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那个女巫-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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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领地和财产，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拥戴嘉西亚成为新的永冬女王。
　　如今的困境已经不是他能轻易解决的了。
　　但教会并不会被这种困难所折服，早在担当主教之前，他就明白自己将要走的是一条荆棘路。
　　“首先，圣城需要补充一名新主教，你先列出一份候选者名单，最终人选交由教皇决定。”梅恩缓缓说道。
　　“那么敌人呢？”泰弗伦从鼻孔里哼出一声。
　　“我会向教皇说明一切，不必担心，”他闭上眼睛，“冕下自有圣裁。”


第二百六十七章　注定的结局
　　穿过幽暗的走廊，乘着吊笼进入地底深处的巨大空洞，梅恩再次来到枢秘圣殿前。
　　奥伯莱恩冕下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他看上去比上次更老了些，眼眶向内凹陷，眼角的皱纹像蛛网一般蔓延至整个脸颊，只是他的笑容依然柔和，充满了关切之情。梅恩忍不住眼眶发酸，跪倒在他面前，“冕下，我们——”
　　“起来吧，孩子，”教皇的声音平缓而沉着，“听说你们遇到麻烦了？来大厅里谈。”
　　今天不是转化之日，大厅里没有沿着墙脚点起长串如繁星般的蜡烛，只在几个角落放置了烛台。教皇坐回到主座上，喘了口气，“说吧，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梅恩深知奥伯莱恩冕下的职责之重，他并非无法得知圣城外的消息，而是没时间理会这些琐事，所以才会设立三大主教，协同管理教务。自己应该尽可能避免用这些事情烦扰冕下，但如今的麻烦局面，他已无力解决。
　　梅恩飞快地将事情前后讲述了一遍。
　　“希瑟死了吗……”奥伯莱恩听完后沉默许久，长长叹了口气，“一个观察力敏锐，机灵又虔诚的小姑娘，是我看着她慢慢长大的。”
　　“请节哀，冕下。”
　　“凶手必然会遭到惩罚，”教皇点点头，“现在的情况是嘉西亚和狼心王国互为援助了？新毒药没有起作用吗？”
　　“在攻克断牙堡时发挥了奇效，守军强撑一个月后悉数倒毙，审判军很快攻入城内，居民区几乎看不到活人，不过接下来进攻狼心城时，毒药似乎没有起到同样的作用，如今敌人的抵抗依然顽强。”梅恩汇报道。
　　“你犯了两点错误，”奥伯莱恩缓缓说道，“毒药引起的病症在七到十天内就会致死，你应该趁着第一次发病高峰期发起攻击，然后迅速救治城内居民，这样可以大幅降低他们的敌意。别忘了我们需要的是尽可能多的人口，而不是一座座空城。”
　　“第二点是一个月后才动手，虽然能将伤亡降到最低，可也给了敌人充足的反应时间，找出治愈病症的途径。新毒药的本质是魔化邪兽，根据魔能圣典记载，有七十多种能力能克制它的传染，三十多种能力可以直接灭杀，一座几万人的城市，出现一位这样的女巫并不奇怪。”
　　“您是说，他们和女巫勾结——”
　　“都到了生死关头，谁还会在乎她们是不是魔鬼的爪牙，”教皇平静地说道，“不管这名女巫是自己主动站出来的，还是被人揭发不得不救治疫病的，对教会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如果他们真能阻挡住我们进攻的势头，女巫在狼心的声望必然会发生颠覆性的转变，甚至……被视作英雄。”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梅恩沉痛地低下了头。
　　“的确是错误，但并不严重，你也是为了减少审判军和神罚军的损失才制定了这样的策略，”奥伯莱恩用权杖敲了敲他的肩膀，“而且灰堡三王女和狼王汇集于一处，对我们来说也是个机会。”
