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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人甲日常-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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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次，洪笙觉得自己所骄傲的年轻有为、位高权重，在皇权面前，连一坨狗屎都比不上。
而且就算辅助恪王登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如何？
先前的秦都司如今的秦尚书牛不牛，出生镇国公府，虽是庶出却得祖父疼爱，自己是高富帅，赢取了白富美，还一路顺风顺水的做到了正二品都司，成为一方土皇帝。
可就是这样的人物，在皇权面前就是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不也依旧救不了自己的女儿？
洪笙此时心里产生的不只是挫败感，还有消极和绝望。
若是恪王登基后嫉恨苏苏先前对他的不敬之罪怎么办？若是自己如论怎么努力都护不住这般耀眼的妻儿怎么办？
……
苏苏和儿子“交流”完毕后，一抬头便看见洪笙有些灰败的脸色和不知道陷入什么思维里的痛苦的表情，这回真是下了一跳，使劲掐了他一把，“夫君，你在想什么？”
难道是被馒头刺激到了？苏苏随即白了儿子一眼。
躺枪的洪峰：……
爹爹，你的神经什么时候脆弱到这种地步了？
洪笙从想象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吓自己都能吓出一身冷汗什么的太丢人了，但是他感觉自己的状态似乎不太对，这种消极情况只有在他第一次走镖就遇上盗匪，杀了人之后出现过。
但这个世道，人命如草芥，他早就麻木了。
洪笙这么想着，眼睛却看向炕桌上放着的名单，此次战役中哈密卫阵亡的军士名单。
这次的战争洪笙带领先锋营虽然没与大部队一同拼杀，但他们经历却是实实在在的九死一生，为了不留下任何破绽，不放过一个活口，他们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五百先锋营士兵，最后或者回来的只有三百人，不说别人，便是他也几经生死，回来几天不敢在夜间点灯，只怕苏苏看见了他身上的伤痕。
但苏苏又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素手轻抚，便是了然于心，只有默默垂泪。
或许苏苏说的对，自从嫁给他，他答应的实现的少之又少，留给苏苏的却更多是留守空闺、担惊受怕。
洪笙想到这，张张嘴，只儿子在跟前，到底没说什么显得自己挺“脆弱”的话，只是道：“明个叫馒头和我出门一趟。”
炕桌上那个名单，苏苏自然也看过了，比上次送回来的阵亡名单又多了不少人。
心中难过的同时又万分庆幸，死的是别人。或许这么想显得她太自私太冷漠。
但那一刻，她真的感谢上苍，她爱的人和爱她的人，都还好好的活着。
即使远隔万里，即使不在她身边，即使又要分别，只要活着，总有相聚的那一天。
只这会儿听到洪笙这么说，苏苏想，她有点明白刚才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了。
苏苏皱眉道，“峰哥儿还小，我不想儿子这么小就背负如此沉重的负担。
洪笙，那些人的牺牲，不是你的错，更不是我儿子的错。
若是非要说一个对错，那是当今皇帝和巴特拉吉的错，是人心贪婪的错。”
所以凭什么叫我儿子去面对那些失去亲人的军属，去面对那些或许充满着嫉妒和恶意眼神？苏苏从来不会低估人心的恶！
洪笙一时语塞，然后看向儿子，道：“馒头愿意陪爹爹去送那些叔伯们回家吗？”
苏苏挑挑眉，没想到洪笙这么坚持，在她这行不通，居然想在儿子身上使心思。
