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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如梦-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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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血色。
楚青衣见他如此,心中其实极是不舍,却终究拉不下脸来,只是讥嘲道:“你何必这般费力,就你现在不到一成的功力,再略等会,我穴道一开,自己躺上来,岂不大家省心!”
上官凭微微一笑,忽然便低了头,轻轻吻住了楚青衣了,楚青衣一时心神恍惚,又勾起昔日恩爱,倒也顺从的由着他了。上官凭唇舌灵巧的轻轻启开她的双唇,温柔的叩开贝齿,一时唇舌交缠,只是缠绵不已。
楚青衣只觉他唇齿间犹带淡淡地血腥气。知他适才动了气。怕是内伤更重。心中不免又悔又痛。便愈加温驯缠绵。谁料正在温柔缱绻之时。忽然便觉口中多了一物。一时不及反应。咕咚一声便已生生吞了进去。
楚青衣大惊。忙偏了头。只是咳嗽。却哪里还吐得出来。一时急怒攻心。急运功力。被封地穴道竟是豁然开朗。
楚青衣一掌推开上官凭。便已跳了起来:“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上官凭本已重伤。被她没轻没重地一掌推了个正着。张口便又是一口鲜血。只是他也不气。只是微笑。顺势靠在枕上。淡淡道:“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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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将近午时。阴翳地天气。闷热闷热地。外面蝉鸣声声。越发令人心情烦郁。
宁宛然默默的坐在房中,长长的叹了口气。
一觉醒来不见了楚青衣,其实她并不是很意外。楚青衣的性子,她是极了解的,上官凭为她受了伤,莫说上官凭是她倾心相爱之人,便是普通朋友,她也必会去探的。
只是……若是到了这个时辰还不曾回来……那便只有两个可能了。
一是上官凭当真重伤将死;二就是楚青衣出了事……
她闷闷的想了一会,毕竟起了身,淡淡的吩咐备车。她只淡淡的吩咐了一句去萧爷那里,车便上路了,甚至没有人问她萧爷住在哪条街。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早知道这院子里的人靠不住了。
车厢打开的时候,萧青臧含笑站在一边,伸了手来扶她。
忽然便觉得有些微微的恍惚,心头也轻轻疼痛了一下。却还是将手伸了给他,他的手还是一般的温暖厚实,却已无法使她感觉到那几日的暖意与幸福。
终究是不同了,梦醒之后,只觉得现实更加残酷。
萧青臧并未带她去大厅,直接便带她进了他所住的房间。
宁宛然抬头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清爽而利落,绝无一点累赘的摆设。
他微笑着拥她入怀,温软而馨香的身子,似乎填满了心中空虚已久的那一块。只是隔了一夜,却觉得已分隔了许久,他想,或者这就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忍不住便低头吻了吻她乌黑柔顺的发。
感觉到她挣扎了一下,他有些微微不悦:“怎么了?”
却听她淡淡道:“皇上,臣妾想见青衣……”
听她叫他皇上,心中忽然有些不悦,他沉了脸,冷冷道:“朕这里没有楚青衣!”便放开了手,坐了下来。
宁宛然默默站了一会,叹了口气,终究改了口,低声道:“云青,我想见见青衣……”
即使知道这世上从来没有萧云青,在吐出这个名字的时候,仍觉得心中淡淡的揪痛。
萧青臧忽然便觉得有些累:“一会朕会叫人陪你一起回去,你收拾一下东西,搬来这里,也就这几日,便要回宫了!”
宁宛然动也没动,坚持道:“我要见青衣……”
萧青臧有些不悦的看她一眼,终究还是认输了,扬声叫道:“来人……”几乎是话音刚落,门上便响起了两下轻叩,有人应声道:“属下在!”
他吩咐道:“带宁夫人去上官爷那里!见了人就回来!”
那人应了一声,宁宛然也不待萧青臧发话,便已推了门出去。
外面是个很年轻的侍卫,高大的身材,五官端正,乍一见了她,眼中便爆出惊艳的光芒,却是不敢多看,很快便垂下了头,在前面带路。
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和两道月门,便进了一个精致的院子,,一座精致的厢房在花木掩映下若隐若现,却更觉清幽安静。
那侍卫上去叩了门,门里便响起一个略微有些虚弱的声音:“什么事?”