　　“机……会？”主教怔了怔。
　　“没错，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机会，”奥伯莱恩站起身，“你跟我来。”
　　在护卫的引导下，梅恩跟着教皇走出枢秘机关，缓缓向山洞深处走去。巨大的神罚之石发出幽暗的光芒，照亮众人脚下的道路——渐渐的，光线越来越暗，梅恩忍不住回头望去，只见枢秘圣殿和神石已被远远抛至身后，此时护卫也点燃了火把，以免被地面上的碎石绊倒。
　　“我们这是……去哪里？”
　　“已经到了，孩子，”奥伯莱恩冕下停住脚步，呼吸显得有些急促，“呼……人老了，才这么点路就如此费力……”
　　一名护卫上前搀扶住他，“冕下，让我背您吧。”
　　“无妨，休息下就好，”他原地站立了会儿，接着吩咐道，“把火盆点起来吧。”
　　主教这时才注意到，石道旁竖立着几个高耸的铁架，不是举着火把的护卫靠近它们的话，一般人很难发现到这些隐藏在黑暗中的金属造物。护卫顺着扶梯爬上架子，点燃了顶端的松脂盆，几团耀眼的火焰顿时喷薄而出，梅恩先是眯了眯眼睛，待适应光线的变化后，才向前望去。
　　摇曳的火光中，一道布满灰尘的帆布出现在众人面前，它高高隆起，显然下面覆盖着一个庞然大物。
　　“原本打算等到最后两年再拿出来抵抗愈发凶猛的邪兽，不过现在似乎得让它提前启动了。”奥伯莱恩挥挥手，“把布揭开吧。”
　　“这是……”随着帆布落下，梅恩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一台体积巨大、模样狰狞的四轮铁车，光是一个轮子就比自己的个头还要高。它没有车厢，只有恐怖的金属撞角和兽骨支架，支架中央安置着一块长满倒刺的骨盾，足有三四扇门板那么大。两根笔直的尖头铁杆一左一右，从盾上的开孔处伸出，直指向前，仿佛蓄势待发的利箭。而在铁车两侧，还挂着数十根这样的铁杆，每根都有自己的大腿粗细，在火盆下折射出暗淡的金属光泽。
　　“圣典里将它命名为‘攻城兽’，”教皇走到铁车边，拍了拍坚固的铁杆，“它只能依靠魔力启动，并且需要三四名女巫，才可使其运转正常。攻城兽的攻击距离远远超过投石机和弩车，一般的城墙很难抵挡铁箭的破坏，巨木打造的帆船在它面前如同薄纸，无论是摧毁狼心城的坚墙，还是阻挡黑帆舰队的前进，对它来说都是轻而易举。”
　　“这……也是枢秘圣殿研制出来的武器？”
　　“不，”奥伯莱恩摇摇头，“你应该能猜出来，它来自于我们的敌人——地狱深渊中的魔鬼。这也是为何教会将攻城兽隐藏在洞穴深处的原因。记住，当你使用它时，一定要尽可能隐藏行踪，不要让平民见到它的模样。”
　　“我明白了。”梅恩低头道。
　　魔鬼的武器为何能被女巫操纵？难道它们也拥有和人类一样的魔力吗？他压下心中的疑惑，没有继续询问下去。显然这些事情只有等到自己成为新一任教皇，才有资格去了解。
　　“另外，为了避免嘉西亚和狼王再次逃亡，我会派出两名纯洁者协助你作战。”教皇肃声道，“没有人能从她们手中逃脱猎杀……去吧，用这些亵渎之徒的鲜血为希瑟饯行。”
　　教皇冕下的纯洁者！他心头一震，被教会饲养并存活下来的女巫都称为纯洁者，但教皇麾下的女巫是千挑万选出来的最强者，能力甚至不被记录在魔能圣典上，和希瑟、泰弗伦和自己手下的那几位完全是天壤之别！如今冕下亲口说无法逃脱，那么两人的结局就已经注定。
　　“遵命，冕下。”梅恩兴奋地应道。


第二百六十八章　首届全体会议（上）
　　罗兰在城堡会客厅举行了边陲镇第一届高层全体会议。
　　比起最初光靠巴罗夫和他的十多名学徒撑场面，现在市政厅已发展到近百人的庞大群体——他们中有落魄贵族、被俘骑士与扈从，以及完成了初等教育，获得毕业证的原住民。
　　得益于人口的增长，各个部门也相继成型，使市政厅终于有了一丁点王子期待的模样。他不必再像之前那样，凡事都要自己亲力亲为，现在一些简单的政策和方案，只要他交代下去，这个粗具雏形的市政厅就能将任务拆解到各部门完成，这一点让罗兰感到满是欣慰。
