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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间]票证年代的日常生活-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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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沙正洗头,听了他这话立刻呛水了:“妈/的,大朱,你还让不让人洗澡了!”
正想找事的朱大友立马来劲了。仗着自己的喷头和庄沙的靠在一起,他撅起屁股往旁边一撞:“又瞎正经!装得好像你没比过大小似的?”
庄沙被撞得一踉跄,被孙齐圣伸手拉了一下才稳住了。孙齐圣拉住想冲过去的庄沙,用手指凌空点了点愣在原地的朱大友,“大朱,再闹就过了,小心适得其反。”被打断思路,孙齐圣有些不悦,于是他的眼神似乎无意的往朱大友的下三路扫了一下。
被他这么一扫,朱大友立刻觉得下身一凉,心里憋闷想和庄沙打闹一通好泄泄火的念头立刻没了——要知道孙齐圣可是把断子绝孙腿教给陶小霜又让她在自己身上试招的狠人,他能不怂吗?不怂才是戆大!
“眼镜,对不住呀,这事——我的错。”说完朱大友见庄沙不松口,就嘻笑着凑过去,“要不,眼镜你撞回来。我绝不躲!”
庄沙一推朱大友,“行了,洗澡去吧,我没你那么无聊。还有啊,你家的事你也别上火,总有办法的……”
朱大友的眼睛刷的亮了,他可是有满腹的苦水正等着吐,庄沙这就自己送上门来;“这才是兄弟呀,我家那个就是只白眼狼,眼镜,你听我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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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雾镇,巡夜人小屋里。
陶小霜正在给冰店写信,坐在她对面的孙齐圣提议道:“小霜,这几天我家你家都缺油了,我们先飞一些油来应应急——家里肯定愿意买也买得起。”
按着上海市区每人每月食油半斤的定量,有8口人的程家每个月里只有4斤的口油。8个人4斤油能顶什么用?
要知道炒份8人吃的素菜就得倒上2两油热锅,如果运气好排队买到了带鱼之类的鱼货,要煎来吃的话至少得用上4两油才行。所以一到月底,程家的口油从来都是不够的。
在这个月缺油的情况尤其明显,陶小霜出院前,为了给外孙女补补营养,徐阿婆做了几次蛋炒饭——这饭菜里的油放多了,油壶里的菜油可就下去了。于是,这几天里,徐阿婆一个炒菜都没做过,清炖瓜菜、叶菜煮汤、咸菜泡姜从早吃到晚。
所以,这时一听孙齐圣的话,陶小霜立刻就想到家里如今清汤寡水的饭桌,然后她的眼前又浮现出大家高兴的笑脸。
这个主意不错,陶小霜心里这样想到。随即她注意到孙齐圣的后半句话,想了想,她问孙齐圣:“你的意思是这油让家里自己出钱买?”
“恩,这样我们只负责洗白油的来历就行了!”
“来历?你是说‘卖家’?”想了一会,陶小霜点点头,“先让‘卖家’出场也好。否则两个月后,我们刚捡到老家什,又得开始忙卖家的事。”
接下来,两人就开始琢磨起卖家和飞油的事——卖家是谁,怎么出场,油又怎么飞回家……
其中林林总总的细节,两人都一一商量。如此一番合计后,两人总算定下了一个‘买油’计划。然后,陶小霜开始引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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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的早晨。
按照计划,陶小霜和徐阿婆说了句,“阿婆,我回家时顺路打酱油”,就拎着个空空的酱油瓶出了门。
等她下午回到家时,酱油瓶里装满了一半,装的却不是酱油,而是半斤黄澄澄的上好食油。
面对徐阿婆惊讶的询问,陶小霜绘声绘色地说了一段日常奇遇记。奇遇开始于她和孙齐圣在石料厂附近的酱油店里的偶遇,经过则是两人结伴一起回同寿里,至于□□,就是他俩在一条背阴僻静的巷子里幸运地买到了黑市油。
在这两年的沪上,允许个人做些小生意的自由集市早已完全关闭,公家统销统购外的所有物资买卖都是投机倒把,都是没割干净的资本主义尾巴;市革会几次‘刮台风’后,黑市也销声敛迹了。
虽然市面空前肃然,但还有些大胆的郊县老乡会背着筐提着篮从郊县来到市区,躲着巡街的公安、稽查和联防卖点富余的农产品。如果运气好能碰上这种老乡,在他们那里买到的东西就叫做‘黑’到了东西;至于真正的黑市,那是投机倒把分子的聚集窝点,一般循规蹈矩的上海人是不敢想的。
所以,陶小霜这里所说的黑市油其实应该叫‘黑’到了油。
眼看家里的油壶马上要见底了,这就来了救星,徐阿婆不禁笑得直眯眼。笑完她对外孙女说道:“走,我们去楼下。”
陶小霜说得口渴,又有些心虚,正低头猛喝凉白开,闻言忙站起来:“啊!去干嘛呀?”
