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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道吧,下位圈女孩[娱乐圈]-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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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沈延曼攥着钱低下头,更多的话卡在喉咙,也没法直接用语言说明。
从洗手间再出来的禹岚看上去脸色好了不少,不过也明显看过她已经用清水洗了脸,沈延曼看着她仍然生机勃勃的双眼,觉着能够这样迅速的调整好自己的状态,也是她当艺人的天赋之一,这个小姑娘,说不定前途会很好。
之后的时间里,沈延曼除去安静吃着后面上来的意面,就没再说话了,倒是禹岚中途瞟了她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沈延曼拖着有些疲惫的身躯回到F。A的,不知道为什么,踏进那道大门,她却像解脱一般的松了口气。
她想,离开明漾未必也是一件坏事,在那里,她的心里的不甘总是格外强烈,尽管那些对现状的不甘回变成她无穷无尽不肯停歇的努力,但心态,其实差劲得要命。
说白了,在明漾的这七年,她缺少真正重新再来过的勇气,总想着公司有一天会安排自己的出道,但这样的愿望得不到满足的时候,她又偏偏不肯放过自己,她把自己束得越紧,就越来越难呼吸。
被明漾抛弃,或许也是她这个不走运的人的运气。
忽然,沈延曼笑笑,忽然拍了拍身边禹岚的肩膀。
“怎么了。”
“等你出道了,我就请你喝这附近最贵的奶茶。”
禹岚撇撇嘴,虽然心里头还是高兴得不得了,但嘴上还是在抱怨着。
“太小气了吧,曼曼姐,到时候你都功成名就了,一杯奶茶就可以打发我啊?”
“那你要什么?”沈延曼转头问她,好像禹岚提任何要求她都能慷慨大方的满足一样。
“和我一块合作一个舞吧,在国内最大的舞台上,我进圈子之前的梦想就是和你一块跳舞。”
“这种事情才不叫梦想,我答应了,以后想到别的什么要求,再和我说。”沈延曼装作恨铁不成钢额睨了她一眼。
“你还会答应吗?”禹岚问。
“会的。”
沈延曼揉着禹岚的脑袋,以自己强烈的身高优势,搂着人往前走了好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 赶上末班车了。
第6章 心理障碍
沈延曼回来的这会,白堇正和公司里另外一个负责人在讨论她上节目的事情,虽然这一类真人秀节目存在着一定的随机性和概率性,但如何能让沈延曼在扎堆的女生中获得一定的镜头,有时候还是要靠一些手段,比如在表面上,迎合一个节目的所需要的话题性。
你只有让节目组看清楚你的价值,才能得到机会,向观众证明自己,但显然现在的沈延曼的情况,还处于劣势。
白堇把禹岚赶去训练,接着让沈延曼坐下,和另外一位负责人季以玫和沈延曼讨论起了在节目里初次亮相时的选歌问题。
“首先介绍一下,这位是公司的合作伙伴,也是公司的制作人之一,季以玫,她刚刚从X市飞回来。”
“季小姐好。”沈延曼过去同她握手,季以玫不苟言笑的样子,倒比白堇更像公司的负责人。
“虽然作为公司老板,我完全有资格决定你的亮相曲目,但为了考虑你的心情,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讨论一下。”
“您说。”沈延曼的表情还是那样清清淡淡的,只是瞳孔间的那点光,说明了此刻的她对于白堇说的话非常谨慎。
“我们已经讨论了很久,我们希望你首次等级评定的时候,用Sunlife的出道曲。”
沈延曼整张脸都僵在了那里,尽管没有掀起多大的波澜,但她平放在大腿上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揪紧衣料,指甲用力的在上面摩擦着。
“我知道对你来说很为难,这也的确是你的一道坎,但你想想,你的话题性在哪里?”白堇把手中的笔往面前写着沈延曼特质的纸上戳着,从她和季以玫讨论的结果来看,沈延曼从头至尾给人的印象,几乎就只有努力、努力和努力。
这样的人设和实力放在五六年前或许是很出彩的,但随着目前娱乐圈的总体发展趋势来看,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实力当道的世道了,人设和个性也成了粉丝对偶像相当重要的一类考量,这是现在的偶像市场,和快节奏快包装的各类公司惯出来的毛病,但也没人能说它是错的。
用通俗一点的语言来说,难道偶像这一职业,不是为了给粉丝带去快乐的吗?