　　第一届高层会议的参加人员全是部门的最高负责人，分别是农业部长塞尼·达利、教育部长书卷、化工部负责人凯莫·斯垂尔（暂代）、建设部长卡尔·梵伯特、军队负责人铁斧以及市政厅总管巴罗夫·蒙斯。工业部仍然是罗兰来亲自管理，毕竟除了他以外，谁都不知道工业化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每个人的身边都摆有一桶冰水，散发出阵阵凉气——桶里放置的冰块都被烛火附魔过，泡在水中至少可以持续一上午。即使外面骄阳似火，城堡大厅里也依然维持着凉爽的温度。
　　“那么各部门分别汇报下近期的情况，”罗兰从桶中取出水壶，给自己倒了杯冰水，“就从农业部先开始吧。”
　　“是，殿下。”塞尼起身行了个礼，接着摊开了事先准备好的纸卷，“这次上缴的粮食在一万七千斛左右，光是这个数目便已能满足所有镇民到来年季夏时的粮食所需，除此之外，农业部按您的要求，以市价收购剩余粮食，不过这个数目远少于上缴比例，目前只有四千五百斛。”
　　所谓的“斛”是人们常用的小麦称量容器，一个用竹片编成的篓子，所以这个数字也是听一听就行，他根本不清楚要如何换算成公斤或升——好在这些并不重要，关键是他知道收缴的粮食能养活镇民就够了。
　　关键在于第二点，如果按收缴七成自留三成的方式计算，收购的粮食应在七千斛左右，留作粮食和下一年种子的部分根本用不了那么多。换句话说，有部分农奴没有将剩下的三成粮食出售给市政厅，而是选择私自囤积在木棚中。
　　虽说一早就预见了这样的情况，但实际发生时还是让他轻轻叹了口气。囤粮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打算投机倒卖——如果小镇发生供粮不足，或是天灾人祸，他们这批粮食就能卖出比市价高得多的价格，翻上十几倍也不是没可能。
　　这也是罗兰将粮食交易定为市政厅专营项目，并且购买者必须出示身份证的原因。粮食问题关系到边陲镇最基本的稳定，在早期粮食尚不富余的情况下，如果敞开限制出售，很容易被人大肆购入后囤积居奇，最后造成粮价上涨。实名制购买定量粮食，同时禁绝其他销售途径，才能将粮价维持在平稳线上。
　　“殿下，您为何不强制收购农奴手中的小麦？”塞尼疑惑地问道，“反正律法也不允许他们卖给别人。”
　　“因为那是属于他们的私有财产，如何处置是他们的自由，”罗兰答道，“我没规定农奴不得自留粮食。你也可以理解为，只要明文没有禁止，就是被允许的。”
　　塞尼看上去有些迷惑，似乎不知道该如何理解这句话。不只是他，大部分人都皱起了眉头，仅有巴罗夫一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还有其他事要汇报吗？”罗兰喝了口冰水，这种凡事强调规章和程序的理念只有等他们以后慢慢去领悟，或者说，理解了这个，才能算得上一名新时代的合格官员。当然，这一套也容易走上另一个极端，导致官僚主义的产生，但官僚化怎么也比混乱无序或者肆意妄为要好。
　　“呃……是，”塞尼·达利甩甩头，“现在田地都已收割完毕，不知下一年的休耕计划要如何安排？”
　　“不，这些土地都不休耕，来年继续种植小麦，”罗兰摆摆手，“那些堆积在田边的粪便就是为了肥沃土地而准备的。接下来你指导农奴把它们铲入田中，与泥土充分混合，空出来的位置继续堆放新的粪便即可。”夏天的高温多湿天气只需两个月就能使其腐熟，而冬天则要四个月左右。等到来年开春，不仅土壤质量已被首批堆肥改善过，他还有新一批堆肥可以当作基肥添加，完全用不着休耕。
　　不说高大上的化肥，光是将人畜肥运用到农业生产中就已经是项极大的提高了。
　　“好吧，如果这是您要求的话。”他摸了摸脑袋，“另外……殿下，如此多的小麦恐怕靠一两台石碾根本磨不过来，我想申请在赤水河旁建造一座磨坊，最好是蒸汽机动力的。”
　　“可以，”罗兰点点头，这又是一个新的突破——除了他自己之外，终于有人开始尝试使用这种新动力，“你先向巴罗夫提出计划，获得拨款后再与建设部制定出详细方案。”
　　“好的，殿下，”塞尼应道，“最后一件事是自由民晋升，这次总共有五百一十六人获得了晋升资格，因为是严格按照上缴小麦数量当场划分的，所以没有人提出异议，我已经将名单上报给了巴罗夫大人。”接着他再次起身行礼，“我的汇报完了。”
