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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票证年代的日常生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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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秀”,陶小霜喊道:“阿婆不在家吗?”
“阿婆去查家了,查太太又犯病了。”
既然外婆去了查家,那估计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陶小霜赶紧上了天台,她从晒杆上把自家的衣服全部撸下来,抱着大卧室。把衣服往桌上一放,她又马上返身跑回天台。
陶小霜低头绕过晒杆,跑到靠着栏杆摆放的3个鸡笼前。
4弄2号在天台上养鸡的一共有三家人,程家养了4只,王家养了3只,张家养了5只。陶小霜蹲下来查看自家的鸡笼,发现两只母鸡在抖脚,唯一的一只公鸡则奄奄的窝在鸡笼的角落里。程家养鸡也有5、6年的时间了,陶小霜一看这情形就知道这鸡笼必须得移到屋里去,要不然一场雨淋下来,这3只鸡准得病的病死的死。
陶小霜双手提起鸡笼,正往楼梯走,就听到一阵咚咚的脚步声。然后她就看见楼梯口走上来一个人——原来是张姆妈也上来了。
“小霜,你也来拎鸡笼呀。”
“恩,张妈妈,我先下去了。”
陶小霜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脚下,一边下了楼梯。张姆妈看着她的背影,就想到了自家的3个儿子。今天儿子们正好都在家,眼看着要下大雨了,结果老大埋头写信,老二、老三凑着一起听收音机,没一个愿意上天台搬鸡笼的;最后只有自己这当妈的来搬——吃鸡的时候谁也不少夹一筷子,这养鸡的活就没人上心。也是,有自己这老妈子给他们养着,他们还操什么心。
“毕竟是有妈当没妈的孩子,没得比……”张姆妈自言自语道。
陶小霜把鸡笼放在大卧室的角落里,站起身又去收捡堆在桌上的衣服。有几件衣服已经干了,她往床上一甩,这些得等会再来叠;她在大卧室和中卧室里拉上晒绳,把其它半干的衣服又晾起来——这种天气里半干的衣服晾在室内,不到两小时就能干。
等到陶小霜忙完,已经是下午4点半。她刚坐下来,迎国迎泰就一前一后地跑回了客堂间。
“别跑,小心弄脏衣服!”
……
当暴雨前的第一声惊雷响彻这方天地时,陶小霜正在分西瓜。家里的西瓜只剩半个,切块的话,3个小人总觉得自己的那块小,为了公平起见,陶小霜就不用刀切,她用勺子舀。
迎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碗,又左右瞅了瞅身边哥哥妹妹的碗,然后举起右手:“姐,我的碗里还少一勺。”
“少不了你的。”陶小霜一边说着话,一边用舀汤的大铁勺贴着西瓜皮舀了满满一勺,给他添上了。
迎泰对着她嘿嘿一笑,随即埋头开吃。
突然,一连串震耳的雷鸣声在他们耳边响起。雷声后,大雨终于哗啦啦的下起来了。
听着轰隆隆的打雷声,陶小霜知道徐阿婆暂时是回不来的。看来今天的晚饭得自己一个人做了。
这时,合着雷声,有人在门外喊道:“我们进来了!”
陶小霜应声转头,正好看见程谷霞和矮她半个头的高椿挤在一把伞下,带风夹雨地冲了进来。
程谷霞母女俩刚走到半路就遇上了暴雨,全身被结结实实的淋了个透,湿漉漉的头顶算是两人身上最干的部位,至于其它的地方简直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于是进了门,程谷霞立刻转身,一手去掩上房门,一手去扯门后挂着的毛巾。拿着毛巾,她也顾不上自己,先给脸青唇白的女儿擦起头脸来。
陶小霜见状忙站起来,想了想说道:“妈,我来打热水。擦完头,你们就进小卧室用热水擦擦身吧。”
说完她脚下几个大步走到墙角,拿上暖水瓶和自己的脸盆、毛巾先去了小卧室。小卧室里靠墙的犄角挤挤挨挨的放着一个小书桌。把脸盆往那桌上一放,陶小霜一边倒热水,一边和跟在后头进来的程采秀说话:“采秀,你帮我去柜子里找两套干衣服。”
过了3、5分钟,采秀刚从衣柜里找出一条裤子,正往床铺上抛时,程谷霞和高椿进来了。一进小卧室,两人二话也不说,飞快地脱掉一身的湿衣服和湿鞋。程谷霞光着脚踩在地上,利落地把内衣也脱了,高椿却害羞了,“妈,我不脱了,等会儿就会干的。”
“小椿,脱了会舒服些,你的哮喘也不会犯。听话,快脱。”
“不会的,我好久都没犯过病了!”