“有了油,今晚家里吃油焖茄子!我得把凉拌用的茄子条改成滚刀块呀。”
“好的呀,外婆,我先下去洗菜板。”看到外婆高兴的样子,陶小霜的心里更高兴——迷雾镇的好东西外婆总算是能用上了。
心情十分舒畅,陶小霜不觉哼着歌轻快的下楼跑去了灶坡间。
到了晚饭时间,吃着油焖茄子,陶小霜又按照计划报告了一个好消息:卖油的那个老乡明天就要坐船回家了。但他手上还有一些油没出清,陶小霜和孙齐圣要的话一人还可以买上5斤。
到一个固定地点去买油,这可和碰巧‘黑’到油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已经有点接近去黑市了。
所以,一听之下,二舅立刻直皱眉头,徐阿婆则轻轻放下碗,说道:“你和大圣还是半大的小鬼头,那老乡也太冒失了。”
“不是的!当时那巷子里特别黑。那个乡下大叔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的——我觉的他好像有夜盲症,要没有孙齐圣及时拉他一把,他的后脑壳准得砰的一声直接撞地上。”说这话时,陶小霜一脸庆幸的表情,右手还直拍胸口。
“所以,我觉得那大叔是想感谢孙齐圣,才说让我们明天去买油的。”陶小霜接着说道。
看两个大人还是一脸迟疑,陶小霜再接再厉,她指着桌上的油焖茄子说道:“那老乡的油是在乡下收来的,他说卖给我们的价钱,他都不赚钱的。”
徐阿婆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问过买油钱,就问外孙女:“那今天这半斤油……”
“只花了4毛钱,不要油票,也不要工业券。”陶小霜轻描淡写的扔炸弹。
第34章 黑市油
陶小霜的回答让两个大人面面相觑。
要知道,因为‘黑’来的东西一般品质较好且不要票的缘故,所以价格往往比国营菜场、国营商店里卖的要贵上不少,至于贵多少就得看这东西的紧俏程度。比如新鲜的当季青菜一般得贵上2、3成,而鸡蛋、水果则要贵上5成;如果‘黑’到的是一只活鸡,那可不得了——因为只有过年时按户口发的套票里会有买鸡的票,所以吃鸡在如今的上海市区可是绝对的奢侈事,黑鸡的价格能比国营价贵上2、3倍呢。
至于口油,这个年月里大人小孩都肚里缺油,每人每月半斤的定量在哪家哪户都是绝对不够吃的,所以不要油票的‘黑市油’价格往往至少比国营价贵上4、5成,有时候老乡还要一斤收几张工业券才肯卖。
而在沪上的粮油店里,常年都售卖三种食用油,品种和价格分别是:豆油每斤8毛8分,菜油每斤8毛4分,棉籽油每斤7毛5分。
即使是三种油中最便宜口感也最差的棉籽油,买上半斤也得花3毛8分。所以,上好的黑市油半斤才要4毛钱,价格真是比粮油店里的豆油还便宜;更重要的是——那老乡还不要油票、不要工业券。
“这也太划算了吧!我妈信上可是说了,他们那赶集买油老乡还要粮票、工业券呢!”程迎军说话时不觉咽了口唾沫。
“爸爸,阿婆,买油啦——我想吃煎带鱼!炸肉皮!炸粢饭糕!”埋头刨饭的迎泰抬起头,举起筷子头嚷嚷起菜名来。
迎国趁着往碗里夹菜的空闲,嘴里道:“我听吴大头说,他爸爸他们从来只缴东西,不抓人的。”吴大头,说的是迎国的同班同学吴兵。吴兵的爸爸是洪阳街派出所的老公安。小男生们一起玩耍时,吴兵总爱摇头晃脑地为自己的爸爸吹牛皮,加上他有点头,所以人送外号吴大头。
“嗯嗯,我也听吴大头说过这话的……爸、阿婆,明天买油吧。”连吃了几天的汤水和泡菜,采秀也想吃炒菜。
事实上,这时的沪上投机倒把被抓的确实大都是卖方,买方的风险倒不大,最多不过是买到的东西被缴,花的钱打水瓢而已,所以,在孩子们万分期待的眼神下,徐阿婆和程谷华只犹豫了一会就同意了明天买油的事。
随即,程谷华提出他要跟着去。陶小霜暗道果然来了。为了方便日后飞东西,她和孙齐圣是计划让‘乡下大叔’做一个神秘的长期卖家的,所以从一开始就得立好‘乡下大叔’的规矩。
于是,她面露忐忑的说道:“二舅,只怕不行……那大叔再三说了,他不想和大人打照面的。”
听了这话,徐阿婆和程谷华反而觉得这事有谱,毕竟如今这世道里私下买卖点东西不就得像在做贼吗?