　　“干得不错。”罗兰拍了两下手掌以示鼓励。这名原奔狼家的年轻骑士现在似乎已经适应了小镇生活，而且还在市政厅还干得有模有样，稍微包装下便是个极佳的宣传榜样，今后在招揽要塞落魄贵族和骑士时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第二位作报告的是书卷，她的长发盘在脑后，穿着一件干净整洁的白衬衣，搭配没有任何修饰和花边的纯黑色长裙，显得成熟而干练。很难想象在半年前，她还是一位为了躲避教会，不得不东躲西藏的流亡女巫。
　　“目前完成初等教育的人员一共两批，共计八十五人，其中大多数曾在卡尔先生开办的学院学习过。”她的能力是过目不忘，因此汇报数据时无须作任何准备，这一点让罗兰很是羡慕，“其中四十六人选择去市政厅工作、二十一人决定去自行车厂、十三人申请加入第一军，”说到这儿她顿了顿，“还有五人报名了化学实验室岗位。”
　　五个人？罗兰忍不住望向凯莫·斯垂尔，而后者的脸色显然有些不大好看。看来授勋礼起到的宣传效果远不如自己预想的那么好，如此一来，三所新建的实验室恐怕有部分要闲置一段时间了。
　　好在就业率至少是百分之百，他安慰自己道。


第二百六十九章　首届全体会议（下）
　　轮到化工部时，凯莫哼了一声，“殿下，希望您能尽快找到真正的负责人，这种会议我可不想再来参加第二次了。”
　　“……”罗兰暗地里翻了个白眼，成为领导人后，他发现有些话要选择性无视，一个对炼金和化学都有涉猎的人才哪里是那么容易找到的？“关于两酸的大规模生产，你有头绪了吗？”
　　“没有，”凯莫耸耸肩，“所以我才需要支出更多精力、更多人手来研究这个项目，而不是坐在这里浪费时间，”在小镇待久了，他的话里也带了一些“罗兰式词汇”“如果非要我汇报的话，我只能说实验室缺人，来人越多越好。另外，最近加入的这五位虽然年纪不大，却都还算机灵，看来您弄的那个初级教育还是一点用处的。”
　　唔，首席炼金师大概是对自己言语和态度最为不敬的一个，不过考虑到对方的年纪，和对化学实验的热衷程度，罗兰倒没有什么反感情绪。要知道他遭遇爆炸事故又被娜娜瓦完全治愈后，第一反应居然是可以肆无忌惮地进行试验，而且还打算品尝不同酸液的味道，这份狂热劲头也是没谁了。
　　“行了……你继续研究吧，人员缺口我会让巴罗夫想办法补上的。”
　　“对了，殿下，”凯莫又开口道，“您的那本《中等化学》撰写好了吗？如果能把它给我参详的话，说不定我能更早想出大规模制酸法。”
　　“我在授勋礼上说过了，只要你培养出的学徒和助手能填满新建的实验室，我就将书籍交给你。”罗兰摊手道。实际上这本书目前还一字未动——光是初等化学就已经掏空了他为数不多的化学知识，中等化学即使绞尽脑汁恐怕也凑不出几页纸的内容。
　　第四位是建设部长卡尔·梵伯特。
　　“首先我想感谢下书卷大人，”他先向书卷点头致意道，“得知那批孩子能顺利毕业，我真是感到由衷的高兴。”
　　对比首席炼金师，石匠先生的交际天赋可谓是天壤之别，而书卷也点头回礼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接着卡尔打开随身携带的记录本，有条不紊地说道：“如今小镇的各项工程都在稳定推进中，主要大项是王国大道、赤水桥、新小区住宅以及新城墙。其中王国大道的修建人数已达四千五百人，其中一半来自于长歌要塞，预计明年春天完工。赤水桥仍在进行地下水泥墙围护施工，小区住宅已扩展到旧城墙附近，修建人数大约在千人左右，只要砖和水泥能保证供应，应该可以在邪魔之月到来前完成将所有东境逃民迁入镇内的既定任务。”
　　由于卡尔平日就常向罗兰汇报工程近况，所以这段陈述说得十分简略，比如城堡区扩建和女巫楼的建设，他都没有提及。另外新城墙定好位置拉完线后，完全是由莲一人在施工，每天进度都保持在百米左右。
　　“辛苦了，”罗兰点点头，工程部无论是人员还是拨款，都是额度最大的部门，所以成果也最多，“加紧建设的同时也别忘了宣传边陲镇的优待政策，这些从要塞来的杂工经过一年的实践后也可以算得上一名合格的工匠了，你要尽可能把他们留在小镇。”
