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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半生_回响-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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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哭？奶喂过了，午觉也睡得很足。”陆离拍拍她交叠在一起的手，“睡吧。”
谭惜微微偏头，靠着颈后的小枕闭上了眼。
陆离将染染抱到了自己这边，心情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在谭家时，他竭力克制着这种心情。
女儿，这是他和谭惜的女儿。
与身为男孩的等等不同，如果说等等带给他的是感动，是惊喜，那么染染带给他的，就是自心底生出的，无限感激。
正文 第298章 突袭
第298章突袭
如果他前几年所有煎熬与辛苦都是上天让他经受的磨难，那么染染的出生，无疑是上天给予他的，磨难后的恩典。
染染很乖，在陆离的怀里不哭不闹，睁着那一双像极了谭惜的大眼睛定定望着他。
“染染，我是爸爸。”陆离轻声，享受着怀里那小小软软一团的东西带给他的愉悦欢喜。
似乎听懂了他的话，染染弯了唇，发出几声笑音。
等等在旁边睨着陆离逗弄染染的模样，悄声问：“粑粑，你真的和我麻麻和好了吗？”
“怎么，等等不高兴吗？”陆离将视线看向等等。
“很高兴。”等等毫不躲闪陆离直视过来的目光，“在新闻上看到你坐在麻麻身边，和她一起对抗着那么多反对麻麻的人，我开心死了，可是我又很怕，怕你们之间还是会像从前那样，聚聚散散，那样倒不如不要和好。”
正闭眼睡觉的谭惜睫毛轻轻颤了几下。
陆离沉默听着，过了会儿，伸手摸了摸等等的小脑袋。
“不会再散了，我和你麻麻，这辈子都绑在一起不分开了。”陆离的语气肯定。
“说的是真的？”等等弯了眼睛，很开心的样子。
陆离点头。
“那，如果奶奶就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又该怎么办呢？”
“爸爸也不知道。”陆离又摸了摸等等的小脸，语气有些无奈。
陆父和陆母都是极为爱面子的人，他们的一切所做一切所为，都是为了让自己在外人眼中更加高贵、更加不可攀附，所以他们当初会与陆离僵持几年不让顾之韵过门，所以他们死死把住口风不让谭惜曾是陆离妻子的事实散出去。
眼下，他们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那个状态。他们不会同意一个离了婚、再婚后又丧偶的女人重新嫁进陆家。
那对于他们来说，等同于在他们看得比命还重的家族脸面上，狠狠抹了一把黑。
“这是电视剧里的剧情吧。”等等突然冒出一句，“但是也只有国内的烂剧组才会拍，因为太狗血了。”
“你才看过几个国家的电视剧？”谭惜忍不住睁开眼睛反驳。
“哇！”等等被她的突然“诈尸”吓了一跳。
陆离扫了一眼谭惜，知道他刚才和等等的对话都被她一字不落地听去了。
“睡觉！”谭惜又闭了眼，后悔自己刚才的激动。
“麻麻……这是在偷听我们说话吗？”等等呆呆地询问陆离。
“麻麻这是在正大光明地听。”陆离忍着笑。
谭惜紧紧闭着眼，将装死进行到底。
……
二人从机场坐车到家，才刚安顿好两个孩子，陆母就来了一次突然袭击。
谭惜还保持着开门的姿势，和站在门外的陆母四目相对。
“我就知道你们在这里。”陆母直接绕开谭惜进了门，径直往主卧闯，“陆离你还真行啊，这套房子市价一千多万，你不卖也不租，敢情是留着金窝藏娇呢？”
陆母说着说着就一肚子怨气，看屋里这摆设布置，他们这是已经过上日子了。
“你最近三天两头往国外跑，回国了也不说回家去看看我、看看你爸，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了？也是，你现在眼里除了谭惜，哪还能容得下我们这些老不死么……”
