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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国倾城之摄政王福晋-第3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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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我收拾好东西,带着阿娣和其他五六个跟了我很多年的宫女们走了。多尔衮派了不少侍卫护送我出宫,并且吩咐他们,不论我去哪里都要把我平平安安地护送到哪里。我究竟要去哪里呢?我现在也不知道。只知道我出了宫,他也就放心了。以后地事情,他管不到,我也不想让他管。从此,我终于自由了。
这一天不是个好天气,阴霾的天空,落雨纷纷,整个世界似乎都被白蒙蒙的雨雾所笼罩了,即使我坐进了马车里,也感觉周围是潮湿的,冷冰冰的。也许事实并非如此,只不过心中如此,看什么都是如此罢了。
果然如我们所约好的一样,他并没有来送我。这样一个潮湿冰冷的天气他的身体很容易不舒服,此时应该在他的寝宫里处理公务,批阅奏折吧。只不过他此时地表现,必然是心不在焉的。
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去吧,反正有一大帮子人伺候他,高高在上,锦衣玉食,没有人敢惹他不痛快,更没有人敢像我一样惹他生气。从此他就是个快乐的单身汉了。哦,不对,也不算这样,他还有都是后宫佳丽,争着抢着想得到他的宠爱呢,他也许会空虚,但绝对不会寂寞,更不会想不开。殉情不过是古老的传言,而为情吃苦也不过是一阵子罢了,等时间久了感情淡却,他就会慢慢地恢复从前的心情,好好地活着,好好地享受每一天。
我小时候不理解为什么我一手养大的小狗,会被父母毫不留情地拉去宰杀了,炖成一大盆香喷喷的肉。他们还往我的碗里夹很多,慈爱地招呼我多吃肉,说这样我将来就长得高高地。面对着碗里的狗肉,我哭了。小孩子永远不会理解大人为什么如此心狠,正如白天永远不懂夜的黑。等自己长大了,才明白了。原来。男人与女人,大人与小孩,在感情方面的确是不同地。作为强者,他们很清楚如何取舍,而不会纠结太久的。
因此,我放下心来。最后看了一眼雨幕中的那熟悉地红墙黄瓦,垂柳宫花,关闭了窗子,下令启行了。
这一去,只怕是天南地北。山水间隔,再不相见了。十七年爱恨纠葛,十七年悲欢离合,终于做出了一个彻底地了结。从十六岁到三十三岁,一个女人最为宝贵的青春年华,最为贞洁地豆蔻情怀,全部交予了他一人。不管他是不是个好男人,好丈夫,可他是个英雄,是个足以让后世人崇敬仰慕的一代雄杰。和他在一起的日子。犹如烟花一般绚烂到极致,又在瞬间凋零湮灭,消逝无踪,不管怎么说,我经历过了最美,也就无憾了。
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英雄美人名,不畏白发生。
忘记他给我的伤害,也忘记他的爱。从此。生不再同衾,死不再同穴。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天上人间,永不相见。英殿里,和往常这个时候一样地处理公务,召见大臣共商国政,而是站在武英门地门廊里,悄悄地看着这一行人离去。车轮经过石板路时。发出辚辚的声音来,只不过在淅淅沥沥的落雨声中,被掩盖去了不少。
他怔怔地看着她的马车远远地离去了,很快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被宫墙彻底地隔断了。冒着大雨,他从门廊里冲出,朝着车队离去的方向。依依不舍地追赶了出去。一路追随着。跟随着他的奴才们不得不跟在后面追赶着,生怕他淋雨生病。
穿过几道宫门。绕过几道永巷,车队出了西华门。眼看着城门即将关闭,他冲上前去,站在只剩下一尺多宽度的门缝后,呆呆地注视着,却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尾随了。他不敢,他害怕,要是被妻子看到了自己这副狼狈而虚弱的模样,实在是莫大的难堪。他现在唯一能做地,就只有这样毫无作为地,任由她离开紫禁城,离他而去。
很快,雨幕遮挡了远处的一切,他快要什么都看不到了。他从城门洞里奔出,急急忙忙地踏着湿漉漉的台阶上了城楼,手扶着垛口朝远方望去。这一次,还好能看到队伍的影子,缓慢地迤逦而去,不久之后,终于彻底地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雨雾之中,再也不见。
多尔衮仍然伫立着,远眺着,终究是不甘心,不死心。有谁知道,此时他究竟是何等的痛苦,何等的绝望?