　　“是，殿下。”卡尔应道。
　　“那么下一位……铁斧。”
　　铁斧还是第一次参与这样的会议，显得有些不大适应。他清了清喉咙，“殿下，军队主要是两件事，首先第二军已经完成了基础训练，随时可以派往要塞。其次是随着新血液的加入，第一军目前已有八百二十五人，抛开炮兵队的三百五十人，其余士兵已全部换装了转轮步枪。我要说的就这些。”汇报完后他行了个军礼。
　　“不错，明天就让第二军出发吧，记住队伍里要安插可靠的人手，在要塞也不可中断日常训练和思想培养，并且每周向小镇汇报情况。”罗兰指示道。
　　最后一个发言的是巴罗夫，他先是环顾众人一周，才不紧不慢地向罗兰行礼道，“殿下，自从上次向玛格丽商会缴纳运输款和塔萨任务花销后，市政厅的金库存量下降得十分严重，加上此次获得大丰收，农业部却仍按正常市价收购粮食，导致库存金龙仅剩下两千余枚，这算是一个比较为危险的界限了。”
　　两千枚金龙……相对于上一年冬天时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但罗兰也清楚小镇此时的情况已不可同日而语。光是每月用于支付工程部五千多工人的报酬，就是一笔庞大的开支，还有目前算得上高薪的第一军、工厂、化学实验室以及市政厅，都需要花费大笔金龙。
　　换句话说，边陲镇现在赚钱快，花钱也快——这还是建立在大部分材料和机械都是自给自足的情况下。
　　“我知道了。不过下个月初等到玛格丽商队抵达小镇时，又能通过出售蒸汽机获得一笔收入，”罗兰回应道，“而且收购粮食和运输逃民都不属于日常支出，所以接下来的半年里，金库存量应该能稳定提升，你无须太过担心。”他顿了顿，“另外，我打算给各位提高薪酬。”
　　“提薪？”巴罗夫怔了怔。
　　“没错，如今市政厅已不再是那个单靠十几人运转的机构了，你们的工作量大幅提高，报酬自然也要涨上去。”王子笑道，“你从这个月起，提升到每月五金龙的薪酬，部门主管为两金龙每月，然后参照这个比例，学徒和助手也统一上调。放心，这笔钱算起来并不多，也就二三十枚金龙左右。”
　　虽然五金龙对于市政厅总管这个职位来说并不算丰厚，但罗兰知道，巴罗夫更爱的是权力——目前边陲镇的财政收支全部由他进行统计和发放，且未设任何监管部门，随便留一手都能获得几百倍的收入。而至今为止，他还没有任何贪污公款的迹象。
　　当然，除了依靠对方的自觉外，罗兰还可以借助夜莺的能力来维持部门的廉洁，在她的询问下，没人能隐瞒住自己的劣行。
　　“另外，有一件事大家可能已经知道了，”他接着说道，“我打算在今年邪魔之月结束后，正式在此地建城，换句话说，小镇将升格为一座真正的城市。这座大城将西至蛮荒地、东至长歌要塞、南至丘陵大海，它的城墙是天然的群山和天险，面积将远远超过王都，甚至四大王国的任何一座城市。”
　　“所以你们仍需要抓紧推进手中的工作，以更好的姿态迎接新城的建立，”罗兰顿了顿，一字一句说道，“我希望这座城市即使在漫无边际的寒冬中，也能温暖如春。”


第二百七十章　高压气瓶
　　会议结束后，罗兰将巴罗夫单独留了下来。
　　“你也看到了，目前化学实验室要人、灰堡工业公司要人，接下来我还打算大规模生产肥皂和香水，这些同样需要大量人手。”王子直截了当地说道，“等大部分镇民通过初等教育考核，至少得到明年，而且满打满算也就六七百人，根本不够用。我需要更多的人口。”
　　“如果从要塞征召的话……”
　　“不可，”罗兰打断道，“明年建城后，要塞将和小镇连为一个整体，这等于把左口袋的钱掏出来放进右口袋，我需要更多西境之外的人口。”
　　“这……”巴罗夫有些为难道，“恐怕没那么好解决，如果去其他城市捞人，当地领主不会坐视不理的。”
　　“不去城市，”罗兰将手指伸进杯子里，蘸取了些冰水，在桌上比划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从邪魔之月结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