快乐,就得了。
有趣的灵魂与美丽的皮囊,有时候的确要比那些拼命努力的人容易吸粉的多,但显然沈延曼为了训练,已经完全把自己身上的某些气质边缘化了。
所以对于她而言,现在重要的不是如何去完成一个好的舞台,而是怎么样被人记住。
沈延曼没说话,视线却在无意中慢慢有些偏移。
“除了Sunlife前成员的身份,你对节目组而一文不值。”季以玫一针见血的话让沈延曼有些触动,她的眼皮跳了跳,牙齿从嘴唇上咬过,留下了一排小小的齿印。
“我知道。。。。。。”她声音小得吓人,接着,用力的闭了闭眼。
“我可以试试,但是。。。。需要调整。”
曾经在明漾训练的时候老师也试图让她领唱过Sunlife的歌,但她没法开口,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也曾经为此去看过医生,但医生给的建议是让她尽量放松心态,可沈延曼觉得自己已经很放松了。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在表演之前没办法完成好,那么我建议你退出这次通告,同样的,可以准备回家了。”
“小玫,过了。。。。。”白堇尴尬的看了一眼身边的合作伙伴,想之前俩人花重金从明漾买来沈延曼的时候,季以玫比她的态度还要肯定,甚至在自己都分析过沈延曼身上的压力因素而犹豫动摇过那么一瞬间的时候,季以玫都百分百肯定她能成大事,但现在却对沈延曼用这样的态度,白堇只怕会适得其反。
“我不会回家。”
沈延曼的话是咬着牙切切的说出口的,她绝不会这样一无所有的回去,手背因为拳头的用力而突出蓝青色的血管,手心全是指甲用力嵌入而留下的印痕。
“好,那么你现在可以去换个衣服准备一些,晚点的话我会让声乐老师过去听听你的歌,然后再是舞蹈的练习。”
“好,但我想先去趟洗手间。”沈延曼白着脸站起来,手撑着桌子,像完全没了力气一样。
“去吧。”季以玫点头,看着沈延曼背过身去,她的样子像个岣嵝老人,步伐沉重而拖沓。
白堇担忧的转过头,看着季以玫说道;“你这么弄,她心理压力太大了。”
“如果不挑战底线,不完全释放出来,她没办法真正发挥出她最好的状态,尽早让她了解残酷的事实比较好,我们不是什么大公司,她到了那个节目里,是和一众‘公主’们,争个高低,不事先说明现实有多残酷,她会崩溃的。”
“上午来的时候,她还挺有干劲。”
“假的。”季以玫两臂环抱在胸前,看着面前写着沈延曼简历的纸,很辛苦,也很不走运的一张简历。
“我见过她最开始明漾给她出道预热时的舞台,比现在好多了,缺的不是技巧,是自信,她看着还好,实际已经完全被接二连三的失败击垮了,倒下去只是时间问题,还有,你看过她带来的那个箱子吗?”
“你不会翻了她东西吧……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隐私!”白堇加重了语气。
“我知道,但我开始以为是你放在那的,后面才翻出带有她名字的东西,我看见她在服用精神药物,去节目之前,得想办法让她停了。”季以玫叹了口气,然后把桌上的文件全部整理好,收了起来,沈延曼身上的问题,比她们肉眼可见的多多了。
“这是我们压的一块宝,不单她不能输,我们也不能输,如果这次失败,她基本彻底没戏了,而我们,做好从头再来的准备。”
白堇在季以玫的警告下,彻底的沉默了下去。
沈延曼坐到厕所隔间的马桶上,手撑着门,仿佛不能喘息一样的左右摇晃着脑袋,那种绝望的,仿佛被投掷于深海中的感觉又来了,她在自己的意识里游动着,眼前是看不见的一片黑。
她的视线虚晃,四肢存在着某种失重感,于是她努力找到了自己的手,撩起袖子,像寻求解药一样猛力的咬了下去。
血腥气味充斥了口腔,但她的症状得到了缓解,像被戴上了呼吸机一样,感知回拢,然后她冷静了下来。
她得唱,得跳,不能放弃自己,也不能违背梦想。
撑住沈延曼……