胸腔里,心仿佛在瞬间裂了开来,撕扯出从未有过的剧痛。第一次感觉到痛楚是在什么时候,他早已不记得了。可是他爱了半辈子的女人就这样头也不回地决绝而去,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却没有任何挽留地勇气,这种痛楚,让他几乎要流泪。哪怕到了下一世,灵魂深处也总会被这痛楚触动。
他还是孩童的时候,也曾经这样,在阴雨霏霏的天气里,悄悄地躲在院门后面,目送着母亲离去;如今,他已经人到中年,却仍然要这样悄悄地躲着,目送着妻子离去。为什么,人生要有这么多离别,要有这么多伤痛。心中的伤痕就犹如这阴雨天时的日头,虽然看不见,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着的。奇怪啊,他明明是个一贯固执,一贯坚定,下了决心就不会动摇的人,可为什么等事情真如他的预料发生之后,他却又犹豫起来,反悔起来了呢?
“去,去拿纸笔过来,快!”
浑身都被雨水淋透的皇帝没有要他们给拿干衣服来,反而索要纸笔,太监们诧异了。只不过他们不敢多问,就赶忙跑去找寻了文房四宝,放在了城楼里地桌子上。
匆匆地磨墨,不等墨汁彻底浓厚,他就急忙取笔来蘸了墨汁,寥寥数笔,在洁白的纸张上写了短短的一句话。然后折叠起来放入信封,起身交给旁边的小太监,吩咐道:“快去,交给门口的护军,叫他们骑快马赶上去,呈交给皇后拆阅。”
“!”
小太监接了书信,刚刚要出门时,却又被他叫住了,“算了,不要去了。”
事到如今,他已经错到了极致,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再怎么争取,也无法挽回她的心了。心若不在,就算勉强留着她的人,又有什么意思?何况他地情况已经越来越糟,以后说不定会越来越疯得厉害,就算不再伤害到她,也会将他在她心目中地形象彻底地毁灭掉。还是让她就这样离开吧,这样,他最后一次留给她的形象,还是美好地。
就这样了断了吧。他不要她再伤心,不要任何和悲伤有关的事情,在她的眼眶里停,就算她独自照镜的时候,也不行。
决定了之后,多尔衮从小太监手里接过他刚刚写好的,墨迹尚未干涸的信,一点一点地,撕碎了,松手,破碎的纸片如雪花一般地飘落在地面上,然后转身出了城楼,继续站在垛口处眺望。明明什么也看不到了,可他依旧久久地伫立着。他在等什么,盼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一阵潮湿的,挟带着冰凉雨雾的南风吹拂过来,带动得房檐斗拱下的风铃叮叮咚咚地作响,清脆悦耳。同时,又淋了他一脸雨水,混合了另外一种咸咸的水珠,悄无声息地流淌下来。
惨绿终年,遍地荒凉,暗月枯柳。纵冷落,烟雨人生,可与何人度?
“明皇既幸蜀,西南行,初入斜谷,属霖雨涉旬,于栈道雨中闻铃,音与山相应。上既悼念贵妃,采其声为《雨霖铃》曲,以寄恨焉。”霏霏,就像剪不断理还乱的愁思,让人的心情格外地烦躁。只不过,在京城西侧一个颇为僻静的大宅院里,听着雨打梧桐的声音,有一个人,却是快意并欣慰着的。如今,她总算是有了点得偿所愿的感觉了。
灯下,她展开一张皱巴巴的,明显是撕碎之后又再拼接起来的纸张,仔细地观看着。只不过上面的墨迹被几滴水渍溶化开来,有些模糊,不过这刚健有力的行书字体,还是曾经熟悉的。
等她看清这句话的内容后,脸上得意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只见上面写着:“你不要走,我不忍心。”
这明显是仓促之间写就的几个字,却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眼睛。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一百一十五节 爱如朝露
更新时间:2009…4…10 9:29:45 本章字数:5035
她怔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志得意满,酣畅淋漓,之后,她将手里的纸张凑近灯烛。很快,火焰燎到了纸张边缘,迅速地燃烧起来,转眼间就化为了几缕轻飘飘的灰烬,被她轻轻一吹,就悉数散尽了。
跪在她面前的一个女人表面上虽然低着头,实际上一直在偷眼窥着她的神色和举动。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笑声听在她的耳里,是那样的阴险那样的刺耳,让她感到周身都冷冰冰的,很诡异,也很不自在。
“好了,你的差事办得不错,下去领赏吧。”笑罢,她又恢复了冷冰冰的面容,懒懒地摆了摆手。
女人抬起头来,只是看着她,却并不说话。尽管烛影摇曳,周围满是橘黄色的温暖光芒,可女人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却黑漆漆得仿佛照不进任何光线,又像诡谲的深渊,以旋风将崖上的人吸入,令其粉身碎骨。
她自然注意到了女人这不坏善意的眼神,不免有些森然。这么多年来,女人一直对她是服从的,谦卑的,忠心耿耿的,可今天,怎么会突然换成了别的意味?她自认为她可以洞悉一切,所以她也只不过是一诧,而后冷冷地笑了,“你不急着下去,莫非还有什么话要说?”