陆母责骂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房间内的景象惊得哑口无言。
房间里，等等和染染一大一小两个人儿坐在床上，一个在被陆离喂奶，一个在哄着妹妹多吃些。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陆母反应迅速地冲进房间里，先一把抱住了等等，然后又指着染染，声音发颤地问，“这个孩子是谁家的？这是……你和谭惜的孩子对不对！”
谭惜紧随着陆母进了房间，直觉地就想上前将染染给抢过来。
“你走开！”陆母先一步喝止她，望着染染那张结合了两人五官所有特点的小脸，语气惊怒，“如果不是今天我过来，你们还打算瞒我多久？你们是不是想让我一辈子都见不到这个孩子！”
陆离注意到谭惜苍白如纸张脸色，立刻就把染染抱到了谭惜怀中，拍着她的背低声安抚：“你别怕，我不会让任何人带走我们的孩子。”
陆母耳尖地听到了这句话。
“好啊，原来你们是真的在刻意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
“妈，您也别太激动，谭惜她刚落地没多久，身体还累着，您改日再来行不行？”陆离的语气简直无奈到了极点。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陆母能猜出他们是在这里住着。
“改日？我要是真的改日再来，这个孩子又会不知道被你们抱到哪里去了！”陆母冷笑着走到谭惜面前，态度强硬，“把孩子给我。”
“伯母，这是我的孩子，我想您可能没有权利带走她。”谭惜的脸已经白得看不出血色。
陆母又是一声笑，像是讥嘲：“你是不是有被迫害妄想症啊？谁说我要带走她了？让我抱抱！”
谭惜咬了咬唇，犹豫再三，还是把染染送到了陆母手中。
陆母用手臂小心翼翼地托着染染的身体，脸上的表情很滑稽，带着怒气，又分明有喜色，看她珍惜的眼神，仿佛她抱着的是什么稀世珍宝。
谭惜稍稍放了心，毕竟，爱一个人的眼神是装不出来的，陆母的那副神情，足以说明她对这个孩子的喜爱。
“孩子之前在什么地方？”抱了有一会儿，陆母抬头冷冷问陆离。
“在我妈那里。”谭惜回了话。
陆母气愤难平：“你凭什么自作主张把孩子送去你家？难道只有你家人才是这孩子的亲人吗？”
谭惜无话可说，只能默然着不吭声。
“这孩子快一岁了吧？”陆母打量着染染的身长，估计着她的年岁，“孩子都快到一岁了，我这个当奶奶的才见了孩子第一面，甚至我从前根本不知道有她的存在，真是笑话！”
陆离把等等哄去了另一个房间，然后才开口：
“妈，我们选择瞒着你，也是有很多顾虑。”
“比如说呢？你们怕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老太太，直接就把孩子给抢走吗？”陆母咄咄逼问。
正文 第299章
第299章
“您难道不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吗？”陆离反问。
陆母更加抱紧了染染，低头去看她那双好奇大睁的眼睛，越看越觉得喜欢。
“我不会把孩子抢走，你以为我不懂法吗？”陆母冷眼，“但是我有个要求，这两个孩子，必须像以前我们约定的那样，定期让我接去抚养。”
陆离没打算松口，正准备拒绝，就听到谭惜轻声唤了他。
“陆离，就像从前那样吧。”谭惜垂了眼睫，说。
陆离心头一紧。
“没关系的，伯母怎么说也是孩子的……奶奶，不如就按伯母说的吧！我也不想再去惹那些麻烦了。”谭惜反倒安抚着陆离。
她知道，陆离今天的坚持，全然都是为了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再让陆离为难，破坏他和陆母之间的母子情分呢？
如若她今天不同意，陆母也必定不肯罢休，到时又难免生出许多罗乱。
“算你还明白事理。”陆母依然没有好语气，抱着染染绕开站在门口的谭惜出了房间，大声唤了等等：“等等出来穿衣服，准备和奶奶回家了！”
等等走出来，一声不吭地去衣柜拿出了他的外套。