“不行!穿着湿衣服,你的哮喘肯定又会犯的!”程谷霞走过去想帮她脱。
“不要——我就不脱!”高椿一边身子往后退躲开程谷霞的手,一边使劲摇头。在澡堂里光着身子还行,像现在这样——屋里还有两个人一身整齐的情况下,就让自己脱光的话,高椿情愿忍一会□□的潮湿感。
母女俩说话时,两个头发蓬松散乱的脑袋凑得很近。两张圆圆的苹果脸上都带着几分焦急之色,越发显得相像了。她俩都有清秀的细长眉眼,不太挺但形状秀气的鼻子,乍一看两人似乎只有嘴唇不像——程谷霞的嘴型小巧纤薄,笑起来特别像古画上的仕女,而高椿则像她爸爸高四海,嘴唇有些厚,显得肉嘟嘟的。
陶小霜站在一旁,看着这世上和自己血缘最近的两人在那你拉我挡。以往每次看到这种情景,她的心里就会感觉又酸又涩。但这一次她的心情有些不一样,涌上心头的不止是带着酸味的羡慕,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在自己还是宋诗时,宋妈也是这样对自己的。
想到宋家,陶小霜心里不禁一沉:她已经失去了宋家,连他们的墓地都可能找不到的彻底失去。
当心灵上的感觉太过强烈,就会反映到*上。陶小霜感觉自己的胸腔在隐隐作痛,呼吸都困难。她不禁退后两步,靠着小书桌来支撑自己。她一边手捂胸口努力吸气,一边听着妹妹和妈妈在自己身前不停的争嘴。
她的心情越听越烦躁,她想大叫:别吵了,我不舒服你们没看见吗!又想大哭:就你们是亲密的母女吗,宋妈也很爱我的!
不,宋妈爱的女儿是宋诗,可不是你陶小霜。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冷冷的说。
是啊,陶小霜的妈妈是程谷霞,她把继子高椹当成亲生儿子般照顾,又总是担心小女儿高椿的哮喘病——所以陶小霜只是她听话又懂事的大女儿,一个不需要费心的女儿。
那你陶小霜又做了什么?你从不去高家,对表妹采秀都比对亲妹妹高椿好,只要看见妹妹和妈妈感情好就缩在一旁装聋作哑。你不知道人心是偏着长的吗?外婆和二舅他们对你的态度一开始就是现在这样?
“唔……”陶小霜的口中溢出一声几近于无的哀鸣。
第32章 母女2
那声音问得轻描淡写,陶小霜却如遭雷击。她的内心深处激荡起很多由来已久的愤懑疑惑和伤心。自己做女儿真是没做好吗?可不管怎样,既然把我生下来了就该对我好呀!
那声音嗤笑,就你——一个生在旧历的‘小霜’那天就取名叫小霜的遗腹子,还想生下来就讨人喜欢,你就是个当女儿也需要想着做着当,也需要看眼色的命!
陶小霜按着胸口,大口喘气,很多不愉快的记忆在她脑中闪过,旋即又黯然退去。在那声音不停的质问下,她内心深处有些与生俱来又根深蒂固的东西在破碎。最终,那些犹如翻江倒海般的思想斗争归于了平静,她的脑子里只留下一个念头:我已经失去了宋家,再也不想失去任何人!
下定决心后陶小霜深吸口气,胸口还有些闷疼,她却放下了手。紧张的咬了下嘴唇后,她往前走了几步,开口说道:“妈,你看要不这样——让小椿到我床上待一会,好不啦?”
接着她转向高椿说:“小椿,你爬到上铺去,拉上帘子和蚊帐后再脱内衣,这样可以不?”
“这样好!”程谷霞松了口气,对大女儿一点头后,转头对小女儿说道:“小椿,听到没有,我们上床去脱衣服好吧??”