她心里把这句话默念了上百次,也慢慢有了力气站起来。
第7章 她无法发声
出了洗手间,沈延曼就见到了个年轻小伙子,他是跟着季以玫在外跑的时候帮忙做记录和安排行程的助理,模样长得很精致,笑容也显得朝气,而那淡淡覆在脸上的妆也让人看着挺舒服。
“曼曼,这是你的训练服,老师和白姐都在训练室里头等你,往这个方向左转就好了。”
沈延曼刚刚从巨大的情绪旋涡里清醒过来,做出的表情和说出的话都是一种应急情况下的本能反应,她抱紧了衣服,在男孩阳光的笑容下,磕磕巴巴的说了句谢谢。
“没事,我也姓白,他们都叫我小白,你快去吧,白姐还让我给你去买点日用品呢。”
沈延曼的笑容有些局促,但还没等她说什么,人就已经被小白推着往前走了好几步。
F。A公司的所谓训练室,就是一个组合了录音设备和钢琴的十坪小房间,在最中间有个加高的台子,对面则是一个可供人坐的无靠背长沙发。
沈延曼一进去的时候就被白堇连同着那个声乐老师安排站到了台阶上,面对着面前的话筒,她首次产生了一种名叫惧怕的心情,双手不自觉的握上话筒,嘴唇以一种细微颤抖的状态微张着,接着,她看见面前的那两个人对她笑了。
“先听听你的音色怎么样。”声乐老师坐到钢琴前,接着给了沈延曼一个标准音,一套练声音阶下来,沈延曼的嗓子就差不多开了。
“你音色挺不错的,气息也很稳。”
沈延曼不敢露出太高兴的样子,手反而更更加用力的旋转在话筒下方,手里全是黏腻的汗渍。
“你之前也作为Sunlife的预备成员出道过,那首《从晴天开始》,会唱吧?”
“会,但是。。。。”沈延曼忽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有问题也没关系,训练就是为了帮你克服演唱时候的问题。”
沈延曼的眼珠上下一动,刚刚才开过的嗓子又紧了紧,甚至伸手去掐了掐下巴上薄薄的那层肉,一扯就弄出了个红印子。
“不好意思,我喉咙有点干,可以喝点水吗?”
“已经开了的嗓子最好不要再喝太多水,不利于你待会演唱。”
沈延曼点点头,尽管那种藏在喉咙里的灼烧感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重,她也还是忍了下来。
“那我先给你一段前奏,然后你就开始唱,歌词都还记得吗?”
“记得。”
她鼓起腮帮子,吐了口气出来。
能唱的。。。。
沈延曼在心里暗自给自己打气。
但几乎没有过多的喘息时间,对她而言烂熟于心的前奏响起时,她整个人的身体都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直到人声要进入的那一小节,沈延曼刚唱了两个,后续的声音就开始嘶哑了起来,像鞋底在粗糙不平的路面上摩擦,沙哑难听,声乐老师的脸色也跟着变了一些,但更多的,却是对沈延曼这种状态所表示出的一种惊讶。
沈延曼看着老师,脑袋一片空白,想开口解释什么,目光又整个的黯淡了下去。
“让我喝点水吧,没关系,我再试试。”
说完,白堇立马就把一瓶未开的水给她递了过去。
沈延曼太难受了,她咕隆咕隆的喝了半瓶水,喉咙却依旧干得要命,不过总算比刚刚好了不少。
“现在状态好一些了么?”
声乐老师的手指放在钢琴键上,沈延曼勉强的点头,又是一遍全新的折磨。
这一次,沈延曼总算将歌曲的前段唱完,但声音像是勒紧的立马要断裂的吉他弦,老师听着难受极了,于是在沈延曼即将要唱破音的高潮部分之前,她的伴奏声就已经停了。
“唱一次别的歌试试看。”
她说着,弹出了另外一首耳熟能详的流行曲目,这一次,不管是前面低音的流动还是高潮部分的转音都唱得非常好,于是问题已经很显然的表露出来了。
心理障碍。
这反而是歌唱上最大的难题,它不像舞蹈的肌肉记忆,只要你练的时间够长,尽管失误,也很少与自己本身的水平有过大的区别,但歌唱却是个人状态和心理状态最好的反应。
“是没有办法唱Sunlife的歌吗?”