陆母见状，脸色终于好看起来，但一想到这个聪明懂事的孩子是那个让她日日发愁的女人生下来的，就忍不住开口感慨：“这孩子是随了陆离吧！真是老天有眼，没让这孩子随了妈，不然指不定是个什么让人头疼的性格呢。”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是刚好能让谭惜听见的分贝。
房间里的谭惜站在原地，神色淡淡的没有表情。
陆离走出房间，眉头紧皱：“妈，虽然我们答应了把孩子定期交给您抚养，可您也不用这么急，我们刚从美国把孩子接回来，这才到家没一会儿……”
“你也知道你们是从美国把孩子接回来的吗？”陆母怒气又涌上来，“我是两个孩子的奶奶，你们又是把孩子送到异国他乡，又是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好不容易被我发现了，我还不能把他们接回家住了吗？”
“妈，过几天我就把孩子送回家去，今天你就先让他们母子团聚吧，好吗？”
陆母睨眼看着谭惜，“她不是也不让我们母子团聚吗，我又何必去考虑她的心情？”
谭惜忽然抬了头，眼神清澈凛然：“妈，我没有不让你们母子团聚，我知道您不喜欢我，但我也很有自知之明地尽可能地躲着您了，所以，您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针对我，就像对待一个普通人那样对我？”
“好啊，没问题。”陆母冷冷笑了一声，“只要你和陆离断了关系，我才懒得去针对你一个小丫头。”
谭惜把唇咬得发白，就在陆离看不过眼想站出来说话的时候，谭惜又开了口。
“我已经和他重归于好，这一次，我们不会再轻易分开了。”
“真是浪漫死了。”陆母厌恶地皱眉，“我们家上辈子欠了你的吗？你祸害过我们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祸害第二次！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我是绝对绝对不会让你进我们家家门的！”
陆离娶过一次顾之韵，这已经是陆家的奇耻大辱，这一次，她绝不会再让陆离娶一个嫁过别人，还克死老公的二手货！
真当陆家是垃圾回收站了吗？
见陆母如此不可理喻，陆离直接以强硬的态度拉着陆母出了门。
“你做什么？你这是在把你妈让外面赶吗？”陆母不可置信地尖叫着。
“妈，这座小区里住的都是什么人，想必不用我说您也知道，如果您想喊，那您就再大声一些，我怕那些人听不见。”陆离面无表情。
陆母的声音戛然而止，是了，这是在C市最高档、房价最昂贵的小区里，能在这里面住的，除了名门富豪，演员明星，还有政府官员、检察院院长这类的人物。
她急忙闭了嘴，纵使她再不满，也不能让别人捡了笑话去，这几年陆家的脸已经丢得够多。
“好，你今天不让我把孩子带回家也可以，但是今天无论如何你必须和我回去！”陆母话锋一转，态度强硬。
陆离摇摇头，“妈，我不能就这么把谭惜丢下。”
“那你就想把妈妈丢下了吗？啊？”陆母顷刻红了眼睛，“你知不知道上次晚宴后那些人背地里都在怎么说咱家啊？他们说咱家笑话百出，马上就要倒了！你爸爸现在已经这个样子，如果咱家没有一个男人来撑着，那咱们家就真的要倒了！我最近因为你操了多少心你知道吗？你看看我脑后的白头发，我还没来得及去染……”
陆母说着就把头转过去，露出脑后的几根斑斑白发。
陆离看着心痛，却也做不出选择。谭惜是他今生最想保护的女人，他不想再抛弃她辜负她。
“妈，今天您就先回去，等改天，我把一切都安顿好之后一定会回家……”
“不能改天，就今天！”陆母抖着唇说。
陆离后退一步，“抱歉，我现在就让司机过来接您回去。”
陆母气得眼泪直流，也不在意别人听没听到看没看到了，当即高声喊：“你是要气死我对不对？你的眼里就只有那个坏女人没有妈了对不对？你知不知道妈妈一切都是为你好，陆离你不能娶那个二手货，你不能！如果你一意孤行，你一定会后悔！”
“那就让我去后悔吧，妈。”陆离轻声，“如果注定我这一生要被爱而不得的痛苦折磨，或是注定被一个女人牢牢牵绊不得解脱，那就让我选择后者吧，只要那个女人是她，一切我都……甘之如饴。”
在他转身后走了几步后，身后久久没有传来声音。
以陆母的性格，她不可能如此安静。她那个人固执到了骨子里，只要自己认定是对的事，就很难对任何人任何事情妥协。