“爷让属下带宁夫人来此!”侍卫甚是恭敬的低声道。
里面沉默了一会,便忽然响起楚青衣的声音,有些沙哑,更多的是虚弱与中气不足:“宛然……”极委屈,极愤怒的。
宁宛然疾步上前,一把便推开了门。
房里两个人,脸色都不好看,上官凭是惨白惨白的,绝无一丝血色;此刻正半靠在床榻上;楚青衣虽然面色红润,却是垂头丧气,有气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屋中一片凌乱,除了楚青衣所坐的地方与上官凭的床榻,几无立锥之地。
宁宛然微微苦笑:“这是在唱哪一出?”走上前去,握住楚青衣的手,只觉她手儿柔软冰凉,竟无一丝气力,不禁愕然。
楚青衣闷闷道:“我功力没了!”
她心中实在郁闷已极,知道上官凭为她受伤,她犹疑许久终于还是想来见他一面。在心里对自己说,只是一面而已,算是善始善终。
本想着即便是在平日,上官凭也不过与自己战个平手,何况如今又受了伤,全身而退绝无问题,谁知上官凭不知受了什么人的挑唆,竟在口中含了散功软骨之药,硬生生的便给自己喂了下去。越想越觉心中郁闷,她忽然抱住宁宛然便大叫了一通。
只是如今功力尽去,气力比之普通女子尚有不及,却是远远没有昔日的风光了。
宁宛然拍拍她的背,楚青衣便闷闷的将事情大略说了。毕竟没好意思说自己被上官凭吻晕了头,不知不觉就将药咽了下去,等穴道解开,再去逼毒时,反而使得药力发作速度更快,眼见得功力消散一空。偏偏上官凭如今又是个病秧子,脆如瓷瓶,一碰便碎的那种,她又无论如何下不去手,更何况上官凭也必然不会将解药随身带着。
宁宛然闻弦歌而知雅意,早知她话外之音,只得苦笑而已。
第四十六章 洁癖
宁宛然走出上官凭的房间之时,外面已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反倒比之前阴云密布的闷热更令人舒服得多。她微微抬头,雨丝落在她的面容上,清清凉凉的,很是舒服。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如今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其实也不必过分懊恼,淡淡的想着,便绽出一个清艳的笑容。
萧青臧显然颇为不悦,只令之前那个侍卫随同她去了小院整理行装,竟是面也不曾露一个。宁宛然倒也不在意,径自回了小院,站在院中倒发了一会呆,想着这一年多来竟是辗转不已,从金华至琼都,再到渑都,如今眼见得又要去胜京了。
当真是命若飘萍了,她含笑想着,颇有些苦中作乐的意思。
她从不是个灰心丧气的人,左不过是个进宫,宫里既有上千个女人都能活着,宁宛然自然也能。她是个极理智的人,早已习惯于精密的计算,她会在不得不接受的现实面前,计算得失,挑选一个对自己最为有利的方式好好活下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缓缓走进自己的房里,她细细的翻检着东西。楚青衣一向是个神通广大之人,总能够弄到一些别人想也想不到的东西。这些东西,多数都在她手里。琼都之行后,她愈发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不会武功,没有自保之力实在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便有意无意的做了一些东西,密密的封藏了,此刻一一取了出来,小心的打了包。
打开自己的妆奁盒,她小心的拈起一只精致的珠钗,忽然一笑,想着素来是楚青衣英雄救美,想不到如今也有角色倒置的时候。
