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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然如梦-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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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中忽然之间便清静了下来,过了许久,萧青臧才慢慢的击掌数下:“梓童果然厉害!”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是赞赏还是冷嘲。清脆的击掌声在空荡荡的殿中冷冷的回旋。
    宁宛然有些疲惫的靠在椅背上,没有接话。
    “媚儿已择好了人选……”他忽然开口。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嗄?”
    “指婚地人选……”
    捏着鼻子小小声地说,其实这本来是昨天的第二章
    但是俺昨天下午去逛街了
第三十六章 刁蛮女
           “指婚的人选……”他重复道。
    她点了点头,忽然想起燕谦循,便略略提起些精神:“是谁?”
    “不是名单上的人,”他皱眉,有些微微的不悦:“太后寻我过去,说想将媚儿许配给李佑……”李佑乃是李家的嫡子。
    “李亚辉是去年去世的,李佑还在守孝期中,要等到明年孝满才能迎娶……”他皱眉。
    宁宛然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说话。
    “媚儿没有挑燕谦循,梓童是觉得可惜抑或是松了口气?”他忽然问道。
    她怔了一下,有些讶异的抬头看他。
    “人品温雅,可堪托付梓童对燕大人的评价颇高呵……”
    她有些想笑,本是不想搭理的,可是事关燕谦循,她不得不解释。
    “只是在西皖之时,曾与燕大人略有接触,对他的人品,略知一二罢了!”
    他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坐着,慢慢喝茶。殿内于是一片宁静,针落可闻的沉寂。殿外一声两声零零落落的琴音便隐隐的传了进来。
    “是谁在学琴?”他问道。这殿里其实沉闷得紧。压得人烦郁。可是依然不想离开。
    “是虞璇……”她答道。
    他沉默了一会。慢慢道:“朕以为你并不喜欢虞嫣。”中虞时。你还因为她。很闹了一阵别扭。
    “她也是个可怜人……”宁宛然道。有些微微地感喟。
    鬼使神差地。她竟忍不住开口道:“放了璇儿回中虞罢。她……很寂寞……”
    他转头看她。目光冷淡:“那你呢?你寂寞么?”
    她语塞,过了一会又道:“她很是想念她的母亲……”
    “你心里又在想念谁呢?”他一步不让,步步紧逼。
    她抿了唇,半天才抬眼冷冷道:“皇上以为臣妾的心里在想念谁。那就是谁罢!”
    萧青臧僵了一下,眼神越发的冰寒。宁宛然不由在心中苦笑了一下,被他看得心中越发的烦躁,她举起手,掠了掠本已一丝不乱的鬓发,想借势别过头去。
    下一刻。手已被他握得紧了,耳中听到他压抑而包含怒意的声音:“宁宛然,你究竟想要如何?”疲惫而无奈的。
    她恍惚了一下,是呀,我究竟想要如何?如今,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究竟想要什么了。她听到自己地声音在说:“我也不知道……”苍白而无力,虚渺的似从天外而来。
    大殿之上一片沉寂,死寂一般,几乎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他的手温暖得近乎灼热。
    扑通……扑通……一下一下的,没有交点,只是各自的跳动着。茫然而无目地。
    整个大殿便似笼了一层厚厚的迷障,深深重重的,看不到彼此,却能感受到那股不协和。
    殿外忽然传来明嫣清脆的呼喊:“娘娘……”
    宁宛然悚然一惊,骤然缩回手来,扬声道:“进来!”殿门无声的被人轻轻推开,一抹鲜妍的阳光顿时投注而入,带来一阵微微的风,清新而自在。
    从门外走进的明嫣却莫名的打了个冷战。高高地龙椅上,冷峻的帝王面沉似水的坐着,眼中地光芒越发的冷冽刺骨。她颤了一下,连脚步都有些迈不动。她的脚边,小小的雪球蜷在她身后,识相的不敢上前一步,只骨溜溜的转着一双小眼。
    这小东西,原就是极其敏感的灵物。
    明嫣怯生生的行了礼,却连一句话也不敢再说。
    萧青臧有些不耐的起了身。一言不发地径直走出大殿。殿中二人一兽面面相觑了一会,确定他真的走了,雪球才欢快的跃了起来,投入宁宛然怀里,只是拿了头去蹭她。
    宁宛然笑着摸摸它的头,责骂道:“成日乱窜,今儿可知道厉害了罢!”