高椿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陶小霜,然后犹豫着点了点头。看她总算是愿意了,程谷霞忙推着小女儿的背催她上床。
陶小霜心中绷着一根弦,拿出十二分的小心盯着两人的反应看。她发现高椿爬上床后,拉帘子的姿势有些手生,就走到床前,帮她帮帘子的缝隙合上了。合完帘子,她想着自己平日和采秀相处的情形,字斟句酌的道:“小椿,要是坐着无聊,床头柜里有几本书,你想看哪本就拿出来看。”
帘子后面的高椿感觉有些别扭,陶小霜今天是怎么呢?好像有些奇怪,她一边这样想一边闷声道:“小霜姐,我知道了。”
小霜姐?陶小霜听到这叫法,心里有些苦——高椿在高程两家这一辈里是最小的小囡,她在程家有采红这个表姐,在高家则有姑姑高三梅生的3个堂姐,加上陶小霜这个亲姐,足足有7个姐姐,可在高椿的嘴里只有采红是口口声声喊着姐的那个,其余全是名字加姐的叫法。亲姐妹的关系比不上隔房的,陶小霜心里想这就是我们姐妹俩的相似之处吧——自己对采秀还不是一样。
想明白要拉近姐妹之间的关系得慢慢来后,陶小霜也不和高椿搭话了,她走回桌边,端起已放满湿衣服的脸盆。她要抓紧时间去楼下洗衣服。这种天气里,小件的内衣晾在室内,很快就能干,赶紧洗了晾上才不耽误程谷霞她们回家。
推开了拉门,一只脚都踏进了中卧室,陶小霜却突然停住不动了:自己这样子和以前有什么不同。她想起前世宋妈常说的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也许越是需要人费心的孩子,父母就越是容易上心。
想到这里,陶小霜转过身来,对正用热毛巾擦身的程谷霞说道:“妈,阿婆去查家了,看这雨势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洗了衣服我还要做晚饭,时间有点挤,等会你能去灶坡间……帮帮我吗?”
程谷霞愣了一下,转头去看陶小霜。
陶小霜紧张地咬着嘴唇,和程谷霞对视。
“哎呀!”程谷霞啪嗒一声把毛巾丢在桌子上,“我都忘了,你的病还吃着药呢!这又洗衣服又做晚饭的,还不得累倒呀!干嘛还等会呀——你去外面找一套你舅妈的内衣裤,我借来穿一次。明天洗好了就还她。小霜,你说你舅妈那行吗?”
“舅妈不会介意的”,陶小霜笑着点头,笑得右脸颊上酒窝深深。
过了一会,穿好衣服的程谷霞和陶小霜一起去了灶坡间。
两人在水斗那洗了衣服,等晾好衣服后,时间已经是5点半。想到家里嗷嗷待脯的3个小人和高椿,陶小霜赶紧去开碗柜。扫了一眼后,她说:“妈,阿婆把菜都理好了的。有茭白、青椒和小豆角。”
程谷霞走到她旁边,把油壶从碗柜里拎出来摇了摇。到了月末,做什么菜得看家里还有多少油。“今晚我们做小豆角焖茭白,炝青椒吧。”
“好的呀,我来切青椒。煤炉的话,妈你来升吧。”
陶小霜一边处理青椒,一边和程谷霞说话:“妈,阿婆说以前家里就你的煤炉升得快,还不浪费煤。在解放前,你还靠着这个在吴剪刀那赚过早饭的,是真的吗?”
“你阿婆还记得这事呀。那年头家里面特别困难,我和你舅舅他们经常是工作到大晚上才挣到明天的米钱。吴剪刀那时候经常起不来床,就让我早上给他升煤炉。升一回给一碗面粉汤吃。”
“面粉汤?那是什么?”陶小霜前世死得早,只吃过*粉疙瘩汤,还真不知道这个。
“面粉汤呀——其实就是那年月的面粉里杂质太多,做什么都不行,只能和水煮熟。”
“哦,面粉汤是这样的。妈,你给我说说年轻时候的吴剪刀吧——他怎么那么懒呀?”