老师直击重点的问出了这句话,沈延曼咬了咬嘴唇,脸色很是苍白。
“之前就有这个问题,在明漾作训练的时候就这样……没办法发声……”
关乎于沈延曼的事情,声乐老师也多少知道一些,但现在不是该安慰沈延曼的时候,就像在沈延曼到来之前白堇说的那样,如果是在别的地方,她会容许沈延曼去躲避,但娱乐圈不行,越是刀山火海越要去,不到满身鲜血淋漓,你不会知道你现在走的路到底错还是对。
她相信,沈延曼会比她们都还懂得这个道理。
“你不应该让自己受到情绪的影响,我们再来几遍。”
沈延曼点头,跟着钢琴又重新唱了几遍,这次虽然她有在刻意让自己的状态松弛一些,但在歌曲的高音部分,还是没有办法完整的唱过去,但总体来说比第一遍的时候还是好多了。
“怎么样?”
处理完自己事情的季以玫推开了练习室的门,看着还在尝试着将歌曲完整唱下来的沈延曼,压低声线问着一旁的白堇。
白堇眼尾上下一抖,给了季以玫一个相当勉强的笑容。
“就和你说的一样,她得克服心理上的问题。”
季以玫看着沈延曼,目光慢慢变得凝重下去。
“慢慢来吧,不是还有点时间吗?曲子本身对她而言应该没难度。”
“也只能希望是这样了。”
白堇叹了口气,跟着季以玫慢慢从房间里退了出去。
半天的训练下来,沈延曼勉强只将曲子完整过了一遍,那种感觉比不间断的练十个小时舞还要累。
她走到练舞室,禹岚还在里头,身边还有几个看上去比她年纪再大一点的女孩子。
“曼曼姐!”禹岚从镜子里看见站在门口沈延曼,立马停了手头上的动作,转身过来和她挥了挥手。
“我刚刚上厕所的时候听到你唱歌了,唱得真好。”
“要说实话。”
沈延曼眯着眼,显然是不相信禹岚的夸奖。
“就是听上去有点紧张。”禹岚朝她吐吐舌头,但又怕伤害到她自尊,赶紧补了一句。
“不过整体还是很好的。”
沈延曼对着禹岚勉强的抿嘴一笑,说了句“下回会更好一点的。”也不知道是说给禹岚听,还是自己听。
“那就是下回的事情了。”在禹岚的背后骤然响起白堇的声音。
她提着几份盒饭走过来,上下瞟了一眼沈延曼。
“到饭点了,只不过这回没准备你的。”她把食物送到禹岚手上,对着禹岚疑惑的脸拍了拍她的肩。
沈延曼搞不动白堇这话是什么意思,或许是为了惩罚她刚刚有失水准的表现?这类的事情在明漾倒也发生过,表现不好的练习生是不会有饭吃的,这么一想,沈延曼也就释然了。
“那我在哪里练习?”
沈延曼看了看明显已经被禹岚她们这些小姑娘占据的舞房,好像也没有她可以施展拳脚的地方了。
“你出去晃晃。”
“晃晃?”
白堇的话让沈延曼很是费解,在这种紧要关头,怎么还能跑出去晃?
“是的,一个半小时不许回公司,随便你吃饭还是干什么,这是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 差点忘了今天要更新!还好补上了!