就在陆离犹豫驻足，想回头看上一眼的时候，一声“咚”地钝响，让他心头一跳。
回头，陆母已经倒在了地上，远处有人发出惊异的呼声。
正文 第300章 政治婚姻
第300章政治婚姻
陆离手脚冰凉地坐在医院的走廊，从未觉得医院里的空气如此冰冷。
“真是有出息的啊。”陆父坐在他身边，声音是说不出的冷漠和讥嘲，“从小养你到大，几乎在你身上花费了全部心血的母亲，居然被你气得在抢救室做抢救。”
陆晟也坐在一旁，只是沉默着，什么都没有说。
他有千言万语都卡在喉里，所以最终一句话也说不出。
陆离的手机铃声在他口袋里响起来。
“喂。”陆离走到长到走廊的尽头，从窗向外面眺望。
“陆离，你在哪里？你是不是和伯母吵架了？”谭惜有些急切的声音响起来，“我拜托你，不要再和伯母吵下去了，你这样做非但不能解决任何事情，甚至只会让陆母对我的印象变得更坏。”
陆离满身的疲惫，连声音都低哑晦涩。
“我在外面，今晚可能……回不去了。”
谭惜应了一声，“今晚是要回家陪陪伯母吗？好，你千万要与她好好说，我真的看到不想你们母子间的情分因为我的原因出现裂痕。”
“放心吧。”陆离听着她柔和低婉的声音，才感觉疲惫的身心恢复了些许活力。
“两个孩子你也不用担心，等等很懂事，至于染染，这孩子天生就是吃饱了万事好说的性格，不会哭闹的，你就安心在陆家住着吧！”
想到两个孩子纯真可爱的小脸，陆离冰冻的心逐渐回暖，连带着声音也轻起来。
“谭惜，你记好了，我答应过你的事我不会忘，我们说好了要用自己的心去换对方的心，我现在已经把心给了你，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就算天塌下来，你也站在我的身后，不要质疑我护你周全的能力，好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会儿，谭惜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提着声音紧张询问。
“……快了吧。”陆离回头扫了一眼走廊那头面无表情的陆父，“可能是要发生一些事情了。”
谭惜没有详细追问，因为她知道，即便她问了，陆离也未必会说。
“你想做什么，就放心大胆地去做吧！如果你需要我为你做什么，我也会不遗余力，我们在一起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还怕什么大风大浪呢？”谭惜语气绵软温和，又带着给予人勇气的魔力，“我只要你平安无事。”
谭惜，谭惜。
这个曾经让他头痛、让他心烦、让他提起就倍感厌恶的名字，竟成为多年后最让他无法割舍的东西。
只要想着她，只要脑中浮现出她的笑脸，他的心就会生出一种名为温暖的根，名为幸福的芽。
“谢谢你。”陆离低声。
谢谢她愿意在被他伤得体无完肤，身心俱损的情况下，还愿意勇敢地走到他身边。
即使二人不是在视频通话，他也能想象到，电话那头的谭惜是笑了的。
“今天我妈说的那些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怎么会？况且伯母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选择对她隐瞒了染染的存在，的确是我们的错。”
如果谭惜此刻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将她揽进怀里。这个小女人，还以为她在国外那几年已经磨炼出了冷漠刚毅的脾性，结果到头来，还是一如当初地心软善良。
“睡觉的时候关好门窗，虽然小区的治安很好，可还是不能没了范防意识。”陆离嘱咐。
谭惜失笑出声，“你现在真的啰嗦得像个老头子。”
末了，她又补上一句：“比我爸还要啰嗦。”
陆离也笑了一声，“你在家等我回去。”
“好。”
陆离转身挂断了电话，心头还泛着零星甜意，结果一抬眼，就对上走廊那端陆父冷漠的眼神。
他走过去，在之前的位置上坐下。
没一会儿，抢救室的灯换了个颜色。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口罩都没摘：“突发性脑溢血，要进行手术吗？”
一直沉默的陆晟皱起眉，“这是什么话？当然要手术了。”