“不是懒,吴剪刀那时候爱赌钱。”
程谷霞一边做焖锅菜,一边回答陶小霜的各种问题。她心里颇有些感触。平日里总觉得大女儿懂事又能干,所以虽然才16岁,在二哥家里却无论是干活还是说话都有大人的分量;可现在看她这也好奇那也好奇,就觉得徐阿婆常说的那些话好像也有些道理,大女儿似乎也还是个小囡。
———————————
迷雾镇上,灰雾弥漫。
中心广场上,孙齐圣背着陶小霜正走在返回小屋的路上。
陶小霜把自己心里做的决定告诉孙齐圣,“……以后我会试着和高家人相处,也会像对采秀一样对高椿的。”
孙齐圣知道她决心已下,就说:“过几天区话剧团可能有苏联的内部电影,我尽量多搞一张票,到时你带高椿去吧。”这两年里几乎所有的电影都被禁播了,能去看内部电影还是苏联的内部电影,整个上海就没有不愿意去的人,这样陶小霜也就不愁高椿不愿意去了。
“大圣!”陶小霜搂紧孙齐圣的脖子,“谢谢你支持我!……你知道吗——今晚我和妈妈说的话比以前一个月里说的都多。”
说实话,陶小霜真的是特别高兴。因为她发现有些事原本以为很难,真要做了也不是那么难——今晚刚开始时还得她自己主动找话题,程谷霞是有问答问的态度;后来程谷霞也打开了话匣子,还越说兴致越高;到最后连吃饭时两人都说个不停。陶小霜相信这样的聊天多几次后自己和妈妈肯定能亲近起来。
“你们说什么了?”孙齐圣问道。
“说了很多事——煤炉呀,天气呀,怎么切滚刀片,怎么去苦瓜的苦味,还有……”陶小霜贴着孙齐圣的耳朵嘻嘻笑道:“我们还说起弄堂里的公厕,我妈说还从没看见你去那里尿过。”
“呵……”
“你到底去过没有?”陶小霜明知故问。她和孙齐圣打小一起长大,连他8岁时最后一次在弄堂里露天洗澡,陶小霜都是看过的。她这么问就是想糗糗他。
“明天我们一起去找墓地,你想好先去哪呢吗?”孙齐圣转移话题。
“恩……我想了3个地方。大华里附近有3个教堂,小玛利亚是因为离得最近,宋家才常去的。其实新教在两条街外还有个小教堂,我们先去那;菲利普路的路口有个祈祷室,它后面也带着个墓园;还有……”陶小霜早在心里把大华里所在的普陀区里所有天主教教堂列了一张表,按照离大华里的距离从近到远一间不漏。
孙齐圣边听边走,“今天20号,到开学前还有11天,我们把你说的教堂都找一遍,一定能找到宋家的墓。”
“嗯,我也觉得我们能找到。等找到了,我想以后每年去给他们扫墓……”陶小霜说着话眼泪就上来了,她今天特别容易动情绪。
孙齐圣听到她在抽鼻子,“怎么呢?”
“我觉得宋家墓地的情况肯定不好——宋家在上海没亲戚的,现在教堂又都被破了四旧;那墓地没人管又风吹日晒的,真不知道被毁成什么样呢?”
“其实毁成什么样也不怕,等找到了我们重修就是了。”
“也对,找到后可以重修的。不过要修墓的话,卖毛线的钱肯定不够,还得飞几组彩虹毛线才行……”说到这里,陶小霜不禁就皱眉头。在她天鹅绒质地的内袋里正放着9块路牌,这些路牌价值48个银基尼,所以按说她不应该为几组彩虹毛线皱眉头的——毕竟一组也才5个银基尼嘛。
可是帐不是这么算的,她和孙齐圣还要攒路牌买老家什的!
今晚巡夜前,她和孙齐圣在小屋里通过翻找金店和首饰店的目录,找到几件很合适作值钱家什的物品,就是价格有点贵——最便宜的一件都要卖250金基尼。
金基尼?当时一看到基尼前面的金字,陶小霜就预感不妙;巡夜人的账册上记的可都是银基尼,换成金基尼是多少啊?两人赶紧去翻镇民手册,然后他俩才知道迷雾镇通用两种金银货币——金基尼和银基尼,8个银基尼=1个金基尼。
按照这个比例,他俩每晚巡夜的工资大约是6个金基尼。那么即使他们一个基尼也不花,要存250个金基尼也得40天以上。更何况今天吃过大餐后两人胃口大开,以后肯定是要天天加餐的——中午时他们吃的蜜汁烤鸡、炸肉排和鲜桃榨汁是镇上一家酒馆的招牌特餐,两人份的售价是5个银基尼,按这个标准加餐的话……
粗粗一算,陶小霜就发现即使是最便宜的老家什,他们要买的话也得攒两个月的路牌。两个月——那就是60天!陶小霜一想到自己在外面偷着吃香喝辣,家里人却一个星期才能吃上一个肉菜的日子还要过60天,就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所以,想到为了备下修墓的钱,还要花基尼买‘飞东西’,陶小霜立刻有了一种债务缠身的错觉。这时,她想起一件事来,就心怀侥幸的问道:“大圣,你说如果我们写信要求,镇议会的改选会不会提早结束?”
“我觉得不可能,选举的程序估计早已是迷雾镇的惯例。”
想到镇民手册上用一个章节来歌颂迷雾镇的千年骄傲贤人议会,陶小霜知道孙齐圣的话没错。可是按程序来的话,新的议会至少在半年后才能产生了。半年?陶小霜心里的黄花菜都凉了。
正如他俩所讨论的:迷雾镇的镇议会已经解散掉了,正在重新改选中。至于原因,则是因为巡夜人和其助手前晚写的投诉信!