既然那老乡不想见大人,那他们就想着让程迎军陪陶小霜走一趟。迎军哥要跟着去一次?这提议也算正中下怀了,陶小霜连忙点头,“好的呀,我觉得行!”
“迎军,你说呢?”徐阿婆笑眯眯地看着一脸激动的大孙子。
“我能行!我可是家里的大哥!阿婆、二舅,这事你们就放心交给我吧!”程迎军一张脸涨得通红,拿手拍着单薄的胸膛大声保证道。
说这话时,程迎军真觉得自己一身是胆,比起赵子龙来也不差。可是,劲头一过,他毕竟从小就是老实孩子,事后想到明天要去黑市买油,那心里就七上八下的跳呀。到了晚上,程迎军的脑子里全是胡思乱想,完全睡不着觉——躺在地铺上他翻来覆去的打滚,一直折腾到半夜才合眼。
到了早上,徐阿婆一起身,一直半梦半醒的程迎军立刻被惊醒了。爬起身来,他光着脚就奔着小卧室去了。
……
“小霜,快起来……”
被摇醒时,陶小霜感觉自己像正在水里游泳却被人硬拉起来一般,整个身子沉得像块石头。
不过在程迎军不住的催促下,她还是努力挣起身来。结果靠坐在床头,她一望窗外,只见一片夜色朦胧,在遥远的天边似乎还有星光在闪烁。
“迎军哥……现在有5点吗?我和孙齐圣约的是8点,不用起来这么早的!”程迎军的脑袋被气恼的陶小霜往外使劲一推。
“不是的,小霜,我是觉得早点去,能和孙大圣商量一下那……黑市的事,好伐?”程迎军把头顺着她的力道直往后仰,一双光脚却牢牢地踩在踏板上。
陶小霜见状就知道这觉是睡不成了。她冲讪笑的表哥翻了个白眼,伸手去拉上帘子。然后一边打开床头柜,她一边叫迎军去中卧室等自己。
说话时,两人刻意压低了声音,屋里三个小鬼头的鼾声反而此起彼伏的,俨然成了三重唱。
穿好衣服下了床,穿鞋时,陶小霜想起自己一睁开眼就看到的情景:程迎军的脸皮有些浮肿,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又想起他说话时有些沙哑的嗓音,就感觉自己和孙齐圣似乎有些对不起他。
想到平常老爱睡到8、9点才起床的程迎军对去黑市的事当真到天没亮就早起的程度,陶小霜的心情不免有些复杂。可是戏演到了一半,鸣锣收兵是绝不可能的了。为了以后的美好生活,陶小霜只能压下有些内疚的心情,动作飞快地梳好了头发。接着她去了中卧室,和等得一脸不耐烦的程迎军一起下了楼。
草草吃完早饭后,程谷华拿出4块钱让迎军收好,一旁的徐阿婆则叮嘱了两人几句。
“……大圣这孩子人特别机灵,迎军、小霜,你们等会儿跟紧他,他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知道不?”
“知道了。”两人一起点头。
徐阿婆早收拾出一个带密封盖的柏油桶,迎军伸手拎过后,急着就往外冲,“我去隔壁喊孙大圣了!”