    明嫣想着刚才的那一幕,仍是心有余悸,苦着脸儿道:“皇上的脸可是一日臭似一日了。今儿只扫了我一眼。便几乎将我的胆儿给唬破了。”
    宁宛然勉强笑笑,他的耐心也快被磨完了吧。
    “丽妃那里怎样?”她问。
    明嫣撇嘴:“小皇子原就身子弱。不过是受了些风寒,丽妃根本就是来生事的!”
    宁宛然点了点头,丽妃怀胎不过七月余,便产下了小皇子,那孩子从来也是多灾多病,如今虽还不满三岁,吃地药比之多数人一辈子吃的怕还多些。
    “雪球是怎么回事?”
    “丽妃宫里放了些雪莲,她说是她用来补身子的……”明嫣愤愤道。
    “留心些上官媚儿……”宁宛然淡淡道,神色间有些疲惫。
    明嫣一下子睁大了眼。
    “丽妃你也见了,只被我唬了几句便大气儿不敢出一个,这之中必有挑唆之人……”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有些恍惚的想着,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上官媚儿,你至今还看不清形势么。
    偏还弄了个李佑来挡着,你再这般执迷不悟下去,只会将上官家与李家一起拉下水。
    “娘娘……”明嫣轻轻叫了一声。
    宁宛然生涩的笑笑,忽然叫了一声:“明嫣……”
    “嗯?娘娘有事?”
    “没有……”
    她苦笑,能怎么说呢,有些事情自己都迷惘得不知该如何抉择,问了别人又如何。
    琴室中断断续续的的零落琴声依然在响,她也并没有太多的心事过去指点,只是默默地走进内室,半靠在榻上。方桌上,早晨地时候便摆好了一局珍珑,她注目看着,收摄了心神,细细的思虑着,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步行走着。眉心揪得紧紧地。崔珉的事至今没有毫无消息,不但没能让她放心一二,反而更让她隐隐的感到不安。她从来都并不是一个细心地人,可是却有着近乎神奇的直觉,这种直觉让她无数次在江湖风雨中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冷于冰手下拥有北霄最为完善的信息网。这一张网甚至比北霄官方所能拥有的更加的完善,有些触角已经隐隐的延伸到了中虞与南岳。若是连他也不能查出来,那该会是如何地秘密。她深思的眯起了眼,难道他们已查到了,却一直没有透露给自己……
    似乎也不无可能,难说骆子俊与冷于冰是不是在等着看上官凭与自己的好戏。她心中暗暗想着,不过如果事情紧急,他们应该也不会这般做,他们也都并不是不知轻重的人。
    心中一时想得出神。浑然没有注意到远远的已有一匹骏马狂驰而来,带起阵阵烟尘。待她惊觉不对之时,那匹骏马已然直直的撞了过来。马上响起一个少女清脆的大叫声:“前面那人,快闪开啊……”惊惶而失措。
    饶是楚青衣武艺高强,依然被唬了一跳,想也不想的一个闪身,身形已轻飘飘的飞了起来,翩若惊鸿般地落在了马背上,似一片雪花全不着力,却只是牢牢的粘在狂奔的马背上。那马显然是惊住了,马背上地红衣少女竭力的想拉住它。却总是徒劳无功,它反越跑越急,又甩头撅尾的想将马上的人抛了下去。
    马上少女已不敢再控马,只是紧紧的伏贴在马上,抱紧了马颈,显然也是个老手。虽是如此,情况却也已是岌岌可危,随时会被惊马抛了下去。
    楚青衣忍不住一笑,忽然朗声开口道:“可要我帮忙?”
    那少女一惊。万万想不到身后竟会有人说话,不由尖叫了一声:“鬼……”
    抱着马颈的手于是一软,人眼看着便要摔落马下。楚青衣听了这一声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左手一捞便捞住了少女的纤腰,右手起处,一个手刀重重的斩在马颈上。
    那马立时低嘶一声,四蹄一软,却依然循着惯性向前疾冲了十数步。方才瘫倒在地。楚青衣足尖一点马鞍。早已抱了那少女飘身落地,一身青衣不染纤尘。越发清俊潇洒。
    那少女显然已呆住了,过了好一会儿,才挣脱她的怀抱,跳开几步,一手抚胸,一面抬了眼去看楚青衣。楚青衣嘴角一勾,朝她一笑,那少女一张俏脸顿时通红,不由地垂了头。
    过了好一会才忍不住又抬了头看楚青衣,眼中有些疑惑的意思。
    “我见过你么?怎的看你这般眼熟。”最后一句明显低了下去,喃喃的。
    楚青衣几乎失笑起来,于是便也一本正经的点头:“想来是在梦中见过罢!”