洪峰挑眉的动作、神态和他娘一模一样，“爹爹，你还是先去打听打听在你不在家是我娘所做的和所承受的吧！我们母子不欠任何人的。‘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此时，洪峰的小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就像闲话家常般，但说出的话直刺洪笙的内心，叫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娘亲，听庄子里过来送山泉的管事说，今天大枣可能会生小马驹，我想过去看看？”
苏苏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洪笙，对着儿子点点头，“去吧，若是晚上太晚，就等明个一早再回来。不过，不许闹着叫你琳琅姐姐带你去山里，我会叫柳东源也跟着去的。”
洪峰难得孩子气的撇撇嘴，“那个一根筋！”见苏苏瞪眼，这才含糊一声，“我知道了。”
然后向苏苏和洪笙行礼道：“爹爹，娘亲，儿子告退了！”
苏苏看着年纪虽小，但此刻已显出贵公子气质，风度翩翩的儿子，骄傲的笑了笑。
待儿子走远，苏苏这才收回眼神，看向洪笙，便见他正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原本想和他说说儿子教育问题的苏苏绷不住笑了。
“行了，行了，这是什么样子？好在你儿子走了，要不然你当爹的脸往哪搁？”
洪笙委屈的道：“你看看看那好儿子，我在他跟前哪敢端着当爹的脸？还‘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就是欺负我读书少吗？”
忘了和他娘说一件事而回返的洪峰：……
背后说人非君子！还有，这是读书少的事吗？
洪峰正想敲门，便听见他娘笑道：“他多大，你多大？还和自己儿子玩心眼，你出息了？重点是你这个当老子的居然还玩不过那么屁大点的儿子，我也是服了！”
“人家正伤心呢，你不说安慰安慰，还说风凉话？果然，苏苏，你变心了！”
洪峰：……
您这肉麻当有趣的功力只叫儿子我叹为观止啊！
难道这就是辛师傅说的，“我走过最远的路就是你的套路！”
还有，我到底是进呢还是不进呢！
☆、第三十八章烟花易冷（一更）
洪府在几年前举行过一次集体婚礼后，今年又迎来了三对新人同时成亲的喜事。
主角除了冷啸、七巧，琳琅和柳东源这两对新人外，还有鼠心和猪猪。
成了亲的幽夜十二卫成员会自动成为新的幽夜守，而他们以前的家族则从家臣般的幽夜守成了自由人，在不用承担百余年来的责任与负担。
或许在不知道多久的将来，鼠心和猪猪组成的家庭会繁衍成一个小家族，几十年后也许会出现新的鼠心或者猪尾。
幽夜十二卫的成员就是在这样代代传承中出现的。
也是到了这会儿，苏苏才知道鼠心和猪猪的真名。
成亲前一晚，苏苏招了三个新娘子说话。
三个新娘子，除了七巧还有点新娘样外，其余两个看着就和明天不过是出去郊游般一样轻松。
这叫想以过来人身份和她们说几句知心话的苏苏瞬间词穷，瞧这心大的，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苏对着水墨挥挥手，道：“把昨个儿理出来的东西给她们，然后早点洗洗睡了吧！”
粉黛和玲珑也都在，随着水墨进了里屋，然后一人抱着一个半个手臂长短的剔红雕百年好合花样的盒子。
水墨手里的给了七巧，粉黛和玲珑手里的则分别给了琳琅和猪猪。
三人接过来只感觉压手，猪猪虽说知道主子大方，但按例赏的嫁妆早在月前就给他们了。
五十两银子，另有两个五两重的金元宝作为压箱钱；
除此之外有一套金头面、一套银头面、嵌宝的金簪两只、玉钗两只、金银镯子各两副；
还有绫罗绸缎共八匹、皮毛八张、四季衣裳八身。
洪家自然和宋家比不得，但苏苏赏的嫁妆在同级别的官宦人家中已经算是很多的了。
如今看了这个盒子，还没见里面有什么，苏苏就有点不好意思的道：“已经得了主子赏下来的嫁妆，哪里好在叫主子破费？”
苏苏摆摆手，“那是按例赏你们的嫁妆，以后只要是我身边的大丫鬟出嫁都按照这个份例。今个儿却是我单给你们的添妆。”
三个丫鬟都有的是五百两银子、内造镯子一副、指甲大的宝石六颗、莲子米大的南珠六颗、其他散碎宝石珠子一匣、五十年的野山参一支。