沉默了片刻,女人低下头去,声音一如平日里的谦卑:“奴婢没有话说,这就下去了。”说罢,行了一礼,起身。
刚走了几步,就被叫住了,“你站住!”
女人袖子下面的手悄悄地攥了起来,可她仍然表现为屈服和顺从,重新跪下了,“主子有何吩咐?”
“他现在。怎么样了?”尽管这里并没有人欣赏,可她依然保留着多年来的习惯,留着长长的指甲,细心地保养着,用景泰蓝的护甲套逐一套起。她一面在灯下细细地欣赏着上面精致的黄金掐丝,一面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主子的话。朝鲜女人走了之后,皇上虽然照常每日上朝,就是饮食方面比以前更差了,晚上也不睡觉,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的。要么就是呆呆地站着。这几天下来,气色更加不好,人也憔悴了许多。”
她听过之后,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自找地,活该。”
闻言之后,女人的身子微微地一颤,却因为光线很暗,她并没有注意。她继续问道:“这么说来,他这段时间没有找你侍寝了?”
“回主子的话。皇上这些年来一直没有再叫奴婢侍寝……至于这段时间,他也没有叫任何嫔妃到武英殿去……”声音越来越小,女人说不下去了。
她起了身,缓步走到女人面前,俯身,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女人的眼睛。说实话,女人并不是什么绝色,她唯一出彩的地方,就是这双眼睛。很美,美到能够把男人的魂魄都勾了去。这种美并不是风流地,妩媚的,潋滟如秋水横波的;而是纯洁的,干净的,简单如清晨露珠。奇怪地是,都这些年过去了,女人的眼睛还如当年一样,看不出任何复杂痕迹来。这就让她,有点自愧弗如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良久,她才悠悠地问道。
女人有些惶恐,连忙摇头否认,“没有,没有啊。主子误会了。奴婢从来不敢有这样的念头啊!”
她冷笑,她经历了那么多世事。大起大落,兴衰荣辱,后宫倾轧,怎么会瞧不出女人的这么点小心思呢?正是因为有了洞悉他人内心的能力,她才会有胜券在握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得意,很值得骄傲。“呵,不要说谎了,就算你的嘴巴不承认,可你的眼睛还是出卖了你……我说的,是不是呢?”
女人虽然还不肯承认,可终究是无可辩白,只好低头不语。
她踱到窗下,伸手出去,很快就有凉冰冰的雨珠落在她地掌心里,她握拳攥住了。可水珠仍然从缝隙里轻轻巧巧地流逝出去,她终究还是无法掌握住它。正如她曾经拥有过他的心,却终究失去了一样。曾经,他和她之间的真情如草原般广阔,却最终抵不过风沙的侵袭而渐为荒芜。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午夜梦回的时候,可曾想起过她一次?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的爱。就如这水珠,就算她费尽心思,百般算计,努力地想要抓住,却终究还是离她远去,再也回不来了。
“这个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不敢承认的呢?”她微微地笑着,眼睛望向窗外那迷朦地夜空,“他那么好的一个男人,没有女人喜欢才怪呢。你看这大清,有哪个男人能及得上他的?”