程谷华看陶小霜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就问她:“小霜,你怎么不走……”
陶小霜打着呵欠解释道:“现在才5点半,孙齐圣肯定没起床,迎军哥把他叫出门就至少得花20分钟,我在这里还可以休息一会的。”
“迎军这孩子……”程谷华摇头失笑。
看到侄子毛毛躁躁的样子,他不禁想起了自己的17岁。
程谷华17岁时已经是一个有5年工龄的搬运工——打从12岁起,程谷华就和大哥、三弟一起在十六铺码头背米赚工细了。那时的十六铺码头至少有上百个童工。这些小搬运工,虽然个个哪怕自己摔在地上也不敢背撒米面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包工头却仍然总是大骂他们是‘一群蠢驴子’。可其实,在监工鞭子不时的关照下童工们哪里还有毛躁、粗心什么的孩子习气。和那时比起来,如今的孩子们简直像是生活在糖窝里呀。
程谷华正站在那忆苦思甜,一旁的陶小霜止不住上涌的困意,已经趴在板桌上睡着了。
吴纪在水斗处洗了脸正准备出门,发现程谷华站在角落里发呆,就上前猛拍他的肩头,“程二,别走神了,今天你也是早班,小心迟到被扣工资。”
程谷华回过神来,对吴纪道,“吴哥,一起走一段吧。”
吴纪上班的印刷厂离同寿里有4站路,他每天总是走路去走路回,省下的交通费就拿来买烟抽——自打吴纪和他老婆朱芳结婚后,他每月的烟钱都是靠着这种方法攒下来的。而程谷华夫妻工作的光华被单厂则和同寿里所在的洪阳街只隔了一条街,所以程谷华说的‘一起走一段’是指两人一起走到光华厂的门口。
“对了,差点忘了”,吴纪拍拍脑门,从裤兜里摸出一包大前门,小心地抽出一根来准备递给程谷华。
“不用了……你难得买3毛8的大前门,自己留着抽吧。”程谷华边说边用手去推挡吴纪递过来的烟。他也是个积年的老烟枪,所以一眼就认出了烟牌,还看到了烟盒开口处露出的锡纸边——大前门是中档烟,烟盒里不带锡纸的卖3毛5,带锡纸则卖3毛8。比起不要票的低档烟来,中档烟是既要票又要钱的。
沪上的香烟票在这几年里是按户按月配给的。男子成年后就可以到居住地的居委会去申请烟票,申请通过后,里委每个月初会定时发放4张烟票——因为低档烟不要票,所以这4张烟票分别对应高档烟1包、中档烟3包。这是上海烟民的日常待遇,至于节假日里会多发放的高档烟票或者工作单位里的劳保烟票则是意外的惊喜。
吴家上有乡下2老要供养,下有3男3女6个孩子,在街道工厂上班的朱芳的工资又是常年22块挂5毛。不说同寿里。就是在4弄2号里吴家的经济条件也是最差的,每逢月底能扎出3、5块钱往银行里存都困难;手头常年的窘迫让吴纪常抽的香烟牌子总是在劳动、勇士、经济里打转。
劳动一包2毛2,勇士一包1毛3,经济一包8分,全是不要票的低档烟,所以见吴纪难得买了一回大前门,程谷华是真不愿意抽这根烟,去分薄他罕见的享受机会的。
我来你挡的过了几下招,吴纪总算找到了机会,他伸手把烟往程谷华的耳朵背上一塞,见夹住了,就一把拽着对方的胳膊往外走,“这根烟是你该抽的——上次你分了我一张西瓜票,朱芳一高兴,就破天荒发了3毛钱让我买烟,你说,这烟你是不是该抽……”
说着话两人迈着大步出了后门。
“呼……”这时的陶小霜已经睡得打起了小呼噜。
第35章 铁塔
等到打油三人组会合时,时间已经是8点过10分。
孙齐圣一身背心短裤,肩上挎着那个半旧的军用背包,他看了眼程迎军拎着的柏油桶,伸出手,“阿军,提着桶去不太好,放我包里吧。”
被他这么一说,程迎军想到‘黑市’是在偏僻的石料厂附近,也觉得大清早拎着个空桶去那么偏僻的地方是有些奇怪,就点着头道:“对呀,我怎么没想到。那大圣,麻烦你了!”
那绿军包里本来就放着一个篮球和两个玻璃瓶,再放进一个柏油桶后,立刻被撑得鼓鼓的,程迎军见状不好意思道:“大圣,要不干脆我来背这包吧。”
陶小霜打着呵欠阻止道:“哥,孙齐圣带着篮球,估计等会要直接去打球的,到时我们把他家的油帮他捎回来,不就行啦。”
“对,我是要去打球,阿军,到时要麻烦你了。”孙齐圣挎上包,笑着道。
程迎军闻言直点头,“可以的,我来捎。”又问道:“你们今天还在光华吗?我等会去看你们打球。”
“还是在光华。”
三人一边说话一边离开同寿里。
出了洪阳街。因为胡思乱想了半晚,程迎军直酝酿出好大一股兴奋劲,这让他像一匹出栏的小公马般,一个人挺胸摆臂大走在最前面,颇有一马当先的架势。落在后面的陶小霜用一只手掌按着后颈,绕着圈扭头。一边扭她一边直皱眉头。
“怎么呢,脖子疼?是昨晚上睡落枕了?”孙齐圣见状问道。
“不是昨晚,是刚才趴在板桌上补觉时弄的。”陶小霜想到自己在后天井足足地睡了将近两小时,就有些奇怪地问:“迎军哥去叫你怎么花了那么长时间?”
