿不同。”
贵姐儿听他相赞,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们这里竟是避难地,孙夫子避难也是来此处,你避难也是来此处。所不同者,孙夫子在镇上,你在乡下,避的比他僻静些。”
“嗯,若是管婆婆煮的菜能入口,这生活,也就算安乐了!”贺年忽然想起这几日吃的东西,有点无力的说:“若不是今晚吃了你提来的小菜,明儿再吃管婆婆煮的,可能还会吃得下。可是现在……”
贵姐儿不由捂嘴笑了,半晌道:“也罢,我得空来帮你们煮煮罢,只是,也得快点另请了婆子来煮才是。不管是老神仙一个人住,还是你和他两个人住,这饭菜总要能入口。”
贺年听得贵姐儿说要来帮着煮菜,脸上透出喜色来,笑道:“这么说,我明天晚上还是有口福了,不用再吃管婆婆煮的那些?可惜这地方没有酒楼,听闻有摆小摊卖现成炒面等的,也只节下等日子才卖。我昨儿吃不下管婆婆煮的东西,出来往外面走了一圈,愣是没人卖现成煮好的东西,只得回去拿白饭拌了一点酱油随便吃了。后来半夜里肚子不舒服,睡的不安稳,今儿起来忽然觉得人生没乐趣。现下听了你这些话,我的人生重新燃起希望了。”
贵姐儿听贺年说的滑稽,不由抿嘴笑了,转脸对他说:“看在你先前跟我表哥文龙他们是旧熟的份上,我也不能让你饿坏。”
贺年见贵姐儿笑起来眉眼弯弯,只觉心头愉悦的很,踏开贵姐儿脚前一块小石子,笑道:“以后就请你照顾了!”
双胞胎来非和来丰本来在前边一边走路一边跳着房子玩,这会又绕到贵姐儿和贺年后面,刚好听见贺年的话,接嘴道:“放心,我们小姐姐最会照顾人的。”
他们两个本来随口说着话,也没往心里去,这会给双胞胎一打岔,一下却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多了些,一时便静默下来。
贵姐儿见贺年已是陪着走出一段路了,停下来道:“就送到这儿罢!你路还不熟,看回去认错了路。”
贺年见天色渐暗,也怕自己会认不清楚,笑道:“那你们走好!”说着挥挥手便往回走了。
“姐姐,这小神仙挺不错呀!”双胞胎跟在贵姐儿身边,一路走一路说:“总之,看着很顺眼。要不然,让他做我们的姐夫算了。”
“别胡说!”贵姐儿被双胞胎闹个大红脸,见他们跑了,追着要打他们,一路嘻嘻哈哈的回了家。
正文 为何没定亲
更新时间:2010…9…11 14:56:42 本章字数:3200
第二天傍晚,管婆子择菜时,贺年有点小小的坐立不安,那小丫头不是说来煮饭么?难道诓我?见管婆子择好菜,洗完想下锅炒时,他忍不住说:“管婆婆,你先放着,别忙着炒。”
“哥儿想自己炒么?”管婆子说着话,却已塞了一把易燃的松叶进灶下,拿打火石熟练的打了火,燃了松叶,用火钳拨了拨,见得锅已热了起来,招呼道:“我帮哥儿点好火了,哥儿可以炒了!”
之前曾老道有时也吃不下管婆子煮的东西,也曾经试着自己炒菜,都是叫管婆子先行点了火热了锅,他才上去炒的。这会管婆子听得贺年让她别忙着炒,便以为贺年这是要自己动手了,便照着往常曾老道想自己炒菜那般,一样先帮着点火热锅。
听得管婆子说话,贺年吃一惊,不过叫她等等,想看看贵姐儿会不会来炒菜,不想她这就点了火了。没奈何只得上去,待要拿了青菜撒到锅里,管婆子已嚷道:“哥儿,要先放油才成!”
“哦,要先放油!我以为撒了菜再放油!”贺年见锅里冒出热气来,放下手里的菜筐子,手忙脚乱拿油倒往锅里,也不知道倒多少合适,便比管婆子平素倒的多了些,听得“滋啦”一声,这才手忙脚乱拿了菜筐子,把筐子里的菜撒往锅里,拿铲子翻动几下,听得管婆子指挥道:“好啦,可以放水和盐了。”贺年忙着倒点水进去,又洒了一点盐,再用铲子翻动几下,问管婆子道:“管婆婆,这行了么?”