第8章 季昭的信仰
沈延曼稀里糊涂的被白堇‘赶’出了公司之后,沿着公司前边的一条街从头走到了尾,这时候正好赶上天色昏暗的时刻,她每走过一家店就亮一家的灯,可直到这条街上的灯连成一线,沈延曼都没弄懂白堇这么做的原因。
惩罚不像惩罚,奖励也不像奖励,弄得沈延曼一时一刻都不敢放下心来,白堇的手里握着她的命脉,握着她最后的机会,她对自己刚才的表现感到惶恐,那种不安的心情遍布全身,不断消耗着她在过去因为实力而累积的自信。
在明漾,除去练习的时候,是没有人直接把残酷的话说给你听的,公司上层的决定下层去执行,练习生也只有练习这一个目的,因此沈延曼尽管懂得这个圈子里一部分的规则和道理,但很少同自己的实际情况联系起来。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能细琢磨的,就像人不能活得太清醒一样,残酷不堪的世界越是露出本来的面貌,越是让人难以喘息,而沈延曼总是走在这种边缘上,她或许想要一个拯救,但又不甘心被拯救。
这种矛盾让她很危险。
旁观的很多人都预料到了她身上这种危险。
F。A公司的地理不算很好,是一座需要左弯右绕才能到达的写字楼,还好不是太老的建筑,周围区域的人流也不少,还有条开着许多价格实惠朴实小店的‘尾巷’,沈延曼最开始的时候常来这块吃饭,后边因为种种原因出来的少了,也就没再怎么过来。
说来也奇妙,兜兜转转她好像又回到了原点,这七年快得像梦一样。
她跟着记忆的指引的朝着一家炒货铺和蒸菜馆中间的小道往里拐,越往里边越能闻到骨头汤的香味,温暖的气息沿着旁边被风化腐蚀,却又一次次锲而不舍涂上染料的老旧石墙窜在她的脸上,湿润了她的眼睛。
沈延曼看着前方亮着灯的面馆,这周围的样子都变了,原本还都是堆满建材废料的地上建了家水果店,但一个铺子的水果香都没能压下那里边的香味。
她站在那家认识的吕氏面馆的牌匾下站了一会,旁边不锈钢的大桶里有老板免费供应给路人的汤,上面的白雾翻腾着,浸没了沈延曼的脸,她走进去,里边没人,只有一碗还没吃完的面放在最靠近门口的位置,六十来岁的店主,也是这家面馆的主人正在仔细的擦着里头的长桌。
听见门口的脚步声,她放下手里的动作,抬起了头。
“小曼?”她惊讶的唤了一声。
“吕奶奶。”沈延曼淡淡一笑,很乖巧的找了个离门很近的位置坐下,手肘交叠的放在桌上,眼睛不知道是被热气烫得还是怎么的,氤氲着水汽,灯光下,双眸湿漉漉的泛着光,脆弱的一副表情。
“给我做碗牛肉面呗。”
“你。。。。诶!”吕奶奶本能的回头看了看后背厨房的位置,那阻隔着厨房与外边的门帘隐隐抖动,但她还是收了抹布,往里头走过去。
进入到熟悉又放松的气氛里,沈延曼紧绷的肌肉都舒缓了下来,困倦令她的眼皮不停颤抖,她整个人趴在了桌上,被擦拭得很干净的桌子泛着木头特有的味道,并不算好闻,但她还是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沉沉睡了过去。
面好的时候,她还在睡着,呼吸均匀,脸上是难得安稳的表情。
面被轻轻放在桌上,一片灰影覆盖了沈延曼的脸,送面来的人在她对面坐下,椅子挪动的声响让她眉头一皱,接着把脑袋换了个边,继续睡着。
“小季,面。。。。。。。。。”
吕奶奶撩开帘子,而替她送面来的季昭转身“嘘”了一声,接着又将把实现转回去,用这短暂的时间细细观察着沈延曼的脸,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看过她了,上回她压根就不愿意回头和他好好说话,头总垂着,好像多看他一眼都要掉块肉一样。
但他真是想好好的看看她,再和她说说话,
很多年前的季昭,并没有想过现在的他们只能够以这样的状态和平相见。
季昭抿抿嘴,忍不住伸出手指来碰了碰沈延曼的脸,整齐干净的指甲有种柔软的意味。
他的心脏忽然有种难以自控的酥麻感,那是种患得患失的恐惧。
这种情绪来自于上回见面时沈延曼漠然的眼神与在明漾明漾传着的沈延曼已经不可能再有机会的流言。
流言本身不可怕,但他还被被流言指向的沈延曼会放弃。
她曾经是他的信仰,在泥潭与无尽的黑夜中是她的影子带领着自己走,但他好像什么都没有为她做过,所以沈延曼会对他灰心,这是肯定的事情吧。
“对不起。。。。。”他低声呢喃了一声,她的睫毛颤动着,像蝴蝶翅膀一般,但她没听见他的话。
季昭很想再多看她几眼,但又怕醒来后的沈延曼会冲他生气,那他也会受不了的,于是季昭只好起身,蹑手蹑脚的离开了沈延曼的身边,像之前每一回他偷偷看见她的那样。
“吕奶奶,你别说我来过。”躲回厨房的季昭向吕奶奶特别交代着,但面对着曾经见证过他和沈延曼关系好时的长辈,他的心情也相当的微妙。
“怎么,吵架了?”吕奶奶问。
“稍微严重一点点。”季昭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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