    少女俏脸更红,穿了羊皮小靴的纤足于是跺了跺地面,有些嗔怒:“你这人不老实!”
    楚青衣悠悠闲闲的笑,满不在乎道:“很多人都这般对我说!”
    话虽这般说,她也忍不住细细的打量了少女几眼,那少女穿了一身华丽的红色骑装,足蹬山羊皮小靴,面似银盘,柳眉杏眼,生地颇为娇俏,眉目间却有几分目无下尘的骄傲。
    还真是有些熟悉,她不禁暗暗想着。她自不会认为自己曾在梦中见过那少女,不由蹙眉细想起来,只是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
    身后响起一连串的马蹄声,老远的便传来一个少年的呼喊:“嫣儿……嫣儿……你没事罢?”却是慌慌张张的,充满了关心之意。
    那少女撇嘴冷笑,没好气的扬声道:“我这人福大命大,没那么容易出事,不过若是指着你这个蠢材,我早进了棺材了!”她张口便骂,眉目灵动生辉,刁蛮任性至极。
    楚青衣漫不经心的掉头看了一眼,忽然便是一愣,顿时想起了这个少女是谁。
第三十七章 喜鹊叫喳喳
           这个少女原来正是西皖猎场之中因为雪球而有过一面之缘的上官嫣儿。楚青衣忽然有些想笑,上官嫣儿自然是认不出她来的,她那时化身为冉镜殊,面目与今日颇多不同之处,虽说瞒不过熟悉之人,只见过一面的人,要想认出她来却也不大可能。
    身后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有人翻身下马,急急的冲到了上官嫣儿身边,只是上下的打量,满面都是焦灼之色。楚青衣看了那人一眼,隐约记得那人似乎便是泰陵季家的季煦。身后马蹄声声,又有两匹骏马疾驰而来。楚青衣心中不由暗笑,原来这几个竟都是西皖猎场时的老相好,自己曾为了雪球很让他们吃了些排头的泰陵季家的二男一女。
    那沉稳安静的季家少女跳下马来,也顾不得楚青衣在旁,便伸手牵了上官嫣儿,关切道:“可曾伤到了?”
    上官嫣儿小嘴一翘:“我没事,是他帮了我!”她伸手指指楚青衣。
    那名唤季曦的少年,上前一步,先是检查了一下马儿,然后便带了几分惊诧的看了楚青衣一眼,拱手道:“在下泰陵季家三子季曦,这是我五弟季煦,多谢阁下救了嫣儿,,大恩大德,季家人永不敢忘,来日若有差遣,我等必不相辞!”
    季曦本是个明白人,又在江湖上很是行走了几年,眼力之高,实非上官嫣儿与季煦所能及。他上前打量了一番那马,见那马儿只是口吐白沫,倒地不起,其实筋骨不伤,心中已是惊讶莫名。毕竟此马乃是漠北名驹,全力奔驰之时速度极快,即便一刀砍下它的头颅来,只怕还要前冲数十步之远,在疾驰之中打得晕了,又不伤筋动骨。想必此人必定用了特殊手法,因此言语也愈发客气。
    楚青衣理也懒得理他,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上官嫣儿,狭长的眼眸光彩熠熠:“嫣儿……”
    上官嫣儿一抬了头看到她,面上原已消退的红晕忽然又上了颊,比之刚才尤要红上几分。一颗心儿也不由噗通噗通的乱跳起来,声音也有些微微的发颤。
    “谁许你叫我嫣儿的?你这个轻薄登徒子……”
    楚青衣挑眉一笑,嘴角勾起的笑容别有三分狡黠:“嫣儿,我们稍后再见……”
    “谁要再见你,你……你这个登徒子……”
    楚青衣哈哈大笑起来。向着三人一拱手。也不说话径自转身走了。上官嫣儿见她竟是说走便走。连头也不曾回一下。不由翘起了小嘴。粉白地腮也鼓了起来。
    季煦见她如此表情。早气地脸都白了。只是怒目瞪着楚青衣地背影。若不是那少女硬是拉着。他只怕早已冲了上去寻了楚青衣拼个你死我活了。季曦转过头。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对上官嫣儿情有独钟。只是行事实在也过于笨拙了一些。
    “那人武功极高。我们四人齐上也未必就是他地对手。五弟。你切切不可招惹他!”
    上官嫣儿撇嘴。不屑道:“他武功再高。难道还能比我大哥大嫂高。日后我见了大哥大嫂。必定叫他们好好教训教训他。省地他总是出言轻薄。惹人讨厌!”