其实她的首饰头面非常多,只是平日并不爱带。女人,总是喜欢那些精致的、亮晶晶的东西,她自然也不例外,盒子里无一不是极精巧之物,外面万金难求一件,在她这里却只是用来压箱的。喜欢一样东西,并不一定就要将它高高的挂在头上,压得自己脖子疼。
晴儿是个极精细之人,即便在她被岳漓函带走之后也并未慌了手脚。昔日金华宅中略重要些的物事都打点了带了离开,所以也省了她好些心事。
一时想到晴儿,她又觉庆幸,幸好把她嫁了出去,否则,如今又多一头心事了。
不一时。打点完了。自己想了一想。终究还是从妆奁盒里挑了一对翠玉镶金蝴蝶钗。唤了杏儿进来。将钗送了给她。又厚厚地给了些银票。
有些不舍地看了看这座小院。初买来地时候也颇费了一番心思整理。只是以后怕都没有机会再来了。把心一横。索性取了地契、房契都与了杏儿。
这丫头。其实也是个不错地。只是缘分到此了。
叫了侍卫进来提了箱子。她慢慢走出院门。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忽然竟想起了徐志摩地《再别康桥》: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于是笑了。长长地广袖轻轻一拂。她上了马车。忽然觉得人生其实也还是彩色地。在金华地日子。实在太也清静悠闲了些。连脑子也闲地快要上锈了。
侍卫一路将她带到萧青臧的房内,她蹙了眉,终究没说什么话,再亲密的事也做过了,实在无须装模作样。微微苦笑着看了看这间屋子,她只取出几件衣物与日常用的物件,其他东西依然放在箱子里,总是收拾来收拾去,总也腻味的紧。
晚上用膳的时候,五个人倒都齐了,上官凭的面色亦好看多了,北霄宫廷秘制的伤药,效果岂是一般,只是他为了让楚青衣心慌,初时根本就未曾用药。
宁宛然看了上官凭的面色,心中好笑,便带了笑看楚青衣,难得的眼儿弯弯,嘲她关心则乱。楚青衣会意,心中更觉郁闷,只低头吃饭,竟是一言不发。
萧青臧微笑的看着宁宛然,心中隐隐的便觉得有些欢喜。
宁宇昀眼珠转来转去,一会看这对一会看那对,眼看着都是珠联璧合,难免起了艳羡的心思,便笑嘻嘻的开口道:“皇上、表哥,看了你们现在的样子,我都想要娶妻了!”
楚青衣吃完最后一点饭,随手便将筷子插了过来:“闭上你的嘴,这里人人知道你不是哑巴!”她如今最厌的便是别人提及嫁娶,想及自己若是在这种情况下被逼嫁给上官凭,心中便觉恼怒至极。
她虽功力尽失,却是余威犹在,宁宇昀素来又是极佩服她武功的,见她筷子插过来,便自然闪了一下。楚青衣武功已失,自己知道自己份量,自然不会再攻,收回筷子,啪的一声丢在桌上,起身就走。
宁宛然抿嘴一笑,便放了筷子,想要追过去。萧青臧却伸手一把拉住她:“宛然,楚青衣的事情,你最好别管,还有……你与楚青衣见面之时,朕与上官必须都在!”
宁宛然一怔,回头看去,萧青臧眼神坚定,显然此事并无回寰的余地。宁宛然微微苦笑,其实亦并不意外,萧青臧若不说这话,她才真觉讶异。
上官凭放下筷子,沉思了一会,毕竟道:“青衣近来心情怕不会好,还要有劳表妹了!”表妹二字说得犹重,带了几分点醒之意。见宁宛然点头后,便亦起身离去。
宁宇昀亦觉无趣,吃了饭,便也辞了出去。
萧青臧淡淡的看了宁宛然一眼,平和道:“宛然,朕不希望你参合到上官与楚青衣之事里,上官是你的表哥,你的母亲也是上官家的女儿!”
宁宛然浅浅一笑,温和道:“我若说,我绝不会参合进去,你可相信?”
萧青臧无语,他自然是不会信的,换了谁又能信她!于是终究还是叹了口气,起身牵了她的手,看她一身素净的天青色广袖长裙,如云乌发随意的盘了髻,却愈觉雪肤花貌,清艳脱俗,不由抬手抚了抚她的发:“进了宫,可不能穿得这般素净了!”