孙齐圣耸耸肩,笑道:“今早银嗓子状态正好,所以你哥遇上喜鹊闹春了!”
银嗓子,是一众评弹同行在孙奶奶年轻时,给擅于模仿飞禽走兽叫声的她起的雅号。
解放前在老城厢的大小茶馆酒肆里,银嗓子的名头算得上一块揽客的金字招牌!1955年,孙奶奶被区话剧团‘招安’时,就连市文化局发给她的荣誉证书上都写着‘人民艺术家银嗓子霍清芬’的字样。而孙齐圣在区话剧团有搞内部电影票的门路,也和他是话剧团的团员子弟不无关系。
几年前,因为声带手术也无法治愈的陈年旧患,银嗓子霍清芬宣布‘退隐江湖’。孙奶奶人虽然是退休了,但是几十年里养成的早起练功的习惯是雷打不动的。
“那真是巧了!迎军哥运气不错呀!”想到孙奶奶那惟妙惟肖的口技,陶小霜不禁有些神往。
“你不是爱听黄鹂叫嘛,明天去我家听吧,我阿婆这几天嗓子都不错,一练功就是1小时。”孙齐圣循循善诱道:“你早上来,可以听个够。”
能去听孙奶奶模仿的黄鹂叫声,陶小霜有些心动。犹豫间,她的眼神和孙齐圣热切的视线对上了,她立马就打了退堂鼓:“我不去,去你家太危险了——要是被你奶奶看出我们的事,那怎么办?”
因为顾忌从小看着自己和孙齐圣长大的两家长辈,自去年年尾,陶小霜就不轻易去一墙之隔的孙家了,也不让孙齐圣有事无事就往程家跑。
“那下午,你去看我们斗牛吗?”孙齐圣锲而不舍地问道。
“看情况吧,天太热的话,我就不去了。”陶小霜的体力本来就一般。自打做了巡夜人后,白天一到下午2、3点她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那好吧,天热的话你就回家睡午觉。”孙齐圣提醒道。
“恩”,陶小霜点点头。
点完头她感觉脖子好一些了,就加快脚步。“我们走快点些,我看迎军哥都着急了!”在他们前面百米开外处,程迎军一边走一边不时回头看。
“好”,孙齐圣控制着速度,和陶小霜齐头往前追着程迎军去了。
……
石料厂坐落在一条水泥路的尽头。程迎军的视力不错,所以刚走上那条水泥路,他就看到了远处那破烂不堪的厂门上硕大的一个‘封’字,那字原本应该是用白油漆刷的,现在看来却是斑驳的黄绿色。
“看,石料厂到了!我们快过去买……”他不由伸手前指,嘴里兴奋地叫道。
陶小霜扯了下他的衣角,把话头止住了,“哥,小声点,半条路都听到了!”
“!”程迎军连忙闭上嘴,一边停下脚步一边左右四顾,然后他松口气道:“哪里有人呀,小霜,你可别吓我!”
陶小霜笑着回他:“你要一直用那么大的声音说话,本来没人也被你招来人了,不信你试试?”
“算你有理”,程迎军只能讪笑着摇头,真是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
被陶小霜塌了台,程迎军的情绪没那么亢奋了,他不禁想起徐阿婆的嘱咐,就转头去问孙齐圣:“大圣,那人说在石料厂见面,具体是在哪见呀?我们要进厂吗?”
“恩,那老乡说要进厂。”
于是3人在石料厂的围墙上找了个能过人的破口,钻了进去。
“好臭!我都喘不过气。大圣,那老乡人在哪啊?”程迎军走了几步就直捂鼻子。石料厂已经废弃了5、6年,里面早被搬得空空荡荡,只剩下一地厚厚的浮土和遍布全厂的老鼠屎。
“说好在中间的车间等我们的。”这个厂规模很小,只有三间作为生产车间的水泥平房,孙齐圣边说边往中间的那个车间走。
“阿军,你来推门。”说完孙齐圣退后了几步让程迎军排头。
被孙齐圣催促,程迎军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他双手用力一推,就见两扇厚重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咯吱声往车间里侧缓缓敞开。
这个车间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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