管婆子眯着眼专心往灶下塞松树叶,之前一边要炒菜,一边又得蹲下塞柴草,经常顾此失彼,这次只顾着塞柴火一项,倒把灶烧的热火朝天,听得贺年相问,笑道: “我眼神儿不好,看不大清楚,你看着行就行。”
“嗯,那行了,你不用再塞松树叶进去了。”贺年又翻动一下,把菜铲上碟子,见菜一条一条泛着油光,青翠欲滴的样子,挟一条尝了尝,比管婆婆炒的不知好吃多少,不由喃喃道:“原来我是炒菜的天才。”
“噗!”身后传来笑声,只听贵姐儿道:“不过管婆婆把灶烧的热些,你又下多了油,这便好些而已,真以为自己是天才了?”
贺年早放下手里的碟子,看着放在灶边四四方方一块大豆腐,正不知道要怎么下手,见贵姐儿来了,转头喜道:“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因家里有客来,被拉着叨了好些话,这便出来的晚些。”贵姐儿忙拿点盐洒在灶边那块豆腐上,听见贺年问为什么不是下锅煮才洒盐,笑道:“豆腐含水份多,先洒点盐,一来入味,二来它被盐一渗,会流出一些水儿,便硬些,不容易碎。”说着洗锅下油,让管婆子塞一支小小的柴禾进灶下,让灶下的火小小的,这才端过那块豆腐,倒在手心里,拿铲子切成薄薄一小块一小块,放到锅里,慢慢的煎着。回头见贺年还站在旁边看着,不由笑道:“油烟多,你还站这里干吗?”
“我看你是怎么煮的。”贺年笑着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你帮我煮,不如教我怎么煮!”
“有道理!”贵姐儿抿嘴一笑,见贺年站的近了些,便一边告诉他这个要如何煮,那个要如何调配料,两个人有问有答的。坐在小脚踏上只专事烧火一项的管婆子听他们煮个菜也引经据典的,笑道:“哥儿姐儿不愧是读书识字的人,说的话我愣是听不懂。”
“呃,管婆婆,你哪句听不懂了?”贵姐儿笑着说:“我们又没打哑谜,都是大白话呢!”
“我听哥儿说这个鱼,那个鱼,姐儿就笑着说有道理,可是咱们今天并没有买鱼,所以我就奇怪了!”管婆子又往灶下塞一把草,神态极是困惑。
“哈哈,管婆婆,这鱼不同那鱼。我不过打个比喻而已。“贺年笑着解释,见贵姐儿切姜,切的又薄又细,左手学她的样子半弯着,右手作切的动作,过一会道: “让我来切!”
“行啊!”贵姐儿让他站过去,看他小心翼翼的切姜,倒也没出差错,便去揭了锅盖准备焖肉。
管婆子抬眼一瞧,见他们两个配合的好,悄悄嘀咕: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两口。因见天也不早了,跟他们说了一声,倒先告辞走了。
贺年贵姐儿忙着,倒很快就煮出三菜一汤,端了出去时,曾老道尝了尝,笑着说:“不错,小年跟贵姐儿学学,过几日也煮个同样的尝尝。”
“我学着呢!”贺年笑嘻嘻道:“看那碟青菜,可是我自己炒的。第一次炒菜,看看,样子不俗吧?贵姐儿也尝尝我炒的,给点评价。”说着多拿了一对筷子递给贵姐儿。
贵姐儿只得接了筷子,随口道:“哦,第一次炒的菜,就是处……”话没说完马上停了下来,哇,好险,差点说出处男炒来。却忍不住笑了起来,挟了一条青菜吃了,虽冷了些,倒还过得去,赞道:“不错!”
见贵姐儿要告辞,贺年忙送出大门口,因今儿有些起风,贵姐儿便紧紧领子,向贺年挥挥手,才要走,却听贺年道:“等等!”只觉身上一暖,低头一看,却是贺年脱了外衫披在她身上。还没说什么,贺年先笑道:“这个借你披着回去。”
披个男子的外衫回去?贵姐儿汗一个,忙拿下贺年的外衫,搭回他的肩膀,笑道:“不用了,你自己穿着罢!”
贺年愣一愣,马上醒悟过来,抬眼见贵姐儿鬓边粘了一根松叶针,顺手就帮她摘掉了,刚好贵姐儿转头要走,手指倒滑过她的脸颊,一时忙缩回手,展示手中的松叶针道:“粘在你鬓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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