心中忽然有些淡淡的伤怀,你若不是宁馨儿,我其实真不愿让你进宫,可你偏偏是宁馨儿,朕是绝不能放了宁馨儿离去的。
忽然又觉得好笑,这个女人,但凡不悦或是有意隐瞒避讳之时便会自称臣妾,一面唤自己做皇上;但是遇到她坚持之事,便又全然忘记了尊卑,满口你我,直似平起平坐一般。其实,就算她不是宁馨儿,自己又怎舍得放她离开。
便牵了她手,一路缓缓而行,路上虽无一言,却觉心中宁静平和。
一时回了屋,宁宛然倒也无意理他,只径自从书架上取了书,靠在桌边安静的看。心中却自然在转着念头,想着目前这局势该如何解开。
萧青臧却先去了旁边的书房,他人虽在中虞,北霄的折子却是日日有人快马递了来的。只是今日处理起来,却总觉心不在焉,只随便翻看了几本,终究看不下去,还是出了书房。推门进了房间,一眼便见了宁宛然斜倚在桌边,静静看书,轻柔的烛光照在她如玉无瑕的面上,原本冷硬俐落的房间中便平添了几分柔和与淡雅。
他心头微微的颤了一下,忍不住便过去,低头吻一吻她的发。
宁宛然拿了书在手中纯是做样子,心神早已游于物外。被他突然一触,倒是一惊,抬头时已是明眸圆睁,樱唇也微微张开,萧青臧只觉心跳加速,不禁低头便吻上了她唇。
宁宛然一时吃惊,很快便回过神来,便挣扎起来。
萧青臧皱了眉,毕竟还是放开了她。宁宛然却是丝毫不给他面子,伸手从袖中取出锦帕,当着他的面拭了拭唇,又取了桌上茶水漱口,浑然不顾萧青臧瞬间黑沉的脸。
“请皇上恕罪,臣妾素有洁癖……”她淡淡道,脸上神色却是平静得很,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惶恐的意思。
萧青臧几乎气的吐血,有洁癖,你与我在城南别庄之时,恩爱逾亘,从不曾听说有洁癖一说,如今竟忽然就有了洁癖了。
“宁宛然……”
宁宛然微微欠了欠身:“当然,皇上若要强求,臣妾自也无力反抗,只是任由皇上摆布罢了!”她声音轻缓,讥嘲之意却尽在其中。
………………
俺正准备给青衣大人搭座佛龛
以便日后供起来
宝贝呀,还麻油开始虐,就满天抗议滴人群袅
作者无声爬过,二卷已快结束,
大家忍耐几章
第四十七章 怒砸百宝箱
上官凭的房中,四个人围桌而坐。楚青衣与宁宛然恰恰坐了个对面,宁宛然便觉有些好笑,因向楚青衣轻轻眨了眨眼,楚青衣却是朝天翻了个白眼。
宁宛然微笑的看了楚青衣一眼,眼波流转间,却都是戏谑与调侃。
楚青衣失了武功,只觉走路都是累得紧,白了她一眼,哼哼了两声便趴在桌上,懒懒道:“让我死了罢,总也好过这般活着!”
上官凭乍一听了这话,脸色就变了,半日不说一句话。
萧青臧昨夜求欢被拒,当真是大闺女上花轿,生平第一回,脸色自也难看得紧。
“这几日再看看中虞形势,便可回去了!”他道,眼神扫过宁宛然的面容,忽然便觉一阵心烦,实不知带了她回宫,该如何安置。
她根本不在意,不是装模作样,是真的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
在世人眼中,至高无上的东西,却从不曾萦于她心,她想要自由。他暗暗叹了口气,楚青衣亦是一般,她也并不想嫁给上官凭,她……想要的也是自由罢!
他看了上官凭一眼,忽然便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宁宛然浅笑了一下,这种气氛,也实在是压抑得紧。索性便起身去拉楚青衣:“都快嫁人了,却说那种丧气话,来,我给你梳头!”
楚青衣睁大了眼睛,正要抗议,却被她在掌心轻轻掐了一把。
于是硬生生收回了原来地话。只懒懒地哼了一声:“梳什么头?”
宁宛然眼神一闪一闪。促狭已极。她是极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这等形态地。一时倒把萧青臧看地呆了好一会子。就连上官凭也不觉多看了几眼。
宁宛然道:“望仙髻如何?”
楚青衣呻吟一声。趴在桌上任她怎么拉。再不肯起来。
望仙髻乃是一种极其繁复地发髻。若要认真梳理。即便是再熟练地快手。没有一个时辰亦是万万梳不出地。更何况宁宛然素日梳妆极为随意。多数时候不过顺手挽个髻而已。
宁宛然笑着拉她:“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你忒也懒了些。今日你若不肯。我日后可再不帮你了!”她语带双关。轻轻一点。其实多少还是存了促狭地心思。
楚青衣与她多年相交,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却犹自不肯:“换一个罢!”她苦了脸,知她心中顽皮的意思,不免暗暗发狠,待我武功恢复了,定当好好把你扮个男人。
转念又觉便果将宁宛然扮了男人,其实也算不上报复。
宁宛然抿了嘴,笑道:“好,就换一个简单些的!”究竟拉了她坐在妆台前。
这妆台却是楚青衣来后,上官凭临时叫人抬了进来的,莫说是钗环头面,便是胭脂花粉亦无一样,宁宛然看了,便掉头向上官凭道:“凭表哥,你实在太也小气了些!”