    她口中地大嫂正是楚青衣。
    季曦微微地笑了一下。北霄上官凭。武艺自是极高地。只是上官凭为人行事素来低调。又岂会为了妹妹一时地小心眼而与人结仇。更莫要说此人可能还是妹妹地心上人。不过倒是听说南岳楚青衣是个极好事地。也难说会不会管上一管。
    他看了一眼季煦,不由暗暗的叹了口气,自己这个五弟原来也并不是全无希望的,只是若遇到刚才那人般的强劲对手,只怕连一丝成功的可能也都没有了。
    那清秀温文的少女也抿了嘴儿,看了季煦一眼,不曾说话。
    他们四人原是去长青山上捕捉雪玉貂地,花费了不少力气,方才捕得了。结果又在下山后不慎让雪玉貂逃了出去。然后又一路循着踪迹追到西皖猎场,平白的在猎场中撞到冉镜殊。很吃了一回亏,自己想想也觉得甚无面子。因不肯回家,硬是将千年檀犀角交给了上官胤,求他寻了人带了东西先行回了季家,几人便不曾回去,反倒好好的游历了一番。
    直到临近年节上,方才回了季家。毕竟是在外头野地惯了,方方过完了年,便又借着要送上官嫣儿回家的因头,毕竟闹着又出来了。
    在外面玩了倒有半年的时间,忽然竟接到上官家的信息,言道上官凭将要迎娶楚青衣,四人一听此事,立时来了兴致,急急的便赶回了临安来。毕竟上官凭容易得见,楚青衣即便是在南岳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如今竟要嫁入上官家,怎能不令人好奇万分。
    惊马之事却是实属意外,他们几人在外闲逛,恰恰遇人卖马,马是好马,神骏非常,卖相又好,上官嫣儿见猎心喜,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掏光了腰包硬是买了。谁知那马根本不听使唤,她刚刚上了马便折腾了起来,亏得上官嫣儿还有些武学基础,否则早出了事了。
    四人说了一回话,躺在地上的那马轻轻抽搐了一下,已睁了眼来。季曦上前牵了马,稳稳当当道:“嫣儿,我与你换了骑上几日再给了你罢!”
    上官嫣儿正是心有余悸之时,又知他性情武功,自然也不会反对,便点了点头。季曦上了马,那马被楚青衣整治了一番,虽不曾伤筋动骨,其实亦已筋软骨酥,哪里还有力气再闹,只是有气无力的驮了季曦慢慢前行。
    季曦回头,含笑道:“都快些罢,前面便是临安了,看看时间,刚好赶到上官家吃饭!”
    三人大笑,各自上马,向了上官家行去。身后是古道斜阳晚霞红,寒鸦三两掠空过。
    宁夫人拧着眉坐在厅上。纤手捏着青花缠枝莲盏盖,轻轻拨开茶水上漂浮的翠绿尖芽,浅浅地啜了一口。段非神色沉静的垂手立在她下首。
    “这么说来,竟是丝毫查不出青弟的身份?”
    “是,依小人看来,这之中似乎竟有人在替他掩饰!”
    “夫人不该随意认了这个弟弟。小人只怕……毕竟少爷也算是半个武林中人……”段非直言不讳道。他本是军人出身,行事说话都极为刚直,宁夫人本非心胸狭窄之人,又素来知他性情,因此也并不发怒。
    她沉默了一会,才缓缓道:“你不明白,青弟与如今的皇后娘娘似是关系匪浅……”
    馨儿乃是我兄长的亲女,她的母亲又是我的小姑,若论起关系地亲密。谁又能亲的过我们两家。并没有多少外人知道,她……其实是逃出宫去地,即使这次立了她为后。她也是不愿意的。个中详情,连我也并不十分清楚的知晓,如今看来,只怕青弟难脱干系。
    皇上登基至今十五年,如今已是大权在握。四大世家,宁家姑且不论,李家如今已是空担了一个虚名,手上竟无一丝实权;季家更是早几年便被抓了把柄,家主险险人头落地;到了今日。朝野上下竟就只剩了一个上官家犹自树大招风。
    即便如此,皇上又何曾放松过对上官家的控制,他将凭儿留在胜京,担任了一个宫廷侍卫统领之职,看似清贵,手中不过统领了数千侍卫……
    如今宫里好歹有太后在,皇上又立了宁家地女儿为后,几家的日子虽不好过,各自缩了头。夹紧了尾巴,多吃饭少问事总还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这当口上,若是青弟再与馨儿弄出些事来,难保不会龙颜大怒。我认了他做弟弟,他好歹也便是馨儿的长辈,虽未必管用,总也是一道羁绊,一个说项。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慢慢道:“既查不出。便不查了罢。此事若传到青弟耳中,其实不好……”她话犹未了。那里秋纹已急急地跑了进来。
    “林公子回来了!”