因着这回冷啸他们这些亲卫也出了大力，洪笙的意思是给他们先谋个官职。
这几年的军功加起来，若是在西北，至少也能谋个六品百户，便是就在京城，也能是七品把总，用不了多久，七巧也能有诰命了。
苏苏想了想，在给七巧的添妆盒子里偷偷加了两块寸金。
以七巧的聪明劲，想来能明白她这份苦心。自己是遇上了洪笙，要不然还真不敢说男人这种生物到底有多可靠。
就像苏苏先前告诉杨柳、宁翠她们两个的话，女人能不能笼络住老公不要紧，手里捏着大把嫁妆，生个孩子，才是紧要的！
至于琳琅和猪猪，一个没有娘家，一个娘家不在这边，苏苏就作为她们两的娘家人，给添置了一整套的陪嫁家具和被褥，今个儿已经随着她们的嫁妆抬进了成亲以后住的下人房里。
给了东西，苏苏到底嘱咐了几句，就打发她们回去休息了。
待人走了，苏苏对着水墨三个感叹道：“我还记得你们四个来我身边时，还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这一晃眼，都要出嫁了！”
粉黛听了这话，捂着嘴笑道：“奶奶也不过比奴婢们大三四岁，怎么听着倒想长上十几岁似的。”
水墨用银簪子拨了拨蜡烛芯子，叫火光更亮些，跟着道：“奶奶若是舍不得，奴婢便不去京城了！”
苏苏赶忙道：“就是因为舍不得，才叫你们去京城。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能把婚姻大事当儿戏！
便是七巧，其实我也盼着她和你们一样，平平顺顺的。我嫁了一个武将，最是知道当武将家眷的苦楚。偏偏……”
说到这，苏苏摇摇头，“罢了罢了，还说你们是小孩子，我自己反倒钻牛角尖了！”
玲珑是趁着峰哥儿已经睡下才过来的，外间有长生和白岳值夜，她这会儿倒也不急着回去。
这会儿皱着眉道：“奴婢们都走了，奶奶身边这么多事怎么办？”
苏苏笑道：“这话可不要叫你红豆姐姐和其他两位嫂子听见，你们不在，她们就成白吃饭的了不成？”
玲珑吐吐舌头，“奴婢可不是这个意思，奶奶千万别冤枉人啊！”
苏苏好笑的点了点她，“跟着峰哥儿没学别的，竟学调皮了吧！”
洪笙这几天一直在营里安排他走了之后的诸多事宜，今个也没回家。
所以主仆四个倒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待天色太晚了，想起明个还有许多事，苏苏这才叫她们下去休息。
不过在临走前，苏苏将随着给七巧她们预备的添妆礼一同备好的东西也叫她们带了回去。
“柜子里那三个盒子你们一人拿一个，一同带回去吧！免得过几日还得费二遍唾沫，给你们的都同给七巧的是一样的。
去了京城，你们想找什么样的夫婿、人家，千万记得要和你们乔姨奶奶说，不要不好意思。
这女人嫁人就等于第二次投胎，到时候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了！”
粉黛、水墨和玲珑含泪点点头，知道苏苏不喜欢下人动不动就跪拜，皆深深福了一礼。
“奴婢们在京城等着奶奶衣锦还乡！”
苏苏听了这话，既好笑又感叹：“衣锦还乡？这词用的好！”
从个小庶女到小丫鬟再到三品诰命甚至更高，可不就是衣锦还乡嘛！
第二日，洪笙一早就回了来，苏苏也带着儿子起了床，他们一家三口穿上了苏苏设计的亲子装，可谓是美貌、伟岸、萌萌哒集一家。
这一日，洪府里虽然没什么宾客，却也热闹非凡。
嫁女、娶亲同时进行，送走了七巧的花轿，琳琅和猪猪的花轿也进了门。
吩咐了府里热热闹闹的开了席，一家三口又赶紧去了冷啸家里参加婚礼。
只再热闹的宴席也有散场的时候，再不舍的人也只能笑着送走。
这一年，洪笙还是没来得及陪苏苏过生辰！
☆、第三十九章秦氏难产（二更）
洪笙走了，粉黛她们也跟着上京了，苏苏原该很是伤心难过一段时间，只如今也容不得她伤春悲秋了，只因为秦姨快生了。
媳妇再次有孕只叫孩子爹刘都司又是激动又是害怕。
激动的是因为两人这么大岁数还能老来得子，那必定是爱若珍宝；害怕的是媳妇这回可真是高龄产子了，若是有个万一……
呸呸，刘大能使劲给了自己一个一巴掌：瞎想什么，媳妇和孩子定能平平安安的！
虽然这么想，但刘大能在家的那些时日几乎是将秦氏当成了眼珠子看待，就连亲闺女对媳妇说话声音大点，他都能气的吹胡子瞪眼。
只叫原本挺喜欢娘亲肚子里小弟弟小妹妹的珍姐儿差点产生逆反心理。