上官凭无语,心中只是苦笑,他强自将楚青衣散了功力留在身边,怎敢再拿些胭脂花粉、珍珠钗环来刺激她,只怕那些东西迟早都要成了暗器招呼在他身上。
宁宛然便轻轻一笑,悠悠道:“好歹也要做我表嫂子了,我便送些好东西给了你罢!”
楚青衣便伸手抱了她腰,无力道:“姑奶奶,你就饶了我罢!”
我已够心烦了,你不但要给我梳女子的发髻,还要左一个表哥,右一个表嫂的。你这般千伶百俐,我不信你除了给我梳头发外,便没了其他办法给我递了解药。
宁宛然笑了一笑,便道:“去我那里罢!这里可什么也没有!”
话音还未落,上官凭已淡淡道:“倒是在这里方便些,还得麻烦表妹去取了东西来!”
萧青臧亦跟道:“楚青衣如今身体亦不甚好,天气又热,还是宛然辛苦些罢!”
宁宛然微微蹙眉,心中毕竟知道他们是不放心的。倒也不曾多说,自己便起了身,转身出门去了。
不多时,便取了自己的妆奁盒子来,打开时,竟是满目光辉,映了一室的珠光宝气。
饶是上官凭亦是见了大世面的,见了这一盒子,也不禁吃了一惊。
宁宛然便从妆盒中取出一只镶金带玉的象牙梳子,替楚青衣散了发髻,闲闲的梳了几下。
上官凭等二人互相换了个眼色,毕竟还是不放心,便都起了身过来。
萧青臧随手从盒中拈起了一只珠钗,细细看了,只觉设计、用料、手工无不巧夺天工,比之宫内秘制之物,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二人其实对女子首饰都无兴趣,只是见今日宁宛然实在举止奇异,与平日大不相同,他二人均觉不甚放心,居然便一只只的拈起珠钗宝环细细打量,怎奈这盒中钗环实在太多,看了好一会子,只觉得眼也花了,也不曾看完。
宁宛然脸色已然阴沉下来,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冷冷道:“不放心的,便到一边看去,没的立在这里,惹人厌烦……”
一面说了,一面便丢下手中的象牙梳子,伸手便将妆奁盒重重的一拨。只听哗啦一声,满盒钗环纷纷落地,顿时金玉委地,明珠满屋。
上官凭与萧青臧面面相觑,均觉尴尬。
再看宁宛然已是含怒转身,拂袖而去。
楚青衣懒懒散散的倚在妆台上,哈哈大笑,漫不经心的抄起那只象牙梳子,闲闲的在手中把玩,口中调侃道:“二位真是清闲,兴趣也果然与一般人不同……待明日宛然空了,倒是叫她给你们梳个头才是!”
萧青臧微微无奈,眼见宁宛然已走了,却也不愿多留,便也径自出门,临去之时还不忘给了上官凭一个眼色,示意他小心满地的钗环。
上官凭沉默了良久,轻轻叹了口气:“青衣……”
楚青衣懒懒散散的把玩着梳子,看也懒得看他一眼。
上官凭怔了一会,才淡淡道:“你恨也好怨也罢,总之我是绝不会放你走的!”他说的极平静,却坚定不移。
楚青衣撇撇嘴,随手将梳子丢在梳妆台上,起身就进了内室,脚下却不留情,一路踢飞无数钗环,散落了一地的碎玉散金。
上官凭苦笑了一下,叫了侍卫进来,满地破碎的钗环收拾在了妆奁盒里,打算到了北霄再寻了匠人,看能修复多少是多少了。
一时收拾好了,上官凭站在妆台前看了看,随手翻了下,其实也并无夹带之物,心中不觉更是歉疚。迟疑了一会,终于还是走进内屋,楚青衣懒洋洋的躺在榻上,听他进来,却是眼皮也不曾抬一抬。
自失了武功后,她越发的懒散,当真路也不肯多走一步,只略动一动,便满口的喊累叫苦,倒是越发娇气了。上官凭走过去,坐在榻边,低头看她,这些日子的恩爱,使得楚青衣身上原本的那种勃勃英气略略淡了些,原本略觉刚毅的五官线条亦柔和了好些,益发觉出珠圆玉润的女子气息。
他只默默看着,心中自想他的心事,楚青衣却早被他看的****不自在。她毕竟是练武之人,此刻虽失了武功,六识比之普通人仍要敏锐得多。上官凭这种灼灼视线,她虽闭了眼假寐亦能清楚感到。
又憋了好一会子,楚青衣终究还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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