“那……”女人诧异了,却没敢说出她的疑惑。
她知道女人在疑惑什么。可这些问题的答案,她怎么会照实说出来呢?她从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平淡的人,失去了的东西如果无法挽回,那么她就要它毁灭。当然,毁灭也分成好几种方式,想要通过阴暗的手段置他于死地,她并非完全没有办法;可她知道,如果他死了,她并不会快乐,那是因为,到时候必然会有另外一个女人为他伤心,为他哭泣,为他守节。她很介意,她很嫉恨,她不能看那个女人爱他,她更不能看他依旧拥有着爱。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实在太幸福了。所以,她要他活着,活着地时候就失去那个女人对他的爱,甚至是家破人亡。就这样,让他看着那个女人抛弃了他,让他生不如死……只有这样,她才能获得最大的快慰。
她深恨着他,恨着他的女人,恨着那个女人为他生的儿子。五年前的那个春天,她的儿子莫名其妙地染了天花,尽管她心急如焚,日夜祈祷,可她地儿子最终还是被长生天收走了。她认定这是他派人干地,因为之前几年她和她儿子住在这里地时候。周围守卫众多,看守严禁,生怕她和任何人联系,生怕她带着儿子逃离这里。可儿子死后,这里地守卫渐渐少了,不到半年就彻底没有了。只留下了几个侍候她的奴才,定期派人送来些钱粮,够她富足地生活着。她终于恢复了自由,却再也没有任何恢复自由时的快乐了。
她坚信不疑地,认为她的儿子是他害死的。没了儿子。她一个无依无靠,孤苦伶仃地女人,还有什么希望来东山再起,还有什么办法妨碍他和那个女人的快活日子?所以,他对她不再设防了。
她要报复,她要他的儿子也死,她要他最终也和她一样,变成一个孤孤单单,再也没有生活乐趣的可怜人。
如今,她算不算真正地得偿所愿了呢?没有。她的报复仍然要继续,她要他彻底陷入绝境,万劫不复。没有任何希望,任何曙光地深渊,才是他应该去的地方。
“你会出卖我吗?”她突然问。
女人吃了一惊,连忙叩头,申辩着:“奴婢怎么敢,就算是借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敢做任何背叛主子的事情啊!”
她心底里暗暗冷哼一声。倾心于人的女人,迟早会被可笑的情爱迷住了心窍,把什么都说出去的。只不过她根本不怕这个,说出去也不要紧,反正他对她早已无爱,甚至连恨都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散无踪了。到时候,他就算知道了还能如何?他还有力气,还有兴趣对她发怒吗?想到这些,她就感到无比的快慰。
只不过。她现在还没有完成所有的报复计划,所以她要暂时稳定住这个奴婢,再有趣再精妙的计谋,要是提前泄露了就没意思了。于是,她和蔼而温情地说道:“你害怕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罢了,你地忠心我怎么会不知道?”
女人暗暗地松了口气。手心里已然有了冷汗。可惊魂未定之时。耳畔就听她继续说道:“就算没有忠心,也应该有一颗畏惧之心吧。贪生畏死。人之常情,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愿意主动找死呢?”
说着,她转身回到女人身前,伸手将女人的脸抬起,微笑着,细细打量:“瞧你,这双眼睛多漂亮啊,就像草原上的湖水,能把男人溺死在里头……你的皮肤还是那么光滑,像刚刚结成冻的奶豆腐似的。年轻,还真是好啊!等完成了大事,你就带着你的额吉回草原上,找个老实憨厚的汉子嫁了,生儿育女,放马牧羊,过着自由自在地日子。这不是比那些老死宫中,或者给主子殉葬的奴婢们要幸福多了?你说,想不想这样呢?”