刘大能这会儿可没工夫理会伤没伤害到小棉袄的脆弱小心灵了，看着这么大月份还吃不下饭的媳妇，愁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若不是此次面圣非比寻常，刘大能又想着和大舅子好好和解一番，他都想抱病在家，就这么守着媳妇了。
但是不去不行啊，他若是不去京城歌功颂德，谁知道皇帝那个蛇精病会怎么想？又会做出什么？
生活的经验告诉我们，永远不要和蛇精病讨论理智这个问题！
但刘都司实在担心的睡不着觉，所以特意写了信叫人送到哈密，待他们走后请苏苏坐镇都司府。待得了苏苏准话，这才稍稍放松了一点。
不过走时看着听这个大肚子还非要送他出门的媳妇，刘都司头一回觉得“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苏苏原本也是准备陪秦姨生产的，自然没有不同意的，在洪笙走的第二天，将家中琐事安排好，就带着儿子来了都司府。
谁知道……
苏苏算着秦氏的预产期也就是这么几天，所以在路上也没敢耽搁，除了夜间住店打尖，白天都在赶路。
好在权势是个好东西，只要到了驿站就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马匹，所以平日里要用两天一夜的路程，被苏苏直接缩减了一天，在第二天一早就到了都司府。
苏苏这回带了刚成亲的琳琅和朱美丽（猪猪真名）两对夫妻，还有赵武夫妻和两个小丫鬟。
待到了都司府却发现大门紧闭，平日里看门的门房也没看着一个。苏苏皱了皱眉，叫蜀伶俐（鼠心真名）赶紧上去叫门。
谁知道蜀伶俐敲了半天，居然没人开门，只叫苏苏心中一跳，“美丽，进府看看！”
猪猪也就是苏苏口中的美丽点了点头，下了车，径直绕到后院院墙，跳了进去。
“娘亲，是不是……”洪峰看着娘亲紧皱的眉毛，感受到她身上浓浓的担心，也十分焦躁，却不敢往下说。
苏苏安抚的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实话实说道：“不知道！不过肯定是出事了！”因为以她的耳力，居然没听到大门后面有一丝响动。
这说明什么？说明刘家大门后居然一个人都没有。那门房去哪了？
要知道富贵人家光门房就有十几个，一个不在，不可能十几个都玩忽职守吧！所以苏苏现在的感觉很不好。
不过几分钟的功夫，苏苏却觉得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心中满满都是煎熬，又怕吓到儿子，只能强装镇定。
十分钟后，美丽白着一张脸出来，“主子，不好了，秦夫人难产了！”
“什么？”苏苏吓了一跳，年前来时，秦姨虽然脸色不是太好，但那时候产婆和府医都说秦姨的身体还算不错，而且胎位也很正，这会儿怎么会难产？
“门房都去哪了？”就算秦姨难产也和门房没什么关系吧。
只也没时间纠缠这个，“伶俐，去把侧门打开，我们先进去！”
“是！”蜀伶俐也不敢耽搁，赶紧从旁边高墙上跳进去，一分钟不到，侧门就开了。
苏苏这会儿也顾不上讲究什么坐车坐轿了，将儿子交给琳琅，交代一声“峰哥儿，娘先去，你跟着你琳琅姐姐随后跟上。”
说完，就跟着美丽、伶俐两夫妻快速向内院跑去，像一阵风似的，苏苏头一会儿这么庆幸大楚的女人不裹小脚。
而看着平日里火烧眉毛都要顾及着优雅仪态的娘亲，居然边跑边把碍手碍脚的裙子“咔咔”两声撕到了膝盖处。
洪峰在担心秦外婆的同时，觉得自己似乎隐隐约约知道了娘亲一直没有宣之于口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的一些秘密。
还有在接到阮六叔叔也阵亡的消息后，他偷偷看到的场景：凛哥哥冷着一张脸和他娘说“他不要我们了，也不要你了吗？”
小小的峰哥儿轻轻叹了一口气：娘亲浑身上下都是秘密怎么办……
会不会一觉醒来，发现我是牛郎织女的孩子？
如今整个刘家简直就是一团乱，府里的女主子在产房里痛的都没力气呼痛了，能管事的人无论是主子还是管事嬷嬷居然都不在。
苏苏到时秦氏已经昏厥了，产婆双手是血，吓得脚软，不过是凭着职业素养在强撑着。
她知道若是都司夫人有事，她一家子都跑不了，只能一遍一遍催着丫鬟去找人问问顶事的，到底保大保小？