    宁夫人一惊,顿时住了口,只向段非使了个眼色。段非会意,便欠身行了一礼,从侧门迅速退了下去。他刚一离去,楚青衣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进门便笑道:“姐姐大喜了!”
    宁夫人微微一愕,因笑道:“喜从何来?”
    楚青衣随手向天指了指,哈哈大笑道:“自然是从天而来,否则怎么叫做喜从天降!”
    宁夫人白了她一眼,笑骂道:“你这孩子,总是信口胡柴!”
    “姐姐你听,外面可不是喜鹊叫喳喳……”楚青衣笑嘻嘻的,一副无赖模样,随随便便地就在宁夫人一侧地檀木雕花太师椅上坐下。。
    宁夫人也不禁好笑,侧耳一听,堂外依稀是有鸟鸣之音,只是也不知是否真是喜鹊。
    “若说喜事,近日我家中还真有一桩!”
    “是么?”楚青衣漫不经心的随口说了一句。
    “凭儿快要成亲了,这可实在不易,我已足足盼了三十年了!”宁夫人眉眼盈盈,全是喜意:“他要娶的妻子,只怕你也是认识地,却是……”
    楚青衣眼看着便要说到自己身上,一张脸早已耷拉了下来,再不复之前的神采飞扬,忙出口打断她道:“成亲可实在无甚有趣之处,如何比得上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高兴了去喝喝花酒,生气了去打打架,无聊了去扮纨绔调戏少女……”
    宁夫人瞠目愕然,心中大感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谁料此时,秋纹又已满面喜色的疾步进来:“夫人夫人,三小姐回来了,同来的还有泰陵季家的三位公子小姐……”
    她话音还不曾落定了,上官嫣儿早已冲进了大厅,大叫了一声:“娘……”
    人已扑了上来。宁夫人又惊又喜,忙抱住她,毕竟上下看了好一会儿,又嗔怪了几句。这才转向泰陵季家的几人,还未及说话,却发现那三人正满面惊愕的看着楚青衣。
    上官嫣儿此时才注意到楚青衣,不由大叫了一声:“登徒子……怎么是你?”
    心中一时惊喜交集,隐隐的还有些甜蜜。
    楚青衣靠在太师椅上斜睨着她,笑得风流而邪魅,斜阳地最后一抹余晖淡淡的落在她身上,愈发显得俊美洒脱,飘逸不群。
    “乖侄女,快叫声叔叔来听听!”
第三十八章 个个笨
           宁宛然百无聊赖的放下手中的书,有些慵倦的略略舒展了下身体,站了起来,走了几步,雪球便亦步亦趋的跟着。自打上次吃了些惊吓,这小东西最近也乖得多了,不敢在宫中四处乱窜,只是日日跟在宁宛然身边。实在闲的发慌,甚至会跑到凤仪宫的庭院之中追着蝴蝶跑上一阵,然后蜷着小小的身子晒晒太阳。
    它这般乖巧,倒弄得宁宛然好笑不已,常会笑着摸着它柔软的皮毛戏谑的说:如今倒是好似养了只猫。甚至在闲暇时,还亲手绘了一张雪球戏蝶图。
    丽妃之事后,后宫之中却也安分了许多,几个称病久已不来凤仪宫请安的妃嫔,如今却又定时来拜望了。宁宛然虽觉这般的拜望实非己愿,不过漫漫长日,倒也能打发几许光阴。
    内殿的门一开,明嫣快步的走了进来,她今日穿了一袭湖水绿的淡雅襦裙,越发显得清秀可人,人还不曾到了跟前,一股馥郁的幽香已扑面而来。
    宁宛然不由一阵心旷神怡,因笑道:“闻着倒好似栀子,难道这宫里也有这花。”
    明嫣吐舌一笑:“娘娘说的真准,还真就是栀子,不过这花,凤仪宫中自然是不会有的,我也是偶然在外间走,被这香气引了去的,恰恰有几朵半开的,我便采了。”面说一面从怀中取出一方绣了折枝梅的锦帕,放在了桌上,打开锦帕时,帕中整齐摆放的数枝栀子白花翠梗,香气袭人。
    宁宛然不由一笑,这栀子原也不是什么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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