女人沉默了好一阵子,这才轻声回答:“主子教诲得极是,奴婢记住了。”
她放下手,循循善诱:“能看得出来,你喜欢皇上,这也不是什么罪过,不论身份高低贵贱,人总归是有情有爱的。可你想想,你有可能得到皇上吗?他就像天上的月亮,是独一无二的;可你不过是围绕在月亮周围的云彩罢了。月亮每天晚上都会升上天空,可云彩总是在不断地变换,没有哪朵云彩能长久地守候在月亮身边,就如没有哪个女人能永远把持住一个男人一样。把痴心寄托在一个根本没有希望得到的男人身上,还不如找一个喜欢自己的,疼爱自己的男人。虽然这个男人哪里都比不上他,都比他差了十万八千里,可只要这个男人真心对你好,就足够啦。”
该说地都说得差不多了,她见女人不再回答,显然是被她的话打动了。于是,她总算是放下心来,让女人离开了。
淅淅沥沥的落雨声渐渐停歇了,明天应该是个雨过天晴的好天气吧。她独自坐在灯下,开始筹划新的步骤。直,整个字的结构都给破坏掉了吧?换张纸,从头再来。”
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书房内,多尔衮坐在桌案后头,看着身旁地东海在一笔一划地,极认真地练习写字。
东海和东青小时候一样,写字不好看。只不过东青是个很刻苦很努力地孩子,就算不督促着,自己也知道勤学苦练,到后来渐渐就会写一手漂亮的小楷了。连满文,蒙古文都写得优美灵动。可东海,怎么看也不是个好学地孩子,明明字写得不好,也不肯苦练,眼下父亲亲自过来督导,他急了,就越发写不好。天气本来就有点闷热,这么一着急,鼻头上就沁出很多汗珠来。
多尔衮瞧在眼里,忍不住有些惆怅…………东青在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注意过东青哪里好来;现在东青没有了,他这才一点点地回忆起东青的好处来。他真不明白,以前为什么要处处都对东青充满了偏见,他究竟被什么蒙蔽了眼睛,昏晦了神智?可现在才知道后悔,已经晚了。东海换上一张空白的纸张来,却并没有立即提笔写字,而是悄悄地窥探着父亲的神色。他久久没有落笔,多尔衮并没有催促,而是两眼茫然地望着桌子上的文房四宝,明显走神了。
“阿玛。”他小声呼唤道。
“嗯?”多尔衮这才反应过来,“你怎么不写了?哦,是嫌热了吧,那就脱件衣裳。”说着,他伸手将东海穿在外面的小褂子脱了下来,又拿出帕子给儿子擦汗。一举一动都是小心轻柔,充满慈爱的。
可是忙活完了,东海却并没有继续写字,而是用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怔怔地望着他。他诧异了,“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儿子没有不舒服,儿子是觉得阿玛好像不开心,所以儿子写不下去了。”
被小孩子一眼看出了心思,他有些窘迫,连忙装出笑容来,否认了,“哪有,你不就是写字不好看,嘛,多练练就好了,阿玛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儿跟你生气?”
东海继续盯着他看,“阿玛不是因为儿子写字不好而生气,阿玛是想念东青哥哥了。”
他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论是当年的东青,还是现在的东海,都是一样的聪明,一样的玲珑剔透。如果真把他们当成一般的小孩子,还真是大错特错了。
东海低垂下眼帘来,浓密的睫毛微微地抖动着,“儿子也是,好想哥哥能回来,再像以前一样地陪我玩,给我带好吃好玩的东西来……可儿子知道,哥哥恐怕再也不会回来了,儿子再也见不到他了……”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说不下去了。
多尔衮暗暗地叹了口气,伸手将他抱到膝盖上,一面帮他擦拭着眼泪,一面柔声安慰着:“好啦,别哭了,别老想着那件事儿了。再过几年你就长大了,成大人了,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玩耍了,他在不在你身边也没那么要紧的。他呀,虽然到天上去了,可你在这里做了什么,做得好不好,他都能瞧见。你想着这个,就好像他还在你身边陪着你一样;你想着你将来要是当个有出息的人,他肯定会为你高兴的……”
东海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哭泣。哭了好一阵子,这才转过满是泪痕的小脸,看了看他,突然极认真地问:“那,额娘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儿子不听话,额娘不要儿子了?”
第九卷 净土千秋掩风流 第一百一十六节 聪明累
更新时间:2009…4…10 9:29:45 本章字数:4863
面对儿子提出的这个问题,多尔衮无法回答。因为东海不但是那晚事件的知情者,甚至还是全程目睹者,对于一个虽然幼小却心智过人的孩子来说,目睹那样的惨状,实在是心灵上的莫大刺激。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这段时间来,东海对他虽然没有很明显的仇视之意,可那种疏远和惧怕的态度,却是不难发现的。毕竟是个孩子,还不善于掩饰自己的情绪,心里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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