苏苏离着老远就听到哭声，顾不得问珍姐儿、轩哥儿，甚至孙妈妈去哪了，也顾不得丫鬟婆子见了她如见救星似的眼神，像一头被激怒的母狮子冲了进入。
苏苏看着产婆一字一顿的道：“大、小都要保住，相信我，你不想知道若是都司夫人母子任何一个出了事你的后果。”
她感谢这个产婆这会儿还没有放弃，但是光感谢是不成的，当然只吓唬也不成。
金牌接生婆看着眼前衣衫不整却美貌惊人、即使同样惊人的美人突然出现在自己跟前，只感觉看见了仙女一样。
但下一秒她就不这么想了，这不是仙女，这是魔女。
谁知魔女又对着她微微一笑，好像天山上的雪莲竞相绽放的雪莲。
“我是哈密卫卫指挥使的夫人苏氏，我跟你保证，只要你保住都司夫人和孩子，我会亲自奉上千两黄金。”
苏苏说完推门进去，“是要黄金还是一家子陪你共赴黄泉，你选吧！”
那产婆能被称为金牌产婆，自然不是浪得虚名，而且到了这个时候还能保持职业素养，也是心性坚毅之人。
见苏苏进了门，想都不想就跟上，“我的儿子也是西北军，这回跟着刘都司立了不小的功劳，我会尽力一试，但是夫人已经昏厥了……”
苏苏吸了一口气，“交给我！”
☆、第四十章不要放弃（一更）
苏苏和那位产婆进了产房，便见秦氏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嘴里含着参片，却因为昏迷不知道吞咽。
而旁边还有两个跪在秦氏床边痛哭流涕的丫鬟，只叫苏苏脑仁疼。
“闭嘴，滚出去！”
那两个丫鬟自然认得苏苏，见到苏苏眼中一亮，也不理会苏苏的嫌恶，只又哭又笑，“苏淑人来了，苏淑人来了，夫人有救了！”
苏苏听了这话，对她们的厌恶倒少了几分，虽然一点用没有，到底还算忠心。
苏苏一边拔下一根锋利的发簪，一边对两个丫鬟吩咐道：“一个过来帮我，一个出去赶紧端一碗参汤来。”
说完，又对产婆示意，“这位妈妈，你做准备吧！”
苏苏让一个丫鬟扶正秦姨的头，看着她昏迷中还痛苦和满是泪痕的脸，苏苏的手抖了一下，然后深呼吸口气镇定下来。
如若她也慌了，就没人救得了秦姨了。
苏苏用力朝秦氏的人中位置用指甲按掐了几下，很快便看到秦姨眼皮子抖动。
“秦姨，秦姨，我是苏苏，我来了！”
秦氏觉得自己大概已经死了，否则怎么会看到苏姨娘？
绾妹妹焦急的样子，嘴里说着什么，但秦氏只感觉耳朵里轰鸣作响，肚子里疼的好像要把肠子都抻出来一样。
秦氏张着嘴，就像一条上了岸脱离了水的鱼，仿佛下一秒就会死去。
“淑人，不行，秦夫人根本一点力气都没有，孩子出不来！”
产婆也快急死了！
苏苏咬了咬牙，拔下头上的簪子，金晃晃的簪子一头是喜上眉梢，一头却锋利的像针。
苏苏此时也顾不得给簪子消毒，对着秦氏的人中就刺了下去，还冲着她喊道：“秦姨，不要放弃。想想轩哥儿、珍姐儿，想想七姐姐和我，你还没见过七姐姐生的外甥呢，怎么忍心就这么离去？
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忍心带着他一块走？”
一股刺痛叫秦氏终于看清，眼前的不是苏姨娘，而是十三娘，是苏苏。
她还没有死，她在生孩子！
秦氏拼尽了所有的力气拉住苏苏的手，“保孩子！”
苏苏的眼泪止都止不住，“秦姨，若是没了你，我和轩哥儿珍姐儿，甚至世叔该怎么面对这个孩子？求您，不要放弃！”
“夫人，你感觉到了吗？你的孩子也在努力，她/他在动啊！”
产婆看着秦氏一股一浮的肚子，激动的道。孩子还活着！
这时，先前出去的丫鬟冲了进来，“参汤来了，奴婢已经用水弄温了！”
苏苏将参汤给秦姨灌了进去，但即便如此，折腾了半天的秦氏也没有力气了。
苏苏咬了咬牙，吩咐已经进了屋的美丽，“府医肯定不在府里，叫你们当家的快去请个大夫来。”
然后看向产婆，她紧张的全身是汗，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这位妈妈，你有几成把握把孩子平安掏出来？”
那个产婆吃惊的看着苏苏，苏淑人疯了吗？这是要放弃秦夫人保孩子？
“秦夫人胎位很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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