因为自己和孙齐圣写的信,镇议会在两天之内解散了?!这个事实是陶小霜把镇议会的通知邮件连看了两遍后才相信的——她虽然知道巡夜人对于迷雾镇来说肯定很重要,但却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信居然有让镇议会重新选举的能量。
巡夜人在迷雾镇的地位比她和孙齐圣想的要更重要,这本来应该是件好事,如果不耽误谈赔偿的事的话。很可惜事情就是被耽误了——议会都解散了,没人管事,和谁去谈赔偿啊!
总之,议会这一解散,他们想要直接索赔一件老家什的计划是彻底泡汤了。陶小霜不由叹口气,看来还是老老实实的上夜班攒路牌吧!
第33章 买油计划
“这比赛还得打5天,我的腿都要断了……”朱大友推开库房的后门,打头走出门。他又热又累,背驼肩塌,走起路来不像16岁倒像是61岁。
“断了也得打,人都约好了的。”第二个走出来的人是庄沙,一边说话,他一边取下眼镜,抓起挂在脖子上的毛巾去抹脸上的汗。
刚打完球,两人正处在剧烈运动后汗如雨下的状态里,连手肘都在滴汗。走在他们后面的陶小霜被臭汗味熏得不行,她不自觉停下脚步,一直等闻不到汗味了才再迈脚。程采秀一边跟在表姐身后走走停停,一边和身旁的孙佰岁、朱大顺为等会吃什么雪糕的事争个不停。
等一行人走到光华的澡堂,一直走在最后的孙齐圣叫住3个小人,“别争了,今天请你们吃好的——等会一人一个纸杯雪糕,你们小霜姐带你们去。”
这时的陶小霜虽然人还稳稳的站在地上,脑子里却早已是浑浑噩噩的。
这几天里,为了找到宋家的墓地,她和孙齐圣把大华里所在的普陀区和相邻的长宁区、静安区跑了个遍。两人找遍了所有能找到的墓园,结果却是一无所获。今天早上,怀报最后的希望,他们去了陶小霜名单上的最后一间教堂——那间教堂是东正教的教堂,而宋家人是信新教的,所以排在了最后。
从已被改作煤站的教堂出来时,陶小霜的心情低落沮丧到了极点,连美味的加餐她都吃得食不知味,心里只想着宋家的墓地到底在哪呀?自己永远也找不到了吗?
孙齐圣一路陪着胡思乱想的陶小霜回了同寿里,等走到4弄2号时却不让她进去了。他喊来弟弟佰岁,让佰岁把采秀从家里叫了出来,又找来朱大顺,然后宣布自己和陶小霜要带他们3个去看斗牛、吃冰棒。
那时,陶小霜脑袋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宋家的事,对斗牛毫无兴趣就想回家,但被3个小人拉着缠着,她也只得一起来了光华。
在光华充作蓝球场的闲置库房里,三对三的斗牛赛足足打了1个半小时,陶小霜全程走神,连孙齐圣他们和谁在打球她都不知道。
陶小霜就这样一路发呆到澡堂门口。于是,当采秀抱住她的腰,叫着‘姐,我要吃纸杯,我们快去水果店!’时,陶小霜完全是懵的。
“小霜姐,我们快去买纸杯,出发!哐当哐当!”朱大顺的火车头又开动了!
“小霜姐,你是不是不舒服,我拉着你走吧”在3个馋嘴小人里孙佰岁的表现乍一看简直是小天使,如果他不是一拉住陶小霜的手就立马往前走的话。
陶小霜被心急的小人们围着往厂门口走去,人虽然还有些懵,但精神头却渐渐起来了。
另一边,打球3人组已经站在喷头下冲澡了。
孙齐圣仰起头,热水顺着他挺直的鼻梁往下流淌,流过少年劲瘦有力的身体,带走满身的汗液和疲惫。孙齐圣自离开教堂后就一直在思忖,这时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主意,只要今晚用上,准能让陶小霜不再为宋家的事烦心。
因为自家哥嫂想把自己扫地出门的狗屁事,朱大友这一天的情绪都不好。这时,他一边打肥皂,一边眼睛也不闲着,他的视线对准澡堂里各式各样的脐下三寸扫视个不停。看得兴起,他嘴里还吹上了:“大圣,眼镜,我看来看去,还是我们三兄弟的本钱厚呀!”
庄沙正洗头,听了他这话立刻呛水了:“妈/的,大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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