“听听医生怎么说。”陆离强迫自己冷静。
“病人脑内出血的位置很危险，手术有百分之三十的几率会失败，即使不失败，也有百分之五十的几率会的成为植物人，也就是说，有可能你们付出了高昂的手术费，也未必会把人真正意义上地救活。”医生的语气毫无温和可言，“家属商量一下吧，尽快给我们答复。”
陆离的心一再往下沉。
“手术吧。”陆父突然开了口，“是要签字吗？拿过来，我签。”
陆离和陆晟都把目光投向了陆父。
医生多看了陆父几眼，似乎认出他就是新闻上频频出现的市委书记，但依然没有好语气。
“姜护士，给他协议。”
签好了字，一家人坐在走廊，周围的空气更加低了几度。
“我去问问专家具体情况。”陆晟忍受不住这压抑的氛围，起身说了一声就走向了专家室。
走廊里，除了匆匆忙忙过往的人，就只剩陆父和陆离。
“过得好吗？和谭惜。”陆父发了问。
“很好。”陆离没什么表情。
“去过谭惜家里了吗，她爸妈过得好吗？”
“也很好。”
陆父意味不明地上扬了唇角，“曹家的姑娘，我看她可没有放弃的意思，两个月前她被她爸爸叫回了Ａ市，估计她也快按捺不住了吧。”
“随便她。”
“男人，都是这么无情。”陆父感慨。
陆离面无表情，“无情的只有您吧，我妈现在躺在手术室生死不明，您倒还有闲心去关系那些没用的事。”
“那我该关心什么？你妈妈吗？”陆父眼神冰冷，“你应该知道，当初我和你妈妈是政治婚姻，根本不是在产生爱情的基础下结成家庭。”
“那又如何？我妈她为您、为这个家操劳了那么多年，难道还换不了您对她的一点亲情吗？”
“为我。为这个家？”陆父反问了一遍，语气讥诮，“我和她之间，不过就是我倒她也倒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现在我们家因为你的不懂事，落成了现在的这个局面，你觉得我和你妈妈的婚姻还能撑得了多久呢？”
正文 第301章
第301章
“听起来您似乎已有打算了。”
陆父绽出一个未达眼底的笑，“人嘛，还是要早做打算的好。”
周围的空气因着父子俩间的冷异气氛逐渐冰寒，直到陆父接了个电话，这令人窒息的尴尬才得以打破。
“我还有事，晚点再过来。”陆父起身就要离开。
陆离只是平静看着他，既没有阻拦，也没有劝说，似乎陆父这个近乎绝情的态度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看着手术室门外的灯一直亮着，陆离的心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攥得他喘不过气。
一面是病危的母亲，一面是无情的父亲，如果他猜得没错，陆父隐忍了几十年的计划终于要开始实施了吧？现如今他被停职查办，说是查办，其实也就是革职前的流程罢了，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就再无顾虑。
亲人，家庭，对他而言不过是拖了他几十年纠缠了他几十年的累赘。
他一直都知道。
“要怎么办……”短暂的迷茫时，陆离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
但很快，他就重新冷冽了目光。
这个家只要还有他在，就绝对不能倒下。
陆晟从专家室出来，望见走廊里只有陆离一人，眼神微怔。
“爸呢？”
“走了。”
陆晟的脸色立刻一白，眼神浮浮沉沉。显然，他也或多或少知道一些陆家见不得光的秘密。
“那个女人……你见过吗。”陆晟在他身边坐下，声音低得快要听不清。
“远远看到过一次。”陆离觑起眼睛。
一阵长长的静默后，陆晟轻叹了一口气。
“希望我们家……能熬过这一次吧。”
“一定会的。”
陆晟多看了几眼陆离，最后还是忍不住多嘴：“哥，你和小惜之间是认真的吗？”
“我是不是认真，你应该清楚。”
“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陆晟的语气低沉，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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